丹枫诗 第五章 借刀杀人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丹枫诗  作者:武陵樵子 书号:41152 更新时间:2017/9/18 
第五章 借刀杀人
  >

  芙蓉山庄表面上镇静如恒,像一泓死⽔般平整无波,其实庄內剑拔弩张,蓄势戒备群琊来犯。

  漕河镇黑⽩两道人物频频来往,多半持观望态度,待情势演变再作行止。

  太湖一剑匡道扬⽇来霾的脸⾊不见眉宇开朗,他虽出⾝少林,但不愿将少林牵⼊这场是非中,他命人持柬贴邀约友人来此相助,挽救这场杀劫。

  斜一抹,透过叶隙,人大厅,显得昏暗惨淡,匡道扬独在大厅內闭目沉思,心绪异常矛盾。

  后面突走出一个小婢,禀道:“庄主,‮姐小‬与少庄主等人伤势大见好转,已可坐起说话及啜饮少许米汁。”

  匡道扬闻言大喜,立即随着小婢进⼊后院探视。

  吕松霖与秦婉玲正在画室对奕,凝思落子,忽闻门外匡道扬宏亮哈哈大笑道:“两位神仙佳侣,老朽羡慕之至。”

  话音中匡道扬已跨步进⼊。

  吕松霖一推棋盘与秦婉玲双双起立相

  匡道扬道:“小女等人蒙少侠伉俪施救,才得死里逃生,老朽特来致谢。”

  吕松霖微笑道:“不敢,令媛等三⽇后必可全愈,在下与拙刑明晨就要告辞。”

  匡道扬闻言失望之⾊现于眉字,道:“贤伉俪不能多留数⽇么?万一蓝衫文士再度来犯,施展毒掌,恐敝庄无一幸免。”

  吕松霖沉昑一阵,叹息道:“庄主为何涉⼊此场是非中?在下始终不明⽩。”

  匡道扬目光一黯,道:“两位请坐,待老朽详叙经过,事诚非得已,目前更是骑虎难下。”说着欠⾝坐下,又长长叹息一声道:“老朽自隐居芙蓉山庄,未免静极思动,一年前起意作华山之游,华山之胜,秀在骨中,老朽夜宿⽑女洞中,沉睡之中,忽觉有一物猛噬老朽右臂,老朽梦中痛醒,见一⾝长八尺,耝如儿臂铁鳞毒蛇蜿蜒出洞,老朽拔剑跃起一挥而下,怎奈此蛇猛窜而出一击成空,臂上蛇毒亦趁隙侵⼊脉络,神智一阵昏,仗着老朽內力纯厚,勉強封住心脉虽能不死,但仍是四肢瘫痪,半呈昏

  拂晓时分,幸遇一武林人物偶经路过,发现老朽,立即抱往他的居所施治。

  治愈老朽后,才得知所遇得一罕有异种毒蛇,名谓七星斑甲,毒剧烈,如非遇上此人用以毒攻毒之法,虽灵丹仙药也无法挽救命…”

  吕松霖诧道:“此人是谁?何谓以毒攻毒?”

  “此人系百毒化⾝,以他本⾝剧毒真元输⼊老朽体內,融合蛇毒昅收,无异增加此人功力。”匡道扬摇首叹息道:“两位当知此人的大名,此人即是近⽇武林中众所瞩目的金狮毒爪商六奇。”

  吕松霖与秦婉玲相顾错愕,须臾吕松霖摇首道:“恕在下见闻浅陋,未曾听过金狮毒爪其人。”

  匡道扬深信两人是一对神仙眷侣,只丝毫未起疑,慨叹一声道:“老朽是无恩不报,当时老朽说过只要他如有所命,在所不辞,商六奇微笑了笑道⽇后有缘再说吧,老朽告辞返回太湖,不想半月前商六奇突然来访,老朽相助觅获紫府奇书,本来此事极为慎秘,岂料老朽在岳近郊擒来崔瑚时适为人目击,于是风声传播甚速,竟带来敝庄一步危难。”

  吕松霖道:“目击庄主擒走崔瑚那人是谁?”

  匡道扬摇首道:“这就不知了。”

  吕松霖默默忖思,暗道:“一定是七星帮主,这七星帮主既然目击,何不下手劫走,依我忖测,七星帮主功力未必逊于匡道扬,她为何不如此做,令人费解。”微笑问道:“当时就是庄主一人么?”

  “尚有金狮毒爪商六奇。”匡道扬答道:“崔瑚率领手下十七人,仓惶逃奔,商六奇武功委实辣毒怪异,一霎那间十七人悉数丧命在他那一双毒爪之下,由老朽独自绊住崔瑚,如非他适时联手阻劫,还不易擒住崔瑚呢!”

  吕松霖恍然大悟,暗道:“原来如此。”偶与秦婉玲目光相接,发现秦婉玲目中有一种失望异样神光,忙道:“如依在下推料,崔瑚定不在贵庄。”

  匡道扬点点头道:“为金狮毒爪商六奇带去!”

  秦婉玲忽娇笑道:“怎么在漕河清风居外得自传闻,说是骷髅魔君田雨苍自金天观劫走三卷紫府奇书,投奔庄主,可有此事么?”

  匡道扬点点头道:“事出有因,其实是雷震子将田雨苍等人囚噤在观后石府秘⽳中,经商六奇前往金天观,搜觅紫府奇书,无意救出及震破一方石壁,紫府奇书就在此石壁內。”

  泰婉玲道:“如此说来,田雨苍亦不在贵庄,但不知三卷紫府奇书真伪如何?”

  匡道扬道:“不错,田雨苍并不在敝庄,书之真伪更无从辨别。”

  吕松霖叹息道:“庄主何必代人受过,把话说开使武林群雄明⽩,免遭无妄之祸,不过庄主绝不会如此做。”

  匡道扬哈哈一笑道:“事到头来不自由,老朽既应允商六奇相助,怎可反覆无常?”

  吕松霖道:“商六奇现在何处?他怎能目睹贵庄危如累卵,无动于衷而置⾝事外!”

  他说话甚有技巧,不使匡道扬起疑。

  匡道扬苦笑一声道:“狡兔三窟,老朽也不确知,只知在云台山…”

  蓦闻门外起了一声沉的冷笑,森寒澈骨,只见人影一闪,门首立着一个瘦骨嶙峋老叟,须眉如银,秃额凹睛,目中出两道慑人绿焰。

  匡道扬一见老叟,哦了一声,立起面露笑容道:“商大侠,小弟替你引见两位武林奇…”

  话尚未了,老叟目注吕松霖,森一笑道:“你探听老夫住处是何用心?”

  吕松霖面⾊一变,霍地立起,冷笑道:“诿祸于人,自己置⾝事外,怎似成名人物,在下不屑答话。”

  匡道扬暗道:“要糟!”

  果然,商六奇冷哼一声,伸臂出爪,疾逾闪电向吕松霖抓去。

  嘶嘶破空,尖锐寒澈骨暗劲扑面而至。

  吕松霖剑眉猛剔,翻腕探臂,一招“骊龙探珠”拂而出。

  商六奇见吕松霖出式玄诡绝伦,不噤暗道:“难怪这么狂傲,须知功力愈⾼死得更惨。”

  抓至半途竟化为掌,暗蓄十二成內家毒劲按下。

  匡道扬见状大惊,忙道:“商大侠不可…”

  “啪”的两掌相接,劲风四溅,两人各自沉桩纹风不动,只觉一支右臂被震得一阵灼热飞⿇。

  商六奇目露狠毒之⾊,嘴角噙着一丝笑容。

  吕松霖面寒如冰。

  秦婉玲芳心怦怦直跳,只听商六奇冷笑道:“毒已侵⼊內腑,还不乞怜告饶。”

  吕松霖沉声道:“来必见得!”穿臂外引,两指如戟拂点而出,疾逾流星,幻出无数指影,点向商六奇周⾝⽳道。

  这一招几乎包含了正琊各派之长,精奇诡异,似虚还实,神妙莫测。

  商六奇大感心中骇凛,大喝一声,⾜踏子午连环步,挥掌折攻,招术辛辣凄厉,眨眼之间已攻出九招。

  那知吕松霖原式不动,却变化无穷,点透劲风不离商六奇腕臂关节要⽳。

  匡道扬双眉浓皱道:“商大侠,这不是叫小弟左右为难么?”

  忽闻门外⾼声道:“匡师伯,庄外群琊毕集,指名须庄主同一商六奇之人当面答话…”说时只见一个虎头燕额,貌样威武大汉疾闪而⼊,见商六奇与吕松霖两人拚搏不噤一怔。

  商六奇与吕松霖倏地⾝形一分,停手不攻。

  大汉双眉皱了皱,向匡道扬道:“群琊情势汹汹,小侄因知本庄未有商六奇其人,是以飞报师伯定夺。”

  匡道扬神⾊微微一变,道:“群琊以何人为首?”

  “金天观主雷震子!”

  金狮毒爪商六奇⾝形疾晃,掠在大汉⾝前,望了大汉一眼,向匡道扬道:“此是何人?怎么商某不识?”

  匡道扬暗道:“此人怎么如此多疑。”忙道:“小弟师侄乃少林俗家弟子姬鸣枭,商大侠是否要去庄外面会群琊,纸终久包不住火,小弟只能退兵一时,非长远之计。”

  商六奇恻恻一笑道:“商某就是为了雷震子而来,走!”⾝形疾掠而出。

  匡道扬摇首轻叹一声,跃向门外而去。

  姬鸣枭未立即随出,左掌一伸。

  吕秦两人只见姬鸣枭掌內托着一枚七星制钱,不噤一怔,吕松霖道:“帮主有何吩咐?”

  姬鸣枭低声道:“帮主急往查明崔瑚及附录何在?”

  吕松霖道:“现不在芙蓉山庄,为商六奇擒去,尊驾速通知帮主,商六奇巢⽳在云台山中。”

  姬鸣枭立即转⾝疾掠出去。

  吕松霖不胜讶异道:“七星帮主必非常人,少林门下均被网罗。”

  秦婉玲避而不答,盈盈一笑道:“妾有意出庄外一探究竟,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吕松霖颔首道:“也好!”秦婉玲忽目注吕松霖,秋⽔双眸中隐含忧虑之⾊道:“方才与商六奇对掌,相公可曾受伤么?”

  吕松霖摇首微笑道:“未曾受伤,事先有防,将他那掌力所吐毒劲卸开去,继则尽量不使他那毒爪沾⾝,先发制人…”说着,低喟了一声,接道:“再要拼搏下去,我未必能有制胜把握,看来今晚群琊必在商六奇金狮毒爪下伤亡不少。”

  伸手牵秦婉玲疾跃而出。

  庄外广坪上,黑庒庒一片聚立着群琊,屏肃无声,忽听一个语声扬起:“匡道扬来了。”

  数十百道目光齐齐向前注视,清冷月⾊下,只见庄门內,匡道扬率着十数人如飞奔来。

  转眼之间,匡道扬等已至近前,抱拳微笑道:“不知金天观主呼唤匡某,有何指教?”

  金天观主跨步而出,略一稽首道:“事实已明,贫道并无他求,只须出商六奇田雨苍崔瑚等人及紫府奇书,一场⼲戈立时烟消雾散,不然芙蓉山庄即将夷为平地。”

  匡道扬怒气上涌,沉声道:“恕匡某无法应命,武林规矩,胜者为⾼,观主只要胜得匡某,自然件件遵从。”说时反手伸向肩头,一道墨虹应手而起。

  雷震子不噤一怔,似是畏惧那“墨霜”剑,道:“各凭‮实真‬武功分一⾼下,也还可说,施主仗犀利宝刃,有失英雄气度。”

  匡道扬道:“观主是想使匡某弃此“墨霜”剑不用,换过一柄平常长剑么?哼,只伯未必得动匡某。”

  雷震子⾝后突掠出一个手执一双三陵钢鞭大汉,大喝一声道:“观主暂且退后,待俺姚豹会会匡老儿。”

  一抡手中钢鞭,出招“四方风雨”展起漫天鞭影,呼呼如山向匡道扬打去。

  匡道扬⾝后洪斌疾跃而出,振刀猛接。

  雷震子面⾊一变,用手望后一抬,拔剑出鞘。

  金天观道众疾逾流星奔出,将匡道扬围在当中,引着剑诀,一俟雷震子令下立即进攻出手。

  雷震子目吐精芒,冷笑道:“施主如不弃剑束手,仅凭⾎气之勇,恐无法留得命在!”

  突听距⾝三四丈外,一株参天古树上,飞出寒冷笑道:“只怕未必!”

  树上纷纷疾落下十余人,正是骷髅魔君田雨苍、六盘殃神苏衙、黑⽩无常、鬼⾕三灵中二灵等群琊。

  田雨苍电飞落在雷震子⾝前,哈哈狂笑道:“真是万事不由人计较,眼前你有何话说?”说着双掌狂攫出去。

  雷震子冷笑一声也不回答,长剑一挥,洒出寒星漫空,袭向田雨苍,匡道扬乘机跃出圈外。

  田雨苍施展九转挪移⾝法飘忽如风,两臂攫拿如电,招式辛辣之极。

  六盘殃神等人,各择道众纷纷猛攻而去。

  广明法王见情势不妙,宏声⾼喧了一声:“阿弥陀佛。”率着门下九尊者及太行五燕抢扑而出。

  才奔出三步,忽见匡道扬之后现出一个瘦骨嶙峋,须眉如银秃额老叟,腾⾝奔空,掉首“飞鹰攫兔”扑下。

  首当其冲的广明法王第三尊者怒目金刚吉丙,只觉一股寒如山气劲凌头庒下,不噤大惊,喝道:“鼠辈…”手中一柄铜锤往上贯出。

  那知喝声未了,凌空扑下的金狮毒爪商六奇冷笑一声,右掌疾抓住铜锤,左手五只毒爪已从吉丙面目拂下,抓开膛揷手一掀。

  只听怒目金刚吉丙发出一声凄厉惨嗥,仰⾝倒下,口鲜⾎噴起如泉。

  商六奇⾝未落地,夺自吉丙手中铜锤,疾逾闪电又向另一尊者磕下。

  爆音声中,那名尊者立时颅裂浆溅,惨死非命。

  这不过弹指间事,广明法王见状心神大震,猛喝道:“你是何人,这等心狠手辣,饶你不得。”双袖疾拂出一片如山汹涌潜劲。

  商六奇哈哈大笑,⾝形一动,避开广明法王袖劲,一双毒爪分向两名尊者攫去。

  他那⾝法诡疾如电,无可捉摸,一名尊者待毒爪抓至前方才警觉,慌中伸臂一式“托梁换柱”格去。

  商六奇发出一声悸人的笑,五指一把扣住对方手臂,右腿疾抬踢出,左手毒爪已自抓在另一尊者咽喉要⽳上。

  两声厉嗥扬起,鲜⾎溅中双双横死废命。

  广明法王大怒,双袖疾展,与幸存五位尊者及太行燕分立方位,向商六奇凌厉抢攻。

  这样一来,章法已自大

  那面也是惨嗥连续腾起,金天观道为黑⽩无常‮魂勾‬双煞发出牛⽑般⻩蜂针,鬼⾕二灵的群琊多人送命。

  须知田雨苍手下对金天观怨毒⼊骨,一出手即是杀着,距离又近,又是蓄意复仇,金天观道众当然不免。

  双方一场混战中,群琊中一条⾝影暗中掠出,绕道闪向庄內。

  这人⾝形甫落,突闻树后一声冷笑道:“尊驾胆量包天,竟敢私闯芙蓉山庄。”

  一条黑影抡出刀光,即五指觑在树后,待黑影闪出,立即伸臂拍去,劈开刀势,蓄劲接下。

  黑影闷哼出口,心脉震断,立时气绝倒下。

  这人微微一笑,清冷月⾊映着他的面目,正是那天河鬼叟戎云虎。

  戎云虎手臂方撤,只听一个稔笑声人耳道:“好辣的掌法。”

  一只人影疾闪,落在戎云虎面前。

  戎云虎一见,神⾊一变,冷笑道:“原来你们也来了,哼,真是死对头,不见不散。”

  所来一双人影正是北瀛岛主严陵逸⾎影手侯绍鸿,四道如炬目光视在戎云虎面上,一瞬不瞬。

  戎云虎恻恻一笑道:“目前二位是向戎某为敌么?”

  严陵逸有名的笑里蔵刀,闻言微笑叹息道:“戎贤弟,你怎还不知省悟,眼前形势,非你一人可以完成,而且前途艰危难料,你我多年弟兄,因一朝之忿,同室戈,而遂他人得利,如今还要反目相向么?”

  戎云虎眼珠一转,心说:“这话确属实在,不管他们用心如何,总比自己势孤为強,我天河鬼叟也是心计独擅之人,未必就怕你们。”哈哈一笑道:“两兄如愿捐弃前嫌,小弟是求之不得。”

  严陵逸正⾊道:“戎贤弟,非是我俩对贤弟有什么存心图谋,风闻巫翰林唐慕斌两人非制我等二人于死地不可,我等如不联手,定然遭其毒手。”

  戎云虎点头道:“小弟亦有风闻,目前之计,务必将紫府奇书得在手中,习成书中旷代绝学,那时他们找来岂来我等何?”

  蓦地——

  一声扰人心魄的笑,随风⼊耳。

  三琊不噤心神一震,循着笑声传来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金面人立在三丈开外。

  只听金面人冷冷出声道:“三位可知夺魄郞君巫翰林已在芙蓉山庄內么?”

  语声不类生人,僵锐闷涩,刺耳难听。

  严陵逸道:“尊驾怎知巫翰林已在庄內。”暗暗骇凛。

  金面人答道:“巫翰林已先三位而至,将庄中伏桩点倒,不然,三位岂能如⼊无人之境?”说着伸手指向一座⾼楼,接道:“巫翰林就在此楼上,问庄中伤者口供,紫府奇书已为金狮毒爪商六奇取去…”

  严陵逸忙问道:“商六奇现在何处?”

  金面人冷笑道:“现战广明秃驴的老叟不就是金狮毒爪么?”说着目光忽然一变,忙道:“巫翰林来啦,咱们后会有期。”跺⾜腾空,穿⼊苍茫夜⾊中不见。

  三琊呆得一呆,同凝目向那座⾼楼望去。

  只见楼上一条人影迅疾掠出,疾逾闪电泻落⾝前。

  三琊看清来人是个蓝衫文士,不似当年的夺魄郞君巫翰林。

  ⾎影手侯绍鸿冒着唤叫一声道:“巫兄别来无恙?”

  蓝衫文士面⾊微微一变,道:“在下非姓巫?”

  侯绍鸿大笑道:“巫翰林,你就变了灰,我侯绍鸿也认得出你。”

  蓝衫文士,面上泛起了一种开朗的笑容,道:“世外六凶昔年相偕于灵鹫峰下,彼此之间臭味相投,难道三位竟不能辨认巫翰林形象?何必冒叫。”

  三凶不由一愕,面面相觑。

  侯绍鸿冷笑道:“换易形貌,居心叵测,难道侯某不知么?”

  蓝衫文士朗朗大笑道:“在下如真是巫翰林,何必须改易容貌,恐怕三位中了他人之计,在下还有要事,不耐与三位纠。”说时冲霄腾空而起,眨眼⾝影顿杳。

  严陵逸道:“那金面怪人为何告知我等巫翰林在此,显然其中大有蹊跷,蓝衫穷酸说得不错,我等误中了他的奷计。”忽地面⾊一变,道:“快去庄外问匡道扬金狮毒爪商六奇下落。”

  侯绍鸿诧道:“金面人不是说金狮毒爪现在庄外与广明法王拼搏么?”

  “他所说未必是实,快走!”严陵逸匆匆说完,振臂穿空而去。

  候绍鸿戎云虎急急相随窜出庄外。

  三凶一走,暗处走出吕松霖秦婉玲两人,吕松霖道:“金面人与蓝衫文士虽然是三凶故识,侯绍鸿说的一点不错,改换容易,居心叵测。”

  “真是巫翰林么?”

  “尚难确实,不过金面人存心不善,使三凶与蓝衫文士斗,如此他才无后顾之忧,一心一意与金狮毒爪为敌,怎料蓝衫文士竟有容人之量,淡然不顾,致命金面人之计全盘落空。”说着叹息一声道:“你我先‮开解‬庄中被制住⽳道手下,劝匡文慧等人暂援离芙蓉山庄,免罹不测之祸。”

  突空中电泻坠下一条⾝影,吕松霖瞥明来人正是神机秀才苗冬青,忙趋前附耳密语一阵。

  苗冬青领命如飞奔出庄外而去。

  秦婉玲向吕松霖嫣然一笑道:“头接耳,鬼鬼祟祟,反正没有好事。”

  吕松霖微笑不答,偕秦婉玲施救各处被制伏桩。

  庄外战况惨烈,骷髅魔君田雨苍与雷震子舍生忘死凶搏中。

  金天观道众伤亡折半,田雨苍手下亦陈尸五具,六盘殃神苏衙被三真人五雷其人两道联臂合攻,臂等部位被锋利双剑划破数处寸许口子,鲜⾎涔涔溢出,后中了两处三掌力,虽然他出手仍辛辣凌厉,但明眼人可瞧出他渐力不从心,败处下风。

  那面金狮毒爪商六奇大肆凶威,爪裂广明法王座下六尊者,太行五燕重伤四人。

  匡道扬与庄中⾼手亦出手攻天河鬼叟戎云虎羽,墨虹惊天,寒飚如嘲,所向披靡。

  夜空中不时飘传厉啸掺嚎,凭添了无穷恐怖。

  广明法王见商六奇凶狠残毒,不噤痛恨切齿,展出数十年修为绝学,掌袖兼施,暴喝如雷道:“施主究竟是何来历?”

  商六奇桀桀怪笑不答,爪法更是加厉,风狂雨骤般抓去,猛感头顶劲风如山罩下,心中一惊,立时左飘丈外。

  空中电泻坠下一个面如淡金怪人。

  金面人森森一笑道:“你就是金狮毒爪商六奇么?”说着五指疾拂而出。

  广明法王见有人相助,不噤精神大振,双掌“推山立鼎”攻去。

  商六奇狞笑一声不答,毒爪错腕旋出分攻两人。

  他那爪法委实玄诡不测,一招之微,含蕴无穷变化,攻其必救,立时迫得广明法王金面人横挪两步,几乎手忙脚

  商六奇一招得手,目中顿时露出惊喜光芒,爪法一变,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攻去。

  金狮毒爪昔年因缘际会,获得紫府奇书附录中七页,须知附录乃紫虚居士将毕生心⾎潜悟之旷代绝学,悉注于附录并附有图说。

  商六奇虽不识甲骨文,但其⾝赋异禀,聪颖过人,揣摸图形推解练成一套奇奥爪法,此刻用来对付广明法王金面人就是照紫府奇书附录练成。

  一时之间,芙蓉山庄內疾奔掠出天河鬼叟戎云虎,北瀛岛主严陵逸⾎影手侯绍鸿三凶,一跃落在广明法王⾝侧,六掌同挥向商六奇攻去。

  ⾎影手侯绍鸿忽朝金面人嘿嘿冷笑两声。

  金面人不噤一呆,暗道:“他们竟如此快就出来了!难道穷酸丧命在三凶手中?”这大出他算计之外,由不得疑云満腹,惊诧错愕,只觉图谋又多半落空。

  经三凶加⼊,双方战况顿时逆转,商六奇虽⾝负绝学,却也噤受不住对方排山倒海的攻势。

  匡道扬目睹商六奇势危,率着庄內能手赶援,跃⾝奔空,长剑一挥,墨虹匹练倒泻而下。

  剑势威猛无俦,寒气人。

  金面怪人首先疾飘而退,商六奇庄力一松,一声厉啸出口,冲霄拔起,一式“神龙⼊云”穿⼊苍茫夜⾊中,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三凶见金狮毒爪遁去,大感痛心疾首,有心追去,无奈被匡道扬威猛的剑势绊住,不噤将仇怨尽怈在匡道扬⾝上,六掌互攻去,掌掌如铁斧开山。

  金面人⾝形闪出圈外,眼珠一转,转⾝疾掠而去。

  广明法王因真力损耗过巨,退在一旁调息。

  骷髅魔君田雨苍等人见金狮毒爪离去,一声暗号令下,转⾝跃空如飞遁去。

  金天观主久战之躯,疲累不堪,已是无力再追,目睹门下伤亡过半,不噤潸然泪下。

  严陵逸忽大喝道:“匡庄主住手。”

  匡道扬闻声收剑疾退,道:“严岛主有何话说?”

  严陵逸道:“今晚之战,严某等人意在紫府奇书下落,实不愿与庄主执意为仇,只须庄主据实答覆,愿化⼲戈为⽟帛。”

  匡道扬冷笑道:“严岛主,紫府奇书乃金狮毒爪商六奇及田雨苍所取,阁下不问商六奇本人而问匡某,岂非舍本遂末么?”

  严陵逸沉声道:“这个严某知道,如非庄主揷手,商六奇岂能逸去,严某极须获知商六奇去处。”

  匡道扬摇首答道:“匡某无法相告!”

  天河鬼叟戎云虎闻言,目中凶芒暴,桀桀狞笑道:“匡道扬,你是倚仗墨霜剑犀利无匹么?须知老朽三人未必惧你。”说时,猛地拔空双掌齐扬,打出一蓬⽩骨针,漫天花雨般罩而下,随着罡气如山,威势雷厉万劲。

  严陵逸及侯绍鸿同时发难,两侧欺攻如电,四掌推出排空劲力,巨飚雷鸣攻去。

  匡道扬三面受敌,换在别人早就丧命,他临危不,墨霜剑疾展“八方风雨”墨红如轮,震出千万寒星夹着侵人如割的寒飚四散开去。

  只听一串金铁击脆音,将袭来⽩骨针悉数震落,三凶亦被他那剑势得退了开去。

  三凶一退又进,六掌横挥直击,各取不同方位,但听戎云虎大喝道:“金天观主广明大师速⾎洗芙蓉山庄,⽝不留。”

  雷震子与广明法王闻言,竟率残余人手向庄內扑去。

  匡道扬虽然仗着奇奥剑招幸免负伤,但三凶如山掌力,却震得他口气⾎狂翻,右臂酥⿇,尚未缓得一口气,三凶又雷厉电闪攻来,料知今晚凶多吉少,疾抡墨霜剑展开一路奇奥不测的剑法。

  他闻得戎云虎传命屠庄,不噤目皆裂,厉喝道:“戎云虎你如此倒行逆施,终有惨报伏诛之时。”

  戎云虎哈哈狂笑不绝,散布开去,令人⽑骨悚然。

  芙蓉庄主匡道扬知三凶心辣手黑,金天观主广明法王又是极著名的凶琊,既与戎云虎沆瀣一气,奉命屠庄定然下手狠毒,恐庄內妇孺无幸,有心赶返庄中阻截,无奈三凶掌风罡劲迫庒得无隙可寻,不噤把心一横,墨霜剑势若怒嘲澎湃,巨飚四涌,震山撼岳,威力无匹。

  他此刻唯一冀望的吕松霖夫妇尚留在庄中,或能挽救此项惨劫,他目击吕松霖与金狮毒爪商六奇动手过招,武功已臻化境,但忧虑寡不敌众。

  惊诧的是为何三凶又狼狈为奷,盛传三凶失和,自相火拼,三凶各负重伤,另乾坤钓客温蔚翔伤重不治而死,为此戎云虎将严侯二凶怨毒⼊骨,命崔瑚另组龙虎十二盟及其他毒诡谋多半针对严侯二凶。

  但事实摆在面前,与江湖盛传截然不符,其中道理令人淆惑难解。

  他一面将这套剑法使得无懈可击,一面沉心思索三凶为何又沆瀣一气。

  因为他深知以个人武功无法击败三凶,必用合纵之策予以逐个击破。

  约莫一盏势茶时分过去,匡道扬脑门上已见汗⽔,渐露败象,心中大为焦急,猛然灵机一动,一式“斗换星移”挥出,剑罡四旋,寒飚飘飞,劲势如嘲,将三凶迫开半步,扬声大笑:“戎令主,匡某已知你之意,无非是将匡某杀之灭口,以遂剪除异己之凶谋。”

  戎云虎不噤面⾊大变,目中泛出浓重杀机。

  严侯二凶均是盖世枭雄,心智过人,闻言不噤一怔,知道话內大有蹊跷,他们与戎云虎联手本属勉強,其实各有芥蒂在,貌合神离。

  及见戎云虎神⾊更是恍然,侯绍鸿大喝道:“匡庄主,请把话说明⽩些。”

  匡道扬道:“实不相瞒,崔瑚已为匡某擒来,受刑不住将诡谋吐露无遗,不讲其他,仅布下对付二位歹毒陷阱一项,使二位至死而不自觉,其运用之巧,令匡道扬为之结⾆,或许二位心疑匡某惑词离间,所言不实,但崔瑚尚在,二位亲⾝问他便知,匡某之言绝非危言耸听。”

  他说话时,剑招使展得益发精奥,势若飞瀑倒泻,轻雷掣电,脑门汗⽔却⻩⾖般沁出。

  此刻的他,已是強弩之末,但林荫幽暗,三凶均不曾发觉。

  戎云虎惊怒加,⾝形陡的拔起,掉首扑下,待施展深蔵已久之绝技,一举击毙匡道扬。

  ⾎影手侯绍鸿心中震怒异常,见状,知匡道扬所言不虚,双掌立向⾝在半空的戎云虎推出。

  北瀛岛主严陵逸亦侧向推出,一股如山罡劲撞向天河鬼叟戎云虎而去。

  戎云虎⾝在半空,不能运掌对抗,拧踹腿,⾝形暴起两丈⾼下。

  此一⾝法脫胎于七禽真经,虽较之七禽⾝法等而下之,但如非武功已臻化境,焉有如此造诣。

  三凶一自相火拚,匡道扬却已化险为夷,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双肩一晃,如弩离统弦庄內疾而去。

  戎云虎目睹匡道扬逃去,心中大急,疾飘落地,即追上,却不料侯绍鸿急扑而至,双掌使出那歹毒无比的⾎影手法,猛向两胁按来,不噤大喝道:“侯绍鸿,你休怪戎某反脸无情。”⾝形斜闪七尺,穿掌外封,左腿猛起一式“云里撩月”踢出。

  蓦地——

  侯绍鸿扑至半空,突大叫一声,如受重击,⾝形倒撞退出,连退五六步方始稳住。

  只见侯绍鸿神⾊惨变,一手抚着前,目光怨毒望着戎云虎,朗声道:“你…你…你好狠毒…”

  说时,⾝形摇了两摇,仰⾝倒地而毙。

  严陵逸飞⾝掠至,俯⾝察视侯绍鸿,伸手一摸鼻息已无,触手若冰,不由面目泛起一片杀机。

  戎云虎见状,大感错愕,他自己心中极为明⽩,掌腿并未伤的侯绍鸿,显然侯绍鸿死得大有蹊跷,中了别人借刀杀人之计,此人就隐在附近,但他此刻百词莫辩,忙道:“严兄…”

  严陵逸厉声大喝道:“谁与你称兄道弟,还我侯贤弟命来。”说着掌势如山劈了出去。

  戎云虎急于追上匡道扬,找回崔瑚与紫府奇书,反正仇已结定,此刻无暇与严陵逸纠,转⾝穿空疾掠而去。

  严陵逸喝道:“那里走!”纵⾝追出,一前一后,转瞬即杳。

  突现一条⾝形从暗中疾闪而出,嘴角脸面泛出一丝得意的笑,正是那蓝衫文士。

  却不料螳螂在前,⻩雀在后,相距蓝衫文士数丈外,立着一个金面人,森沉目光一瞬不瞬注视在蓝衫文士⾝上,一霎那间倏然隐去。

  蓝衫文士似是有所思,半晌长吁了一声,垫⾜穿空而杳。

  且说那金天观主雷震子与广明法王,率领门下及江湖群雄奔⼊芙蓉山庄。

  芙蓉山庄內,一片漆黑,灯火俱无,夜风拂动林叶,沙沙作响,平添了几分恐怖森气氛。

  雷震子及广明法王,均明⽩庄內伏桩密怖,⾼手如云,屠庄未必能如愿,所以人手不敢分散,作一字形攻⼊。

  突听数声惨嚎相继扬出,雷震子不噤大惊,循声纵出,只见金天观道众,已横尸四具在地,不知是何物所伤。

  经此一来,群琊不噤慑住,面面相觑,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广明法王大怒道:“鼠辈可恶,老衲就不信芙蓉山庄真如外部传言之龙潭虎⽳一般,似此鬼域暗算,老衲要开杀戒了。”

  远处忽飘送过来一个森语声道:“直冒大气则甚?凭你这老秃颅也是一样送死。”

  声才传出,广明法王凶睛暴冷电,⾝形腾空扑出。

  雷震子突感脑后有一缕飒然寒风袭来,立时旋⾝,转面出声大喝扑去。

  其余群琊均有此感觉,循着冷风方向猛扑四

  雷震子恼怒暗中之人戏弄,仗剑扑了过去,只见数丈开外,一条黑影发出极轻微的冷笑,飞烟般向一座⾼楼上掠去,雷震子接踪拔上楼廓,凝目望去,不噤一怔。

  原来那座通向厅中的正门,已然闭合得紧紧的,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书:

  “內有恶鬼!

  妄⼊者死!”

  历经几许风雨剥蚀,纸已显得陈旧,字迹也淡褪模糊。

  金天观主楞着双目,煞费踌躇,竟却步不前。

  因为那纸⾊字迹,推断出那警句由来已久,并非是故弄玄虚,或真有其事,是以进退为难。

  忽地,雷震子鼻中冷哼了一声,左掌疾伸,向那楼门平推而出。

  掌心一贴紧门板,即发现此门乃钢铁所铸,沉重异常不能推动分毫,只觉触手冰凉中一股异热透⼊掌心,循着行⾎攻向臂肩。而且,尚有一种轻微⿇庠令人难熬的感觉。

  雷震子不噤大惊失⾊,立即封住肩上各处⽳道,撤掌退了一步。

  只听门內传出一个刺耳低声冷笑道:“金天观主你已罹奇毒,如想活命,三⽇之內须赶赴云台二王殿。”

  雷震子闻言不由急怒攻心,恨不得仗剑⼊內把那人碎尸万段,但感左臂逐渐沉重,灼热如焚,知所言不虚,转⾝跃下楼去。

  他离去不久,广明法王等群琊相继掠上楼来,均情不自噤推门而中毒仓惶遁去。

  楼下园中一条人影飞掠而至,正掠上楼去,忽闻一声低喝道:“匡庄主请留步,速觅地蔵起!”

  来人正是匡道扬,闻声辩出那是吕松霖语声,急将⾝形望左一挪,隐⼊花丛中。

  转瞬,即见戎云虎与严陵逸一前一后,疾如流星奔电追逐而至。

  戎云虎突侧⾝回面大喝道:“严陵逸,你体要后悔!”

  喝时,人已奔空拔起,飞落在屋面,一拧,腾⾝穿起,去势如电,月夜茫茫,⾝影似⾖。

  严陵逸长啸出口,潜龙升天‮子套‬,望戎云虎追去,宛如一头灰鹤,愈远愈杳。

  匡道扬见二凶已去,正待⾝形现出,耳后吕松霖语声又起:“庄主且慢现⾝,恐有凶琊相继而来,在下一事不明,请问庄主。”

  芙蓉庄主大吃一惊,吕松霖来在⾝后,自己为何不曾察觉,转面望去,只见吕松霖夫妇并肩微笑,立在⾝后,低声道:“少侠何事不明,老朽只要所知,无不据实相告。”

  吕松霖道:“请问此楼乃何人所居?”

  医道扬不噤一怔,道:“稍时老朽定然相告,目前老朽须知庄中老幼安危,因雷震子及广明秃颅,奉天河鬼叟之命屠庄。”

  “这点庄主请宽心,在下已将宝眷及伤者撤出庄外,雷震子与广明秃颅等人亦已⾝罹剧毒离去。”

  匡道扬愁容一展,道:“少侠云天⾼谊,德重如山,老朽誓必相报。”接着又道:“此楼系金狮毒爪商六奇所居,就是老朽也不许擅人,平⽇封置不用,莫非少侠已瞧出有什么可疑之处么?”

  吕松霖抚掌喟然一笑道:“这就难怪了。”便将雷震子等人登楼经过说出,又道:“但使雷震子追来之人是谁?谅现在楼中。”

  匡道扬闻言神⾊微微一变,黯然笑道:“此就非老朽所知了。”

  吕松霖目睹匡道扬神⾊,不噤心中一惊,言又止,忽见花丛外一条⾝影,疾逾电奔飞掠而过,⾝形一晃,便已登楼,隐约可瞧出那是金面怪人。

  金面人一眼瞥见那纸上八字警句,不噤泛出森笑容,伸手拍去。

  手至中途倏又回撤,眼中暴精芒凝向门上良久,桀桀一声怪笑出口,曲指弹出一点⾖大火星。

  那点火星沾纸即燃,轰然一声,绿焰溅,蔓延那扇铁门,烈焰泛蓝,冒出一股漫烟,随风四扬。

  匡道扬及吕松霖夫妇只觉一种腥臭刺鼻,中人呕,忙屏住呼昅。

  那烈焰顿成燎原之势,蔓及梁壁,火⾆⾼张,金面人仍自兀立在楼廓上一动不动。

  匡道扬不想多年基业毁于一旦,纵⾝出,吕松霖迅疾无伦五指攫出,一把扣住匡道扬腕脉。

  吕松霖以目示意,摇首制止匡道扬,不可卤莽,低声道:“纵然毁去亦可重建,人死难以复生,权衡得失,庄主还是按忍一时”

  匡道扬不噤废然叹息,目光黯然。

  只听一声轰然巨震,那扇铁门因邻近俱被烧去,无可凭藉倒了下去,楼內突然窜出一条⾝影,奔空飞而去。

  金面人旋⾝,一掌疾劈而出。

  只见那条奔空⾝影,中掌疾落两尺后,又扬起曳空掠去。

  金面人冷哼一声,两臂一振,人似大鹏展翅般退出,转眼即杳。

  突听吕松霖道:“在下细察庄主脉象,发觉体內蕴有奇毒,凝聚在少肺脉间,莫非是金狮毒爪所为么?”

  匡道扬闻言黯然颔首道:“少侠真是神人,倘非如此,老朽岂能听命于商六奇,固然商六奇有恩于老朽,但善恶之间,当有所抉择,怎可昏昧若是。”

  吕松霖忙道:“庄主请暂匿蔵不可露面,莫被金狮毒爪发现,受他驱策不可自拔,体內奇毒恕在下无能为力,候在下寻取解药到手,立即送与庄主服下。”

  言毕,与秦婉玲双双腾空,穿出庄外而去。

  舂风十里扬州路,运河临堤,垂柳千株,翠拂行人。

  朝⽇方升,运河堤上人来车往,熙攘不绝,行人中现出仇宗胡⾝影,⾐衫褴褛,目光发直,行近一家茶馆前,阵阵香味⼊鼻,只觉饥火中烧,腹如雷鸣,不噤迈步踏⼊店內,择一无人座头坐下。

  店小二见仇宗胡一⾝穿着打扮,蓬首垢面,只料是骗吃骗喝的混混,望着仇宗胡冷笑道:“大爷请望别家去吧,小店可供养不起。”

  仇宗胡目光一瞪,喝道:“你怕大爷付不出店饭钱么?”说着一掌向桌角拍去。

  叭的一声,如同利刃切腐,桌角应掌而落。

  店小二见状大惊,不噤抱头鼠窜而去。

  忽见邻座立起一个青衫少年汉子,抱拳微笑道:“兄台岂能与如此小人一般见识。”说着竟向仇宗胡走来,侧首坐下,又道:“这‮店酒‬乃本城地头蛇,吴天保所开,稍时前来,兄台不可动怒,由小弟相机应付。”

  话声方落,店外突奔来一个貌像狞恶大汉,朝仇宗胡⾝前一站,冷笑道:“凭你这小子敢在本店生事。”

  青衫少年缓缓立起,沉声道:“是你亲眼目睹么?伙计上不生眼,开罪客人,有道是和气生财,似你这等人物怎配开店。”

  大汉凶睛一瞪,伸掌疾向青衫汉子劈出,喝道:“小辈找死!”

  他那一掌竟是用出內家劈空掌力,划空啸风,刚猛強劲,迅如雷奔。

  青衫汉子冷冷一笑道:“吴天保,是你自己找死。”翻腕一习,斜引封开来掌,左手一式“横断雪山”攻出。

  那青衫汉子攻出手法玄奥绝伦,叭的一声,吴天保右顿被打了个正着。

  吴天保闷哼一声,⾝形踉跄退了两步,面⾊大变,目中噴出两道怒焰,道:“尊驾请示来历?吴某有仇必报,⽇后遇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青衫汉子冷笑道:“吴天保,你少打报仇主意,这一掌够你卧调息三月,我姓裴,单名一个章字,如不怕死,尽可去武当去找裴某好了。”

  吴天保一听对方就是新近崛起江湖,武当后起之秀云中雁裴章,不噤脸⾊惨变,一语不发,转⾝向店外奔去。

  裴章坐下向仇宗胡笑道:“吴天保断然不会重来寻仇,⾝家命看得极其重要,你我可宽心饮用,由小弟作东。”

  仇宗胡淡淡一笑道:“多谢阁下义助,但你我萍⽔相逢,岂能让阁下破费。”

  裴章大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江湖之,何言萍⽔。”说着,声音放低道:“一则小弟瞧出兄台⾝无分文,再则兄台似体內负有极重的內伤,不可拼搏,是以小弟⾝而出。”

  仇宗胡由不得面目一变,道:“阁下从何瞧出?”

  裴章微笑道:“兄台方才妄施內力劈下桌角,小弟瞧出兄台脸⾊由红涨变为苍⽩,如非⾝负內伤怎能如此。”说着连声催店小二送上酒菜。

  这时店小二竟与方才判落两人,神⾊恭敬,送上酒菜。

  裴章也不问仇宗胡姓名来历,只殷殷劝酒,说些扬州旑旎风光,绝口不谈江湖是非。

  门外起了数拨蹄声,骤雷而止,陆续跨⼊⾝怀兵刃,雄纠气昂的武林人物,择座而聚,一时之间,喧嚣鼎沸,⾼声谈论紫府奇书之事。

  仇宗胡听得紫府奇书⼊耳,不噤目吐威凌,面上升起一股杀气。

  裴章目睹仇宗胡神⾊,微微一笑道:“兄台可是也有意于紫府奇书么?”说着叹息一声道:“此书已落⼊金狮毒爪商六奇手中,更是⾎腥无休,此去云台,险危重重,不知又有多少武林精英罹遭浩劫了。”

  仇宗胡不噤一怔,道:“紫府奇书不是在芙蓉庄主匡道扬处么?怎么说是为商六奇所得。”

  裴章目吐诧容道:“原来兄台尚不知情,匡道扬不过是代商六奇受过而已,芙蓉山庄已化成一片焦土。”

  仇宗胡闻言不噤现出愧疚之容,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但不知商六奇匿隐云台确处,裴兄可知情么?”

  裴章面⾊微变道:“商六奇武功已臻化境,尤其擅使百毒,于不知不觉中致人于死,即使不死,亦难解救⾝受痛苦之惨,非是言词可以形容。”

  仇宗胡冷笑道:“他擅使百毒岂奈我何。”

  裴章心內微微一笑道:“若兄台不畏奇毒,定前往,在下愿追随骥尾,但不愿参与紫府奇书之事,因在下微末技艺,不⾜以与当今武林⾼手相抗,此行算是藉增见识而已。”

  仇宗胡道:“武当掌门竟对紫府奇书无动于衷么?”

  裴章道:“敝派均为玄门清修之士,淡泊无为,与世无争,何况紫府奇书不祥之物,如非福泽极厚之人,得之反获其咎。”

  仇宗胡闻言默然,裴章也不再说,目光移望在四座群雄上,群雄彼此谈论,话题不出紫府奇书芙蓉山庄范畴。

  群雄用,纷纷离店就道而去。

  仇宗胡猛然立起,道:“不⼊虎⽳,焉得虎子,裴兄可愿同行否?”

  裴章抚掌大笑道:“兄台豪气⼲云,小弟不胜钦佩,怎能说是不去。”说着留下一锭纹银在桌上,双双并肩走出店去。

  两人展开轻功⾝法,望北疾奔,道上不时有数骑快马驰过,起滚滚⻩尘。

  突然,仇宗胡隐听得⾝后来路,一声马嘶人耳,不噤停⾝下来凝耳倾听。

  裴章愕然停步道:“兄台这却是为何?”

  仇宗胡道:“我在潼关道上失落一匹⾚兔追风千里神驹,传来嘶声异常稔,谅是此骑。”

  裴章惊道:“兄台莫非姓仇?”

  “正是。”仇宗胡点点头道:“仇某运乖时背,潼关道上失去⾚兔追风,清风居外又失龙鳞宝刃,屡遭挫折,所幸仇某一⾝傲骨,百折不挠,换在别人,早就意懒心灰了。”

  说时,只见来路远处现出三人三骑,风驰电制奔来,其中一骑果是⾚兔追风,瞬眼奔驰已近,仇宗胡不噤振吭发出一声长啸。

  那匹⾚兔追风闻得啸声,不噤昂首狂嘶,马背狂摇,一阵跳跃。

  骑上人大喝道:“畜生!你在找死么?”

  话声方落,哎哟一声,被掀下骑来,⾚兔追风四蹄如飞,奔至仇宗胡⾝旁,马首紧偎,亲热不止。

  仇宗胡手掌‮摸抚‬马颊,目光潸然。

  裴章见马能识主,感慨异常。

  三个面目森冷的中年汉子如风掠至,一见仇宗胡同声惊诧道:“原来是你!”

  其中一个枭目鹰鼻汉子,立即又狂笑道:“狄某找你不是一天了,还我史三哥命来,背上一柄点⽳镢一溜寒芒应腕而起,一式“毒蛇寻⽳”出自半途,倏又撤回,桀桀怪笑道:“仇朋友是否前往云台?”

  仇宗胡浓眉一剔,沉声道:“不错!”

  那汉子又是一声怪笑出口,道:“仇朋友既去云台正好,反正前途尚有人代史三哥复仇,何劳狄某动手。”接着喝了一声:“走!”

  三人立即转⾝窜返,跃上马鞍,三人两骑疾奔而去。

  仇宗胡愕然问道:“他这是何意?”

  裴章沉昑须臾答道:“大概前途还有龙虎十二盟⾼手,如不出小弟所料,严陵逸必在云台附近,传闻一过淮,便在云台势力之下。”

  仇宗胡大笑道:“十个严陵逸,也唬不住我仇宗胡,裴兄,你我共乘一骑吧!” wWW.nIlXs.cOm
上一章   丹枫诗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丹枫诗》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丹枫诗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丹枫诗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