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关山 第二回 斜风细雨不须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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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飞越关山 作者:东方英 书号:41130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二回 斜风细雨不须归 | |
话尚未完,人已被击得飞出五、六丈外,疾如闪电朝那悬崖岩石上碰去。 只听“卟”的一声“红魔生”头破脑开,鲜⾎如泉般的噴起老⾼,崆峒派掌门人“红魔生”就此死于非命。 “红魔生”死亡的消息传到江湖上,立刻起了轩然大波,当初参加围攻之人,都在暗暗心惊。 被认为已经死了的“绝命圣者”再次出现江湖,从此武林又卷⼊无边的杀劫。 这天⻩昏,河南道上来了一匹⾼大的骏马,那马全⾝雪⽩,没有半杂⽑,金鞍铜铃,⾼大神骏,走动间铃铃作响,甚是悦耳,只见它缓缓的奔驰,得、得的啼声,响个不停。 马上坐着一个年轻书生,⻩衫青巾,俊美绝伦,轻飘飘骑在马上,大有出尘之概。 他便眉微皱,神情惘,望着天上团团⽩云,忽地面⾊一整,引声⾼歌道:“西塞山前⽩鹭飞,桃花流⽔鳜鱼肥。青箬笠,绿蓑⾐,斜风细雨不须归。” 唱罢,叹息了一声,再次飞马上路。 原来这年青书生,正是大雪山归来的越飞。 自从金玲跌落那万丈深渊之后,他变得消沉,颓丧,终⽇糊糊,想起自己与金玲一块时的她那一笑娇羞嗔怒,心中甚为惆怅。 这时,他已到达“立江”城一家小客栈下马,将马给伙计,迳自进了一间房间,略略运起“神功”闭目调息。 此时夜⾊已深,客人纷纷睡去,只有越飞尚自沉思,久久不能⼊睡。 忽有一种丝丝的细小声音,从远方传来!越飞从沉思中惊醒,一掌挥灭灯火,盘膝而坐,吐气轻微,双耳微微嗡动。展开武林秘技“天听术” 片刻只听的的两响,似有两个夜行人落地,其中一人嗓子略亚道:“大哥,这妞儿恁地利害,如我不展开‘鼠毒掌’带无法制胜呢?啊!快把解药给我,迟一会,她恐怕活不了啦。咱们这一场辛苦又⽩费了。” “三弟,你怎这么糊涂,她⽳道被点住,解药给她又有何用?真是愈慌愈忙,你先把她⽳道开解,再塞进解药,等她转醒,咱们再去找一间隐密之处,快活一阵,哈哈哈。” 越飞略一皱目,忽听“嘤”的一声,大概那女的已经转醒,忽闻那嗓子哑的道:“哎呀!大哥,你看,这妞儿⾝旧带的颈顶⽟佩,不正是那栖霞老鬼的令符吗,这妞儿大概是她女儿吧!栖霞这老儿武功⾼強,咱们千万惹不得,如被他知道咱们侮辱她女儿,一气之下,咱俩儿不就完蛋了么,大哥,你说怎么办,还是算了吧!” “三弟,你怎越来越胆小了,等到生米煮成饭,任他栖老儿怎么利害,也不能杀他女婿啊,如果他不肯忍住这口气,咱们加星宿海,请咱恩师作中人,那栖霞老儿还敢不从吗?走吧!这妞儿真美,看得我心庠得怪难受的。” 接着“的的”雨下声响,向东方悄奔而去。 越飞忙一转⾝,推开窗子,⾝形一纵已跳出窗外,疾追而去。 他蹑到两夜行人之后,毫无一点声息,那两夜行人,犹自不觉,朝东方荒野飞奔,一掠竟有四、五丈远,那左边⾝较⾼的夜行人,左手带抱着一团长长影子,大概就是什么栖霞老人的女儿。 两人奔进一座荒庙,顿时不见。 越飞一顿⾝拔⾼三丈余,跳在屋瓦之上。 他运起“御肌缩骨功”全⾝骨骼一阵急抖,偌大的⾝形已缩成二尺孩子童似的,钻进房內,隐⾝房梁之上,屏息静观。 只见庙內十八尊罗汉泥像,缺肢断腿,散落一地,陋屋处处蛛网结,观世音菩萨位前一块平台,五尺方圆,尚称⼲净,上面平躺着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娇美姑娘,只见她秀眉紧锁,人如木偶般一动不动,似被人点住⽳头。 那两夜行人面露狞笑,突然“嘤”的一声,那少女上⾝已被扯去,露出雪⽩肌肤,丝毫毕现,只把两人瞧得心猿意马,情⾼涨。眼见这冰清⽟洁的少女就要失⾝于这两夜行人之手。 那旁边越飞看得火起,一声冷笑,毫无声息的落在两人⾝后。 两人猝听冷笑,同时猛一回头,月⾊皎洁,四下宿籁。那有半个人影? “撕”的一声少女罗掌尽失,两人同时朝她扑去,人未到,只觉丝的一声,颈后一阵冰冷,两人大吃一惊,纵目四搜,仍是不见人影!那⾝材⾼大面目凶恶的夜行人喝道:“三弟,你看到什么没有?他妈的,真气死我也,难道这破庙有鬼不成?” 那个被叫三弟的矮小的森的汉子闻言,大喝一声! “他妈的,何方小子敢破坏大爷的好事,识相的别走,让大爷瞧瞧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东西。” 话刚讲完,只听⾝后一声嘿嘿冷笑,接着格格响,一个矮小侏儒转眼⾼大何止一倍。 那⾼大汉子猛喝一声:“三弟快退,这是‘御肌缩骨功’。” “呛”的一声,左手子套长剑,望着来人,全神戒备。 史见来人全⾝黑布裹⾝,只露出三只神光迫人眸子,口中嘿嘿冷笑,犹如北海冰崖,冷酷尖历,⼊耳难受十分,两人不由慢慢朝门边倒退。 黑⾐人似乎看穿两人鬼计,猛一跨⾜,人已遮住庙门。 矮小森的汉子,暴喝一声,运起“鼠毒掌”疾如流星,朝黑⾐人击到,顿时恶臭冲天而志,煞是难闻,旁边⾼大汉子连忙取出一料朱⾊丸药,含在口中。 “碰”的一声,双掌尽击在黑⾐人⾝上,只觉一股強劲潜力突的反弹回来,矮小汉子顿被震得⾝形飞出一丈多余“叭”的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 ⾼大的夜行人见三弟吃亏,门又被阻住,心中又怒又惧,见黑⾐人正背着⾝体,心中一动,突然举剑猛劈过去! 黑⾐人头也不回,忽将左腿猛跨一步,猝伸右手朝长剑一“呛”的一声,大汉长剑竟被黑⾐人反手抓住。一声脆响,长剑被黑⾐人捏成粉末,散落一地。 ⾼大汉子直冒冷汗,两脚一软跪将下来,说道:“老前辈⾼抬贵手,小的下次决不敢再…” “哼!”黑⾐人哼了一声,头也不回道:“下次犯不犯我不管,自动留下双耳走吧!” 两人连忙忍痛割下双耳,也不涂药,迳朝庙外亡命而去。 越飞这才回头,见那少女罗襦尽开,露出雪⽩⽟肌,急一伸手把罗衫益上,在她口“命门⽳”一拍,只听喀的一声,那少女吐出一口浓谈,缓缓醒来。 越飞只觉她面孔甚,却一时记不起来,曾在何处遇到过? 少女缓缓醒了过来,美目一闪“啊”的一声羞惊闪集,不由呜呜哭泣起来。 越飞却不理会,沉声说道:“你这个姑娘怎么搅的?才学会了三招二式,就在江湖上闯,我看你还是回山好些,免得下次遇险没人救你!” 少女听得又羞又怒,她从小那里受过这种话语,被人挟到荒庙行侮辱,已经委屈十分,现又被救她的人声⾊严厉的训了一顿,愈想愈气,不由使起小儿道:“人家学了多少武功要你管什么?” 突觉自己罗襦尽褪,肌肤露出,不由羞得満面通红,心中狂跳。 把头看时,恰好越悄闻言一怔,反个⾝来,少女顿时看到一个黑⾐人,全⾝全被黑面裹着,露出两只精光四的眸子,不由心中又是一阵狂跳。 越飞听她使出小儿,也甚感新奇,想起了金玲使小儿时那付娇容,竟与这少女一模一样,心中好笑,力说道:“好,好,我索兴好人做到底,送你进城,免得你光着上⾝走路!” 越飞也不管她神情如何,一把将她拦抱起,转⾝就奔,少女连挣了两挣,都没挣脫,也不再挣扎了,暗想:“自己全⾝已被他瞧见,抱一抱又如何呢?” 双手搂住越飞⾝,只觉耳边呼呼风声,人如腾云驾雾,不由暗暗惊道:“这人是人是怪,怎么奔走得这等快速,比自己爷爷还⾼明几倍有余,但是他为什么面孔不敢给人家看,难道他不是人吗?” 猛一伸手“撕”的一声,拉掉他罩面黑布,顿现也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孔。 少女一声惊呼道:“是你!” 口口口 越飞料不到这少女如此淘气,心中微惊,那少女已开口道:“你不是那天酒楼的书生么?你的功夫真好,比我爷爷还行,哦!你那位漂亮妹妹呢?他到那里去了。” 越飞见她识得自己,不由甚觉奇怪,脑里一阵搜索,忽然想起她不正是三月前在河南一酒楼上遇见祖孙三人中的那位娇美少女吗?听她问到玲妹妹,双手不由一松。 少女冷不防他双手一松,直把她跌落在地上,一阵寒风袭达,使她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战,一瞧自己罗衫尽开,肌肤犹自露出,只羞得她,双颊晕红満布,忙自匆匆将⾐装穿好,却见书生俊脸惘若失,怔怔出神,忙问道:“喂!你到底怎样了?我问你那位妹妹呢?怎么不告诉我,让我认识不很好么?” 她在河南第一眼看到越飞那潇洒不群的风度与秀逸夺人的俊美脸庞,芳心中就已深深地印上他的影子,⽇⽇遐思。 一晃就是三月,越飞在她心中的地位,丝毫没有受到时间的影响,她猝见到越飞,几乎情不自噤,碍于礼教,不敢表露出来,只用两只秀目,含情默默的瞧着越飞,等他回答。 越飞猛的惊觉,微微叹息一声道;“她在大雪山寻仇时,已被仇人击落万丈探渊,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关心我了。” 他语气凝重悲哀,失去平时那一种凶恶,狠毒,和怪僻,刹那时他像恢复了善良的人,但那仅是一刹间的功夫,不会持久的。 少女芳心不由一阵辛酸,她抬起头,美目含情,怜悯的瞧着他,那美目中似乎正在说:“你真可怜,失掉一个关心你的人,但还有我银燕关心你,爱你,难道你知道吗?” 她美目中第一次洋溢情爱的光芒,她觉得他确是一个最理想的伴侣,她亦觉得他可怜。 她眸子露出怜悯神情望着他,一瞬不瞬,这美好的一刹间,实是银燕一生中最丰富的一段回忆。 忽然越飞一抬头,瞧见少女面上怜悯神⾊,不由一声闷哼,感到一种无言的侮辱。 他考虑半响,终于向少女道:“我要走了,你自己留心吧!江湖上人心险恶,千万大意不得!希望你记着!” 少女惘点头,见他要走,不由一急,忙唤道:“且慢,你还没有告诉我姓名!” 越飞一回头,见她満面泪痕,不由一怔,随道:“在下名叫越飞,江湖人称‘绝命圣者’。” 少女闻言,⾝躯猛的一震,也显不着再问,取下颈顶⽟佩,脫手向越飞掷去,口道:“小妹银燕,这双家传⽟佩,请你留着纪念,救命之恩⽇后必定有所报答!” 越飞将⽟佩接住,揣在怀里,说道:“姑娘不用客气,我去了。” 银燕怔怔的瞧着越飞远去的⾝影,喃喃自语道:“‘绝命圣者’…啊!越飞大哥,你就是轰动江湖的‘绝命圣者’,怪不得你的武功这般超凡⼊圣,不过那些掌门人会放过你吗?啊,对了,这事要赶紧让给你知道,否则你危机太大了…” 她想到此,不由大声呼唤:“越飞大哥,快回来。” 对面山⾕传来嗡嗡回声,前面早不见越飞人影。 银燕,暗一咬牙,朝越飞去路,疾快飞奔追去… 越飞别过银燕,一路风掣电驰般奔进城內。 今天“怀南城”却有点异样,街中来往行人,一个个面⾊凶恶,中隐约鼓起,似怀有兵刃,一望就知是些走。江湖的。 越飞经过大街,见气氛有异,似有某种大事,也不加思索,迳自走进一家店酒。 这店酒规模还不算小,连垒间四楼房,平时生意颇也兴隆,但决不会満座,今天却人影晃晃,只见到处挤満不伦不类打扮的江湖客,个个眉皱眼凝,面⾊沉重,如临大敌。 越飞朗目顾盼,朝仅有的一个空位走去。 越飞一声不响朝位子坐下,叫来酒菜,迳自慢慢吃食。 桌旁坐着三个汉子,耝眉环眼,紫铜⾊面孔,流露煞气,见有一书生一旁吃食,也不放在心上,只听那个面有刀疤的汉子说道:“二弟,三弟,咱们冲瓢把子,自从被各派掌门连手擒住后,江湖上再没有人导领我们了,二当家,三当家的算什么人物,当年明见总瓢把子失手遭擒,正合他的心意,还他的啥子报仇,嘿,我陆钟自恨学艺不精,否则我早就宰掉他个鬼孙子。” 另外那双耳特大的汉子道:“大哥,总瓢把子当年被‘⽟真子’用暗器‘伏魔钉’打中‘天台⽳’,据说已经死了,那四当家的,把我们调到此地,倒底有何用意?” 那个叫大哥的汉子口道:“二弟,你不知道,总瓢把子武功已臻化境,那里会死。” 说到这儿忽把声音放低:“听说各派掌门人把他关在‘怀南’城东六十里‘怀城岭’的一座石洞里,四当家的,把我们叫来合力去救总瓢把子出围,本来四当家的,自己也不知情,都是那‘⽟真子’的宝贝徒弟酒醉吐露的,二弟,三弟,你且不要向旁人提及,免得四当家的又怪我‘刀疤金李七’守不住口。” 越飞听得有趣,暗想他那总瓢子,到底是何等人物?听他们口气似甚为敬仰,我越飞倒要见识见识。 忽然大厅哄动起来,几十个汉子纷纷站起来,适才讲话那三个汉子也不例外,听得有人呼道:“啊!四当家的到了,咱们倒要问个明⽩,到底葫芦里卖些什么膏药,把我们大伙儿一齐调来,闷得咱们难受死了。” 倏地,那呼叫的汉子住口不言,越飞只见大厅外走进一个中年文生,朗眉星目,面甚俊秀,只是又眉带煞,乃美中不⾜,全⾝上下一束雪⽩衫⾐,手拿金⾊铜骨扇,一摇一摆踱了进来,一付书生姿态,那里像似怀有绝佳武功的人。 他星目四下一望,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忽然他面⾊微愕,朝越飞走来,四周大汉纷纷避开两旁,让出一条道路。 他走到越飞面前一停,抱掌拱道:“兄台请了。” 越飞忙拱手回礼,暗想道:“瞧不出这位文生模样的人,就是这般汉子头儿,不知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中年文生微微一笑道:“瞧兄台一个读书相公,恁地和他们这般江湖中人混在一道呢?” “哦!适才小生走进这店,就瞧见他们大伙儿在这儿,小生找遍店酒也找不出一个空位子,恰巧这儿有个空座,小生就坐在这儿,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文生闻言,瞧书生神情姿态,不像一个会武的人,略放下心,略带歉意说道:“相公休要误会,在下不过见相公相貌神俊,潇洒出尘,心存结识罢了。” 越飞维维诺诺,连声谦虚。 中年文生见他如此,客气了两句,朝左旁走去,接着两个汉子匆匆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一番话,只见他立时怒形于⾊,冷哼一声,点头率众而去。 越飞付了酒帐,缓缓步行至偏僻地方,一顾四下无人,一顿⾜,左掌朝后一推,拔起老⾼, 半空一翻⾝,端的美妙异常,⾝形疾如闪电朝东方奔驰而去。 越飞一阵风掣电奔,转眼已奔出五十里外,那“怀南岭”已在望了。 他自己不知道,他将要做些什么事,他只直觉,凡是与各派掌门人作对的人,也就是他的友人,凡得罪他自己的人,就是一群坏人,在店酒里听到,那些大汉称总瓢把子的那人,不知如何得罪各派掌门人,失手遭擒于“怀南岭”石洞內。 他边想边走,片刻间,那“怀南岭”已在眼前,光秃秃的,不长一草一木,全岭怪石崎岖,弯曲横张,远远看去活像一只大乌⻳,岭头一柱巨石,约有十余丈,光滑硬坚,石肚凸出一截,闪闪反光,就像一个鸟头,伸⾆吐头,甚是有趣。 他引声长啸,人如电奔闪向“怀南岭”一路上东张西望,找不出一点可疑之处,此时天⾊渐渐晚了,云雾朦胧,晚霞倒影岭上,一片淡红,怀南岭瞬眼间变成一只火⻳。 越飞抬头一望天⾊,知时候不早了,岭下隐隐传来人声,想是那四当家的带领的那一大批人到了,越飞不愿被发现自己踪迹,忙一挫朝旁猛窜,一边用宝刃“金腾月戟”在山石间,一阵猛击,顿时碎石飞扬,那偌大的山石被击尽裂,但毫无一点可寻的疑痕。 越飞迳自思索一会,眼见天⾊渐暗,暗想道:“这怀南岭,尽是些山石,能把一个人关在里面几年不死,除非是地洞…” 他自言自语的反复思索,蓦地一抬头,眸子出寒光,朝山一声二丈见方的巨石瞥了一眼“地⽳”…哼,那洞口可能就在这块巨石之下,再⾼武功的人,也不能在地洞內推开二丈见方的巨石阻塞,怪不得那总瓢把子一困好几年,尚无法出来。 他越起越对,噤不住朝那块巨石走去,两手一推,巨石不动分毫,再加二成功力推出,只听“喀”的一声,那二丈见方的巨石可兀自摇了一摇。 这回可把这个平⽇骄傲自负的越飞,气得两眸寒光暴,只见他全⾝一阵抖擞,骨骼滑啦啦的暴响,两臂耝大何止一倍,又掌紧贴巨石,嘿的一声闷响,双掌吐气开声,竟用十成功力猛推巨石“只听”轰的一声暴响,那两丈见方的巨石被一股千钧大力直送出一丈余外,滑溜溜的朝山脚疾滚下去,接着“轰”的大响,把山下平地撞得低陷数尺深,声势好不惊人,原来越飞施展了“莽牛罡气”立将巨石推落。 巨石一去,顿时各式各样的蛇虫纷纷走避,越飞四下瞧去,半响,他哼了一声,取出“金腾月戟”一阵削,泥石横飞,那里有什么洞口?他不由愕住了。 越飞想了半晌,朝“怀南岭”顶峰奔去,顷刻间,人已站在一块乌⻳一般的巨石上,一阵晚风拂过,越飞只觉心头一畅,左手摸到那⽟佩,蓦的他⾝子一颤,暗想,那个名叫银燕的少女,好端端的把这块传家⽟佩给我做什么? 微风轻拂,他站在山头之上,忽然由银燕想到了金玲,那个他间接使她送命的玲妹妹,心里又觉得惭愧,內疚起来。 蓦的他回头一瞧,眼光一亮,面露喜⾊,原来这像乌⻳嘴巴巨石之上,有两片岩石,遮住一个宽约尺许的小洞,阵阵寒光由內面冒出,使人肌肤悚立,甚是难受。 越飞再一瞧四周,片片岩石,其薄如刃,只容一人通过。 他仔细的朝里面一瞧,只觉风凄凄,寒气人,洞內黑暗不见五指。 忽的他仰天长昅了一口真气,全⾝一阵急抖,骨胳“喀喀”暴响,顿时⾝形平空矮了三尺余,只剩周岁孩童大小,朝洞內一钻,又一阵骨胳响声,他人已进⼊洞內去了。 越飞尽张目力,只见这洞直如圆桶,丈二直径,弯弯曲曲,不知有多长,洞底随风飘送一股寒气,其冷如霜,越飞武功虽超凡⼊圣,也不噤难受异常,不由暗暗惊心,暗想那雁掌门人也太残酷了,把那个什么黑道总瓢把子关在这儿,过着非人能忍受的痛苦⽇子。 越飞朝里面缓缓摸索走去,片刻间渐渐现出一丝光线,虽光甚弱,但在越飞这种练有武功的人看来,不啻如一把火炬,他迅速的看清光线来源,原来那一丝光线是从洞顶夹內透⼊的。 越飞越走越不耐烦起来,忽然五丈远地方传来金石相击之声,接着又有一声幽灵的叹息,起飞心中一动,忙朝发声处奔去。 一至近前,竟见一六尺余宽的纯钢小屋,只留盆大的窗口,內面坐着一个人不像人,怪不像怪的怪物,雪⽩长发直垂到地,好似一只刺猬。四肢被钢链扣着,钢链端顶带住一团黑黝黝的千斤大锤,怪物稍一移动,便发出“叮当”的响声,但每移动一下,怪物面上就浮上极端痛苦的神⾊。 在怪物头上,垂着一条细管,直伸⼊岩石之內,不知有多长,一会,忽的由细管內掉落二颗碗大米饭,怪物忙用手去接,不料手才一动“叮当”之声又自响出,怪人似觉手如刀割,忙一缩手,那两颗米饭直滚出丈余远,怪人喉中直呑口⽔,忍不住大声咆哮起来。 忽闻铁管中又是一阵咕噜咕噜响声,怪物似很悉这种声音,忙用嘴上,顿时管口流下一些⽩⽔,怪物连忙呑下肚子,这才听他长叹一声,垂下头来。 越飞见状,不噤由惊而恨,由恨而怒,走到那盆大窗口,喝道:“里面的是什么人,为什么关在这里?照实说来,或许我能帮你一个忙,助你出困如何?” 怪物闻声倏地一震,愕了半响,方惊的朝窗口望了一眼,嘴一阵颤抖,言又止,突然脸⾊一沉,怪目翻,两股寒光电而出,在越飞前转了一圈,说道:“哼!你是什么东西,又使鬼计,休以为老夫会上你的当,你们需要的东西,老夫说不给就不给,哼,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只要老夫有朝一⽇出困,定把你们这批八王孙子碎尸万段!” 怪物说完话,怒极狂笑,声如洪钟,直把地洞震得嗡嗡作响,历久不绝。 越飞道:“老怪物,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越飞有意助你出困,你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怪物猛一抬头,见他说话神情不似虚假,心中微微一动,但仍不动声⾊,说道:“这样说来,老夫倒要问你一句,你打从那儿进来的?此处天下除‘⽟真子’那八王孙子知道以外,别无人知,你且道来给我听听。” 越飞笑道:“我越飞路过怀南城,听闻一些汉子说:他们什么总瓢把子,被各派掌门合手擒住,关在怀南岭,我见此事与我有点关系,在这怀南岭寻了半天,方在峰顶寻到一个小洞,钻了进来。” 越飞说到中途,忽地停住,问道:“老怪物,看情形,你就是那个什么总瓢把子了,我越飞想救你出困,多个帮手,找各派掌门人算帐如何?” “哼!瞧你年纪尚轻,倒満口大言,老夫正是绿林黑道总瓢子,人称和‘⾎印掌’冯奇。” 说至此,微叹一声,又道:“年青人,老夫就是信任你一次,看你有何办法助我出险?” 越飞展开“御肌缩骨功”只见他仰天一声长啸,全⾝一阵子抖擞,骨骼连连暴响,那偌大的⾝形已缩成三尺孩童似的。朝窗口钻进,接着又一阵骨骼响声,人已恢复原来般大小。 “⾎印掌”瞧得口呆目张,心中暗暗吃惊,这年青人竟能有武功中最难练的“缩骨功”其功力可想可知。 越飞进到里面,运起“莽牛罡气”朝“⾎印掌”四肢铁链一一,滑啦,那碗口耝精钢打造的链索如被宝剑切断掉落地上“⾎印掌”四肢恢复自由,喜得他哈哈狂笑。 “⾎印掌”恢复自由,正要拱手致谢。岂料双手再也抬不起来,不由大惊,忙试着再抬。半响,仍然担不起来,气得他又重坐地上,喃喃咀骂,面⾊惘然。 越飞微微一笑道:“冯奇!你不用咀咒,方才你铁链一失,就大声狂笑,使臂中真气速加进行,你四肢被绑甚久,真气流动缓慢,刚恢复自由,应慢慢调息,那料你妄动真气速加气逆流,看来我还要再费一番功夫,才能使恢复你原有功力。” “⾎印掌”面带惭愧,也不作声。 越飞暗暗运起“莽牛罡气”片刻间热气腾腾,鼻孔內小股淡⽩真气冒出,像一条雪⽩灵蛇,随着鼻息深长上下窜动,最后又钻进鼻孔內,这样循环一会,越飞双目一睁,精光四,朝冯奇盯视。 冯奇知道这年青人,用真气为自己打通逆⾎,暗自感,也不言语,盘膝而坐,蓦觉“命门”“气海”两⽳有一股热力透进,慢慢朝全⾝运行,过了顿饭时光,只觉两臂內,似有一条蛇兀自钻动。 忽闻越飞一声大喝,声如洪钟。 大喝声中“⾎印掌”觉得两肩动作已能自如,不由大喜过望。 越飞调息一会,面颊恢复⾎⾊,朝这钢造屋子四下打量一遍,向⾎印掌道:“冯奇,你若不能施展‘-骨功’,还是难以出困。” ⾎印掌闻言,不噤面露失望神⾊,低头不语。 越飞忙道:“且让我试试看,是否能用掌推开这钢室?” 言罢,右掌提力,朝钢室猛推而去,只听“轰”的一声大响,钢板上印上两掌十指手,钢门却分毫不动,越飞运力再推,还是如此。不由暗忖:“这样下去,就是击到精疲力尽,恐还不能移动分毫呢?” “冯奇,快把米饭吃完,让我都你‘缩骨功’,再钻出去便了。” 冯奇闻言,呼一声,米饭也不吃了,喜道:“事不宜迟,现在就教我如何?记得昔年我恩师,他老人家说过,只要我练到‘缩骨功’,‘⾎印掌’威力,就能增一倍有余!” 越飞见他如此奋兴,微微一笑,遂把“御肌缩骨功”秘诀一一传给冯奇。 两人不愁食饮,在钢室一住就是三⽇,这三⽇中石洞却再没有另外的人发现,那四当家的大概苦寻不着,兀自带人回去了。 这三⽇来冯奇暗自惊佩这年人的武功造诣,一反以前自命天下无敌之态,感之余,暗地里生出对他忠心不渝的念头。 越飞见他“缩骨功”已成,将手一招,展开“缩骨功”钻出钢室,冯奇见状,全⾝一阵抖擞,骨骼暴响,⾝子平空矮了两尺余,跟着钻出钢室。 两人摸索着半响,找到洞口,双双展开“缩骨功”钻出洞外。 “⾎印掌”冯奇猝见天⽇,不由仰天长吁了一口气,似乎为能重见天⽇而奋兴,又好似被囚已久,一股怨恨要尽情的发怈。 半响,他一声长啸,突朝越飞当头一拜,说道:“冯奇此一命完全由你所救,在下无可报答,愿意侍公子⾝旁,望公子应允。” 越飞一怔,见他神⾊十分诚挚,不好拒绝,乃含笑点头。 冯奇见他点头:心中大喜,再拜之后,缓缓起⾝,从此二人乃以主仆称呼。口口口 这天⻩昏,怀南一家客店,走进两个人,左边是一个⽩发如霜,年约七旬的老者,右首一人⾝穿⻩衫,是个面目俊美的书生,只听那老者说道:“小主人,你的计划?何时开始实行?” 少年书生道:“这…你且不要问,反正不会超出一月,你还是赶快调息为要,目前你的功力虽已恢复不少,但被囚甚久,须不时调养,方能恢复十分功力。” 老者维维诺诺,显得极为恭敬。此两人正是越飞和“⾎印掌”冯奇。 “两位客官,请上內房,小的给爷们打扫打扫!” 再一打量来客,只瞧得他目定口呆,暗想:“世上那有胡须这么长的人?” 两人进房略一调息“⾎印掌”似记起一桩什么事情,眉头不由一皱。 越飞见他神情有异,问道:“冯奇,你想起什么事?” 冯奇道:“老夫这次被囚,完全是为了一件绝世珍宝,乃是老夫无意中得来的‘⽟雷神套’,不知何时被‘⽟真子’那厮知道,找老夫要了几次,老夫就是不答应,不想他竟约了几位掌门⾼手把老夫合手擒住,想借以叫老夫出,哼!老夫任他千请百求也不答应,最后他老羞成怒,把老夫关在钢室內磨折,他以为老夫受不了痛苦,会出‘⽟雷神套’,哼…。” 越飞道:“‘⽟雷…神套’,是不是一块万年寒冰精气凝结的东西?” 越飞暗暗惊疑,这种神套是武林中人志在必得的宝物,任何武功能套上这⽟雷神套必能增加几倍威力。 冯奇道:“对了,小主人,你说得一点不差。” 越飞猛的一震,记起恩师提到,自己所习的“神功”若能配上“⽟雷神套”那威力不知要增大几倍。 忙问道:“那么,你把‘⽟雷神套’,放在什么地方呢?” 忽然,越飞目光一凛,冷笑一声道:“是什么人在外面?” 左手食指一弹,发出一股丝…丝尖锐之声,接着窗外“的”的一响,似有某种东西落地。 “⾎印掌”冯奇暗叫一声惭愧,跃出窗外,片刻冯奇抱进一个全⾝黑布裹⾝的夜行人。 越飞冷笑一声,一步冲上前“嘶”的一把掀开那夜行人面罩,原来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面⾊狞恶的中年汉子。 越飞“拍”的一声,把他拍开⽳道。矮小汉子,吐出一口浓痰,悠悠醒来,抬眼瞧见“⾎印掌”鼠目倏的圆睁,忽然他惊呼一声:“总瓢把子!” “⾎印掌”看清来人,不由也呼道:“啊!是三弟!” 矮小汉子一翻⾝,落到地上,鼠目在“⾎印掌”⾝上转个不停,半晌,才听他道:“总瓢把子,您几时出来的?我早就想总瓢把子武功盖世,这点小难,也难困得住总瓢把子么?” 说罢,摆出一付恭敬模样,把越飞看得直皱剑眉。冯奇笑道:“来,来,来,三弟,我给你引见引见,这位是大哥的小主人,以后你要多多向他请教,受益匪浅。” 又向越飞道:“小主人,这是我三弟,人称‘翻天火鸦’董才。” 这叫董才的矮小汉子,才来就吃越飞一亏,心虽怨恨,但见大哥对他十分恭敬,并叫他小主人,知道不是寻常人物,忍着一口恶气,朝越飞拱手道:“小侠,适才鲁莽,请多多包涵。” 越飞“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翻天火鸦”董才碰了一鼻灰,尴尬异常。 还是“⾎印掌”见情形不对,忙打圆场道:“小主人,请您稍坐,让老夫与他叙叙旧情如何?” 不待越飞开口,忙问董才道:“三弟,近些年来,咱们的基业尚未受损么?” 董才忙如数家珍似的,胡说了一大堆话,都是些无关重要的琐事。 越飞已自不耐,慢慢踱出房外,欣赏月夜景⾊,忽然心里一动,想到:前天在酒楼里那个叫什么“刀疤金”李七的汉子不是说他们三当家的有意夺取总瓢子的位子么?瞧这厮一付奷滑神⾊,所谓明易躲,暗箭难防,冯奇武功虽⾼,恐怕也难逃他的暗算… 忙一顿⾜跃上房顶,双⾜一勾,一个倒挂金钟之式朝房內窥偷,看他们究竟谈些什么? 只见董才嘿嘿冷笑数声道:“大哥,你还是说出那宝物地点算了,何必自讨苦吃,你要知道,那星宿海两个老魔也正在虎视耽耽,随时会来揷上一手,还有江湖上⾼手也纷纷闻声前来,那时只怕你武功虽⾼,也难以应付如此多⾼手!” 冯奇怒目圆睁,神情极为威猛,⾝子却一动也不能动,似乎被点中⽳道。越飞暗自冷笑一声:果不出所料,这厮太以可恶,今悉不能放他逃生了。 只听冯奇破口骂道:“董才你胆倒真不小,竟敢吃里扒外,暗算老夫,赶快把老夫⽳道开解,老夫念结义兄弟之情,饶你一命,等会我那小主人回来,你休想再逃走,哼!董才想不到你受人蛊惑,竟打这东西主意,告诉你,快死了这条心,老夫怎样也不能让你知道的!” 董才笑数声道:“冯奇,你休用你那混蛋小主人吓我,等他来,我董才赏你一把‘魂蛊粉’,失你的本,只要你不说,那混蛋小子怎知我董才搅什么鬼?嘿嘿。” 冯奇气得七孔生烟,怒极笑道:“董才,老夫与你结义多年,想到你竟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算我冯奇瞎了眼!” 董才怒目一翻道:“嘿!大爷先将你武功废去,看你说不说。” 说着,左手如爪,慢慢伸向冯奇“天残”要⽳。 冯奇叹一口气,双目一闭,董才手爪已如闪电朝冯奇“天残”重⽳点去,眼见“⾎印掌”冯奇顷刻就要丧失全⾝武功。 突闻董才一声厉叫,跳开丈余,右手紧紧抓住左手,鲜⾎从指间汩汩流出,冯奇闻声睁目,猝见⻩影一闪,小主人已停⾝室內,嘴角隐露冷削,一张⽟面,毫无表情,冷冷说道:“董才,暗害义兄,天良丧尽,应分筋错骨而死,念你不知噤律,还是自己动手,随你如何死法?” “翻天火鸦”听得⽑骨悚然,自忖难逃一死,倒不如和他拼命,或可幸免。 越飞瞧出他的神⾊,嘿嘿冷笑声中,十指一弹,立刻发出十股劲风,带着丝丝尖锐刺耳声音,朝董才全⾝大⽳罩下。 董才吓得抱头滚,但十指劲风,如蛆附骨,怎的也抛不开,想闪避已迟,只觉全⾝要⽳如被巨锤击中,不由惨叫一声,倒地⾝死! 越飞瞧地上尸体一眼,开解冯奇⽳道,说道:“冯奇,快把这家伙尸体拿出去抛掉。” “⾎印掌”应了一声,抱起董才尸体迳去外头埋掉。 过了片刻,冯奇已回房內,越飞道:“冯奇,听董才那厮道!连那星宿海二魔也闻声想来混⽔摸鱼,抢取那‘⽟雷神套’,你倒要小心留意才好!”冯奇闻言,乃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这“⾎印掌”出道不久,即闻名江湖,所习“⾎印掌”力,稀逢敌手,由于他重义气,渐渐被黑道绿林敬佩,而尊为总瓢把子。 一⽇,在豫境临南三十里,遭仇家暗袭避⼊一座山洞內,不料那山洞竟蔵有暗器机关,一个不慎,几乎埋骨荒山,幸亏他为人机警,武功出众,逃出几道暗器机关,忽然发现一石⽟匣,里面存放着一双黑黝黝非金非石的⽪套,当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见它好玩,一时套在手上,略一抓石,那坚逾金钢的花岗石竟垂而裂,他自己尚不知道这就是“⽟雷神套”每与人对敌时,套在手上,竟能将敌人不管耝重的兵器抓断,遇到宝剑,也休想动他分毫。 江湖上渐渐传开来,终于他的一个同门师兄弟认为奇怪,寻到冯奇,经冯奇一番数说,原来是这双手套在做怪,当时仔细一看这付黑黝黝手套,发觉正是五百年前雁一位前辈神尼所留兵器“五雷神套”不由大惊。 这位神尼早在五百年前物化,当时神尼能称雄武林三十余年,所向无失望,多半靠这“⽟雷神套”的威力,想不到五百年后,再次出世。 冯奇闻言大喜,广设筵席酒宴群雄,并施展新近得来的“⽟雷神套”威力,只瞧得群雄口张目呆,纷纷向冯奇道贺,这件事传到雁掌门人“⽟真子”耳里“⽟真子”雄心,认为本门神物岂可外人持有?亲自下山向冯奇索还宝物,愿出一切代价,不料冯奇一口咬定不给,气得“⽟真子”联合各派⾼手五、六人把冯奇擒住,那知冯奇早知有这么一手,预先已把它蔵在昆仑山脚下一个石洞內“⽟真子”百问不出,一怒之下把冯奇关在秘密洞里,加以磨折,想迫他说出珍蔵地点,冯奇生甚強,宁死不屈,致被囚在秘洞中整整五年有余。 冯奇说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突道:“小主人,这宝物觊觎之人太多,小主人⾝怀绝世武功,正合配带此种神物,我冯奇练成了‘缩骨功’功力已增一倍,也不须这种宝物了,就送给小主人吧!” 越飞见他情意恳切,心中一动,说道:“好吧!我就暂且收下,⽇后待你有用之时,再还给你!” 口口口 这天清晨,昆仑山脚下的一个小乡村,来了二个外乡客人,一个年已古稀,须发雪⽩如银,直垂前,満面红光,两眼有神,一⾝火红长衫,极为惹目,走动间步伐沉稳,分明怀有一⾝武功,另一人却是一位弱冠年纪,面目俊美,⾝穿⻩衫的书生,弱不噤风,手挥纸扇,看样子这年青书生应是老者后辈,但那老者却对他甚是恭敬,不由使人暗暗诧异: 俩人对这般村人的神⾊姿态,毫不介意,兀自边走边谈,顷刻间俩人已走尽村落,四下一顾,但见无人,猛然一晃⾝形,疾如两颗流星朝昆仑山脚飞驰。 刹那间,两人已到昆仑山脚,只见那老者一停⾝,两眼朝那⾼矗立的山头打量,向书生一点说道:“小主人,那密洞就在这山头的左边,咱们从这边走。” 两人风掣电驰奔纵到了山头,只见山头小道直有七、八条,通往各处,山路蜿蜒像一条长蛇,那书生开口道:“冯奇,这山路有七、八道之多,到底要走那一道呢?” “我记得是第四道,那密洞之上,老夫昔年做了个记号,不怕找不到的。” 两⼊朝通往左峰的那条特别狭小,仅容又⾝行走的小道,向前奔驰,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忽地那老者一转⾝,指着一块三尺见方的大石说道:“小主人,那密洞就在这里了,你看,这石上不正嵌着一块小铁莲子么?” 说着,左掌食指一挑,把那嵌⼊石块约半寸⻩⾖大的铁莲子取了出来。 接着运力一推,那大石顿被推往旁边移开二尺,大石才一移开,就露出一个黑黝黝小洞,洞口约有半尺直径大小,只见老者双手一阵摸,摸出一个长约五寸,宽四寸的小⽟匣来,左手一按机关“拍”的一声,⽟匣打开,內面装着一双绵绵,其薄如纸的乌黑手套。 越飞取出手套,带在手上,软绵绵,也不见有何奇特之处,正想开口问,冯奇手指一指地上大石,越飞已自理会,也不作势,双手朝大石一把抓去。 只见双手抓到之处,碎石飞扬,十指尽没大石之內“拍”的一声巨响,那三尺见方的大石,裂开两半,越飞大喜,这才相信“⽟雷神套”的威力,将⽟匣揣在怀里,-招手道:“冯奇,大功告成,走吧,今天让你多喝几杯老酒!” 老者闻言,呵呵大笑,说道:“多谢小主人。” 两人相颐一笑,⾝形一展,再次奔进村內。 二人来到村中一间最大的店酒,冯奇一⼊门,就唤道:“喂店家,上好的酒打十斤,牛⾁五斤,另外再来点小菜,听到么?” 又朝旁边的年青书生道:“小主人,这里的‘红松酒’,驰名各地,乃是昆仑百年松子所酿,外地想买也买不到,呵,呵,您今天也来两杯吧!” 越飞笑道:“冯奇,你就是老⽑病不改,一天到晚打听何处有好酒,什么时候去光顾,总有一天被肚里酒虫咬死,又如何是好?” 两人在一处临窗空位坐下,见窗后坐着一位老全真,长眉酷目,仙风道骨,三楼长髯,无风自动,凤目顾盼含威,头带⻩梁冠,一⾝道袍,真个仙风道骨,一见便知是有道之士。此刻他闷声不响,低头细酌,不时抬头望望天包,面上微露紧张神⾊。冯奇一抬头,正好瞧到他,不由一愕,面上微露惊讶,接着低声向越飞说道:“小主人,那道人乃是昆仑派掌门人‘神风道人’,此人三十年前与老夫有一面之缘,传闻早已退隐了,不知他今番下山,有何举动,看样子这‘神风道人’已认不出我冯奇了,不过这样甚好,咱们且瞧瞧到底有什么事?” 越飞闻言略一打量,也不言语。 这时“咯登”“咯登”楼上又走进一个和尚,肥头胖耳,⾝体像一团⾁球,走动间简直像一团⾁球在滚,两目眯成一条线,一件又宽又大⻩袍,鼓得老⾼,此人一出现,只引得酒楼食客纷纷指手划脚,哄声大笑起来,这胖和尚却不在意,四下一搜索,看到“神风道人”一声冷笑,朝道人走去,边说道:“嘿嘿,想不到老道倒真个如约来到,来来来,咱们好久不见,也得亲近亲近。” 突然扬起蒲扇大手,向道人抓去,道人一长⾝子,冷笑道:“灵陀,既然来了,何必忙这一时?” 老道刚说完,不料那胖和尚一声不响,十指夹着极大劲风,猝然袭到,老道想避已迟,怒喝一声,正要运起全⾝功力;来个两败俱伤。 忽然在旁,丝…丝之声大作,两股风声,刺耳锐利,竟穿过胖和尚发出的劲风,朝胖和尚肚⽪一截。 只听那圆球似的和尚大叫一声,怒目圆睁,凶光炽炽,朝在旁的越飞打量片刻。哼的一声道:“原来老杂⽑还请来⾼手,嘿,我‘灵陀’倒要见识见识这两位缩颈乌⻳。” 越飞闻言,蓦地剑眉一挑,两眸精光暴,冷冰冰的道:“你就是西蔵‘灵陀’吗?” 这一瞬间,越飞经“⾎印掌”一番述说,已知道“灵陀”来历。 “灵陀”闻言不由一怔,他横行西蔵,那有人敢这样问法?心中大怒,喝道:“小狗!你既知佛道号,还不赶快叩头陪罪,佛爷念你年幼无知,也许能饶你一命。” 越飞闻言,目闪寒光,冷冷说道:“灵陀,你出言不逊,冯奇你说,该如何处置?” 那旁的冯奇忙答道:“应分筋错骨而死。” 灵陀此时不由倒菗一口凉气,旁边那叫冯奇的人物,不就是黑道绿林的总瓢把子么?此刻居对这年青后辈如此恭敬,看来此人武功更在冯奇之上无疑。 灵陀想到此处,心中寒气直冒,但又放不下脸。 突然,虎吼一声,双掌运⾜全力,朝书生猛击过来。 岂料双掌尚未碰到对方⾐襟,就觉眼前黑影一晃,那书生已不知纵到何处,大吃一惊,回⾝已迟。 只听嘿嘿两声冷笑“天残”重⽳,立被截了一下,顿时全⾝如被千万蚁虫咬住,痛得他面如⻩腊,红筋起凸,⾖大汗珠如雨落下,他忍不住这种惨刑,左掌一场,猛拍“天灵⽳。” 终于卡察一声,死于就地,这事发生,不过一瞬。 只口下得酒楼食客,面⾊苍⽩,纷纷离去,连那昆仑派掌门人神风道人,也暗暗头摇,怔了半响,才拱手说道:“贫道⽩飘生,蒙小侠解危,甚是感,如嫌不弃,请两位随时光临敝派昆仑山,贫道当竭诚招待,不知两位可否告知名讳?” 越飞见他客气,忙道:“小生越飞,久闻昆仑天下名山,心存瞻仰,来此一游,铲除凶暴,小事实不⾜谢,道长也不太客气了。”又道:“这位是小生好友,姓冯名奇,人称‘⾎印掌’就是。” 昆仑掌门人⽩飘生,忽面露惊讶神⾊道:“哦,原来是你,贫道几乎不认识了,不知冯兄别来无恙否?” 冯奇笑道:“‘神风道人’,你可装得真像,但三十年弹指过去,难怪你已认不出,若不是这位小侠,你冯老弟今世再也不会和你见面了。” ⽩飘生闻言一怔,忙问其故,冯奇说出一番遭遇,只听得“神风道人”怒火冲天,道:“冯兄,那‘⽟真子’端的可恶,去年敝派一个弟子和他门下,发生一点小争执,贫道以为大事化小事就行了,只把两人训戒了一番,不必找‘⽟真子’理论,那么‘⽟真子’听了弟子片面之辞,竟找上昆仑,声言要与贫道决个胜负,恰巧贫道友人铁笛谢振声来访,一瞧情形不对,连忙说好话说歹才罢了,贫道如不是顾及大局,不愿以一点点小事闹得两派变成仇敌,不然他如此欺人,早就放手一拼了,如果冯兄有事,就传个信,贫道一定赶到,一助吾兄!” 冯奇连忙谢了,别了⽩飘生,会过酒帐,朝南方赶路,不想“神风道人”这一番话,竟埋下了⽇后⾎溅荒山的种因。 两人奔驰一天夜一,这时⽇正当中,十分炎热,越飞一停⾝道:“冯奇,休息会儿再走吧!。” 两人走进一棵大树,双双躲进林中憩息。 口口口 为道路上,忽然“的”“的”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个虬髯肌肤,体格健壮的汉子,骑了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左边汉子一收缰,骏马长嘶一声,已自停下,另外一个汉子忙也收缰,双双跃下马,擦迭额汗,其中一人道:“老⻩,咱们找个树林休息会儿,格老子,天气真热。”来人竟是一口四川腔调。 “你⻳儿子就是受不住苦,才跑了十里路,就鬼叫鬼叫!” “老⻩,怪来怪去,还是那狗娘养的‘巴山双凤’,那两个小蹄子,害得咱们一跑就是几百里路。” 那个叫老⻩的中年汉子,听他说到“巴山双凤”似乎提起了趣兴: “你说说看,‘巴山双凤’是哪个漂亮?那‘绮⽟’硬把老子看得心庠庠,难受死了,唉!若不是格老子,我武功不行,早就打死个小子!” “老⻩,那小伙听说是雁掌门人‘⽟真子’的大徒弟,人倒长得俊美,就是格老子贼眉贼眼的,跟在双凤⾝后,不舍得离开,老子就看不顺眼。” “哼!我⻩能若不是师⽗早死,学艺不満两年,还没点成就,早就找那年青八王较量较量,看他那付骄傲样子,好像雁派天下无敌似的,真他妈的,瞧得老子一肚子火。” 那叫⻩龙的中年汉子自哀自怨的拍拍脑袋,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道:“喂,你说那‘巴山双凤’为什么和那小子在一道!” “哼,那小子听说‘巴山双凤’与‘绝命圣者’有杀⽗之仇,就横揷一手,说什么志同道合。要共同连手对付‘绝命圣者’,还不是乘机亲近,哼,我⻩龙巴不得‘绝命圣者’找上雁山,替咱们出一口恶气!” “老⻩,你格老子,发什么神经,呷那小子⼲醋,如让那小子听到,又挨一阵觉罪,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他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了!” 两人谈了一会,翻⾝上马,一挥长鞭,朝前奔驰而去。 越飞噫的一声,暗想:“恩师惹下的仇敌倒不少,他老人家已物化,这付担子我越飞倒要好好⼲一番,方不负恩师的传授武功之恩。” 忖罢,向冯奇一招手道:“冯奇,走吧!” 不久,两人已抵达大巴山附近一处村镇。 冯奇经几天奔驰,酒瘾大发,一见店酒,不由食指大动,说道:“少主人,咱们找个店酒休息会如何?” 见越飞不反对,忙朝一间店酒走进,人尚未坐这一,先叫一大壶汾酒,咕噜咕噜,喝个一滴不存。 正在这时,忽然近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笑声,十分悦耳,越飞闻声,回头一望。 只见旁桌坐着两个⾝背长剑,面貌娇美似一对姊妹的十八九岁的姑娘,正用纤手⽟指着冯奇,格格娇笑,那个年纪稍长的姑娘一见越飞回头,纤手微拉另位少女,双双止住笑声,低首细语。 越飞见她俩举动甚是天真,不由笑出声来。 两姑娘一听有人笑她,抬头瞪眼,就要叱骂,望见笑自己的竟是个英资飒飒的少年星目剑眉,面如冠⽟,正挑着那朗朗星目,瞧着自己这面,不由面生晕红,双双低头,不敢再看;芳心中却一阵子猛眺,脸孔晕得好热。 这时候,店酒又进来一个年约弱冠的俊美少年,匆匆向二女说道:“绮姑娘,你们两位竟在这儿,害我寻了半天,适才我又得了个消息,等会儿告诉你们吧!” 说着,在姑娘旁边会了下来,神情甚为⾼兴。 两位姑娘一见恶少,美目微皱,似有点厌恶,却不表在面上,说道:“太劳烦师兄了,咱们姊妹敬你一杯⽔酒,算是略表谢意。” 只喜得那少年,眉笑眼开,心花怒放,连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这是小的应该做的事,怎值两姑娘如此谢意。” 话虽如此说,酒却连⼲三杯。 这少年虽尚俊美,但两眸不正,滑滴滴的转个不停,分明一肚子鬼心,这时,少年似乎注意到越飞举动,他见两位姑娘有意无意美目常朝越飞窥去,心中犯疑,妒火上冲,但在两位姑娘之前,不敢过份表现耝野,冷冷哼了一声,瞪起一双充満仇视眼光狠狠瞪了越飞一眼。 越飞见他神态,不由一怔,沉思了一会,已然理会,微微一笑,呼起冯奇,故意朝两位姑娘一挥手,走出店酒。 两位姑娘见状,⾝子微微一震,忙低下头,心头猛跳。 少年见状大怒,闷哼一声,气咻咻的奔向越飞,喝道:“何方野小子,光天化⽇之下,竟敢戏调出门姑娘,少爷倒要教训你。” 越飞闻声,头也不回,朝冯奇道:“冯奇,这个在大街上叫的疯狗,你去惩治他一番,叫他瞧瞧天有多⾼,地有多厚。” 冯奇忙应声“是”朝少年走去,喝道:“好小子,出言不逊,老夫先给点东西尝尝。” 言罢,一闪自己到少年面前,左右开弓。“劈拍”两声,少年脸颊平⽩多出五个手指印,其出手之重,直把少年打得眼冒金星,耳如雷鸣,半晌才清醒。 不由怒火三千丈,一声虎吼,舞起团团剑花,猝然向冯奇劈来! 那“⾎印掌”是什么人,岂能让他刺到?⾝子一展,只见四周数十条灰⽩影子,绕着少年转个不停,刹那间十招过去。 少年见自己连对方影子都摸不到,只是那旁边少女失⾊惊呼,呼声未毕,少年手上青铜剑,已被冯奇双掌夹在手中,一动不动,突然冯奇将手一送,少年只举一股大力推来,连⾝子也拿不住,直退了十余步,一庇股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冯奇哼的一声,朝坐在地下的少年说道:“好小子,瞧你剑法似是‘⽟真子’老鬼那一路,快滚回去,告诉‘⽟真子’老鬼,说我‘⾎印掌’一月內上山寻他霉气,今天暂且饶你一命,还装死⼲吗?” 少年闻言,双目圆睁,呆呆瞧着老者,面⾊惊讶又带不信,心想,这位师傅的大劲敌,怎地能逃出地洞钢室呢? 实际不容他考虑,缓缓爬起⾝,朝冯奇狠狠一瞪,再看年轻少女一眼,兀自走了。 那两位少女也怔了半响,暗想这老儿武功真強,恁地却对那书生如此恭敬?越飞微微一笑,道:“冯奇,⼲得不错,待会赏你五斤好酒!走吧!” 只喜得老者两眼眯成一条,哈哈笑道:“谢少主人赏赐!” 俩人边笑边谈,瞬间走个老远。 店酒內两姑娘顿觉若有所失,再也没心情吃食,付过酒资,索了马匹,一跨⾝朝街东奔驰而去。 俩位姑娘一路驰奔,已抵达“万源城”突然一个⾝⾼八尺,瘦骨⼲瘪,双目如火的道士,拦住去路。 那年纪稍长的娇呼道:“喂,老道士,快闪开,当心生畜伤着。” 刹那间马已奔到,那老道士兀不避开,摊开有如鬼爪的大手,嘿嘿一阵笑,一把将奔驰的马匹震得连连后退,怒声长嘶。 另一位姑娘看得暗暗吃惊,娇喝道:“老道,拦住去路,意何为?” ⼲瘪老道闻言,怪目一翻,面⾊狰狞笑数声道:“哦,小娘子,还蛮利口的,贫道候你们多时,还不快下马,随贫道快活去。” 俩女听了,不由大怒,娇叱道:“老杂⽑,出口污秽,本姑娘如不把你粉⾝碎骨,难消心中之恨!” 言罢跃下⾝,子套长剑,刷刷刷,朝老道猛攻过去。 老道不慌不忙,骨爪连挥,竟把俩女迫得倒退丈余,一面嘿嘿冷笑道:“‘巴山双凤’不过如此,还是随贫道去,自有受用之处!” 直把俩女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展开“两仪剑法”就像俩双花蝴蝶,互横穿,两剑带着丝丝疾风,朝老道全⾝要害猛刺过去。 老道这番却不敢大意,鬼叫一声,⾝形暴长,两袖带起呼呼劲风,避招还击,毫无间隙,转眼间双方已互递六、七十招。 忽闻老道又一声鬼。小双掌促增二成威力,顿时飞沙走石,一丈方圆尽是掌力范围。 双凤究竟是女子,力道较弱,先前还勉強以招术之精,扯个平手,肘光一过,就感到心有余而力不⾜了,况且老道又增加二成力,更是手脚忙,香汗淋漓。 一个失神,两人同时被老道点中⽳道,倒于就地。 老道狰笑连声,一把将两女⾐襟撕破,露出一⾝雪⽩肌⾁。口中嘿嘿笑道:“老道想你们俩个,不止一⽇了,今天,…” 笑声未完,忽有一股劲风,带着丝丝破空之声朝老道袭到,老道突然闻风声有异,毕竟他⾝手不凡,猛一震臂,纵起三丈多⾼,躲过袭来劲风,⾝一落地,怒喝道:“那个八王羔子胆敢坏我‘蒲扇道人’好事?快滚出来!” 言未了,林中“飒飒”纵落二个人,为首一人⾝穿⻩衫,面目俊美,另一个却须发如银,直垂前,相貌威猛。 只听那俊美书生嘿的一声道:“冯奇,你去收拾那恶道,我来救人。” 冯奇应了声,向老道说道:“蒲扇道人,还不快滚,真个想死了不成?” 所谓人要面,树要⽪,蒲扇道人,倒底成名多年,那曾被人这样叱喝?不由心中大怒。 只听他嘿嘿笑道:“冯奇,你不要妄自尊大,我‘蒲扉道人’怕过谁来了,今番倒要乘机领教你‘⾎印掌’⾼招。” 冯奇闻言长眉一挑!冷笑道:“好极!” 言罢欺⾝上前,双掌如风,猛向老道劈去,老道出不甘示弱,鬼叫一声,斗在一处。 这边越飞已抱起二女,开解⽳道。听到二女呼一声,已自醒来,猝见自己被一个年青俊美的男人抱着,不由惊呼一声,跃开老远,兀自打量这年青书生,让起他正是⽩天在店酒相适的那个书生,不由芳心又是猛跳。 再见自己⾐襟尽开,雪⽩⽟肌露出,直羞得她连忙扣紧⾐衫,満面晕红,羞人答答地朝书生福了个万福,娇声道:“多蒙相公救助,小女绮霞绮⽟这儿有礼了。” 越飞连忙加礼谦逊。 绮霞、绮⽟见远方两条灰影,极快的斗在一堆,连面目都看不清,不噤娇声问道:“请问相公,你那同伴老前辈能斗得过这恶道吗?” 越飞笑而不答,朝“⾎印掌”呼唤道:“冯奇,下重手吧!” 听得⾎印掌呵呵洪笑两声,回答道:“遵少主人命,小老儿要下重手了。” 言罢,掌式-变,浑⾝骨骼一阵暴响,⾝子猛缩了三尺,双掌带起千钧力道,展开绝技“⾎印掌”顿将老道迫得连连后退。 双凤恨煞这老道,见他不支,正好打落⽔狗出气,俩人同时一声娇叱,两双长剑如游龙般的上下猛刺而到,只气得老道哇哇大吼!心浮气燥,一个失神。竟被冯奇“呼”的一掌,击起三丈多⾼,掉落地里,俩女娇叱一声,两股长剑飒飒刺⼊恶道心,只听“蒲扇道人”一声厉呼,再也爬不起来了。 冯奇朝俩女一笑道:“两位姑娘练的‘两仪剑法’可否见令师名讳?” “巴山双凤”闻言,忙回答道:“老前辈夸奖,晚辈实不敢当!恩师‘梅山神尼’,不知老前辈认识否?” 冯奇闻言,不由呵呵大笑道:“你俩果然是雪勤的弟子,老夫十年前尚与她见了一面,共同剪除‘滇西双魔’。想不到事隔多年,她弟子已出道下山了。” 绮⽟说道:“恩师她老人家,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不闻世事了!” 冯奇微喟一声道:“唉,景⾊依旧,多少故人逝去隐没,时光催人,冯奇老了。”他暗自长叹一声,无限怅惘浮上心头,半晌不语。 两女见老者长叹,面上浮上无限惘怅,知是自己一言,触起老者心事,不噤后悔起来。 冯奇感慨一声,立刻醒觉,笑道:“你们两人,出门在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待办?不妨让我知道。” 绮⽟忙道:“先⽗十年前惨遭‘绝命圣者’杀害,侄女们十年苦练,学得武技,时时刻刻无不以报仇为念,近闻‘绝命圣者’那魔头,出现崆峒山,击毙崆峒派掌门人‘红魔生’,侄女俩准备去寻访‘绝命圣者’,报杀⽗之仇,虽自忖自己不是那魔头对手,但拼了一死也要给他留点损伤,好让各派掌门人剪除他!” 言罢,流波向书生窥偷,芳方暗想:“他如肯帮忙,也许有希望,光瞧‘⾎印掌’那等人尚对他那付恭敬样子,就瞧出这书生武功,的确是⾼深莫测。” 不料妙目才朝他脸上一瞬,只吓得她⾝子猛的一震,连忙低头,不敢再看。芳心碰碰跳,不知是惊是忧。 只见越飞转眼间像换了个人似的,⽟面铁青,剑眉微挑,星目之中,出阵阵寒光,冷削残酷,⾝形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 冯奇猛一回头,见越飞这等神,也觉诧异。 绮霞也瞧到了,尚以为自己妹妹说错了话,暗一拉绮⽟⾐裳,双双朝越飞福了个万福道:“愚姊妹不好,使相公生气,愚姊妹这儿赔罪了?” 绮⽟蹙眉,瞪了越飞一眼,突然面现幽怨,转⾝就走,越飞心里汕然一动,暗想:“这多么像玲妹妹的眼光啊?” 冯奇见状,不由一愕,忙朝越飞打一个手式,越飞这才如梦初醒,忙一顿⾝,飒的一响,⾝形已拔起七、八丈⾼,半空一弓,朝绮⽟追了过去,⾼呼道:“两位请留步,听在下一言!” 说着人已到绮⽟⾝边,只见她,蹙着柳眉,満脸委屈,美目隐约含着两点泪光,虽是楚楚可怜,却更增加她媚娇可人。 越飞不由略带歉意说道:“⽟姑娘,请留步,我越飞不好,不知那儿又得罪了你,等会罚我做个东道,请你们喝杯⽔酒如何。” 绮⽟无缘无故受了个委屈,姑娘家小儿一使,转⾝就走,此刻见他这一赔罪,气已消了大半。 她面上一红,细声道:“多谢公子,小女子并未生气,公子何几多疑?倒是公子自己生了气,我姊妹在此陪罪了!” 说完,突的晕生了双颊,芳心却一阵甜甜的。 冯奇看得暗暗点首,忖道:“这绮⽟小姑娘,长得真是娇美可人,情又温柔,和少主人正是绝佳一对儿。” 越飞这一刻间,暗自盘算:“这两女跟自己恩师竟有一番仇怨,杀了她俩以除后患吧!不忍下手。眼见此二女人中之凤,一代红颜,比起玲妹妹毫不逊⾊,为人又孝道,报仇之事,就连自己,还不是与她俩一样,夙夜匪解?但迟早她俩会发觉自己来历,那时又如何是好?” 他暗自盘算,不知应该怎样办才是,神⾊之间不由隐含忧⾊。 两女似知“绝命圣者”与这位俊美书生,有点瓜葛,在他面前竟绝口不谈复仇之事。 这时天⾊已晚,于是两女乘骑,越飞、冯奇展开绝顶轻功,片刻间已达“镇口城”一家客店前,双凤合住一间,越飞与冯奇另住一间,人一多气氛就显得热闹,绮霞、绮⽟主要听着冯奇讲些江湖趣事,就是越飞也听得津津有味。 绮⽟有意无意,美目流波,尽往越飞面上瞧,绮霞瞧见,连蹙柳眉,面带幽怨,冯奇看了不由暗自发笑。 转眼间过了三⽇,冯奇已渐露不耐烦神⾊,朝越飞问道:“少主人,到底什么时候上雁山,小老的已等得心焦了。” 越飞闻言,随即目露精光,道:“冯奇,你且去打探一番,回来告诉我,那边情形!” 冯奇遵命,收拾行李,迳自出门而去。 转眼三⽇又过,越飞还不见冯奇回来,不由心焦。 绮霞可瞧得清清楚楚,见状自告奋勇,说道:“越师兄,让小妹出去瞧瞧,冯老前辈到底往那儿去了。” 见越飞不反对,嫣然一笑,略略整理一会⾐装,也自出门而去。 岂料匆匆又过了三⽇,连绮霞芳踪也无音信,越飞等得心浮气燥,又不敢出门去找,以免两人回来见不到人,心中闷急,竟叫来十斤烈酒,大喝特喝起来。 绮⽟看心上人那忖样子,直把这位情温柔的少女,急得躲在房內,暗暗低泣。 不到半⽇,十斤烈酒已经下肚,酒气冲天,摇摇倒。 忽然他一怔神,耳倾听起来,隔壁房间,传来女子菗泣之声,他愕了半响,嘿的一声踢房开门,只见一个娇美的姑娘,脸上泪痕犹存,正像一朵带雨的梨花,弱不噤风,愈发楚楚可怜。 越飞醉眼惺松,踉跄着走了进去,口中呐呐道:“⽟姑…娘…不…要…哭…” 绮⽟一见心上人如此模样,知他此刻心情恶劣,不由一阵心酸浮上心头,又怜又爱的扶住他摇摇坠的⾝体,芳心一阵猛跳,这还是她破地第一遭与男人如此亲近过,若非她芳心早已默许,那敢如此? 只听越飞又朦朦胧胧道:“⽟…姑娘…真像…玲…妹妹…那可…怜…的玲…妹…妹…哼…”突然语声一变,似乎这事对他刺甚深。 “我…要…杀…杀…尽…那…般人…” 绮⽟不知他说些什么话,只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叫他那什么玲妹妹,语声甚是亲热,芳心不由冷了半截,呆了一会,黛眉深锁,美目幽怨的看他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手微抬,替整理系的头发。一面柔声道:“你还是躺一会,小妹给你倒杯⽔好吗。” 绮⽟半晌不见越飞回答,摇摇他的⾝子,又再说了一遍。 越飞忽然双手一围,紧紧抱着绮⽟纤,喃喃自语道:“啊…玲妹…妹…不要…离开大哥…” 绮⽟又惊又急,羞得満面通红,急忙想开解越飞抱双手,无奈越飞双臂像两道铁圈似,紧紧搂住,绮⽟出尽全力亦解他不开,心中碰碰跳得好急,不知是羞是喜。 只听越飞喃喃道:“玲…妹…妹…不要离开哥哥…” 话才说完,突然越飞猛一用力站起⾝子,睁开醉惺惺的眸子,朝绮⽟上下打量,再抱住绮⽟,朝她脸上一阵儿香,只羞得绮⽟脸如红霞,美目紧闭,⾝子微微颤抖,芳心如小鹿在撞。 “⽟妹妹,我越飞若有负我之处,决遭…” 绮⽟一抬⽟手堵着他嘴巴,不让他再说下去,幽幽的道:“大哥,你不要赌咒,我…。” 越飞见她如此真情,心里十分感动,一阵轻藌怜受!绮⽟芳心忧结顿开,竟美目含情,凝望这位俊美的未来夫婿出神。 越飞轻轻地拂整绮⽟云发,瞧她襦裳尽开,尚未穿着,微微一笑说道:“⽟妹妹,小兄真糊涂,忘记拿一件⾐衫给你换上。” 说着,忙开解她的行李,取了一件百花叠⾐,递给绮⽟。 绮⽟这才瞧到自己⾐衫尽敝,⽟体呈裸,羞得她刚退红霞又自浮上,妙目流波,瞥了越飞一眼羞答匆匆穿起⾐衫。 越飞见俩人尚未回来,焦急之心双生,毅然说道:“⽟妹,咱们去寻他们去,他俩有个三长两短,哼!”他眸子寒光隐约出,绮⽟芳不由一震。 两人出一城门,一看四下无人,扯了一下绮⽟,道:“⽟妹,咱们快走。” 言罢,施展轻提纵术,飞驰起来! 两人一阵急奔,已经离了大巴山,到了岗皋城附近,距离雁山,已经不远。 两人走到一座林中,忽然越飞眼光一亮眸子紧瞪着大树⼲上一条红巾。 一晃⾝,人已纵上树⼲,伸手一捞,拿起一张纸条落下树来。 越飞下树之后,将那张字条看了半晌,面⾊倏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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