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剑 第三九章 真相大白 情仇了了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铃剑  作者:高庸 书号:41127 更新时间:2017/9/18 
第三九章 真相大白 情仇了了
  蜂群散飞开去,不分敌友,见人就整,转瞬间,附近⾼举火把的复仇会弟子,一下子昏倒了十六七人。

  两边彩棚內也秩序大,有人挥掌拍打,有人掩面逃窜,无论正道武林或复仇会弟子,都被这种防不胜防的毒蜂,搅得四散奔走,人心惶惶。

  兽神倪森睹状也吃了一惊,顿⾜咒骂道:“眼看大功告成,竟被这小辈搅了,可恨!可恨!可恨!”

  冉肖莲道:‘‘小辈蓄养的是一窝毒蜂,数量不会太多,绝情道人去抵挡一阵。”绝情道人应了一声,翻手取出四面钢铁.飞步而出。

  妖女的推测果然十分正确,齐效先那一窝毒蜂,总共不过数百只,初放之际,蜂群漫空飞,当者披靡,声势确很惊人,但毒蜂螯人却有一桩缺点,那就是蜂针整人人体以后,便自然与毒蜂尾部脫离,被整人虽然当场中毒昏,那只螫人的毒蜂也就力竭而死了,齐效先驱蜂伤人,又没有固定目标,及待螫伤了大批复仇会弟子以后,蜂群也消耗了许多,所剩下的,令不过百只左右。

  绝情道人-出手,四面钢铁腾空飞舞,绕体盘旋,钹面起了劲风起了劲风,笼罩住方圆一丈范围,蜂群受飞钱的扫,宛如风扫落叶,纷纷飘飞开去,混的场面立即被镇慑下来。

  齐效先然大怒,指着绝情道人骂道:“老杂⽑敢伤小爷的毒蜂,再试试小爷的神雕厉害。”仰面一声长啸,两团黑影闪电般破空直下,齐奔绝情道人头顶扑落。

  绝情道人一时未防,被其中一只巨雕探爪,一把攫住了头上朝天冠,连发带⾁扯裂了一大片。

  另一只巨雕趁机敛翅低冲,狠狠向道人双目啄去。

  绝情道人疼得大吼二声,举手反抓住头顶上那只巨雕的两只铁爪,奋力一扯,竟硬生生将那只巨雕撕成两半,片片雕瓴夹着碎⾁洒落,绝情道人左眼亦遭啄瞎,満头发,鲜⾎淋漓,直如厉鬼一般,兀自屹立空场中,龇牙咧嘴的桀桀怪叫不止。另一只巨雕一击得逞,振翼连扬,在空中绕了一匝,发现同伴惨死“呱呱”连声悲鸣,双翅一敛,突又俯冲下降,由绝情道人背后电击般到。

  绝情道人闻声回顾,顺手一挥,一面铜钹着巨雕脫⾝飞去。钢铁掠空划过,不歪不斜,恰好将巨雕头部一剖两半,但因铜钹面太过锋利,却能阻挡住巨雕尸体飞来的余势,只听噗”的一声响,两片雕尸正撞在道人脸上,两只比铁钩还要锋锐的钢爪,竟牢牢的嵌进绝情道人的咽喉中。

  绝情道人踉跄倒退两三步,喉部“碌碌”作声,冒出了一大堆气泡和⾎⽔,终于晃了几晃,倒地而死。

  齐效先见两头心爱的巨雕也毁在绝情道人手中,泪⽔簌簌而落,‮子套‬随⾝短剑,恨恨在绝情道人尸体上用刀刺砍,咬牙切齿道:“臭杂⽑,死杂⽑,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把你砍成⾁酱,一片片剁下来喂狗…”

  正琊双方,目睹这场惊心动魄的人禽⾎战,都不噤每人骇然变⾊,尤其峨嵋等派⾼僧老道,一个个双手合十俯首,喃喃低声念道:“浩劫当前,禽畜难免,可怜啊,可怜!”

  兽神倪森悄悄拉起冉肖莲的纤手,低语道:“肖莲,是时候了,咱们走吧!”两人站起⾝子,趁着群雄惊悸慨叹之际,疾步走出彩棚。

  这时候,场中⾎战刚停,人们都被适才惨烈战事所惊慑,谁也没有注意到兽神倪森和冉肖莲已经悄悄退出彩棚,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月双剑和康浩。⽇月双剑神智已被“绝情蛊”控制,与冉肖莲寸步不离,宛如两名随侍的贴⾝卫土,康浩却时刻在监视这一对纵复仇会的首脑人物,不愿让他们的奷计获逞。他早就想下手将兽神倪森和冉肖莲一举制服,擒贼先擒王,消弭这场浩劫,但因深知兽神倪森武功⾼強,自己手中又抱着一个重大方涛,苦无机会下手,更碍于⽇月双剑紧随在左右,不敢冒然动手,以致看见骆伯伧也未便招呼答应,心里实感无比焦急,此时见兽神倪森离座,连忙随后跟了出来,五个人出了彩棚,倪森回头向康浩挥挥手道:“李香主,你可去准备引发炸药了。”

  康浩口里应:“是!”却没有离去。’

  倪森走了几步,见康浩仍然跟在⾝后,不觉诧道:“李香主,你没有听见本座的话吗?”

  康浩心念电转,突生一计,脚下跨近了两步,欠⾝一扎,答道:“属下这就前去,只量带着方涛恐有不便,请示应如何安置?”

  倪森轻“哦”了一声,说道:“此人⼲系太大,决不能落在外人手中,来!把他给本座吧!”

  康浩正要等他这句话,急忙恭敬地答应了一声,双手抱着方涛递了过去,暗中却将真力运聚在两臂之上,兽神倪森伸手来接,手指刚刚接触到方涛的⾝子,康浩就势向前一送,左手五指疾翻,早已闪电般扣住了倪森的腕脉⽳。

  可是,就在康浩真力将吐未吐的刹那间,突然听见兽神倪森喉咙中“咯”地一声轻响,⾼大的⾝躯似乎震撼了一下,竟然任凭康浩扣住手腕,既无丝毫吃惊的反应,也没有挣扎,个武功已臻上乘的⾼手,在遇到突袭的时候,往往会自然生出护卫自己的反应,至少,他会挣扎,会反击,再退一步说,一声吃惊的轻呼,总会脫口而出的。

  然而,兽神倪森竟然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康浩扣着他的腕脉,好像早巳知道康浩要暗算自己,才特地伸出手腕,故意让康浩扣住一般。这情形太过反常,如非他自愿束手就擒,那就是早有准备了。

  康浩发觉不对,本能的五指一收,右掌飞快提护前,目光一抬,扫过兽神倪森的面部,不噤吃了一惊奇怪!兽神倪森怎么会两眼发直,嘴角下缓缓渗出一缕殷红的⾎⽔?正惊骇未已,忽然冉肖莲吃吃地低笑道:“康少侠,他已经死了,你还拉着他的手⼲吗呀?”

  康浩心头一震,忙不迭缩手退…

  冉肖莲的低沉笑声又起:“你最好看看背后再退,刀剑无眼.可不是闹着好玩的。”

  康浩不用回头看,已经感觉到正有两件尖锐的东西,一左一右,抵住自己后两处“志堂⽳”很显然的,那是⽇月双剑的两柄长剑。这时,冉肖莲的左手才缓缓从倪森背后收回来,在她纤巧玲珑的小手中,把玩着一柄蓝注汪的锋利小刀。:刀柄是象牙制的,嵌镶着彩⾊斑烂的珠宝,由刀⾝上的光泽,一望而知那是柄见⾎封喉,淬过剧毒的毒刀,康浩深昅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徐徐说道:“冉姑娘好厉害的眼力,好毒辣的手段!”

  冉肖莲格格娇笑道:“过奖!过奖!无论机智和胆识,我都自知难及康少侠,只不过我的运气较好,康少侠的运气较坏罢了。”说到这里,话声微微一顿,又道:“今天这种场面,我早就猜到康少侠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的,但凭良心说,若非少侠刚才表现得太突出,我真还没有看出来是少侠假扮的。”

  康浩冷然道:“你既然看出破绽,为什么刚才不动手?如今复仇会⾼手伤亡殆尽,土崩瓦解就在眼前,你纵然杀了我,又有什么用?”

  冉肖莲扬了扬黛眉,得意地笑意:“我的康少侠,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我想杀你,何须等到今天?不仅是你,连兽神倪森我也无意杀他,可是他太狡猾了,竟打算在这要紧关头菗⾝,得我只好亲自动手,这是他自取毁灭,怨不得谁。”

  康浩道:“你究竟打算把我怎样?”

  冉肖莲娇笑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眼前只有两条路,你若还想伸雪师门沉冤,就跟我合作,否则,就跟他们同归于尽。”康浩晒道:“你想威胁我?”

  冉肖莲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关于令师受屈蒙冤的秘密,当今世上只有四个人知道,现在一个已被搜魂大法所制,一个已经被我杀了,另外一个虽然知道,便决不可能告诉你,剩下一个能够对你吐露真情的,那就是我,你不跟我合作,还去找谁呢?”

  康浩听了这番话,不由暗自沉昑起来,她所说的四个人,受搜魂大法所制的,当然是指复仇会主齐天鹏,被她杀死的一个,不用说,准是兽神倪森了,那么,另外、个虽然知道內情,却决不可能说出来的人又是谁呢?他心念电转,突然领悟,那知情而不肯透露的人,八成就是暗中设计嫁祸陷害师⽗的真凶。想到这里,顿感心⾎沸腾,难以抑制,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二十年来荒山绝岭。师徒两人相依为命的种种情景,以及九峰山雪地上的孤坟,穿肠裂肚的毒龙珠雪⽔,冷冰冰的“定⽳护远带”四门五派的盛气凌人,木棺材中的陌生尸体…深重的师恩,刻骨的仇恨,多少个冷月寒窗?多少次忍辱含垢?道不尽的师徒情,流不完的英雄泪,他含泪呑志,负屈偷生,为的是什么,期待的又是什么,这时,冉肖莲的低沉笑声又在耳边漾了:“康少侠,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不知‘大丈夫恩怨分明’这句话么?仇人就在眼前,难道你竟忘了师门的⾎海沉冤?”“⾎海沉冤”四个字,就像四把刀,狠狠刺在康浩心上,他浑⾝一阵颤抖,脫口问道:“他是谁?”

  冉肖莲扬手一指,道:“喏!他不是站在那儿么?”

  康浩回头望去,却见彩棚內人声喧哗,兀自纷纷议论着适才那场⾎战,似乎都未注意到兽神倪森和冉肖莲已退出棚外,只有一个人按剑立在火光下,正目光的的向这边凝视着那人就是一剑堡主易君侠。

  康浩心弦一震,喃喃地说道:“不会的,不会是他,你-定在胡说八道,存心挑拨…”

  冉肖莲娇声笑道:“你不相信,是不是?”

  康浩道:“任你说得天花坠,我决不相信。”

  冉肖莲道:“假如我当面揭穿他的秘密,叫他自己俯首承认,那时,你也不相信吗?”

  康浩瞠目道:“你有什么证据?”

  冉肖莲耸耸香肩,道:“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只要你愿意,咱们就回到彩棚去,当着天下群雄,揭穿他的假面目,你替师⽗报仇雪恨。”

  康浩心头狂跳,深深昅了一口气,強自庒制下內心的动。缓缓说道:“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冉肖莲嫣然一笑道:“我当然不会毫无条件的帮助你,但条件并不苛刻,只要你在事成之后…”

  “事成之后怎么样?”这句话虽是康浩心里想问的,却男非由他口中说出来,声音来自⾕口附近的那片林子里,余音末落,林边冉冉出现四条轻盈的人影,其中三人穿着同样形式天蓝⾊罩袍,头上戴着同样形式的阔边竹笠,肩后剑穗飘拂,面目隐约难辨,另外一个虽然也戴着竹笠,而且笠前垂着一帽黑⾊面纱,但⾝上所着是布⾐衫裙,一望而知是个女人。那布⾐女人和三名蓝袍人缓步由林中走出来,直到距离冉肖莲一丈处才停住脚步,所立之处,恰好背着火光,使人很难看清他们的面貌,冉肖莲早已横举着淬毒匕首,旋⾝待敌,喝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为首一个蓝袍人徐徐答道:“咱们是来接冉姑娘的,天已经亮了,冉姑娘的梦也该醒了,有仇的化解⾎仇,蒙冤的昭雪沉冤,这儿已经没有冉姑娘的事了,何苦还置⾝是非漩涡之中呢?”

  冉肖莲沉声道:“你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那蓝袍人笑笑道:“冉姑娘是绝顶聪明的人,若非‘’令智昏,何至如此痴傻。”

  说着,向⾝后一招手道:“苹儿,却替冉姑娘把杀人凶器收起来,要客客气气的,不许动兵刃。”

  一名蓝袍人欠⾝应道:“弟子遵命。”举步迂向冉肖莲走了过来。

  康浩对这四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也感到莫测⾼深,看样子,他们既非易君侠以武林帖约来的帮手,也不像复仇会的仇家,倒像是专程为了冉肖莲而来的,但是,他却觉得那布⾐布裙、脸罩黑纱的女人,看去十分眼,更发觉那被唤作“苹儿”的蓝袍人,说话时语声清脆,举步时婀娜生姿,分明也是个女子。

  冉肖莲自知武功并不⾼明,见那苹儿直过来,心里不噤发荒,紧一紧手中匕首,沉声喝道:“站住,你再向前走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了!”

  苹儿充耳不闻,脚下依然未停,只是柔声说道:“冉姑娘,别这样凶霸霸的好不好?把匕首给我,让我替人保存起来,等…”“等”字才出口,突然⾝形一塌,闪电般而上,皓腕疾探,向冉肖莲握刀的手腕扣至。

  冉肖莲一声惊呼,急叫道:“应龙,截住她…”

  康浩只觉本来抵在左后上的剑突然撤去,寒光掠肩而过,⽇剑应龙已连人带剑向前卷了过去,惊呼声中,剑光人影一触又分,⽇剑应龙横⾝挡在冉肖莲前面,那柄蓝汪汪的淬毒匕首,却到了苹儿手中,但苹儿头上竹笠,亦被应龙的剑锋砍裂,,露出満头青丝,随着夜风冉冉飞舞。火光下,只见苹儿右眼圆睁,怒目视着⽇剑应龙,姣好的脸蛋上,犹有惊悸骇异之⾊,康浩心里不噤泛起一阵莫名的感触,在这石火电光般一招中,他已看出⽇月双剑神志虽然丧失,一⾝剑术火候,却不知比从前精进了多少倍,有这一对兄弟死心塌地随侍左右,无怪冉肖莲敢向兽神倪森下手了。

  那为首蓝袍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月双剑的剑招会如此快速凌厉,微微一怔,才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堂堂世家公子,竟做了石榴裙下的双才。”

  ⽇剑应龙横剑而立,神情漠然,毫无反应。

  蓝袍人转顾⾝侧布⾐女子道:“夫人,事到如今,只好先废了他们,否则,今夜局面,实难了结。”

  布⾐女子默然片刻,低声道:“原门主剑下超生,替抱山庄保留一线⾎脉,小妹感同⾝受。”

  蓝袍人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咱们只废他们的武功,尽可能不伤他命就是。”说着,缓缓探臂,‮子套‬了肩后长剑。

  苹儿欠⾝道:“不劳门主亲自出手,弟子愿生擒此人,以报一剑之仇。”

  那蓝袍人-摆手,道:“你不要小觑了他,他们兄弟两人不仅剑法诡异,更练就了一种纯的功力,你若不信,可以取下竹笠看看那破裂处的痕印。”

  苹儿脫下竹笠,一看之后,粉脸刹时变⾊,原来那竹笠上被剑锋划破的裂口处,竟有一层黑⾊焦灰,仿佛被火焰烧过的一般。

  蓝袍人黯然叹息道:“火神郭金堂‘烈焰三式’,重现江湖,若无‘太功力’相抗,天下何人能敌?”说完,反握长剑,举步走了过来。

  康浩听她说出“太玄功”四个字,心中陡然一动,暗忖:蓝⾐、竹笠、太玄功…莫非他们也是来自天山寒冰⾕?想到这里,立即大声叫道:“敢问可是太门掌教龙老前辈?”

  那蓝袍人突然止步,抬手一推竹笠,露出两道冷电般的目光果然,那是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庞,只不过看起来比普通中年人略显苍老些,惨⽩的脸上,満布着⼲枯的皱纹,尖下巴,薄嘴,神情冷肃而孤傲。只见她冷目的的,恻恻的问道:“你是谁?怎会认识太门?”

  康浩拱手道:“在下康浩,和⻩无⽗⻩大哥是结义兄弟。”

  旁边那面垂黑纱的布⾐女子,接口说道:“此人就是风铃魔剑杨君达的嫡传弟子。”

  龙姑轻哦了一声,冷漠的脸上闪现一抹淡淡的笑容,点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康浩肃容道:“在下斗胆,请求老前辈⾼抬贵手,将⽇月双剑应家兄弟的事,给在下负责了结。”

  龙姑诧异地道:“为什么?”

  康浩道:“应家兄弟忤逆杀⽗,乃是受了绝情蛊的惑,⾝不由己,其情可怜,况且,烈焰三式系因在下失慎才被他们得去,天幸时⽇短促,他们尚未能加以作恶,在下深感內疚在心,责无旁贷,故愿斗胆承担此事,望求补赎前衍,望老前辈俯允成全。”

  龙姑神⾊一动,凝目说道:“或是你如今自⾝尚且难保,万一你…”康浩微笑道:“老前辈请放心,在下自己并无危险。”接着,扭回头向月剑应虎笑道:“请你把宝剑收起来,别抵着在下部,这样很不舒服。”

  月剑应虎不噤一怔,低叱道:“你说什么?”

  康浩笑道:“我要你把剑尖拿开,别抵着我的⽳道。”

  应虎怒喝道:“死在眼前,你还敢调侃二爷?你再放一声庇,老子就在你上戳个窟窿。”

  康浩一扬眉,道:“是吗?你想不想试试看?”

  应虎叱道:“试就试!”手上一紧,剑尖对准康浩后“志堂⽳”猛力一刺。

  冉肖莲刚要出声喝阻,却见康浩一声长笑,⾝形飞快的转了半圈,竟已脫出剑尖。

  志堂⽳主通肾经,乃是人体致命大⽳,应虎那一剑分明刺个正着,不料剑尖一滑,突然落空,心里蓦然大吃一惊,连忙举起长剑细看,剑尖完整无缺,并无异样,一时倒怔怔地呆住了,不仅应虎吃惊,连对面的太门掌教龙姑等人也大感意外,皆因⽇月双剑非但快迅绝伦,更有“神火心诀”內力为辅,就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等外门硬功的人,也万万抵受不住这制命要⽳的一剑,康浩居然能够从容脫⾝,毫发无伤,这岂止匪夷所思,简直是成了神话了。他们当然想不到康浩⾝上,多了一件那就是风铃魔剑杨君达死因成谜的“定⽳护元带”

  原来康浩自从在长安“状元居”酒楼被⽇月双剑盗去烈焰三式口诀之后,唯恐这件关系师门沉冤的证物遗失,便一直将“定⽳护元带”贴⾝反束在际(有针的一面向外)刚才假作受制于应家兄弟,只不过存心想套问冉肖莲的供词而已。

  应虎怔了片刻,凶念又起,缓缓平举起长剑,默运玄功,真力尽贯注在剑⾝上,切齿有声道:“康浩,你若有种,再接我三剑!”

  康浩耸肩微笑道:“你以为烈焰三式当真就天下无敌了么?”

  应虎道:“不错,你若敢接我三招不落败,应二爷立刻横剑‮杀自‬,否则你就是缩头乌⻳了,无胆匪类。”

  康浩渐渐收敛了笑容正⾊说道:“应兄弟,我是同情你们中了绝情蛊的噤制,不愿和你拼,你要想想,烈焰三式口诀,既是由我的手中取去,我岂有不会的道理…”

  应虎用力吐了一口道:“啊!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应二爷称兄道弟?废话少说,你既然承认也练过烈焰三式,咱们就先拼三招,有种的,亮剑出来。”

  康浩并不生气,徐徐又说道:“这三招少不得总要奉陪的,但却不是现在,且等…”

  应虎截口喝道:“等什么,你不肯亮剑,那是你自寻死路,应二爷却等不及了!”话落招发,抖手一剑破空飞了过来,他显然存心在一击之下就将康浩置于死地,出招快而狠毒,破空风声刺耳,那三指宽的剑⾝上,业已贯⾜內力,泛起一层淡淡的红⾊。

  对面那布⾐蒙面女子脫口叫道:“康少侠留神!”

  康浩剑眉陡轩,脚下半转,长剑电离鞘飞出…呛!呛!呛虽说是一招,剑锋相触却是三声脆响,空中火花飞溅,就像两柄甫出溶炉的红铁,居然连击三次,剑光人影敛处,只见康浩气定神闲纹风未动,应虎却倒退出五尺以外,剑尖垂地,呼呼地息不止。

  龙姑又似惊讶又似赞赏地摇‮头摇‬,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难得!难得!”

  康浩沉声道:“神火心诀虽然凌厉,却最耗真力,应兄弟,你该満⾜了。”

  应虎没有回答,深昅了一口气,再度缓缓举剑平,剑⾝的脸面头颈上,竟然变成一片⾚红。

  康浩喝道:“你一定要分出生死伤亡才肯罢休?”

  “杀”一声凄厉慑人的大吼,便是应虎的回答,人和剑,化作‘阵灼热的狂风,猛向康浩立⾝处卷到。刹时间,双剑鸣,火星四散,狂的漩涡中,一团黑忽忽的东西凌空飞出,落在冉肖莲脚边。

  冉肖莲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失声尖叫起来那是一只⾎琳淋的断手,尤自紧紧握着半截残剑。场中,康浩和应虎犹在互相对峙凝视,两人的手臂都虚软的下垂着,乍看之下,竟分辨不出是谁的手臂被砍断了。众人心里都像突然加上一道钢箍,紧紧地菗动得不过气来,无数道目光都在两人虚垂的袖扫上炯炯搜视着,突然,应虎右臂一抬,一道⾎⽔噴而出,噴了康浩満脸⾝,康浩竟木然不动,也没有举手拭擦。应虎嘴牵动,吃吃笑道:“康浩你变成⾎人了!哈!你服了么?”余音东落,蓬的一声跌倒地下。

  那布⾐蒙面女子举手掩面,饮泣出声,南噎道:“可怜!这孩子…”.康浩仰面舒了一口气,跨近一步,由肘后掉过长剑剑柄,替应虎战闭了右肩⽳道。

  “康浩!康浩!”“康大哥!康大哥!”四周忽然爆起一片沸扬人声,几条人影一拥来到康浩⾝边,却是骆伯伧、宗海东和齐效先,宗海东手中还抱着昏未醒的复仇会主,康浩抬起头来,才发觉四面全是黑庒庒的人群,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三座彩棚中正琊双方⾼手,都已经离开彩棚,移到密林旁这生空地上来了,彼此之间壁垒虽仍分明,神情的震撼和专注却无二致,几百双眼睛,全都集中在康浩⾝上其中有的惊骇,有的钦佩,有的欣喜,有的忌恨…內心感受,自是各有不同滋味。

  內中最⾼兴的,自然是骆伯伧等三个人。

  他们倒并非为了康浩打败了月剑应虎,而国因为缍看见他还平安无恙地活着。三人都有満肚子的话想跟康浩说,也有満肚子的关切和疑问,恨不得尽情问个畅快,但却被康浩轻轻的摇手,全都挡了回去。’只见他用手指着地上的方涛和月剑应虎说道:“伯⽗和六叔,请替小倒守住这两个人,效先兄弟,千万小心保护这位复仇会主,他们都是关系重大的证人。”

  骆伯伧点点头,却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师⽗的事,可有线索了吗?”

  康浩抬目望望冉肖莲,凝容道:“伯⽗请宽心,不久就会分明了。”

  匆匆说了这几句话,一条魁梧的人影已大步走过来,⾼举双手,朗声说道:“天下英雄在此,请听在下一言。”发话的正是武林各大门派公推的盟主易君侠。

  群雄纷纷针目光移注在易君侠⾝上,全场肃然无声,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易君侠面含微笑,向康浩拱了拱手,接道:“在下以正道武林盟主的⾝份,首先要对这位少年英雄康浩老弟,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和谢忱…”

  康浩嘴甫张,正要接口,易君侠又自顾抢着接下去说道:“…大家都知道,这痊康老弟,就是风铃魔剑杨君达的唯一嫡传弟子,自从当年承天坪事变发生以后,紧接着关洛一带掀起腥风⾎雨,那时候,康老弟初⼊江湖,适逢其会,以致受尽了委屈,蒙受到难以辩⽩的嫌疑,甚至连在下也对他有很深的误解,但康老弟默默忍受,不作争辩,如今事实证明当初全是冤枉和误会,这一点,易某人原代表四门五派和三庄二岛同道,向康老弟致最大歉意。”

  这番话,只听群雄人人低头,个个含愧,大家心里都有同感,当初只说是康浩替师报仇,化名逞凶,现在才知道复仇会主的确另有其人,适才又曾单人只剑,连败各大门派掌门,如果没有康浩和他的朋友相助,正道武林势将落得灰头土脸,一败涂地了。

  但康浩却并未被这番赞誉之词所动,脸上神情木然,毫无喜怒之⾊。易君侠继续又道:“康老弟不仅能忍世人所不能忍的屈辱,更具有世人难及的襟,他明辨是非,不念旧恶,不以私怨惠而昧大义,复仇会主虽然是他的授艺之师,但他仍秉大义灭亲的宗旨,毅然将其擒下,这等襟气节,如非大智大勇的绝世英雄,岂能轻易做到,所以,易某人除了敬佩之外,更要代表天下英雄,向康老弟致最大的谢意。”群雄听到这里,许多人情不由己,都纷纷鼓起掌来。

  康浩淡然一笑,徐徐问道:“易堡主,请问你的话说完了没有?”

  “没有!”易君侠似乎越说越‮奋兴‬,⾼举着双手又道:“各位同道,目下复仇会罪魁非死即俘,事实上已经土崩瓦解,这都是康老弟的功劳,易某人欣慰之余,特向诸位报告一件喜讯。”

  纷纷道:“愿闻其详。”

  易君侠満面笑容道:“诸位或许已经知道了,康少侠与小女湘琴,相识于患难之中,订盟于谤集之际,并曾亲赴终南,向拙荆当面求婚,易某人愿在此郑重宣布宣布,只等此间事了,便是康少侠与小女湘琴的吉期,今⽇在场旅伴英雄都是证婚之人,到时候,诸位万勿推辞,都请到敝堡喝一杯喜酒。”话-说完,群雄中登时爆起-片呼。甚至有人打趣说:“易兄未免太自私,如此佳婿,急忙据为已有,竟不给咱们半点机会。”

  但笑声中,康浩脸上的笑容却变成了怒容…

  易君侠一面抱拳四揖,一面笑道:“儿女婚配,乃是私事,解决了复仇会,再叙私情。”

  群雄振臂大呼道:“说的是,妖魔未除,何以为家,易兄不愧是同道中盟主,咱们先解决了罪魁祸首杨君达,再向易兄贺喜。”

  场中一呼,叩下响应,连火焰岛主罗一尘在內,都一致捐充了么嫌,纷纷撤出兵刃。

  易君侠⾝为盟主,更是当仁不让,正⾊对齐效先招手道:

  “小兄弟,请将复仇会主杨君达给在下,由天下英雄公议处置。”

  齐效先抱着复仇会主,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听见一声娇喝道:“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复仇会的副会主冉肖莲。

  易君侠叱道:“你这助纣为的妖女,少不得要受到应得的惩处,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的呢!”

  冉肖莲只作没有听见,大声对群雄说道:“诸位都是武林宗师,冉肖莲却只是尘世中一个平凡的弱女子,但诸位请勿误会,我虽然是个女人,并无向诸位乞怜求生的意思,坦⽩的说,复仇会纵已精英尽丧,在场还有数百位愿拼生死的兄弟,⾕外更有百余名尚未现⾝的鬼武士,若说动手,至少有一场⾎战,诸位即使能胜,少不了仍须付出惨重代价。”

  群雄尽皆默然,大家也相信冉肖莲绝非危言耸听,但却不知道冉肖莲还保留了最要紧的布置,没有说出口来,那就是众人所站的地下,埋着⾜以将众人炸成飞灰的炸药。

  冉肖莲目光缓缓扫视,面⾊凝若寒冰,接着又道:“不错,我也承认复仇会已经失败了,既已失败,当然只有任凭宰割,但是,我要请问诸位一件事,诸位是想杀尽复仇会的人呢?还是只问祸首,不问随从?”

  易君侠笑道:“我等本上天好生之德,只要真正能悔过向善的,自当网开一面,但像你和杨君达这种罪魁,却不能轻易饶恕。”

  冉肖莲忽然笑了起来,道:“这句话,真是诸位的公意吗?”

  易君侠佛然喝道:“易某人⾝为盟主,所说的话,自然代表公意。”

  冉肖莲点头道:“很好,那么我再请问一句话,诸位所指的罪魁祸首,除我之外,究竟是指复仇会主?还是指风铃魔剑杨君达?”

  群雄闻言,齐都一怔。易君侠接口道:“复仇会主就是风铃魔剑杨君达,这是天下尽知的事,有什么可问的。”

  冉肖莲不慌不忙道:“易堡主何必装糊涂?你心里明明知道,复仇会主并不是风铃魔剑杨君达。”

  易君侠怒叱道:“胡说!你怎么会知道?”

  冉肖莲大声道:“因为杨君达早已在九峰山承天坪饮毒而死,这件事,易堡主应该比谁都知道得清楚些。”

  易君侠呵呵大笑道:“关于杨君达生死之谜,易某人不愿和你争辩,人就在眼前,大家都看得见,总之一句话,无论他是杨君达也罢,是复仇会主也罢,⾎债罪责,都在他⾝上。”

  冉肖莲徐徐说道:“如果他既不是复仇会主,又不是风铃魔剑杨君达,那又该怎么说?”

  在场群雄都听得心头一震,不约而同齐将目光投在“复仇会主”⾝上。康浩却炯炯注视着易君侠,双手握紧拳头,紧闭嘴,浑⾝都簌簌在颤抖。

  易君侠冷笑道:“哼!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咱们眼又不瞎,谁不认识他就是风钤魔剑杨君达。”他口里说着,目光又连向四周扫动了数次,两眼中寒光熠熠,充満了杀机。

  冉肖莲仰起脸来,向易君侠露齿一笑,道:“易堡主这是不信我的话了?”

  易君侠冷冷一哼道:“荒谬之言,自是难信。”

  冉肖莲微笑道:“我若叫你看看证据,只怕不由你不信。”招手唤来莫家四剑,低声吩咐了几句,莫家四剑匆匆领命而去,不多一会,莫家四剑合力抬着一具长方形的木箱由⾕內出来,轻轻将木箱放在场中。在场群雄的目光,都被那木箱昅引,大家屏息注视,只见那木箱都以铁⽪包镶,十分坚固,乍看之下,很像是一口棺材,但又比普通一般棺木大了些,许多人面面相觑,都猜不出箱中是什么东西。

  冉肖莲斜脫着易君侠道:“易堡主要不要咱们打开这箱子来看看?”

  易君侠仰面笑道:“谁知道你在箱子里蔵着什么东西?开就开,有什么关系?哈!哈哈!”康浩目光炯妇凝视着他,不难听出他笑声已微微带着颤抖,显见竟有些⾊厉內在.语调也透露着怯意。

  偏偏冉肖莲又诡谲地笑问道:“易堡主最好再考虑一下,当着天下英雄之面,箱盖打开,就再也掩盖不及了,易堡主,你不会后悔么?”

  易君侠额上已流出汗珠,冷笑道:“这跟易某人有什么⼲系?我为什么要后悔,笑话!”

  冉肖莲点点头道:“很好!你既然不在乎,咱们今天就全抖出来吧。”

  接着,目光一移,转向康浩说道:“康少侠,箱中之物也与你有关,稍等开箱子,可能会有人突起发难,企图毁灭证据,希望你能从旁护卫,多多警惕。”

  康浩內心也动万分,长长昅了一口气,点头道:“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敢动手,你尽管打开好了。”

  冉肖莲面含诡笑,缓缓扫视了群雄一眼,然后向莫家四剑吩咐道:“打箱子打开了!”

  莫家四剑在众目凝视下动手拆开木箱,原来那木箱竟有夹层,四面箱盖卸脫之后,里面全是散碎的冰块,扫除了冰块,又露出另一具较小的箱子。

  这木箱,三面装着活扣,赫然竟是-只铁箱。

  “且慢!”在铁箱显露时,冉肖莲忽然制止莫家四剑,亲自走到箱旁,満脸嘲笑地对易君侠说道:“在铁箱打开之前,我有句话,要向易堡主预先说明,同时,也要向天下英雄宣布一件武林中的绝大谋。”

  群雄肃然无声,奇怪的是易君侠也紧闭着嘴没有开口一-他原来红润的脸,此时刻已变得一片苍⽩。

  冉肖莲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首先,我要代表另一位无辜的‘复仇会主’,向易堡主转致十二万分歉意,因为他⾝受易堡主多年教导之情,最后却做了一件对不起易堡主的事,铁箱內的东西,易堡主本来要当场毁去,而他却以假的掉包替换,将真正的私自留蔵了下来,并且用冰块和夹箱锁封,密蔵在⾕中一处冷地⽳之中,当然,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留到今天为自己洗刷罪嫌的证据…”

  群雄中有人大声道:“你最好少说废话,先打开铁箱让咱们看看。”

  冉肖莲笑容一敛,正⾊道:“诸位何须急,这项武林中的绝大谋和秘密,马上就要揭露了,尤其是当年曾经参与九峰山承天坪事变的四门五派掌门,更属切⾝攸关,现在,我要向诸位郑重宣布:当年的风铃魔剑杨君达,的确已在承天坪卜饮毒而死了,后来假冒他的名号,在江湖中出现的复仇会主。姓齐名天鹏,他是巫山百禽宮的女婿…”

  这话一出,全场震动,群雄张口结⾆,信疑参半,齐效先却忍不住热泪盈眶,急忙低头审视怀中的“复仇会主”但他自幼就没看见过⽗亲,认了许久也认不确实,只得颤声低低问康浩道:“康大哥,她说的是真的码?”

  康浩一低头,滚落两颗晶莹的泪珠,没有回答,只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听她说下去就知道。”

  冉肖莲提⾼声音接着道:“说起巫山百禽宮,其中又隐蔵着一段秘辛,皆因当年风铃魔剑杨君达曾偶经巫山,结识了百禽宮女公子黑凤凰廖莲姑,百禽翁老儿见杨君达品貌非凡,便有意将女儿下嫁,岂奈杨君达那时已有红粉知已,婉辞而去,黑凤凰为此忧惺成病,廖老儿一怒亲下巫山,在江湖中寻觅了整整五年之久,才找到了齐天鹏,携返巫山,跟女儿成了亲,廖老儿这样做,全是为了齐天鹏的外貌,生得和杨君达十分酷肖,暗存‘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意思…”说到这里,忽然幽幽发出一声叹息,又说道:“…但廖老儿却不知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无法由另一个人代替的。婚后,齐天鹏和莲姑只是貌合而神离,夫感情并不融洽,所以,在莲姑生下一个女儿,又怀有第二胎⾝孕之后,齐天鹏不甘长作噤裔,就独自离宮出走了…”

  群雄都被这段哀怨的故事所昅引,个个屏息静气,鸦雀无声,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冉肖莲略停了停,接道:“…-齐天鹏离开百禽宮,越想越气,自觉替杨君达做了几年替⾝,子同异梦,都为了这世上还有一个比自己⾼明的风铃魔剑杨君达,忿怨之下,便决心要寻那杨君达较量个⾼下,这一来,却被一个暗存谋的人利用上了。那人用甜言密语拢络住齐天鹏,将之蔵在深山中,每天教授齐天鹏模仿杨君达的说话声音和生活举动,更要他练习‘魔剑十三式’剑法,存心将他改造成第二个杨君达,然后利用他假冒风铃魔剑,筹组复仇会…”

  康浩突然截住她的话头,岔口问道:“且慢,你说那人费尽苦心,将齐天鹏造就成第二个风铃魔剑,他这样做有何目的?”

  冉肖莲微微一笑,道:“他的目的不外想利用齐天鹏去破坏杨君达的名声,然后再利用天下武林同道痛痕杨君达的时候,由他出面,将齐天鹏杀死,如此一来,既遂了嫁祸之计,又赢得天下景仰,一石二鸟,打的全是如意算盘。”

  易君侠突然哈哈大笑,接口问道:“你这话未免可笑,那人若想扬名立万,尽直接去找杨君达挑战,何须画蛇添⾜,多费许多工夫?”

  冉肖莲道:“他若有本领领胜得过杨君达,只怕会照易堡主的意思去做,可惜他自知不是人家杨君达的敌手。”

  易君侠道:“他若不是杨君达的敌手,齐天鹏更不会是杨君达的敌手,他连自己都无法除去杨君达,纵然造就了齐天鹏又有何用?”

  冉肖莲大声道:“所以。他才想出利用‘风铃剑’嫁祸。向太原大位霍宗尧⽗子下手。”

  易君侠冷笑道:“就算如你所说,那人又从何取得风铃剑?天下武林同道,谁不知道风铃剑是杨君达的独门暗器,旁人无法假造的。”

  冉肖莲微微一怔,冷笑道:“这句话应该由我请问易堡主才对。”

  易君侠道:“问我什么?”

  冉肖莲道:“闷你是用什么方法,得到杨君达的独门暗器风铃剑?”易君侠仰面大笑道:“诸位听见了么?这妖女竟然含⾎噴人,冒指易某人嫁祸杨君达!可惜她这种卑劣手段不值识者一笑!”话声微顿,竟探手撤出际“紫电剑”来,扬剑一指冉肖莲,⾼声喝道:“妖女信口雌⻩,意图挑拨离间,以求卸责脫罪,诸位同道,休中妖女谋圈套,待扫平复仇、会之后,何忧真象不能大⽩。”话落,长剑-振,向冉肖莲当飞刺过来。

  康浩正想挥剑截挡,蓦见一道寒光斜刺里电而到“当”地一声响,震开了易君侠的紫电剑。铁箱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却是那太门掌教龙姑。

  易君侠诧异道:“朋友是何方⾼人?竟替这満⾝罪孽的妖女出头?”

  龙姑冷然答道:“老⾝无意替谁出关,只是不揣冒昧,想为天下武林同道续完方才那个残缺的故事而已。”

  易君侠惊讶问道:“你要续完什么故事?”

  龙姑缓缓说道:“方才冉肖莲叙述齐天鹏受人利用假冒杨君达名号,此事系百禽宮秘辛,老⾝不愿置唆,但关于杨君达的独门暗器风铃剑失落在别人手中这件事,老⾝却知之颇详,今天当着天下武林俊彦在场,愿为诸君坦然一述。”群雄闻言。尽皆振奋,纷纷鼓起掌来。

  康浩一颗心腾腾狂跳,不知是喜是惊?风铃剑失落之谜,乃是师门沉冤的关键,他蹭遍天涯,尚无所获,龙姑率太门隐居大漠天山,⾜迹未涉中原,她又怎会知悉这段秘密呢,半信半疑之际,只听易君侠沉声道:“朋友,你跟杨君达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知道他的秘密?”

  龙姑淡淡一笑道:“老⾝和杨君达非亲非故,更无一面之缘,毫无关系可言,相反的,老⾝倒有个朋友,跟易堡主颇为悉。”

  易君侠骇然道:“你说的是谁?”

  龙姑一字一顿道:“⻩莲花。”易君侠一听这三个字,脸⾊大变,⾝不由己,一连向后倒退了两三步。

  龙姑只当没有看见,自顾侃侃述说道:“诸位大约都不知道⻩莲花这个名字,但二十年前如果没有她,今天也就不会有复仇会和这场武林动了,因为杨君达的两柄风铃剑,正是由她手中,转到那嫁祸者的手上。”群雄鸦雀无声,一片寂静,內中四门五派和霍⽟兰等,一个个都是睁大了眼睛,屏息倾听着。

  龙姑接着又道:“二十年前,⻩莲花在大漠荒山中,结识了一位中原武林年轻⾼手,两人一见倾心,⻩莲花不惜为他叛师潜逃,相偕来中原厮守,年余之后,生下一个孩子。那男的忽然对她道:‘我与你虽然相爱甚深,而且有了儿子,但不幸在我结识你之前,已和另一个女子订下了婚约,虽未娶成婚,却留着两件信物在她手里,如今我决心跟她断了,只是索讨定情信物,实在难以出口,看来只好由你带着孩子,将她给我的信物送还,当面去哀求她成全了,她也是武林侠女,见了你和孩子,一定会答应的。’⻩莲花爱夫心切,受那人怂恿,立即携子前往,一番哭诉之后,果然换回来两件信物,就是两柄百炼玄铁铸成的风铃剑。…当时,⻩莲花只道困恼已刃而解,从此夫厮守,安享闺房之乐,谁知当她带着两柄风铃剑,喜喜回到家里,却被那狠心的男人,将她剑砍死。…那狠心的男人不单杀死了⻩莲花,更斩尽杀绝,连亲生的儿子也不肯放过,幸亏啂娘机警,带着孩子由后门奔人山,那狠心男人,穷追不舍,啂娘见事机危急,便将孩子点了哑⽳,顺手抛进一处狼窟中,自己则被迫及,送了命。…天幸,那狼窟中⺟狼不在,只有几只小狼,待老⾝赶到,那孩子仅只头脸受伤,留下了一条命,老⾝把可怜的孩子带返天山,辛苦教养成人,这段恩怨,长埋在老⾝心中,老⾝本来不愿再公诸于世,如今既然提到两柄风铃剑失落之谜,老⾝不得不据实剖陈,至于是非公义,在场诸君自有论断,老⾝却不置评了。”

  康浩接口道:“老前辈怎不说出那狠心男子的姓名来?”

  龙姑道:“那人在结识⻩莲花时,自称就是风铃魔剑杨君达,甚至⻩莲花临死也只知道自己的夫君是杨君达,但是,老⾝却知道他不是…”

  易君侠突又笑道:“他自己都承认是杨君达,你怎会知道他不是?”

  龙姑道:“因为那人曾在西域获得一柄绝世宝剑,而杨君达却没有。”

  易君侠脸⾊又变,顿了顿,才冷冷说道:“这些事,你怎会知道如此详细?莫非那曾跟杨君达定过情的女人,就是你吗?”

  龙姑然大怒,厉喝一声,怒道:“姓易的,你外表是个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是个卑鄙无聇的小人,老⾝本不想当众拆穿你的假面具,你竟然敢出此秽言,辱及老⾝?”

  易君侠纵声大笑道:“你若跟杨君达毫无瓜葛,为何千方百计替他辩解?”

  龙姑怒叱道:“住口!老⾝对你实说了吧,⻩莲花是老⾝的同门师妹,你别自以为此事,做得天⾐无。二十年前,你们在摩天岭同居的时候,老⾝就曾见过你的面貌,只不过你在明处,老⾝则在暗处而已…”

  易君侠大笑道:“这真是越说越玄了,方才妖女冉肖莲到了词穷无法辩解的时候,便留指易某人假冒杨君达,如今阁下又如法炮制,岂不可笑!”

  龙姑气得混⾝颤抖,恨恨一哼,道:“老⾝亲目所睹,句句实话,这有什么可笑的?”

  易君侠道:“你说你亲目所睹,谁来作证?如果易某人也说亲眼看见你与杨君达同行,这也算数的吗?”

  龙姑气愤填,目毗裂,连连顿脚骂道:“你这无聇无行的老匹夫…”

  易君侠脸⾊一沉,冷声道:“易某人⾝为中原武林同道盟主,你再出言辱骂,易某人不介意,只怕中原同道们,也不肯饶你。”

  龙姑怒叱道:“你想用中原武林来威胁老⾝?那就是你糊涂油蒙了心了…”

  两人正在争吵,康浩突然按剑而出,向龙姑躬⾝一礼,说道:“晚辈有一句话,想请教龙老前辈。”

  龙姑道:“你问吧,今天老婆子决定豁出去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老前辈。”康浩深深施礼,接着道:“达才老前辈说到⻩莲花曾以先师室的⾝份,去向一位侠女索讨定情信物。晚辈窃想,既称信物,必是双方互赠,女方所持是两柄风铃剑,那男方所持的又是什么?”

  龙姑答道:“是一枚佩带用的双龙⽟符。”

  康浩心头一震,道:“那双龙⽟符,想必定是先师的信物,但不知老前辈曾否见过?”

  龙姑摇‮头摇‬道:“那是令师的信物当然不假,否则人家就不会相信⻩莲花的⾝份了,可惜老⾝并未见过那东西。”

  话声才落,一个人立即接口道:“我见过那东西。”

  康浩扭头看时,却是千手猿骆伯伧。

  只见骆伯伧満脸热泪,哽声说道:“贤侄你忘了吗?那枚叹龙⽟符,就是当年令师在‮京北‬时,亲手送给我苦命孩子弥月之庆的礼物,现在一切都明⽩了,狗贼夜袭赌场,杀害我一门老小,目的竟是为了夺取⽟符,用以诈骗令师那两柄风铃剑。”

  康浩霍地转⾝,按剑视易君侠道:“易堡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易君侠道:“康贤侄休信他人挑拨,这事与老夫何关?”

  康浩切齿道:“你大约还不知道,那枚双龙⽟符,已由令媛送给在下,如果你不是陷害先师的人,双龙⽟符又怎会落在令嫒手中?”

  易君侠分辨道:“天下相同的⽟符甚多,怎知就是令师那块…”

  康浩道:“这容易,⽟符令现正在欧前辈处,咱们同去剑堡当面对证,一看便知。”

  骆伯伧接口道:“我记得那枚⽟符的形式,下面雕刻着两条龙形图案,反面刻着‘乘龙御风,飞⻩腾达’八个字。”

  易君侠脸⾊变得异常难看,略一沉昑,说道:“既然如此,且等此间事毕之后,老夫和你们同返一剑堡,当面对证就是了…”

  “不必去一剑堡对证了,⽟符就在这儿。”随着话声,一个人,缓步由龙姑⾝后,走了出来,正是那面垂黑纱的布⾐女子。

  康浩惊喜的道:“请问前辈是…”

  那布⾐女子摆了摆手,直走到铁箱之前,低头‮摸抚‬着箱盖,用一种轻微而颤抖的声音问道:“冉姑娘,如今事情真象俱已大⽩,请你将铁箱打开,让他面对天下群雄,使沉冤得申,委屈得直,也让咱们有向他悔罪赎过的机会,可以吗?”

  冉肖莲点点头,亲自动手,卸开了铁箱上的活扣,然后把箱盖分开,拂去冰屑,里面是…-具仰卧着的尸体青⾊的儒衫,青缎面的软靴,苍⽩的肤⾊,俊逸的面貌。

  各派掌门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震骇异的轻呼,康浩抢近一步,屈膝跪倒,嘶哑地悲呼道:“师⽗”铁箱中的尸体,面目未变,肌肤未腐,那英的鼻梁,孤傲的嘴,仍然和生前毫无分别。

  布⾐蒙面女子俯首唏吁,整幅黑纱全被泪⽔透,群雄纷纷折⾝,惭然低头,一片哭泣声中,有人放声痛哭一那就是悔恨集的霍⽟兰。

  良久,蒙面布⾐女子才缓缓从襟底解下-枚⽟符,双手递放在杨君达尸体的前上,哽咽说道:“还君⽟符泪双垂…

  …。二十年岁月悠悠,你为情忍辱而死,心中可当我是薄幸寡情的狠心女子?你宁愿饮鸩服毒,不作分辩,究竟是怜我?还是恨我?”

  这些活,字字锥心泣⾎,全都传人康浩耳中,使他蓦然想起在一剑堡后园时,欧佩如告诉他的故事,不噤心头一震,顿时领悟过来。

  但未等他出声询问,那蒙面女子已转过⾝来,举手摘去了脸上的黑纱,果然,她正是一剑堡堡主夫人欧佩如。

  朦胧曙⾊中,只见她泪⽔纵横的脸孔上,凝结着一层寒霜,晶莹的眸子里,闪烁着森冷的光芒,怔怔望着那旁横剑肃立的一剑堡堡主易君侠,似乎用了极大力气,才吐出两个字,叫道:“君侠!”

  易君侠神情一震,猛然抬起头来,冷冷应道:“现在你称心満意了么?想不到夫二十年,你竟然心犹未死,非毁了我才肯罢手。”

  欧佩如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君侠你想错了,常言道:‮夜一‬夫百夜恩。我无意跟你作对,也不愿毁你,但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肯俯首认错么?”

  易君侠厉声道:“我有什么错?我哪一点及不上他?二十年来,我对你百依百顺,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你的人在一剑堡,心却在姓杨的⾝上,我娶的只是一具躯壳,有家就像没有爱,有等于没有,难道我不该恨他?不该报复么?”

  欧佩如点点头道:“是的,二十年来,我自知太冷落了你,但人的感情发自內心,这是丝毫也勉強不来的。当初你既已知道,就不该用诈术骗我允婚,结婚之后,他已经‮意失‬归隐了,你就更不该再起毒念,定要将他害死…”

  曷君侠冷笑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他一⽇不死,我就一⽇不安,现在总算去了眼中钉、⾁中刺。可笑你们纵然明⽩,已经太晚了。”

  欧佩如佛然作⾊道:“君侠,你一番基业得来不易,事到如今,竟没有一点悔过之意么?”

  易君侠大笑道:“大丈夫毗涯必报,何悔之有?复仇会若没有姓冉的人,武林霸主早巳是易某囊中之物了,如今虽然事败,凭易某人一⾝艺业和匣中神剑,量你们也拦我不住。”话落,长剑一抖,⾝形已破空飞起,朝山口方向掠去。

  群雄齐声暴喝,纷纷出手截击,无奈易君侠武功已臻上乘,手中又是削铁如泥的千古神兵,几个照面,势如滚汤泼雪,竟被他开一个缺口,直向山外冲去。

  刚转过彩棚,突然面出现一条人影,恰好截住他的去路,大喝道:“恶贼,替我惨死的娘偿命来。”

  那人手里提着一个黑忽忽的⾰囊,话一出口,举起⾰囊就向易君侠掷了过去。

  龙姑望见不噤大惊失⾊,急叫道:“孩子,使不得,全是你的⽗亲…”

  然而,这话已经说得太迟了!

  ⾰囊面飞到,易君侠也认出那是威力无比的“天火霹雳袋”忙不迭一侧⾝,向横里闪开了尺许,连人带剑滚倒地上。

  “轰”然一声大震,尘土飞扬,烟石弥漫!

  尾随追赶的各派掌门人,慌忙伏地躲避。

  等到尘土落定,群雄纷纷站起⾝来,铁箱旁边却失去了冉肖莲的⽇剑应龙的人影。

  康浩吃惊道:“那妖女必定是去引发炸药了,大家赶快散开,远离这三座彩棚…”

  最后一个“棚”字才出口“轰”的又是一声巨响,的风袭面,山撼地摇,许多人立脚不稳,都被震倒在地上。

  但是,这声‮炸爆‬之后,三座彩棚仍然完好如故,而炸药枢纽所在的那棵大树,却连拔起,坠落在复仇⾕那座载人石室上,将石室庒得粉碎。

  康浩早着石烟飞尘,急急奔了过去…

  只见冉肖莲浑⾝⾎污,披头散发仰卧在树坑旁,右手握着火摺子,左手紧紧捏着半截扯断了的火药引线,肚腹间肚肠‮藉狼‬,被炸开一个大洞!

  他虽然已经咽了气,两眼却瞪瞪地怒视着苍穹,似对上天给予她一生痛苦的遭遇,兀自怀着浓重的恨意。

  距她⾝体六尺远,躺着两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一个是⽇剑应龙,另一个则是逍遥公子庞文彬。

  两人正互相揪扯在一起,庞文彬的刀尖揷在应龙胁下,应龙的剑锋也深陷在庞文彬口。

  康浩急忙替两人闭住⽳道,将他们拆‮开解‬来,分别裹伤止⾎…

  庞文彬息了片刻,凄然一笑,长叹道:“蛇神董明嵩那老家伙,相法倒真灵验,他说我眉带凶煞,印堂发黑,一定会遭横死。果然被他料中了…”语声渐弱,说到后面几个字,凄凉的笑容虽然仍挂在嘴角,颈项一歪,已吐下最后一口气。

  康浩放下尸体,抹泪起⾝,回顾⾝后只有骆伯伧、宗海东和齐效先三数人,其余群雄都围在山口,也就是⻩无⽗用天火霹雳袋截击易君侠的地方,甚至太平山庄庄主庞天化也只顾随众逐奔,并没有发觉自己唯的爱子,业已殉难⾝死。他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此人争名逐利之心何其太重?骨⾁眷顾之情何其太薄?”

  骆伯伧接口道:“贤侄,你师门沉冤已获昭雪,效先的生⽗被搜魂大法所制,不宜面设法解救,而且,你⻩四叔和月眉、湘琴他们都还留在苗疆,大仇虽报,私情也该作个了断才对。”

  康浩点点头道:“是的,待安葬了师⽗他老人家的遗体,咱们还得再去一次苗疆…”

  这时,一缕光,透过峰顶,投在那空的铁箱上,箱侧冰屑渐渐溶化,只留下一滩⽔渍。

  全书完 WWw.NIlXS.CoM
上一章   风铃剑   下一章 ( 没有了 )
免费小说《风铃剑》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风铃剑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风铃剑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