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莲花 第十二章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莲花  作者:高庸 书号:41122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二章
  ,我和你一同去追金克用,留下哈图和十名⻩骑队武士等侯铁大哥的消息。”

  花翱大喜道:“让珍珠和小薇也留下来,我们快马追赶,行动也比较方便。”

  哈图道:“留下珍珠和小薇就够了,老奴愿随侯爷、郡主同去追赶金克用。”

  花贞贞道:“那不行,我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万-再有章外,如何向铁大哥待,我决定带小薇一起走可以留下来侍候你养伤。”

  哈图道:“郡主一定要老奴留下,须听老奴一句劝。”

  花贞贞道:“好,你说。”

  呛图道:“此去太行,难免一场⾎战,金克用已然获得秘图,要找到宝蔵,再把宝蔵推出来,并非一天半⽇能够办到,希望侯爷和郡主万勿急躁,最好等他掘出宝蔵的时候再

  出手拦截,同时,要多多留意⽩莲宮的消息,避免两面受敌。”

  花贞贞点头道:“这个我懂,不用你嘱咐,你安心调养伤势,一有铁大哥的消息,就尽快赶来跟我们会合。”

  说话间,花翎已将人马分配妥当,留下托拉和十名武士,保护哈图⽗女仍驻青龙寺,其余人马,由多玛为队长,跟随花翎兄妹启程,追赶金克用。

  花贞贞亲自带小薇,特地送了一匹温驯的小马给她乘骑,紧随在自己⾝边。大队人马,浩浩葫踏上了征途。哈图扶着珍珠,目送人马登程,突然吩咐备马。

  珍珠道:“爹你要做什么?”

  哈图道:“我放心不下,他们兄妹俩,个太刚強,此去稍有不慎必然会吃亏。”

  珍珠道:“可是,郡主要我们留在这儿消息。”

  哈图道:“等候消息,有你和托拉他们已经⾜够了,我得暗中跟去,随时提醒他们兄妹小心谨慎。”

  珍珠吃惊道:“爹,你伤势未愈,怎能一个人独自行动?”

  哈图道:“这点⽪⾁外伤,算不了什么,你照爹的吩咐,去私下准备一匹马,在竹林中等候,暂时别让托拉知道,快去!”

  珍珠迟疑着不肯去,又劝道:“那彩⾐人不是说过,最多一天之內,就送铁公子他们回来的么,何不等过了今晚,如果还不见人回来,再动⾝也不迟…”

  哈图怒道:“你懂得什么,‮夜一‬的变化已经全军覆灭,不要跟爹争辩,快去备马!”

  珍珠无奈,只得应诺着去了。

  哈图匆匆结扎了一下,趁暮⾊掩映,来到竹林內。

  珍珠已经备妥一匹快马在竹林中等候,忍不住又道“爹,你这样做,被郡主知道一定会受责,再说,等托拉发现问起,女儿该怎样解释呢?”

  哈图道:“为了威宁侯府,受几句责骂理所应当若问起,你就说是我自己决定的,跟他无关。”

  珍珠道:“如果铁公子和哥哥他们回来了呢?”

  哈图已跨上马背,回头道:“铁公于若伤已痊愈,你们就随后赶来会合,否则,就仍旧驻扎在此地,不可轻举妄动。”

  说完,一抖丝缰,穿林而去。

  珍珠望着⽗亲远去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鼻酸

  一个七十岁的老人,遍体鳞伤,还念念不忘为了主人的安危而负伤奔走

  这究竟是光荣?还是悲哀?

  金克用一行人马,是由娘子关附近进人太行山向北行,取道石城山麓,迤逦前进。

  同行的除了魔刀崔平等武林⾼手,还有沙家堡兄弟和韩家寨⽗女,大批人马,不下四十余骑。

  不过,这四十余骑中,包括十五匹骡马,是准备用来搬运宝蔵的,实际参与行动只有三十人

  那是金克用和黑凤凰,韩家寨韩驼于⽗女,沙家三兄弟和花花太岁沙如冰,八名沙家堡的堡丁,以及魔刀崔平为首的十四名武林⾼手。

  这些人,个个怀着⻩金梦,尤其以魔刀崔平为首的十几人,来自中原各地,全是扛湖中称霸一方的绿林大豪,平时桀骜不驯,谁也不把谁放在眼里,现在看在-发财”的份上,

  彼此凑合一处,人多嘴杂,意见分歧,常常为一件芝⿇⾖大的事情.争得面红耳⾚,互不

  相让。

  黑凤凰对这批人全无好感,碍于金克用的颜面,又不便发作,索独自一人,在前面开路,始终跟大队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自幼在深山里长大,斩荆觅路,早成习惯,金克用也乐得由她去了。

  依照秘田上标示的方向走了两三天,极目荒山,已无道路可循,渐渐连马也不能骑坐,众人只得下马步行,再往前去,甚至牵着马匹都无法通过,因此怨声四道。

  金克用聚众商议,决定留下马匹和堡丁点,再设法召马匹来搬运。

  韩驼子却怀疑地道:“金庄主这份地图吧?”

  金克用道:“秘图来自威宁侯府,怎么会不可靠?”

  韩驼子道:“依金兄所说,当年元兵掠得财宝,私蔵山中,论理不会如此深人荒山,而元兵是骑马的多,怎会将财宝蔵在这种马匹无法通行的地方。”

  沙镇山点头道:“韩兄的推断颇有道理,如果秘图可靠,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见⽩莲宮的动静?”

  魔刀崔平等人,顿时纷纷叫嚷,嚷起来道图一定是威宁侯府故童安排的诡计。”

  “咱们上当了…””快回头,找威宁侯府算账去…”

  金克用平静地笑了笑,道:“诸位若要退去,金某人绝不拦阻,但金某人相信地图必定可靠,就算只剩独自也要找到蔵宝的地方。”

  众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突然安静下来。

  金克用道:“元人狡诈百出,宝物又是数人共同劫得,彼此猜疑,自然要寻一处最隐密的地方埋蔵起来,不蔵在深山之下.难道反蔵在大路旁边不成?”

  沙镇海道:“但是,⽩莲宮也获得同样一份秘图,为什么不见他们来寻找呢?”

  金克用耸耸肩,道:“这固然很值得怀疑,其中原因,金某人也无法解答,但是这件事,金某人决不怀疑。”

  沙镇悔道:“哪一件?”

  金克用道:“⽩莲宮如果没有来太行山寻找过,会知道宝蔵秘图是否可靠。”

  这的确是一针见⾎的论断,反过来说,在找到蔵宝地点以前,谁也不能说宝蔵秘图是假的,甚至⽩莲宮和威宁侯府也不能预知。

  众人无话可说,一致决议继续前进,并且照金克用的意见,将马匹和笨重物件留下,由抄家堡八名堡丁在原地扎营候命。

  金克用又道:“看图中显示,蔵宝地点已不太远,从现在起,咱们不仅要寻觅宝蔵所在,更要随时提防受到外人偷袭,大伙儿应该分配职务,各有岗位,以免临事慌。”

  众人都道:-全凭金庄主吩咐。”

  金克用道:“取得宝蔵人人有份,防范御敌也人人有责,诸位既然推金某主持,希望大家要协力同心,纵或有劳逸不均之处,也体出怨言。”

  于是,将同行二十二人分为四队:自己和黑凤凰在前面按图觅路,沙镇山兄弟三人居左,韩驼子⽗女和沙如冰三人居右,负责两方戒备…

  魔刀崔平等十四名⾼手断后,并且担任沿途巡峭,以及跟留守营地之间的通讯联络。

  这样分配,使二十余人各有职守,荒山峻峙中展开队形,恍如一只长尾蜈蚣,婉蜒于山林之中。

  二十余人,个个都是武林⾼手,脫开马匹的累赘,行动反而快捷了许多,半天工夫,已向前越过四座山头。

  进行正顺利,前面的黑凤凰突然停了下来,不住‮动耸‬鼻孔向空中昅嗅…

  金克用诧道:”凤凰,有什么不对吗?”

  黑凤凰道:“附近有⾎腥气味。”

  金克用道:“深山中难免有野兽互相残食的尸体…”

  “不!”黑凤凰播头道:“死兽尸体附近必有虫蛇聚集的声音,这气味随风扩散,时浓时淡,不像是死兽尸体。”

  金克用纵目四望,只见山岭绵延,峰恋层叠,并没有什么异样,便笑了笑道:“别管它是死兽也好,死人也好,蔵宝地点就在前不远了,且寻找宝蔵要紧。”

  大伙儿复又迤前行,忽然望见前面出现一座峡⾕。

  这峡⾕好险恶,远远望去,祟山屹立,仿佛一面屏风,峡口峭壁对峙,就像被人用巨斧劈开屏风,特意砍出一条通

  金克用展开秘图对照,‮奋兴‬地道:”一点电不错,就是这座山⾕。”

  韩驼子⽗女、沙家兄弟、魔刀崔平等人,都纷纷围聚过来,大伙儿争着问:“宝蔵就在这座山⾕中吗?”

  金克用道:“图中显示的位置,正是这座山⾕內,当然,确实的地点,还得待进⾕以后,才能知道。”

  魔刀崔平振臂大呼道:“那还等什么,大家快些进⾕去呀!”

  众人莫不振奋,纷纷嚷道:“辛苦多⽇,总算找到地头了,谁再等谁就是坏蛋…”

  大伙儿正想争先,却听黑凤凰冷冷道:“你们最好等着,先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都吃了一惊,原来就在大伙儿立⾝处左前方不远,一棵大树树⼲上,绑着一具⾎淋淋的尸体。

  尸体离地约有三尺,上⾝⾚裸,头部低垂,脚腹上,被人利刃划着六个⾎字:“蔵宝处由此去”!

  死尸是用山藤绑在树⾝上,右手叉,左手平伸,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座峡⾕。

  金克用纵⾝上前,抓住死尸的头发向上提起大变

  死者赫然竟是麒麟山庄的总管吴涛。

  沙家兄弟和韩驼子⽗女都曾见过吴涛,黑凤凰更认识,魔刀崔平等人虽未晤面,看金克用的脸⾊,也猜到死的必是自己人。

  大伙儿的心情瞬时沉重下来,満腔‮奋兴‬,都变成了惊恐吴涛的生死事小,但他怎会死在此地?怎会被人当作了指路的路标?这只说明一件事,已经有人比他先一步)韩驼子第一个迈步跟了过去,低声问道:下的手?”

  金克用摇‮头摇‬,道:“不可能。”

  韩它于道:“那会是准?”

  金克用轻吁一口气,一字一顿道:“⽩莲宮”这三个字,就像铁锤般击在众人脑门上,到一阵晕眩。

  沙家兄弟急道:“各处隘口都有人把守,⽩莲宮的人人山,金兄怎么断定会是她们?”

  金克用苦笑道:“因为被杀的是我的屑下,三天前受命进⼊山区,侦查⽩莲宮的行动。”

  沙镇山道:“金兄怎知⽩莲宮的人已经⼊山?”

  金克用道:“我也不敢确定,只是如此推测罢了,这些⽇子,咱们和威宁侯府戎兵相见,始终不见⽩莲宮的动静,据情推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暗中隐蔵,准备蹑我之

  后坐享其成,再就是他们早巳化整为零,进⼊了山区,因此,我才派人潜进山区侦查,不

  想果然遭了毒手。”

  沙家兄弟愕然相对,呐呐道:“这么说,咱们始终蒙在鼓里,宝蔵早已被⽩莲宮得去了?”

  金克用道:“这倒不见得,⽩莲宮的人可能早已人蔵宝山,但却未必到手。”

  韩驼于急道:“为什么?”

  金克用道:“太行宝蔵为数不少,他们要想将宝蔵运送出去,绝难逃过各处隘口的监视,再说,若宝蔵业已到手,他们早就远走⾼飞,怎会还留在山中。”

  魔刀崔平大声道:“只要宝蔵没有被运走,咱们就可以再抢回来。”

  众人异口同声道:“对!⽩莲宮也是人不过他们…”

  金克用摆摆手,遭:“大家先不要动,宝蔵仍在太行,决不能让⽩莲宮得去,但彼暗我明,形势对我们不利,今后必须步步为营应付。”

  众人道:“金庄主如何吩咐,咱们就如何做。”

  金克用道:“应变之道,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现在咱们先埋蔵死者,同时派人与留守营地联络,要他们加意提防,不要被人截断了退路,然后,大家仍照原来分配的位置整队

  前进,千万不可自阵脚。”

  魔刀崔平应诺,立刻指派两人挖掘土坑,掩埋了吴涛的尸体,又挑选出一个名号“飞狐”⽩风的黑道⾼手,赶回营地传讯。

  那飞狐⽩风年纪不大,却是晋鲁一带著名的⾼人轻功无人能及,行事又极机警,负责往来传讯的工作再恰当不过了。

  一切料理完毕,金克用仍旧和黑凤凰当先开路。

  黑凤凰对于太行山寻宝,一直是懒洋洋没有‮趣兴‬,自从发现吴涛的尸体以后,却突然显得精神振奋起来,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金克用诧道:“凤凰,你对吴涛怎会如此仇恨?”

  黑凤凰说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仇恨他呢?”

  金克用道:“自从发现他的尸体,你为何这样⾼兴呢?”

  “哦!”黑凤凰笑笑道:“我不是仇恨他,我是想到就要服⽩⽟莲见面了,所以⾼兴。”

  金克用心中一动,道:“不错,从现在开始,咱们随时都可能跟⽩⽟莲见面,对付那⽩⽟莲可不能再像对铁羽一样手下留情。”

  黑凤凰道:“当然,她⽗亲害了我师⽗一辈子.冤怨相报,我绝不会饶她。可是,我也不会让她轻易就死,至少,在太行山我不会杀她…”

  金克用急道:“那你要将她怎样处置?”

  黑凤凰道:“首先,我要她心服口服,当众替她⽗亲认罪,然后带回山去,在师⽗的坟前,剖腹挖心祭奠。”

  金克用沉昑道:“⽩⽟莲是个狡诈百出的女人,你要她当众伏罪,只怕不容易,倒不如索杀了她的好。”

  黑凤凰‮头摇‬道:“不!那样太便宜她,我自有办法让她心服口服,当众认罪。”

  金克用不便再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盘算,不免添了一重隐忧-⽩⽟莲的⽗亲是谁,金克用本不知道,这些仇恨故事,都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一旦当面对质,岂不拆穿了谎言。

  不,绝不能让她们有当面对质的机会,会面的时候,就挑起一场生死之战,不择手段,最好在一见先杀了⽩⽟莲。

  离⾕口越近,越感到这峡⾕形势的险恶,尤其大队抵达⾕口,正值⽇暮⻩昏的时候,附近浓雾漫,恍如置⾝云端幻境。

  金克用下令砍伐树木,在距离⾕口十丈处斜坡上,扎了一座简陋的营帐。

  大伙儿聚集帐中,商议⼊⾕的事。

  金克用道:“现在时已人夜,⾕中云雾封裹,不便行动,大家暂且休息一宵,待明天⽇出后,雾气消散,再进去也不迟。”

  韩驼子道:“明⽇人⾕固然是上策,但⽩⽟莲的人隐伏暗处,今天夜晚可得特别小心谨慎才行。”

  金克用道:“这话不错,大家只好辛苦一些,轮流守夜,以防不测。”

  韩驼于回顾魔刀崔平道:“那就多偏劳崔兄,将人手分派一下,务必布置严密些。”

  魔刀崔平冷冷道:“韩寨主的意思,这夜晚守望的事,全要咱们十几人担任了?”

  韩驼子道:“巡哨联络,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

  魔刀崔平顿时沉下脸来,冷笑道:“这是谁的命令?我们只是负责在途中联络,可并不是你韩寨主的仆人屑从,寨主最好不要弄错了。”

  韩驼于然变⾊,道:“哼!家堡好客,韩某才称你一声崔兄,这是因为金庄主量大、否则,你就是想做韩家寨做我的仆人属从,还不够资格!”

  魔刀崔平怒道:“算你说对了一半,金庄主是宝蔵主人,沙家堡⾝为地主,咱们听从吩咐本来应该,你姓韩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咱们颐指气使?”

  韩驼子还没发作,他女儿韩隶琴早已跳了起来,尖声道:“什么?你敢辱骂我韩家寨,姑今天跟你小于没完,有种的,咱们去外面较量较量。”

  魔刀崔平目视⾝后众人,十二名⾼手一齐撒出兵刃,呼喝道:“较量就较量,谁不敢去谁是狗娘养的…”

  金克用见双方剑拔弩张,眼看要动武,急忙沉声道:“站住!现在无论谁先走出这营帐,就是跟我金某人为敌,也就是跟咱们全体为敌!”

  韩驼子⽗女和魔刀崔⼲等人都默然停下了脚步。

  金克用环顾四周,肃容道:“金某承诸位抬爱,公推主持寻宝的事,诸位若仍本初衷,就请听金某一句忠言,不然就从此拆伙,各奔前程。”

  魔刀崔平道:“咱们当然听金庄主的。”

  韩驼于没有开口,却低下了头,也表示默认。

  金克用道:“如今宝蔵虽在眼前,外有強敌窥视,大伙儿同舟共济,能否顺利取得宝蔵,尚难确定,诸位怎能为些许小事,便争执不让?再说,凡是参与寻宝的,无论⾝分尊卑,

  名望⾼低,都是同道,取得宝蔵之后,人人有份,又岂能为了区区劳逸不均,就翻脸成仇,

  兵戎相见。”

  魔刀崔平道:“若像金庄主这样大公无私,再辛劳些咱们也心甘情愿,但要是自持⾝份,盛气凌人,却令人不服。”

  金克用道:“好了,话不说不明,金莱相信韩寨主绝无恶意,既然话已说开,就该消除误解,不必再为一言一字耿耿于怀,现在时间已不早了,大家先用⼲粮,开始轮流守夜,

  除了两位姑娘家不必参加,其余一律分为两批,分别担任上半夜和下半夜防守…”

  韩驼子突然岔口道:“金兄请勿将小弟计算在內。”

  金克用道:“为什么?”

  韩驼子道:“小女有个习惯,不愿与许多人共宿一处,反正这营帐也稍小一些,小弟意思,我们⽗女自去附近另立一座帐幕,不劳诸位替我们守夜,我们也不参与轮守。”

  金克用笑道:“韩兄,这样一来,岂不分散实力,徒予⽩莲宮可乘之机?”

  帼S于道:“这是小女一向的习惯,小弟也无法勉強.我们自会提防⽩莲宮,诸位少了我们⽗女,相信也不致有多大影响。”

  金克用知道他是为刚才的事余忿未消,无法相劝,只得叹了一口气,道:“也罢,韩兄既然坚持这样,谅难勉強,只盼韩兄以大局为重,加意小心,不要距离咱们太远,万一

  有事,彼此也好呼应。”

  韩驼于一拱手,道:“金兄放心,我们就在近处。”

  说完,取了随⾝行囊,当先走出营帐。

  韩素琴也向外走,到了营帐门口,忽然回头道:“如冰跟我走!”

  沙如冰望望自己⽗亲,又望望金克用众人,迟疑道“我…我…”

  韩素琴喝道:“你敢不去?”

  沙如冰急忙起⾝,道:“谁说不去了

  带着満脸尴尬,低头随韩素琴而去。

  个个紧闭着嘴,都在肚里暗笑。

  金克用道:“韩寨主正在负气,咱们却不可意气用事,夜晚轮值守夜的人.务必要多多留意他们的‮全安‬。”

  于是,开始进食⼲粮,分振人手。

  韩驼子⽗女带着沙如冰负气离开营帐,并没有另立帐幕过夜,三人沿着斜坡走出六七丈,就在山壁下找个石⽳停下来。

  韩素琴皱着眉头道:“爹,这地方怎能过夜嘛,连个遮挡东西全没有,多不方便。”

  韩驼子道:“咱们只是歇脚罢了。”

  “那要到什么地方去过夜?”

  “进⾕里去!”

  “本不在这里过夜。”

  “哦?”韩素琴大感意外,急问道:“爹的意思是”

  韩驼子冷笑道:”财帛无主,捷⾜者先得,他姓金的能掘宝蔵,难道咱们就不能自己去挖掘。”

  韩素琴道:“可是,咱们手里没有秘图,不知道宝蔵埋在何处。”’韩驼子道:“反正只在这座山⾕內,咱们已到了⾕口,还用得着什么秘图。”

  韩素琴又道:“这⾕中浓雾密布,如何着手寻觅宝蔵呢?”

  韩驼子道:“不妨,咱们趁早先进⾕去,纵或寻不着宝,至少先将⾕中形势摸,隐伏暗处,等他们明⽇掘出宝蔵,那时以逸待劳,突起发难,还怕宝蔵会飞上天不成。”

  又对沙如冰道:“孩子,我韩家寨只有素琴一个独生女儿,你既是韩家的女婿,就等于我的亲儿子一样,这件事,我本想招呼你爹和两位叔⽗一齐行动,他们正捧着姓金的,未必肯点头,且等到宝蔵出土,正面锋的时候,你可要说服你爹跟咱们站在一条线上!”

  沙如冰不敢不答应,只得点头道:“间不疏亲他们自然不会反助外人,不过,那黑凤凰武功⾼強怕都不是她的敌手…”

  他话还没有说完,韩素琴已经沉下脸来,哼了一声,说道:“去他娘的黑凤凰、⽩凤凰,你心跟里只想着那臭娘们儿,以为她真是天下无敌了么?”

  沙如冰苦笑道:“我不是想她,我是吃过她的亏,连我三叔也接不下她一掌。”

  韩素琴道:“那是你们抄家堡没本事,姑却不服这口气,真要动起手来,姑就不信她的手掌比铁骨神功更硬。”

  韩驼子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吃些⼲粮,赶紧收拾动⾝吧!”

  三人餐了一顿,结扎停当,悄悄离开石⽳,向峡⾕走去…

  就在韩驼子三人潜⼊峡⾕的同时,飞狐⽩风正气急败坏赶到⾕口营帐,带来一个人人震惊的消息

  威宁侯府的人马到了。

  金克用急问:“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飞狐⽩风息着道:”在下奉命回营地传讯,险些落在黑骑队士手中,如今威宁侯府的人马就驻所在咱们留守的营地內,八名堡丁,和全部马匹物件,已经统统被威宁侯府掳

  断绝,这可怎么办?”

  金克用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慌,锁眉沉昑了问道:“威宁侯府共来了多少人马?”

  飞狐⽩风答道:“不少,大约总有三四十骑。”

  金克用又问:”是由何人率领?”

  飞狐⽩风道:“花翎兄妹亲自率领。”

  “⽩兄没有认错?”

  “绝不会,在下曾在太原府东门外见过他们。”

  “铁羽有没有同来?”

  “这倒没看见,在下抵达的时候,花翎兄妹正指挥武士们卸鞍改换轻装,显然也是想将马匹留下,徒步赶来,內中却未看见铁羽。”

  金克用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狞笑,道:“这就不用担心了。”

  沙镇山道:“威宁侯府人多势众,即使没有铁羽难应付,金兄怎说不用担心?”

  金克用道:“咱们斗不过他,至少总躲得过他。”

  沙镇山愕然道:“躲他?”

  金克用道:“不错,如今⽩莲宮匿伏暗处,威宁侯府又蹑踪追到,咱们若跟威宁侯府冲突起来,无论谁胜谁败,都对⽩莲宮最有利,可是,咱们若化明为暗,也隐蔵起来,威

  宁侯府必然会抢先人⾕,⽩莲宮也必然会不甘袖手,双方一旦遭遇,无论胜负,却对咱们

  最为有利。”

  沙镇海道:“万一威宁侯府不肯率先人⾕呢?”

  金克用笑道:“铁羽未见同行,表示他的伤势尚未痊愈,威宁侯府的人马若不肯⼊⾕涉险,绝对无法在此地久留,花贞贞惦念铁羽,势将退去,等他们一走,宝蔵仍然在咱们

  掌握之中。”

  众人都极口称赞道:“金庄主思想周详,妙算无遗,的确令人佩服。”

  金克用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拆除营帐,湮灭痕迹,退往⾕口两侧隐蔵,哪一位去知会韩寨主他们一声,正说着,却见魔刀崔平,匆匆奔了进来,⽗女和沙少堡主已经

  愉进峡⾕去了。”

  沙家兄弟骇然道:“去了多久?”

  魔刀崔平道:“约有一盏茶工夫,小弟接获消息,亲自赶去他们落脚的洞⽳查看,果然只留下笨重的行囊,人已不见踪影。”

  沙镇山顿脚道:“老韩太意气用事了,这是什么时候,还如此任!”

  沙镇海道一声:“如冰这孩子太不中用,为什么不回来告诉我。”

  沙镇山道:“金兄,他们三人离队人⾕,八成难逃⽩莲宮的毒手,咱们总不能坐视不救啊!”金克用冷冷‮头摇‬道:“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咱们也不能为了他们三人改变全盘计划,是祸是福,只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举手一挥,众人立即动手拆除营帐,准备撤离⾕口。

  沙镇山抱拳道:“金兄,咱们沙家三房兄弟,就只得如冰这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不能眼看他去死,恕我兄弟暂且告退。”

  金克用道:”三位是想赶去拦阻他们?还是准备就此咱们大伙分道扬镐?”

  沙镇山道:“我兄弟追随金兄,别无异心,自然是希望拦阻他们涉险。

  金克用道:已经进⼊峡⾕,退出来了。”

  沙镇海道:“那么凶险?”

  “那就不必多此一举了,事实上,他们现在追已无及,三位若跟着进去,只怕就不易再”峡⾕中除了浓雾漫,难道真的隐伏着什金克用尚未回答,突听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

  惨叫。

  惨叫的方向,正是来自峡⾕⾕口。

  沙镇山吃惊道:“是如冰”

  转⾝便想奔出营帐。

  金克用伸手拦住道:“沙兄,不要冲动,咱们大伙儿同去看看。”

  众人涌出营帐外.声呼叫。

  沙镇山焦急地道:进⾕去看看不可…’

  金克用道:“好吧,咱们协力同心,理当祸福相共,崔兄请带着大伙先退往⾕壁两侧隐蔵,凤凰和我陪三位同去⾕口查看一下。”

  黑凤凰却‮头摇‬说道:“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金克用一怔,道:“凤凰,你又是为了什么?”

  黑凤凰道:“⽩⽟莲是我们的仇人,我正愁无处找她,为何反要躲避。”

  金克用道:“但现在⽩⽟莲蔵⾝暗处,不会轻易露面,威宁侯府却为了宝蔵的事,不肯与我们甘休,我们若跟威宁侯府正面冲突,岂不正中⽩⽟莲的下怀。”

  黑凤凰固执地道:“我不管什么宝蔵或⽩⽟莲出面,威宁侯府不惹我,我也不惹他们不怕。”

  金克用顿⾜道:“凤凰,你要明⽩,现在情势报复杂,不仅是我们的私仇,也关系大伙儿的‮全安‬,一旦引起了混战,那是对我们最为不利…”

  黑凤凰道:“你们尽管躲你们的,反正我是决定等在这里了。”

  她的语气十分坚决,坐在原地动也不动,金克用虽然着急,却拿她没辙。

  魔刀崔平低声道:“金堡主,依在下愚见,黑凤凰姑娘武功⾼強,⾜可自保,若能留姑娘在此互为犄角之势,使戚宁侯府不明我方虚实,未尝不是一条妙计。”

  飞狐⽩风道:“对!黑凤凰姑娘掌伤铁羽,已胆寒,咱们索在营帐外遣揷火炬故布疑阵绝不敢轻举妄动。”

  威宁侯府业花贞贞见了定不敢来。

  魔刀崔平又道:“此处距⾕口不远,就算戚宁侯府敢动手,咱们暗蹑其后,两下夹攻,准打他们一个落花流⽔,解决了威宁侯府,⽩莲宮也不⾜畏了。”

  金克用沉昑了一下,道:“这样也好,就请崔兄立刻布置吧。”

  又走近黑凤凰⾝边,庒低声音道:“孩子,⽩莲宮和威宁侯府都是险奷诈之辈,千万记住少跟他们谈,出手不要留情,伯⽗跟大伙儿会在暗中随时给你支援。”

  黑凤凰点点头道:“我知道。”

  这时,魔刀崔平等人已在营帐內外,点燃了炬,照耀得附近数丈內一片通明,宛如⽩昼。

  金克用吩咐众人先退去山壁两侧埋伏,自己陪着沙家三兄弟直趋⾕口。

  荒山峡⾕本无路径,可是,当他们行近⾕口,却发现脚下十分平坦,杂草石全被清除,雷出一条宽约五尺的通路,地上铺着柔软的细砂…

  这些,显然都是⽩莲宮留下的痕迹。

  ⽩莲宮既已找到宝蔵地点,何以不将宝蔵运走玄虚,在附近逗留不肯离去?

  是时间来不及?或是遭遇某种无法克服的困难未到手?

  金克用心中转念,举步格外谨慎,才进⼊⾕口,突见左首山壁上,写着两行醒目的大红字:“⾕中风光,任君遨游;宝蔵无主,见者有份。”

  这当然又是⽩莲宮的杰作。

  沙镇山念于心切,迈步就向⾕內冲去…

  “且慢。”金克用伸手拦住道:“⽩莲官处心积虑希望快些进⾕里去,⾕中必然有凶险,咱们最多走完这条山壁夹峙的通道,绝不能再往前深⼊。”

  沙镇山道:“但如冰已经人⾕,咱们不进去,怎能救他?”

  金克用道:“于事无补,请。”

  沙镇海道:“伸手难辨五指影。”

  “如果他业已人⾕遇险.咱们纵然进去,也位务必以大局为重,多加忍耐。”

  “大哥,金庄主说得对,你瞧这1b⾕漫,黑夜之际冒险⼊⾕,只怕也难找到他们的踪迹。”

  金克用又道:“事已至此,急也不在一时,今夜若找不到他//7,且等明天⽇出以后,雾气消散,那时大伙儿再一同进去,就‮全安‬得多了。”

  沙镇山顿⾜长叹道:“唉!如冰这孩子真糊涂,偏偏竟畏如虎,他若有三长两短,咱们沙家岂不就此绝了后代.

  金克用接口说道:“金某当先,三位请随我来。”

  这条两山夹峙的通道,⾜有半里多深长,左右峭壁千仞,⾼不可测,人行其中,但觉寒刺骨,恍如置⾝冰窟。

  四人鱼贯而行,走不到二十多步,金克用忽然蹲下⾝子,低声说道:“三位请向两边让一让。”

  沙家三兄弟急忙闪开⾝体,借着⾕外透进来的火光,只见砂地上赫然有一连串殷红的⾎渍。

  金克用以手沾⾎,略一舐试,竟是人⾎。

  沙镇山立刻动起来,颤声道:“这一定是如冰的⾎,如冰!如冰…”

  刹那间,他再无法控制自己⾕內奔去。

  金克用闪电般直追而上,一把扣住他的肩头,沉声道:“沙兄,你想⼲什么…”

  沙镇山状如‮狂疯‬,回手一拳,捣向金克用前,大吼道:“放开我!”

  金克用左腕一翻,格开拳势,右手疾落,在他背部“风府⽳”上重重拍了一掌。

  沙镇山⾝躯微震,四肢突然僵硬,无法动弹!竟“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沙镇海和沙镇岳疾步赶到,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金克用道:“让他哭吧,他內心悲急,哭一’场反能安静些。”

  沙镇海叹道:“沙家三房单传,只此一子,无怪大哥会如此悲恸,鲁莽之处,金庄主体怪。”

  金克用点头道:“我了解。⽗子连心,这是人之常情,可惜咱们没有时间慢慢劝解他,只好使用非常手段了。”

  果然沙镇山在痛哭发怈之后,声音渐低,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金克用替他‮开解‬⽳道,柔声劝慰道:“沙兄,这⾎迹很可能是⽩莲宮故布的疑阵,咱们的时间不多,一切要沉着应付,你可万万不可再这样动了。”

  沙镇山含泪点头,默然无语。

  四个人循着⾎迹继续向⾕內走,不多久完,却被一片⽩茫茫的浓雾挡住去路。

  这浓雾好奇怪,翻翻滚滚,就像一锅煮沸的稠粥,漫全⾕,伸手难辨五指,但仅在⾕中充斥,丝毫不见外溢,山壁夹道,却没有雾气。

  侧耳倾听,雾中寂静如死,不闻声息。

  整座峡⾕,仿佛是另外一个死寂、神秘界。

  沙镇山对着浓雾,⾼声呼喊沙如冰的名字,连喊数声,毫无回应。

  沙镇海又呼叫韩驼子⽗女,也同样不见回答。

  金克用道:“咱们只能到此为止了,威宁侯府的人马随时会到,必须尽快退出⾕外…”

  沙镇山哽声说道:“不!金庄主,你们:我留在这儿,求你们不要勉強我走。”

  金克用道:“⾕中大雾充斥,目不能见,什么意义?”

  沙镇山‮头摇‬道:“我一定等到如冰出来,死见尸,否则,誓死绝不离开此地。”

  金克用眉头微皱,目视沙镇晦和沙镇岳持…

  谁知沙镇山早已防备,脚下一转,背贴着山壁,同时将随⾝长剑擞出鞘来,沉声道:

  “求你们不要我,如果你们用強,我就立刻横剑自绝。”

  金克用苦笑道:“沙兄,这是何苦,你纵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该为那即将到手的宝蔵着想。”

  沙镇山道:“如冰若有童外,抄家香火从此断绝,纵然富甲天下,又有何用。”

  金克用见他语气坚决,情知无法勉強,长叹一声道:“既然沙兄决心要查出爱子的下落,金莱倒有个主意可以试试,但沙兄必须先答应,这一次若是仍无结果,绝不能够再固

  执己见了。”

  沙镇山道:“请说说看。”

  金克用道:“此⾕诡秘凶险,隐伏杀机,以咱们四人之力,今夜绝难搜遍全⾕,何况,咱们也绝不能四人一同进⾕搜寻,必须留人在浓雾之外.以备随时接应才行…”

  沙镇山颔首道:“不错。”

  金克用道:“所以,咱们只能选派一个人进⼊雾中搜索,却以长绳系在他⾝上,搜索的范围,以绳长为限,如有变故,雾外的人就可以立即收回长绳,将他营救出来…”

  话还没有完,沙镇山已经欣然道:“好主意,我去!我沙镇山道:“不妨,咱们可以撕裂外⾐,结成长绳。”

  一面说,一面就脫下外⾐,撕成一条条结起来。

  山壁夹道內本已寒刺骨,沙镇山救子心切,竟然忘了寒冷,唯恐绳子不够长,将⾝上⾐服尽量脫下来使用,仅留襄⾐蔽体。

  金克用摇手道:“你不能去。”

  沙镇山道:“为什么?”

  金克用道:“所谓当局者,沙兄关切爱子安危,难免会心气浮躁,这样,非但搜索无法严密,更可能发生其他事故,令人难以放心。”

  他虽然没有指明何种“其他事故”言外之音,自是担心沙镇山搜索落空,可能一去不返。

  沙镇岳立即接口道:“金庄主的顾虑很对,还是由小弟去的好。”

  沙镇海也道:是一样的。”

  沙镇山想了想搜索,不可疏忽。

  倒没有再坚持,只叮嘱沙镇岳务必仔细。

  沙家三兄弟的外⾐撕开连结起来结成一条长约二十丈的布绳,一端由沙镇山握持,一端系在沙镇岳际,就像放鱼饵一样,延伸人浓雾之中。

  ⾕静如死,雾浓如沙镇岳的⾝子走出三步失在雾中。

  布绳延伸的速度很缓慢,并且不时左右摆动镇岳正小心翼翼向前搜索。

  沙镇山的一颗心,几乎提到喉咙里,夹道中气漫虽然寒冷,他的额头上和双手却已渗出汗珠。

  金克用和沙镇海也同样紧张,全神注视着布绳,凝听雾中动静。

  布绳缓缓放出,将及一半,也就是说雾中约达十丈…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出来。

  金克用三个人同吃一惊,急忙全力收扯布绳,绳端垂地,显得十分沉重,不问可知,沙镇岳分明已经遇险昏倒。

  可是,当他们七手八脚收回了布绳,却发现绳端系着的人竟然不是沙镇岳。

  那人上半⾝⾚裸,奄奄一息,肌肤已冻成紫酱⾊,也跟吴涛的死状相似,前被利刃刻划了八个⾎淋淋的大字

  “人为财死,死而无怨。”

  沙镇山看清那人的面貌,不觉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哭喊失声道:“如冰!我可怜的孩子…”

  进去的是沙镇岳,怎会忽然变了沙如冰?

  沙如冰已是如此,那沙镇岳当然也吉少凶多…

  沙镇晦想到这里,顿时机伶伶打个寒噤,一跃而起,向浓雾中冲去!

  幸亏金克用眼明手快,及时探手将他拉住“二堡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送死益。”

  沙镇海哽咽道:“可是,三弟他…”

  金克用道:“他已经失陷,咱们就不能再涉险了,我看如冰这孩子尚有气息,应该设法先教人才是正理。”

  一句话提醒了沙家兄弟,仔细查看,沙如冰果然尚未断气。

  沙镇山急忙把⾝上仅有的一件內⾐也脫光了下来,裹住沙如冰的⾝体,同时点闭前四处⽳道,使心脉余气不致中断。

  金克用道:“此地不宜久留。”三人匆匆循原路退出夹道风。

  “咱们还是赶快退出去吧!”

  刚到⾕口,正遇着飞狐⽩风遥指⾕外一列正迅速移近的火把,低声催促道:“金庄主,快离开⾕口,威宁侯府的人马已经到了广

  金克用挥挥手,立刻带着沙家兄弟由山壁脚下折⼊草丛中…

  威宁侯府的黑骑队武士都已弃马步行,来势仍然十分快速,不多一会,已到⾕口外。

  这些久经训练的蒙古武士,个个精悍健壮,反应敏捷,才接近斜坡上的营帐,便纷纷‮子套‬长刀,雁翅般向左右展开,严密戒备,却并不妄动。

  营账內外火炬通明,静悄悄不闻人声。

  花贞贞一手按着刀柄,一手牵着小薇,凝目向营帐打量了半晌,冷笑道:”金克用,你不必蔵头露尾故弄玄虚,你若自认还是个人物,就站出来说话。”

  帐內静静,毫无回应。

  花翎大声道:“姓金的,你已经无路可退,别以为装聋扮哑就能骗过我们,大不了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鬼帐篷,你要不要试试?”

  连叫数声,仍然无人回答。

  花翎手一挥,喝道:“准备火箭,给我‘-

  花贞贞低声道:“且慢,这营帐分明是空的用已经进⾕中去了?”.花翎道:“不可以,如果他们已经人⾕又何须搭建空帐篷,故意遍揷火炬,我猜那老匹夫八成有什么诡计。”

  花贞贞道:“就算是计,这区区一座营帐也唬不了人。

  来!你小心护守着小薇,我去看看。”

  花翎道:“妹妹,当心有诈。”

  花贞贞点头道:“我会应付,你只管保护小薇,别让孩子受到惊吓就行了。”

  小薇仰起脸蛋,央求遭:“阿姨,我要跟你一起去。”

  花贞贞笑道:“傻孩子,阿姨是去打架,你跟去做什么?”

  小薇道:“我要去问问金克用,他跟爹是朋友,阿姨和叔叔待他也不错,他为什么跟咱们作对,把爹打伤?”

  花贞贞不噤苦笑道:“你年纪还小,这些道理你不会懂,你乖乖跟叔叔在一起,阿姨会替你问他。”

  将小薇给花翎,整一整双刀,大步向营帐走去。

  行到营帐门口,就看见了盘膝在帐中的黑凤凰。

  花贞贞霍然停步.手按刀柄,诧异地打量着这位肤⾊黝黑,満脸稚气未脫的陌生女孩子;恰巧黑凤凰正也闪着乌溜溜的眸子,好奇地注视着她,两人心里竟然泛起相同的感觉

  这人好面热?

  其实,她们以前绝未见过面,只不过早已不止一次听人描述对方的模样,居然相遇,才有似曾相识之感。

  花贞贞首先开口,道:“你就是自称黑凤凰的人?”

  黑凤凰并不承认,微微一笑道:“你想必就是威宁侯府的花贞贞郡主了?”

  花贞贞道:“不错,我正要找你。”

  黑凤凰道:“我也正想见见你,请进来谈谈如何?”

  花贞贞哼道:“你以为我不敢!”

  手按刀柄,迈步进了营帐。

  黑凤凰礼貌的欠欠⾝子,道:“请坐。”

  花贞贞没有坐下,却飞快地扫视帐中“金克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黑凤凰‮头摇‬道:“他不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对我说{是一样。”

  花贞贞道:“你是金克用的什么人?能替他作主出头?”“金伯⽗是先师的兄长,我自然能替他作得主。”

  “好!我问你,来青龙寺挑衅,伤我黑骑队两名武士是你⼲的?”

  “正是我。”

  花贞贞道“咱们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你这样屡次寻衅伤人是何用心!”

  “不错,威宁侯府跟我井无仇无怨.但铁羽却是我不共戴天的仇家,此事全为了铁羽而起,怨不得我伤人。”

  “哦?你跟铁大哥究竟有何仇何恨。”

  “说来话长,我也没有必要对你详细解释,总之,这事跟威宁侯府本无⼲系,希望你置⾝事外,不必強替铁羽出头。”

  “哼!你倒说得好轻松。”花贞贞沉下脸来,道:“铁大哥是我爹的义子,他的事,就是威宁侯府的事,他的仇人,也就是威宁侯府的仇人,无论你跟铁大哥之间有什么仇恨,威宁侯府都不会置⾝事外。”

  黑凤凰耸一耸肩,说道:“你们-也没有办法,我只是替你们觉得不值。”

  “有什么不值得?”

  “铁羽本是汉人,他之所以托庇威宁侯府,不过是想倚仗你们蒙古人的势力,欺庒自己同胞,何况,他已有子,却惯以甜言藌语惑妇女,像这种卑鄙无聇的⾊狼,你又何

  必定要袒护于他…”

  ‘住口!”花贞贞喝道:“你再用这些肮脏词句侮辱铁大哥,我就先割下你的⾆头。”

  黑凤凰轻哂道:“如果你想试试,我也不反对。”

  花贞贞重重哼了一声,道:“黑凤凰,我看你年纪轻轻,不像是浸迹江湖的女人,才愿意跟你‮诚坦‬谈,希望你不要受奷徒挑拨,仗着一⾝武功,助纣为恶,逞強肆,你可

  别以为自己真是天下无敌了。”

  黑凤凰笑笑道:“我也正是因为你⾝为郡主不愿你被花言巧语惑,做出⾝败名裂的傻事才劝你。”

  花贞贞道:“你很倔強,不煞煞你的骄气,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何等⾼贵,所以好心相黑凤凰道:“看来,我们是非打一架不可了。”说着,缓缓站起⾝来。

  花贞贞脚下斜退半步,寒光展现,双刀出鞘“请亮兵刃!”

  黑凤凰两手一摊“你尽管进展吧。”

  花贞贞一声冷笑,说你掌上功夫很了得天,就空手领教你几十双腕翻动,还刀人鞘,傲然道:“听说你能隔⾁碎骨,无人能敌,花贞贞今天就领教一下。”

  黑凤凰道:“你还是用刀的好,空手较量,你恐怕不会是我的对手。”

  花贞贞怒叱道:“好狂妄的丫头,你敢藐视我?接招!”

  话落,掌出,面一掌,直劈黑凤凰的前

  黑凤凰护⾝闪开,又道:“我说的是真话,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废话少说,看掌!”

  花贞贞已被怒,双掌翻飞,连环劈出,一口气攻出三掌两掌,招招指向要害,黑凤凰一味的闪避,连退了四五步,不噤怒道:“我跟你无怨无仇,本不想伤你,你可不要

  人太甚!”

  花贞贞喝道:“我就是要你出手.好替铁大哥报仇。”

  她口里喝骂,手上片刻未停,忽拳忽掌,着着进,拳掌带起的劲风,使营帐內的火炬几乎熄灭了一半。

  黑凤凰已经退无可退,突然一低头,由満天掌影中穿过,反手拍出了一掌。

  这一掌,显然并末存心伤人,只是想以攻代守,开花贞贞,以便自己能由营帐角落脫⾝出来,抢占比较利于施展的方位,因此只用了二成力道。

  谁知花贞贞却早就存了拼命的念头会临危反噬,暗暗已提聚功力准备。

  就在黑凤凰矮⾝低头的时候,花贞贞的⾝子也跟着飞旋,娇叱道:“接掌!”

  她已经将十二成功力提聚到双掌之上,更借着旋⾝的力道,掌势横推,恰好上黑凤凰的掌心。

  掌力相接“蓬”然大震,黑凤凰当场被震退了五六步。

  一个蓄势已久,一个猝不及防,又是双掌对单掌,黑凤凰自然吃亏,只觉⾝体摇摇幌幌,险些摔倒。

  花贞贞却也没占到多‮便大‬宜,震退黑凤凰之后,忽感內腑气⾎浮动,两只手腕关节隐隐作痛。竟无力继续追击。这时,她才真正领略到对方掌上的功力,己若徒手相拼,绝对

  不是人家的敌手。

  黑凤凰瞪着眼睛注视花贞贞,道:“你,你倒想置我于死地?”

  花贞贞昂然道:“我本来就是想置你于死地,么好客气的。”

  黑凤凰点点头道:“好!来吧,你也接我一掌。”昅一口气,缓缓举起右臂。

  花贞贞不敢轻敌,忙也将全⾝功力运集在双掌上蓄势而待。

  刚才以十二成功力仍未使对方受伤,花贞贞已经知迈自己掌力决非黑凤凰之敌,但她相信黑凤凰除了掌力诡异之外,其他武功未必样样精通,只要驱避得法,不再跟黑凤凰硬

  拼,还是有制胜的希望。

  所以,她一面提聚功力全神待敌,一面暗暗扶正刀柄,准备在危急时出刀应战。

  两人对面相峙,花贞贞本是背门而立,因为方才手时互换了位置,现在变成面对营帐门口。

  营帐里的火炬多被掌风扫灭,內暗外明,花贞贞的目力被营外火光照,注视黑凤凰比较吃力,而黑凤凰背向強光,却能清晰的看见花贞贞。

  花贞贞想移动一下方位,以避火光直脚下,刚要探出,黑凤凰的掌势,已闪电般疾劈过来。

  看她出手时轻飘飘似乎并无多大功劲,掌未近⾝,奇寒之气,已经汹涌而至。花贞贞骇然晴惊,急忙转⾝步,⾝形疾转,双刀一齐出鞘…

  就在这石火电光般一瞬之间,突出一条人影,从营帐门口直奔进来,叫道:“阿姨!阿姨”

  听声音,竟是小薇,而且她乍由亮处奔人暗处,一时辨认不清,却把黑凤凰误认为是花贞贞,张着手臂向黑凤凰扑抱过去。

  黑凤凰掌力甫发,真气遍布全⾝;花贞贞也正全力出刀,锋刃恰好指向黑凤凰。

  双方正当生死拼搏的刹那,小薇无论撞上任何一方,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花贞贞已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惊呼声中,急急挫腕收刀。

  黑凤凰的掌势本已发出,也硬生生撤回了掌力,⾝子侧闪,左臂反伸,拦一把抱起小薇。

  两人竟然不约而同放弃了攻敌的机会,也不约而同都为小薇捏了一把冷汗。

  等到花贞贞惊魂甫定,黑凤凰已将小薇放落地上轻摸着小薇的头顶,又怜又爱地问:

  “你是谁家孩子跑到这儿来?”

  小蔽仰面望着她,反问道:、你…就是黑凤凰吗?”

  黑凤凰诧异道:“不错,你认识我?”

  小薇道:“我不认识你,可是,我正要找你。”

  “峨?找我⼲什么?”

  “我要问你,为什么打伤我爹?”

  “你爹是”

  小薇道:“我爹就是神手铁羽,我名字叫铁小薇。”

  “哦…”黑凤凰又是惊异,又是意外,竟呐呐答不出来!

  花贞贞道:“小薇,快谢谢这位阿姨。”

  ‘为什么要谢她?”

  “刚才若不是这位阿姨手下留情,你早就活不成了。”

  小薇道:”可是,她打伤了我爹,现在,又…”

  花贞贞道:“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不要胡多嘴谢谢阿姨!”

  小薇还想分辩,终于忍住,低声道:“谢谢阿姨。”

  黑凤凰不知为什么原因,竟好像对小薇特别喜爱,笑着揽住她的肩头,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着火光,仔细端详。

  这时,花翎已赶到营帐门外,目睹小穰站在黑凤凰⾝边,只得驻⾜等候,不敢妄动。

  花贞贞也暗暗着急,一面对小薇使眼⾊,一面假意喝道:“小薇,不许在这儿多事,快出去!”

  小薇应了一声,正想离去,却被黑凤凰一伸手,轻轻搂进怀里。

  花翎兄妹同吃一惊,花贞贞紧握着双刀,沉声道:“黑凤凰,你也是女人,小孩子无辜,希望你不要为难她。”

  黑凤凰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想问一句话。”

  花贞贞道:“你要问什么?”

  黑凤凰道:“这孩子真是铁羽的女儿?”

  “当然是真的。”

  “是你跟铁羽生的?”

  “这…”花贞贞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雪胡说八道:铁大哥的子是⽩⽟莲,小薇自然是⽩⽟莲生

  黑凤凰轻哦一声,道:“这就好,我正要找⽩⽟莲,孩子既然是她亲生的,就暂时留在我这儿,你们可以转告⽩⽟莲,叫她来向我要人。”

  花贞贞怒道:“你竟然想挟持一个无辜小孩于?”

  黑凤凰道:“这不是挟持,我只是希望⽩⽟莲能及早出面跟我一会,孩子既非你所生,跟不跟你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这样着急。”

  花贞贞道:“你”

  双刀一摆,便想冲上去。

  “住手!”黑凤凰左臂一收,将小薇抱了起来,低喝道:“我不会伤害孩子,也希望你不要再跟我纠动手,反正⽩⽟莲就在附近,只要她出来跟我见面,我保证孩子绝不损伤

  一毫发,你们若逞強动手,误伤了孩子,那可是你们自己的责任。”

  花贞贞果然不敢轻举妄动,恨恨地一顿脚,收了双刀。

  花翎道:“黑凤凰,你可知道这孩子虽是⽩⽟莲所生,如今⽩⽟莲和铁大哥业已反目分手,孩于已归铁大哥抚养,你这样做,叫我兄妹如何向铁大哥待?”

  黑凤凰道:“这还不容易吗,你们只要把我的话转告铁羽就行了。”—— Www.NIlxS.CoM
上一章   铁莲花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铁莲花》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铁莲花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铁莲花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