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行 第五十六章 话说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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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侠义行 作者:高庸 书号:41121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五十六章 话说从头 | |
海云接道:“这是因为他在琵琶岛上幽居三载,与中原消息隔绝,乍见⻩⾐剑手出现,以为金蚯蚓宮业已正式开山立派,⻩衫所至,杀劫旋踵,故而劝勉爹爹再度出山祛魔卫道。及至他潜返中原以后,发觉情况并不如想象般严重,加以最近说服姚统领和⻩⾐剑手顺利成功,乃又觉得不必外人揷手,便可消弥祸患于无形,这才改变了主意,又想为金蚯蚓宮弟子求情辩护了。” 海一帆肃然道:“金蚯蚓宮既是刺花门余孽,事关全武林安危祸福,他这种做法,未免因私而废公,咱们决不能苟同。” 常无惧和方慧娘都异口同声道:“大哥说得对,武林公义不容忽视,如果因循耽误,等到祸胎成形,就再难消弭了。” 海一帆道:“难的是秦珂被他劫去,咱们不知道金蚯蚓宮的所在,应该如何着手?” 海云欠⾝道:“爹爹不须发愁,这件事,孩儿已有成算了。” 海一帆问道:“你有什么成算?” 海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查觅蚯蚓宮所在,最简单的方法,还得去问颜相公。” 海一帆沉下脸道:“这不是废话么?人海茫茫,咱们到哪儿去问他?” 海云道:“孩儿已经吩咐李荣去请一位⾼人,大约一二⽇內即可回来,这位⾼人精通占卜之术,请得他来,便知颜相公下落。” 海一帆诧道:“那人是谁?” 海云躬⾝道:“请爹爹赐谅!孩儿现在不能说出他的姓名,以免消息怈露,又生变故…” 话未说完,海一帆已沉声喝道:“放肆!在座诸人,非亲即故,谁会怈露消息?你不要卖弄自己一点小聪明,故作神秘,跟爹卖什么关子?” 海云连忙跪下,道:“孩儿并非卖弄,委实…” 海一帆叱道:“你还敢狡辩吗?畜生!” 常无惧陪笑道:“大哥不要他,这孩子不是放肆卖弄的人,他既然这么说,必定有缘故的。” 方慧娘也道:“好在只不过一二⽇便知分晓,大哥又何必急呢?” 常无惧又道:“这件事,总得等冷大先生他们到了才能采取行动,急也不在一时。” 海一帆兀自气愤地道:“我不是急,我只是气他说话太没有分寸,当着许多尊长在座,竟敢说出这种失礼的话来。” 常无惧笑道:“咱们又不是外人,大哥这样说倒是见外了。” 正说着,一名庄丁快步走了进来,向海一帆躬⾝禀报道:“有一位由徐州府来的⻩老先生,要求见大爷。” 海一帆诧道:“可是徐州龙记字号的⻩老夫子?” 庄丁道:“是的。” 海一帆忙道:“快请!快请!” 回头见海云还直跪在地上,沉声唱道:“起来站在一边,等会儿再跟你算帐。” 海云叩了个头,站立起来,却跨进一步,低低说道:“爹爹,孩儿命李荣邀请的人,就是这位⻩老夫子。” 海一帆怔了一怔,失声道:“是他?” 海云道:“⻩老夫子是位深蔵不露的⾼人,爹爹请恕孩儿斗胆,等会儿一定让孩儿问他几句话。” 海一帆皱眉道:“你要问他什么?须知他是你龙二叔向来倚重信任的人,你可千万不准对他无礼…” 话未毕,厅外已传来了脚步声。海一帆不及往下说,急忙顿住话尾,了出去。 在座群雄多半都和⻩老夫子见过面的,大家纷纷起⾝,准备寒喧叙礼。 那⻩老夫子一⼊厅中,便不住游目四顾,显得有些心神不属。礼毕落座,含笑道:“据闻敝主人负伤,特来探视,未悉他伤势如何?” 海一帆叹息道:“总算吉人天相,龙二弟大难不死,现在已无危险了,老夫子且请宽坐片刻,自当陪同往后庄静室相见。” ⻩老夫子吁了一口气,道:“如此就好,敝号同仁风闻东家负伤,人心惶惶,谣言纷纷。在下本拟赴大觉禅院探视究竟,后来听说诸位业已北返,故尔兼程赶了来。” 目光转移到海云脸上,又接道:“前获少侠密函,嘱命准备船只火油等物,俱已齐全,怎的却未见应用呢?莫非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海云微微一笑,道:“老夫子何必明知故问?” ⻩老夫子脸上突然变了⾊,道:“少侠,你” 海云笑道:“晚辈正想求教老夫子,已命人去徐州奉邀,大约途中错过未能相遇,现在老夫子来得正是时候…” 海一帆急得连连以眼⾊示意阻止,海云只作没有看见,接着又道:“久仰老夫子轩辕神卦效验奇准,晚辈有两桩疑问,苦索不透,敢求神卦一解津,不知老夫子肯慨允相助么?” ⻩老夫子露出一抹极不自然的苦笑,说道:“少侠取笑了,星卜之术,仅可江湖糊口,难登大雅之堂。” 海云道:“但二叔对老夫子却是极为推祟的,念在他老人家对老夫子多年倚重之情,老夫子怕也不好意思推辞吧?” 海一帆忍不住了,沉声道:“云儿,不许对老夫子无礼!” ⻩老夫子忙道:“海大侠不必责备令郞,彼此关系非凡,既有所疑,便当言明。既然海少侠有事相询,在下不敢不竭诚效劳。” 海云道:“那么,晚辈就放肆直说了?” ⻩老夫子道:“愿闻。” 海云道:“近来咱们接连遭到两次意外,其间演变,令人百思不解。前在微山湖以密函相约定计,晚辈自问函中隐语绝非局外人所能猜透,况且,三封密函,既未遗失,消息决不可能怈漏出去。岂料函內机密,事先却被一位姓颜的书生洞悉无遗,他在南镇招降了⻩⾐剑手,以致咱们全盘计谋,终成画饼,这是所疑之一。” ⻩老夫子“哦”了一声,脸⾊已变得一片苍⽩。 海云又接道:“那姓颜的书生非仅破坏了咱们的计谋,更乘虚潜来铁门庄,劫走了‘祸⽔双侣’中唯一活着的秦珂,并且在长辛店面告晚辈,要咱们放弃寻觅金蚯蚓宮…” ⻩老夫子突然岔口道:“且慢。他潜来铁门庄劫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海云道:“大约七天之前。” ⻩老夫子又道:“是他独自一人,还是另有帮手?” 海云道:“他本人没有露面,是由那批⻩⾐剑手深夜⼊庄将秦珂劫去的。” ⻩老夫子道:“那时诸位都不在庄中,怎知是他⼲的呢?” 海云笑道:“咱们本来不知道,只因在芦沟桥桥孔下,发现他和秦珂在一起,返庄后查询经过,才知道是他。” ⻩老夫子道:“哦!”海云接道:“他为了隐蔽实真⾝份,所以在长辛店破庙中,用的是另外一副面目,岂知弄巧成拙,反而使咱们对他了解得更多了。” ⻩老夫子默默垂下头去,没有再开口。 海云接着又道:“咱们很同情他的苦心,为了金蚯蚓宮,他曾经隐姓埋名在琵琶岛匿蔵了三年之久,为了顾念私谊,他才招降⻩⾐剑手,劫去秦珂,目的不外阻止外人揷手,保全刺花门某些羞于示人的秘密。大丈夫行道江湖,能够不忘旧情,隐恶扬善,固然值得钦佩。但是,这要看事情的轻重和后果,金蚯蚓宮既是刺花门死灰复燃,又挟犀利剑法,一旦发动,举世无人可制,那后果将是何等严重?要想消弭这场隐祸,武林同道协力以赴尚恐不及,岂可再囿于小义,各存私心?再说,盗取一柄秘室金钥,纵能收效一时,决不可能遏止长久…” ⻩老夫子⾝躯一震,忽然摇手道:“不要再说下去了。” 海云顿住话尾,微微欠⾝道:“请恕晚辈失礼之罪。” ⻩老夫子慢慢抬起头来,惊愕地注视着海云,良久,才轻声问道:“海少侠,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海云头摇道:“晚辈愚昧,求老夫子指点。” ⻩老夫子长吁一声,感叹道:“果然是后生可畏。事至如今,在下也只好实说了秘函中的机密,确是在下怈漏的,只是当时老朽未料到会有这些演变。” 在座群雄都吃了一惊,彼此愕然相觑,大感意外。 ⻩老夫子缓缓接道:“在下此举,深觉愧对诸君,尤其辜负了龙二侠多年倚重之情,但在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颜枫与我既是同门师兄弟,又是姨表至亲,更同样遭遇到刺花门的沾辱和纠…” 这话说出来,连海云也感到大出意外,忍不住问道:“老夫子的师门是” ⻩老夫子道:“说出来不怕诸位聇笑,在下出⾝西域‘诃兰教’,并非中原门派。” 大家对“诃兰教”这名称,都觉得十分陌生,只有方慧娘轻哦了一声,却未接口。 ⻩老夫子解释道:“实不相瞒,‘诃兰教’本是密宗旁支,练功别走蹊径,也就是外人所称的‘魔教’。” 大伙儿这才恍然而悟,不噤都暗暗吃惊。 ⻩老夫子又接道:“魔教因教规奇异,不为外人谅解,其实教中除了武功奇奥与众不同,倒也不是琊恶门派。在下⼊教数十年,并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只知⽇夜埋头苦练‘⾎焰刀’,希望争取教中‘长老’荣衔,那时候,颜枫表弟才只有十岁左右。” 说到这里,微微停了一下,又道:“谁知⾎焰刀功夫,须童⾝起练才容易成就,当时我已经娶了室,又练功太过急,偶一疏忽,竟不幸走火⼊魔,全⾝功力,多年雄心,都付诸东流。” 群雄不约而同发出一声轻叹,突然间,大家对这位出⾝魔教的人,由惊疑猜忌变得无限同情起来。 ⻩老夫子微仰着脸,神⾊一片怆然的接着说道:“散功之后,我心灰意冷,从此便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小枫⾝上。我极力推荐他⼊教,鼓励他勤练‘⾎焰刀’,将我多年所获心诀倾囊相授。我想,自己虽然完了,若能悉心培植小枫,小枫一定会成为武林中一朵奇葩。他那时才十来岁,正是不折不扣的童⾝,必然能够练戊绝技的。 “我每天生活在希望中,自己的生趣也渐渐蓬起来,每当我看见小枫略有进步,真比我自己获得进步还要⾼兴,就这样,又过了五六年。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小枫神思恍惚,真气虚浮,竟然也有了走火⼊魔的征状…” 说到这里,眼中突然闪出愤恨的光芒他面⾊本来已很狰狞,这时怒目切齿,越发可怖,只瞧得小龙和苹儿都扭过脸去不敢再看。 但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道:“在下一时动,太失礼了。” 海一帆忙道:“不要紧,喜怒人之常情,咱们也听得忘神,请老夫子继续说下去吧!” ⻩老夫子四顾一眼,迟疑地道:“再说下去,难免涉及私事丑闻,姑娘们在座,只怕” 苹儿正听到紧要之处,就怕不让自己听下去,急道:“没关系的,你尽管说你的故事,别理会这些…” 忽然想到话有语病,忙又接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就当咱们不在这儿好了。” 海一帆道:“本来,武林儿女,是不必拘泥小节的…” 苹儿急道:“是嘛!姑爹最公道了。” 海一帆笑了笑,接道:“不过,刺花门有许多行径,委实不堪⼊耳,年轻女孩子还是不听的好。” 苹儿大感失望,噘着嘴道:“姑爹” 方慧娘笑道:“好孩子,别难过。咱们娘儿俩都走,谁希罕听那些肮脏事。” 说完,拄拐站起,扶着苹儿含笑告退。 苹儿満心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临去时,还恨恨地瞪了⻩老夫子一眼。低哼道:“不听就不听,有什么了不起!” ⻩老夫子目送二人去远后,才黠然叹息一声,说道:“刺花门下流无聇,非亲⾝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他们所用手段,更是狡诈百出,无孔不⼊。” 微顿一下,接道:“我的年纪,比枫表弟⾜⾜大了二十五岁,只因婚后无子,从小看着小枫长大,辈份虽是表兄弟,情感实与⽗子一般。当我发现小枫竟是受女⾊惑,动摇了练功基础,真是如刀割般痛心,当时我不动声⾊,暗中开始探查,万不料竟被我查出一桩骇人听闻的丑事…” 厅里立刻沉寂下来,人人屏息静气,等待着他说下去,彼此之间,几乎可以听见对方心跳的声音。 ⻩老夫子接着深昅了两口长气,鸷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凄凉的苦笑,一字一字道:“诸位万万也想不到的,那以⾊相惑小枫的人,居然就是我的子。” “嗄!”众人都不由自主惊呼出声。 海云脫口道:“那时候” ⻩老夫子没等他说完,接道:“那时候,小枫才十五六岁,那人却已三十出头了,一个半大不小⾎气方刚的男孩子,怎能经受得住虎狼之年的妇人惑,不过,天幸我发现得早,小枫与我又情谊深厚,事才开端,尚未及于。于是,我不得不采取断然手段了…” 他突然加快了说话的速度,紧接着道:“首先,我假作不知,寻了个藉口将小枫托付给教中一位年⾼长老,然后以归宁为词,把那人骗到野外僻静之处,菗刀加颈,严刑盘诂,终于问出实情。原来那人已经加⼊刺花门,做了‘绣莲会’的徒,不仅那人,家中仆妇⼊会的已有七八名之多,这批无聇东西,居然在我家设立了香堂。 “我亲手杀了那人,回到家里,又把那些妇徒全都杀个精光,为了掩人耳目,索一不做二不休,放起一把火,烧了房舍,自己也假弄了一⾝伤,诿称被仇家寻仇,家毁人亡,仅以⾝免。 “这篇谎话虽然瞒过了小枫,却骗不过‘刺花门’,不多久,刺花门果然真来寻仇,我武功既失,又怕真相被小枫知道,会使他愧羞,不得已,只好远走中原,托庇在龙二侠店內。”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如释重负长吁一声,细小的鼠目中,缓缓挤落两滴泪⽔,颤声又道:“诸位,这是我心中隐蔵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也就是我和小枫的关系,这段经过,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也希望诸位能代我严守秘密。” 海一帆点头道:“这是当然,你请放心吧!” 海云问道:“当年这些隐情,那位颜枫前辈竟一点都不知道么?” ⻩老夫子道:“他直到现在仍不知道,我要求诸位守密,正是不愿让他知道。” 海云道:“为什么不愿让他知道?” ⻩老夫子道:“当然是怕他耿耿于心,徒增羞惭。” 海云道:“老夫子,你错了。” ⻩老夫子一怔道:“莫非少侠以为” 海云道:“晚辈以为当年你没把真相告诉他,已经是一大错误,但因那时他年纪太轻,犹可解释,现在你仍然瞒着他,却是不可原谅的大错…” 海一帆道:“云儿,不许这样无礼!” ⻩老夫子道:少侠既以铸错相责,必有灼见,愿闻其详?” 海云道:“这道理很简单,当年事发之初,他年仅弱冠,却能谨守分寸,未及于,⾜证是个懂事理的人。你若将真相坦⽩告诉他,羞惭之心虽然难免,但以后可能就不致再发生金蚯蚓宮这件事了。” ⻩老夫子颔首道:“话是不错,但那时他年龄太小,又正当练功重要关头,我怕他一时羞惭过甚,做出什么傻事,或是影响了练功,所以隐而未宣。” 海云道:“这顾虑也对,可是现在他不幸已重蹈覆辙,老夫子就该把当年恨事向他和盘托出,使他了解刺花门手段的可鄙可恨,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若洞悉老夫子当年⾝受之惨,也许就不会再对金蚯蚓宮存着姑息的私心了。” ⻩老夫子默然良久,叹道:“少侠见责得很对,他若知道我二十年前毁家避难之惨,或者就不致重蹈覆辙了。不过,金蚯蚓宮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已经够沉重,他所受的痛苦,只怕并不在我之下。” 海一帆道:“我等正想请教,令表弟和金蚯蚓宮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老夫子道:“这话又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方才我不是提到过,当我毁家之前,曾将枫弟托付给一位魔教长老么?” 海一帆点头道:“是的。” ⻩老夫子道:“那位魔教长老是我的知朋友,名叫沙莫巴,也就是第二十六代魔教掌教恬佛。自从收留了小枫,对小枫备极钟爱,除了将⾎焰刀心法倾囊传授之外,更将自己的独生女儿玄姑,指配给小枫为室。 “魔教不噤婚娶,但那时小枫的⾎焰刀功力尚未大成,是以仅有婚约,并没有完婚。后来小枫神功练成,正值教中长老凋谢零散,后继乏人,沙莫巴竟有意把小枫提升长老,立为第二十七代活佛。” 海一帆骇然道:“这是要他接掌魔教教主了?” ⻩老夫子叹道:“不错。以小枫的才智武功,的确可当重任,然而他年纪太轻,在教中声望尚嫌不⾜,沙莫巴之过急,因而起魔教中人的反感。更不幸的是,立储之事尚未实行,沙莫巴却忽然去世了。 “此后,小枫便遭受魔教中人的排挤,在西域无法存⾝,一怒之下,就远走阿尔金山!…” 海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岔口道:“敢问他可是与沙莫巴的女儿同行的吗?” ⻩老夫子点了点头,道:“沙莫巴的女儿玄姑,对小枫可说是一往情深,难以割舍,未婚夫俩结伴出走,决心另觅佳域,开创自己的基业。他们偶过阿尔金山,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天然金矿,于是便在当地定居下来。” 海云突然大声道:“那就是金蚯蚓宮了?” ⻩老夫子又点点头,道:“是的,那地方就是现在的金蚯蚓宮,不过,当时却叫做‘金霞岭’。” 海云奋兴地道:“这么说来,颜老前辈应该才是金蚯蚓宮的真正主人了?” ⻩老夫子苦笑道:“本来应该是的,无奈他却跟我一样,犯了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海云道:“什么错误?” ⻩老夫子一字字道:“他嗜武如命,过份冷落了玄姑。” 海云道:“哦!”⻩老夫子接道:“他并非不爱玄姑,而是忽略了男女间的需要。说得明⽩些,他只知道‘发乎情,止乎体’,却不知道两相悦,必须兼及⾁体的燕好,如果不能达到鱼⽔的境界,一切都是空话,最后终成怨偶。” 他长叹一声,又道:“小枫太迂了,也是‘⾎焰刀’的功夫害了他。阿尔金山定居之后,他终⽇沉于练功,一直没有和玄姑成婚,两人名为夫,实则分房而居,始终只是朋友的感情,宮中事务全由玄姑作主,他竟然不闻不问,就这样,造成了今天不幸的局面。” 海云道:“难道那玄姑就因此变了心,跟颜前辈反目了。” ⻩老夫子头摇道:“反目倒也没有,但哀怨之心总是难免,玄姑在情上得不到満⾜,自然将精力转移到权位方面,时⽇一久,小枫反沦为客卿地位了。这样又过了几年,门徒渐增,声势慢慢扩大,投效者加多了,其中难保没有居心诡测之徒,冀图邀宠争权,刺花门的余孽便趁机而⼊。 “当时玄姑手下有个最得宠的女人,名叫罗妙香,便是刺花门绣莲会的妖女。那婆娘为人机诈百出,口藌腹剑,能言善道,又擅长第妖术,⼊宮未久,便探获玄姑的心,两人结拜为义姊妹,食则同桌,寝则同衾,眉笑目语,俨然夫一般。 “其后,玄姑又巧获奇缘,在一处废弃的矿⽳內,得到一部绝世剑谱,越发踌躇満志,野心发。在罗妙香怂恿之下,开始创立‘金蚯蚓宮’,种种乖张措施,莫不援用当年刺花门的琊法,凡宮中弟子,都被在处私纹⾝刺花,以示效忠,作为控制门下的手段。只待时机成,便要正式开山立派,逐霸武林。 “小枫发觉这情形,才知道事情严重了,可惜玄姑陷已深,百般规谏都没有效果,无奈之下,就想到一个釜底菗薪的办法。 “有一天,他趁玄姑单独在秘室练功的机会,盗取了室门金钥,将她反锁在秘室中,自己则携带着金钥,逃来中原…以后的经过,诸位都已知道了,用不着我再赘述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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