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新传 第 六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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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杀手新传 作者:晁翎 书号:41105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 六 章 | |
月夜下的太湖,犹如覆盖着一层薄纱的少女。 有媚妩,有涩羞,更有着多情。 小飞侠一面信信步在湖边踱着步子,一面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要如何去找出要找的人。 正当心里烦得理不出一点头绪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声“放我走,放我走”的女人喊叫声! 声音里透着惶恐与惊惧,让小飞侠感到诧异的却是那声音听来甚为耳。 他不想管闲事,也不爱管闲事。 可是当他想到她是一个沦落在这靠出卖⾝体的可怜女人一后,他不觉得朝着声音来处走了过去。 没多远,他看到了那个女人被一个男了拉着,而她却死命的挣扎着,想要逃出那个人的掌握。 近了,小飞快已看清那个男人不但长得俊秀滞洒,穿得更是体面,一袭淡蓝⾊丝质的罩衫,在月光下发出闪闪光晕。 怪了! 小飞侠实在弄不清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一个长得讨人喜,⾝上又光鲜,铁定多金的年轻人,她怎么会不要? 女挑客也不是没有,但是这样的男人她还不要,小飞侠就是想不出她还要什么样的男人。 “放…放我走,你放我走啊!”任凭那女人如何的挣扎,她就是无法挣脫人家的手掌,到最后她急得连声音都变了。 “朋友,请你放开她。” 小飞侠靠近些,出声喝着。 那个人怔了一下,就这一怔那女人已挣脫了他的手。 那女人一见是小飞侠,慌得就冲到他的⾝后,又惊恐的道:“我不要跟他去,我不要跟他去…” 小飞侠皱了眉,对着那人道: “这样強人所难,好像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吧?” 那人被小飞快一顿抢⽩,他也皱起了眉头,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可知道阻差办案可是有罪的?” “阻差办案?”小飞快冷笑一声道:“我只知道你強拉着人家,而人家不愿跟你去。” “放庇,你别颠倒是非!”那人急切的道。 小飞侠嗤声道: “噴,噴!我颠倒是非?朋友,你也未免太会给人家扣帽子吧!好,就算你是官差,这个女人犯了何罪?” “当街卖,有碍善良风俗。” 小飞侠不慌不忙道: “可有证据?可有人证?” 那人一怔,又道: “我就是人证,她自己找上门来百般卖弄风情。” 小飞侠倏然一笑道: “做贼的喊捉贼,这不是没有的事。话说回来,她也可以说她是人证,证明你意图对她不轨呀!” 那人呆住了。 他没想到会碰上了这么一个能言善道打抱不平的人。 仿佛也被小飞侠给搞⽑了,那人脸⾊一沉,道:“我说呢,一个女人怎么敢当街客拉,原来后头有人替她撑着。” 小飞快摇头摇道: “你还真会幻想呢!由此可见就算你是官差,也铁定是个欺庒善良、鱼⾁乡民的贪官呢!” “你…”“我怎么样?告诉你,世上总还有不怕官的亡命客。” 没再说话,那人却已出手。 小飞侠目光一凝,人家一出手,他已知道他遇上了⿇烦,这个人绝不是普通的捕快衙役,普通的捕快衙役是不会有这么⾼的⾝手。 空手过了六、七招,那人的心头也一阵骇然。 毕竟他也明⽩小飞侠不是那个女的保键,更不是地痞之类的三流混。 这两个人愈打愈心惊! 他们已经发现今夜面对的对手,恐怕是今生遇见最可怕的对手。 “住手!” 又过了十几招,那个自称是官差的人突然叫了一声,人已飘开七尺。 小飞侠停下手来,他望着对方,静待下文。 那人望着小飞快一会,才道:“你是谁?” 小飞侠淡淡道:“我已经说过亡命江湖的过路客。” 点了点头,那人道:“我姓楚,单名一个烈宇,何吝于告之大名。” 小飞侠只觉得头⽪一阵发⿇,一股凉意立刻由头传到脚。 他嘴里发苦道:“久仰了,在下姓…姓胡,也是一个单名言。‘本没有想到其他,楚烈道:“我已可确定胡兄不是和那女人一伙的,所以咱们这场架也用不着再打下去。” 心头一松,小飞侠立刻接口道:“既如此,就此别过。” 小飞侠话一说完,返⾝就要走。 “胡兄留步!” 小飞侠停了下来,却没转⾝。 楚烈道:“胡兄⾝手不凡,不知有幸个朋友吗?” 朋友?我要敢你这个朋友,岂不是茅房里点灯找屎。 小飞侠慢慢转回⾝,他看到的是楚烈那一双殷切的眼光。 叹了一声,小飞快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胡兄知道我?” “当然,楚兄鼎鼎大名,钦赐御前带刀侍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下草莽一介,吃的是江湖饭,的是刀头⾎,实在不敢⾼攀。” 楚烈哈哈一笑道:“虚名罢了,胡兄怎好拒绝我一片诚挚?” 小飞侠摇头摇道:“真的不敢⾼攀。” 楚烈表情一变,道:“就只为了我⾝在官家?” “很抱歉,的确是为了这个原因。” 不错,江湖人的确没有谁愿意和吃公门饭的朋友。 小飞侠说的是实情,楚烈也明⽩这层道理。所以楚烈没有再勉強,只不过脸上明显有种失望。 小飞侠苦笑一声,抱抱拳,转过⾝就大步离开。 加快了步伐,小飞快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他一样,连头都不敢回。 到现在他还庆幸着,刚才好在没有与楚烈用兵器⼲上,要不然他知道以楚烈的警觉心,及职业上的敏感度,一定立刻就能认出自己真正的⾝份。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江湖上从没听说过他? 楚烈轻轻念着“胡言”这两个字,心里却有着太多的疑问。 猛然间他醒了过来,同时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巴掌。 既能胡言,岂非语? 他傻了,同时也尝到了被人耍的滋味。 小飞侠没想到这个女人仍旧徘徊在附近。 当他看到她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 “嗨!” 她从蔵⾝的树后转出来,轻声的叫了一声。 小飞侠停了下来,他笑了笑道: “你怎么还没走?” 难得的,那女人脸上有种赧然的表情,她抬眼道:“我是很想走,可是也不知怎么搞的却留了下来。” “为什么?” “不晓得,或许想知道你的结果吧。” 她停了一下,又接着道:“另外我知道你⾝上所有的钱让我拿走后,你恐怕连住店的开支都没着落了。” 谁说子婊无情? 小飞侠笑道: “浪迹江湖,站着一条,躺着也还是一条,有什么地方不能睡的?” 那女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噴噴”笑了出来! 小飞侠这才发现自己话里有着语病。 小飞侠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不是有意的。” 拢了一下被夜风拂的长发,那女人道:“没关系,这种话对我来说还算含蓄的,更⻩、更露骨的我都听过。” 小飞快想到刚才发生的事,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一下子脸⾊一变,犹有余悸道: “应了你那句话,找错了对象。我也真衰,平⽇颇有自信的一双罩子,今儿晚上竟然两次看走了眼。” 瞄了一眼小飞侠,她又道: “一次是你,另一次更错把‘条子’当成了‘凯子’,差点没叫他给逮回衙门里去,要不是你替我‘围事’,最少也得在‘苦窑’里蹲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小飞快被他的话逗得一笑! 她翻了翻⽩眼道: “你笑什么?换在任何人也都想不到这么一个看来像是富家公子哥的男人,竟然会是个‘条子’。”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小飞侠问道。 “发现?要不是他亮出了牌,我还当他在开玩笑呢!” “这可是个经验,我想这对你以后可有不少帮助。” ⽩了小飞侠一眼,那女人道:“鬼个经验,我就是有一双法眼也看不出来像他那种人会是个‘条子’呀!算了,不要再谈这些一肚子便大的窝囊事了,咱们走吧。” “走?到那里?”小飞侠怔了一下。 “你帮了我的忙,我总得给你打个觉睡的地方是不?” “好意心领了,我随便打间破庙什么的就可将就。” 一瞪眼,这女人就差没跳脚,道:“你怕我吃了你?” “那倒不是,只是男女有别…” “别你个头。”那女人一拉小飞侠的手就走,同时道:“对我这种女人还谈什么男女有别?你总不会还是个‘童子’吧?” 碰上这种女的,小飞侠除了苦笑外,他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 “你竟住…住在这里?” 绕着湖边走了一段路,最后那女人停了下来,指着泊在岸边的一条小船,对小飞侠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没什么不好的?我这里面⿇雀虽小,五脏俱全哩!” 跳上了船,小飞侠发现她说得一点不假。 这船舱隔开了一明一暗两间房,暗的看不到,明间里桌椅俱全,摆饰奇雅,一应物件应有尽有。 奉上了一杯茶,那女的舒适的脫掉鞋袜,毫不避讳道:“我叫蔷薇,你这落拓江湖人呢?” 啜了一口甘中带苦,不知什么茶叶的茶后,小飞侠道:“别人都叫我小飞侠,不过最近有一大堆人要追杀我,这名字我希望你记在心里,最好别随便传出去,怈露了我的行踪事小,只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灾祸那就事大了。” 蔷毅没一点惊慌,笑道: “你真有办法,年纪轻轻的,看样子在江湖上也刚跑不了几天,居然就有人要追杀你,怎么?是不是拐了那位黑道巨枭的姨太太?还是惹恼了那位大姐头?” 小飞侠笑了笑道:“都不是,只因为我是一个杀手。” “别唬我了,瞧你的样子冷静有余,心狠不⾜,你要可以做杀手,那我岂不成了杀人魔王了!” 仔细的看了看蔷薇,小飞侠发现她的确长得还不错,如果脸上的脂粉少擦些,多保留些自然的本⾊,她应该是个称得上美女的女人。 看到小飞侠那种研究的目光,蔷薇笑在心里,她站了起来,慢慢的脫掉了⾝上的⾐服。 于是一个美好、⽩皙的胭体立刻出现。 ⾼耸拔的部,纤细柔软的⾝,弧度适中的臋部,完美无暇的肌肤,以及修长富有弹的腿双,她…她竟然⾐眼里面什么也没穿。 小飞侠呆住了。 最后他叹了口气道:“你…你要⼲什么?” 蔷薇袅袅行近,近到小飞侠已可闻到她⾝上的体香。 “你放心,我不收费,仍然老话一句,给你最⾼的享受。” 小飞侠想伸手去推她的⾝体,可是当他举起手,却本不晓得要停在人家⾝上的什么地方。 小飞侠只能一脸尴尬,却诚退道:“蔷,你很美,也很人,但是你能不能先穿上⾐服?” 蔷一怔道:“为什么?” 小飞快轻轻闭上眼睛道: “只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我是一个杀手,只因为我尊重你,所以我才会跟着你来,你懂吗?” 蔷蔵有着一刹那的错怔,一怔之后她混⾝一颤,眼里竟涌现出泪光。 她颤抖得拾起了地上的⾐服,背转⾝慢慢地穿上。 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人重视。 穿好了⾐服,她转了过来。 小飞侠愕然道:“你…你哭了?” 任由眼泪无情的涌出,蔷薇就这么泪眼涟涟的看着小飞侠。 小飞侠感到一阵心慌。 他有点惶恐道:“我…我说错了什么?” 蔷摇头摇,沙哑道:“没有,我只是想哭罢了。” “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感觉到我还是个人,而不是一个使男人表面鄙视,心里却巴不得想和我上的女。” “女也是人,是人就应该有被别人重视的权利…” 小飞侠的思维一下子飘到好远好远。 他恍惚道:“就像是我一个杀手,一个人人认为没心没肝的杀手,可是杀手也是人,是人就绝不可能没有感情,而做到百分之百无情与冷⾎的地步…我可以杀一些我认为该杀的人,因为他们都有该死的理由,但要我去杀一个不该杀的人,我怎么能下得了手?甚至于对一个孩子,我又怎能无动于衷?” 茶换成了酒。 不知什么时候,蔷已经把茶换成了酒,她静静的坐在小飞快的⾝旁,像一个知心多年的朋友,替他一杯接一杯的斟上酒。 “你知道吗?在这世上使我相信的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女。懊!对不起,我…我实在没有其他的代名词,更没有一点轻视这两个字的意思。” 蔷涤用手支颐,眼波停留在他的脸上,心颤道: “我知道,我不介意。” 微微一笑,小飞快接着道: “风尘中的女人出卖的是她们的⾝体,而不是他们的灵魂,所以在任何情况下她们所能保有的只有‘义’字,谁说子婊无情?戏子无义?说这句话的人本就是个楞头青,非要人家像他一样的付出,殊不知风尘女人卖的本来就是虚伪的感情,就是⽩痴也明⽩,那又怎能在头金尽后怪罪人家呢?” “你⺟亲也是女?” 对这句话的反应,我想每一个人都一样,那就是一拳打断说这话的人的鼻子。 可是小飞侠却没有。 因为他知道蔷毅说这话时的心态,毕竟她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不可能⼲这种事,那么能如此了解一个女的可能,只有她问的那句话了。 小飞快没有恼怒,淡淡道: “我是在院里长大的。” 蔷“噢”了一声道: “能否说来听听?” 小飞快笑道:“我都能告诉你我是个杀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酒空,人亦醉。 良夜漫漫独惟淬。 小飞快酒醒的时候已快黎明。 他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上,⾝上盖的是薄薄的羊⽑毯,他的⾐着整齐,长剑就放在头。 他坐了起来,却有一阵晕眩。 只当是宿醉未醒,当⾝躯也感到在摇晃时,他才明⽩原来是船⾝的晃动。 穿好鞋袜,小飞侠走到外间,只见桌子上摆了一碟卤花生、一碟泡菜、二枚嫰⻩煎蛋及一小锅小米粥。 他出了船舱,就看到蔷薇正在湖心定锚。 “你醒啦?” 蔷葱胭脂尽失,在黎明里看来是那么的清新,她脸上的笑容更像朝露般的人。 “你…你夜一没睡?”小飞侠有些讶异的问。 “夜生活过惯了,睡不着,就把船划到湖心,顺便煮了粥等你起来,一晚上都在渴酒,你现在一定饿坏了吧?走,我陪你用早餐。” 这时候的蔷蔽让小飞侠看傻了。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打死他他也不相信这么一个看来纤尘不染的女人,做的会是那种人尽可夫的职业。 “怎么啦?瞧你这种失了魂的模样?” 蔷薇替小飞侠添了一碗粥,巧笑着问。 “你…你现在的样子与昨儿晚上简直是判若两人!”小飞侠实话实说。 蔷薇俏⽪的转了一圈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还是我-…噢,我懂你的意思,其实人总不能一直活在梦魔里,对不?” 喝了一口粥,小飞侠道: “昨天晚上说话的一直是我,好像都没听到你说什么?” “我?我有什么好谈的,一个苦命的弱女人。”停了一下,蔷薇又道:“你想知道什么?该不会对我有意思了吧?” 小飞侠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诚恳道: “谈谈你为什么⼊了这行?又为什么冒着被人欺凌及被捕的一危险,单匹马的自己找客人?” 蔷薇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滴着⾎。 她叹了一声,眼睛看着某一点,悠悠而道: “我们这行的女人,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 其实说来也都大同小异,人若不是到了绝望的地步,谁又愿意做这种事呢?” 蔷薇顿了一下,又道: “我虽然比你好些,有⽗有⺟,但他们却早死了,自小我就被亲戚卖给人家做丫头,十六岁那年就被东家给玷辱了。我是个睚毗必报的人,在一次预谋里我用剪刀刺伤了那个禽兽,然后逃了出去。为了躲避那禽兽的追捕,我又无一技在⾝,除了出卖自己的⾝体外,我又怎能生存?时间久了,或许⿇痹了,也就懒得再有其他的打算,自己存了点钱,买了这条船,⽇子虽然过得龌龊,又能怎样?” 苦笑一下,蔷薇又道: “单匹马有单匹马的好处,最起码不必被别人剥削,不必仰人鼻息,碰到自己看不上眼的客人,我大可不接、只要自己小心些,像昨晚上的事情碰上的机会是很少的。” 看到小飞快半天没动筷子,蔷薇突然一改愁容,朗声笑道:“咦?你怎么光听我说话不吃东西?” 小飞快虽然听多了这种故事,心中仍然有种难以排遣的难过。 他端起碗,想要掩饰些什么,这时候只听一声巨响,这条小船为之一阵摇晃,他除了手上的碗外,整张桌子已经被震得倒在地上。 蔷薇双手撑住船舱,等这条船停止摇晃后,她的脸⾊已经变得极为惨⽩。 三个人,三个彪形大汉像要拆掉这条船一样,从三个方向冲破船舱,闯了进来。 蔷葱一看到了这三个彪形大汉,噤不住发着抖,人也一直退后,退到了小飞侠的⾝边。 小飞快没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里看得出来,他是在忍着,忍着等到这三人说明他们的来意。 中间那人満脸横⾁,当他看到小飞快时,倏地一声怪叫道:“啊哈!我说这个女人怎么敢不卖我们的账,原来找了个靠山。噴,噴!你要嘛也找个像样点的,瞧他这付德,我用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蛋⻩给捏出来。” 他的话引起了另外两人的一阵大笑! 蔷薇却急切的辩道: “他…他是我的客人。” “客人?”満脸横向的家伙道:“你他妈的别満嘴‘跑马’,谁不知道你蔷薇从不留人过夜。” 蔷薇还想再说,小飞侠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面无表情道:“你们三个像狗熊的货⾊,可否把来意说明一下下?” “来意?你这个人还真妙…咦?你这个卵⽑没长齐的小八王蛋刚刚说什么?” 那人本来在笑,当想到小飞侠的话后,脸⾊就像被人在庇股上捅了一刀,变得难看不说还带点惊怒。 “他…他们是来收保…保护费的。” 看了蔷薇一眼,小飞快偷偷的和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回头道:“我明⽩了,你们是这儿的地头蛇、昅⾎鬼,对不对?” “臭小子,你是不想活了?”那个人恶声恶气的把手中钢刀一挥。 小飞快笑得有点琊气,道:“大哥,这个称呼已够含蓄的,你左一个吊⽑没长齐,右一个小八王蛋,我都没生气。如果我再说些难听的,别说我的蛋会被你捏破,就是我的人恐怕也会让你砸得不成人形了。” “算你他妈的还识相,现在滚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那个人本搞不清楚小飞侠的意思,还只当小飞侠怕了,居然大刺刺的欧喝! 小飞侠摇头摇,⽪笑⾁不笑的道:“不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也收了人家的保护费了。” “什么?你…你他妈的是那条道上的?” 对这个宝贝,小飞侠还真的服了。 突然之间他失去了撩拨对方的趣兴,只见人影一闪,那个満脸横⾁的家伙,脸上已经“劈哩啪啦”的挨了正反四下耳光。 而等他从晕眩里醒来,小飞侠又站回了原处,好像动都没动过一样。 那人怔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小飞侠,就好像看到鬼一样。 突然,这个人发了疯般大吼一声,手上钢刀没头没脑地猛砸向小飞侠。 他这一动,另外两人也不敢怠慢,一件分⽔刺、一把“五爪鬼”也声势吓人的一左一右攻向小飞侠。 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小飞侠直等到三件兵器已经快着⾝时,人才一个旋⾝,一腿双利剪也似的剪了出去。 只听闷哼声不断,这三个人居然打那进来,又打那飞了出去。 走出船舱来到甲板,小飞侠望着这三个挤成一堆的人冷冷的道:“我不管你们是那条道上的,回去转告你们的头头,以后若敢再来这条船上,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能要了他的命。 现在换我说了,你们立刻给我滚!” 这三人只是个喽罗,几会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 小飞侠的话一说完,他们就连滚带爬,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的跳进一条小舟,然后拼命的摇桨,眨眼之间已消失在薄雾笼罩的湖面上。 风尘里打滚久了,什么样的人蔷薇会没见过?:一但她若非亲眼所见,怎么也不敢相信小飞侠的⾝手有那么厉害。 “你…你真的是一个杀手?” 小飞侠点头道:“不错。” “而…而且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我的意思是指很有名…像…像一个叫…‘⾎轮回’的。” 小飞侠怔住了! 他知道一个像蔷薇这么单纯的风尘女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号。 他不动声⾊的问:“你怎么知道‘⾎轮回’这个名字的?” 蔷薇悠悠道:“我一直躲着那个禽兽,更恨不得买凶杀了他,但是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我问过别人,有人告诉我如果要杀了那个人,恐怕只有‘⾎轮回’才办得到。” “你说的是钻辱你的人?” 蔷蔽点点头道:“不是他我又如何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沉昑了一下,小飞侠又道:“那个人是谁?” “‘火雷堡’的堡主雷明远。” 雷明远三个字果然像三记闪雷,震得小飞侠耳膜嗡嗡直响! 他明⽩自己又替自己找上了一个大的⿇烦。 蔷薇问道:“你知道这个人吗?” 小飞侠苦笑一声道: “江北绿林的大哥大,跺跺脚江湖都要为之一动的雷明远,恐怕连个小孩子也听过他的名字。” “那你说是不是只有‘⾎轮回’这样的杀手才能杀得了他?” “或许吧,你真的想要买凶杀他?” “难道他不该杀吗?” “当…当然该杀” 蔷薇突然冲了过来,眼里充満了希冀之⾊,摇着小飞侠的膀子道:“你是杀手,你一定认识‘⾎轮回’对不?帮我个忙,找到他,我可以出⾼价,只要他能杀了姓雷的那个禽兽,任何代价我也付得起。” 小飞侠哭丧着脸,他叹了一声道:“杀手的一切都是不为人知的,做一个杀手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暴露⾝份。所以要找到一个成名的杀手,光有钱还不一定找得到,最重要的是要有门路。” 蔷毅一下子像被人从云端推到深⾕。 她颓丧得自言自语道: “这些年来我逆来顺受,不管⿇子、癫子,甚至有病在⾝的,什么人我都接,为的就是能够拼命存钱,连保护费也舍不得花,其目的就是要杀那个雷明远,现在…现在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想不到买凶杀人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门道…这茫茫人海,要我去那打听那个‘⾎轮回’的下落?” 小飞侠一面叹气一面道:“我替你去杀了那个畜牲。” 蔷蔽摇头摇,让人看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尤戚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轮回’,去了也只是⽩⽩送死。” “对‘⾎轮回’你了解多少?” “我听说他的剑很快。” “快到什么样的程度?” 蔷薇转过脸,她看着小飞侠道: “快到可以杀死一个人,而那个人远不会感觉到疼,快到眨眼之间能挥出五十剑,而剑剑留下的痕迹全一样深浅。” 蔷薇一说完话,只见小飞侠手中⽩光一闪,一片光华飞舞。 蔷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片光华已消失。 小飞侠却淡淡的道: “你可以数数你⾝旁那船舱壁上的剑痕,看看是不是刚好五十条。” 蔷薇傻了。 她张着嘴,简直不相信小飞侠的话。 人,有时候笑比哭还要难看。 小飞侠现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道:“我就是你要我的人。” 蔷薇回过⾝,她开始快速的数着壁上那一条条深浅、长短全都一样,却纵横有致的剑痕。当她数完五十条后,竟“哈”的一声,面对着小飞侠跪了下去。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心中的恨意又是多么的強烈。 小飞侠上前扶起了她,却发现到她的脸上早已是泪痕一片,让人不觉心中一酸。 蔷薇想起了什么,她立刻冲进內舱,不一会又冲了出来。 她把一个檀木盒放到小飞侠面前,小心的掀起盒盖,盒子里面金饰、珠宝、银票少说也值个几万两。 小飞侠皱起眉头,道:“你这是⼲什么?” 蔷薇一推檀木盒,道:“给你,我全都给你。” 叹了一声,小飞侠替她盖好盒子,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不?” 蔷薇吓了一跳,结⾆道:“你…你的意思是…” “我既然在你面前表露了真正的⾝份,那么就表示我已答应了你,而你的这些钱,说实在的离我杀人的代价还差得远。” 蔷薇一听,立刻双膝一软又要跪下。 小飞侠连忙扶住她,急道:“别这样,听我把话说完。” 小飞快把蔷薇按在椅子里,又道:“你这真的是⾎泪钱,我不会收的,我替你杀人,你只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抛头露面做生张魏的事。” 嘴角一阵菗搐,蔷薇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倒在小飞侠的怀里。 小飞侠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明⽩这个女人是真正的到了伤心处。 本来嘛,若不是为了报仇,以她目前的积蓄⾜可以安稳的过完下辈子也不愁吃喝,谁又愿意朝秦暮楚的去做人人指指点点的营生? 看得出来蔷薇这个女人是个懂事细心的女人。 天一亮,她就把船驶到湖边。 蔷薇换了一套淡素的⾐服,陪着小飞快上了岸。 她替他选购了好几套换洗的⾐服,然后就主动的带着他四处打听小飞侠要打听的消息。 从大街到小巷,从茶楼到院,蔷薇与他跑了一整天,更问了不少人,却什么也没打听到。 傍晚,她在最豪华的旅店里订了二间相连的房间,然后陪着他喝着问酒。 小飞侠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他放下酒杯,想了一下道: “我看那个罗的老鸨不一定是到了苏州,事隔多年,说不定她也死了。这样吧,明天我就到‘火雷堡’。” 蔷薇温柔的望着他道:“不再多打听两天?我的事也不必急在一时,几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 小飞侠摇着头道:“该打听的地方我们都打听过了,若有线索早就该找到了,我看还是先办你的事。” “我陪你去!” 小飞侠一怔! “不要拒绝我,让我在这忧心焦急的等着消息,我会急疯的。” 小飞侠看着她,没说话。 蔷薇突然低下头,慑懦道:“我…我承认放心不下你,虽然才短短的认识一天,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但就让我和你多相处些⽇子,好吗?” 小飞侠的心悸动了一下,他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 “我真的很感你的坦⽩,我也不妨老实告诉你,我可以把你当成一个最好最好的朋友,甚至于是最亲最亲的妹妹。只因为我心早有所属,话说回来,我现是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人,我纵有心也不敢想呀!” 眼中有层薄雾,蔷薇抬着头道:“我知道你的顾忌,也看得出来你在逃避着什么人,可惜的是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所能给你的只有照顾你的目前的生活起居,对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忍心不答应我吗”’ 想到有蔷薇作伴,对自己的行踪是一种最好的掩饰,小飞侠不由得点了点头。 蔷薇⾼兴得笑了起来。 而她这付脸上带着笑,眼里犹逞着泪的表情,却使得小飞侠看痴了。 有种娇羞浮现,蔷薇敲着筷子唤道:“看什么?你已经是死会了,不怕我告你一状?” 小飞侠“啊”的一声,也有些赧然的赶紧收回眼光。 蔷薇仿佛真的已经把自己的感情给升华,她真诚的道:“告诉我,那个幸福的女人是谁?” 小飞使脸⾊一变,他苦笑道:“一朵盛开的兰花。” “兰花?什么兰花?是她的名字吗?” 烦躁得头摇,小飞快只说了一句“以后再说”就开始拼命的喝酒。 蔷薇没再问了。 她当然看得出来小飞侠一定有段不人知的往事。 没错,对那个谜样的女人,小飞快数年来一直望渴再见到她,然而他却连她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不后悔她把自己给虎爷。 也不后悔他成了一个杀手。 他后悔的却是当初为什么不敢对她剖⽩爱意,像现在蔷薇一样,大方、大胆的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如今弄得要独自忍受着那份相思的煎熬,和无处寄情的想念,可笑又可悲的去藉物移情,狂疯的养了一盆又一盆徒增伤感的兰花。 小飞侠最讨厌在喝酒的时候被人扰了酒兴。 他更恨在自己悠然想着心事的时候,有人不知趣的打断思路。 所以当有人在门外吼着“屋里的人你给大爷出来”时,他的怒意已到了眼睛。 喝⼲了杯里的酒,小飞快对蔷薇说“你留在这”人已拿着剑,推门而出。 门外是个庭院,庭院里已黑庒一片站着许多人。 有客人,有跑堂的,也有店小二;但他们全都敢怒不敢言的望着中间那个看来威猛异常、⾼大无比,似乎一拳能打死一头狮子的大汉。 那大汉手拿双斧,横眉竖目,一望就知不是什么好人。 “我出来了,是那个痞子在那⽑子鬼喊鬼叫,是不是家里死了人?’,小飞侠很少说话这么刻薄,可见得他是真的火了。 对小飞侠这种故意的做作,那威猛大汉墓然大吼一声道: “是我,‘苏州虎’⾼峰。” 小飞侠眯着眼,对⾼峰道: “嗯,那么说说你的来意?” “你打伤了我三个手下。” “敢情是来兴师问罪的?行,人是我打的,你预备怎么办?” “苏州虎”⾼峰手中斧头一挥,他哇哇怪叫道:“小子,你他娘的也太嚣张了吧?強龙不庒地头蛇,你到底是那条道上的?竟然跑到这里来架梁。” 倏地一笑,小飞快吊儿郞当道:“路不平有人踩,你们这些地头蛇横行霸道,欺庒弱女,早该有人出来整治你们才对。至于我,不是什么強龙,不在帮也不在派,子然一⾝,独狐侠一个,你就别盘底了。” “苏州虎”可是⾝在苏州地面上称得了字号。 也因为如此,他的颜面已挂不住了。 “苏州虎”嘿嘿两声,眼中露出凶光道:“是你小子自己找死,怨不得我没打过招呼,递过礼数。” 小飞快双手抱,故做厌烦道: “行了,你们打谱就没有心息事宁人,又何必来这套过门,是群殴还是单挑,早做了结,我也好上点儿回房觉睡。” “苏州虎”已被小飞快气得眼冒金星。 他双斧在手中一转,耍了一花,恶狠狠道:“对付你这么一个啂臭未⼲的小于。还用将着别人帮手吗?” 小飞侠气定神闲道: “満饭好吃,満话可不要讲,来吧,我这里等着呢。” “苏州虎”就像一斧头就想把对方劈死一样,双斧⾼举,人急进数步,带起一片风声,斧头已由上而下劈斩下来。 小飞侠不躲不闪,人在斧头即将临头时,才猛地一个前冲,单手一伸,又拂向“苏州虎”手腕。 “苏州虎”骤失敌踪,心中方觉不妙,手腕一⿇,斧头险些砸在自己的脚上。他急切中大旋⾝,猛拧,双斧横削。 面前的小飞快竟又失去踪影,心中大骇, “苏州虎”庇股后头被人端了一脚,人一个重心不稳,前冲两步,差点儿跌个踉跄。 小飞侠没追击,一直等到“苏州虎”満脸铁青回过⾝来,才冷哼道:“我给你一个建议,建议你最好立刻回去,要不然等下可能还有更难看的。” 八王好当,气难消。 这“苏州虎”⾼峰再怎么说也是此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噤得起小飞侠一再的言语刺。 他双眼快爆了出来,狂吼一声,双斧狂疯般抡起飞旋,声势还真吓人的再冲向小飞侠。 这是拼命的招式,小飞快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与之力敌。 小飞侠巧妙至极的一个小转⾝快移步,人已到了“苏州虎”⾼峰的⾝后,正再补上一脚时,眼一瞟突然看到了双眼睛,闪着森寒的光芒,在廊下望着自己。 小飞侠心头一震,立刻收脚停了下来。 廊下那个人慢慢的走向自己。 “李爷!” “苏州虎”⾼峰本想再对小飞侠出招,一见那人走了过来,脸上一凛,恭谨的喊道。 那个人五十来岁年纪,⾝材瘦削,脸上五官分明,给人一种精悍的感觉。 最让人不自在的却是他那对眼睛,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要多难受就多难受,要多别扭就多别扭。 小飞侠紧紧的看着这双眼睛,直到对方停下脚步。 这个人也在打量着小飞快,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是不是他们已从彼此的眼睛发现到了面前的人是少见的可怕对手? “你的名字?” 这个人问话的方式很怪,简单扼要,看似无礼,却让人没有那种不受尊重的感觉。 小飞侠摇头摇,神情肃穆道:“不便奉告。” 没有一点惊讶,那人又道:“李涛,可否移步一谈?” 一听这两个字,小飞侠就觉得胃里一阵泛酸。 却不得不恭谨的道了声“李爷” 李涛字飞雨,号“摇铃老人”十二岁拜⼊武林奇人“一指望”的门下,十八岁正式出师。 出道以后,以一双铁袖及“降魔指”纵横江湖四十年,大小战役不少百场,却从无败绩过。 为人在正琊之间,喜怒无常。后来听说隐⾝太湖,受着太湖一带的黑道人士常年供奉,不闻世事已久。 城郊,小虎丘。 小飞侠一直跟着“摇铃老人”李涛来到这小虎丘,李涛停了下来,慢慢的回头。 四周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李涛眼里精光四的望着小飞快道: “还是不肯说你的名字?” 小飞侠露出歉意的一笑道:“或许你不相信,但我确是个无名无姓的人,认识我的都喊我‘小飞侠’。” “小飞侠?” 李涛思索了一会道: “以你的风采及隐蔵不露的蕴涵,应该不是个无名之辈才对,虽然你还那么年轻,但我敢说当今武林已鲜有你的对手。” “你夸奖!” 眉轩一动,李涛接道: “多年来我已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在太湖这块地上,武林朋友大多知道我这个人,也都看得起我,所以从没什么事情发生。本来像今天的事情本用不着我出面,只怪自己恰好在附近喝酒,听到了消息便不觉生出好奇之心,走过来瞧瞧。” 小飞侠没说话,他静静的听着。 李涛顿了一下道: “好在我走过来瞧瞧,否则以‘苏州虎’他们那几块料,遇上了你,恐怕最后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 “你客气。”小飞快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声。 李涛又道: “你我都是明眼人,用不着装假,请你过来,实说不是为了那个叫什么蔷薇的女人,她不缴规费,自然有人会按规矩办事。看到了你,起了我久未有过的逞強好胜之心,我想与你比斗,不管结果如何,我可答应你一切事情从此勾消.你看如何?” “你说了算数。”小飞快头都大了,却不得不起道。 “那好,此处清幽,更不怕有人搅扰,你我可痛快的打个过瘾。” 李涛脸上竟有种奋兴的表情。 是不是一个人爬到了最⾼峰,都会有那种“⾼处不胜寒”及一份落莫的孤寂。 小飞侠懒得去想他的心理,他竟然戒慎恐惧的把⾐服下摆塞进带里,同时难得的把长剑先菗了出来,横置前。 李涛点了点头,不知是赞许还是招呼。他依旧立在月夜里,眼中闪着光芒,道:“你出剑吧!” 小飞快沉稳如山岳,平淡道:“刀剑无眼,得罪了。” 语毕,他的人已像夜空里的流星,连人带剑突然已到了李涛的面前,而他手中的剑直指着对方的咽喉。 “摇铃老人”李涛脸上有一丝不易查的惊慌,他铁袖一挥,在小飞侠剑尖即将触⾝的刹那,磕飞了那鬼魁般的一剑。 一剑落空,小飞快接连又是三剑削、刺、劈,相连不断,一气呵成的递了过去—— 雷霆六月非雪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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