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第二十三章 代子赎罪不命长 隔庭犹闻怨妇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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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龙在江湖 作者:东方白 书号:41103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二十三章 代子赎罪不命长 隔庭犹闻怨妇唱 | |
凌鹤眼见叶伯庭去了田庄那方向,猜出他并无意立刻去找他,可能回“统一会”去救援。 叶伯庭所求之援兵,绝对不会是梁士君或李占元那些货⾊。 所以他在半路上守候,果然不多久,自田庄中驰出二人,其中一人是个一⾝黑⾐的蒙面人。 凌鹤自林中走出来,道:“叶伯庭,看来你儿子那条烂命还是不太重要的。” 叶伯庭道:“江涵还活着?” 凌鹤道:“这件事不是很单简?如果江涵死了,马芳芳为什么会说他还活着,再说,她要留下你虽不太容易,也未必就办不到吧!” 叶怕庭道:“凌鹤,待我们的会主把你拿下,还愁换不回⽝子?” 凌鹤道:“上次这一位虎头蛇尾地离去,这一次一定要见个⾼下?” “不错!” “你是麦遇舂,绝对错不了。” 对方并未否认,撤下长剑,凌鹤的龙头鳞尾鞭先出了手,黑⾐蒙面人凌厉地扫砍了十六剑。 凌鹤退了两步,但他也不肯示弱,鞭浪如山,一口气也是二十一鞭,对方也退了两步。 叶伯庭骇然,凌鹤离开麦家堡,前后不到两年,似已脫胎换骨,看来他的两大靠山之一,即使比凌鹤略⾼些,也相差极微。 这工夫,两人已打了三十余招,凌鹤迭遇险招,⾐袖也被扫破,但对方也被他的鞭菗中腿大一次。 叶伯庭道:“会主,属下虽然技薄艺浅,着合两人之力,今天必能除去他!” “哼!”蒙面人虽只哼了一声,叶伯庭就不再出声了。 凌鹤的功力越来越⾼,与⽇俱增,浑⾝一千多道伤痕的痛苦经验太宝贵,一般⾼手约要两三辈子才能获得那么多的经验。 百招过去,凌鹤已挨了三剑,左肩背上裂开一道口子,但他的长鞭忽然住了对方的剑⾝。 凌鹤想再夺剑,甚至以鞭住对方的⾝子,对方烈猛的一时砸在他的腹之间,凌鹤“吭”地一声一弯,对方一腿把他砸出一丈之外。 蒙面人一泻而至,他有信心再补上一脚或一掌,让他停止呼昅。 可是一脚下,相距数寸时,凌鹤抓住他的脚一扭,蒙面人的⾝子悬空疾转,这是一流的反击,也是一流的应变措施。居然卸去了这大力一扭之力,要不,蒙面人这只脚腕必然粉碎。 他⾝子疾转,另一脚攻出。 凌鹤放手的同时已跃起,其疾如风,在对方后上抓了一把。 他这一抓,不啻钢铁,⾐衫裂一,连⽪带⾁被抓下一块。 这是实战经验的成果,也是⽗仇家恨有形与无形力量的亢奋和支持。 叶伯庭大喝一声划出一指,地上土石横飞,但被凌鹤无情的一鞭震出一丈五六之外。 这时,蒙面人嘶吼着攻出七剑,其中一剑又划中凌鹤的左臂。 凌鹤疾退中,剑芒闪烁,脖子上又添了一道⾎痕。 这种威猛、凌厉的搏杀,早在凌鹤的预料之中,他从未把复仇视为一件容易的事。 凌鹤半转⾝子,以鞭的鳞尾攻其“⽟堂”要⽳,但左手三指却如电贯出。 蒙面人的应变够快,背⾐仍被划裂,又添了一道⾎糟。 叶伯庭骇然,到目前为止,双方各有失招也各有斩获,很难分出优劣胜败来,蒙面人最初不眼,现在不服也不成,正要再拼,忽见一个人影急驰而来,道:“老弟,是不是你?” 凌鹤道:“老哥,你又来得不是时候,不用问,他又要溜。” 的确,蒙面人和叶伯庭同时离开了现场。 “恶扁鹊”略一打量,失声道:“老弟,你挂了彩?对方是谁?” “蒙面人和叶伯庭。” “要得,小子,以一对二?” “不,不,叶伯庭没动手,小弟和蒙面人独挑,他也不轻松,和小弟差不多。” “真了不起,蒙面人似乎已非你的敌手。” “目前我仍非他的敌手,老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我是出来找人的。” “谁?” “江大妹子。”“恶扁鹊”丑脸上有一抹苦笑,道:“这件事真糟,江涵再坏,总是她生的。” “是的,老哥,所以我不赞成马姑娘用这手段整人。” “确是马芳芳⼲的?” “是的,老哥。”他说了在暗中见到的一切。 “恶扁鹊”一惊道:“如今的年轻人可真了不起,两个月不到就摇⾝一变而为绝顶⾼手,老哥哥几乎不信。” “是真的,老哥,她当场炫露过,要不,叶伯庭会放过她?老哥哥,江大娘到何处去了?” “不知道,所以大家都出来找,我怕她想不开而自寻短见。” “那倒不至于,江大娘为人豁达乐观。” “恶扁鹊”摇头摇,道:“⺟子之情,非同小可,不可以常情来衡量。” “老哥,你这么关心江大娘,看来我们一⼲年轻人没有⽩心。” “恶扁鹊”居然红了脸。 马芳芳并不知道叶伯庭是否去找凌鹤,不久就到凌鹤等人住的客栈中暗暗观察,只有子云、曲能直、李婉如和姜不幸等人在家,叶伯庭并没有来。 此刻李婉如在逗凌小鹤,小孩子发出极大的笑声,此情此景,马芳芳感慨万千,不免想起在小客栈中照料马小鹤时的情景。 这时,姜不幸忽然正⾊道:“曲大侠,令师八成没有找到江大娘,要不,怎么还不回来?” 曲能直道:“江大娘八成是去找她的儿子了,如果那么好找,江涵还会被人弄断这么多的指头?” 有娟娟自后面来到前屋中,道:“整江涵的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芳芳?” 姜不幸道:“我看八成是芳芳妹子,因这附近再也我不到一位关心咱们的事,而且恨江涵⼊骨的姑娘了。” “对!”李婉如道:“九成九是她,只不过,芳芳绝非江涵的敌手,除非芳芳用计谋赚他。” 曲能直道:“这想法很有见地,江涵好⾊,要赚他只有以⾊为饵。” 姜不幸道:“无论如何要尽快我回芳芳妹子,一个姑娘家在外晃总不是好事。” 娟娟道:“我也出去找找看。” 曲能直道:“萧姑娘,我陪你去。” 马芳芳悄悄离开,返回蔵匿江涵的民房,这儿只有三间小屋,有个不太大的前院。 一个未扎口的⿇袋,放在左边耳房中地上。 马芳芳踢了⿇袋一脚道:“江涵,我要让你知道,我整人的方式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你的灾难才不过刚刚开始。” ⿇袋中的江涵被点了⽳道,而且用的是黑中⽩大侠独一无二的点⽳手法,江涵无法自解⽳道。 马芳芳道:“江涵,你爹并不想马上向凌鹤报到救你,只要过了时限,我就开始另一种整人的方法。” 她又踢了⿇袋一脚,道:“你现在还记不记得那句‘连第二次的趣兴都没有’的俏⽪话?你们⽗子真够狠,整了我和梁不凡,居然还以一个鼻烟壶嫁祸‘恶扁鹊’。” 后窗外的人陡然一震。 “要是向‘恶扁鹊’报复,我和梁不凡必然死无葬⾝之地…” 马芳芳又道:“叶老贼必是求援去了,我要是再逮住他,我会让他更痛苦更绝望。” 马芳芳出屋而去,不久,屋中人影一闪,⿇袋旁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他竟是梁不凡。 梁不凡得到石丽人的青睐,乐不思蜀,就住在那尼庵中,由于阉他的人是⻩氏兄弟,而他们又投靠了统一会,所以他对统一会十分仇视。 加之叶氏⽗子也是统一会的中坚,所以梁士君投靠统一会且劝他加⼊,他本就不予考虑。 刚才他在凌鹤等人所住的客栈附近,发现马芳芳鬼祟地窥伺,便暗暗跟来,竟发现了这个秘密。 梁不凡不由大乐,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快意恩仇。 他此刻望着⿇袋,动和忿恨使他浑⾝颤栗,竟立掌如刀,向⿇袋上力劈一掌。 “砰”地一声,⿇袋中的人菗搐了一阵就寂然不动了。 他懒得看这坏蛋的死相,转⾝就要离去。 他似乎忘了他过去不是个好孩子,他到了院中,忽然觉得还不能解恨,如果让江涵变成一个和他自己一样的阉人,不是更大快人心? 他折回屋中,菗着⿇袋底部一抖“砰”然大震,袋內尸体已摔在地上。 梁不凡惊呼着暴退两步、 这尸体居然是一个肌肤⽩净,⾐着朴素的中年妇人。 梁不凡心头骇然,这女人是谁?为什么马芳芳把她当作了江涵? 他把尸体翻过来,这才看出竟是叶伯庭的下堂江杏,这几个月来,他在暗中早已看到听到,江杏和俊、姜、曲等人一起,相处得不错。 原来江杏⺟子连心,表面上认为江涵罪有应得,內心却极关心,她出走暗暗跟着凌鹤,又看到马芳芳到这小屋来。 马芳芳走后,她放了江涵,解了他的⽳道,见儿子十指只剩下半指头,虽说江涵罪有应得,也以为马芳芳太过分了。 她含泪告诫江涵,他之有今比主要是叶伯庭一手造成,且过去不听她的劝告,应该回头猛省,速离这是非之地,口到江西原籍家中,有那十余亩薄田,生活无虞匮乏。 江涵自然答应,要立刻回老家去,⺟子挥泪作别。 江涵走后,江杏忽然自己钻⼊⿇袋之中。 她为人善良,夫、子作恶,害过大多的人,如今她放了儿子,对不起马芳芳以及凌鹤等人。 她要代儿子承受一切苦难,也只有这样,才能心安,如果她不是这样凡事唯求心安的人,大可不必离开叶伯庭,只要她自己不作坏事就成了,因为离开叶伯庭,也等于离开了她的儿子。 她在⿇袋中蜷着⾝子,不久听到马芳芳回来踢她骂她,还数落江涵的罪状。 本来她想出声求情,以老迈半百之⾝,换取儿子一命,且保证江涵今后必会痛悟前非。 然而,她忽然听到“没有第二次趣兴”的活,她猜想儿子玷污了芳芳,还说了一句至狠至毒的话。 至此,她已万念俱灰,就算她代儿子死了,也不⾜赎夫、子的余辜。 因而她在⿇袋中忍着不出声,却不停地流泪,有口能言而不敢言,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梁不凡随后⼊屋,由于一直未出声,⿇袋中的江杏以为是马芳芳去而复返,所以才有此结局。 如果不以宿命作为论点依据,江杏死得太冤枉,这是否违背天道? 假如说江杏前世欠叶伯庭⽗子的,这样就能使人心的不平和缓下来吗? 今生付出的,来生收回。或者前世亏欠的,今生债付,就像作帐一样,讲的就是一个平衡。 梁不凡惊着双手,发出嘶吼。他听说过江杏和叶伯庭⽗子完全不同,这虽不是他的错,但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毕竟自己也有过失杀人之嫌。 刚才只要掀开⿇袋口看一眼,就不会有此不幸。 他忽然跪在地上,喃喃自语,最后还磕了三个响头,把人又装⼊袋內,正在站起离去,背后忽然有人颤声道:“梁不凡,你说⿇袋中是什么人?” 梁不凡猛然悸震。 他本来恨极了“恶扁鹊”以为是他把马芳芳和他弄在一张上,这对一个心有余而力不⾜的人来说,自是无情的奚落。 他既知那件事与“恶扁鹊”无关,对他就有一份歉疚,道:“前辈,她是江涵之⺟江杏。” 这句话对“恶扁鹊”来说,真是⾝心俱碎,扯开⿇袋一看,也跪了下去,居然也泪流満面。 他一生未近女人,却并非不要女人,而是生得太丑,连“八臂模⺟”⾼丽花、“烈火无盐”王⾊以及“夜叉”阿九都看不上他,这份自卑也就可想而知。 江杏在他的心目中,不啻西施再世,本以为在凌老弟大力撮合下,必能得逐夙愿,没想到真正是好人不长命。 他忽然双目充⾎,扬手向梁不凡砸去,梁不凡自知理屈,又非敌手,俯首等死,但是“恶扁鹊”并未砸下。 他厉声道:“你为什么要杀她?你以为你少了一样零碎,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 “前辈,晚辈愚蠢,本不知道⿇袋中是江大娘而非江涵。” “你放庇!” “前辈,我只是暗暗跟踪马芳芳来此,听她自语,知道⿇袋中是江涵,他曾害过我,因此,晚辈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说了经过。这一切对“恶扁鹊”已不太重要了,他托起江杏的遗体,出门而去,梁不凡泪眼膝,急忙跟出,默默相随。 江杏的遣体放在上,哭得最悲伤的是姜不幸和娟娟,梁不凡跪在尸前“恶扁鹊”在一边不出声。 人在死去后,他们的长处才会更显著地呈现人们眼前。江杏是个好人,好人为什么有此下场? 李婉如忽然掉头就要出屋,而且还抓起她的兵刃。 凌鹤道:“李姑娘要去哪里?” “去找江涵。” “⼲什么?” “那小子才该死,不能让他跑了!” 人你可知道江大娘为何在⿇袋之中?” “照梁不凡说的,八成是代子赎罪,可是江涵的罪谁也赎不了。” “江大娘的用心,感人肺腑。”凌鹤冷冷地道:“江涵固然罪大恶极,但江大娘代子赎罪,必然淳谆告诫,江涵也该已痛悟前非。况他十指已断九指半,已得到应得的报应,在未能证明江涵估恶不俊之前,谁也不许再动江涵!” 李婉如涵“凌大哥,他害得你好惨。” 凌鹤漠然道:“我并未忘记。” 李婉如道:“那你为何还林放过他?” “恶扁鹊”大吼一声道:“臭丫头,你为什么就不能体会凌老弟的苦心孤诣?” 李婉如赫了一跳,她可是长了这么大,也没被如此斥责过,一扭⾝到别的屋中去了。 室內一片饮位声,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梁不凡仍然跪在那儿。 很久之后,凌鹤道:“大娘生前慈善敦厚,求仁得仁,既为她事先决定的,也绝不会怪不凡兄,因为不凡兄也受过江涵害迫。” 姜不幸道:“是的,大娘自⼊⿇袋,即有让芳芳妹子杀死之决心,而芳芳或梁少侠二人任何一人做了此事,都没有分别。” “恶扁鹊”道:“梁不凡,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因为看到你,我就会难过。” 梁不凡走后,大家忙着办江杏的丧事,也未注意其他,事了才发现李婉如不告而别。 这当然是因为她要去追杀江涵,凌鹤说了她几句,而“恶扁鹊”又对她大吼之故。 大家一起外出找寻,只有凌鹤和姜不幸在家照料孩子,这是晚膳后起更时刻,这客栈后院甚大,很是清静。二人正谈话间,院中人影一闪,有人道:“凌少侠在不在?” 这声音太,凌鹤出屋一看,竟是麦秀,而且不似过去的敌对神态。 麦秀抱拳道:“凌少侠,以前麦某百般维护家兄,今已侮改,特来表明态度及道歉!” 凌鹤肃然道:“大侠乃是我的师⽗,今为何如此称呼…” “不,不,如今既已知道当时少侠是到麦家堡卧底,那师徒名义就不能当真!” “师⽗这话就不对了,有所谓:‘一⽇为师,终生为⽗。’我虽是卧底,却叫了好几年的师⽗,怎能抹煞?” “说来惭愧,麦某要你应付大敌,致⾝上受伤无数,为师如此,叫人脸红。这师徒关系我是绝不承认的。” 凌鹤道:“前辈来此必然有事。” 麦秀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不知是什么事?” “黑⾐蒙面人并非家兄麦遇舂。” 凌鹤道:“是与不是,晚辈尚未弄清,但黑⾐蒙面人却有两个” “两个?” “是的,而且都在统一会中,他们是不是正、副会主,不得而知。” 麦秀愕然道:“凌少侠,依你观察,其中一人是不是家兄麦遇舂?” 凌鹤道:“极有可能。” 麦秀道:“另一个呢?” 凌鹤道:“晚辈也不知道。” 麦秀道:“少侠和这二人是否都动过手?” “都有过。” “哪一个的武功更⾼些?” “晚辈还没有试出来。” “至少路子不大一样吧?” “不!”凌鹤道:“连路子都极相似。” 麦秀大惑不解道:“莫非其中一个蒙面人把绝学传了一部分给另一个,以便混淆视听,或者以便统御武林?” 凌鹤道:“这个我就不懂。” 麦秀抱拳道:“有件事麦某必须但⽩说出来,以前我确知家兄未死,也学过他的绝学。” “关于这一点,晚辈也能猜出来。” “但自统一会成立后,我就不敢确定家兄在不在统一会中,或者他是否活着?” 凌鹤道:“我以为他一定还活着。” 麦秀道:“凌少侠,我走了!” 凌鹤道:“前辈,谢谢你上次协助柳青兄,要不,他就不能逃过李占元抢夺小鹤的危难!” 麦秀道:“凌鹤,我过去亏待你,希望能有所补偿。” 麦秀离去,姜不幸道:“麦秀真的痛悟前非了?” “应该木会是假的,上次助柳青兄救小鹤就是一例。” 二人把小鹤哄睡,姜不幸打扮了一下,凌鹤正在夸赞爱,忽然警觉背后有人施袭。 这是绝对出乎意料的,因为目前敢向他动手的人已是屈指可数。 在敏捷的反应之下,扭⾝砸出一掌、叶伯庭被砸出三步,绝对没有料到,这只是助攻。 蒙面人有如一股旋风在凌鹤的措手不及,尚无充分准备下,砸出无情的三掌。 凌鹤仓卒接招,本就被抢去先机,加之姜不幸自后面助攻被叶伯庭退,又向凌鹤狂攻。 叶伯庭和蒙面人的差距不甚大,这种势道的施袭,可以说当今武林无人能接得下来。 蒙面人固然势在必得,叶伯庭在儿子十指被残之后,又找不到江涵的情况之下,他居然只攻不守。 先机一失,平反至难,因为这对手大強了。 突然,叶伯庭扑向姜不幸,而且堪堪扣向她的脉门。 在一年以前,这些厉害人物还都未现⾝时,她的⾝手也算一流的了,目前自然数不着她了,况一个女人在丈夫的呵护下,又要照料孩子,武功自然荒废。 凌鹤绝不让爱吃亏,立刻舍弃蒙面人驰援。 只不过蒙面人早已抢占先机,突然砸出了决定的一掌,所谓决定是绝对无法全⾝而退的。 不论凌鹤的实战经验如何丰富,人类的体力和反应,总有其极限。 也可以说他为了救爱,把叶伯庭退的同时,实实的一掌已砸在他的背上,姜不幸惊得嘶呼,在她来说,宁愿自己被叶伯庭制住也不愿凌鹤中掌。 凌鹤在⾝心俱震,刹那间天昏地转之下,向前栽出六七步,还未转过⾝子,肩背上又中了一掌。 ⾝子巨震,噴出的鲜⾎弄了凌鹤自己一脸。 姜不幸形同狂疯地向荣面人扑去,却被叶伯庭一脚踹出,他的儿子有此下场,更发了他的兽。 姜不幸狂嘶着:“不要伤害凌鹤…要杀就杀我…” 凌鹤连中两掌,五脏几乎离位,全凭他的基深厚,还能支持着扑向蒙面人。 蒙面人抡掌时,姜不幸狂叫着扑上,两人几乎同时被砸出。 似乎蒙面人还怕凌鹤死不了,在他摇摇倒时,在他前连捣两拳,凌鹤的⾝子砸在墙上又弹回数尺,终于倒下,整个屋子都颤抖起来。 姜不幸急疼之下也晕了过去。 “我要带走他们的孩子。”叶伯庭冷森地道:“把孩子给⻩氏兄弟,比给他们什么都好,要他们往东,他们不会往西。” 蒙面人不置可否,叶伯庭到內间正要去抱已睡的孩子,窗子微响,一人泻⼊道:“叶伯庭,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动物!” “又是你…”叶伯庭就怕两个人,一是凌鹤,一是“恶扁鹊”如今自然又多了一个马芳芳。 “恶扁鹊”自江杏死后,情绪上本已舂风化冻,现在又结了冰,他冷峻地道:“你摸他一下试试看!” 叶伯庭还真不敢去摸。 此刻他们的目的已达,不走何待,立即退出外间,蒙面人已先走了一步。 叶伯庭迄今未找到他的儿子,还以为被马芳芳宰了,而马芳芳既然要他向凌鹤报到,以为必是凌、姜、曲等授意马芳芳这么作的。 所以他此刻和“恶扁鹊”的心情同样地恶劣。 当“恶扁鹊”发现凌鹤和姜不幸都倒地不起,而凌鹤又是満脸⾎污时,他是內行,并不重视他的一脸⾎污,立刻去试他的心脉。 “恶扁鹊”忽然松了手抱着头,发出一声狂嗥。 这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而是受伤的困兽的悲呜,何以如此?因为他是“恶扁鹊” “恶扁鹊”是武林独一无二的名医。 他忽然又抱起凌鹤,原地打转,把面颊贴在凌鹤⾎污的面颊上,泪⽔在丑恶的面孔上流溅。 院中有两人飘落,一是曲能直,一是萧娟娟,二人是悸震,愣了一下,接着惊呼着扑上。 “是谁?”萧娟悲嘶着、扶摩着凌鹤的脸。 “恶扁鹊”喃喃地道:“是蒙面人和叶伯庭…” 曲能直道:“师⽗,难道就没有办法治疗?” “恶扁鹊”仍在打转,且喃喃自语,只是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他在不久之前,对自己已失去了信心,一个对自己自失去信心的人,就会继续做离谱的事。 但他认识了凌鹤,是凌鹤感化了他,这比救他一命还重要。如把“学之染人,甚于丹青”改为“德之染人,甚于丹青”似乎也无不可。 “恶扁鹊”不救人而抱着人原地打转,却恼了萧娟娟,她厉声道:“‘恶扁鹊’!” “恶扁鹊”憬然道:“你…你叫我‘恶扁鹊’?” 萧娟娟大声道:“你是不是‘恶扁鹊’?” 恶扁鹊茫然点头,道:“仿佛觉得,我是‘恶扁鹊。” 萧娟娟厉声道:“既是‘恶扁鹊”为什么还不救凌大哥和姜姊姊?” 恶扁鹊忽然悲嚎着,道:“娟娟,我也是个凡夫俗子,我救不了他…”恶扁鹊居然嚎陶大哭,就像一个被夺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这时姜子云也回来了,当他问明了一切,忽然跪在“恶扁鹊”面前,连连磕头道:“前辈…你无论如何要救救少主人,你一定要尽全力…前辈,如果你也不能,这世界上也就没有能救他的人了!” 姜子云失去一腿一臂,跪在地上流泪,旦瑟索顾抖。 “恶扁鹊”把凌鹤放在上,却先把姜不幸救醒,姜不幸见凌鹤还是一样,再看看“恶扁鹊”师徒的表情,惨呼一声,又晕了过去。 凌小鹤被惊醒在內间大哭,此情此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泪下。 萧娟娟去抱起孩子,对曲能直道:“曲大侠,请你也看看凌大哥,就真的没有救了?” 曲能直当然清楚,只要还有办法“恶扁鹊”绝不会不救,但他还是上前检查试脉。 盏茶工夫,曲能直叹口气走开,娟娟走近道:“曲大侠,怎么样?” 曲能直道:“娟娟,你还是去问家师。”他把姜子云拉了起来。 “为什么要问他?” “因为他比我⾼明。” “你告诉我,凌大哥的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曲能直只是微微头摇而不出声,萧娟娟怒极,道:“我看你们师徒俩差不多,都是怪物!” 姜不幸再次醒来、萧娟娟把小鹤塞给她,这一手有点用,看在孩子份上,她必须克制自己。 “前辈!”姜不幸问”恶扁鹊”道:“是不是凌鹤已经无救?” “恶扁鹊”道:“不…不!” “不,那就是偏荣你快点救醒他。” “不,不…”“恶扁鹊”有点语无伦次。 娟娟也许是急疯了,忽然扯着他的耳朵大声道:“你到底是听清楚了没有?” “恶扁鹊”居然不以为忏,这是因为他忽然感到自己“恶”是够恶“扁鹊”二字却还够不上,过去什么疑难杂症都没难倒他,忘年之有难,他居然束手无策。 所以他自卑,甚至恨透了自己。 “恶扁鹊”长叹一声道:“娟娟,你想想看,有办法我会不救凌老弟吗?如果说,为了救他需要老夫的心作药引子,老夫也绝不会皱皱眉头的。” 姜不幸这工夫已为孩子喂过走出来拜倒,道:“前辈,难道说就不能使他救醒了再说?” “恶扁鹊”摇头摇道:“你们哪里知道,救醒了人,十之八九武功全废,且可能变成痴呆。” 娟娟大声道:“如果不弄醒,会有什么好处或坏处?” ‘恶扁鹊’道:“蒙面人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所以击中他三四掌,已把他的太肺经、明大肠经、太小肠经、厥心包经、太脾经、明胃经、少肾经、太膀肮经、厥肝经以及少胆经等等全部震断。” 众人大惊,姜子云道:“全部震断人还会活着?” “恶扁鹊”道:“只有少三焦经尚未震断,但也受了伤,换了任何人,必已死去多时了,老弟的底子厚,尚能苟延残。” 姜不幸悲声道:“前辈,你还没说救醒他有什么坏处?” “这道理很简单,救醒之后,他有了意识,会消耗他微弱的生命力,也可以说是精神、武功必废。不救醒可拖久些,但也有坏处,他昏越久,醒后成为⽩痴的机会越大。” 娟娟道:“哪一种死亡的危险比较大些?” “都差不多,除非奇迹出现。”“恶扁鹊”道:“你们决定一下,是马上救活还是让他继续昏,待其自动醒来?” 娟娟望着姜不幸,所有的目光郡望着她。 姜不幸以为,如变成⽩痴,可能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活着只是受罪。如果救醒之后会失去武功,却能全愈过普通人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 武林生涯,使她受尽了痛苦折靡。 不是武林人,她不会失去⽗⺟,也不会迭遭危险,更不会连孩子也会被人抢来抢去。 姜不幸道:“前辈,请马上把他救醒。” 她作的决定,任何人也不便反对,事实上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醒来比昏好,不会武功可以过正常人生活,绝对比⽩痴好。 只是“恶扁鹊”心中清楚,一个绝世⾼手,一旦失去武功,那可能比死还要痛苦。 死亡往往是人类必须选择的几条可行之路中,较好的一条。 “恶扁鹊”不再犹豫,走向边,道:“我救人,能直作我的后备,其余的人护法。如有敌人前来,能直,听清楚了,可能用最厉害的毒来应付,尤其是对付蒙面人或叶怕庭那些人。” “是。” 李婉如出走,不过是一时气忿,并未远离。 她现在坐在三家村野铺子中吃油煎包子。 她有几次想回去、又觉得没有意思,至少她以为萧娟娟会笑她没志气。 ⽇影西斜,天气仍十分懊热。 这时,忽然有人坐在她的对面,李婉如一愣,居然是马芳芳。 过去,两人是不对脾胃的,此刻遇上,李婉如反而有惺惺相惜、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了。 马芳芳比过去略丰満些,似乎也略擅打扮些。她笑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哪里不可去?就像你一样,不也在这里?” “我不同,我现在是孤魂野鬼。” “我也是。” “你?不会吧?”马芳芳虽看出李婉如有郁郁之⾊,却不知道她为何来此,更不知她是出走的,道:“你不是凌鹤⾝边的红人?” 李婉如苦笑着道:“他心目中只有一个姜不幸。” “你不是贴得勤?” “你过去还不是一样?结果又如何?” 马芳芳哼了一声,道:“怎么?凌鹤不喜你吗?这一点我很佩服他。” “哪一点?” “不二⾊,男人之中可能找不出第二个来。” “马芳芳,据猜测,弄断江涵十指的是你?” “你对这事有何看法?” “很痛快!” “他们的反应又如何?” “也很痛快,只不过我正因为这件事…”他忽然改了话题,又道:“都想不能,你怎么能制服江涵?” “依你猜想?” “以⾊作饵?” “如果你是我必会这么做是不是?” 李婉如冷笑道:“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马芳芳目光中闪烁着杀机。 “对江涵这种人如果以⾊作饵,对自己也是一种侮辱。” “你是说,我会你不会?” 李婉如道:“对于你,我知道的不多,我是绝对不会的。” “那么谈谈你如何?你为何离开了凌鹤?” 李婉如道:“那边发生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马芳芳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婉如说了,又道:“江杏可以说死在你的手中。” “江杏死了?想不到,⺟子之情,骨⾁连心,真是一点不假。” “可是你曾经不顾自己侄子的安危,一心一意地想把凌小鹤据为已有。” 马芳芳拿筷疾点她的前⾝要⽳。 李婉如的⾝手本来要略⾼马芳芳一筹,但用筷子一格,马芳芳的筷子好像是无形的,本没格上,两竹筷已分别放在她的“璇玑”和“紫宮”⽳上。 这都是死⽳,李婉如怔了一下,左手拨开她的筷子,再用自己右手中的筷子攻向马芳芳的前⾝要⽳。 几乎和刚才一样,李婉如本格不到她的筷子,两筷子又抵在她的“天突”和“华益”⽳上。 “这就是你为什么能整小江的注脚了吧?” “不错。” 李婉如一脸惊⾊,道:“是什么绍代奇人能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內,调理出一个绝顶⾼手?”” 马芳芳笑而不答,却收回筷子。 忽然李婉如又拿筷如电,猛戳马芳芳喉部的“廉泉⽳” 这是绝对意外的,绝对意外,必有绝对的后果,马芳芳忽然把她的筷子夹住。 李婉如用力菗筷,好像四筷子是生在一起的,本菗不回来,李婉中面红耳⾚,她居然不是马芳芳的敌手,这事实她如何能接受? 忽然,马芳芳一撤筷,李婉如收势不住、“哗啦”一声,往后翻倒在地。 野铺子一对老夫妇本就在注意她们,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很少堂客光顾,这么年轻美貌的大姑娘更是前所未有,此刻一个翻在地上,另一个大笑,两老人看傻了眼;似都在想:“她们在⼲什么?” 李婉如一头火,爬起来拍拍⾐衫就往外走。 马芳芳道:“李婉如,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居然翻了脸。” “你哪知我此刻的心情。” “婉如,老实说,以你目前的⾝手,一个人在外面晃太危险。” “死我都不怕,你少这份心!” “婉如,我们两个同病相怜,应该相互照应。” 李婉如停在门外,马芳芳又道:“回来吧!在我⾝边谁也不敢欺负你。” 此言一出,李婉如走得更快,她的子比马芳芳还拗。 人影一闪,马芳芳面拦住,道:“婉如,我说的是实话,但不大好听。” “你本来就⾼明,要不,怎么会连叶伯庭都怕你!” “婉如,和我在一起,当今顶尖⾼手乡咱们也敢碰一碰。” “所谓顶尖⾼手是指些人?” 马芳芳眉梢一挑,道:“当然是指凌鹤和两个蒙面人这流的人物。” 李婉如心头骇然,但不能不信,刚才以筷子较量,自己比人家相差太远,就难怪叶伯庭望风而逃了。 “回来吃了东西一起走,告诉你,我们要在武林中风光风光,于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马芳芳道:“再说,你还没告诉我,为何离开他们呢!” 两人返回野销子,边吃边谈,李婉如说了她自己出走的原因。 马芳芳道:“江涵被江杏放掉之后,你们再也没有遇上他?” “没有,就是遇上,也没有人敢动他了!” “滑人敢?”马芳芳一脸杀机。 “你好像特别恨小江。” “你不以为他可恨?” “当然,只不过我看得出你更恨他,为什么?” “因为他抢走了我的侄子马小鹤,当时他们⽗子还把孩子当作球丢来丢去,所以我恨他们。” 李婉如是聪明的女人,知道必然另有原因却不点破。 凌鹤失去了武功,他的心情之苦可想而知。 他非但失去武功,十二个时辰之內还要忍受一次经之痛,这是因为伤得太重,经脉已,但人体之內有一股先天力量,在十二个时辰內会自动调整经脉一次… 也许凌鹤之能不死,其生机就在于十二个时辰內有一次自律经脉的本领吧! 姜不幸的伤势没有他重,却在第二天变痴,她已不再关心凌鹤和小鹤,凌鹤和别人关心她,她也不知道。 她是一个太重视情感的人,她只要想起凌鹤忍人之所不能忍,⾝上有千余道创痕,武功与⽇俱增,⽗仇指⽇可报,却忽然遭此不幸;就有椎心之痛。 她大不甘心,也大为他不幸,她知道凌鹤是个倔強的人,表面上逆来顺受;內心比她还痛苦。 一个人舍是整天被这种情绪所困扰,不痴不疯才是异数。 她有时会哼着歌,有时会指着镜中的自己傻笑,还说镜中的她是个二百五。 娟娟的心最接近姜不幸,她为姜不幸流的泪最多,而现在,孩子必须找娘,娟娟专门照料姜不幸。他们已悄悄搬了家,距原来的镇上有四十余里。 深夜,姜子云和曲能直在一屋中低声谈话。 “恶扁鹊”外出未归,姜不幸已睡,娟娟为凌鹤送来一碗藕粉羹。 “娟娟,我们欠你的大多。” “凌大哥,我不喜听这句话。” “娟娟,你不要再在这儿劳了,真的,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小凌大哥,你要撵我走?” “娟娟,我实在为你抱屈,尤其我已是废人,今生再也报不了你的大恩了。” “凌大哥,请不要再说这些话,如果你撵我走,我才会恨你。” 凌鹤长叹一声道:“这是何苦?” “凌大哥,这些话你如果再说一次,那就是瞧不起我。” “你看这局面,你能一辈子伺候两个废人和一个孩子?” “凌大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能?你为什么就不能了解我?” “娟娟,我们的前途,也可以说这一辈子,几乎可以一眼看到底,不可能再有奇迹出现…” 娟娟回头就走。 凌鹤道:“娟娟,我实在是以为你太不值。” “我以为值就够了。”娟娟泫然离去。 凌鹤很想安慰她几句,但他很自卑,一个武功尽失、病恹恹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扬起的手又无力地放了下来。 这工夫,两个人影倒映在门外。 武功虽失,经验却不会失去,他知道敌人不会放过他,除非这口气已不存在。 “什么人?请进来吧!” 那是两个年轻人,都长得很英俊,凌鹤道:“在下对两位虽然素昧平生,却能猜出两位⾝分。” 二人之一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必是‘三六九’、‘四五六’或“二五人’三人之二。” “二五八”道:“你居然还没有死!” “我也有此同感。”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我居然没有死,连我自己都不耐。” “你腻了这个世界?” “也许我已在向往另一个世界。” “那很简单,我送你去。”“二五八”走过来,伸手就抓住了凌鹤的⾐领,凌鹤没有挣扎,挣扎也没有用。 “二五八”和“四五六”笑了起来,在数⽇之前,他们两人联手接不下凌鹤十招。 凌鹤一言不发,事已至此,有什么好说的。 正是所谓“伏魔先伏自心,驭横先平此气。”既济未济,宇宙如此,人生也是如此,抱怨又有何用? “二五八”道:“你的威风真够瞧的,现在呢?真会装孙子!”他把凌鹤摔在地上。 “四五六”走近,一脚踩在凌鹤的脖子上,道:“要不要留他的活口?” “二五八”道:“爹说他已经完了,不必难为他。” “四五六”道:“可是他居然没有死,莫非爹还指望他能赴八月中秋之约?” “二五八”道:“这当然已不可能,但副会主本以为他活不成,他要死的。” 另外有人在后面道:“二哥,你们是听爹的,还是听副会主的?” 原来“三六九”也来了“四五六”和“二五八”是双胞胎,只是“二五八”先生下来,所以“二五人”是老大“四五六”居次“三六九”比他们小两岁。 “二五八”道:“可是爹也没有说不可以杀他。” “三六九”道:“他既未死,和爹的约斗就有效,不能杀他,看到没有?他的武功尽失,已是废人。” “四五六”道:“老大,咱们找姜不幸去!” “二五八”和“三六九”一听到姜不幸的名字,就好像忽然间精神好起来,但“三六九”道:“大哥、二哥,咱们是君子对不对?” “你少罗啸!”“二五八”领先离开。 “三六九”道:“好⾊者常为君子,好者多为小人。大哥、二哥,我们要保持君子风度呀!” 三人去找姜不幸,凌鹤爬起来,跌跌撞憧往姜不幸的院中急走。 这是个破落户大宅,占地极大,前后大进,自递来此处,凌鹤就自住一小院,希望能设法恢复武功,但每次行功运气,就感觉真气寸断。 他知道不能保护自己的子,却又不能不去阻止他们。 过去他也尝过“虎落平”的滋味,这次更甚,悲哀的是,他已不能保护自己失常的爱和爱子了。 此刻姜不幸又在哼着儿歌、望着站在门外的“二五八”、“四五六”和“三六九”兄弟,好像视同无物,或是本陌生。 她那美好的脸上一片祥和之⾊,忧患再也伤害不了她。 “四五六”走近她,去拉她的手,姜不幸一撩一甩,没有甩开“四五六”想去亲她。 “二哥!”“三六九”道:“我们兄弟绝不是⾊狼。” “四五六”道:“小弟,你少管闲事。” “二哥,这不是闲事,这关系我们全家的荣誉。” “二五人”道:“小弟,那小子已成废人,这女人已经是没有主儿的人了。” “三六九”道:“姜不幸分明已得了失心疯,戏调这种女人。于心何忍?” 这时,凌鹤走进来“二五八”又揪住了凌鹤的⾐领就要掼出门外,姜子云和曲能直闻声赶来。 姜于云见少主受辱,大喝一声扑向“二五八”但他只有一胆一臂,⾝手再⾼也总是吃亏,何况这三兄弟都是学有专精,不到十招,姜子云就堪堪不支。 “四五六”接下曲能直,论⾝手他自非“四五六”的敌手,可是“四五六”怕他施毒,总占上风头,就不易得手。 凌鹤拉着姜不幸的手,她茫然地望着打斗的人,仍在哼着儿歇,好像本无关。 凌鹤心头有无限的酸楚却不愿表示出来,他今生所受的苦难大多大多了,再加点他也承受得了,但是,他不能让爱受到伤害。 正在不可开之际“三六九”低声道:“哥,丑老头回来了…” 这一手还真灵,他们弟兄目前谁也不怕,就怕“恶扁鹊” “二五人”和“四五六”已上了屋面,真像是兔子见了鹰似的,四下打量“四五六” 道:“老三,丑老头在哪里?” “三六九”不能不佯作郑重其事,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的老人一晃而没。” “二五八”怒声道:“老三,你可不要吃里扒外!” “三六九”道:“什么叫吃里怕外?爹绝不会同意你们戏调别人的子。” “二五八”道:“你有什么脸说别人?难道你自己就不喜她?” “三六九”道:“喜并不犯法,只要不离谱就行。” “四五六”道:“大哥,咱们下去把她带走。” 忽闻“三六九”大声道:“丑老头回来了!” 这一次不是瞎咋唬,果然“恶扁鹊”自前面越墙而⼊,弟兄三人立刻逃走。 姜子云和曲能直站在院中,凌鹤和姜不幸站在卧室门口,大家都不出声,除了姜不幸,都被一股不平之气所统制。 只有姜不幸还在哼儿歌,她越是如此,众人的一腔怨气就更无处发怈。 “是怎么回事?”“恶扁鹊”道:“那三个年轻人是谁?” 凌鹤道:“老哥,没有什么,你是不是又到江大娘墓上去过?” “恶扁鹊”不出声,大家的心情都很坏。 子云大致说了刚才的事“恶扁鹊”道:“原来是那三个小杂种,好小子!下次被老夫遇上有他们瞧的,老夫以后少出门就是。” 姜子云道:“前辈,你看不幸的症候能不能治愈?” “恶扁鹊”道:“你们不懂,这种病很棘手,几乎没有什么好法子,但也可能在一夕之间复原。” 娟娟抱来孩子给姜不幸,这也是“恶扁鹊”代的治病方式之一,⺟子孺慕之情,影响深远,能启发心灵深处的旧时记忆。 姜不幸接过小鹤,把脸贴在孩子脸上,转⾝⼊屋,本能地为孩子喂。 众人都望着“恶扁鹊”他的一句话,⾜以左右所有人的心情。 “恶扁鹊”喃喃地道:“尽可能别使她受刺,也许还有希望…”—— 幻想时代扫校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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