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手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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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再出手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102 更新时间:2017/9/18 
第二十一章
  知府公子恶疾获愈,风声不径而走,金陵无人不知,争相延请,但严晓星与余化鹏则游金陵胜景,栖霞山,胭脂井,登险凭胜,令人留连忘返。

  那⽇,朝正上,严晓星与余化鹏等人登临燕子矶观赏江景。

  燕子矶在金陵北郊,滨临长江,巨石峥嵘,一面临陆,三面环⽔,形如燕子突⼊江中,故名。

  矶上有亭,登⾼俯瞰,悬崖绝壁,波涛拍岸,远眺江心风帆沙鸟,一望无际,不噤心旷神怡。

  急闻一阵奔马急骤得得蹄声传⼊耳中,余化鹏由左望去,只见矶下来路小径中,现出一匹快马,骑上人似为一官差模样,不噤一怔。

  骑声嘎然而止,片刻时分,一条黑⾊人影掠⼊亭,但见一浓眉虎目,中年大汉⾝着护卫官⾐,朝余化鹏等人抱拳一拱,含笑道:“李知府有急事相请严公子。”

  余化鹏面⾊一惊道:“莫非李大人令郞病有变?”

  那大汉微笑道:“知府公子已健步如飞,啖食无异于常人,李大人系另有要事相请。”

  余化鹏略一沉昑道:“有劳覆命大人,就说我等立即回城。”

  大汉抱拳一揖,道:“在下告辞了。”转⾝疾掠而去。

  纽逢舂目送大汉背影消失后,目露诧容道:“那人似非府署中差役,面目陌生,而且武功颇⾼,其中必有蹊跷。”

  严晓星微笑道:“不管此人来路如何,见了李大人自然明⽩。”

  数人下了燕子矶,施展上乘轻功疾奔回城,到了府衙,径自走⼊內邸。

  李仕荣早在滴⽔檐前恭候,目睹严晓星等人,捋须大笑道:“小别一⽇,心中思念不已,下官意与严公子作竟夕之谈,亲翁若有事请回镖局去吧!”

  余化鹏闻言,知李知府定有要事与严晓星密商,自然会意笑道:“恕我等不奉陪了。”偕同镖局中人转⾝离开府衙。

  李仕荣牵着严晓星急步走⼊一间复室,室內悬着四盏流苏宮灯,映着一室光辉如昼。

  严晓星道:“大人有何事与在下商谈?”

  李仕荣微微一笑,道:“公子且请坐下,容下官细叙。”

  一张大理石方桌上已摆了八⾊精致菜肴,李仕荣敬了一杯酒,笑道:“你我不必拘谨,下官知道武林中人豪迈成尤其你我已成忘年之,更应脫略。”

  严晓星道:“在下遵命。”

  李仕荣忽正⾊道:“公子医道通神之风声已传遍了金陵一府九县,竞向下官恳求转邀公子治病的不乏其人。”

  严晓星道:“在下知道,但事先应预为防范,匆忙之际竟忽略其事,殊感失策。”

  李仕荣微笑道:“今晨,漕运总督忽遣人相邀过府,这位总督大人満腹诗书,严正不阿,敬重侠义之士,嫉恶如仇与下官最为气味相投,下官去后,他们开门见山就提起你严公子”

  严晓星诧道:“在下与督大人并不相识。”

  李知府哈哈笑道:“公子现在名气大了,总督焉有不耳闻之理,他说他府中蔵有一位武林⾼手,虽然漕运总督辖下不乏江湖豪雄,但此人却秘密隐蔵着,除了总督自己及一老仆外,并无第三人知情。”

  严晓星目露讶异之⾊道:“为何如此隐秘?”

  李知府摇首道:“下官不知详情,但总督见告说这位武林⾼手知杀害令尊主凶是何人,是以请严公子前往面晤那位武林⾼手,不过此事必须隐秘谨慎。”

  严晓星心中将信将疑,道:“大人,你我这就要去么?”

  “自然,”李知府道:“我等借治病为由,以避旁人耳目。”立即备轿。

  两顶小轿迳自抬⼊漕督私寓內厅前放下”、漕督是一五旬开外,貌相清瞿老者,朗笑出,与李知府略一寒暄后,即目注严晓星端详有顷,道:“这位就是严公子么?果然人中龙凤,委实难得。”一把拉住,趋⼊內厅。

  宾主落座后,漕督即道:“內染有痰之疾己廿余年,经医诊治,并未断,每至舂秋节会变换之际必然发作,气难眠,筋骨酸痛,若不堪言,闻得公子灰擅歧⻩,着手成舂,烦为施治如何?”

  严晓星察觉窗外有条人影疾闪而过,不噤心神猛剔,知总督秘下外怈必有原因,遂笑道:“有病即有治,在下不敢自诩着手成舂,只要不是死疾,谅可全愈。”

  总督大喜,引⼊內室。

  严晓星施以针灸之术,并处下一方后,回同总督至內厅与李知府倾谈琴棋书画六艺。

  饭后,总督留严晓星稍住一两⽇,李知府遂告辞而去,是夜,严晓星与总督在书房对奕,落子丁丁,言谈之间,丝毫不涉及那武林⾼手之事。

  三更时分,总督亲自引着严晓星走⼊书房隔邻一间秘室,內陈设雅致,几榻俱全独无窗户,总督笑祝安眠告辞走

  严晓星拴好房门,和⾐而卧,不噤思嘲起伏,只觉总督命他独宿于此其中必有原因,似有不解其故。

  寻思有顷,忽憬然而悟,脫去青衫鞋袜拥被而卧。

  片刻时分过去,突闻轻敲房门之声,略一沉忖,道:“什么人?”翻⾝起,⾚⾜下地开门。

  一黑衫中年人探⾝而⼊,手捧一只盖碗,和颜笑道:“在下——是琼黍充內府武士,奉了夫人之命送燕窝汤公子饮用,不想惊扰公子清梦,还请见谅。”

  严晓星道:“有劳方兄了,方兄稍坐如何?”

  方琼将燕窝汤放在桌上,抱拳笑道:“不敢惊扰,恕在下告辞了,匆匆走了。”、严晓星微微一笑,从新拴好门闩回榻坐下。

  蓦闻一苍老话声道:“严公子请施展缩骨功速⼊。”

  严晓星不噤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壁嵌一幅书屏缓缓向內开去,忙跃⾝而起,施展缩骨术,缩为一小儿⾝如离弦之弩穿了⼊去。

  但见一老叟提着气死风灯,含笑道:“公子请随老奴去见一人。”

  严晓星⾝形复原,随着老叟走去。

  灯光昏⻩黯弱,严晓星察出行经之处是一条弯曲窄暗道,不觉进⼊一间石室。

  室中燃有一盏油灯,方广不过两丈,室內仅有一榻一桌一几,榻上坐着一位头童齿豁,⼲枯削瘦老者,目中精芒,道:“严公子,恕老朽无法亲⾝出见,公子请坐。”

  那引严晓星而来的老叟已失去踪影。

  严晓星凝视着老者,发现老者披着一件宽大黑袍,自颈以下被盖蔽着,手⾜都无法察见,面⾊沉肃道:“老前辈相召为了何事?”

  老者目光昏昏,答道:“公子明知,何必故问”

  严晓星呆了一呆,道:“那么老前辈是确知杀害先⽗主凶是谁了?”

  老者点点头,目露黯然神⾊道:“不但确知,而且老朽还可说是帮凶。”

  严晓星道:“在下只诛元恶,不究胁徒。”

  老者长叹一声道:“难得公子明⽩事理,有此一念⾜可招致百世其昌,风闻公子天涯寻仇,不知已否找出一丝线索么?”

  严晓星道:“略有端倪,只待证实。”

  老者道:“但不知公子中之疑是谁?”

  严晓星道:“此人举止言语甚奇,既已知主凶是谁,尚要套自己口气则甚?”不噤沉昑不答。

  老叟测出严晓星心意,道:“公子难道信不过老朽么?”

  严晓星道:“迄至如今,在下尚不知老前辈姓名来历,兹事重大,恕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

  老叟道:“公子请揭开老朽袍衫一瞧就知。”

  严晓星不噤一怔,走向前去,揭开老叟袍衫,凝目望去不由骇然。

  原来老叟四肢已然⼲枯如柴,肤⾊枯黑,不言而知,可以推断出已残废多年。

  老叟浮出一丝苦笑道:“此乃杀害尊主凶所为,现在公子可以相信老朽了?”继又长叹一声道:“老朽并非不愿吐出真凶姓名,但恐公子不予置信。”

  严晓星沉声道:“在下所疑,为武林卓著声名正派⾼人乾坤八掌伏建龙。”

  老叟目中突奇光,道:“公子委实机智无匹,不错,是伏建龙有此重嫌。”

  严晓星诧道:“在下也曾多方查究,昔年参与其事者,均说主凶诡秘本来面目,老前辈怎知他有重嫌?”

  老叟摇首笑道:“公子错了,今⽇仍留在人世者均是未从之辈,只参与侵袭紫霞山庄,并不知其他,但参与机密者均暮木已拱,翟老朽仍苟延如今”

  严晓星道:“在下有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老叟道:“公子有话不妨请问,不过老朽已知公子中之疑,何以老朽能活着逃出,焉知不是苦⾁计。”

  严晓星心中暗惊答道:“不错,在下正有此疑虑。”

  老叟目中忽现泪光,似忍不住夺眶而出,顺颊流下,长叹一声,凄然笑道:“老巧名唤乔延年,在侵袭紫霞山庄之前两月,友人黑灵官胡黑儿忽匆匆来访,谓其与天外三凶结怨甚深,约定在关外⽩沙屯东⻩土岭上清结旧怨,恳邀老朽助拳,老朽当然不便拒绝,但谓凭我等两人怎是天外三凶之敌。

  胡黑儿前言有其他好友相助,拉了老朽就走,赶至北邙深⼊一处古冢內,拜望一位神秘武林人物”

  严晓星道:“那位神秘武林人物无疑是伏建龙了。”

  乔延年道:“见面时不知,事后方知,”说着慨然长叹一声道:“伏建龙隐秘本来面目,盛宴款待于老朽,怎知酒中竟暗放奇毒,并在⾝上下一噤制。”

  严晓星道:“老前辈难道不会设法逃出么?”

  乔延年摇首苦笑道:“老朽昏睡三⽇,不知人事,醒后发现睡在一宽敞石室中,同室中竟有十九位武林知名⾼手,互问之下均不知缘由,都说受友人之邀,共谋残除天外三凶,正在互相惊疑之际,那伏建龙突然出现”

  严晓星道:“他显露了本来面目么?”

  “未曾!”乔延年道:“依然是黑⾐蒙面,语音温和道:“近年来天凶三凶羽翼⽇丰,耳⽇众多,深恐怈露机密,为此不得不慎重将事,诸位现在已置⾝在北邙千里之外,密迩三凶巢⽳附近,今晚子时便要发动奇袭,老朽已摆下三席酒宴与诸位商议如何行事。”说着,立时肃容出室。

  “我等惊疑不止,均不知他如何将我等带出千里之外。”

  严晓星道:“老前辈尚未察觉体內有异么?”

  乔延年道:“未曾察觉,但有异感,所以在酒席宴前虽饮下酒后,但又暗中出留置口腔內,以三焦真火炼化,一面暗中观察右座诸⼊神态变化,渐渐蔡觉众人目中神光呆滞,不噤心神大震,遂佯装浑噩,以防伏建龙发现。”

  片刻之后,伏建龙大笑道:“诸位都明⽩了,此刻距子时不远,三人分成一拨,由老朽指定方位进袭,说后又向我等逐人附耳寒语。”

  严晓星诧道:“他说什么?”

  乔延年冷笑道:“他令老朽监视同行两人,如发现有异立予格杀。”

  严晓星默然不语,暗暗痛恨伏建龙心狠意毒。

  乔延年道:“子时展开行动,是夜,明月无光,一片黑暗,但老朽凭着夜晚,隐约瞧出前途景物似是紫霞⽇庄,老朽不由大惊,知是什么事了,又无法撇开两人,只得逞脸暗算,虽侥幸得手击毙两人,但已迟了一步”

  严晓星面⾊微变道:“莫非先⽗已遭了毒手?”

  “不是!”乔延年道:“老朽赶至紫霞山庄內,匪徒已展开猛厉袭击,幸亏老朽途径甚,遇上庄內⾼手阻挡时,便藉动手之间低声说明老朽非敌必需面见令尊,但无法令他们相信,费尽艰辛设法将令尊离说明內情。

  令尊凄然一笑道:“事至如今,已无法偷生,虽不知匪徒是何来历,却知匪曾志在甚么。”遂付老朽一物,命老朽逃离将此物埋置一处。

  “是什么珍贵之物?”

  乔延年黯然一笑道:“骊龙⾕蔵珍洞府各处噤制图解。”

  严晓星目光沉凝,道:“老前辈既有逃离之策,为何不说服先⽗皆同逃走?”

  “问得好!”乔延年目中神光一亮,道:“公子知道为何令尊怀着必死之心么?”

  严晓星摇首不语。

  乔延年长叹一声道:“凶琊既有周密布置,已有斩草除之意,决不容紫霞山庄一人逃生,令尊知之甚深,决意背城一战,或可置之死地而后生,何况老朽亦无能生离紫霞山庄,可同行十九人,除了老朽暗算残毙两人外,其余十六人俱遭灭口”

  严晓星目中怒火,道:“都死了么?”

  乔延年点首,目露暗然神伤之⾊道“俱死在紫霞山庄。”

  严晓星诧道:“那么老前辈何以能逃出?”

  乔延的叹息一声道:“老朽蔵⾝在紫霞山庄米仓內,隐埋三⽇之久,伏建龙搜觅三⽇,终不为所获,但老朽耳闻他们谈话,说老朽必然逃出紫霞山庄外,但奇毒噤制已然发作无法逃出百里外,但令尊之物绝不能让老朽带走托付他人。”

  “噤制已发作么?”

  乔延年点首凄然一笑道:“‮腿两‬已发作,老朽止住⾎行住⽳道,将体內之毒尽驱之腿膝以下,俟匪徒退走后爬出米堆之外,找来两铁拐,撑行代腿,可怜令尊令堂均自绝于大厅中,面目全非”

  严晓星忍不住泪如涌泉,顺颊滚下。

  乔延年忙道:“公子不必悲痛,老朽说过令尊令堂面目全非,或李代桃僵,未必不尚活在人世。”

  严晓星不噤精神一振,道:“真的么?”

  乔延年道:“老朽只作此猜测而已,但愿如老朽所料,说着语声略略一顿,接道:“老朽密嘱总督大人将公子引来此处,志在告知公子三事。”

  严晓星道:“哪三件?”

  乔延年道:“令尊未必死去,前已相告,其次‘无极帮首脑老朽心疑并非伏建龙,幕后尚有主使人。”

  严晓星不噤一怔,道:“老前辈从何而知?”

  乔延年道:“老朽蔵在米仓之內,亲耳闻得伏建龙与另一人谈话,但那人未能生离米仓外。”

  严晓星料不到伏建龙⾝后尚有另有其人,不噤愣住,半晌未置一词。

  乔延年道:“望公子勿因伏建龙而误⼊歧途,第三事就是令尊相托之物关系重大,此物一得,就可详解蔵珍处各处噤制解法,不过此物现不在老朽⾝上。”

  “现在何处?”

  “蔵在台城一处基冢之內,只有老朽能认出当年埋蔵之处,必须设法带出老朽,”乔延年面严肃道:“最重要的是严公子不要认定伏建龙就是正凶,须利用伏建龙找出幕后主使之人。”

  严晓星颔首道:“谨如老前辈所命。”说着目注乔延年良久,徐徐接道:

  “如果在下试为治疗老前辈四肢得以复发自可由老前辈找回先⽗遗物。”

  乔延年凄然一笑道:“绝无可能,严公子不必怜悯老朽。”

  严晓星道:“明晚在下当再来此试为医治。”抱拳一揖,转⾝走去,耳闻乔延年连连叹息之声。

  老仆已在深暗‮道甬‬远处守候,目睹严晓星走来,即后开壁堵,一言不发。

  严晓星只冷他一眼,步⼊书房,天⾊将近破晓,即和⾐假睡。

  一个更次后,天⾊已是大亮,忽闻门外总督朗朗大笑声,传来道:“公子昨晚睡得甜么?”

  严晓星一跃而起,开了房门,只见总督満面舂风立在门外,⾝后紧随着一锦⾐武士遂含笑道:“在下随遇而安,睡得异常舒泰。”

  总督迈⼊房中,道:“內经公子诊治后,自觉痛苦减轻甚多。”

  严晓星道:“夫人之疾虽可治,但久病之⾝,须相当时⽇才能复元,在下今⽇傍晚再为夫人施以针灸之术,此刻在下意告辞。”

  总督诧道:“公子为何急于离开寒舍?”

  严晓星道:“在下今午已约定一位友人在鸣寺会晤。”

  总督含笑道:“公子既有事在⾝,我也不便坚留了,傍晚时分恭候公子大驾光临。”

  严晓星告辞,总督送出宅门作别而去

  严晓星回至镖局后即与余化鹏密商。

  突然,只见柳逢舂匆匆走⼊,道:“镖局外频频发现可疑人物窥伺。”

  严晓星霍地立起,道:“漕督府內武士中定有无极帮爪牙,在下正要他起疑,局主请依在下之言行事。”即吩咐一通。

  一骑飞驰,沿玄武湖奔向台城。

  堤岸新柳,欣欣向荣,碧绿笼烟,六朝遗迹,表窳败塌不堪,唐韦庄诗云:

  江雨霏霏江草齐

  六朝如梦鸟空啼

  无情最是台城柳

  依旧烟笼十里堤

  严晓星在啼寺后胭胆井旁下,徘徊其间,只见井已枯废,四处林木森,蜇鸣四起,如活“亡不胜唏唬,飘然慢步,绕登鸣寺出门。”

  山门两侧有联:“六朝胜迹,数许禅宗”

  八个金字,不知何人手笔,雄浑苍劲,刚健有力。

  他迳⼊寺內,与知客僧匆匆数语后,登上寺內⾼矗⼊云的豁蒙楼,楼下有联“龙战初平且教河山尽还我,鸣不已重来风雨正怀人。”

  品味良久后,任栏远眺,栖霞山,玄武湖等⽔光山⾊,尽收眼底,不噤心旷神怡。

  蓦闻⾝后传来一声恻恻冷笑,转面望去,但见一面目森,瘦长汉子立在三丈开外。

  那瘦长汉子⾝着一袭蓝袍,肩带一柄外门兵刃三尖夺魂槊,目光炯炯慑人。

  严晓星冷冷说道:“朋友显然是找在下而来?”

  瘦长汉子冷笑道:“不错。”

  严晓星道:“但不知有何指教?”

  瘦长汉子道:“兄弟⾝在无极帮下,风闻少侠在此豁蒙楼上等候一位陆道玄。”

  严晓星哈哈一笑道:“贵帮耳目真灵,在下一举一动无不知之,不错,在下正是等陆道玄,但与贵教毫不相涉。”

  瘦长汉子沉声道:“谁说无⼲,那陆道玄已为敝教所擒”

  严晓星突放声大笑道:“陆道玄怎会落在贵教手中,尊驾委实大言不惭,在下不信有此事。”

  瘦长叹子面⾊一变,道:“陆道玄就在寺外,烦请少侠一见。”

  严晓星面⾊一寒,道:“尊驾带来不是一样么?”

  瘦长汉子不噤面⾊大变,察觉严晓星眼中神光慑人,令人不敢视,犹豫了一下,面向外楼大喝道:“将陆道玄推了上来。”

  楼板传来脚步零声,只见两个黑⾐带刀大汉挟着一年约五旬的老汉登上豁蒙楼。

  严晓星冷笑道:“他真是陆道玄么?”

  老汉面无人⾊,浑⾝战栗,嗫嚅答道:“小的并非陆道玄,而是奉陆道玄所遣。”

  “什么!”瘦长汉子面⾊一变,道:“你不是陆道玄?”

  老汉摇‮头摇‬,嗫嚅苦笑道:“不由分说,叫小的如何辨⽩。”

  严晓星朗笑道:“无极帮有尊驾这等办事之人,难怪贵帮到处碰壁,几乎一蹶不振。”

  瘦长汉子満面通红,额角青筋冒起,厉喝道:“陆道玄现在何处?”

  老汉答道:“小的并不识陆道玄,是陆道玄找上小的赏与二十两纹银,命小的带书信送与鸣寺內豁蒙楼上严公子。”

  瘦长汉子道:“将信拿来!”

  严晓星冷笑道:“尊驾怎敢喧宾夺主!”

  瘦长汉子狂笑道:“此时此地倒容不得少侠了。”

  严晓星寒声道:“看来,尊驾等是准备与在下动手了?”

  “不错。”瘦长汉子向着黑⾐大汉道:“押了下去!”

  突见眩目银虹疾闪,两声阿呀惊叫,一双黑⾐大汉兵刃坠地,右臂泌出一线殷红鲜⾎,踉跄倒出两步,噗冬摔地不起。

  瘦长汉子丝毫未曾发现严晓星是如何出剑的,心神一震右手疾挽撤出肩后三尖夺魂槊,道:“风闻少侠武学奇诡不测,兄弟愿领教⾼明。”右臂一振,幻起漫天槊影,势如疾雨暴风,威势骇人。

  严晓星轻笑一声,长剑疾星,寒星一点飞出,指向瘦长汉子右手腕脉要⽳,剑气人。

  瘦长汉子大吃一惊,自知若不撤招,右臂势必伤在严晓星剑下,⾝形飙息飘开三尺。

  怎知严晓星剑势宛如附骨之蛆,剑剑不离瘦长汉子右腕,不由心神猛凛,暗道:“怎么他们还不及时赶来救援。”

  突然严晓星剑势疾变,化变流萤万点,瘦长汉子一蓝袍被削成片片段段,随风飘舞,前划了两道⾎槽。

  瘦长汉子长叹一声,弃了手中夺魂槊,目露黯然神⾊,道:“兄弟十数年来未遇敌手,既然遭败,生败悉凭少侠。”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尊驾获收失之于自负托大,认此豁蒙楼四外密布⾼手,在下武林再⾼,也无法逃出罗网之外焉知螳螂捕蝉,⻩雀在后,贵帮伏桩一个也未能幸免”

  “对!”楼外忽随风传来一声清脆冷笑道:“你安排助拳之人亦被姑娘制住了,这样岂不是拉平了么?”

  香风送鼻,只见一条娇俏的绿⾊⾝影疾闪掠⼊楼上,现出一⾝着绿⾐紧⾝短装少女,面如瓜子,皓齿明眸,瑶鼻樱丽美绝,柳眉颔浓煞,令人不敢视。

  严晓星不噤暗暗一惊,面⾊平静略无骇异之容道:“如此说来,在下相约助拳之人均为姑娘所制了?”

  少女道:“你知道就好。”

  严晓星略一沉昑,道:“在下自信与贵帮无怨无仇,究竟贵帮主目的何在,在下迄至此刻仍茫然不解。”

  少女道:“志在陆道玄。”

  严晓星道:“在下并非陆道玄。”

  “这个我知道!”少女冷冷一笑,接道:“但在你⾝上可找出陆道玄。”

  严晓星朗笑:“这件事贵帮已铸成大错了,在下至今仍未见到陆道玄,不知他因何临时改弦易辙,慡约未至。”

  少女冷冷一笑目中神光如挟霜刃,注视了瘦长汉子一眼道:“这老人是否就是陆道玄。”

  瘦长汉子神⾊一凛,答道:“据他自称系奉陆道玄所遣托一封书信。”

  信少女柳眉一皱,道:“书信何在?”

  “尚在老汗⾝上。”

  少女忽⾝形奇快落在老汉⾝前,道:“书信拿来!”

  严晓星含笑道:“不用费神了姑娘。”

  横⾝一跃阻在少女面前。

  那少女冷笑道“你如要和姑娘动手,那你是自寻没趣。”

  “未必!”严晓星道:“尚未请教姑娘芳名。”

  绿⾐少女面⾊一寒,道:“我叫柳无情。”

  严晓星哦了一声道:“台柳最是无情,果然姑娘人如其名。”

  柳无情叱道:“你倘须友人活命,最好将书信献出。

  严晓星轻叹一声道:“姑娘将得不偿失,不过姑娘既坚持如此,那只有应命了。”

  ⾝形慢慢走了开去。

  柳无情道:“你很识趣!”

  “姑娘谬奖。”

  柳无情冷哼一声,伸手向老汉道:“你将书信取出。”

  老汉颤巍巍地伸手⼊怀,取出一封密缄。柳无情伸手接过,正待撕开缄封,蓦地一声恻恻冷笑声传来道:“且慢!”

  只见数条⾝影疾逾飞鸟掠⼊楼来,正是那自称神木尊者再传弟子钱百涵及绿林剧盗百⾜天蜈皇甫炎,⾝后尚有四个不知来历,面目森冷,年岁约在四旬开外的⽩衫武林⾼手。

  柳无情秀眉微皱,冷冷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江湖鼎鼎大名的皇甫当家,来此意何为?”

  皇甫炎哈哈大笑道:“与姑娘来意一样。”

  柳无情叱道:“你还不配!”

  钱百涵大喝道:“谁说我等不配!”五指如风抓向柳无情手中信封。”

  他快,柳无情更快,疾如鬼魅闪⾝挪开,信封已塞⼊怀中,厉叱道:“敝帮中事,不容外人⼲预,速速离去,否则休怨姑娘辣手无情。”

  四⽩衫中年人迅疾拨剑突⾝形一跃,分立在柳无情四方捏着剑诀,森厉目光注视在柳无情面上。

  钱百涵走了开去,冷笑道:“在下相劝姑娘,速速献出那封书信!”

  皇甫炎笑道:“钱少侠动了怜香惜⽟之心么?”

  钱百涵点点头道:“人间殊⾊,怎可忍心猝施杀手!”

  柳无情面上如罩上一层严霜,黛眉泛呈森厉杀机。

  严晓星立在楼角,存心观望,暗忖:“这柳无情定是要无极帮极重要人物,倘乔延年之言是实,那无极帮真正主要人物从柳无情⾝上必可找出。”

  只听柳无情冷笑道:“轻言薄语,无聇之徒。姑娘本不愿佛门善地⾎溅五步,横尸七尺,但为势所迫也顾不得了。”

  钱百涵皇甫炎虽口中轻薄,却知劲敌当前,丝毫不敢大意,暗中已蓄势戒备。

  柳无情仗剑横行,剑光微微颤动,闪出一抹寒星。

  四⽩衫人神⾊变严肃,目露惊骇之⾊,察觉柳无情剑式奇奥无比,四面八方均在奇兵剑式笼罩之下,只觉无法攻⼊,不由缓步转动,俟隙出手。

  严晓星亦瞧出柳无情剑奇异奇诡,不噤聚精会神观察柳无情剑法之变化。

  突闻四⽩衫人同声大喝,四剑惊涛骇浪攻出,挟着风雨刺声啸声,袭向柳无情。

  柳无剑一声脆笑,剑招数发,宛如火树银花,爆散漫空,飞舞眩目寒星,分辨不出人影。

  瞬间之间,双方已攻出数招,惊险百出。

  只听柳无情一声娇喝,漫空流莹银星猛炽。

  情面⾊铁青,怒顿莲⾜,冷笑道:“我与你势不两立!”

  突数声哈哈大笑传来,只见余化鹏、纽逢舂、东斗天君葛元良及坤八掌伏建龙⾝如飞鸟穿⼊楼来。

  柳无情双肩微振,掠出楼去,去如流星曳空,转瞬无踪。

  伏建龙道:“如非老朽闻讯赶来,余局主必无幸免,那女娃儿点⽳手法怪异,受制稍⼊,四肢面骨关节必缓缓僵硬。”

  余化鹏道:“严少侠,我等先离此是非之处再作计议。”

  严晓星立即取出一锭⽩银,递与老汉手中,温言劝慰道:“连累老丈受惊,老丈请回吧!”

  那老翁几曾见过如此⾎腥场面,吓得面无人⾊,暗中祷念菩萨庇佑,雨过天晴,惊魂方定,也不曾听见严晓星说些什么。忙接过银子奔下楼去。

  严晓星目注余化鹏一眼,道:“事态严重,贵局决不再卷⼊此场是非中,局主与纽镖头先请回吧,稍后容在下踵门拜谢!”

  余化鹏忙道:“不敢,那么余某暂且告别。”略一抱拳与纽逢舂双双下楼离去。

  旋即严晓星与伏建龙葛元良偕同下得豁蒙楼,蔵⾝胭脂井旁森森古木丛中。

  伏建龙不知严晓星何意,惊问其故。

  严晓星道:“小侄料定无极帮徒必去而后返,一则不愿受伤弟子落在我等手中,再者志在追寻小侄下落。”

  伏建龙目露诧异容道:“贤侄对无极帮如此重要么?”

  严晓星苦笑道:“小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陆道玄那份蔵图,只要擒住了小侄,陆道玄必自投罗网。”

  伏建龙诧道:“如此说来,贤侄尚未与陆道玄相见?”

  严晓星摇首答道:“伏伯⽗尚不明⽩。”便将前情说出。

  伏建龙愕然半晌,叹息一声道:“老朽只道贤侄带我等隐⾝于此,守候陆道玄晤面,看来陆道玄必是个工于心计,机警无比之人。”说着语声略略一顿,又道:“那柳无情老朽暗中窥察其武功成就只在琼儿之上,不知是何来历?”

  严晓星道:“倘小侄猜测不差,柳无情在帮內地位比无极帮主还要崇⾼。”

  伏建龙笑道:“贤侄说笑了,哪有比帮主还⾼之理。”

  严晓星正⾊道:“小侄数月观察所得,目前无极帮主⾝后尚有其人,他不过傀儡由人纵而已。”

  伏建龙闻言,暗中心神一震,道:“那只是猜测之词,不待⽔落石出,无法真相大⽩,贤侄此刻只觉徨无主,陆道玄信中规劝小倒不能急急之觅仇踪,因武功尚不逮仇家,反而丧了命,命小侄须设法将无极将主手中那份蔵珍图盗来,谆嘱再三此乃当务之急。”

  伏建龙摇首道:“有志者事竟成,小侄看来只有在柳无情⾝上找出无极帮秘密总坛。”

  伏建龙双眉猛剔,目中神光炯炯,笑道:“是极,老朽怎未想到这一点,但柳无情面寒心冷,毒如蛇蝎,未必能顺利如愿,从今以后老朽无法置⾝事外,恳求一位老友相助,若能再出必可事半功倍。”

  严晓星道:“此人定是世外⾼人,不然伯⽗不会对他如此器重。”

  伏建龙笑道:“说他世外⾼人只怕未必,但神偷绝技举世无有其匹。”

  严晓星目露惊喜之⾊道:“莫非就是偷天二鼠。”

  伏建龙摇首答道:“不是”

  葛元⾐在旁一直不置一词,忽低声喝道:“来了!”

  只见林荫荒径中疾闪数条人影,掠向豁蒙楼,一鹤冲天纷纷拔起,驮着伤者飞落,疾奔而去。

  葛元良低声道:“老朽追踪其后,查明其潜迹之处。”

  严晓星道:“且慢,老前辈不可形迹暴露,小侄尚安排得有人,贼徒形迹已现,迟早必可侦出。”

  伏建龙闻言又是暗暗心神一震。

  严晓星轻噫一声道:“怎么他们又来了。”

  原来钱百涵皇甫炎率着多人又飞掠而至,迳登豁蒙搂上须臾,钱百涵等不得楼来,步履不疾不徐向他们三人蔵⾝不远之处一条小径走来,⾼声道:

  “这倒奇怪,为何独不见严晓星柳无情婢离开此处,怎么形迹已杳。”

  皇甫炎道:“钱少侠别急,迟早会寻出他们下落,兄弟方才闻听手下密报,那柴青溪在金陵现踪。”

  钱面涵道:“真的么?咱们就去找他。”

  人影愈去愈远,伏建龙突发现葛元良失去踪影,道:“葛老儿又不告而别了。”

  严晓星道:“尝闻琼姐言说,此老情怪异,为人行事莫测⾼深,想是有什么发现,独自离去了。”

  两人重上豁蒙楼留了顿饭光景,谈论的无非是觅取蔵珍及寻仇等事,并肩快步离了鸣寺,走出约莫二三里许,忽见一黑⾐瘦小汉子飞奔而来,一见两人忙停住脚步。

  严晓星认出是东斗天君葛元良弟子路永明,道:“路兄可是寻找令师来的么?”

  路永明忙道:“兄弟奉家师之命赶来报知少侠,那柳无情暗施毒手将杜翠云姑娘擒去,家师暗暗蹑随,柳无情竟在桃叶渡失踪,据家师猜测,柳无情似潜踪在金陵城內。”

  严晓星面⾊一变,怒道:“伯⽗,小侄意独自一人拨出那柳无情潜踪之处,伯⽗若有事请去镖局內寻找小侄。”⾝形一晃,施展上乘轻功如飞掠去。

  路永明抱拳一拱,道:“晚辈告辞!”转⾝奔出追严晓星之后。

  伏建龙似有所思,面⾊凝重,如罩下一层霾,只觉事态幻变离,吉凶难测,不噤长叹一声。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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