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七绝 第五章 误陷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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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神龙七绝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92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五章 误陷魔窟 | |
莉娘一声惊叫,唤回了一鸣的“灵”灵光骤闪,一鸣的神志清醒,在“大空神功”的笼罩下,又成实相庄严的样子。 老巫婆一声未能奏功,难免有点慌张,嘴里叽叽咕咕急急念着咒语,又颤巍巍地,用极端恐怖的声音,叫出第二声:“雷一鸣!” 一鸣听到声音顿感天昏地暗,风惨惨,鬼哭神号,眼前横尸数百,断骸残肢,遍地皆是,令人忧目惊心。 倏然,尸体都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七杀教整个控制了弥勒城,明桩暗卡密布,⽇夜均有人巡逻,不啻天罗地网,铜墙铁壁。 有的头砍断了,还有⽪连着⾝子,虽然站起来了,但头却吊在前晃来晃去,鲜⾎流満一⾝。 有的手和腿砍断了,把⾎淋淋的手和腿挟在腋下,鬼叫连连,蹦跳。 有的肚穿肠流,双手捧着肠子,站了起来摇晃不定… 这些都是冤鬼,一时之间,哭哭啼啼,喊叫的,向一鸣蜂涌而来- 鸣自问:“难道这些人没有死?不对,这些不是人,是鬼!” 一鸣自觉愧对他们,不是一鸣的到来,七大门派就不会宣布开山,更不引会引起琊帮琊教的围攻,使他们惨遭杀害,变成冤鬼。 当这些冤鬼蜂涌至一鸣丈余远近时,被“大空神功”的潜力,得无法前进。 一鸣对他们既无恐怖之心,亦无责备之念,満脸尽是关切和愧怍之⾊,众冤魂弟子见之,敬若神明,跪伏在地。 老巫婆一看一鸣实相庄严,面带笑容,镇定如常,知道第二声,又未奏功,于是使用阿谀献媚的声音叫道:“神龙七绝令主!” 第一声的“”第二声的“惨”都容易使人警觉,惟独第三声的“媚”最容易使人在不知不觉间坠⼊术中,而被骗上当。 当这一声叫出以后,一鸣眼前出现一个好像设坛拜将的伟大场面。 全场站満了三山五岳,黑⽩两道的精英,约有十万之众,自己却坐在数十丈⾼的“龙凤台”上,傲视群雄。 只听有人声如巨雷地叫道:“诸大门派掌门!各帮主教主!黑⽩两道英雄,拜见武林至尊,天下第一的‘神龙七绝令主’!” 十万人闻声下跪,全场黑庒庒的一片人海。 一鸣自觉统一武林的志愿已达,不噤欣喜若狂,但环顾台上,癫丐、莉娘均不在⾝旁,只有自己孤⾝一人,顿生寂寞之感。 再看台下,那里是人山人海,不正是波浪涛天的汪洋大海。 自己伫立之处,也突然变了,那儿“龙凤台”原来是孤悬海中的危崖礁石。 一霎时,云四合,雷电加,狂风骤起,海浪滔天,一鸣所立之处,眼看就要沉⼊海底! 一道刺眼闪电,一声撼天的霹雳,一排巨浪卷来,小岛整个淹没。 ⾐衫尽的一鸣,仍屹立岛上,安然无恙。 人越是到生死关头,越是产生強烈的求生意志,一鸣的“大空神功”也应念而生起了升华作用,光芒闪烁,二芏⾝散发出来,光圈越来越大,将一切雷电巨浪,全拒斥在光圈之外。 佛家的“大空神功”发挥了佛法无边的妙用。 在电雷渐弱,巨浪排掀中,一鸣只见一个人影一闪,那不是别人,正是老巫婆萨菩陀。 一鸣看见老巫婆的⾝形,灵智突醒,才想起他正在与老巫婆较技。 眼前一切幻境消失,老巫婆正想逃跑。 老巫婆一看全盘皆输,左手三枚“修罗神锥”右手“三绝掌”同时发出,心狠手辣,志在必得。 “三绝掌”劲力接近“大空神功”立即化于无形;一鸣左袖一挥,以气御物就将三枚“修罗神锥”收在袖內,右手⾼举“神龙七绝令牌”⾼呼道:“野人山主萨菩陀,听令!” 反⾝逃的老巫婆,眼看逃走无望,只得颓然低头跪在台上,台下诸人见令也纷纷跪下,呼之声,轰然而起。 癫丐拉着铁尸魔娘跃⾝上台,大家一见,呼立即停止。 铁尸魔娘与老巫婆双双跪在一鸣面前,癫丐站在台角,⾼呼道:“大雪山主铁尸魔娘,野人山主萨菩陀,宣誓效忠神龙。” 她二人⾼举右手,朗声念道:“余誓以至诚,效忠神龙七绝令主,如违誓言,愿受最严厉之处分,谨誓!” 一鸣将令牌收起,双手一抬道:“二位山主请起。” 二人应声站起,台下诸人均随⾝起立,莉娘飞⾝落到一鸣⾝旁。 一鸣略一踌躇,轻声问道:“请问萨山主,胡丽娘之生死,山主是否知道实情?” 老巫婆眼珠一转道:“当年令主与胡丽娘同时失踪,据云却未寻到尸体,令主只要找到旱天一鹞胡奎,一问便知。” 一鸣又问道:“大王庄杀人放火,萨山主是否知是何人所为?” 老巫婆肃容答道:“不知道,可能与蔷薇帮、虎神帮均有关!” 一鸣道:“二位山主请!” 老巫婆和铁尸魔娘同施一礼,一声“告辞”两抹黑影,早已奔向宾码头。瞬间,已消失踪影。 昆仑派弟子,在废墟上漏夜工作着。 “小昆仑岛”的建筑虽遭焚毁,但弥漫全岛的这种欣欣向荣的气象,是七大门派百年来从未有过的。 宏伟的“昆仑宮”出现,指⽇可望。 一鸣并没有喜悦的心情,他只有对那些牺牲的弟子,和这败瓦残垣的废墟,有更多的沉重感触! 他跳下较技台,缓缓地在工作的人群中穿来走去,他关怀胡丽娘的存亡,他悼念死去的弟子和烧毁的“昆仑宮”他默默无言地走着。 他回头看到癫丐正和七大掌门人俱随行在后,惟独不见莉娘,他想,莉娘也许回洞去了,也就返⾝向洞中走去。 ⺟亲室中,也不见莉娘踪影,一鸣立即退出,轻轻向癫丐问道:“莉娘呢?” 癫丐摇头摇,于是大家才发觉,莉娘失踪了! 一鸣焦急地奔出洞外,遍岛四处寻找,在夜空中一声声:“莉娘!”又替全岛带来紧张和忧愁。 莉娘是遇害?还是自动离去了呢? 原来莉娘听到一鸣追问老巫婆关于胡丽娘的生死存亡时,莉娘当然感到说不出的难过。 她觉得她心里只有一个一鸣,但一鸣对她却似乎若离若即,甚至有时一鸣会忘了自己的存在,这种感觉,在莉娘来说,她说不清是气还是怨?在她小心灵里,只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这也许是常人所说的醋意,它是一种很难解释的复杂情绪,所以莉娘始终闷在心里,说不出口来。 当一鸣问老巫婆时,她一气之下,趁众人不注意之时,不辞而别。 “嫉”在每个人来说是天生的,尤其是女人! 其实,她那里知道,一鸣实在是爱她的,但是一鸣不能因为爱上了她,而忘了青梅竹马相爱多年,为一鸣不惜牺牲一切,生死不明的胡丽娘。 一鸣如果真的那样无情,也就不值得莉娘痴心地爱他了。 莉娘涉世未深,不会想到如果一个男子,对胡丽娘这种女子都示能付出真情,他如何又能对莉娘付出真情呢? 莉娘去了。以她的天真和任,以她的纯洁和善良,是不宜单人独闯这险恶重重的江湖上的。 一鸣最了解她,所以一鸣急得寝食不安,急于知道她的下落。 且说莉娘过了“抚仙湖”后,一路上闷闷不乐,她想:她只要能找着胡奎,便可查出胡丽娘的生死,倘若胡丽娘还在人世,她就设法让她俩相会,如果胡丽娘已死,她就马上告诉一鸣,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使其能够专心一意宏扬武功,领袖群豪。她自己却准备重回五峰山,过她远隔人世的生活。 她虽然知道胡奎是骷髅帮主,但是骷髅帮的总堂究在何处?她还不知道。她想只要到“蔷薇正院”便可能探询得出。 她想着想着,便向“弥勒城”飞奔而去。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莉娘已经赶到“弥勒城”外,她正抬头望着城门上雕刻的“北门”两字时,突闻一声急促而惊惶的声音道:“姑娘,请随我来!” 莉娘微微一惊,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周⾝奇臭満头癞痢的小叫化,莉娘娇斥道:“你是谁?” 小叫化道:“我是丐帮弟子小癞痢,姑娘!此地非谈话之所,请快随我来!” 莉娘跑了一天夜一,孤零零一人,既烦恼又气愤,什么丐帮和七大门派,她全然不顾理会,怒气冲冲地道:“少废话,姑娘不爱听。” 莉娘不理会她,实在小癞痢其貌不扬,不易受人;也是活该出事,莉娘说罢,迈步就往城里闯。 小癞痢长⾝就把去路挡住,莉娘本已十分郁闷,再见小癞痢这冒冒失失地动作,越发引起莉娘的野,⽟掌一挥,就是一个耳光掴至。 莉娘出手太快,虽然小癞痢躲得快,但仍不免被莉娘的指尖扫得热刺刺的,挂了几条⾎痕。 小癞痢双手捂脸让开了去路,莉娘闪⾝⼊城,走了半条街,不见一盏灯火,也没有一个人影,莉娘惊疑不定,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 莉娘越想越不是味,进城前小癞痢坚持阻拦,有话不肯明言,进得城却又是这个鬼样子,难道… 她突然野大发,狠狠地道:“哼!管他的,谁还敢把姑娘怎么样?” 她刚刚迈出两个大步,忽听前面不远,传来女人惊叫之审,莉娘一展⾝形,疾掠而前。 只见一个醉汉,在黑暗中戏调一个妇女,那女人几次想冲过醉汉的阻挡,都未如愿,莉娘正想去救那女人,只听醉汉道:“老婆子!你还不赶快跟我回去?” 莉娘一听,这男女既是两夫,她也不便多管闲事,只好采取观望态度。 只听那女人又急急地道:“谁是你的老婆子?你再这样我要喊叫了!” 莉娘一听好气又好笑,这醉汉看着女人认老婆,她正要上前,蓦地从旁边小巷中,闪出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揷⾝就站在男女二人的中间。 醉汉一看有人出来阻挡,似乎酒也被惊醒了不少,脚下也没有先前那么晃,恼羞成怒地大喝一声道:“好小子!你敢管老子的事,老子不把你骨头一折散,你也不知道我酒鬼二老的厉害!” 说罢,跟踉跄跄就是一拳,莉娘一看,这醉汉⾝手不凡,出手就是“醉八仙”中的一招“醉打山门” 莉娘替文土担心,恐怕这文士不会武功,认不出醉汉的招数,而吃了大亏,她不噤喊道:“留神他的‘醉八仙’…” 文士不慌不忙低声应道:“谢谢姑娘!”他在醉汉招式就快递到的一瞬间,倏然侧⾝回旋,巧妙地一翻腕,就是一记小擒龙手,迅速绝伦地向醉汉右手腕脉扣去。 醉汉⾝手不弱,一招“醉打山门”落了空,眼看就要被人抓住,只见他一个踉跄,借着⾝子摇晃左腕一翻,右手绕了个半圈,再斜斜地击出,施出“醉八仙”中的一招“金刚不倒” 文士一招未能得手,感到有点吃惊,猝然慢得有点出奇,似圈似点地猛然施出一记怪招。 只听“啪啪”两声,醉汉一边脸上中了一记耳光,被打得満嘴鲜⾎,狼狈不堪地狂奔逃而去。 莉娘见文士风度翩翩,温文儒雅颇有好感。 再看那女子楚楚可怜地拜谢文士道:“谢谢公子搭救,此地四处关门闭户,不知何处才有投宿之所?” 那文士道:“惩奷除恶,人人有责,不必言谢,姑娘要找投宿之所,请随我来!” 二人双双走到莉娘面前,文士抱拳施礼道:“谢谢姑娘关注!” 莉娘一见此人年青英俊,大约有二十四五岁,文质彬彬,不同凡俗,心里不免就有好感,忙还礼道:“那里,那里,公子神技惊人!小女子能以拜识,不胜荣幸!” 文士显得有点羞惭地道:“岂敢,岂敢,听姑娘言谈,非本地人士,目下天⾊已晚,如蒙不弃,请到敝舍委屈一晚如何?” 莉娘一⽇夜的疲劳,也正需要休息,城里如此情况,实在使人惶惶不安,要想找寻食宿之所,恐怕亦非易事,乃道:“多谢公子美意,请问公子大名?” 文士道:“在下展斌,请问姑娘芳名?” 莉娘道:“我叫莉娘,展公子就直呼我莉娘好了。” 文士又回⾝问那女道:“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妾⾝陈雪娘。” 于是三人一路同行转往城东走去,走完一条街,倏见前面大放光明,好像另外一个天地。 三人来至一个红漆大门前,只见一对大理石狮子雄踞阶前,一双旗杆⾼及三丈,刁斗森严,气派雄伟,令人有肃穆之感,展斌走到门前,说了一声“二位姑娘请!”未待二人有所表示,就迈步走上石阶,领先而进。 莉娘左顾右盼,不噤暗忖:“原来他是一个贵家公子,怪不得如此知礼好义。”心中油然又多了一份敬佩之意。 刚进大门,门房老头向前施礼言道:“公子!老爷有病。” 展斌点点头,说了一声:“知道了。” 三人走过一株大榕树的天井,展斌转⾝指着那株大巨无比,盘错节的大榕树对二人道:“二位姑娘请看,这是一株千年以上的神木,原有的古树已经死掉,仅留下了一大巨的空心树杆,新的一株从空中树杆中心长出,看起来已与外面树⼲合为一体了。” 莉娘仔细一看,果不其然,从外面树孔看进去,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一层树⽪,果然是件天下少有的怪事。 转过天井,穿过厅堂绕过曲折回廊,跨过两重院落,到了一个小跨院中,出现几个丫环上前接。 展斌待了几句,遂即离去。 莉娘和陈雪娘同丫环前进,穿过小厅堂,丫环推开两扇房门,忽觉一阵脂粉幽香,面袭来。 莉娘走至门口,不噤心头一怔,室內完全是大家闺秀的绣房布置,檀桌锦墩,⽟玩古画,雕花木榻,罗帐锦被,布置得既富丽又雅致。 陈雪娘似乎从未见过,显得局促不安,连坐也不敢坐下。 莉娘就比较自然的多,并不是莉娘见过识广,而是莉娘心目中,本无富贵荣华这些念,所以莉娘虽然年幼,但却无陈雪娘那种世俗眼光。 此时,莉娘才将陈雪娘看清楚了,雪娘看来是个二十来岁的妇少,一张瓜子脸,⽩⽩净净的,看起来的确令人不讨厌。 雪娘的眉梢眼角间,虽然隐隐含有几分意,莉娘却没有看得出来,她只觉得雪娘的柳叶眉丹凤眼,有几分人的媚惑。 不久,丫鬟们穿梭而进,端来了净手洗脸的手,檀桌上已摆満了美酒佳肴,三副极为精致的杯筷。 展斌笑盈盈地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了一件与莉娘绿⾊劲装颜⾊相同的⾐帽,显得极为风流倜傥。 莉娘与雪娘起⾝相,展斌立即道:“有劳姑娘们久候,请坐,请坐。” 于是,主客就席,三人刚端起⽟杯,忽觉室外传来一声惊叫,展斌腾⾝就飞出室门外。 雪娘吓得缩作一团,莉娘闻声而起,躯娇一晃,已从窗户掠空而出。 刚刚翻上屋顶,面一团⽩影袭至,莉娘⽟手轻挥,⼊手软绵绵的原来是一个小纸团。 莉娘吃了一惊暗忖道:“为何此时有⾼人示警?显然这掷发纸团的⾼手,决非小癞痢一流人物,他是何人?又为了何事?” 莉娘吃惊地停在屋上,环视四周,月⾊皎洁,早已不见人影! 莉娘趁机,迅速将纸团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张⽩纸。 她心中顿感蹊跷,便将⽩纸揣⼊怀里。 她翻⾝落地进⼊內室,见雪娘坐在前,没有先前那么胆怯了。 莉娘道:“雪姊姊!你受惊了?” 雪娘道:“莉姑娘!你真了不起,不然真要吓死人!” 正要说,展斌走了进来,说道:“二位姑娘受惊了?” 雪娘道:“多蒙公子关心。” 展斌一伸手道:“真扰人清兴,我们还是⼊座吧!” 莉娘眼快,一看展斌右手掌上⾎迹犹新,惊声叫道:“公子受伤了?” 展斌眉头一皱,微微一怔,他见雪娘一脸惊疑之⾊,忙回了雪娘一个无关紧要的暗示以后,才展颜笑道:“不要紧,不小心擦伤了⽪肤。” 展斌走到梳妆台前,他漫不经心地洗着手,忽然发现伤口不轻,用左手握着淋淋的右手,匆匆地边走边说道:“请二位姑娘稍候,我去去就来。” 展斌出去后,莉娘起⾝,顺手将揣在怀里的纸条握在手里,走到梳妆台前,到另外一只脸盆去洗手,趁雪娘不注意之时,将纸条往⽔里一放,字迹赫然出现,莉娘不噤大为吃惊! 室外脚步声渐渐走近,莉娘迅捷无比地把纸条用力碎在盆里,然后取香巾缓缓擦拭⽟手,藉此使态度镇定如常。 三人分别坐定,莉娘发觉展斌右手了一条⽩布,看样子刚才受伤必然不轻。 莉娘心中虽然感到奇怪,表面上仍装着若无其事! 展斌端起⽟杯,向莉娘、雪娘敬酒,酒过三巡,菜过几味,大家显得比较悉起来,展斌更是谈笑风生,雪娘也有点眉来眼去,不似先前那么怯生了。 展斌一杯饮完,才发觉莉娘杯中,点滴未动,原来每次举杯敬酒,莉娘均不过佯作沾而已。 展斌正开口,莉娘已抢先说道:“我不善饮酒,请公子原谅!” 展斌毫无不悦之⾊,反而劝道:“姑娘不善饮酒,请多吃点菜,恕在下不多劝了!” 莉娘疑心顿失,反而觉得自己过于小心,不好意思。那么小癞痢的阻挡,纸条的警语,又作如何解释呢?她却一时半刻,想不到那么许多。 展斌和雪娘相对慢酌,并频频劝莉娘吃菜,莉娘看到展斌毫无恶意,也就大胆进食。 食罢,丫环端进热茶,莉娘接过,亦不敢骤饮。 展斌道:“二位姑娘,往何处?” 莉娘道:“明⽇将去沪西。” 雪娘道:“妾⾝亦是。” 展斌道:“请二位姑娘早早安息,明⽇在下送二位姑娘一程。”说罢即告辞而去。 莉娘看不出有何异样,乃关上室门,将宝剑放置前,与雪娘并头而眠。 雪娘吃了点酒,亦受了点惊,一时就沉沉⼊睡,梦中还时常作惊惧的呓语,莉娘听了觉得好笑,但因连⽇劳顿,不久也渐渐⼊梦。 朦胧间莉娘突然看到一鸣走来,才一⽇不见,一鸣已经清瘦多了,一鸣好容易找到莉娘,喜极而泪,一下就把莉娘紧紧抱住。 这是莉娘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早的莉娘,只觉这种拥抱越紧越好,时间越长越好,舒畅得好像腾云,令人不过气来。 一鸣的手好像一条蛇似的,游动在她全⾝最敏感的各个部位,莉娘飘飘然只感到阵阵挛痉。 莉娘全⾝瘫痪了,好像全⾝都要化成灰一样,这种美妙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领略过的。 她再仔细一看,换着自己的,不是一鸣,却是今⽇初见的展斌。 展斌已经失去频彬彬有礼的文雅态度,像一只饿狼一样,爬在⾝上就像要呑噬掉自己似的。 莉娘愕然而醒,⾝起,觉得⾝上果不其然庒着一个人,她正要运功发掌,才发觉抱着她的是酒气薰煎的雪娘。 雪娘侧着⾝子,紧紧搂住莉娘,一只手正放在莉娘部,怜花惜⽟似地轻慢抚着,脸红红的,眼紧闭着,看起来比初见面时,更美得多。 莉娘见此情形,知道雪娘酣梦未醒,觉得她楚楚可怜,不忍心惊醒,仅把⾝体移动一下。 雪娘把莉娘搂得越来越紧,嘴里轻呼着:“公子!我怕,我怕…” 莉娘觉得好笑,这弱女被人欺负,经展公子搭救,感救命之恩,竟爱上了展公子,连梦里亦叫起来。 雪娘夹着莉娘的腿双,也开始轻轻地擦摩着,其动作虽而不,莉娘在她的抚和擦摩下,亦感到阵阵从来没有而觉得非常需要的感快,反正雪娘亦是女子,!因此莉娘也并不介意。 不久,雪娘似乎大发,动作越来越不堪⼊目,莉娘究竟是个姑娘,不由的感到十分厌恶,一伸手就把雪娘推醒。 雪娘醒来,愣愣地望着莉娘,道:“莉娘!你想谁?为何夜不成眠?” 雪娘梦中的丑态,莉娘当然说不出口,这句话一问,不由慨叹地道:“为人憔悴,夜不能眠,总是…” 雪娘道:“是不是为那只神鹰?” 莉娘心中一震,立即伸手一疾点而去,雪娘⾝躯一挪,已闪开这攻来的一指。 莉娘一点未中,早已警觉,迅即翻⾝下,雪娘一扣落空,⾝跃起。 “呛啷啷”一声,莉娘宝剑在握,婷立室中,厉声斥道:“你是谁?” 雪娘扭摆臋地媚笑道:“要知道我是谁?你就出不了这间屋子。” 莉娘冷哼一声道:“我要知道你是谁,今天纵然杀不了你,明天也要杀掉你。” 雪娘道:“告诉你吧,我就是七杀教弥勒支坛的坛主毒美人陈雪,你既知道了我的姓名,总该瞑目了吧!” 室內突然起了一阵微响,莉娘眸光环视,室內多了三人,这三人正是展斌、七杀教野人头陀哈瓦刺和哈瓦刺的师⽗沙漠之狐沙利多。 莉娘微感吃惊!心想:纸条告警,果然… 毒美人陈雪,笑得啂峰颤地道:“你们看,本坛主替她做月下老人,岂不是她鸿福齐天,她倒不识好歹,同我动起刀来了!” 莉娘厉声斥道:“妇!闭住你的臭嘴!” 毒美人陈雪一阵咭咭娇笑道:“哼!你叫我把展斌让给你,我还不肯呢!” 莉娘气忿难忍,娇叱一声:“狗人!看剑!” 猝然出手,迅捷绝伦,莉娘震剑成花,使对方难以猜测得出,这一剑究竟要攻击何处? 莉娘这一剑已经够奇够快,但眨眼间已经失去了毒美人的芳踪。 再看毒美人已拿着一对奇形兵刃“毒龙环”从后婷婷袅袅地走了出来。 莉娘趁此时机,回⾝同时用长剑和剑鞘分别攻出,剑击哈瓦刺,剑鞘点向沙利多,快如闪电,出手似风。 沙利多师徒两人,双掌一翻,莉娘硬生生地被退两步。 莉娘知道难讨公道,对方这两掌只不过是阻挡,不然情况就更难以预料了。 莉娘回⾝向毒美人道:“你们一定不让我走?” 毒美人陈雪道:“你只要乖乖听话,留在此处,我保管你乐不思蜀!” 莉娘道:“我若不走,‘神龙七绝令主随后就到。” 毒美人冷笑道:“我们知道他还未死去,也正是要候他前来。” 莉娘道:“如果我偏要走呢?” 毒美人道:“没有那么便宜!” 莉娘厉声道:“我一定要走!” 毒美人不屑地道:“你不信就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 莉娘说着将轻功和剑法合而为一,以她独步雾峰的快和剑法的绝,像风车似的,忽东忽西,倏左倏右,分别向四人攻出。 这种“漫天花影”的打法,就是这位七杀教的顶尖儿⾼手,亦被弄是手惊⾜,无所适从! 他们并无伤害莉娘之心,只不过想留下莉娘而已,而且室中狭小,莉娘这种打法,他们如下煞手,弄不好就会伤了自己人,因此反而多了一层顾虑。 倏然,窗外火光烛天,四处响起呼救惊叫之声,显然这大庄院中,有人趁机放火。 莉娘猜想,这定是丐帮暗中接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啪”的一声,室內灯火全灭。 待火光照进室內时,已不见莉娘的踪影,四人不噤全愣在当场。 当灯火骤灭之时,四人即很机警地分别堵住门窗,恐莉娘趁机逃去,但片刻之间莉娘⾝影俱杳,怎不耐人寻味。 毒美人陈雪心中一气,首先晃⾝从窗户追出,其余三人也先后接踵而去。 忽然,室內响起一声轻笑,莉娘从后转出。 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呢? 原来当灯火骤减之时,莉娘本想逃去,但一看四人分别堵住去路,莉娘灵机一动,施展“缩骨功”就地-滚,躲在后,失去了踪影。 此时莉娘走出室外,一看院后起火,即仗剑向前院走去; 莉娘刚跨进回廊,突然回廊彼端有杂的⾜步声走来,她闪⾝后退,急忙躲进一间黑暗的小屋中。 莉娘为何不从屋上逃去?因为院后失火,屋上到处都是人,如果从屋后逃走,极易被人发现。 ⾜声刚刚过去,莉娘正要从室內走出,突然⾝后传来人声:“姑娘为何一人出来胡闯?” 莉娘仗剑旋⾝,想看看这黑暗的室中还有何人? 但遭一股阻力挡住,躯娇无法旋转,只听那人又道:“不许回头。” 这声音苍老低沉,莉娘听来好像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来,只好背着⾝道:“你是谁?” 那人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莉娘道:“你要怎么样?” 那人道:“我不怎样…。” 莉娘急问道:“你到底是谁?” “不许你再问。”这句话的声音很严厉,但尾音却显得很沉重。 莉娘故意变得平和地道:“你为何出声阻我离去?” 那人道:“弥勒城全是七杀教的势力,丐帮都不敢正面与他为敌,你走不出弥勒城去。” 莉娘反问道:“你为何可以来去自如?” 那人冷哼两声道:“我自有出城之法!” 莉娘道:“愿问其详。” 那人道:“不,我要你先告诉我一个问题。” 莉娘道:“什么问题?” 那人道:“你为何独自一人,不同雷一鸣在一起?” 莉娘肯定地道:“不许叫雷一鸣,要叫神龙七绝令主。” 那人觉得时间紧迫,不便坚持,乃道:“你为何不同神龙七绝令主在一起?” “我出来找胡丽娘。” 那人略一顿道:“神龙七绝她知不知道?” 莉娘道:“你管不着!” 那人道:“你知道胡丽娘的生死存亡?” 莉娘道:“我不知道,老巫婆说旱天一鹞胡奎知道。” 那人道:“我就知道。” 莉娘吃惊道:“你是谁?你为何知道?” “你忘了!不许问我是谁?” 莉娘道:“胡丽娘是否还在人世?” 那人沉昑一下道:“她死了!” 这三个字好似晴天霹雳…这消息也太残酷了! 莉娘大为震惊,急道:“真的?” 那人道:“千真万确的,你永远找不到当年的胡丽娘。” 莉娘道:“你快告诉我如何出城。” 那人道:“你从前门出去,那个门房老者会告诉你。” 莉娘道:“门房老者是谁?” 莉娘问后,未见回答,又再问了一句,那人依然未作答。 莉娘迅捷绝伦地一个旋⾝,秀目一扫,本未见人影。 莉娘惊悸之余,回⾝就向前门奔去。 但是百密一疏,首先被人偷袭而进,杀死一名女教徒,把展斌和莉娘出,以纸团向莉娘示警。 展斌因翻视尸体,手上无意间沾有⾎迹,不意被莉娘发现,展斌伪称不慎挂破⽪肤,但当时在室內洗去⾎迹时,才想到并无伤口,惟恐露破绽,只好握着手出去包扎⽩布一条,再进而共饮食。 七杀教只想把莉娘留为人质,雷一鸣到来,使其屈服,或者计杀之,以绝后患。 殊不知又被人偷进放火,偌大一个城池,戒备森严,莉娘如何出城?却没有一个人发觉。 于是,七杀教主哈瓦刺师徒,深为震怒,正四处紧张地搜查着。 此时,离城不远的“蔷薇正院”门前,正站着一个黑巾包头,周⾝黑⾊劲装,背揷长剑的青年武士。 他手里还玩弄着一块七杀教徒的⾝份银牌,正望着这重门深闭的“蔷薇正院”惊疑不已。 他扣门很久,门缓缓开了一个,骤看之下不由地吃了一惊,一张奇丑无比,独眼老太婆的脸,出现在门里。 独眼老太婆一看门外是个年轻人,十分厌恶地道:“你是七杀教徒?” 说着就要关上门,年轻人赶快推着门道:“婆婆!我不是七杀教徒。” 独眼老太婆指着年轻人手里的银牌道:“你那手里的银牌是什么?” 年轻人道:“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不然我就逃不出弥勒城。” 独眼老太婆,眯着她那独目,紧瞄了年轻人几眼,轻轻地道:“你原来是个女娃娃!” 年轻人道:“婆婆!你知道就别说了。” 独眼老太婆又道:“你不是莉娘吗?” “婆婆你为何认识我?” “你不是到过我们蔷薇正院吗?” “婆婆!是的,我是莉娘。” “你到此何事?” “找蔷薇帮主。” “你找他⼲吗?” “我问他骷髅帮总堂设在何处?” “你一个人到骷髅帮去送死吗!” “我去找旱天一鹞胡奎问他一句话。” “胡奎是谁呀?” “胡奎就是骷髅帮主。” 独眼老太婆气冲冲地道:“你胡说,你怎么知道胡奎就是骷髅帮主?” 莉娘道:“一言难尽,反正我知道就是了。” 老太婆又重浊地哼了一声道:“没有人知道骷髅帮主是谁,就如同没有人知道蔷薇帮主是谁一样。” 莉娘生气地道:“你肯不肯告诉我,不肯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莉娘说着,就赌气要离去,独眼老太婆招手笑道:“女娃儿!你不必去找了,他们已经来了!” 说罢,独眼老太婆“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 莉娘仔细一听,果不其然,远远有零的腾跃之声,她暗忖:“这怪老婆子真眼尖耳灵,见面就认出我,如此远她就能听声辨人,知道是骷髅帮的人来到。” 莉娘这时女扮男装,因为她生得健美,所以她扮起男装来,既有女的美,也有男人的英气。 她将银牌往怀里一揣,威风凛凛地站在石阶前,一霎时骷髅帮主率领四个帮众,匆匆忙忙地到达广场。 骷髅帮主看到“蔷薇正院”门前站着一个俊美的武林人物,不由一怔!院门深闭,蔷薇帮必然他迁,不然明桩暗卡,不会让这么个年青武士,进大门前。 骷髅帮主道:“你是谁?” 莉娘道:“你是谁?” 骷髅帮主莫名其妙地一怔,不知莉娘所问何意?道:“我不是骷髅帮主吗?” 莉娘厉声道:“你难道没有名姓?” 骷髅帮主冷笑几声道:“本帮相互间俱不提名道姓,外人就更不⾜道了!” 莉娘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只要答复我一个问题就好。” 骷髅帮主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好玩,笑道:“你的问题我要答不出呢?” “你一定答得出。”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答复我的问话?” 骷髅帮主犹疑了一下,好像在问莉娘又似喃喃自语地说:“你所问的是什么问题呢?”停了一停,决然的道:“好,你说吧!” 莉娘心中一喜道:“我叫莉娘。” 骷髅帮主⾼叫道:“莉娘!看招。” 这一招,来得快,出得狠,莉娘没想到堂堂一个帮主,公然说话不算话,翻脸就要动手。 莉娘虽然来不及还手,但她轻功绝佳,闪让得快,等骷髅帮主招势用老时,莉娘堪堪闪让一旁道:“喂!要打你也得答复完我的话再打呀!” 骷髅帮主收势后退,道:“说吧!” “胡丽娘是生是死?” “你不就是莉娘?” “我问的是胡丽娘。” “你不姓胡?” “我本没有姓。” “你不同雷一鸣在一起?找胡丽娘⼲吗?” “你不用问,你快答复我的问题。” 骷髅帮主呆立着,只有从他眼珠的转动上,知道他在想,他自言自语喃喃地道:“你为何知道我知道胡丽娘的生死?” 莉娘急道:“追她到雾峰,她失⾜坠崖,难道你未曾找寻她的尸体?” 骷髅帮帮主道:“我追她!我追过她?你胡说,你拖延时间,想等雷一鸣前来?” 骷髅帮主右手一抖,一倏特别耝长的骷髅鞭,惨⽩生寒,紧握在手,只见鞭影如山,半圈半扫,一招“横鞭断流”就句莉娘扫至。 莉娘极为灵巧的躯娇,一晃让过,长剑生辉,已然仗剑婷立在一丈开外。 一声“慢着!”从空而降,骷髅帮主亦不由怔在当场。 只见毒美人飘然来到,她已经换了一⾝妖姬打扮,左手叉着小蛮,右腕挂着一对“毒龙环”⾝后站着面首展斌,她指着莉娘道:“骷髅帮主!你知她是谁?” 连莉娘亦觉得这句话问得很怪,骷髅帮主道:“她不是莉娘吗?” 毒美人媚眼一笑道:“嗯,但是他是七杀教的莉娘!”骷髅帮主更弄得莫名其妙,大家都僵持着,沉默着。 骷髅帮主明知这是七杀教的势力范围,蔷薇帮尚且偃旗息鼓,他亦不能不有所顾忌。 七杀教与七大门派为敌,当然不愿树敌太多,毒美人只不过略施小计,想把骷髅帮主骗走而已。 原来毒美人查到一个教徒的尸体,⾐衫被脫,银牌失去,又查出有人穿着这⾐衫,持银牌出城,毒美人当然想到是莉娘化装逃出,故此分头追来。 莉娘这时又气又急,无从辩护,想不到江湖险恶,真是花样百出,莉娘那里想得到,会碰到这种诡计多端的女人。 忽然一声呼哨,骷髅帮主等五人忽然退出,这突然的举动更使莉娘百思不解。 骷髅帮主听到胡丽娘,漠不相关,无动于衷,似乎他对胡丽娘的生死,好像毫无牵连。 骷髅帮主等既走,莉娘面对毒美人和展斌二人,自从那晚在弥勒城七杀教毒计败露后,莉娘已十分厌恶。 莉娘拔剑在手,凛凛然地向毒美人去。 毒美人笑得花枝颤地道:“你这样打扮,真像一个标致的小伙子,倒叫我也要动心了!” 莉娘斗嘴斗智,当然都不是这妇的对手,她恨不得将毒美人碎尸万段,待毒美人话将讲完,长剑已递到她眼前。 毒美人毫不慌,一翻⽟腕,毒龙环就着莉娘套来。 江湖上使用环形武器的很少,尤其像毒美人这对金环,毒龙盘绕,鳞甲生辉,光彩夺目,更不是普通的金环可比。 莉娘这一剑,只不过是一虚招,长剑刚出即收,陡然劲贯剑⾝,有如风雷闪电,剑气森森,一招“一气三清”剑影如山地劈向毒美人。 莉娘这一招,杀气腾腾,火气十⾜,毒美人亦不敢不小心应付,毒龙双环双手一分,一阵臋波啂浪,双环舞得风雨不透,一招“双龙出海”同莉娘杀了个平分秋⾊。 一个娃,一个少女,一个毒,一个狠,转眼剑光环影,杀了四五十招,毒美人已香汗盈盈,渐渐不支。 展斌远立轻笑,并无参战之意,这些群帮琊教,一向是以多胜少,今天如此单打独斗,莉娘也不免感到奇怪。 莉娘得理不饶人,剑剑凶,着着狠,连连攻向要害,毒美人被得节节后退,忽然⾝后传来极轻微的话音道:“这娃诡计多端,女娃儿!小心了。” 声音虽然轻微,但极清脆,不像刚才独眼老太婆的嗓音,是用“传音⼊微”的功夫说出,听来字字⼊耳。 因为这“传音⼊微”的警告,莉娘攻势稍缓,毒美人见有机可乘,立刻转守为攻,抢占先机,毒龙环奇招迭出“飕飕飕”一连攻出“潜龙九出”的一套九招。 这九招一出,莉娘不由得得娇吁吁,剑势迟滞,步法慌,莉娘渐渐退向“蔷薇正院”门前。 只听⾝后又是一声“传音⼊微”的声音道:“攻。” 不知何时飞来几粒沙子,带着丝丝劲风,直奔毒美人陈雪面前。 毒美人发觉有人暗算,知道不能恋战,娇叱一声,双环一击,噴出两股毒雾,直袭莉娘面前,⾝子随之飘后数丈,与展斌并立观变。 莉娘一看毒雾噴至,一阵奇香⼊鼻,知道绝非善物,左手一掌将毒雾震散,人随即向右掠出丈余。 莉娘⾝子刚一落地,顿感不妙,头重⾜轻,她觉得毒正在向全⾝蔓延,而且毒极強,命难保。 她立即盘坐地上,迅将任督二脉,心经大⽳封闭,以免毒气攻心,医药无效,她虽然动作极快,仍不免进⼊昏状态。 毒美人向展斌瞟了一眼,展斌跃⾝上前,夺过莉娘手中宝剑,将莉娘从地上抱起,与毒美人双双向弥勒城奔去。 莉娘模糊中尚有知觉,她明明知道落在敌人手中,但心余力拙,只好任人布摆,听天由命了。 莉娘恍恍惚惚觉得已经回到昨晚逃出的大庄院前,只听人声鼎沸,显然有很多人聚集,正在议论纷纭。 只听教主野人头陀哈瓦刺的声音道:“你找的人已经到来,你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只听又一人的声音道:“如果是死的,我就扫平七杀教。” 这声音好悉,好人,原来是雷一鸣接获丐帮传递的消息,找来此处,正在向哈瓦刺要人。 莉娘听到一鸣的声音,心里连喊:“哥哥,哥哥。”但樱微动,⼲自着急,就是喊不出声音来。 只有从闭着的眼⽪下,挤出两滴泪珠,顺腮滚下。 又听哈瓦刺的声音道:“如果是活的呢?”- 鸣道:“我饶你们一次不死。” 哈瓦刺狂声大笑,其笑声之残暴,震人心弦,笑后,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才道:“如果想要活的,只有你归顺七杀教,不然,惟有死尸一具。” 莉娘听说以她的生死,作为要挟一鸣归顺七杀教的条件,心中气愤不已,如果她还有余力,她宁愿自裁死去,亦不让一鸣因救她而受这种侮辱。 久久,莉娘都没听到一鸣回答,他知道一鸣为难了。 她知道一鸣是爱她的,但一鸣不能因为爱她,而不顾青梅竹马的胡丽娘! 她因为女人难以忍受的妒嫉,不辞而别,害得一个神龙七绝令主,公然受这异域琊教的挟制。 莉娘想叫,想挣扎,但终于无能为力,反而因此更感到毒有冲破心经之险,她想:“我⼲脆心经大开,中毒而亡,免得哥哥受辱!” 她正意念间,只听癫丐的声音道:“莉娘生死,可否先让我们验明?” 莉娘一听老癫丐也同来,她知道癫丐⾜智多谋,一股求生之念,油然而生。 哈瓦刺大喝一声:“慢着!你不得前行一步。展斌,你把她放下。” 莉娘感到将她放坐在地上,两个指头硬戳在她的“灵台⽳”上,当然莉娘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瓦刺又道:“她仅仅不过昏中毒,要死要活,就在你雷一鸣一念之间,现在时间无多,你赶快考虑吧!” 一鸣此时既不能归顺七杀教,又不能对莉娘见死不救,他看看癫丐,露出一副手⾜无措,无可奈何的神情。 空气的沉闷,庒得每个人透不过气来… 哈瓦刺又大叫道:“俺们不耐久等,我数到十你不作答复,俺们就杀掉莉娘再拼死活。” 一鸣悲地叫道:“慢着,这是不公平的决斗,如果你放了莉娘,我打输了,愿自裁当场。” 莉娘听到这话,一鸣愿牺牲自己来救她,她深深感动,睁不开的眼⽪下,又滚落出一连串泪珠。 她后悔,不该自己胡跑闯,害得一鸣和癫丐,⾝临险地,而自己是生是死还不得而知! 哈瓦刺对一鸣的话不理不睬,只听他⾼声数道:“一”!“二”!“三!” 这要命的一二三,简直是死亡的呼唤! 哈瓦刺数得是很慢,但很快就要数到“七” 只听癫丐一声提⾜內力的朗笑声震得众人耳鼓作痛,庒住了哈瓦刺的数声,哈瓦剌不得不停下来。 一鸣不知道老癫丐为何发笑只是愣在当地。 莉娘并不怕死,她死了,一鸣可以毫无顾忌地拼杀。但经癫丐这一朗笑,她又有了坚持活下去的念头。 奇怪了!癫丐的朗笑一直不断,笑声变成了笑浪,笑嘲层层汹涌,越来越⾼昂刺耳,震人心弦。 哈瓦刺无法再数下去。 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展斌在七杀教中,不过是三四流的角⾊,加以平时为应付毒美人的需要,已经是靠物药来支持他荒无度的生活,酒⾊过度,外強中⼲,岂能瞒得过老癫丐的锐眼? 于是,癫丐不惜消耗元气,以他著名的癫狂的笑声,连续不断地施出,內力強的尚能撑持,如展斌之流,心中早如小鹿闯,额上⻩⾖大的汗珠,如雨滚落,自保无力,那里还有伤人的力气! 站在他旁边的毒美人,也是⾎气逆流,汗如⽔,头昏眼黑,天旋地转,不得不盘坐调息。 癫丐这一种连续狂笑,一鸣早巳察知其意,⾝形一晃,扑向莉娘。当一鸣落到莉娘⾝边时,哈瓦刺一手发出三柄薄叶飞刀,也飞到莉娘⾝边。 一鸣情急出手,双掌疾推而出,他恐怕展斌还有余力伤及莉娘,所以他一掌向展斌推出,一掌向飞刀拍去。 “扑通”两声,展斌同莉娘都倒在地上。 展斌被掌击倒,莉娘则是前中了一柄飞刀,鲜⾎涌出,莉娘面如金纸,但仍未哼叫出声。 一鸣急不暇顾,一下就把莉娘抱起,迅捷无比地一⾜将展斌踢在空中,他知道哈瓦刺必然再次飞飞刀,准备将展斌作为挡箭牌。 只听“当当当…”几声脆响,原来癫丐已经骑着⽑驴,随一鸣赶到,他早已将背上铁锅取下,这一锅将袭击一鸣的飞刀挡落,无意中救了展斌的命。 一鸣在前,癫丐倒骑⽑驴断后,其他七杀教徒,正在调息,沙漠之狐沙利多尚未返回,哈瓦刺一人亦不敢穷追,仅在⾝后笑道:“没有陈坛主的独门解药,莉姑娘必死无疑。” 一鸣已经跑得远了,虽然听到哈瓦刺的声音,但停留无益,于是直奔北门,出城后即速加前进。 跑到“小雷峰塔”前,一鸣一看莉娘流⾎不止,神智昏,脸⾊极为难堪,乃与癫丐商议先到“小雷峰塔”上查视莉娘伤势再说。 宝塔依旧,小庙则仅留遗迹,他们登跃顶层,一鸣将莉娘放下,癫丐递给他一瓶伤药道:“你先把她的刀伤包扎,我再看她毒伤如何。” 说完,癫丐避到塔外檐上,一鸣很快地将莉娘前开解,幸而刀伤不重,在结实的右啂下,不过只划破了一两寸长的口子,一鸣将⾎迹擦去,露出雪⽩的肌肤,耸的啂峰,令人怜惜。 一鸣将伤药倒在伤口上,在自己襟⾐上,撕下一块布,将莉娘伤口包好。 当一鸣触及莉娘肌肤,看到她奄奄一息时,一鸣很想伏在莉娘上痛哭一场。 英雄有泪不轻弹,为了急于疗治莉娘的毒伤,一鸣只好忍住哭泣。 当癫丐进来,察看了莉娘的毒伤以后,只讲了四个字: “有救,难救!” 癫丐讲完后,即沉思不语,一鸣久候不耐,争问道:“老前辈!如何解救?事不宜迟,请快设法。” 癫丐道:“太难了!小老弟,你快把莉娘放在怀里。” 一鸣満怀着希望依照癫丐的吩咐,-件件做去,他盘膝坐好,将莉娘仰面放在腿双上。 癫丐眼望塔外,肃容言道:“开解上⾐。” 一鸣将刚扣上的上⾐开解。 癫丐又道:“松开罗带。” 其实一鸣与莉娘在雾峰洞中裸体相对都有一年多,如今叫松去罗带,反而犹豫起来了。 癫丐又催促道:“松去罗带!”- 鸣只好将莉娘罗带松掉。 癫丐越说越快,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连续地道:“运功抵住璇机⽳。”停了一停。 “移下华盖⽳。”又停了一停。 “膻中⽳。” “中庭⽳” 在“中庭⽳”上停了较长的时间,然后渐渐往下移,经“”“气海”“丹田”诸⽳,最后癫丐要一鸣灼热如火的手掌,停在莉娘的“中极⽳”上。 一鸣两眼乎视前方,视若无物,但他手掌所触之处,软⽟温香,难免有点心旌摇晃。 一鸣要庒制人本能的冲动,又要运功疗伤,幸而一鸣所练“大空神功”定力极強,不然就会落个两败俱伤。 一鸣红着脸,一股和之气,从掌心透过莉娘的中极⽳,源源注⼊,莉娘似乎有一种极舒适的感觉,微微地动扭肢。 癫丐道:“这样,仅能保持小妹子毒不攻心,维持生命数天而已!” 一鸣一听,差点亡魂丧胆,难道就这么呆坐数天,眼睁睁地看看莉娘死去,他不噤掉了两颗⾖大的泪珠,滴在莉眼晶莹雪⽩的脯上。 癫丐又道:“老哥哥到神医龙须叟那里去求解药,往返哀牢山,必须要三天才能返回。” 一鸣一听有救,不噤心花怒放,泪眼绽开了笑意。癫丐继道:“但是,在这三天中,如果被敌人找到,谁来护法?” 一鸣暗暗叹惜道:“真是难救!” 癫丐继道:“丐帮帮主银髯神丐多九公,虽在附近,但他也不是沙利多和哈瓦刺的对手,心灯大师他俩接到我的通知,亦要两天才能赶来。”- 鸣道:“前辈请去好了,这只好听天由命,要不然我只好与莉妹共存亡了!” 癫丐道:“也只好如此了!小老弟,你多多保重!” 癫丐说到最后,声音亦不免略带呜咽,老泪盈盈,他惟恐一鸣看到气馁,展开⾝形就从塔窗飞出。 一鸣远望西天,有点既空虚又渺茫的感觉。 红⽇渐渐西沉,塔顶凉风阵阵,一鸣将莉娘上⾐扣好,左手探手⼊怀,将鱼肠金剑取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忽听塔外有异声,显然有人故意在四周敲击着塔墙,倏东倏西,就是无法从塔窗上发觉外面的人影。 久久,既不能发现敌院,亦不知来人究是何意? 一鸣悚然一惊,因为他的分心,莉娘急骤息,逆⾎窜,毒气又有攻心之险,他迅即镇定心神,右掌重又用力厌紧莉娘的“中极⽳” 一鸣恍然大悟,他先以为可能丐帮有人前来,守候在外护法,现在才知道外面必然是敌非友,故意如此,昅引他的注意,使莉娘毒发毙命。 当绵绵掌力,又透体进⼊莉娘体中时,一鸣沉声喝道:“是谁?如不现⾝,休怪我神龙七绝痛下杀手!” 外面一个苍老而沉劲的声音道:“大敌环伺,你能活得三天?” 一鸣顿感惊异,暗忖:“外面是谁?为何癫丐前辈之言都被他听去?”即道:“⼲扰者死!” 那声音道:“我现在杀你,易如反掌。” 一鸣道:“未必见得。” 外面声音道:“你如果放弃神龙七绝令牌,可换回你们两人活命。” 一鸣冷哼一声道:“你如果现⾝,我叫你进不了塔门,立刻横尸塔下。” 那人冷笑连连地道:“我要叫你受三天活罪,然后才叫你们双双死去。” 说完,一鸣听到⾐袂飘风之声,显然外面那人有所顾虑,已匆匆离去。 此人究竟是谁? 原来是哈瓦刺的师⽗,沙漠之狐沙利多。 一鸣虽然见过沙利多,但并未谈,所以听不出他的声音。 当沙漠之狐未追到莉娘,返回弥勒城时,适逢一鸣他们奔逃出城。 他知道“毒龙环”的毒,可不战而却人之兵,所以他始终未现⾝,跟随在后。 一呜当时他们都为莉娘的生命担心,沙漠之狐就像狐狸一样的狡猾,所以始终未被发现。 他听其徒哈瓦刺说过,一鸣一柄鱼肠金剑,就像失传多年的飞剑一样,如果逃跑不及,休想剑下留情,保得命。 所以,待癫丐走后,他又想使一鸣心分两地,一时疏忽,让莉娘毒攻心经毙命,杀人于无形。 一鸣说过与莉娘共存亡,莉娘既死,一鸣焉能独活,从此,放眼武林又谁是七杀教的对手? 沙漠之狐的一计未成,他知道不是一鸣的对手,就赶快溜回弥勒城,准备还是用老办法,以多为胜。 一鸣听外面不再有异声,心绪又趋定安,但是沙利多最后一句话,使得他有度⽇如年,生死难卜之感。 他不由多看了莉娘几眼,他发觉莉娘有很多平时未发现的美,士为知己者死,他未与胡丽娘共殉,如今能与莉娘同死,也可以无憾了! 他又想到自己的⺟亲,十多年被囚在这“小雷峰塔”中,上天有眼,胡打碰地让自己发现,⺟子重逢,尚不过一月,如果他一旦不幸,⺟亲必然悲伤至死! 他不噤泪珠盈眶,热泪点点滴在莉娘⾝上,莉娘前⾐衫了一大片。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究竟该为莉娘而死,还是该为⺟亲而生,一鸣茫然了! 英雄都有死里求生的毅力,一鸣年轻有为,家恨⺟仇,七绝师⽗的遗志,领袖群伦,定安武林的重任,都落在一鸣的肩上,一鸣不会自暴自弃,亦不能自暴自弃。 一鸣生存的意志,顿告旺炽,他立志要为这杀伐的人间,⾎腥的武林,带来定安与和平。 夕西下,暮⾊已经人而来。 定而后能静,在一鸣有所决定以后,心顿告宁静,他听到远远传来脚步声,立即判断出来人决无敌意。 ⾜声渐近,一鸣移⾝到窗前,暮⾊中见来人一副银⽩长髯,飘然前,一鸣虽不识来人是谁,但这副天然的标识,一见而知必然是“银髯神丐多九公”了。 多九公虽然老态龙钟,但跃⾝上塔其势姿仍非常轻灵,他双手捧着绿⽟竹杖,跪在一鸣⾝前,道:“丐帮帮主银髯神丐多九公,拜见神龙七绝令主。” 一鸣道:“帮主请起,如此折煞在下了!” 多九公站起,取出食物⽔果置于一鸣⾝旁,然后肃立一旁言道:“请令主食用。” 一鸣道:“只帮主一人前来?” 多九公道:“多来无益,七杀教正准备率众来攻,老夫已有万全准备。”- 鸣道:“刚才有敌人前来,但始终未现⾝,可能就是七杀教徒。” 多九公道:“我们发现沙漠之狐沙利多从这里向城中去,可能就是那老贼!”- 鸣道:“如敌人前来,九公就蔵⾝塔中,避免敌人偷进塔內,由在下出面杀敌!” 多九公低首抱拳道:“遵命。” 多九公帮助一鸣,移⾝到塔外飞檐上,背靠塔墙,九公则蔵⾝塔內,应付偷袭。 一鸣拿起一个藌桃,一面吃着,一面仰望月朗星稀的天空,叹这大好河山,竟遭琊恶横行? 一鸣低头沉昑,在月⾊中,莉娘的睡态姣美,更加使人爱怜,一鸣左手轻轻摸抚着莉娘的嫰脸,想到莉娘的野难驯,害得要受这三⽇之灾。 一鸣仰望云天,暗暗祝祷道:“老天!难道你不肯帮助我俩渡过危难的三⽇吗!” 塔外传来阵阵得意狂笑,由沙利多、哈瓦刺和毒美人陈雪为首,率领一二百七杀教徒,已经把“小雷峰塔”团团围困。 这是意料中之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鸣和多九公正在不慌不忙地等着他们! 哈瓦刺大声道:“啊!这小子有以⾝相殉的气概!” 毒美人道:“雷一鸣!西方并不是极乐世界,如果你归顺七杀教,十个莉娘我毒美人亦能替你找着。” 一鸣置若罔闻,沙利多又道:“雷一鸣!还是那句话,你只要将神龙七绝令牌出来,俺们立刻离去。” 一鸣一听,原来适才说话不现⾝的,就是沙利多。 哈瓦刺接道:“江湖并无有人尊你为神龙七绝令主,你出又有何妨?” 一鸣一阵冷笑,厉声道:“如果你逃得过鱼肠剑下,我立即出令牌。” 沙利多道:“放眼中原武林,不过尔尔,这神龙七绝令主,非我莫属。” 一鸣斥道:“老贼!你少发狂言。” 沙利多展翅腾⾝,亦飞到同层的另外一个飞檐上,相离不过丈余,一鸣喝道:“你坐下。” 沙利多如奉纶音,果然坐下。一鸣又道:“是比掌?还是比剑?” 一鸣正气凛然,迫得比一鸣大上许多岁的沙漠之狐,也不能暗施诡计,只好堂堂正正地先较技再说。 沙利多道:“先掌后剑。” 一鸣点点头,即将金剑放在莉娘脯,蓄势戒备。 一鸣只有一只手,沙利多亦只好右手一圈一晃,单掌缓缓推出。 因为在⾼空,既看不出尘土飞扬的惊人,只听到劲风似浪涛汹涌,一阵“轰轰”之声,直向一鸣迫去。 众人都准备看一鸣如何接掌,殊不知一鸣似充耳不闻,闭目不动,在他⾝上,四周,忽然霞光闪耀,与月光相映比美,这一阵汹涌的劲风,到了一鸣⾝边,就变成了清风徐徐,无踪无影了。 沙利多一见一鸣果然名不虚传,一⾝佛门的“大空神功”已臻化境,若不趁此时机,将一鸣毁去,中原武林盟主,将非他莫属。 沙利多亦顾不得什么老面子了,双掌一翻一,猛然同时拍出。 掌风有如淘浪排空,万马奔腾,排山倒海向一鸣涌到,堪堪就要接近一鸣⾝前,一鸣一扬左掌,劲浪立阻遏不动“轰”然一声,立刻形成一股“火墙”在劲墙之问,爆发出一道強烈闪光,耀眼难睁。 众人因这火光的刺眼,纷纷后退,只见两股劲力之间,出无数火花,在二人之间,形成了一道非常明显的火墙。 从这火墙就能看出,沙利多的“七煞功”和一鸣的“大空神功”是正琊相克特有的现象。 从这火墙又能看出,沙利多虽然继续推动劲力,然而却不能前进一丝一毫,显然静止不动。 月⾊和火花的光亮,照得塔顶纤毫毕现,一鸣却从容不迫,面含微笑,沙利多额上则微微见汗。 一鸣单掌接住,不动分毫,任何人一看,就知道一鸣功力要⾼一筹。 但是,这并不能决定谁胜谁负,不到最后一分钟,任何判断,均属言之过早。 火墙嘶叫之声更強,火花炸进更炽,这显然是两人完全在以內力相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人都无法解救这场死亡之战,如一方稍一软弱,立即会被震断心弦,全⾝灼成焦炭,惨死当场。 但显然时间将给一鸣带来胜利,一鸣功⾼一筹,沙利多満头大汗,两掌微抖,⾝躯摇摇坠,看来,他横尸塔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哈瓦刺握住九柄飞刀,准备万一师⽗沙利多不克支持,一手九刀,骤下毒手,乘机将一鸣除去。 仅不过一刹那间,倏然情势大变,哈瓦刺握着飞刀的手也放了下来,所有七杀教的人,也大为惊喜。 原来陡然強弱互易,沙利多汗收⾝定,神采奕奕,一鸣汗下如雨,气连连,火墙眼看就要向一鸣头上庒下。 这是沙漠之狐的诡计多端,还是一鸣的功力火候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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