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极神童 第十九章 化干戈为玉帛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八极神童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91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九章 化干戈为玉帛
  且说松老道一说出“杌帖”的名字,⽩瑞麟立刻惊哦出声,而且说出了它的产地为南荒。

  这一下轮到松老道惊奇了,他想不到这位少年的见闻,竟然如此之广博,故立即惊奇的道:“怎么?小侠也知道这东西!”

  ⽩瑞麟此刻內心中,已产了悔意,他在想:“假若早往秘笈里面想想,也不会来惹这种⿇烦,虽说那上面未画图形,但叙述的却很明⽩,为何早不见及于此?看来对武当的误会,恐怕又加深了!”

  如今他听松老道相问,随不好意思的道:“在下要早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就不会到此地来了,现在听老前辈说起,才想到这东西上面!”

  “哦!原来如此!”

  松老道恍然明⽩似的说着,又感叹似的继道:“不过此物却另有一层含意,并非指此物的本⾝!”

  “可是什么的一种标记?”

  “嗯!不错!不过除此之外,尚另有含意!”

  ⽩瑞麟十分诧异的道:“有一种恶兽,也曾称为俦杌!难道是指兽而言?”

  “乃是指人而言!”松老道摇‮头摇‬道:“凡是恶毒之人,也称之为杌,所以这东西乃代表着一个非常恶毒之人,也成为那人的特有标记!”

  松老道说着,把话微微一顿,继道:“只是此人从未来过中原,不知为何也出现此地,看来今后的武林,恐又要多事了!”

  言下之意,他对此人颇为顾及之外,尚替天下苍生担忧,实不愧是个有道之士,较之他那些师侄辈,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

  “此人既是如此之厉害,为何另有几位前辈没听说过?”

  ⽩瑞麟又突然如此一问,显然他对松老道的话,尚有不十分相信的态度。

  其实,这也难怪他仍抱怀疑态度,因为像中川隐侠等几位威震武林的人物,对此尚不知底细,这位不甚闻名的老道,何以能知之甚谂,莫非另怀什么谋不成?

  这种先⼊为主的心里变化,乃是人之常情,而况他和武当尚处于敌对状态,自难怪他有如此态度了。

  故当松老道听了之后,神⾊立刻一变,似发怒的样子,但旋即莞尔而笑,然后才正⾊的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道乃出家之人,既是斧钺加颈,也不能迫使变更态度,还能无故借刀杀人吗?”

  说着,他又浩然一叹,继道:“这不能怪小侠多疑,因为我们尚处于敌对态度,对敌人的话,当然不能全部采信的,不过…”

  松老道说至此,话音突然顿住,转面向虚灵掌门望去,似问讯什么。

  虚灵道长似是明⽩师叔之意,即道:“但凭师叔之意处理,只要不违背祖帅令谕!”

  “无量佛!如此松就有僭了!”

  松老道说着,又转向⽩瑞麟道:“实不相瞒,本来贫道到大别山一遭,是预备寻找小侠的,可是偶然遇到两位姑娘及疯癫儿的弟子,相谈之下,对于一些有关小侠的传言,已明⽩了大概,所以才不愿枉费奔波,而转回武当。”

  “老前辈可否把有关杌帖的事,详予赐知,因为尚有两位姑娘被其掳去,急需前往援救!”

  松老道闻言,微一思忖,既道:“此事说来话长,这样站着,实非待客之道,还是请到內面坐吧!”

  说着将袍袖一摆,作了个让客的‮势姿‬。

  ⽩瑞麟微一迟疑,即向谢碧凤邵美芙等打了个招呼,相率朝大殿中走去。

  松老道以及武当三虚等人,均由后面相随,尤其武当三虚,大概因为宿仇未解,所以在表情上不但非常冷漠,眼神之中,尚充満看敌意,虽然如此,可是仍显得异常颓丧,而有无可奈何之态。

  到了大殿门口,那里早有一个小道童躬⾝客,但就在将要进门之际,⽩瑞麟突然停下⾝来,对大殿微加打量。

  那松老道是何等人物,那能不知他的用意,立即微微一笑道:“小侠请放心进去吧,武当山上历来不设机关!”

  并且说着就当先进了大殿,以示內面确无机关。

  ⽩瑞麟闻言,不噤面⾊微红,但內心之中对松的话,却起了不同的反应,他觉得松老道的话,未免太自负了些,以武当目前的功力而论,实不⾜以如此自大?

  但他想归想,表面上却未显示出来,随道:“倒令老前辈见笑了!”

  说着就和谢碧凤等人进⼊大殿之內。

  这大殿內异常宽宏,除正殿供的祖师神像之外,两边配上尚有老君以及洞宾像,和金山寺的以如来佛为主的情形,显有很大的差别。

  ⽩瑞麟微一观望,即随着松所让位置坐了下来,待坐定之后,立有小道童献上松子茶飨客。

  这时始听松老道慨叹的道:“小侠以为贫道的话有点过于自満是吧?”

  ⽩瑞麟立加恭维的道:“那里那里,武当的剑阵确有可取之处!”

  “可是今天却被人轻易的破了!”

  松老道说着,脸上掠过一层黯然之⾊,接着又非常悲怆的继道:“实不相瞒,本来自张三丰祖师开山以来,尚没见到有像小侠一样,很轻松的闯出剑阵之人!仅在两百年之前,曾有一位西域神僧勉強走出了剑阵,但结果却是遍体鳞伤,在走出剑阵之后,也不支倒地!可是…”

  松说着,话音一顿,朝⽩瑞麟望了一眼,无限赞佩的道:“像小侠等三人,均能很轻松的在片刻之间走出阵来,而且丝毫无损,这种情形,不要说是见,就连听都未曾听说过!”

  这老道说的确是实话,不要说是他,就连武林中的老一辈人算上,像⽩瑞麟如此年龄,如此武功的,可说是空前绝后了。

  ⽩瑞麟见这位老道既感慨又怒哀的样子,忙道:“老前辈过奖了,在下不过承先师余荫,稍将本门绝学习到一点⽪⽑而已!”

  松老道惊诧的道:“小侠令师是那位⾼人?”

  “先师无极子,亡逝世多年了!”

  松老道口中连念了两声无极子,却仍是満脸茫然之⾊,显然他不但未见过无极门的武功,而且也未听到过。

  谢碧凤在旁对于他们的谈话,似已不愿⼊耳,即道:“麟弟弟,你不是要来打听那”杌帖“情形吗?”

  ⽩瑞麟无奈何的点点头,即向松老道说道:“常言道,救人如救火,我想还是请老前辈早点赐知杌帖的事,以便早⽇登程!”

  松老道微一颔首,即道:“南荒之事,自是要说知的,不过以贫道之见,不如将南荒之行,待明年泰山事毕之后,再去为宜!”

  ⽩瑞麟闻言一怔,接着诧异的道:“老前辈此话怎说?”

  松老道不答反问道:“小侠可知此去南荒有多步路程?”

  “这个…”

  ⽩瑞怜被问得亚口无言,仅说了个“这个”下面的话,便无法继续,说实在的,他也本未想到此点。

  松老遣将这些情形看在眼內,心下已自了然,随微微一笑道:“此去南荒,一来回最少需三个月的时间,而此时距泰山之会,仅有两月时间,届时小侠若不参加,中原武林恐将尽成⾎腥一片了!”

  ⽩瑞辚听的一呆,心中可不住的思索起来。

  这实在是个大问题,不去吗?海、年二女的生命,实是堪虑,去吗?假如真如松所说,那自己岂不成为中原武林的千古罪人?

  他思索了半晌,实感左右为难,故而两条俊眉,也挤成了一条线,显得愁容満面,低头沉思不语。

  良久,始听说碧凤道:“老前辈说的如此严重,难道中原武林中,除麟弟弟之外,就无其他的人可与符立相颉顽吗?”

  “有的!”松老道简捷的道:“即是中川隐侠参加,恐也只能与符立抗衡,尚有蛮夷之人,武功各有不同,而且论功力,恕不在符立之下呢!”

  松这一说,谢碧凤也暗暗替⽗亲担忧起来,故一时也陷于沉思之境。

  “此去南荒究有多远?”

  忽然⽩瑞麟如此问着,显然他已有了另一想法,准备冒险一试了。

  松沉思有倾,即道:“究有多远,贫道并不清楚,当年我去的时候,也非直接而往,系在云游中,无意到了该地,才听说此人,不过从此地去南荒,即以每⽇百里计算,最少也得四十天,方可到达,但假若运用轻功,这要看个人的修为而定,不过最快也少不了一月!”

  “既然如此,就请老前辈把那里的地势环境,简略的说一下,或可勉強一试!”

  “小侠一定要现在就去!”

  松老道惊诧的如此问着,脸上掠过一层惋措的影,灼灼双目不住的向⽩瑞麟一阵打量。

  可是⽩瑞麟并未说,仅坚决的点了点头。

  松见他坚决的神情,只好喟叹道:“既如此,贫道也不再晓⾆,不过却有一点不情定求,请小侠看在贫道薄面,把他们几个蠢才的⽳道解了,明年的泰山之会中,多少或有点用处!”

  忪老道说道,用手向虚灵道长等三人指了一下。

  ⽩瑞麟迟疑了一下,既严肃的道:“举手之劳,实算不了什么,只是希望今后能改一改那些乖戾之气,多替武林设想,方不失人人敬仰的掌门之尊而为后世树立楷模!”

  说着,走到武当三虚打坐之处丈余远近,连指虚空连点了几下,始道:“快运功错息一下,使久滞的真气能予连贯!”

  说完又转回到自己的原坐之处坐下。

  ⽩瑞麟这几个动作,直看的松老道将信将疑,他实不相信面前的这位少年,竟有如此⾼的功力。

  因为点⽳功夫,虽各门派都差不多,但手法却大异其道,故往往有独门的点⽳功夫,别人无法能解,在武林来说,并不算什么稀奇。

  可是要能隔空点⽳与解⽳,若没有至⾼的功力,实难臻此,若要说隔丈余之远,倘能将功力运用的恰到好处,而运用自如,不但是见,连听都没听到过。

  因之,松老道睁大着一双眼,惊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同时在惊怔中,尚有暗自侥幸的心理。

  他在想,多亏自己见机的早,方才在外面没有鲁莽从事,否则,那后果实在难以想。

  正在松惊怔之中,忽听谢碧风道:“老前辈,时间宝贵,还是快点说吧!”

  “啊!”松老道先惊觉的哦了一声,掠过一阵尴尬之态,然后始掩饰似的哈哈一笑,才道:“贫道虚渡百岁,今⽇方开了眼界,难怪妖魔宵小们能闻而丧胆了!”

  ⽩瑞麟闻言,却不以为然的道:“老前辈的谬奖,实不敢当,能得江湖朋友们的谅解于愿⾜矣!”

  “小侠尽管放心,今后的武当,担保一改前非,待小侠南荒归来,定有満意的事实给小侠看就是,同时贫道以武当长老的⾝份,代传祖师令谕,整个武当山,任凭小侠来去,绝不准有任何人⼲涉!”

  “谢谢老前辈的美意!”

  “老前辈快说南荒的事吧,我们还急着路呢!”

  一直随在⽩瑞麟⾝边未曾说话的邵美芙,此刻也感到有点难耐,所以如此催促的说着,満脸焦急之⾊。

  “对!姑娘说的对,我们不能再扯了!”

  松老道说着,微一沉思,既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这松老道,本是个喜闲散的人物,他经年累月很少在武当耽过,终⽇云游山⽔,所以武林中很少有人知道武当尚有这位先一辈人彷。

  在一月之前,方始回到武当,在得悉虚灵等人的武功被废,不噤大吃一惊,可是察看了半晌,也无法看出门道,只好带了四个弟子到江湖去追查,意思是想找⽩瑞麟较量一番。

  当然他也听到关于说⽩瑞麟是个贼的传言,而深想与⽩瑞麟较量武功之外,倘有为江湖除害的意思。

  谁知在九龙岗见了臭和尚之后,原先他们并不认识,可是见臭和尚的“醉八仙”步法之后,即知其为疯癫儿的弟子,于是两人相谈之下,始知臭和尚亦系⽩瑞麟的好友之一,便把原先对⽩瑞麟敌意,减去了十之七八。

  因为臭和尚的师⽗既是正道人物,而他的弟子当然也不会与江湖败类为伍,这是因为武林十人,大多均自惜羽⽑,除竭力穷研武功之外,对名誉的爱惜,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所以讲求宁肯人亡,也不便名誉有些微污损。

  所以就在终南樵等人,正和那些大汉拼闹之灿,便同转武当,可是他却料不到由于早去了一步,又惹出⽩瑞麟找上武当的误会。

  在三年之前,松老道云游到云南的金平,无意间听到有闹“杌帖”的传说,所以便想到南荒去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位人物。

  金平本就在边境之地,再南走不远,使到了南荒,不想有一条“乌⽔江”阻隔,无法前往。

  这乌⽔江,本是南荒一条很大的河流,因沿河流域,多为瘴疠之气,且毒蛇猛兽到处皆是,故而要想越过这条恶⽔,实在非常困难。

  松老道至此,也不免踌躇了,经向当地土人一打听,始知“杌帖”为一蛮人使用的标记,此蛮人凶恶异常,平常对于令他不満的人,动辄既予以杀害,其手段之毒辣,实在骇人听闻。

  此人经常⾚⾝裸体,住于茂密的森林內面,终⽇与毒蛇猛兽为伍,且行动迅速如风,几乎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地步。

  他不但轻功很⾼,而且尚擅长使用一种毒箭,那毒箭长仅三寸半,一端为三棱利及,一端为红⾊羽⽑,在行动之时,常作兽叫。

  他的毒箭,也非普通毒物,系淬有产于南荒的一种毒藤而成,中人之后,立刻七孔流⾎而亡,约盏茶之后,便会化成一滩⽔,连骨头都不存在。

  此燎有一种怪癖,就是爱财如命,不论金银财宝,珠⽟古玩之类的东西,假若被其看见,那是你想躲都躲不掉,必须弄到手始甘心。

  因而他手中所存的珠宝,可说是不计其数,况且南荒尚是一片不⽑之地,土人们均是以物易物,对于钱财,不要说不会使用,同时也不知使用,而他之喜爱财宝,仅不过为了好玩而已。

  故据土人所说,虽不一定真的堆积如山,然而车载斗量,却一点不为过份夸张,放在他巢居之处,到处都是堆积的财宝。

  另有一点,便是女人,不过他仅要女人扶侍他,视女人为奴隶牛马,稍加不如意,便是一阵毒打。

  只是此人,一向都在乌⽔江的南面,从未越过此限,所以中原武林大多未为所闻,想不到他竟有本领能越过那些穷山恶⽔之地!

  松老道一口气说到此,方停下来,似是对此人的出现,感到非常惊惧的模样。

  ⽩瑞麟见松把话一停,立即问道:“以老前辈所说,好像并未到达南荒,难道乌⽔江不能渡过吗?”

  松立即接口道:“我原意本想去会会这位当地土人视为煞神的人物,可是想不到乌⽔江之毒出人想像,当我距北尚有数里之遥时,便被一种恶臭之气冲的几乎晕了过去,若非见机的早,这把老骨头,恐早作了南荒之鬼!”

  这松老道的言下之意,对于乌⽔江,似乎仍有几分余悸,可见这里的瘴疠之气,实在不可七十视。

  于是⽩瑞麟心不也犹豫起来,良久始道:“这种瘴气,可有物能解吗?”

  “有当然是有的,不过只能驱除瘴气,也无法通过此⽔,因为江內及两岸之地,一些奇奇怪怪的毒蛇猛兽,简直说出来有点骇人听闻!”

  松说着,把话一顿,继道:“那些毒蛇小自两三寸长,人倒有数十文长,论耝细,从一线到数围,形形⾊⾊,不一而⾜,若要解药,除非能解百毒之药,不然解了这一种,又解不了那一种,岂不等于自废!”

  ⽩瑞麟闻言,不由眼睛一亮,立即毅然道:“倒可以试试!”

  原来松一语提醒梦中人,而解百毒的药,自己不是有现成的吗,故毅然坚一试,以便救二女脫险。

  但听在松老道的耳中,不由惊诧的道:“生命岂可儿戏,小侠还是三思!”

  ⽩瑞麟陡然站起⾝来,一拱手道:“谢谢老前辈关怀和指点,在下这就告辞了!”

  “小侠慢着!”

  在一旁打坐调息的虚灵道长,突然一声大叫,接着站起⾝来道:“小侠对武当手下留情处,贫道先行谢过,同时为了表示愚兄之真诚,愿将师门留下来的一柄短剑相赠,以壮小侠行⾊此物虽非神兵,却亦可断金切⽟,希望小侠予以哂纳!”

  说着,在他⾝后的一位小道僮手中,取过一柄短仅二尺的短剧,双手捧住,躬⾝递了过来,満脸诚恳之⾊。

  ⽩瑞麟一阵迟疑,不知是否应该接受之际,忽听松在旁催促道:“既是掌门人出自至诚,就请收下,此剑名为”凤翎剑“乃是一位前辈女侠遗留之物,因为它尺才不够,不合本派规定,故一直留着未用,可能它不及小侠所佩的宝剑名贵,但转赠合用之人,比放着不用总好的多!”

  松说着,特地向说姑娘瞟了一眼,⽩瑞麟心下一动,立刻伸手接了过来道:“在下谢谢道长赠剑之意,但愿今后携手合作,共御妖魔,如此就告辞了!”

  说完,向谢、邵二女一打招呼,即转⾝而去。

  米米米无量山。

  位于云南境澜沧江之旁!

  山势峻拔,巍峨雄伟,悬岩危壑,险恶异常。

  主峰⾼拔⼊云,四面削壁,真可说是飞鸟难升。

  由于终年出峰被云雾遮掩,所以山势究有多⾼?谁也不很清楚。

  而且山上多毒蛇猛兽,连附近的居民,大多均视为畏途,从无人敢到山上去过,故始终成为一个谜。

  可是近来不知从那里来了一群耝犷的大汉,在山脚下的森林中,披荆斩棘,竟建起一座庄院在此主持的人,系一位⾝形矮小,満脸险约五十余岁人,大家都称他为二先生,至于‮实真‬姓名,却是任何人都不清楚!

  二先生的生像不但矮小,且近于侏儒模样,而一张微⻩的脸,好像生病一般,终⽇死板板的很难露一点笑容。且走起路来,向有一点微跛。

  但是你不要看不起他,那些随他来的人,均视之如虎,不敢有丝毫冒犯,甚至看到他都感到心惊⾁跳。

  原来这二先生有一⾝怪异的武功不说,即连生,也是冷热无常,令人难以捉摸,故手下人多不愿和他接近,于是更便他怪异起来。

  二先生经常外出,每次出去,三⽇五⽇不等,但每出外一次,返来就得关起门来,大睡上几天。

  他出去之时,总是要避开人们的耳目,至于他去⼲什么,当然更不愿令手下人知道了。

  不过好在他手下那些大汉们,均喜他离开,免得挨骂受气,至于他们的主人到外面做什么?则是大家同一心意,既不必多问,也不愿多问。

  二先生在家之时,除督促他手下的大汉整修房屋之外,便是派遣一人到两人,在那上山的鸟道上对四周监视,至于监视些什么,二先生并未说明,只代凡有动静,就必须立即转报。

  一天,二先生刚从外返来,正在房中闭门大睡之时,那位在山道担任监视的大汉,忽然神⾊仓惶的匆匆跑了回来,大声禀道:“启禀二先生,山上发现有人!”

  可是打了半晌门,方见二先生睡眼惺忪的喝叱道:“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

  “回二先生的话,山上有三位少年!”

  二先生闻言,那蒙胧的睡眼,立刻睁大起来问道:“不是看花了眼吧,待我去看来!”

  他开始仍有点不相信的神⾊,但终觉得不放心,要亲往察看一番,放在说完之后,即匆匆奔上山去。

  如此险峻的山势,上面怎会突然发现有人,这不是怪事吗?除非他是神仙,不然谁能上得去?

  可是此刻的峰上,却真的有了人,正如那大汉所说,确有三个少年人,并肩坐于四面悬空峭壁之上。

  那峭壁⾜有五十余丈⾼,这三位少年是如何上去的呢,实在令人费解?

  不要看二先生生得矮小,行动并不慢,只见他一阵奔驰,攀藤附葛,眨眼之间,已升到比少年停⾝之处,还要⾼出数十丈。

  他虽然爬的⾼出叭年停⾝之地,怎奈那三位吵年,却是停⾝于一支⾼有五十余丈的石笋之上,且石笋上面,仅有约丈余方圆,并在那石笋的隙中,生有一棵扎松,那三位步年,正端坐于松之下。

  故而二先生虽爬的⾼,却距那支‮立独‬的石笋,仍然很远,形成可望而不可即,只有乾瞪眼的份儿。

  但要叫二先生也攀上那石笋,他却又无这种能奈,因之就见二先生不住的抓耳挠腮,不住的沉思。

  这二先生还真有一套,果被他想到了办法,只见向山下仰望的那些大汉一打手势,那些大汉立刻送到一支強弩,用藤支系住,给了二先生。

  二先生一弓在手,立即朝那些少年喝道:“呔!那来的狗小子,还不给二太爷滚下来!”

  连唤了数声,那三位少年好像未听到一般,对二先生的叫嚷,连正眼都不瞧一下,仍然端坐未动。

  这一来,二先生可火了,即拈弓搭箭,作了个姿态,然后又叫道:“狗小子听着,若再不滚下来,你二太爷可要放箭了!”

  这二先生敢情也发觉这三位少年都不好惹,故仅在那里嚎叫,却始终未放箭,而那三位少年也始终未动。

  其实,二先生不是不放箭,因为从他停⾝之处,离那石笋的‮端顶‬,少说也有百丈,就是強弩,也难到如此远的距离。

  那三位少年,大概也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对二先生的叫骂,来了个相应不理,任他骂去。

  不过这三位少年也怪,他们凭空的跑到那上面⼲什么!而且如此⾼的石笋,就不怕摔下来?

  相持约顿饭工夫,方见那穿⽩⾐的少年首先站起⾝来,接着,那穿⻩⾐的与穿绿⾐的,也先后站了起来。

  啊!原来是一位少年,和两位少女!

  这三位少年男女,当然就是要赶往南荒的⽩瑞麟,以及谢碧凤邵美芙三人了。

  他们三人为何在此地现⾝呢?

  原来⽩瑞麟自离开武当之后,即偕同谢、邵二女,不分昼夜的迳朝西南方向,兼程奔驰。

  从武当山起,直到南荒,这数千里路,可说尽是山路,而且⽩瑞麟心悬海、年二女的安危,故一路行来,可说是披星戴月的急赶。

  因为他既担心明舂的泰山之会,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以及自己不共戴天的⾎海深仇,均要在一会中,澈底解决,假若自己不能参加,不但亲仇难报,且将引起无穷后患。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自己又不能不予过问,不然假若海彩云和年锦佩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怎有脸向净因老尼以及蛇姑婆见面?

  因之,他顾不得惊世骇俗,自离武当之后,便在街上购置了些乾粮,一路之上,专找僻静之处行去。

  好在他们三人,除邵美芙之外,谢碧风的轻功虽不及⽩瑞麟,但在目前江湖之中,亦属一等一的⾼手了,大家一全力奔驰,宛如飞腾一般。

  只见⽩瑞麟一手拉起邵美芙,一手轻托谢碧凤的俄,运起轻功,势如迅雷奔电,在那崎岖峭的丛山峻岭之中,仅见浅浅的一条淡影,微闪即逝,不知者,倘以为是看花了眼呢。

  他们这一路下来,是沿鄂西,穿湘西,走贵州,直奔云南。

  一路之上,走累了就选择一处人迹罕到处,运功调息一阵,饿食乾粮,渴饮山泉,仅不过四天功夫,便到了云南的无量山。

  他们到此之时,谢碧凤感到有点倦意,于是就停下⾝来,准备选择停⾝之地调息,忽闻邵美芙说觉得有股腥臭之气,因而就动了⽩瑞麟的疑心,随沿无量山的周围,详细察看了一遍。

  谁知当他巡视到主峰之上时,而惨缩人寰的事,便在那里发生了,于是便决心停下来一探究竟。

  原来在那主峰之上,有一片约两三亩大小的平地,那里有座小茅屋,除內面尚留有十余具尸体之外,在茅舍外面却堆积有数百个骷髅头,以及散置的骨骼。

  但是內面一切井然有序,并不像有什么打斗的迹象,于是,随断定是有人在此练习一种恶毒的功夫,那些尸体系被人搬移而来。

  待他察清情形之后,便同谢碧凤等人,以驭风飞行功夫,上了石笋,一方面运功调息,一方面暗自注意戒备。

  果不出所料,刚坐下没好久,就闻下面有人,先是一声惊叹,接着便见那个大汉匆匆返回茅舍。

  此刻⽩瑞麟心下弓经明⽩,敢情那练功之人,系住于山下,难怪在山上未找到生人的踪迹!

  那侏儒似的矮人出来,他早看得明⽩,只是谢碧凤同邵美芙运功未毕,故叫骂由他叫骂,却给他来个不睬不理,看他究竟能作些什名堂?

  这并不是⽩瑞麟故作老大,实在是他的一切动作,全被⽩瑞麟居临下,看了个清清楚楚,从他的轻功造诣,连目前的邵美芙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举一反三,可知他的武功尚属于三四流脚⾊,所以本不值得自己动手。

  谁知这位二先生虽然武功不⾼,在狠上确有他的一套,就在美芙刚站起之际,忽闻“轰隆”一声大震,突然浓烟扑鼻,那五十余丈⾼的石笋,摇幌了几下,竟往一边倒去。⽩瑞麟闻声知警,大叫一声:“不好!”不由分说,一手抱起邵美芙,一臂抱起谢碧凤,提⾜一口真气,蓦然一声清啸,迳向二先生停⾝之处纵扑过去,其去势之疾,宛似鹰隼扑兔般,眨眼之间,三人已到了二先生的停⾝之处。

  二先生在闻爆响之后,的面上,泛起一阵得意的大笑,暗道:“看你小子还往那里跑!

  “不料他的念头尚未转完,人家已到了面前!

  这一着,他是做梦想不到的,故当时一怔,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睛,连忙用手把眼睛了几下。

  谁知他眼的双手尚未放下,就听⽩瑞麟道:“快说!你是什么来路,为何下此毒手?”

  那二先生闻言一惊,扭转头去,撒腿就跑。

  可是刚走了两步,又闻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不代一声,就想轻松的走吗?”

  原本就在他怔神眼之际,谢碧凤同邵美芙即互采犄角之势,把他围在核心,但他只愿眼睛,并未发现这种变化。

  此刻抬头向四下一望,那呆板的脸上,立刻变成铁青,好像古墓中拉出来一般,那样的丑恶令人可憎。

  紧接着,就见他扑通一声,匍匐于地,叩头如捣蒜的哀求道:“弟子⾼眉艮,请观音菩萨饶命!再不敢为恶了!”

  敢情这二先生是把谢碧凤当成“南海大士观世音菩萨”了,不用说,把⽩瑞麟也当作“善才童子”了。

  谁知这位活观音并不听这一套,仍然満面寒霜,冷冷的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谁是观世音菩萨?就凭这点胆子,也敢出来为恶,看来真的江湖无人了!”

  谢碧凤喝着,把话微顿,又道:“我且问你,你是谁的弟子?可还有同?若有半句虚言,叫你尝尝姑娘”凤翎剑“的滋味!”

  说着,呛郞一声,一道青蒙蒙的剑先,呈现在眼前,一股冷森森的寒气,直⾼眉良喉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直把⾼眉良吓得机伶伶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气,直自脚心‮穿贯‬到顶门。虽然如此,但他此时却弄清面前这三个少年男女,仅不过也是个人而已,因之,虽说心中有点胆寒,并不像先前那样畏惧了。

  內心中胆气一壮,其狠之,也随之而生,于是就听着侏儒似的二先生道:“小侠们且息怒,我⾼眉艮先给各位叩头,以赎先前冒犯之罪!”

  说着,就低下头去,叩起头来。

  谢碧凤见他真的叩头,就忙道:“不必来此虚套,那山上的人…哦?不好!”谢碧凤的话,刚问了一半,即大叫一声不好,纵⾝后退两丈余远,脚尚未站稳,就一庇股跌坐地下。⽩瑞麟在旁看的一呆,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即见谢碧凤面⾊铁青的倒于地下,忙纵⾝过去查看。

  谁知⾝形刚跃起,就听⾼眉良喝道:“小狗,看你往那里走!”

  话落掌出,随着递出的掌势,一蓬令人呕的臭气,也到了面前。

  但⽩瑞麟到底与谢碧凤不同,他不但有神功护体,且由于吃过许多的灵丹,本⾝就有一种解毒作用,故仅一怔神,即随手挥了过去。

  当⽩瑞麟的手刚一挥出,蓦闻“哎呀!”一声惨叫,⾼眉良就像一只虾子似的,在地上滚作一团。

  ⽩瑞麟微微一笑,既道:“芙妹,先留个活口!”

  说完,就俯⾝疾速察看谢碧凤曲伤势。

  原来⽩瑞麟等人,本是采三角形站立,将⾼眉良围困中间,那⾼眉良先向谢碧凤施暗袭时,是趁大家不防,突然发起,故谢碧凤首当其冲的中毒倒地。

  这突然的变化,大出于⽩瑞麟的意外,随在惊慌之中,急于要救谢碧凤,对⾼眉良并未用煞手,仅是在纵跃间,随手一挥而已。

  可是站在另一边的邵美芙,这小妮子正在⾼眉良的⾝后,对于⾼眉良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在⾼眉良向⽩瑞麟出掌的同时,邵美芙也来不及出声,抖腕将手中的苍冥剑,像掷暗器一般,撒手袭向⾼眉良的后心,给他来了个通前澈后,滚于地下。

  由于这中间的变化太快,又在猝然之间发生,给他们弄了个措手不及,以致谢碧凤首先吃了亏。

  且说⽩瑞麟将谢碧凤察看了一阵,见她嘴脸发青,知是中了一种毒功,随忙掏出无极丹给她服了两粒,又伸出右手贴在她的百汇⽳上,给她运功输气,仅盏茶功夫,谢碧凤便悠悠转醒,吐出一滩黑⽔。

  正在此时,邵美芙叫道:“麟哥哥,他已经死了怎办?”

  原来刚才邵美芙的那一剑,乃是含恨出手,且又是刺中要害所在,那⾼眉良怎能够不死?⽩瑞麟闻言,仅摇‮头摇‬尚未说话,就见谢姑娘猛然站起⾝来,狠声道:“死了也不能饶他!”

  声落剑出,猛向⾼眉艮的尸体连戳十余剑,眨眼之间便被她把一具尸体剁成一堆碎⾁,成为模糊一团了。

  谢碧凤的‮狂疯‬动作,直把邵美芙看的心惊⾁跳,忙转过脸去。

  良久,始听⽩瑞麟道:“这贼死的固然罪有应得,但他是否有靠山,就不得而知!”

  “管他什么靠山不靠山,碰上就让他尝尝凤翎剑的滋味!”

  原来虚灵道长赠给⽩瑞麟的“凤翎剑”在离开武当之后,⽩瑞麟就转赠给谢碧凤使用,故有此说。

  这柄凤翎剑,实非凡品,‮子套‬鞘来,立见青蒙蒙一道剑光,拖着尺余长的剑芒,贯⾜內力,那剑芒就能达四五尺长,而虚灵道长说它因‮寸尺‬短,不合使用,实乃是一种藉词,唯恐⽩瑞麟不收之故。

  不过⽩瑞麟将它转赠给谢碧凤,也可说是物得其主,因为这把剑确作了不小用处,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瑞麟听了谢碧凤之言,如她因为受了暗算,心中的那股恶气,尚未曾发怈,随道:“走吧!他的巢⽳就在下面,快点去看看!”

  说着,就拍拍谢碧凤的香肩,又向邵美芙一打招呼,便闪避纵⾝向山下走去。

  不想刚跃起⾝形,即听邵美芙叫道:“麟哥哥,我的剑还要不要啦?”

  ⽩瑞麟忙刹住跃起的⾝形,诧异的道:“你的剑怎么了?”

  谢碧凤在旁格格一笑,接口道:“我的活菩萨,怎能不要呢?来!我去替你洗洗!”

  谢碧凤说着,就走到那堆碎尸之旁,伸手拾起了一柄剑,剑柄之上已沾満了鲜⾎,但剑锋上却光洁异常,可见那苍冥剑确实不凡。

  ⽩瑞麟见了剑,始明⽩过来,才知适才她未把剑收回,便微微一笑道:“那有什么关系,用⽔一洗,不是完好如初吗!”于是三人便相率往山下走去。

  谁知刚到山下,便闻远处山上一阵怪啸传来,⽩瑞麟闻声知警,立即停下⾝来,便循声望去。好快!那啸声方落,在⽩瑞麟面前,已出现一个老者。

  这老者有七八十岁,脸上一道长约四寸的刀疤,右眼上的眉⽑,也少了一条,⾝穿黑⾐,颚下有几似云的山羊胡,塌鼻兔肩,两只三角眼,瞪的像铜铃似的,一瞬不瞬的在向⽩瑞麟三人注视着。

  良久,始听他一阵桀桀怪笑道:“娃儿们还真有点门道,竟能抵得了本门的”腐⾁氲氤“神功,难怪我那不成材的弟子不是敌手!”

  “啊!你就是”氤氤…“不是住在云岭吗?”

  那老者的话音方落,邵美芙突然惊讶的如此问着,但在言词之间,却流露出不相信的神⾊。

  谁知那老者听了之后,则得意的一阵怪笑道:“小娃儿还有点见识,不必不好意思说,氲氤怪魔正是老夫,既然如此,老夫今天破例,给你们几个娃儿一个全尸,也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哈哈!这还是人说的话?”

  “不是人话,还会是鬼叫不成!”

  “我看吗,虽不是鬼叫,也和鬼差不多!”

  ⽩瑞麟现在说话也会刻薄起来,大概他也听说过这位氲氤怪魔的名字,放在说话上也不客气了。

  那氲氤怪魔听了之后,忽然桀桀一阵怪笑,那笑声既像鬼叫,又如狼嚎,刺耳难听已极。

  良久,方见他止住笑声,说道:“就凭你娃儿这份胆气,老夫也得特别看重一点,说不着,就特地让你三招,算是我生平破例的对人客气!”

  “本少爷出道以来,只有我让人,尚未被别人让过,好意心领了,就乾脆出招吧,不要耽误时间!”

  氲氤怪魔闻言,脸上一阵扭曲,本来已经丑恶的脸,此刻更是扭曲的有点骇人,半晌,把眼一翻,喝道:“你小子狂到老夫面前,那算是找错了门路,如此,请接招吧!”

  说着,陡然欺⾝举掌袭了过来。

  这一掌的威势实非等闲,只见周围两丈的树叶,都被震的飒飒作响,谢碧凤同邵美芙连忙纵⾝跃开。

  唯有⽩瑞麟渊停岳峙的,仍是潇酒异常,待氲怪魔的掌力到了面前,突然脚下一错,就闪⾝避了开去,然后朗朗一笑,叫道:“本少爷的例子可不能破,仍要让你三招!”

  “是谁说此大话,竟敢把氲氤老怪都不放在眼內?”

  ⽩瑞麟和氤氤怪魔,闻声均是一怔,齐向发声处望去。

  只见从半山上,一摇三晃的走出一位大头怪人。

  那人的头,实在是人,诚可喻之谓头如芭斗了。

  可是来人的头虽说大,但五官却较常人为小,而且都密挤在那平板的脸上,看起来非常稽他不但⾝形有些令人可笑,而最使人忍俊不噤的,仍在他的大头之上,因为此人头顶上大部都是光秃秃,仅在头顶的正‮央中‬,生有一蕞头发,约五六寸长,被他用红线绒绳扎成一个朝天小辫子,走起路来那小辫子一晃一晃,活像一个萝卜头上长了几片叶子一般。

  “格格格格!”

  忽然谢碧凤发出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纯真。

  可是在场的人,除⽩瑞麟向她瞟了一眼外,氲氤怪魔则面⾊十分沉重,显然他们是早就认识了。

  等那人走到跟前,氲氤怪魔始冷冷的道:“你萝卜头又来捣是吗?不要不识趣,惹我烦了一刀给你切成两半!”

  那人将小辫子连摆,力道:“你老魔不要不知好歹,来给你助助威不成吗?”

  他说着,眯起小眼,朝⽩瑞麟等人一阵打量,而后终又摇了摇大头,说道:“娃儿们太不知好歹了,宰了人家的弟子不说,还要剁成一块一块的,假若使人家师⽗看到,岂能和你们⼲休,几个年轻轻的娃儿,死到临头尚且不知,还要充什么英雄好汉?”

  ⽩瑞麟一听,已觉得他的话虽是实话,却含不少挑拨质,随愤然道:“本少爷作事,向不需别人费心,像这种作恶多踹的人,不要说杀了一个,就是十个八个,也无什么可惜!”

  “萝卜头!听到了吗,人家还不承情呢!”

  氲怪魔见有机可乘,便这样说着,但话中之意,很明显,他是怕这萝葡头帮助⽩瑞麟。

  不管他们两个如何尔虞我诈,有一点是可以证明的,那就是他们两个不但不是同道,很可能尚处于敌对地位,同时在功力上,可能也不相上下,不然他俩不曾往这个时候来斗心眼。

  果然被谢碧凤听出了门道,随盈盈一笑道:“谢谢这位老前辈关怀,适才我弟弟在气头上,说话莽撞了些,希望不要见怪才好,我给你陪礼了!”说完,真的向萝卜头福了一福。

  萝葡头闻言,眯起小眼微一颔首道:“你这女娃儿还真够聪明,这样吧,我帮助你们把这老魔头打走,你就跟我去给我那徒弟做个媳妇怎样?他为了想媳妇都快要发疯了!”

  谢碧凤闻言,花容陡变,満面含煞的正要发怒,却听氲氤怪魔冷笑道:“我以为你萝卜头真有此好心,原来在为自己的徒弟拉⽪条!”

  “住口!”

  ⽩瑞麟陡然一声大喝,怒容満面的道:“尽是一些自说自话的无聇之尤,你们两位老不死的怪东西,假若有‮趣兴‬,不妨联手齐上,少爷毫不在乎,不必一对一答的唱双簧,深山之中既无顾曲周郞,少爷也不愿和你们乾耗时间!”

  ⽩瑞麟为什么发怒,这有两个原因,一方面固然对他们的话难以⼊耳,另一方面也为萝卜头的一句话,而觉得有点酸溜溜。

  可是⽩瑞麟的一声大喝,却使这两位怪物,感到惊诧万分,尤其那个萝卜头,更觉有些懔然,任他怎么也看不出来,面前的这位少年,竟有如此⾼的功力!

  故在惊楞之余,始道:“难怪小娃儿如此卖狂,敢情还不弱呢!”

  “萝卜头,不要打如意算盘了,还是分头行事吧,你要的是‮姐小‬儿,我就认定了这小子!”

  说完,首先发动,迳向⽩瑞麟扑来。

  ⽩瑞麟冷冷一笑,说道:“来的好!”一招“风起云涌”举掌硬架了上去。

  此时⽩瑞麟不知是真怒,还是想速战速决,所以一上来就不客气,用出无极掌中的绝招对敌。

  氲氤怪魔见状,更加有些骇然,他真估不透⽩瑞麟有多深的功力,竟敢硬接硬架起来!

  故而把本已击出去的掌势,又加重了几成,企图要一掌把⽩瑞麟击毙,以便再设法应付萝卜头。

  这样一来,与⽩瑞麟的想法成了不谋而合,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的掌方刚一接实,陡闻“轰然!”一声爆响,氲氤怪魔的⾝体像风筝似的,被击出约五六丈远,趺落于地,连哼一声都没有,即瘫痪于地。

  而那边的萝卜头,也与谢碧凤打了个难解难分。

  原来在氲氤怪魔扑奔⽩瑞麟的同时,萝卜头也和谢姑娘动上了手。

  那萝卜头的功力,也确实不弱,不要看他⾝体长的像个萝卜,但行动起来,只见他好似⾁球一样,満地滚,其迅捷的程度,实在出于想像。

  而且他每逢出招,都是拳脚并用。

  谢碧凤和他斗二三十招,也未能摸清他的路数,那萝卜头的招式,实在诡谲已极,有时本来不可能那样出手,可是只见他滴溜溜一阵转动,便冷不防的不是踢上一脚,就是袭出一掌。

  因之,谢碧凤虽斗了数十招,虽未吃亏,却也未占到丝毫便宜,成为不胜不败之局。

  可是⽩瑞麟看了半晌,见谢碧凤把他无可奈何,随不由把俊眉紧皱,显然有些看急起来。果然不错,在⽩瑞麟皱了几下眉⽑之后,既道:“凤姐,把他给我吧!”

  谢碧凤闻言,粉面不噤一红,终于纵⾝后跃,收势脫离斗,不好意思的道:“这滚地葫芦实在怪难呢!”

  谢碧凤的话音甫落,忽闻萝卜头哈哈笑道:“娃儿们,我和你们闹着玩的,何必认真!”

  “好不知羞,滇南三怪的人,被你萝卜头丢尽了!”

  话落人现,场中突然跃落一个⾝形瘦长,约有七尺余⾼长脸老者。

  这老者的长像,恰与萝卜头成为強烈对比。

  他生得尖头长脸,头发披拂双肩,周⾝除架之外,几乎就看不到⾁,面形长的像个驴脸,一层黎黑的反,紧贴在脸上,下颚微翘,鹰嘴鼻子,绿⾖眼,耳朵小得不能再小,蔵在头发底下,几乎都看不到耳朵的影子。

  他到了场中,即瞪着绿⾖眼对⽩瑞麟不住的注视。

  ⽩瑞麟见他这副长像,已意识到他是什么人了,随朗朗一笑,轩昂的道:“看你这副长像,大概就是所谓”枯竹怪“了,只可惜晚来了一步,你的大哥恐怕已向阎罗殿报到去啦!”

  “娃儿不要太自信,你看氲氤老怪在作什么?”

  ⽩瑞麟闻言一怔,急向适才氲氤怪魔跌⾝处望去,不由心不暗自吃了一惊,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氲氤怪魔正在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只是⾝上所滚的満⾝泥土,犹未清理,若起来有些狼狈而已。

  ⽩瑞麟正感到吃惊之际,枯竹怪却冷冷一笑道:“看你这个长像和年龄,可是轰动中原武林的”八极神童“⽩瑞麟?”

  “嗯,还算你老怪有点见识,不错,正是本少爷!”

  “哈哈哈哈!”

  枯竹怪突然一阵仰天大笑,那笑声实如枭鸣狠,森刺耳,说怎么难听,就有怎么难听。

  他长笑了良久,方始冷冷的道:“我以为有什么三头六臂,竟使中原武林闻而丧胆,却原来是啂臭未乾的娃娃,本来准备要去会会你这位不可一世的人物,想不到自动送上门来,既然如此,说不得就叫你见识见识云岭绝学,是否比得上中原!”

  说起这“滇南三怪”⽩瑞麟尚是在初遇“草上飞陶岳”时,从他口內听说过有这三位人物,只是因为他们远居云岭,始终没有见过,但想不到这次南荒之行尚未到达,便首先碰上,看来一场恶战,是势所难免了。

  滇南三怪,江湖上又有人称之谓“云岭三魔”他们既非同一师承,也非知己好友,仅是由于地域关系,平常互有照应而已。

  他们的武功路数,各有不同,氲氤老怪恃以成名的,便是他那毒恶的“氲氤气”其实说他是氲氤气,尚不如说是毒臭气来得正确些。

  因为他那种氲氤气,是用死人的尸体,待其腐坏之时,所发出的那股恶臭味道,化练至掌之中,在对敌时运功一,便把那恶臭精华,化成一股劲力,随掌风袭向敌人,若在不防之下,十九必中其道。

  而且他这种掌力,不仅是恶臭难当,最厉害的,倒为腐毒,中人之后,周⾝发青,立即倒地,若不急速救治,在一个对时之后,必至周⾝腐溃而死。

  谢碧凤初对⾼眉良之时,所中的便是这种毒功,只是由于⾼眉良的功夫尚未练成,故中毒并不十分严重,再加上⽩瑞麟的无极丹,乃是旷古良药,又是构解百毒,所以很快的就复元如初,若遇到氲氤怪,就是有⽩瑞麟的良药,最少也需一⽇半⽇方能痊愈。

  但是⽩瑞麟便不同了,他一方有神功护体,再者其本⾝因服食良药过多,已成为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体,所以氲氤怪魔的掌力,对⽩瑞麟便不能发生作用,相反的尚吃了个大亏。

  不过那氲氤怪魔也确是奷滑人物,他在掌力发出,见未发生作用,即知遇到扎手人物,所以就忙收掌控步,纵⾝后跃。

  即是如此,仍然慢了一步,被⽩瑞麟的掌尢送出七八丈远,摔了个七晕八素,半晌爬不起来不过他用这点巧,⽩瑞麟并未察觉到,尚以为他真的被击出那么远,故当时暗想:“这怪魔不死也得脫层⽪!”故未再上前察看。

  故在枯竹怪当时一说,立即吃了一惊,以为这氲氤老怪的功力真还不可小视呢!

  其实,何止氲氤老怪不可小视,枯竹怪与萝卜怪,那个都不是好惹的人物,不过遇到⽩瑞麟,因其武功太⾼,均无从施展而已。

  至于萝卜怪,其人更是奷滑,一般武林人物遇之,都是头痛万分,因为他不仅在武功上有其独特的一套,即是一张嘴,也是灵活异常。

  萝葡怪的“満地十八滚”号称武林一绝绍,专攻敌人的下三路,且行动迅速,令人无法捉摸。

  他的另一特点,便是善能见风使舵,能打过你时,手法相当狠,若打不过时,转而笑脸相向,使你对他无可奈何,只好一笑置之,也就因此,有不少成名人物都栽在他手里而不自知。

  他对谢碧凤动手时,因谢碧凤的步法神妙,招式奇绝,已感到十分吃力,心中已自骇然,再偷眼旁观,见⽩瑞麟仅一掌,就把一向狂傲的氲氤怪魔击出七八丈远,更觉有点吃惊,就想见风转舵溜之大吉,又在此时见⽩瑞麟要对自己动手,更是除惊之外,又有几分惧了。

  所以趁谢碧凤后退当儿,就哈哈一笑,说是和人闹着玩的,实在是把人闹的有点啼笑皆非。

  但在滇南三怪中,最狠辣的要算“枯竹怪”了。

  因为三怪之中,不但属他的武功最⾼,其狠处犹有过之。

  他最得意的绝学,便是“云里十八翻”动起手来,大部⾝悬空中,再加上怪啸连连,令人精神上增加不少威胁。

  除此之外,倘有“流星赶月”的竹叶镖,也是号称江湖一绝,运用起来,是先掷出一镖,走的很慢,尔后紧接着第二镖随手而出,但第二镖并非直接击人,而是对第一镖而发,待第二镖追击到第一镖之后,双镖都变更了方向,袭向对手的头和,使人难以防备。

  更绝的尚是双手发镖,每手四只,在空中互相一击,便都变更了方向,击向敌人的周⾝要⽳这种双手齐发的绝技,平生很少使用,所以除三怪自己清楚之外,江湖上知此绝技的实在不多。

  可是三怪之中,互相也都是仇人,经常尔虞我诈,斗不休,只是迄今闹了数十年,也未分出上下,谁也无法把对方击败,所以氲氤老怪见萝卜怪出现时,在表情上异常沉重,其缘故既在此。

  且说⽩瑞麟听枯竹怪不但辱骂自己,且牵涉到中原武林,不由有些怒愤,随道:“你不要装模作样,有什么绝学,尽管使出来好了,倒要看看云岭绝学有什么过人之处!

  …“

  ⽩瑞麟说着,微一沉忖,又道:“不过有一个条件,必须先说清楚,在下若是败落,杀剐任某自便,若是胜上一招半式,应该怎么说?”

  “你不要在做清秋⽩⽇梦,还有你胜的?”

  枯竹怪未等⽩瑞麟把话说完,即狂傲的如此说着,但随即又道:“看你小子年纪不大,且一表不凡,就这样让你死了实在可惜,这样吧,败了之后,就带着你的小媳妇,随我三人为奴好了!”

  枯竹怪的此言一出,直把旁立的谢碧凤同邵美芙羞的晕红満面,就见谢碧凤娇羞之余,立即喝道:“老不死,鬼扯些什么,谁是小媳妇?”

  但话虽如此说,內心中仍不免有几分甜丝丝的,在说着,不自觉的向⽩瑞麟俭眼一瞥,不知是真怒,还是少女的娇镇,只有她自己清楚。

  可是枯竹怪此刻却难得的,在他那乾瘪得迹近骷髅的脸上,泛起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道:“不管怎样,你可敢答应?”

  “不要在自说自话了,这种夜郞自大的态度,到你跟前,真可以封祖了,你真断定能胜我吗?”

  ⽩瑞麟満脸不屑的如此说着,同时把眼向氲氤怪魔一阵扫视,那意思是告诉枯竹怪:“你们三怪之中,已经有一怪败在我手內了!”

  可是枯竹怪并未理会这些,仍然狂傲的道:“好!我也给你下个赌注,假若我们败落,情愿终⾝侍奉你,任凭差遣!”

  ⽩瑞麟听完之后,却冷冷的道:“这仅是你的意思,能代表他们说话吗?”

  说着,用手往氤氤怪及萝卜怪两人指指。

  “我也同意这个决定!”萝卜怪立即接口说。

  可是氲匍怪魔却迟迟没有说话,随听萝卜怪哈哈一笑,讥讽的道:“想不到一向不服人的氲氤怪,竟被一掌吓破胆了!”

  “哈哈,索再给你们个便宜,就让你们三怪联手好了,也免得零零碎碎的打发耽误时间!”

  ⽩瑞麟见氲氤怪迟迟不决,忽然十分豪迈的说着,一种凛然不可‮犯侵‬的神⾊,表露无遗。

  “麟弟弟,怎可如此大意!”谢碧凤焦急的阻止着。

  “小子说话可是当真?”枯竹怪不相信的如此问。

  可是就在枯竹怪的话刚落,氲氤怪魔立刻面露喜⾊,突然接口道:。“说话可不能反悔,我同意黑竹竿的决定!”

  大概氲氤怪魔看出便宜了,同时还怕⽩瑞麟反悔,立即用话尽实,要三怪联手大战⽩瑞麟了。

  其实这氲氤怪魔做事最老靠,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愿⼲的,因先前吃了一掌之亏,已知面前这位少年实在不能小视,且自忖不是人家的敌手,故不管枯竹怪如何狂傲,以及萝卜怪如何冷嘲热讽,他只闭口不语。

  等到⽩瑞麟的大话一出口,他可觉得机会来了,他在想,你小子在強,要想抵得住三人联手,那你却是妄想,这下你小子算是输定了,所以抓住机会,便不放松,立即说出同意“枯竹怪”

  的决定。

  他虽然刁滑异常,可是⽩瑞麟也并不傻,他要没有十分把握,一向谨慎之人,他能放此大话吗?

  ⽩瑞麟何以敢如此狂?原来他对氲氤怪的那一掌,仅不过用了二三成的功力,虽出自己意外的没有打死,那完全是凭招取胜,而未贯注內力之故。

  至于萝卜怪,也有他的想法,他觉得⽩瑞麟是十成十必输,那时趁便把⽩瑞麟宰了,谢碧凤还不乖乖的跟着自己走?

  不言这滇南三怪各怀鬼胎的,各自打看如意算盘,且说⽩瑞麟见他们都已同意,随上前几步,渊停岳峙的往场‮央中‬一站,即道:“大丈夫做事,应该明快些,扭狃捏捏,有失英雄本⾊,就快点上吧!”

  氲氤怪和萝卜怪闻言,立即纵⾝过来,各自取好了方位,磨拳擦掌,大有跃跃试之态。

  惟有枯竹怪,他看了看场中,脚下却趄不前。

  ⽩瑞麟看到眼內,立即知道他的心意,随觉得此人虽然狂傲和难看,尚不失为一条汉子,随道:“不要不好意思,快点来吧,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来听听,是不是觉得欠公平?”

  枯竹怪闻⽩瑞麟话音一顿,立即如此说道,显然他是有点顾全面子,觉得三人联手对付一个少年,实在有点胜之不武,而有意变更方式。

  谁知⽩瑞麟微微一笑,把头连摇着道:“很公平,不过我担心将来带着你们三人到了中原,不把别人吓死才怪?”

  “哼!你敢是笑大爷们生的丑,现在先毙了你!”

  枯竹怪大喝着,就纵⾝扑了过来。

  枯竹怪这一前扑,氲氤怪魔和萝卜怪也同时发动,一场武林罕见的斯杀,就此展了开来。而谢碧凤同邵美芙,也都各自撤出宝剑,紧张的全神注视着场中变化。

  滇南三怪从未联手对过敌,如今这一联手,其威势实在令人吃惊,上有枯竹怪的“云里十八翻”下有萝卜怪的“満地十八滚”中有氲氤怪魔的“氲氤气”故而惟见翻滚滚滚,尘土飞扬,霎时之间,満场中仅见晕⻩一片,⽇月无光,几乎连人影都分不清楚,更不要说看清他们的招式了。

  约顿饭工夫,谢碧凤同邵美芙神⾊紧张的面面相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法揷进手去。

  场中怪啸不绝,挟杂着急劲的呼呼掌风,与声嘶力竭的喝叫之声,混成一片,蓦地!一声清啸响起,接着几声闷哼,人影陡然而分,谢碧凤同邵美芙像‮狂疯‬似的,齐向场中扑去!

  “麟哥哥没有受伤吧?真吓死人了!”

  “麟弟弟还好吧?快检查一下看有否不适!”

  在尘土蔽空之中,突然响起清脆而关心的询问,给这荒凉的深山里,凭添不少人间的温暖。

  这当然是谢碧凤和邵美芙的由衷之言,可见她俩对⽩瑞麟的关怀,而且这种关怀实超过世界上任何一切。⽩瑞麟闻言,安慰的朗朗一笑,说道:“要不是不愿伤了他们的命,那用得费这大功!”

  说着,从怀中掏出三粒无极丹,又道:“快把这个给他们各服一粒,调息一阵就好了!”

  邵美芙接在手中,怀疑的道:“还要救他们吗?”

  “芙妹不必怀疑,他们今后就是麟弟弟的仆人了,怎能看看让他们死去?”

  谢碧凤已明⽩⽩瑞麟的心意,故不待⽩瑞麟开口,就忙向邵美芙解释看,言下之意,又有几分得⾊。⽩瑞麟听后,微一颔首,称赞的道:“凤姐真不亏为小弟的红粉知己,我的意思全被你猜着了,只是我…”

  “呸!贫嘴!谁是你的红粉知已!”

  ⽩瑞麟的话尚未完,就被谢碧凤在肩胛上重重捶了一拳,娇嗔的⽩了他一眼,如此说着。⽩瑞麟故意伸了伸了伸⾆头,但旋即面⾊一正道:“我确是如此想法,只是我却不希望什么仆人不仆人,因为他们都是那么大年纪了,且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就是他们愿意,我也不希望如此做,不过我临时想到了另一问题,所以才不愿伤着他们!”

  谢碧凤听后,不噤有点茫然了,随不解的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绕弯子说话,既不要他们作仆人,那为什么又不愿伤他们,说出个道理?”

  “道理很简单,他们都是久居于此,此地距南荒并不很远…”

  “哦!我知道,你是想要他们带路前往南荒!”

  这谢碧凤真有过人的聪明,⽩瑞麟仅说了一半,她已有些恍然大悟。

  不想⽩瑞麟仍‮头摇‬道:“带路仅不过是其中之一!”

  “那还有什么?”

  “除带路之外,你想,他们既与南荒很近,难保他们不与那”杌帖“已有连络,假若真能如此,也可省去⿇烦不少!”

  “假若他们和”杌帖“不相识呢?”

  “最低限度也多了三个帮手不是吗!”

  “哟!人家说”士别三⽇当刮目相看“,谁知一天未离,竟也要让人刮目相看了,你除武功进境神速之外,连心智也令人佩服,能有你这位未来的理想…死而何憾!”

  谢碧凤既赞佩又感慨的说着,脸上突然泛起一阵‮晕红‬,有点羞不可抑起来。

  谁知⽩瑞麟是真的不解,还是故作不懂,只见他迟疑了一阵,始道:“凤姐说话呑呑吐吐的,未来的理想什么?我怎会一点都没听到!”

  “给你两个耳光,听懂了吗?”

  谢碧凤撒娇似的说完,接着就是一阵格格娇笑。

  但是笑声尚未落,就见邵美芙终跑问道:“凤姐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谢碧凤忙一把拉住邵美芙,往怀中一抱,说道:“药都络他们吃了吧?”

  邵美芙无言的点点头,两只灵活的眸子仍不断的在谢碧凤同⽩瑞麟的脸上溜转,好像要看透他们的心似的。

  谢碧凤被邵美芙一望,芳心之中突然一阵,脸上也阵阵发起热来,正感‮愧羞‬、尴尬,而手⾜无措之际,陡闻一阵哈哈一笑,解除了谢碧凤的尴尬。

  原来适才的一场混,实为⽩瑞麟出道一来,所遇最紧张的一次搏斗,因而使他觉得“滇南三怪”的武功联合,产生另一种不可思议的威力,假若能收归手下,实是难得的有力助手。

  本来他在枯竹怪出现之后,既觉得这三人虽怪,却生平并无大恶,杀之未免可惜,但不杀仅废去他们的武功,或是把他们打败,均将引起无穷后患,这由于以往对“武当三虚”以及“长舂岛牡丹夫人”的经验,可资良好的借镜。

  ⽩瑞麟乃聪明之人,自不愿再蹈以往的覆辙,所以经一段思忖之后,才决定让他们联合出手,虽说自己要费点劲,但一方面可节省时间,另一方面也可使他们输的心服口服,而永绝后患。

  这一着虽被他想对了,可是他却未曾想到由于多了这三个得力助手,后来给自己帮了不少的忙。

  他也曾想到,这三人之中,要以氲氤怪魔作恶多些,而且手段也忍些,不过他为了练功,仅不过挖掘别人家的坟墓而已,并未杀生,所以说起来,仍有可原谅之处,只要今后改过既可。

  同时,他也想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话,只要今后真能改过向善,自己又何不给人以改过的机会?

  他想至此,才运用他那独特的步法,以及卓越的轻巧,在他们的掌隙拳影中,与之斗,同时琢磨着如何下手,才能使他们输的服贴?

  终于被他想了办法,陡然一声清啸,双掌齐施,将滇南三怪每人轻印一掌,结束这一场混战虽说是轻印一掌,但在滇南三怪来说,并不很轻,所以立即被击出丈余远,脸⾊苍⽩的跌坐地上。就在这时,谢碧凤和邵美芙却扑了土来,均以关心的语气询问着。

  因而就掏出三粒丹药给邵美芙给滇南三怪送去,他如此做,并非有意支使开邵美芙,而是因为邵美芙情良善温柔,不像谢碧凤那么刁钻。

  谁知因此,而给邵美芙的心灵抹下了一层影,若非⽩瑞麟陪了些小心,差点两人闹翻了,这是后话下提。

  这时见滇南三怪先后站起⾝来,互相‮愧羞‬一望,然后自我解嘲似的,相视哈哈一阵大笑。

  这一笑,不知內心中是愉快?抑是感到悲哀,个中况味,只有他们三怪自己知道,别人是莫测⾼深的。

  同时也因为三怪的这一笑,才给谢碧凤解了围。

  且说滇南三怪笑过一阵之后,即闻枯竹怪道:“看来这是命,实在也鹰该有人管管,不然我们也不会发现在合作之下,威力能⾼出数倍!”

  “只可惜摸到枕头已经天明了,假若早发现几年,今⽇也不会去这大的人,迟了!

  迟了!“

  萝卜怪无限伤悲的如此说着,在他那宽大的脸上,掠过层层黯然之⾊。

  氲氤怪魔更是师徒情深,喟然一叹道:“只可惜我那孽徒死的人不值,我这为师的,也无能为徒复仇,艮儿,安息吧,只怪你找错了师⽗!”

  实在也难怪滇南三怪要互相感叹,试想,江湖上提起滇南三怪中任何一怪,也要畏忌三分,可是想不到临老栽这大的跟头,输了招不谈,还要侍奉一个小娃儿终生,其內心的悲痛,可想而知。

  但这能怪谁呢?怪只怪自己过于狂傲,以致把话说的大満,现在后悔那还来得及,唯有依约行事啦。

  何况武林中讲的就是信义二字,假若没有信义,就等于没有了生命,那有说过不算的道理?

  就在滇南三怪正伤感之,⽩瑞麟向他们一孢拳道:“各位前辈承让了,在下并无其他所求,只希望各位老前辈能随在下到南荒一趟,待事毕之后,任凭各位去留,绝无戏言!”

  滇南三怪忙躬⾝为礼道:“君子一言,如⽩染皂,那有反悔之理,而况少爷对奴仆等手下留情,此德终生难忘!”说完,又是躬⾝一礼,状至恭谨。

  ⽩瑞麟忙摇手阻止道:“不敢当!不敢当!各位如此称呼,实拆煞在下了,适才的话,只能当作戏言,岂可当真!”

  “少爷说那里话!”枯竹不悦的道:“我等虽久居山野,但尚知信义二字!”

  “覃兄说的对,我等心意已决!”萝卜怪也附和着。

  “哦!罗兄不向你那宝具徒弟代一声?”氲氤怪魔傍是猛想起这个问题,故先哦了一声,才提醒萝葡怪。

  “谢谢霍兄提醒,我看不必了,任他去吧!”

  ⽩瑞麟见他们突然称兄道弟,已不像原来那等狂傲,心下也暗暗喜,便道:“各位假若有‮人私‬事务,不妨料理一下再去,我在这里等你们也是一样!”

  萝萄怪忙呵呵一笑,说道:“我们都是些孤魂野鬼,那还有什么‮人私‬事务,少爷不必多虑,但不知急到南荒为了何事,可否预为示知,也好给大家参详参详?”

  ⽩瑞麟见问,方想到尚未告诉他们,到南荒为着何事,于是就从怀中摸出那块像纸一样的树⽪道:“各位可认识这个?”

  “哦!杌帖!”

  ⽩瑞麟方伸手一幌,滇南三怪既惊惧的齐声一哦,可见杌帖其人非比等闲,不然像滇南三怪这种人物,不会对此物如此惊惧。

  于是⽩瑞麟也讶然道:“此人很厉害吗?”

  枯竹怪覃章已觉到自己过于失态,随道:“若论此人功力,虽然不弱,但较之少爷,仍不是敌手,但是轻巧太⾼,且又神出鬼没,异常机会,所以一般人常吃他的亏!”

  “轻功如何⾼法,能具体说出吗?”

  “此人系生长森林,自幼与虎狼为伍,故能懂兽语,且生具两条飞⽑腿,登山如履平地不说,且臂力过人,可以生裂虎豹,所居之处,明桩暗卡,均是驱使猿猴为之,故一切行动,令人无法捉摸,所以即是武功很⾼的人,到了南荒,无不对之忌惮三分,少爷怎会惹上这怪物!”

  ⽩瑞麟凄然一叹道:“是他找上了我,并非我要找他!”

  ⽩瑞麟说着,就把海彩云和年锦佩被掳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氲氤怪魔听过之后,微一沉思既道:“如此说来,他不会对两位姑娘有什么为难!”

  枯竹怪覃章不以为然的道:“霍兄此言有什么据吗,可否说来听听?”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氲氤怪魔道:“假若他单为了女人着想,不要说远至中原,说是南荒,也有的是,而专找到和少爷有关的人下手,显然是想会会少爷而不可得,才由此下策的!”

  氲氤怪魔霍昆的分析,确有过人之处,所以听得⽩瑞麟暗自佩服不止。

  “难道不会有别的可能!”枯竹怪仍不以为然的说:“不是不会有别的可能!”氲氤怪仍慢条斯理着说:“只是依情理推断,别的可能成分较少而已!”

  “他是不是很爱财货?”⽩瑞麟突然提出此间,大概是想起松老道的话。

  “不错!”萝卜怪接口说:“此獠不但爱财,更是嗜酒如命,他手下有一群人猿,除理家务之,就专门给他酿酒,那些猴儿酒味道好着呢!”

  这萝卜大概也喜好杯中物,放在说完之后,上下嘴一阵噗喳,好像酒已经到口中似的。

  枯竹怪在他那葡瘪的脸上绽出几分笑意道:“看你那副馋像,将来到南荒让你喝个!”

  这时,谢碧凤突然仰头看看天⾊,急道:“麟弟弟,时已不早,应该走啦,平⽩在此耽误了大半天,实在可惜!”

  “姑娘,不要不知⾜,少爷要不显点真功夫,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能乖乖的跟着走吗?”

  枯竹怪仍有几分感慨之意的在旁接口说。

  这老怪的话确实不错,假若⽩瑞麟不抖露几手真功夫,自难令三怪心服,更不要说随他侍奉终生了。

  但在谢碧凤听了枯竹怪的话之后,却把小嘴微撇,面带不屑的道:“真是井里蛤蟆,没有见过大天,就凭你们几个老怪物,能迫使麟弟弟露出真功夫吗,不要在自我陶醉了吧!”

  他说着,故意把后面吧字拖得很长,使人看起来,觉得她既天真又淘气。

  不想听在枯竹怪耳內,就见他不相信的道:“姑娘说话也应该知道点轻重,我们几个再不济,也不至于斗了半晌,尚未见到少爷的真功夫!”

  ⽩瑞麟怕他们闹翻,忙阻止道:“时候确实不早,真要赶路了!”

  谁知谢碧凤仍意犹未尽的一阵格格娇笑道:“我说了半天,你们仍不信,你们可曾见到他动过兵刃,⾝后的剑,并不是背看看样子!”

  一语提起梦中人,滇南三怪突然异口同声的齐呼一声:“哦”一个个露出惊讶的神⾊,注视着⽩瑞麟。

  良久,始听氲氤怪魔霍昆喟然一莫道:“不见苍海之浩瀚,不登泰山,难如自己之藐小,平素目空一切,横行滇南,今⽇方知武林一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不必感叹了,快点上路吧!”

  ⽩瑞麟说着,即伸手拉起邵美芙和大家一打招呼,领先朝南走去。

  “走就快点,稍耽误就跟不上了!”

  谢碧凤叫了一声,也随后赶去。

  这是谢碧风的经验之谈,但听到滇南三怪耳中,却引起了不同的反应,就听枯竹怪喝道:“快点,我就不相信他样样都強过我们!”

  声落起步,三老怪均运起轻巧,竭力随后急迫。

  他们在想:“刚才你是仅凭奇妙的⾝法获胜,并不是靠‮实真‬本领,说不定你除了⾝法之外,并不一定有过人的功力?”

  虽然自己失败已成定局,但若在轻功上能超过他,将来不但自己的面子好看些,同时将来言谈上也不必过分拘束,也好使武林中知道,滇南三怪并非浪得虚名。

  因为这三怪都有同一的想法,所以刚一起步,即是全力而为,只见荒僻的原始森林里,一前一后像流星赶月一般,几条人影一幌即逝。

  可是说也奇怪,他们从无量山南下,直到澜沧江之滨,从⽇午到⽇暮,跑的周⾝汗流,张口

  气,几乎连气都不上来,但看看前面的⽩瑞麟等三人,仍和没事人般,那么的悠闲自然。

  至此,他们不噤叹了口气,对于面前这几位少年,实有莫测⾼深之感。

  恰在此时,已到了澜沧江边,⽩瑞麟停下⾝来,三怪追上去看,只见人家不但没有气,连一点汗渍都没有,于是就听枯竹怪道:“少爷的轻功真俊,我们算是真的服了你了!”

  ⽩瑞麟莞尔一笑尚未来得急说话,谢碧凤即抢着道:“这是顾虑怕你们赶不上,不然早过江多时啦!”

  “那少爷一天能走多少路?”枯竹怪又追问。

  “大概走千把里应该不成问题!”

  ⽩瑞麟不在意的答着,两只眼睛却不停的向江⽔中注视着。

  萝葡怪突把⾆头一件,作了个怪像道:“这不已成为陆地神仙了吗?”

  “你不信是吧,我们从武当立都观到此,仅走四天,你仔细算算就知道一天究竟走多少里路!”

  邵美芙天真的说看,紧依在⽩瑞麟的⾝旁。

  ⽩瑞麟对他们的谈话,好似未听到一般,只是注视着滚滚而下的江⽔,眼睛连眨都小眨一下。

  他注视了良久,诧异的道:“江⽔是否有毒,怎会⽔⾊发黑?”

  “不错,此⽔不但有毒,而且毒甚剧!”氲氤怪魔恭谨的答着,又道:“此地不但⽔有毒,在中午时尚有瘴毒,尤其靠下流去些,尚有一种桃花瘴,简直可说中人无救,其毒之剧,实出人想像!”

  “瘴毒发生,常在什么时候?”⽩瑞麟问。

  “子午二时最盛!”氲氤怪答说。

  ⽩瑞麟看看天⾊,空即从怀中掏出丹药,每人分了一粒,然后说道:“快点服下,这就准备渡江,现在不过酉末戌初的光景,在子时之前,我们就可脫离瘴毒区域!”

  枯竹怪接药在手,一阵迟疑,呐呐的道:“此⽔不能沾⾝,沾⾝之后,⽪肤立即起泡,我看还是往上游走走,找一处⽔小之处较为妥当!”

  “那太费时间了!”⽩瑞麟道:“我们是争取时间要紧,再说我们也不必沾⽔,虽毒何妨!”

  “不沾⽔怎…”

  “不要放虑这些,快把药服下吧!”

  氲氤怪魔正想说“不沾⽔怎过?又没有渡船!”时,可是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瑞麟打断,于是只好把药服下。

  待大家把药服过之后。⽩瑞麟又道:“你们可有”登萍渡⽔“或”一苇渡江“的功夫?”

  滇南三怪均是尴尬的一笑,就听枯竹怪首先答道:“实不瞒少爷说,这两种功夫,仅闻传说过,不要说会,连看都没看到过!”

  “那你们今天可要开开眼了?”

  谢碧凤半说笑半打趣的说着,首先朝⽔边走去。

  滇南三怪现在对这三位少年的武功,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对谢碧凤的话,即不以为忤,也不再存惑疑。

  不想⽩瑞麟却向谢碧凤拦阻道:“凤姊慢着,我看江那边的树林中,好像隐伏有东西,不要受了暗算,那才合不来,还是让我先看看吧!”

  “你这人怎么老是打人的兴头!”

  谢碧凤虽不悦的如此说,但却真的停下了脚步。

  这时⽩瑞麟已察觉到自己说话有欠思巧,伤了她的自尊心,随忙走到谢碧凤跟前,低声道:“我这是关心你呀,难道还生小弟的气吗?”

  谢碧凤⽩了他一眼,佯嗔的道:“不要⾁⿇当有趣,快去吧!”

  说看,伸手拉过了邵美芙,两人紧偎依着坐于草地上,状至亲昵。

  ⽩瑞麟安慰的向着她们一笑,即纵⾝向江边走去。

  “哎哟!痛死啦,这是什么东西!”

  ⽩瑞麟刚走至江中一半,即闻谢碧凤一声惊叫,立即就空一个折转,忙闪⾝又奔了回来,只见邵美芙粉面变⾊,谢碧凤则手忙脚

  滇南三怪也不住的跳脚,⽩瑞麟觉得有点奇怪,什么也没有,他们在捣什么鬼,莫非中了琊了?

  于是随茫然的问道:“你们在作什么?”

  大家并未答⽩瑞麟的话,只听枯竹怪⾼叫道:“快找一块乾燥的地方再说,这样打是没用的!”

  ⽩瑞麟见他们都先后仓惶离去,随不解的向附近车里仔细一看,也不噤有些骇然,忙把双脚一跺,纵⾝跃上附近一块岩石。

  再说⽩瑞麟一行六人,来到澜沧江畔,正渡江察看之际,突然谢碧凤发出一声惊叫,接着就连滇南三怪,也都一个个急往突出的山石上奔,⽩瑞麟茫然的站在那里未动,于是打碧凤就骂他“呆鸟”

  待⽩瑞麟仔细往草丛里一看,也不噤惊哦出声,紧随在他们⾝后,急忙奔上一块岩石。

  原来草丛中,密密⿇⿇尽是一些长不及寸的小虫,而动,颜⾊微黑,耝看起来,与枯草无异,若不细看,很难发觉。

  ⽩瑞麟来到谢碧凤停⾝之处,忙掏出无极丹来道:“凤姐先服上一粒,被咬到什么地方?”

  说着神⾊异常慌张,同时把药就往谢碧凤口中填。

  谢碧凤惊魂甫定,既道:“先弄清那些虫有毒没有,假若没有毒,何必‮蹋糟‬那些药,只是这里被咬得満养的!”

  说看用手将臋部上直,満脸痛苦之状。

  ⽩瑞麟看在眼內,痛在心里,立即把谢碧凤裙角一拉,急道:“咬在什么地方,快让我看看!”

  谢碧凤粉面陡然一红,随手拍了⽩瑞麟一巴掌道:“滚一边,什么地方让你看看?”

  ⽩瑞麟被拍了一掌,茫然的不知谢碧凤因何发怒,故怔怔的站那里有点手⾜无措起来。

  “少爷,快到这边来,让姑娘仔细察看一下,若是否要紧,不过据我们所知,这种”⽔蛮“并无多大关系,那是有毒的,也不过起手指大小的红块而已,绝不至影响到行动和生命!”

  这是氲氤魔的话,因为他站在另一块岩石上,对⽩瑞麟的一切行动,看得清清楚楚,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忍住未敢笑出声来,随用话提醒⽩瑞麟。

  谢碧凤见⽩瑞麟愕然的神⾊,也觉得自己实在有点过分,忙伏在⽩瑞麟的耳边,温语嘀咕了几句,始道:“快去那边吧,让芙妹给我看看!”

  ⽩瑞麟不噤脸上发热,但仍自我解嘲的道:“女孩子们的忌讳真多!”

  说着,就纵⾝到了氲氤怪跟前问道:“这⽔蛮虫,真的没关系吗?”

  “此虫名为”⽔蛮“乃系虻虫的一种!”氲氤怪道:“小者为”蛮“,大者为”虻“,虽是毒虻,也不至右生命危险,仅不过被咬之后,养得有点难受而已,它生于嘲之地,刚才所见,可能属毒蛮的居多,因为这些蛮虫均黑⾊!”

  氲氤怪正说着,谢碧凤与同邵美芙察看完毕返来,即道:“没有关系,你快过江看看吧!”

  ⽩瑞麟闻她没有事,随放心的又过江而去。

  其实,这种蛮虫,诚如氲氤怪魔所说,即是有毒的咬着,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仅不过当时起个红块,养得难受,过上两三天,即不医而愈。

  谢碧凤之所以惊叫,皆因女孩子们,对于软体动物,大多有点害怕,而况猛见之下,又是那么多,故一时吓得一声惊叫。

  假若天⾊尚早,那他们早就看清了,偏巧天⾊⼊幕,苍茫之中,谁也未注意到草內,故有这一阵耽搁。

  且说⽩瑞麟过江之后,在树林中一阵巡视,除偶而有些虫蛇之类,在爬行之外和这边并无什么差异,于是就把滇南三怪和邵美芙等人,一个个的接了过去,唯有谢碧凤,系自己过去不提。

  本来我国云南內之山系,共分三大文,为云岭山脉,⾼黎贡山脉,和怒山脉,一直横断绵亘南下。

  而且临南边区,尽是一些茂密的原始森林,郁郁,一望无际,平常除毒蛇猛兽出没之外,很少能见到人迹,因为这里的山虽不穷,却是名符其实的恶⽔,兼瘴疠特多,不适于人的居住。

  因而,到这里不要说是找人,就是找一座山,假若路径不,也照样无法找到。

  所以⽩瑞麟等人,自渡过澜沧江之后,即到处找寻“杌帖”的下落,可是失望得很,直找了两三天,不要说人,连一只野兽都未见到一只,这就透着奇怪了?

  照理来说,像这种荒僻之地,应该是狼虫虎豹丛集之地,而今竟然一只都看不到,这可真是琊门了。

  幸而山上有的是野果可充饥,不然,真可能连吃都成了问题?

  一连找了几天,丝毫得不到踪迹,⽩瑞麟的脸⾊,也随着时⽇,一天天的沉重下来,谢碧凤同邵美芙,也跟着变成了忧郁寡,失去了从前的活泼。

  滇南三怪,他们更是老江湖,对面前的问题,也觉得逐渐沉重与不安。

  他们仅只是私下里发觉对方的手段毒辣,确非是个好惹的人物,不过这种情形,他们可没敢对⽩瑞麟说明。

  这并不是他们不敢说,或是不愿说,而故意看⽩瑞麟的笑话,实是他们怕说出之后,更增加⽩瑞麟的不安。

  就这样,他们一行六人,找找停停,几乎找遍了南荒的每一个角落,而所得的结果,完全没有两样。

  一天,他们来到一处最⾼的山峰之上,⽩瑞麟停下⾝来,浩然一声长叹,口中喃喃的道:“想不到这野人的心计,真还不可小视!”

  他此话既像是对大家而发,又宛若独说独念,但是一种沮丧的神⾊,却充分表露无遗,大有穷途末路之感。

  于是谢碧凤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麟弟弟,坐这里休息一下吧,只要真有这个人,相信总有找着他的一天!”

  ⽩瑞麟无言的点点头,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抬头看看碧篮的天空,俯⾝望望围绕山半的⽩云,不噤凄然一叹,旋即低头沉思,久久未再言语。

  沉默了半晌,方顺手从地上抬起一段枯枝,在一方光滑的青石上,不住的划,只见他横一道竖一道,毫无规则,直把旁边的人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谁也猜不透他现在想的是什么?

  蓦然!

  只见⽩瑞麟狠狠的把手中那段枯枝往右上一丢向滇南三怪怪招手道:“来!咱们现在商讨一下!”

  枯竹怪忙躬⾝道:“少爷只管吩咐,小人们实在对南荒也是所知有限!”

  ⽩瑞麟摇‮头摇‬道:“不必客气,各位久居滇南,当然对”杌帖“的情形,要比我知道的多,依你们的猜想,他可能住于何处,是⽳居?还是巢居?”

  “原来我们的想法,以为他是巢居的成分较大,因为此地虫蛇多,一般居民,大多是巢居!”

  “那现在的想法呢?”⽩瑞麟又问。

  枯竹怪思索了一下,始道:“现在的想法,和过去完全不同,他可大异常轨改变为⽳居了,不然,说什么也不会到处找不着?”

  “不错?我也是这样断定!同时假若我猜的不错,那此怪物的住处,可能还十分巧妙呢!”

  ⽩瑞麟说着,又微一沉忖,即坚决的道:“从现在起,我们不必到处跑了,就在此山暂住,把周围稍加布置,等他自己送上门来!”

  “我们不准备参加泰山之会了?”

  谢碧凤听⽩瑞麟一说,立即发起急来,所以在⽩瑞麟的话音刚落,就立即着急的问着,大概⽩瑞麟的话,太出乎她的意外之故。

  可是⽩瑞麟却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凤姐觉得此处不好吗?”

  “穷山恶⽔,此地有什么好?”

  “不然!我却觉得此山较穿云峰并不逊⾊呢!”

  “活见鬼,那能比得上穿云峰?”

  “如此说来,凤姐是仍准备回去罗?”

  “那当然,谁喜躲在这种鬼地方!”

  “凤姐真要舍我而去?”

  “你真想定居此地?”

  “谁还骗你不成!”

  “唉!”

  谢碧凤喟然一叹,无可奈何的道:“好吧!就在此伴你终生吧!”

  ⽩瑞麟见她那种黯然的神⾊,忽然朗朗一笑道:“有凤姐这位⻩衫⽟女,和芙妹这个绿云雀相陪,是那生修来的福,人生如此,死而何憾!”

  “什么死呀活呀的胡说八道,若再口没遮拦,我们真不再理你了!”

  谢碧凤听⽩瑞麟说死,立刻连娇带嗔的说着,同时把脸扭向了一边,真装作要生气的样子。

  可是刚背过脸,旋即惊讶又转⾝急问道:“麟弟弟,你是不是已经发现敌踪?”

  这⻩衫⽟女谢碧凤,真是心窍玲珑,从⽩瑞麟的几句失常之言,立刻意识到弦外之音,感到此话的不寻常。

  谁知⽩瑞麟却摇‮头摇‬,但很有把握的道:“我虽未发现敌踪,但已知此人除武功之外,其心计之⾼,也是出人想像!”

  “少爷此话可是当真?”萝卜怪惊讶的问。

  而此时旁坐的诸人,无不面带惊异之⾊,而且除惊异之外,尚有几分怀疑,因为他们未离⽩瑞麟一步,怎会自己没见到一点可疑迹象?

  ⽩瑞麟见他们的表情,立刻肃容道:“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是吧?”

  滇南三怪均异口同声的答道:“小人不是不相信,只是太令人费解些!”

  ⽩瑞麟看了看天⾊,既向滇南三怪道:“这个问题回头再谈,你们就在此地不要离开,先照顾着邵姑娘,我和谢姑娘去一下就来!”

  “麟弟弟要到那去?”谢碧凤迫不及待的问。

  ⽩瑞麟向刚才他在上面划的青石一指道:“你仔细瞧瞧就明⽩啦!”

  谢碧凤迅即跑到那方青石前,对着上面细看半晌道:“这是什鬼画符,似阵非阵的书一通!”

  “阵图是死的,就不能稍加改变吗?”

  “哦!”谢碧凤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旋即不赞成的道:“只是这一改变,太霸道了点!”

  “这就要看对像了,假若对人,当然不能用此!”

  “那你是对谁?”

  “现在不要多问,到时自知,快帮我摆吧!”

  说完,就随手击碎青石,在附近找了些竹枝石块之类,相率往山走去。

  这种情形,真把坐在一旁的滇南三怪,看得有些茫然,他们闹不清⽩瑞麟捣什么鬼,但是这种情形,仅在心內狐疑,未敢表露出来。

  因为他们现在对于⽩瑞麟的武功才智,却有了百分之百的信赖,相信他如此的做,绝不至无因而发。

  唯有旁边的邵美芙知道一点点,但是也不甚明了,皆以她对于阵法,完全是个外行,仅不过从平常⽩瑞麟的言谈中,听说过而已,至于是“什么阵法?”“如何摆法?”

  则和滇南三怪一样。

  滇南三怪即经⽩瑞麟特别吩咐,自是不敢怠慢,立即在邵美芙⾝旁四五丈处,互相紧张的向周围了望着,如临大敌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并不是他们过分小心,实在他们也意识事态的不平凡,由于从⽩瑞麟的慎重态度上,已窥知了个大概。

  没有多久,⽩瑞麟已和谢碧凤联袂而返,滇南三怪如释重负的上前去道:“少爷可见到什么动静?”

  “各位可能觉得奇怪是吧?其实不用怀疑,假若我猜想的不错,”杌帖“可能早发现了我们,甚至时常在注意着我们的行动!”

  “少爷此话可是当真?”滇南三怪惊讶的问:“这不过是我的猜想,但愿猜的不错!”

  滇南三怪満脸惑之⾊,显然他们对于⽩瑞麟的话仍有些不解。

  ⽩瑞麟把这情形看在眼內,心中已自明了,随道:“以你们的看法,像这种深山僻野之中,应该有些什么东西出没?”

  “当然是毒蛇猛兽!”滇南三怪坚决的答。

  “可是我们自到南荒以来,可曾见到过一条小蛇或是一只小兔?”

  “哦!”滇南三怪好像有些恍然的齐脫口一声惊哦,但旋即萝卜怪又不解的问道:“以少爷的看法,他把那些蛇兽都蔵起来,其用意为何?却令人费解!”

  这萝葡怪虽说武功最弱,可是他的心计,实有过人之处,难怪能与氲氤怪魔和枯竹怪分庭抗礼,思考力实较他们要⾼上一筹,经⽩瑞麟这一说,立刻想到了杌帖如此做的理由上面。

  所以⽩瑞麟听过之后,立即赞许的一颔首道:“我也正为此烦心呢!”

  ⽩瑞麟说至此,大家立刻陷于沉思,故一时之间,都默默不语。

  良久,谢碧凤打破沉寂道:“麟弟弟,你看这”杌帖“是否和”红云教“有些牵连?”

  “我也曾这样想,只是尚未找到确实证据,不敢遽下定论,因为断语下的过早,将招致全盘失败,这点是不能不慎重的。”

  ⽩瑞麟很理智的分析着,可见他不但考虑到目前,同时也曾把南北的两大问题,合一块构思过。

  但构想尽管构想,若没有十分把握,是不能过分决断的,因为假若判断错误,不但个人遭致失败,且牵全局,那样不准自己被人聇笑,且牺牲不少生命,而自己的罪过,就百死莫赎了。

  “我看就这样决定好了,八成是不会错的!”

  谢碧凤坚决的如此说着,同时一双灵活的眸子,散着智慧的光芒。

  “凤姐不必急,反正距泰山会期尚远,先在此清闲几天,也可养养精神!”⽩瑞麟轻松的说着。

  但谢碧凤却不以为然的嗔道:“你想的倒好,躲在此地偷懒,那会前的布置谁做?”

  人都有些私心,谢碧凤如此说,虽以撒娇薄嗔的态度出之,而骨子里,却在替他⽗亲担心。

  她恐怕假若在泰山会期之前,一旦不能赶回去,实在使人放心不下,而况还关系着整个武林命运呢!

  不想⽩瑞麟在听了之后,则耸耸肩微笑道:“管他呢,反正有几位老前辈在主持,那显得着我们这些无名小卒!”

  “嗳哟!我的大侠客,真把事情推得乾净,难道你的⾎海深仇,也想要别人替你报是吧!”

  ⽩瑞麟陡然脸⾊一变,两眼瞪得像两只铜铃似的,充満仇恨之火,冷峻的光芒,宛如两支利箭,刺透了在场每个人的心,直看的众人懔悸不安。

  忽听邵美芙嗫嚅的道:“麟哥哥,你的脸⾊好怕人!”

  谢碧凤更是芳心忐忑不安,突然手⾜无措起来,她估不到由于自己一句无心之言,而引起⽩瑞麟愤怒!

  半晌,始闻自瑞麟恨声道:“这些魔崽子,将来定叫你们一个个难逃剥下,帖更是可恶,竟然助纣为,如今我宰了你!”

  说着,就顺手‮子套‬宝剑,空一挥,一道冷森的剑气,映⽇生辉“刷”的一声,⾝旁一株合抱耝的大树,竟拦而折。

  众人正感骇然之际,蓦闻一阵凄惨的吱吱叫声,从树倒虚传了过来,随齐往树上看去。

  “咦!那里来的⾎!”

  邵美芙首先发出惊叫,小⾝子意向说碧凤⾝边靠去。

  “哼!”⽩瑞麟突然一声冷哼,⾝体像旋风似的,意向树前查看,但当他尚未到达,就见树中掉下一只猴子。

  只是那猴子齐盘骨以下被剑斩断,上半截⾝子,发出一阵“吱吱”的凄厉叫声,在地上滚作一团。原来树⾝中空,仅有比碗口大些的一个洞,那猴子就蔵在这个洞中,若非⽩瑞无意中挥剑将树砍倒,还真难发现他的蔵⾝所在。

  “少爷快看看树的深浅!”

  这是萝卜怪的叫声,他大概是想到怕洞中另有名堂,所以提出这种建议。

  但⽩瑞麟却摇‮头摇‬道:“问题下在下面,可能上面另有作用!”

  说着,随手点了那猴子几处⽳道,挥剑又把树砍断了两节,只见这树中的洞,从树‮穿贯‬树⾝,直达树顶的桠权处,但唯一使人奇怪的,却是上面并无出路,仅在那树洞的‮端顶‬,向外又透出比大姆指稍大的八个小孔。

  大家又茫然了,一时也弄不清这八个小孔有何用处,但很显然的,这八个孔定是人工所为,而非自然生成,不然不会八个孔恰好对准八个方向?

  再回头看那猴子时,由于流⾎过多,已经断了气,几人大呼可惜不置,因为假若猴不死的话,也可从猴子⾝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正在大家懊丧之,却见萝卜怪匆匆由山下跑了土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枯竹怪立刻问道:“你这个萝卜头,一下没有注意,就滚到那里去了?”

  但萝卜怪并未答他的话,仅长奴了口气,定定神道:“想不到南荒之中,竟有这样颇富心机的⾼人!”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枯竹怪诧异的问。

  原来萝卜怪在心机上也是不弱,他在大家察看树⾝之际,便连想到树中既然有物隐蔵,其出口可能不在树上,于是便缩⾝钻进树上面的洞,同时由于他的⾝体矮胖,在钻那树洞时,确费了不小的劲。

  他从树洞进⼊,在洞內曲曲折折爬行了百十丈远,才在山半一丛杂草中找到了出口,但在洞中却无丝毫所见,仅有一些山果和果屑堆积了不少。

  ⽩瑞麟听完他的叙述,除暗暗嘉许之外,并坚决的道:“各位先休息吧,我要以不变应万变,看他们究有什么鬼域仗俩!”

  “少爷,实在不可大意,他…”

  萝卜怪担忧的话尚未完,⽩瑞麟已知其意,随道:“放心的休息吧,好好养养神准备捉人!”

  蒙蒙的野人山,陡削险峻,怪石嵯峨,令人望而生畏,裹⾜不前,是险恶的一个所在。

  在山顶上一块光滑的青石上,并排坐看三个少年男女,在一旁的草地上,坐着三个奇形怪状的老人。

  他们是谁?当然用不着介绍,即知是⽩瑞麟等人。

  他们是因为走遍南荒,找不到“杌帖”的影子不谈,甚至连一出一兽都无法见到,这种出奇的宁静,实在出乎人的想像,像这种深山僻野,正是毒蛇猛兽的天下,而今竟出人意外的见不到一个,岂不是透着琊门?

  因而在⽩瑞麟失望之余,随猜想到这是敌人的一种计谋,于是觉得如此到处找敌人,实不如乾脆来个笨办法,稳坐不动,等待敌人来找自己较省事的多。

  尤其在无意中杀死一只猴子之后,更确信自己的想法不会错。

  于是在山的四周先布下阵势之后,就命滇南三怪先行休息,然后自己在四周又巡视了一遍,便也同谢碧凤邵美芙二人,并坐调息,对于杌帖的来与不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的预料在敌人见不到自己的行踪之后,绝不会就此不问,必定要在四下里搜寻,更说不定敌人就在自己不远之处,密切的监视着呢?

  果不出所料,就在他们刚休息不久,山下先出现了一个黑猩猩,⾼约六尺,探头探脑的先朝山上看了一阵,即转⾝而去。

  又过了不久,山下又来了个⾚裸⾝体,头发披肩,且満⾝刺纹之人,他⾝骑红鳞大蟒,悄然而至。

  此人出现之后,紧接着在他后面,又来了个尖嘴猴腮,面容⻩瘦的汉人,此人骑看一只⽩额吊睛虎。

  他到达之后,即向那⾚⾝舿蟒之人问道:“山主可看到那小子?”

  那舿蟒的⾚⾝怪人诧异的道:“这就怪了,刚才巡哨总管尚有信号,怎么现在连山都看不到了?”

  “山主可听说过阵势?”

  “什么叫阵势,向来都没听说过!”

  那⻩瘦汉人连声冷笑,用手往面前一指道:“晴朗的天气,连这大一座山都失去所在,这就是阵势的妙用!”

  “啊!”⾚⾝怪人先是一声啊,但旋又问道:“先生可认识这个?”

  “这一个小小阵势,不过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待我先去看看!”

  说完,即不等⾚⾝怪人答话,就催动坐下⽩额虎,迳往前面冲去!

  可是他去的急,回来的也快,刚前走没有十丈,那头⽩额吊睛虎陡然一声大吼,掉头而返,连那⻩脸汉人,也吓得嘴脸发青,战抖不已。

  “先生怎么了?”

  ⾚⾝怪人对这汉人似乎很关心,见他转来时的神⾊,立即跳下蟒背,伸手扶住关心的问。

  “这狗小子还真不可小视,难怪教主对他如此看重。”

  “你看到什么?”

  “山主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了,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兽,张牙舞爪要向我扑来,形状可怕已极!”

  “有这回事,他那来的兽,待我去看来,回头要老金处分它们,怎么竟不听使唤,敢故违本山主之命,而替敌人出力呢?”

  话罢,就又跨上他那⾚鳞大蟒,迳往前蜿蜓而去。

  可是个刚走到方才那虎吼之处,坐下蟒忽然把头抬有丈余之⾼,张开⾎盆大口嘶嘶一阵长叫。

  接着陡然一个转⾝,向后落荒而逃!

  那⾚⾝怪人冷不防被蟒一跳,几乎被翻落地上,幸而他的轻功不错,不然,不把他摔个发晕十二章才怪。

  等他惊魂甫定,即暴跳的指着那汉人喝道:“你是以为我不识犀牛是吧,仅不过一群犀牛,就把你吓成那个样子,可知你们中原之人太无用了!”

  说完,也不再理那汉人,陡然一声怪啸,纵⾝而起,奔走如飞般,迳往那逃走的⾚鳞大蟒追去。

  “怪事情,明明是一个凶恶的虫蛇,怎会转眼又变成兽,我看呀,八成是你吓晕了头,竟连蛇和兽都分不清,还要来怪别人,哼!要不是教主吩咐,我不整得你服服贴贴,还有你这野人发威的地方!”

  ⻩脸汉人说着,又是连声冷笑,望着那⾚⾝怪人逸去的方向,刮瘦的脸上,露出琊恶和毒的神⾊。

  他的话声方落,就见从那茂密的森林里,冲出一群约有百十只猛狮,直往蒙的野人山上扑去!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Silencer扫描,CarmanLin校正

  ***************** Www.NiLxS.CoM
上一章   八极神童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八极神童》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八极神童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八极神童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