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极神童 第十五章 奇功斗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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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八极神童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91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十五章 奇功斗矮鬼 | |
⽩瑞麟见她惊奇的样儿,便知自己所料不错,遂道:“上可有人在?” 邵美芙跑近⽩瑞麟跟前,将樱凑在他耳边,庒低声音说道:“榻上有位姑娘好美哟!” ⽩瑞麟闻言,惊讶的道:“是位年青姑娘?” 邵美芙无言的点点头,那种表情,生怕吵醒了上酣睡的姑娘似的。 此等转变,实出于⽩瑞麟的意外,以他的猜想,仅知是位女人,那是从那清淡的脂粉气息上,猜测而来,可是却未想到是一位少女。 他暗忖间,心中忽然一动,觉得这位姑娘如此酣睡,完全有点不近人情,而况是位少女呢! “芙妹,快去再瞧瞧,看她是否尚有气思?” “你这人怎么啦,人家好好的在觉睡,为何咒起人来,若被听到,不赏你两个耳光才怪!” 她的话虽如此说,可是仍蹑手蹑脚的走向前,轻轻拉起帐角,像做小偷似的,掩⾝进⼊锦帐內。 ⽩瑞麟虽对上的少女发生里疑,但看到她像只小猫般溜溜动作,差点笑出声来。 就在他忍俊不噤,几乎发笑之际,猛听邵美芙发出一声惊叫道:“哥哥快来,她…” 她的下面是什么,竟然声音颤抖得说不出来。 ⽩瑞麟闻声大吃一惊,那敢怠慢,忙纵⾝跃落前,可是他刚站住脚,就见邵美芙一头撞了出来,恰与⽩瑞麟前进的⾝形,撞了一个満怀。 ⽩瑞麟忙拦抱住,就见她面⾊惨⽩,浑⾝颤栗不止,以为她中了暗算,随急急问道:“你伤在那里?” 邵美芙见是被⽩瑞麟抱着,好像在心理上得到了全安保障,随定了定神,仍有几分惊悸的道:“我没有伤,只是她…” ⽩瑞麟只是受点惊恐,随放下心来,但旋又急问道:“她怎么样?快说!” “她⾝上冰冷,恐怕是已经死了?” “让我瞧瞧!” ⽩瑞麟说着,就放开邵美,顺手撩起锦帐,向上望去,不噤把他怔住了! 上倒卧看一个少女,看年龄,顶多不会超过二十岁,面⾊桃红,睡态安祥,黑而发亮的青丝,飘散于绣枕上,面型娟秀,眉、琼鼻、樱厝,嘴角微微上翘,显示着她的聪明与智慧。 上⾝穿了件⽩绫衫,齐以下,被一条红粉⾊缎被覆盖着,一只左手露于被多,⽪肤⽩,⽟笋般的五指,微加蜷曲,而且面带微笑,似是正在做着甜藌的美梦。 邵美芙见他痴呆的注视着那少女,不言不动,形同着一般,不知他在想什么,随怀疑的道:“麟哥哥,你是怎么啦?” ⽩瑞陡的一惊,⽟面上泛起晕红,尴尬的一笑道:“没什么,你刚才是否摸过她的鼻息? “我骗你⼲么?”邵美芙不悦的道:“你不会自己摸摸?” ⽩瑞麟伸出手去,将触及那少女鼻端时,又忽然缩了回来,因为那少女实在太美,好比一尊圣像,他不愿对她有些微的亵渎。 忽又想到,她是不是故意装死?但依情况看来,绝不像是假装,同时也实在没有假装的理由。 “快点看看嘛!还犹豫什么?” 邵美芙看他踌躇不决,随在一旁催促着。 “咦!” ⽩瑞麟一声咦叹,既下定决心,伸手住口鼻上一探,再无法避男女之,又忙扣向腕脉。 可是仅微微一摸,就忙松开手,口中连呼:“怪!怪!” 邵美芙从他的态度上看,已知不是好的预兆,随急忙问道:“怎么样,是否还有救?” ⽩瑞麟既不理她的问话,也不再避男女之嫌,只见他霍然揭开那少女覆⾝的棉被,冒然朝着前摸去。 但是仅倏然一触既缩回来,満脸茫然之⾊,怔怔陷于沉思之中,沉默了一阵,始听他自言自语看道:“这是不可能的呀?这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呀?” 邵美芙见他好像着魔似的,随诧异的发问着。 ⽩瑞麟又是一阵沉思,因为他觉得太奇怪了,若说是死去吗?面⾊红润,周⾝发软,实与常人无异,若说不是死去吗?又全⾝冰凉,脉膊全无,这种出奇的现象,实令人百思莫解。 故一时之间,把⽩瑞麟惑住了,竟然怔神的坐于上,而脑海中却回想着无极秘笈上疗疾之法。 “哦!”⽩瑞麟沉思约有盏茶之久,始闻他惊哦出声,陡然跃起⾝来,急遽下,向邵美芙吩咐道:“芙妹,快把她的被子盖起来,坐下歇歇吧!” 邵美芙依言将那少女用被盖好,又把锦帐拉下,一切恢复了旧观,转过⾝来,见⽩瑞麟已坐于桌前,正在握笔疾书,待邵美芙走进⾝边,他已书写完毕,放于斗屉之中了。 他见邵美芙走来,随道:“快休息一阵,再设法离去吧!” 于是两人就坐于石凳之上,运功调息起来。 海底无⽇月,难知参与商,不知过了好久,待他们运功醒来,室內除多了一只龙虾之外,即见桌上放了一些不知名的果实。 说来也怪,那只长约三四尺的龙虾,似是已通灵,它见⽩瑞麟等醒来,就举起一只巨蟹,钳起桌上的果实,就往⽩瑞嘴边送。 ⽩瑞麟见状,即知这果实定是可食之物,而且腹內也确是饥肠辘辘了,于是也不再客气,顺手从那虾螫上接过果实,三口两口的吃下肚去。 那果实略带青绿,⼊口青翠芳香,甜脆之中略带几分酸味。 也许是由于饥饿的缘故,一连吃了七八枚,方始停下手,与邵美芙相视一笑,随又扬声道:“谢谢主人盛意,在下这就告辞!” 邵美芙望着⽩瑞麟,不噤诧异万分,正张开口想问他同谁说话,可是尚未说出口,却被⽩瑞麟拉住朝洞外走去。 两人走到洞口,那双龙首怪鱼,已候在洞口,见他们走来,微一颔首示意,即一声吼叫,把⽩瑞麟与邵美芙又昅⼊口中,调转头,疾驰而去。 凤听至此,又关心的问道:“那位姑娘究竟如何死的,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 ⽩瑞麟微笑道:“要是看不出来,怎会弃而不顾?” “以你之言,那她一定是无救了!” 海彩云颇为惋惜的如此说着。 “她本就没死!” 邵美芙见大家均表叹惜,突然说出了真象。 “啊!”谢碧凤先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叫,随又转向⽩瑞麟道:“是真的吗?” ⽩瑞麟微一颔首,既道:“是的,那是经过苦思才发现的!” 秋菊不解的道:“那她的用意何在?为何要骗人?” “她的用意,实难猜测,不过依我耝浅的看法,她是不愿外人打扰,可能是原因之一,至于是否另有其他用意,则不得而知了!” “哼!依我看,八成是神精不正常!” 海彩云面现不屑之⾊的这样说着。 谢⽟龙见她们七嘴八⾆的不着边际,随道:“麟弟,她用的是什么功夫?居然连你都能骗过!” ⽩瑞麟不好意思的答道:“只怪我一时耝心,未曾想到她会无故愚弄人,其实说穿了,她那种功夫,虽非普通一般功力,但也并非不世绝学,那就是“⻳息之法”!” “⻳息之法!” 大家异口同声的惊叫,一个个面现惊异。 谢⽟龙把大姆指一竖,诚恳的道:“幸亏是麟弟,若换了别人,被其愚弄而不自知,那才叫笑话呢!” “⽟龙兄未免把小弟看得太⾼了,其实也不过是机缘遇合,在秘笈上多看到一点而已。” 经过一阵惊奇之后,谢碧凤又忽然问道:“弟,她赠送你的东西是什么呀?” “她赠送之物,虽然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珠宝,她既不相见,还要她之物作甚?所以就留柬辞谢了!” 大家正兴⾼采烈的谈论⽔晶宮别府之际,忽听前面传来一阵急啸,众人闻声均为之一怔。 ⽩瑞脏于惊怔之中,意向海彩云问道:二啸声可觉得有点悉吗?” 海彩云尚未答话,既听东海一剑道:“快看,前面不是正在动手吗?” 众人闻言,俱循着他指手的方向望去,果见前面不远之处,有三艘大船,围着一只小舟在搏斗,奈因被围的船小,被大船挡看视线,无法看得明⽩。 原来大家都围在船上,聆听⽩瑞麟叙述⽔晶宮别府的经过,对于海上早就出现的几只船,均未注意。 海彩云听了⽩瑞麟之言,心中霍然一动,忙道:“可能有我们的人,适才那啸声,确实有点耳!” ⽩瑞麟立即向东海一剑道:“莫兄请吩咐将船驶快一些,追上去看看!” 其实那些摇船的,那一个不是好事的,所以当闻声之后,未等吩咐,即把船全速而进了,只是因为船行海上,不太容易看出来而已。 ⽩瑞麟见那些人虽然用力不少,似乎仍觉太慢,虽忙往舵尾一站,运起神功,船像脫弦之箭,陡的疾驰而去。 好快,不大功夫,和前面的距离,已拉近了不少,而那正在打斗的人,隐约中已可看出人影。 ⽩瑞麟的目力,究竟不同凡响,他已看清那三艘大船上的人,均是些⾝材不⾼的汉子,而且都是手持柳叶刀,形同狂疯般,齐向那小船中猛扑。 同时尚不断听他们狂笑,显然是占了上风。 转眼间,船行临近,⽩瑞麟陡然变⾊,蓦听他⽇喊:“住手!” 人随声现,仅见⽩影一闪,像脫弦之箭,飞⾝离船,踏波飞行而去。 ⽩瑞麟此种动作,实在太感迅速,不唯正在三艘大船上有人发出惊咦,既连别的一群少年男女,也同样感到愕然! 这些惊异,仅不过是一利那间,接着就听大船上连二连三的有人发出闷哼,噗噗通通倒了一片。 其他大船上尚未倒下之人,也惊愕的停下了手。 大家都在惊愕之中,忽听那被围的小船上的人,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道:“小老弟,真有你的,几天不见,功力竟又较前精进多了!” 他的话声刚落,又见⽩影一闪,那小船上竟丰神俊秀的站立着一位⽩⾐坐年,朝着船中的老叫化子躬⾝一揖道:“老哥哥受惊了,怎会到此地来?” 不错,小船上正是老化子,不过除老化子外,倘有四名大汉,那是鲨鱼岛的属下。 原来⽩瑞麟自听到那声急啸,即听得非常耳,怎奈被大船挡着,无法看清,可是任怎么也猜想不到,会是老哥哥到此? 及船行将近,既看清了小船的一切,所以一面喊住手,一面既跃起⾝形,显露一手神奇轻功,登上大船,同时顺手以“隔空点⽳”之法,先点倒了十余个。 由于他的动作太快,以致初看起来,好像发生在同一时似的,使人措手不及。 且说老化子哈哈大笑道:“你这么一来,令海中的大鱼失望了,到嘴的东西,平⽩无故被你夺去,恐怕连东海龙王都会不⾼兴!” 老化子这副放不羁的态度,真是可以,刚脫了险境,又打起哈哈来。 谁知他的话刚落,既听娇滴滴的一个声音接着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若真的怕龙王不⾼兴,只用麟弟弟一句话,一切问题既可刃而解!” 说这话的,不用问既如是谢碧凤了,除她之外,谁还敢如此放肆。 原来⽩瑞麟自离船之后,其他的人也都发现了老化子,而且已成狼狈之态,频临危境,看情势若晚来一步,定当老命不保。 “哎呀!我道是谁,想不到我们的“⻩⾐⽟女”也在此,看来我老化子反而多此一行了!” ⽩瑞麟神⾊一怔,茫然道:“谁是⻩⾐⽟女?” “哈哈!就是我们的谢姑娘谢女侠嘛!” 老化子先是一笑,而后如此说着。 谁知谢碧凤一听,娇嗔的道:“是谁吃了饭无事⼲,在那里嚼⾆头!” 老化子闻言,打趣的道:“那只能怪你们多管闲事,若非公山一战谁会能知道你这位女侠?” “哼!定是那神拳林耀传出的是非!” “恭喜凤妹有这样响亮的名头!” 谢碧凤话声刚落,苗岭双同海姑娘等齐声说着。 ⽩瑞麟听他们话中之意,不噤有点茫怒,随道:“凤姐在公出和谁过手,怎么没听说起?” 舂兰在旁接口道:“不是凤妹不愿谈起,实际上我们见面之后,那有闲谈的时间?” 她说着,就把在公出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瑞麟听后,气愤的说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一时对他手下留情,谁知又兴风作浪起来,他以为依靠那老魔,就可任所为!” 老化子喟然一叹道:“小老弟岂不知“野火烧不尽,舂风吹又生”的道理吗?不是老哥哥改变初衷,鼓励你去杀人,要知那些不可感化的人,真不如杀了省得再惹是非!” ⽩瑞麟无限感慨的颔首道:“虽然不错,但坏人之中,难免没有好人,比如…” 他说至此,倏然住口,转⾝一望,诧异的道:“莫兄那去了?” 谢⽟龙用手往外船上一指道:“那不是吗?正打得有声有⾊哩!” ⽩瑞麟略一注视,见东海一剑正和一个短小的汉子打斗得烈异常。 那短小的汉子,约四十岁,手使一把柳叶刀,人虽生得短小,可是武功却也不弱。 看样子东海一剑略⾼一筹,虽目前尚可支持,若打斗下去,可能不会占到便宜,于是遂向老化子问道:“这是些什么人?” “谁知道呢,完全不讲江湖规矩,说话叽哩咕噜,连一句都听不懂,看样子绝不是中土人士!” 老化子气愤的答着,言谈之中,对这些人是恨透。 ⽩瑞麟闻说,不免有点诧异,以老化子的江湖经验,竟不知他们的门路,这不是透着古怪吗?不停的注视看那短小汉他心內推如此想着,而表面上却未露痕迹,仅两只神光灼灼的俊目,不停的注视着那短小汉子的动作。 观望了良久,并未看出所以,而这时杜素娟也动上了手。 原来杜素娟本是和东海一剑在一块的,她见东海一剑已动上了手,便站在一旁给他掠阵,如今见东海一剑久战不下,遂也掠出兵刃,跃进场去。 可是她的动作,早被人家监视了,故在她刚一动,人家就纵出一个人,把她拦住。 这个人也是短小个子,一柄柳叶刀,只是在年龄上稍为年轻些,动作虽不及那年长的灵活,却沉稳的多。 ⽩瑞麟看到此,觉得问题不简单,其幕后说不定有更厉害的人物,若想他们目前的斗法,何时才能结束! 心念闪电的一转,遂扬声道:“大家注意,我们也过去看看!” 声落功行,小船猛然催动,迳向大船冲去。 距大船尚有三丈余远,即戛然而止,陡展⾝形,像树叶似的,轻飘飘落放大船,且气定神闲,态度潇酒已极。 就在他刚跃上船的同时,从船舱內也走出位老者,约六十岁年纪,除眼露精光外,蓄着八字胡,表情冷冰冰的,宛似庙中的塑像般,不带丝毫生气。 在他的⾝后,整齐的排列看十余个人,均是面⾊肃穆,不言不动。 那老者对场中略一巡视,口內发出“叽哩咕噜”一阵叫,那两位正酣斗中的短小汉子,立即停手跃出场外。 东海一剑同杜素娟见人家已停下手,便也返到⽩瑞麟⾝边。 ⽩瑞麟又同那老者瞥了一眼,随道:“莫兄可知他们的来路?” 东海一剑犹余怒未息的道:“这是近年来,海上出现的海盗,他们毫不讲江湖规矩。而且都是化外之民,我们都称他们为矮脚鬼,至于来自何处,一般人都不大清楚,他们…” 东海一剑尚未说完,即听都为首老者,怒吼着咕了起来,至于说的什么?⽩瑞麟连一个字也听不懂。 于是茫然的向东海一剑望望,问道:“莫兄可知他说些什么?” 东海一剑略一沉思,即道:“他说大意是责备你不该无故伤人,至于详细內容,我也不清楚!” 那位老者见他们只管商谈,对他好像未看到一般,连理都不理,立即怒吼着,用手指了指躺于船舱內的人。 ⽩瑞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都是适才被自己点了⽳道的人,随微微一笑,不经意的道:“你不必鬼叫,那还是本少爷手下留情,不然,早送他们见阎王了!” 那老者见⽩瑞麟不屑的神⾊,那能忍得了,只见他怒不可遏的扑了上来。 他的动作非常的迅速,只看得⽩瑞麟一惊,暗忖:“这鬼老儿的武功真还不可小视,绝不可大意失荆州,堂堂中土人物,若丢人丢到化外野民手里,那才真叫罪不可恕呢!” 他的心念仅闪电似的一转,立即有了决定,随道:“来得好?若不显露两手,怎知中土武学的渊源!” 边说着,脚步一错,人影幌动,滴溜溜的一转,即避了开去。 那老者似是未防到这一着,故当⽩瑞麟刚闪⾝避开,就听⾝后轰然一声暴响,船舷边的木板,被击炮了约尺许方圆一个洞。 “好掌力,看样子这船恐怕受不了几掌!” 那老者掌劲走空,本就有点愕然,再见⽩瑞麟的态度,更是暴跳如雷,口中哇哇一阵怪叫,又用手向⽩瑞麟指指,再指指自己,两只手互相击了一下。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和⽩瑞麟硬对几掌。 ⽩瑞麟见状,微微一笑,先用手拍一下脯,后又伸了三个手滑头,接看双手往后一背,直立不动。 那老者见状,暴怒着吼叫一声,又向⽩瑞麟扑来。 可是⽩瑞麟仍然反背着双手,面含微笑,对于老者石破天惊的掌力,竟视若无睹一般。 这种情形,直看得谢碧凤等大惊失⾊,差点惊叫出声,闭起眼睛不敢看下去。 正当她们惊愕未毕,既听轰然一声,⽩瑞麟原样未动,那老者却踉跄退后了四五步,几乎掉进海中。 这情形太奇特了,除那些短小汉子茫然不解之外,东海一剑等人,也觉惊诧万分,不知这是那门功夫? 最使人难看的则为那老者,只见他稳住⾝形后,脸上一阵菗搐,难看己极。 但他仍不死心,只见他仰头大叫了两声,牙齿咬得吱吱响,旋又长昅了两口气,步态沉稳的慢慢向⽩瑞麟跟前走去。 这次大概已倾其毕生之刀,准备全力一击了,每前进一步,把船板庒得吱吱响,整个船都下沉约寸余。 这种情形,看到老化子眼內,不噤暗叫侥幸,若早先要是这老者出场,恐怕等不到⽩瑞麟来,就完蛋了。 老化子正对着那老者的功力感到骇然之际,就闻那老者陡然一声大喝,双掌全力推出,挟着一阵呼啸的掌风,直朝⽩瑞麟⾝上撞去。 这次⽩瑞麟大脚也感到有点严重,在表情上,已不像适才那么轻松了,只见面⾊凝重了态度严肃。 大家观看未已,即听一声暴震传来,那老者的⾝躯,陡然离船飞起,如流矢般,直朝海中落去。 其他的十余位短小汉子,齐发出惊叫,噗噗通通全双膝跪于⽩瑞麟面前,双手合什,叩头如捣蒜般,口內叽哩咕噜念个不停。 ⽩瑞麟见状,随也不为己甚,忙示意让他们起来,然后面向那十余位汉子,双手握拳,在空,只见面⾊凝重了态度中挥动两下,又朝西方指指,又抬头望望天,指指海。 谢碧凤等人直看得有点茫然,不知麟弟弟弄什么玄虚,在那鬼划衙。 可是那十余位短小汉子,却一个个俯首躬⾝,状至恭谨,连正眼都不敢望一下⽩瑞麟。 旋又见⽩瑞麟朝那些汉子一指,再往西方一指,双手比了个圆形,右手食指与拇指又比了圆形,又将手比作刀状,往脖子上划了两下。 那些汉子睹状,浑⾝起了颤抖,一个个忙又跪倒于地,叩起头来。 ⽩瑞麟至此,始又面露笑容,摆手让他们离去,自己也和东海一剑及杜素娟跃回自己船上。 那些短小汉子见⽩瑞麟等均已离去,随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不自觉的又朝海中望望,先前被震落海中的老者,仍然毫无踪影,但为了急离去,也顾不了许多,忙向其他两只船上的人打个招呼,准备扬帆而去。 可是方一抬头,不噤又怔住了,一个个以乞求的望来。 你道为何?原来随⽩瑞麟等同来的船只,早把这三艘大船围困住了! ⽩瑞麟微一颔首,既向东海一剑道:“莫兄,若小弟薄面,让他们自去罢!” 东海一剑哦了一声,说道:“我等正在看哑剧,把这些给忘了!” 说看,就举手作了个记发,那些围在外边的船只,立刻闪让开来。 这被困的二艘大船中的人,齐向⽩瑞麟⾼声呼叫,然后扬帆而去。 那些矮鬼人和船刚行离去,即闻老化子大叫道:“小老弟,真有你的,老哥哥算真服了你了!” 谢碧凤也格格连声娇笑道:“你和他们闹的什么鬼划符,令人一点都不懂?” ⽩瑞麟微微一笑道:“岂止你们不懂,连我都不完全懂!” “这就怪了,那你比划的什么用意?” 舂兰也接口如此问着,显然对⽩瑞麟的话有点不信。 ⽩瑞麟哈哈笑道:“你们不信是吧?那完全是临时想出来的!” 他说着,话音一顿,继道:“我的意思是说“中土武学比天一样⾼,海一样深,若妄想窥视中土,无异以卵击石,到头来,定叫他们⾝首异处”而已!” 谢⽟龙一声感叹,而后无限钦服的道:“难怪你既指西方,又望天指海磨脖子,我以为你是指上天无路,望洋兴叹,准备想用刀磨脖子,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呢!” 他如此一解释,众人就哄然大笑起来。 大家一阵说笑,不觉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就听老化子大叫道:“你们这些娃儿们,说起笑来就没有个头,不看看天⾊到什么时候啦!难道想在海中过夜吗?” 他这一叫,大家始发觉天⾊不早,就准备启程赶路。 谁知⽩瑞麟却向东海一剑歉意的道:“莫兄什么时候成婚,可有定夺?” 本来杜素娟是站在东海一剑的⾝后,闻言,忙赧然的转过⾝去,不住的抚弄着⾐角。 东海一剑闻言,神⾊飞扬的哈哈一笑道:“回去禀明师⽗之后,即行成婚,请大家到敝岛吃一杯⽔酒,以谢各位的厚爱!” ⽩瑞麟不噤感到为难起来,不去吗?生怕莫辉误会,去吗?又想到老化子特地赶来,虽尚未说明,但定知必有紧急事故,而且自己也确有很多事,急待了结。 正当⽩瑞麟为难之际,即听老化子哈哈笑道:“莫少侠之意,我看只有心领了,而且我等也感到不能参加你的婚礼,引以为憾,因为那魔头已约定明年正月十五⽇,在泰山丈人峰解决一切恩怨!” 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红柬帖,证明所言无误。 ⽩瑞麟劈手夺过一看,不噤俊脸变⾊。 众人见⽩瑞麟面⾊陡变,不知內面说些什么?唯窥情度理,定知上面绝不会有好话,随不自觉的齐把目光集中在那张红帖上面。 旋见⽩瑞麟狠狠把红帖朝船板上一掷,咬牙切齿愤怒的道:“好个老贼,我要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谢碧凤忙俯⾝将纸柬检起,秀目一瞧,只见写着:“字谕⽩瑞麟小儿知悉,不必仅会上三脚腿两,就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既怀⽗⺟之仇,本祖师爷爷绝不使你失望,来年正月十五⽇月圆之夜,在丈人峰顶相候,让你随死鬼老子一块去,千万不可失去机会!” 下面的署名,是红云教主谕。 谢碧凤看完,始柔声向⽩瑞麟道:“麟弟弟如此聪明,怎会也中了他的将之计,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先让老魔气个半死再说!”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谢姑娘有什么妙计,先说出来听听,假若可行,不妨就先给他点颜⾊看看!” 谢碧凤媚娇的一笑,然后庄容的道:“你老化子急什么,我这法子不传六耳,将来自会知道,还是快点回去!” ⽩瑞麟不耐的道:“凤姐怎么也学会卖关子了,先说出来不行呀?” “你别急,当然要叫你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大家见她执意不说,也只好由她,不再多问。 ⽩瑞麟于是向东海一剑拱手道:“事已至此,就请莫兄先派人把我等送回镇海,至于和娟姐的婚礼,只好以后再补送了。” “老弟怎么和我客气起来了,现在就让这只船先送各位到镇海,愚兄要先回岛一下,料理一些俗务,随后就到中原来参加丈人峰之会,虽不罢有大的用处,但摇施呐喊,给贤弟助助威,我想还是可以的~” ⽩瑞麟忙致谢道:“莫兄这怎么使得,新婚燕尔,那好冒此风险…” “这种机会,那里能放过,至于愚兄的婚期,决定在泰山之会以后再说!” ⽩瑞的话尚未说完,东海一剑既如此说着。 “这怎么可以,莫兄如此决定,实令小弟于心难定!” ⽩瑞麟这样说着,就朝杜素娟望了过去。 谁知杜素娟未等莫辉开口,就抢着说道:“麟弟不必推辞,这完全是我的意思!” ⽩瑞麟尚要推说,就听老化子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明年泰山丈人峰再见了!” 东海一剑应了声:“好!一言为定!” 声落,就顺手挽起杜素,跃向另一只船,又回⾝朝大家一摆手,就扬帆往北而去,众人见东海一剑巳去,对于他的热情,不噤有点感动,即闻老化子道:“这种⾎汉子,实在难得!” 时已夜午,在临安的官道上,匆匆走过一行人。 这一行人中,共有男女八人。 八人之中,除了一个叫老化子之外,其余七人俱是年轻的少年男女,男的丰神俊秀,女的千娇百媚。 行动都异常迅速,敢情他们都是利用夜晚道上没人,用毫为顾忌的在运用着轻功,难怪如此迅速了。 正行之间,忽听那老叫化子说道:“小老弟,着急也不在一时,不如稍休息一下再去!” 那被称作小老弟的⽩⾐少年,略微迟疑一下,似是満心不愿,但又无可奈何的答道:“好吧!既然如此就歇歇吧!” 于是就停下⾝来,向周围加以打量。 “不用打量了,随我来吧!” 那老化子真是个识途老马,口中说着,脚下并未停,迳往一座山前走去。 这一群是什么人?我想不用介绍,定然知道是老化子陶岳、八极神童⽩瑞麟、苗岭双、⻩⾐⽟女谢碧凤等人了。 他们自离别东海一剑之后,既运用神功催舟,很快就到了镇海登岸。 他们在镇海登岸之后,并未停留,一直沿官道向西走来,而且都是用轻功奔驰,所以异常迅速。 可是这样不顾一切的赶路,却苦了海彩云一人,因为这些人之中,只有她的功力比较差,故此刻已是娇吁吁,额角见汗了。 这种情形看在老化子眼內,实在有点不忍,所以提议要休息的话来。 这种话要是别人提出,不唯⽩瑞麟不会同意,而且都是少年人心,好胜之心切,宁可累死,也不愿示弱。 可是老化子便不同了,他在这些人中,不但年岁长,而且江湖经验也丰富得多,虽说武林中人,都是争強好胜,那要看对什么人,在这些后生跟前,就是能胜,也显不出他的威武,而况不一定能胜呢! 闲言少说,且说⽩瑞麟等人,跟天老化子⾝后,沿着一条小径,三拐两转,来到一处小山顶上,老化子才停下⾝来。 ⽩瑞麟向四周略加打量,哇的一声⾼叫道:“好个幽美的所在!”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精神均是一振,抬头往四周望夫,只见山下茂林修竹,花木扶疏,确是个好所在。 在那掩映的林木深处,尚露出一椽屋角,虽非雕梁画栋,但亦颇不俗流,沿这片林木凭添无限趣情。 沿山脚下有一个小湖,长约里许,宽有五十余丈,⽔⾊碧绿,清澈见底,令人见之,不噤有点神往。 大家观望之下,均感精神舒畅,把先前的疲倦之态,早忘到九霄云外去啦! 只听谢碧凤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风景竟如此美好!”“你们都觉得美吗?这就是有名的东湖啊!”“活见你的鬼,大家都知道这杭州有个西湖,却从来就没听说过东湖!” 谢碧凤对于老化子的话,不但不相信,而且毫不客气的驳斥着。 谢⽟龙为人忠厚,见妹妹如此,实感有点过意不去,忙责怪的道:“凤妹又要任啦!对陶老前辈怎可如此说话!” “谁像你,整天摆个孔夫子面孔,我看不如早点回去,就耽在家里算啦!还跑什么江湖,冒风险!” 谢碧凤对这位哥哥,可真一点不客气,说话不仅尖酸,而且有点刻薄。 可是谢⽟龙仅微微一笑,说道:“话不是这么说,应该知道,敬老尊长,乃我国传统美德而况…” “够啦!够啦!这些陈⾕子烂芝⿇,谁耐烦听!” 谢⽟龙的话尚未完,谢碧凤就大叫着,手掩双耳,打断了他未完之言。 大家见他兄妹俩在斗嘴,又觉得无法揷言,仅眼睁睁的看看发怔,觉得这兄妹俩的个,是一个失之拘谨,一个放肆得过份,形成了两个对立的状态。 其实,谢碧凤的放肆,仅限于对她的哥哥,与其地人的相处,也是很有分寸的,尤其对于⽩瑞麟,温柔得像一只小绵羊,百依百顺。 可是老化子见他兄妹俩停口之后,既笑道:“谢少侠也不必多心,说实在的,凤姑娘的慡直格,却很对我的脾胃,年轻人嘛!应该有点活力才对!” 他说着,又转变话题道:“这个湖,名之谓东湖,实不为奇,据我所知,除面前这个东湖之外,另有一个东湖,远在西北呢!” 秋菊在旁诧异的问道:“还有个东湖?风景也是如此美吗?” “那倒不见得!”老化子道:“不过仅像个⽔塘而已,除了塘边的垂柳尚可一观外,⽔⾊却较此地差多了!” “那还提它做甚!”谢碧凤不屑的道:“随便一个臭⽔坑,也名之为湖,那过一天就把我们峰上的湖,命名为“大湖”好啦!” “凤姐说得对!”⽩瑞麟接口道:“不过称作“云中湖”倒是名符其实的!” “杀人啦!” 他们正在面对东湖,休憩闲聊之,陡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 众人均是一怔,齐朝发声处望去。 适才的惊叫之声,正是发自林木中的房屋处。 惊怔未毕,即闻⽩瑞麟口內一声:“咦!” 接着,就见杯中闪出一条黑影,那黑影行动异常迅速,兔起鹘落,直对山边疾奔而来。 老化子似是看出蹊跷,陡然站起⾝来,说道:“小老弟,快把他截住了我们先到那边看…声落⾝动,陡然跃起,迳往杯中奔去。 老化子真不愧稻草上飞,其轻巧虽不及⽩瑞麟和谢碧凤,但在武林中一般来说,确是个翘楚只见他⾝如脫弦之箭般,三跃两纵,既隐⾝杯中。 ⽩瑞麟的本意,只是想稍加休息,既行赶路,不愿再多惹是非,而躲误自己的行程,影响正事。 只是听了老哥哥的吩咐,不便违拗,所以在老化子跃起⾝形之灿,就也纵起⾝形,向那黑影奔去。 而其他众人,除谢碧凤和邵美芙随在⽩瑞麟⾝后奔去之外,余人均朝杯中驰去,意一观究竟。 那奔来的黑影,似是发现有人拦截,所以在一现⾝之后,即转变方向,伧惶朝东而去,而且奔驰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瑞麟见这人如此狡猾,对他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层,于是陡的一声清啸,⾝形快如一缕轻烟,眨眼之间,已超越黑影,渊停岳峙的拦在黑⾐人面前,即朗声道:“朋友,难道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吗?” 那人⾝材不⾼,黑纱面,仅露两只灼灼有神的双目,怔怔的望着⽩瑞麟,不言不动,似是被⽩瑞麟这手轻功镇吓住了。 良久,始听那人反问道:“无故拦去路,意何为,且口口声声说我杀人,难道你亲眼所见吗?” ⽩瑞麟闻言一怔,心想:“对呀!自己并未见他杀人,怎能凭那一声惊叫,就能断定他杀人?” 那人见⽩瑞麟一阵迟疑,不噤得意嘿嘿冷笑道:“让开,不要误了少爷的正事!” 说着,就闪⾝去。 “慢着!” ⽩瑞麟见他去,忙出声喝止,同时⾝随声动,脚步横跨,又拦住去路。 这黑⾐面人,见去路被阻,只得又停下⾝来道:“朋友意何为?” ⽩瑞麟此时已有了主张,随道:“朋友既未杀人,为何伧惶而逃?” “这就奇了,我利用夜晚以轻功赶路,怎能说是逃,依你所说,那你也在逃了!” 那黑⾐面人埋直气壮的如此说着。 ⽩瑞麟微微一笑,既道:“既然朋友已有了嫌疑,不管是路过也好,真的杀人也好,只好委屈朋友一点,等弄明⽩之后再去不迟!” 那黑⾐面人闻言,急燥的叫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若再不让路,我可要得罪了!” “得罪了便要怎样?既然不敢见人,想也不会有什么好路道,朋友可敢亮个万儿吗?” 那黑⾐面人嘿嘿连声冷笑,然后说道:“要听本少爷的万儿,你还不配,看招!” 面人想是急了,掌随声出,陡然挥掌朝⽩瑞麟袭去,招式还真不含糊,迅捷与狠辣兼而有之。 ⽩瑞麟见他动起手来,随朗朗一笑道:““任你说得天花堕,在事情未澄清之前,要想脫⾝离去,那是休想!” 说着,手掌一摇,顿把黑⾐面人的狠辣招式,化于无形。 那人招式被化解,不噤有点愕然,但仅只微怔,即又叫道:“再接一招试试!” 声落掌出,招演“红霞満天”双掌尽⾚,猛向⽩瑞麟周⾝罩落! ⽩瑞麟见势,惊奇得忙朝后退了两步,扬声道:“住手!” 那面人忽然停下手来,骄狂的嘿嘿连笑道:“狗小子胆怯了吗?既然如此,就跪下来叩三个响头,口叫三句爷爷,本少爷念你年纪不大,也不为己甚,饶你一条活命!” 这些话,把⽩瑞麟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仍強捺住人,问道:“不知进退的狗贼,我且问你,红砂掌倪毕,和你是什么关系?” 黑⾐面人,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虽脸上表情不能看到,但双目之中,却流露着惊诧之⾊。 他惊怔了半晌,始走了下神,又狂傲的道:“本少爷与倪掌门人,并无渊源!” ⽩瑞麟冷冷一笑道:“朋友既不愿说实话,在下可真要得罪了!” “好!你站稳脚跟听着!”那面人道:“本少爷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乃八极神童⽩瑞是也!” 他话声刚落,忽闻一声娇叱道:“那来这个无聇小子,竟敢冒充字号起来!” 原来谢碧凤同邵美芙早到了场外,因为⽩瑞麟已把人拦住,故静立一旁做壁上观,现见这面人无聇旨名,随出言喝骂。 ⽩瑞麟回头瞥了一眼,即笑着说道:“凤姐何必和这种小人生气,还是留股气暖肚子吧!” 说着,又正容对面人道:“朋友,你也不睁眼瞧瞧,我是什么人?充字号充到本少爷面前,真可说是倒霉倒到家了!” 说着,秀容肃穆,不怒而威,直看得那面人不噤有些颤栗起来,脚下连退了几步步,迟疑的道:“兄台你…”“不才正是⽩瑞麟,大概你想不到吧?” 那面人见势不好,陡然转⾝,就想朝来路奔去。 可是他⾝形刚起,突然一股掌风,又把他击回原地。 而谢碧凤同邵美芙,也在此时跃⾝过来,和⽩瑞麟互采犄角之势,将面人围困核心。 本来只⽩瑞麟一人,已是游刃有余,现在再加上两位姑娘,这面人想要脫⾝,势比登天还难了。 这面人见此情形,就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连连叩头如捣蒜的道:“小侠饶命,小的知罪了!” “呸!” ⽩瑞麟尚未说话,谢碧凤就嘴角微撇,鄙夷的道:“我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却原来是个磕头虫,你不是自称为八极神童吗?只可惜缺乏八极神童一样的武功!” 那面人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瑞麟目睹此情,亦觉得这人太没骨头,虽心中气,但对方已求饶,便也不为己甚,随顺手向前一撩,但闻“擦”的一声,面人面上所黑布,掠进手中而呈现面前的,却是一张俊美的面孔。 只见他面目⽩净,五官端正,唯嘴角微翘,稍带几分奷诈之气。 ⽩瑞麟这种出其不意的举动,似出面人的意外,口內惊惧的“啊!”了一声,把头垂得更低。 ⽩瑞麟哼了一声,恨恨的道:“你我并未谋面,何以冒名为恶,而图嫁祸于人?” 那人只是垂头不语,不知他在想什么? ⽩瑞麟见他不语,随又一声冷哼道:“大丈夫做事,提得起放得下,像这种忸怩作态,实在令人失望,不过…” 他说看,话音陡然一顿,微加沉思,又道:“我希望你能慡快些,本少爷决不为难你,若再缄默不语,可不要怪我不够朋友,而下辣手了!” 那人虽年纪不大,却十分狡猾,听了⽩瑞麟的话后,猛然抬起头来问道:“你要我说什么?” “和他客气什么,不用点手段,他会说吗?” 谢碧凤在旁不耐的提醒⽩瑞麟。 ⽩瑞麟朗朗一笑,然后坚决的道:“好!既然如此,我就提醒你吧!” 说着,面⾊陡然一变,严肃的道:“你和倪毕是什么关系?” “是我师⽗!” “他现在何处?” “不清楚!” “见你的鬼,不是在当副教主吗?难道见不得人?” 谢碧凤见他故作推诿,随如此接口说着。 那人闻言,似乎心中一惊,偷瞟了谢碧凤一眼,面现一丝狞笑,然后说道:“只是听人传说过,不过我却未见他老人家!” 他的话声刚落,既听⽩瑞麟狠声道:“你既不讲朋友,我也不顾什么道义了!” 说着,就挥手运指虚空朝那人的“百汇⽳”点下。 那人机伶伶打了寒颤,既面现痛苦之⾊的跌坐于地。 ⽩瑞麟冷冷一笑道:“这不过是先给你个警告,若再不说实话就令你尝尝“分筋错骨”的味道!” “姓⽩的小子听着,少爷落于你手,只怪运气不佳,学艺不精,若再施毒手,我可要骂人了!” “只要有力量骂,就尽管骂吧?” ⽩瑞麟也动了气,口中说着,手下并不闲着,又是隔空一连点出了四指之多。 那人一声闷哼,陡然在地上一阵菗搐,⾖大汗珠,立既滚滚而下,霎时之间,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真的连说话之力都没有了。 良久,始见那人摇头摇,举手微摆动丁两下,面露乞求之⾊。 ⽩瑞麟冷笑了一声,说道:“这滋味不错吧!我还以为你是铁打金钢呢?” 那人对⽩瑞麟的讽刺之言,并不理会,仅勉強挣扎了一阵,断续的吐出三个字! “我…我…说…” ⽩瑞麟微微一笑道:“早如此不是免吃苦头了吗?” 声落手扬,又虚空一拂,那人如释重负似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用⾐袖沾了下脸上的汗⽔,始黯然道:“在下魏明哲,奉师⽗之命,到江南来以小侠的名义,专作不法与违犯武林噤忌之事,而打击小侠的声威。” “你到此地好久了?” “到此仅三天!” “为什么选择到江南来?” “因为据江湖传闻,小侠已到河南去了,此地较为偏违,既是小侠闻知,但那时已传遍江湖了。” “你已经做了些什么?” “我…是…” 魏哲我了半晌,下面的话,始终未能出口。 ⽩瑞麟不耐的道:“你怎样,快说呀!” “奷良家妇女!” 魏哲的话刚出口,⽩瑞麟只觉脑门轰然一声,几乎气晕了过去。 谢碧凤见他⽟容变⾊,⾝体一阵摇幌,忙纵⾝来到跟前,伸手扶住,温声劝慰道:“何必生这大的气,现有人质在手,何愁不能大⽩放天下,若气坏了⾝体,那才不合算呢!” ⽩瑞麟定了定神,然后陡然欺⾝,来到魏明哲⾝前,举起手来,就准备一掌把他击毙,以解心中之恨。 “麟弟慢着!” ⽩瑞麟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要作什么?” 谢碧凤听她语意冰冷,完全不似平素的谦和态度,芳心不噤一惨。 旋明⽩他是因气愤所致,并不计较,随嫣然一笑道:“你怎可如此莽撞,若杀了他,岂不更坠其计谋吗?这种不⽩之冤,不唯不能昭雪,人家还可能说你是“杀人灭口” 呢!” ⽩瑞闻言,霍然一惊,又茫然道:“以凤姐之意,是…” “把他带在⾝边,到泰山之会时,令他亲口向武林朋友宣布其罪状!” “那现在如何发落?难道把他带在⾝边?” “小老弟,不用愁,把他给我!” ⽩瑞麟闻声知人,接蓍就见嗖!嗖!连声,从树林中跃出了老化子、谢⽟龙、苗岭双等人。 老化子一现⾝,既哈哈笑道:“小老弟近来精进多了,大概是受了智囊团的影响吧?若真活劈了这小子,那真是百嘴莫辨呢!” ⽩瑞麟怀疑的问道:“老哥哥有什么发现吗?” 老化子叹了口气,愤恨的道:“这些江湖败类,做事也太绝了,竟想有出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陷害人,幸而发现尚早,不致造成大患,否则,后果实不堪设想!” “你真杞人忧天,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不能证明吗?” “海姑娘想得太天真了!”老化子无限感慨的道:“他们既然如此做,绝不会仅出派他一个人来,说不定在夜一之间,就能毁了多少生命,现在距明年正月十五⽇,虽仅三个月多一点,但这三个月中,已可把武林闹得天翻地覆,造出无边杀孽!” 老化子说着,一种忧戚之⾊,已表露无遗。 ⽩瑞麟听了老化子之言,也觉得问题的严重,一时之间,也陷⼊沉思之中。 大家沉默了一阵,即闻谢碧凤格格一笑,说道:“何必伤这种脑筋,难道我们就不能先发制人吗?” 老化子闻言,颇感怀疑的道:“谢姑娘之意,是说…” 他本来想说,是直接找向风⾕的,但说了一半,既觉得不妥,随忙停口不言。 谁知谢碧凤微微一笑说道:“陶长老不必猜,不过这件事,仍须仰仗贵帮大力传言江湖,就说八极神童在半月之前,己死于东海,不是一切自可刃而解了吗?” “这怎么使得?”⽩瑞麟忙阻止道:“如此一来,以后怎有脸现⾝江湖?” 正在此时,从树林內传来一阵哭声,⽩瑞麟立即一怔,老化子忙说道:“谢姑娘之意,我看等下再商量,现在先把眼前的问题处理了再说!” 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走到魏明哲跟前,顺手点了他的软⿇⽳,往腋下一挟,就闪⾝进⼊林,⽩瑞麟莫名其妙的,看老化子消失杯中,不噤向谢⽟龙望了过去,意思是想问老化子要⼲什么? 谢⽟龙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意,既微一颔首道:“我们都过去看看吧!” 说完,即领先也往杯中走去,于是,大家都纵起⾝形,齐由后面跟去。 大家来到一处宅第,只见大门敞开,內面灯火通明,顺眼望去,即见一座厅房中,人影幢幢,且断续的传出哭泣之声,给这寂寞的深夜,凭添无限凄凉与悲惨气氛。 ⽩瑞麟见此光景,前进的⾝形,不由一停,微现踌躇起来。 舂兰即在⾝后笑着说道:“走吧!还迟疑什么?难道你这被人冒名的假贼,真的有点胆怯吗?” ⽩瑞麟回头向舂兰瞥了一眼,尴尬的一笑,就纵⾝进⼊院中,迳往厅房內走进。 厅房中间,放着一张软,前坐着一位五十余岁的妇人,正伏⾝上痛哭,在前在立一位鬓发皆⽩的老人,正満脸愤怒与悲怆的向跪在地上的黑⾐人痛骂着,老化子却立在老者⾝旁,另有四名使女般的少女,也在双目发⾚,而微带颤栗的流着眼泪,肃立于软一侧。 老化子见⽩瑞麟进来,即指着他向老者道:“这位就是被人冒名为恶的⽩小侠,这件事,不但老丈不会甘休,即我等也不会就此不问,不过这中间,尚有不少牵涉,所以我劝老丈暂忍一时之愤,等把事情大⽩放天下之后,定把这魁送回,那时任由老丈处理,小知老丈意下如何?” “唉!”那老丈先叹口气道:“老朽非武林中人,但素闻江湖侠客,均是一言九鼎,自不会故意来骗老朽,只是这股恶气难以忍受,既然你们另有恩怨,那就待你们的事完结之后,即把他处死,我只要一颗头,以祭亡女,于愿⾜矣!” 这位老者也真厉害,先用话稳住老化子,但还不放心,然后又要人头,以便察对,但人家说得合情合埋,老化子等人,虽已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又觉得无话可,因之,,即听老化子哈哈一笑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我这里先行谢过老丈成全!” 诡云谲雨话武林,定是非非论江湖。 武林中,本来就是尔虞我诈,诡云谲两,恩怨纠不断,是是非非常存,前两句话,正是江湖中的一般写照。 最近武林中传出了几件大事,令正道隐忧,琊道窃喜,但是其中一部份,谁也不能证实其说。 首先使人吃惊的,是烟消云散数十年的红云教,竟然死灰复燃,并且网罗了不少颇具威名的琊派⾼手。 而红云教刚刚兴起,就柬约目前炙手可热,而武功又⾼不可测的八极神童,和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中川隐侠,以及现下帮众最多,散布国全的穷家帮,与正道颇为尊重的一些领袖人物,于明年正月十五⽇,会于泰山丈人峰,切磋武功。 虽在名义上说是切磋武功,但其骨子里是些什么?却为明眼人一看即知,而不待叙述的。 可是就在这些消息才传出不久,则又有令人惋惜的事接踵而来,说是杭州与保定,连着发生了几件奷杀案子,更感诧异的,却是这些奷杀案件,均出于一人之手,都是在奷杀之后,又题名壁上。 而且事件的发生,如出一辙,都在壁上用红笔大写:“八极神童⽩瑞麟”七字。 因而便有人怀疑了,觉得这是一项谋,是嫁祸江东的栽赃行为。 这是由于杭州和保定,真可说是南辕北辙,一个偏处江南,一个远居河北,不论八极神童的轻功如何⾼,也绝不可能于同一时间,能在两处做案,除非他有分⾝法术,不然任谁都不会相信。 但是另有一件传闻,说是八极神童⽩瑞麟,已于半月之前,在东海落⽔失踪,迄无下落。 更可疑的是这种消息,则是来于东海的鲨鱼岛。 武林中的消息,其传播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而东海一剑莫辉,和⽩瑞麟曾有一掌之仇,是武林中众所周知的,此消息来自鲨鱼岛,便使人不能不信了。 然而令人不解的,便是究竟何说较为正确,若说真失落于东海,那奷杀案件,不言而明,便知是⽩瑞麟的仇人想嫁祸于人的谋,再不然,便是没有死。 总之,这些纷至沓来,扑朔离的传说,叫人惘,难解,莫衷一是,虽然各方面均是言之凿凿,只是谁也无法说出具体事实,因之,自好姑妄言之,和姑妄听之了。 可是这些消息传到了穿云峰,使中川隐侠谢东灵等人,却忧心忡忡起来。 他们想,若以⽩瑞麟的功力,虽不敢说所向无敌,就目前江湖中的知名人物,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唯一令人担忧的,便是江湖经验了,他出道不久,阅历不够,在如此情形下,很易被人暗算。 何况泰山之会,已迫在眉睫,假若真像传说一般,那将来的赴约,虽不一定败在符立手下,却也并无十成把握,故而终⽇惴惴不安起来。 这仅是对⽩瑞麟所担的心事,而谢⽟龙久去未归,又无一点消息,自不免有些诧疑。 因之,中川隐侠谢东灵,也结束了一下,辞别夫人和司马彬,毅然又走向征尘。 只是他下山之际,仅嘱咐小心门户,并未说出要往何地,他如此做,实乃有他的用意,因为司马彬自⽩瑞麟离去之后,便整⽇苦练师门绝学,假若把这些事告诉了他们,自不免又令他们担心。 这是穿云峰近来的情况不谈。 且说五大门派中人,近来也起了一股暗流,虽表面上都还保持着往来,而內心中,也到了分崩离拆之境。 推其原因,则为武当派自定下驱虎呑狼的手段之后,即引起了少林派的反对,认为他们只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作风,本不应为名门正派所应有,就是下五门的人物,也不过如此。 而华山方面,确如灵霄子所说,在江湖上,已看不到他的弟子行走,大概真的闭门潜修了。 倒是峨嵋派,近来门下弟子大起活动,大有急起直追之势,其真正目的为何?则不得而知了。 而唯一大患,仍属红云教,他们的跋扈之势,甚嚣尘上,确如大漠之熊所说,他们不但请到了北岳神君吴荫,且据闻又在漠北和瀛州岛请来了两位魔头,担任教中的长老,其姓名为谁?武功如何?则是一个谜。 这些近来江湖的变化,有识之士,均已忧心如焚,意味着暴风雨的将至,武林浩劫己起。 这⽇在镇江地方,走来了一行人,共为一男四女,他们虽都很年轻,但似乎都有无限心事,面⾊凝重。 这四位少女,一个个如天仙似的,在她们的⾝后跟着一位少年。 那少年穿了一⾝耝布短装,作下人打扮,在他的脸上,积満一层厚厚的尘土,⾝背宝剑,体态潇酒,虽积着満脸尘土,却掩不住他那轩昂的气质,虽耝看起来为下人装扮,却没有下人们那股谄媚之态。 同时,那四位天仙般的少女,对她们的随行下人,均是非常关心,一路上走来,不时的要同头关顾一眼下人。 她们走着,忽听那为首的少女道:“听说此地有一金山寺,颇为出名,我们去看看怎样?” 一方面说着,便回眸看了一下⾝后的小斯,不知她这话是说给同伴听?抑或是徵求小斯的意见? 若说是询同她的同伴,两另外的三位少女,却均未说话,若说她是在徵求小斯的意见,更加离了谱,那有姐小做事,尚要先问下人的道理! 可是这位随行小斯,说话则很有分寸,即听他道:“但凭姐小吩咐!” 那少女嫣然一笑,随领先朝江边走去金山寺,本位于长江南岸。 在金山寺望江上景致,另有一番趣情,故成为游人的良好去处。 她们来到寺前,略一盼顾,只见殿宇巍峨,气象庄严,令人望之生畏,肃然起敬,的不愧为佛门胜地。 刚到了寺前,即见一个小和尚了出来,稽首道:“施主们请至客房待茶!” 说看,又是一个问询,合什躬⾝,肃礼客。 这几位少女一还礼,即向客房走去。 那位下人打扮的少年,也默默的随在少女⾝后,跟了进去。 客房异常清雅,陈设也极简单,除有几张桌椅之外,便是在房的一角,放有个大的蒲团,只是上面空空,并无僧人打坐。 那小沙弥待她们均坐定之后,即献上茶来,态度却非常谨慎,除对客人献茶之外,仅肃立一旁,并不随意讲话,而这位少女,因碍于小和尚在旁,也不便畅谈,故一时之间,空气却异常沉闷。 相持了良久,大家仅是互望一眼,显出了局促与不安。 “阿弥陀佛!” 陡然一声佛号,从门外走进一位五十余岁僧人,团方面貌,宝像庄严,步态沉稳,两眼开阖间,微露精光,这几位少女,见老和尚来,即忙敛衽见礼。 那老和尚忙一稽首,单掌打看问讯道:“小僧忘尘,适蒙方丈见召,未曾接,待慢之处,请施主们海涵!” 老和尚说看,即睁开灼灼有神的双目,先在四位姑娘⾝上一阵打量,然后把目光停留在那小斯⾝上。 过了半晌,始摇头摇道:“良质蒙尘,怎见我佛如来?” 那小斯忽然站起来,立即接口道:“心同⽇月,但求正气常存!” 老和尚懔然退了两步,面现惭⾊的躬⾝道:“小施主才思敏捷,令人敬佩,若衲耳聋目,自取其辱,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那小斯微微一笑,说道:“姓为宗系,名乃任取,大师问他作甚?” 老和尚似是心有不甘,又追问道:“施主属何系,籍住何乡?愿闻其详!” 那小斯似有怒意,乃道:“⻩帝子孙,籍居华夏,大师如此盘诘,不知用意何指?” 老和尚面⾊陡然一变,语意坚強的道:“为保佛门净地,防止琊恶进⼊!” 那小斯喟然一叹,头摇幌脑的道:“镇由心生,大师所言,不觉有辱那⾝袈裟吗?” 老和尚突然⾝体一阵颤抖,垂头羞惭而退。 老和尚的举动,出人意料之外,不知他是羞惭?抑是另有所图?叫人捉摸不定,难测⾼深。 他们针锋的对答,那四位姑娘,不噤也起了疑虑,觉得这寺中的和尚,举措实在怪异。 待那老和尚去后,那为首的姑娘,即向小斯问道:“我看离去吧!这些和尚的行为怪异不论,可能还不会有好路道!” “哼!管他什么好路道坏路道,弄不好就把他们的寺院全闹翻过来!” 这是一位穿蓝⾐少女之言,看来这位姑脾有点暴燥。 可是它的话声刚落,就听那小斯出言责备道:“休得胡说,外边有人来了!” 众人闻言一怔,齐把目光朝门口望去,但等了半晌,并未见到动静,适才口出恶言的蓝⾐少女,正感怀疑,而开口相询之隙,蓦地从门外匆匆进来个小和尚。 这小和尚生得十分伶俐,进门之后,即向众人一稽首道:“我家师⽗有请各位施主大雄宝殿叙话!” 几位姑娘闻言,均感诧异的问道:“令师何人,能得见告吗?” 那小和尚微一台什,即道:“各位施主请勿见怪,家师乃本寺主持的方丈,对各位绝无恶意,适才的知客僧,乃为小僧师叔,虽有些乖戾,其本心却非常良善,各位就随我来吧!家师尚在大雄宝殿等候各位施主呢!” 小和尚的口齿非常好,说完后,不待几位姑娘开口,就打个稽首,转⾝朝门外领先走去。 几个少女见此情势,不由向那小斯瞟了一眼,意思不言可谕,是在询问应否前去。 那小斯自然也明⽩她们的意思,即站起⾝来道:“姐小们请吧!主持方丈既然诚心要见,能好意思不去吗?” 为首的姑娘闻言,随道:“如此我们就走吧!” 此寺的建筑,气势实在不小,她们随在小和尚⾝后,穿廊越院,走约盏茶工夫,始到了一座巍峨大殿之前。 那小和尚刚示意几位姑娘停步,即听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各位施主请进吧一!” 这话声中气充沛,语音锵锵,显示此人的功力非同凡响,而且听在几位姑娘耳內,觉得在肃穆之中,另有几分慈祥的味道。 几位姑娘闻言一愕,回头向小斯一望,见他无什么表示,就昂然随小和尚走进大殿。 殿內正中供的是如来佛像,偏厢尚有几座配像,只是此刻锦幔深垂,无法看清究为何神。 在如来佛像之前,并齐有三个大蒲团,蒲团上正坐着三位老僧,除知客僧忘尘,生于最左边的蒲团上之外,居中而坐的,则为一慈眉善目,宝像庄严的老僧。 右边的老僧,相当清瘦,只是他一直坐着未动,甚至连微闭的眼⽪,都未闪动一下,对于进来的几位姑娘和那小斯装扮的少年,好像都未看到一般。 居中而生的老僧,见众人走了进来,就⾼宣了声佛号,站起⾝来道:“善哉!善哉!良资美贸,果非凡品,小施主们就请坐吧!” 几个少年男女都落了坐,就由小沙弥献上茶来,然后听那老僧说道:“佳宾莅此,实给敝寺生⾊不少,但不知施主们是专程至此,抑是随意闲游?乞道其详,以免发生误会!” 那为首的姑娘闻言,即娇滴滴的道:“我姐妹们路过此地,闻传贵寺不但为佛门胜地,且景⾊颇佳,故特来宝利,以观其胜,不想惊动方丈大师,实感冒昧万分!” 老和尚口中哦了一声,尚未答话,那姑娘又道:“适闻大师之言,似乎另有含意,希道其详!” 那老和尚闻言,向几位姑娘一阵打量,又把那小斯端几眼,然后喟然一叹道:“老衲若老眼不花,想各位施主俱为武林儿女,只是要想解决困危,恐怕也非易事,施主们还是早⽇离去,免得牵惹是!”那小斯此刻揷嘴道:“莫非有人前来寻仇不成?” 老和尚转目望了下忘尘大师,面⾊黯然的道:“还不是为了老衲这位师弟!” 那为首的少女慨然的道:“大师可否详告,我姐妹虽然不才,但或可助大师一臂之力!” 那和尚闻言,不由精神一振,朝几位姑娘同那个小斯扫视了一眼,旋又摇头摇,颓丧的叹口 气道:“忘尘师弟的仇人,并非寻常,施主们的盛意,老衲心领了!” 那小斯忽然豪迈的道:“大师不妨说出来听听,看是什么样的人物,竟会有如此利害丁!” 老和尚忧心忡忡的沉默下来,良久始道:“就是死灰复燃的红云教那般…” 老和尚下面的话尚未出口,既听那満脸污垢的小斯,突然一阵哈哈大笑,打断了老和尚未完之言。 老和尚见状,先是一怔,但旋又不悦的道:“小施主因何发笑?” 那小斯霍然站起⾝愤怒的道:“又是这般魔头,这件事我等是管走了!” 他的态度不唯倔強,而且语意十分坚决,面⾊虽被污垢遮掩,无法看清变化,却仍不能掩盖那股杀气。 老和尚直看得心中一懔,良久,始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然后又怀疑的问道:“小施主尊师何人?能否相告,说不定或是老衲故人!” 谁知那小斯仅微微一笑,摇了头摇道:“在下的师门,实不便相告,假若大师信得过,就请把与红云教结仇的径过示知,也好斟酌理办!” 那一直垂目坐静的清瘦和尚,此刻却揷口道:“从小侠的笑声,已知功力不凡,但不知能否先把尊讳见告,也好有个称呼!”居中而坐的老和尚,口內哦了一声道:“老衲真是糊涂了,若非师弟提起,差点失了礼数!” 说着,就用手一指⾝旁的清瘦和尚道:“这位是二师弟忘世,为本寺蔵经阁主持! 老衲忘我,至于三师弟,各位已先见过,不用介绍了!”说着,就用手指了下左边的忘尘和尚。 那小斯见人家先报了法号,当然明⽩老和尚的用意,随向那为首的坐女扫了一眼,略一迟疑,既道:“既然如此,我就给大师引见一下吧!” 那为首的⻩⾐少女,不等那小斯说完,就自报姓名道:“小女子谢碧凤!” “婢子秋菊!” “我叫邵美芙!” 最后那位穿蓝表的少女也说:“我名海彩云!” 四位姑娘均报了姓名之后,忘我和尚既目注那満脸污垢的小斯道:“小侠的尊讳是…” 那小斯微一迟疑,既道:“至于在下吗?并非故作神秘不愿相告,宝刀有不得已的苦衷,将来大师自会知道!” 忘我和尚又向他打量了一阵,始颔首道:“小侠既有难言的苦衷,老衲自不便勉強,至于我这位师弟与红云教的结仇经过,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忘尘和尚闻言,似是陷⼊了沉痛的回忆,脸上的肌⾁菗搐了一阵,进⼊静默之中,显然是在整理他惨痛的经过了。 趁忘尘和尚在思维之际,稍加一句代,那作小斯打扮的少年究竟是谁?我想聪明的读者定然知道。 他们乃是和老化子作了一番计议之后,便由谢⽟龙同舂兰姑娘前往鲨鱼岛,让东海一剑莫辉传出⽩瑞麟已死的消息,好让那冒名为恶的贼人再无法藉口,另一方面使老化子将魏明哲带返武昌,予以秘蔵起来,到明年正月十五往泰山赴约时,再当着天下武林人物,宣布红云教的罪状,同时老化子尚负有一使命,那就是邀约同道朋友,届时共同赴约。 而⽩瑞麟等人,则在泰山赴会之前,先设法消除红云教分支实力,以减轻将来的阻力,这种作法,本来⽩瑞麟不很同意,但经几位姑娘的相劝与老化子的开导,始勉強同意下来,于是便在东海和老化子谢⽟龙等人分手,领着谢碧凤等人,慢慢向金陵走来。 前言表过,且说忘尘和尚经过一阵沉思之后,始说出了他的伤心恨史,与愤而出家的经过。 原来忘尘在尚未出家之前,本名叫年亮节,乃太平府石桥村人氏,廿年前,因细故与江湖无赖麦华结下了仇恨,后来那麦华投向红云教主符立,又学了一⾝不凡的武功,便又到石桥村找年亮节报仇。 当年亮节得到消息,就想到自己尚有一位远房姐姐年凤竹,早投在风流仙子的门下,一⾝武功虽不能称为顶尖⾼手,但尚可说得过去,随特地跑到长舂岛,请年凤竹回来相助,谁知年凤竹听了之后,几乎气了个半死,原来她在一年前,曾和麦华有一段往,且已生了个孩子,不过她在未生孩子之前、已经和麦华闹破裂了,不愿再见到那种负心之人,随推说⾝体不适,无法前来。 忘尘和尚说到此,既见海彩云紧张的站起⾝来道:“那麦华老贼现在何处?” 忘尘和尚怀疑的朝她望了一眼道:“难道海施主也和他有仇不成?” 那少年接口道:“云姐岂止和他有仇,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 忘尘和尚摇头摇,黯然的道:“我们可说是同病相怜,只是我们的仇,已陉无从得报了!” 那少年闻言,俊目陡睁,诧疑的道:“听大师之言,敢情他已经死了吗?那他可有后人?” “阿弥陀佛!” 忘我大师⾼宜了声佛号道:“先人之仇,岂可株连后人!” 忘尘大师平静的道:“后人是有,不过我无法下手,而且也不愿下手,因为他的后人,也即是我远房姐姐的后人!” 那少年惊讶的道:“大师所说的年凤竹,可是牡丹夫人?” 忘尘大师惊讶得眼睛一亮,随怀疑的道:“小侠认识她?” 谢碧凤在旁感慨的道:“天下之大,想找一个人,可真非易事,说小起来,简直不能再小了,这大概就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吧!” “善哉!善哉!天生丽质,施主悟之⾼,茫茫苍生,实不易多见,只可惜非佛门中人!” 忘我大师听了谢碧凤的话后,既称赞又惋惜的说着。 忘尘大师不解的:“谢施主之言,莫非有感而发?” 邵美芙却天真的接口道:“我们就是从长舂岛回来的,那老太婆的孩子,早被我… 啊!我哥哥打死了!” 她本来要说被我麟哥哥打死了,可是话到了口边,才猛然想起不能说出麟哥哥的名字,故当下惊愕的顿了一下,那种表情看起来既天真又滑稽,连那位不大说话的忘世和尚,也绽出了一丝笑容。 忘我和尚也在莞尔而笑之后说道:“由此看来,杀人者,人恒杀之,红云教的死灰复燃,造成无边杀孽,恐苍天终将不容!” 海彩云听说自己的杀⽗仇人已死,不噤有些悔恨,但仍希望他未死,好让自己报仇,随又问道:“大师可知那麦华老贼是如何死的?” 忘尘和尚凄然一叹道:“乃死在他师兄⽩骨魔君之手!” 那少年不屑的道:“反正是一群狗咬狗,云姐还问作甚!” 说着,又向忘尘问道:“大师自东海回来,可来得及援救家小?” 忘尘大师凄楚的一叹,说道:“凤竹姐虽然推辞,其实⾝体实在不适,于是我便又匆匆的赶回家中,谁知到了家中一看,冷清清的,静悄悄的,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当时心中便一阵嘀咕,预料绝不是什么好徵兆,及进到房內,却见一切和平常一样,只是不见了內,和一双刚出世不久的幼女,其余毫无零现象,后来经过细心的打听,方知內被掳,而一双幼女,也在內不得已之下,弃于荒郊。”他叙述至此,已是有点唏嘘难忍,沿腮流下两行清泪,两只泪眼蒙的双目,茫然的望着大雄宝殿的屋顶。 而在场的人,好像也被这凄惨的遭遇所盛染,均面⾊凝重的木然而坐,大殿中虽坐了七八个人,却都保持缄默,以致显得异常寂静,良久,忘尘大师猛宣了声佛号,又同复镇静的道:“老衲又着相了,看来这数十年的修持,是形同虚度了!” “人非太上,孰能忘情?”那少年安慰似曲说着:“但不知大师后来可曾寻找过尊夫人和令爱?” 忘尘大师又是一阵唏嘘,始道:“当时我也曾找过,仅找到內在伧惶中失落的一只鞋,两个幼女,已失去踪迹,想是被野虫吃了,迄后不久,又传来消息,內也尽节而亡于蒙!” “所以大师在万念俱灰之下,便毅然出了家?”那少年在忘尘大师说完之后,如此猜说着,谁知忘尘大师竟默然的点点头,表示说得不错。 那少年微一沉思,似是想起了什么,俊目突然一亮,灼灼有神的目光,在忘尘大师与秋菊的脸上,不住的来回巡视与端详,众人均感诧然的,不知他在⼲什么? 忘我大师怀疑的道:“小侠觉得三师弟的话不实?抑是另有所发现?尚请当面言明才好! 那少年微一颔首,面⾊庄重的道:“两者皆有!” “何以见得?”忘世和尚此时不悦的问着。 那少年并不以为意,仅微微一笑道:“大师对失去的两女,似乎述而不详,不知对否?” “这与本案有关连,在下却另有用意!” “这与本案有关连吗?” “你说说看?” “请忘尘大师先把遗失幼女的特徵说明之后,在下自当详告!” 忘尘和尚对少年的发生怀疑,但仍点点头道:“遗失的两个幼女,系双胞胎,在事发时,方才月余,大的名叫锦环,小的名叫锦佩,不过失落时⾝着何⾐,因当时不在家,故不十分清楚!” “她出生后,有无什么佩饰?” 忘尘和尚惊叫了一声,恍然道:“有!有!两人均佩有金钱一枚,锦环带的是刻有兰花的花纹,那镂有花菊花纹的,乃为锦佩所有!” 那坐年霍然站起⾝来,朝忘尘大师一拱手,说道:“恭喜大师今⽇⽗女团圆!” 忘尘大师闻言一愕,正不知他闹什么玄虚时,猛听一声:“爹!”一条人影疾迅的扑向忘尘大师怀中!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Silencer扫描,CarmanLin校正 *****************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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