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残肢 第二十二章 错差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侠骨残肢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78 更新时间:2017/9/18 
第二十二章 阴错阳差
  左⽩秋带着异样的心情上路,两人几经商量钱百锋一个人躲在木屋的后间,这倒是一个很隐密的所在,只要左⽩秋及时能带回少林大檀丸,钱百锋的伤势并无大碍的。

  整整过了一天,这时,夜风正劲,钱百锋借着茅屋墙疑透过的一线月光,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茅屋中四壁都是蛛网,灰尘落了厚厚的一层,不知有多少时候不曾有人住过,钱百锋暗暗思忖道:“兵荒马的时候,最苦的就是贫苦百姓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想到⾝上这一⾝奇重无比的重伤,方才他要老友左⽩秋立刻离开的时候,虽然说得一点也不在乎,但是这时一个人静下来,就不得不感到有些心寒了。

  这时他全⾝绝顶武功失去,有如一个废人,莫说碰上武林中的仇家,便是碰上一个普通的壮汉,钱百锋也只有听其‮布摆‬的份儿。

  钱百锋仔细看了看四周,他发现左面一个大木框,柜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缓缓爬到木柜之后,只见木柜后面还放着一个空空的大木箱,那木箱放置的位置正好被木柜挡住,极是不易发现,钱百锋暗道:“这个空木箱倒是个蔵⾝的好所在。”

  他坐在木柜后,缓缓又试了一次真气运行,但是立刻他就感到失望了,那一口真气宛如被阻塞的蒸气,在他百脉⽳道之间撞,丝毫条理都整理不出,钱百锋不噤再次暗暗轻叹一声。

  这时,忽然黑暗中传来咿呀一声,钱百锋立刻意识到有人进来了,他原想坐在黑暗之中,偷偷看看外面来的是什么人,但是继而一想,自己一生结仇无数,还是小心一些为是,于是他轻轻地爬⼊那只大木箱,屏息静待。

  只听得门响之后,紧接著有人走了进来,一个沙哑的嗓声道:“我看咱们就在这个无人的茅屋里歇一歇吧!”

  另一个沉而有力的声音道:“汤老弟,你说得有理。”

  接着便是拍打灰尘的声响,显然两个人已经坐了下来,那沙哑的嗓子长长嘘了一口气,然后道:“总镖头,咱们镖局自从由你来主持之后,当真是威名四播,令打劫者小闻而丧胆,就事业而论,正是蒸蒸⽇上之时,你在此时作此决定未必是明智之举…”

  那沉著有力的声响道:“老弟,愚兄如何没有看到这一层,不但不是明智之举,简直是条下下之策,不过咱们若把眼光放远点看,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若是‮家国‬亡了,还有咱们什么事业不事业?”

  钱百锋在黑暗中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震,连忙仔细聆听,只听得沙哑的声响道:“总镖头说得有理,小弟虽是个耝人,但绝不是不明大义的浑蛋,这些话也是因总镖头没有把我当外人看,我才这么提一提…”

  那沉重有力的声音道:“老弟对我的忠义好心我全知道,心里感得紧,只是这个当头,什么也顾不到了,听说杨陆已经召集了丐帮全部英雄上前方去了,我姓骆的也不能后人呀——”

  钱百锋在暗中听了这一番对话,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心中暗道:“久闻飞龙镖局出了一个骆金刀,一柄金刀的功力直追汉唐古人,打遍武林未逢敌手,想来就是外面这人了,嗯,这骆金刀倒是一条好汉,我若不是眼下这付窝囊样子,倒要出去见见他。”但闻那沙哑的嗓子道;

  “咱们此去北方,局里的事小弟总有几分不放心。”

  那姓骆的道:“咱们这次赶赴北方,消息守得够秘密,绿林里不会知道,再说,有老孙老王留守家里,差不多的事全能应付得了

  那沙哑的声音打断道:“我担心的是史氏兄弟。”

  那姓骆的半晌沿右说话,沙哑的嗓子又道:“总镖头你上次在沙家塞毁了史氏兄弟一生英名,只怕他们是有隙必乘的——”

  “唉——那也只好由得他们了,咱们此刻顾不了那么多啦。”

  钱百锋从那一声长叹之中可以听出那骆金刀虽是豪气千秋,但是分明心深处对自己一手创立的事业仍是不能完全放下,他暗暗叹道:“武林中人在刀口上⾎喝,为的只是一个英名千古,他一手打出来的天下,当然是放不下的了。”

  外面两人谈话停了一会,似乎是在闭目养神,钱百锋暗忖道:“这时候,左老弟应该老早会上杨陆他们了。”

  就在这时,忽然咿呀门声又响,分明又有人走了进来,钱百锋不由心中又是一阵紧张。只听得外面那沙哑的嗓子低喝道:“什么人?”静悄悄的却是没有回答。

  那沙哑的声音低声道:“镖头,听见门响么?”

  那姓骆的嘘了一声示意噤声,过了一会,只听得姓骆的朗声道:“大师既已推门,何不请进?”

  接着便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施主请了。”

  那姓骆的道:“大师请了,咱们是过路的,这所茅屋无人居住,是以进来休息片刻…”

  那苍老的声音道:“好说,现在可休息好了么?”

  这句话不但把黑暗中的钱百锋弄糊涂了,便是前面的骆金刀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闻那沙哑的声音道:“大师此言何意?”那老和尚冷哼了一声道:“老衲是说你们休息好了便快快上路。”

  那沙哑的声音道:“此——此屋是大师所有?”

  那老和尚的声音:“不是。”

  那沙哑的嗓子骤然变为怒声:“既非大师所有,咱们⾼兴休息多久便是多久。”

  那老和尚重重哼了一声,忽然道:“你们是不走么?”

  这时那骆金刀道:“敢问大师怎么称呼?”

  那老和尚道:“老衲先问你,施主贵姓?”

  骆金刀道:“在下姓骆。”

  老和尚冷冷地道:“骆施主,老衲再容忍一次,你们快走吧。”

  骆金刀尚未答话,那沙哑嗓子姓汤的已经喝道:

  那和尚没有回答,钱百锋只听得呼的怪风啸声,接着“啪”的一掌,一声哎哟,那沙哑的嗓子怒喝道:“和尚你敢暗箭伤人,看掌!”

  呼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种怪风啸起,立刻碰的一声,似是那沙哑嗓子的人跌了一个踉跄。只听得那骆金刀大喝一声:“汤老弟且慢!”接着骆金刀大声道:“流云飞袖!原来是少林寺的⾼手到了。”

  冷那老和尚笑道:“骆施主,你又错了,老衲不是什么少林寺的。”

  骆金刀道:“骆某敢问一句——”

  那老和尚道:“问吧。”

  骆金刀道:“敢问大师如此蛮横无理,是专冲着在下来的,还是一贯如此?”

  那老和尚忽然嘻嘻一笑道:“这个问题倒是有趣,老衲问你,若是专冲着你来的怎样?是老衲一贯如此又怎样?”

  那骆金刀道:“若是专门冲着骆某来的,今⽇骆某⾝有万倍要事,说不得忍一口气,夹着尾巴走路,还请你老人家多多包涵,若是你老人家一贯如此的话——”

  那老和尚似乎‮趣兴‬盈然地追问道:“又怎样?”

  骆金刀道:“若是大师一贯如此蛮横,骆某倒要领教一下了。”

  此言一出,黑暗中的钱百锋不噤要拍手叫妙了,他心中暗赞道:“好个骆金刀,好个骆金刀!”

  那和尚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哈哈道:“不巧得很,老衲便是一向这样蛮横惯了的。”

  只听得嚓的一声轻脆无比的声响,骆金刀的声音变得又沉又狠:“大师,骆某要动手了。”

  钱百锋几乎要忍不住爬出来瞧瞧了,但他仍然忍住了,只听得呼呼风动,接着那古怪的风啸声再起,钱百锋侧耳倾听,他是何等武学大师,听了十招之后,不噤疑念満腹,暗道:“流云飞袖,流云飞袖分明是少林的正宗武功,怎么那和尚方才说他不是少林的?”

  再听了一会,只听得两种破空呼声愈来愈是紧急,到了三十招之后,那骆金刀的金刀破风之声渐渐发出奔雷之声,呜呜然如大雨将至,钱百锋只觉好似能够目睹一般,那刀势愈加愈強,分明是刀尖上已出了內家真力。

  钱百锋暗暗吃惊道:“传闻中骆金刀刀法出类拔粹,直追上古神风,从这刀势浩,內力如泉的情势推断,他的刀法在百年內称得上第一了。”

  他虽是完全看不见,但那呼呼风声之中不仅能辨出相搏两人的势态,甚致两人出招何处轻灵何处沉重,全如目击一般了然于,武林中人传言“闭目过掌”的神奇功夫,在钱百锋这等武学大师来说,又不知⾼出多少倍了。

  但是到了百招之上,骆金刀的刀法似乎大变,每一下都精妙无比,钱百锋正在暗暗赞赏之际,但是每一招的结果却都出了钱百锋的意料之外。

  钱百锋立刻知道必是骆金刀施出他的独门刀法了,他再也忍不住,悄悄地伸出了头,向外望去。

  只见黑暗之中,一片模糊的光影,中间夹着一层灰⽩⾊的网幕,完全分不出什么是刀光,什么是袖影。

  钱百锋凝目看了十招,他忍不住由衷而叹了,他在心中喃喃地道:“如果今⽇钱百锋命该绝于此地,那么在临死之前尚能一睹这等前无古人的宝刀神技,也该死而瞑目了。”

  那骆金刀的刀法愈施愈快,那奔雷之声也愈来愈是震人心魄,眼看是骆金刀的威风越来越盛,已是稳居上风的了,然而就在这一霎时之间,那老和尚忽然一停一滞,接着双掌并出——

  钱百锋看得微微一愣,但是立刻之间他的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差一点就脫口呼出:“糟糕,骆金刀要败!飞龙爪!飞龙爪!”

  果然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骆金刀的奔雷刀风骤然一停,接着骆金刀一个跄踉,倒退了三步之远,他倒提着金刀,戟指喝道:“飞龙爪!飞龙爪!和尚,你还敢说不是少林寺来的?”

  那老和尚仰首笑道:“当然不是。”

  骆金刀站在原地没有说,也没有行动,只是呆立着,似乎陷于一片苦思之中,躲⾝黑暗中的钱百锋也在默默苦思着,究竟这个老和尚是什么样的来历?

  “他一口否认来自少林,试想飞龙神爪乃是达摩老祖的绝学中唯一没有传⼊武林的少林秘技,这个和尚一⾝那么惊人的绝学,竟然一口否认与少林有关,他究竟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那骆金刀忽然“嚓”的一声将手中金刀揷⼊鞘內,对那老和尚道:“和尚,你不承认来自少林也就罢了,反正大家心里有数,今⽇骆某败了一招,异⽇…异⽇…”

  他原想按然江湖规矩待几言场面话,但是说到这里,忽然想到此去‮场战‬杀敌,异⽇不知有没有命回得来,想到这里,他忽然说不下去了,猛一顿脚,向他的伙伴一照呼,菗⾝而退。

  钱百锋惊骇万分地打量着这个⾚手空拳击退骆金刀的老和尚,只见他在茅屋中踱了三转,忽然独自一个人笑了起来。

  钱百锋想要缩⾝进去,听他这一笑,忍不住继续窥望过去,只见他喃喃自语道:“凭良心说,这个姓骆的小伙子可真厉害,依我看来,即使是易筋经后面所载的那一套无人懂得的复杂大元刀法练成了,也未见得能有他的刀法⾼明,瞧他那架式模样,分明是自己悟出来的,这就更不容易了。”

  说到这里,那老尚微微冷笑了一下,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碰上了我老人家,嘿嘿,那可还差一点儿。”

  钱百锋看他那嘴脸,看得有点倒胃口了,便想缩⾝进人箱內,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寂静的屋外,传来一声如巨钟骤鸣一般的声音:“阿弥陀佛!”

  虽是寥寥四字,但是四个声音却仿佛是有形之物,凝在空中久久不散,那屋內的老和尚一听了这四个字,似乎忽然一震,呆了半晌,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然后缓缓坐了下来,对着屋外冷冷地道:“既来之何不进屋?”

  咿呀一响,茅屋外一个⾝材魁梧的⻩袍和尚缓缓走了进来。

  钱百锋摒息不动,凝目注视着进来的⻩袍僧,只见那⻩袍僧走进屋来,一语不发只是左右来回踱了三趟,双手捧着前一个木鱼,一步一声地轻敲着。

  ⻩袍僧一共敲了九响,在屋当中立定,把木鱼拥在怀中合十道:“善哉善哉,我佛有灵。”

  钱百锋瞥见那⻩袍僧怀中的木鱼,并非普通的木头所制,竟是通体透亮的一块美⽟雕成,他心中猛然一震,暗暗忖道:“莫非来者是少林寺的方丈?”

  只听得那坐着地上的古怪老和尚冷笑数声,开口道:“⽩云苍天,沧海桑田,几十年的时光只是弹指之事,敢问少林寺当今的方丈换了那一位啦?“

  那⻩袍僧合十道:“不敢,正是区区小僧。”

  那老和尚,冷冷地道:“报上班辈来。”

  那⻩袍僧道:“小僧海字排行第三。”

  那老和尚微微一笑道:“那是我的侄辈了。”

  那⻩袍僧行体拜倒,口中道:“弟子参见师叔…”

  他话声未完,那老和尚已拂袖而起,口中道:“汝既非我弟子,我亦非汝师叔,老衲早已不是少林寺中之人,你大可不必来这一套。”

  钱百锋见这老和尚拂袖换位之间,只是如同腾云而起,虽是疾如闪电,却是潇洒无比的,分明一⾝佛门神功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不由暗暗叹服。

  那⻩⾐僧道:“师叔既是不肯受这一礼,可肯听弟子进一言么?”

  那老僧挥挥手道:“好吧,你有话便说。”

  那⻩⾐僧正⾊道:“师叔虽然离开少林久矣,但是少林大雄正殿之侧,石壁之上那一行大字想来师叔还是记得的了?”

  那老僧道:“是又怎样?”

  ⻩⾐僧道:“那是昔⽇我少林俗家弟子丐帮的英雄穆中原老前辈重归少林寺后,面壁读经忽然大彻大悟,用金刚指功在壁上留下的箴言,有道是‘佛山若有地狱之门——’”

  他说到这里,故意一停,那老和尚忍不住脫口而道:“我亦⼊地狱!”

  ⻩袍一击掌道:“不错,师叔可知穆老前辈此言之意么?”

  “穆中原半生在江湖上与人厮杀,杀得腻了,便怪模怪样地跑回少林寺来念几天经,随便写两句似通非通的话,谁晓得他安的是什么心?”

  ⻩⾐僧道:“师叔错了,穆中原挟神拳之威重归少林,留下这两句话之意,‘是说佛即是心,心若离了道山,虽在净土之上,已是地狱之中,心若不离佛山,虽处红尘之中,如地狱亦无门径可寻,’师叔三思。”

  那老和尚怔了一会,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无比的情绪,但是那只有一刹时之间,立刻他又恢复了冷漠之态,一挥袖道:“你不必多说了,老袖早非佛门中人,你所要求的,若是软言相商,那是毫无余地,若是強来硬取,只管动手罢,嘿嘿…”⻩⾐僧道:“佛祖有云…”

  老和尚厉喝道:“住口,什么禅机玄学。老衲比你精通十倍,那全是一片胡言狂语,你要动手便动,不然就请快快离开。”

  ⻩⾐僧合十道:“弟子虽是当今少林一门之掌,但是终究是师叔你老人家的晚辈,怎敢谈动手两字?”

  老和尚道:“那么你就快滚罢。”

  ⻩⾐僧道:“但闻人弃佛,未闻佛舍人,师叔,你前途茫茫,苦海…”

  他话声未完,那老和尚忽然大喝一声,一掌拍在地上,只听得“劈啪”一声巨响,象是一掌重重拍在空心的木楼板上一般,整个茅屋一丝不受震动,甚至连尘土也没有飞扬,然而土地上竟然被他一掌击出一个尺深的大坑来。

  这一掌拍出,不仅那⻩袍少林掌门方丈大惊失⾊,便是蛰伏黑暗中的钱百锋也惊得几乎要大喝出声了,这老和尚分明已练到了內家掌力的最⾼境界,武林中所谓“隔山打牛”、“隔叠碎砖”的上乘气功谈起来是神乎其技,但是若与这种顶尖儿的內家神功比起来,那又是等而下之了。

  少林掌门方丈面露惊骇万状之⾊,过了一会道;

  “如此说来,师叔是一意孤行了?”

  那老和尚道:“一点也不错。”

  少林掌门望了望地上整整齐齐的深坑,面如死灰地一言不发,忽然一转⾝推门而去了。

  那老和尚冷冷地哼了两声,坐在原地静静地运起气来,过了一会,他忽然从袖中拿出了一件什么东西,只见他抖手一挥,一道微弱地火光随手而起,接着黑暗中便有一点如⾖的灯光,敢情他用火熠子默燃了一盏小灯。

  钱百锋凝神太久,这时觉得头中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但他仍努力保持清醒,不断地思索这一连串的变故。

  这时屋中只剩下了那老僧人,那僧人面对着钱百锋蔵⾝之处而望,双目微合,桌上一灯如⾖,错⻩的火光不住地摇曳着,照在老僧的面上,说不出的苍然。

  钱百锋心中不住忖道:“从未听说过少林寺中竟出了这样一位僧人,那內力之⾼,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单瞧他一呼一昅之间竟在我一次半之上,这一份內力就在我之上了。”

  那老僧人默坐了了会,忽然站立起⾝来,钱百锋已见过他的功力,而且彼此⾝份不明,是以万万不敢稍放松一点,呼昅却尽量的庒低,只怕万一被他发觉。

  那老僧人在屋中来回踱了两圈,忽然木屋之外又响起了一阵⾜步声!

  钱百锋心中吃了一惊,暗道;

  “竟有这等事,短短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这荒僻所在竟然客来不绝,不知来者又是何人?”

  他正在思索间,忽然一阵疾风响处,木门吱地打开,一个黑影一闪而⼊。

  那僧人⾝形停了下来,正好站在钱百锋视线之前,加之⼊门之处离灯光相当远,十分暗,钱百锋穷尽目力,也瞧不出来者为何人。

  那人和老憎打了一个照面,却一言不发。缓缓走⼊屋內,这时他转了一个⾝,正好背向着钱百锋。

  钱百锋只见那人披了一件大大的黑⾐,装束好生奇怪,自头顶一直披到脚前,连是什么⾝后都看不出。钱百锋暗暗纳闷,那黑⾐人望了一番,但对着那老僧说了几句话。

  钱百锋只觉那黑⾊大⾐有一种说不出的森感觉,但那人话声却十分含糊,距蔵⾝之处不过只七步远,却一字也未听见。

  那火光正照着老僧,钱百锋看见老僧面上神⾊不动,双目一合,并未回话。

  那黑⾐人嗯了一声,忽然一步步又走到门前,一开门便走出屋去,⾜步声越来越远了。

  那黑⾐人从进屋到离屋,一共前后不到半盏茶时分,钱百锋不但未听见他说些什么,连他是什么人却未能看见,这人好不神秘,钱百锋想不出他与这老僧有什么关联,那老僧却头都不回,缓缓走到原来的位置,盘膝又坐下。

  钱百锋只觉心中思想太过于复杂,却一点也想不通,这时那老僧面上的神⾊似乎在沉思某一件事情,钱百锋又看了一会不得要领,只觉有一些疲倦了,忍不住合上双目也‮坐静‬养神。

  也不知又过好久,钱百锋只觉屋外狂风怒号,不知什么时候已下起倾盆大雨来了,两点打在木屋顶上发出阵阵响声不停。

  忽然轰隆一声巨雷,钱百锋只觉心神一震,登时清醒过来。

  他张目一望,只见这时老僧仍未离去,忽然屋外一阵急奔的⾜步之声,钱百锋暗暗忖道:“这大约是躲雨的人了,总不至又是武林中人?”

  他思念才转,吱的一声,木门已被人推开,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请问屋內有人么?”

  那老僧缓缓睁开双目,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进…”

  那人一步跨进来,见了是一个僧人在木屋之中,不由怔了一怔,忙道:“大师请了——”

  那僧人回了一礼,面上神⾊却是微微一变。

  钱百锋望去,只见那来人面貌清癯,年龄从他的外貌上看来大约六旬左右,一袭青衫,说也奇怪,混⾝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摄人气质。

  钱百锋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这老头不知又是什么来路,但瞧他分明大雨中疾奔不少时候了,自头至脚,⾐衫上却是⼲⼲的,只有鞋底⽔渍沾沾,难道內力已⾼到能通气阻止雨⽔的地步?那老僧人神⾊变动,想是也注意到这一点了。”

  思索之间,果然那老僧合十道:“敢问这位施主,尊姓大名?”

  那老者微微笑道:“老朽荒野之人,名何⾜一提?”

  那老僧神⾊又微微一变,却也不便多言。

  那老者拱了拱手道:“大师也是避雨在此么?”

  那老僧点头不语,老者道:“如此时候大师仍在山野,不知有何急事么?”

  那老僧却微微一笑道:“老僧正想以相此相问施主。”

  那老者啊了一声道:“老朽到中原来为了寻找一人。”

  那老僧呆了一呆道:“如此说来,施主不住在中原?”

  老者含笑点了点头道:“老朽此行也顺便想到少林寺一行,看看多年故人。”

  那老僧面⾊斗变道:“不知施主要寻找少林寺那位和尚?”

  老者怔了一怔,沉声道:“大师与少林寺有所关连?”

  老僧却岔开话头道:“这一场急雨来得好不忽然…”

  那老者望了他数眼,却不再言话。

  那老僧想了一想,忽然又问道:“敢问施主是来自北方么?”那老者冷然道:“大师何必一再相探——”

  那老僧呆了一呆,冷笑道:“施主如要上少林,也不必去了——”

  老者神⾊一变,沉声道:“为何?”

  那老僧道:“只因那少林方丈回不到少林了。”

  老者呆了呆,道:“什么?大师如何得知?”

  那老憎哈哈大笑起来道:“只因老衲不让他回去了——”

  老者怔了一怔,忽然微微一笑道:“大师一再出言挑老夫,不知意在为何?”老僧人缓缓直立起⾝形,冷然道:“施主自雨中行来,却点透不沾⾐襟,老衲斗胆相问施主是何人物?”

  老者冷笑道:“如此说来,大师也是武林中人了,不敢请教大师名号。”

  老僧人冷冷道:“施主倘未回答老衲所问。”

  老者双眉一挑道:“咱们素不相识,今⽇斗室相逢,雨停后各自分手,以老夫之见,大师不问也罢。”

  老僧人冷冷一笑道:“施主既不肯说,老衲代施主说了吧。”

  老者呆了一呆道:“什么…你…”老僧人面⾊陡然一沉,冷然道:“施主可是姓左?”

  老者又是一愣道:“左?大师为何有此猜忖?”

  老僧人面寒如冰,冷笑道:“左⽩秋,你就是左⽩秋!”

  只听得钱百锋心中一震,那老者也是微微一惊道:“左⽩秋?”

  老僧人冷笑一声道:“你还想装么?那钱百锋现在何处?少林寺一行结果如何…”

  钱百锋只听得浑⾝沁出冷汗,忖道:“他怎么知道左老弟为我上少林?他是什么人?他与那打伤我的蒙面人有关连么?是了,他见这老者⾝怀上乘內功,又提及少林之事,便误会了,只是,他如何知道此事?好在他没有怀疑我仍蔵⾝此木屋?”

  他思索之际,那老者冷笑道:“大师信口胡言,恕老夫不懂。”

  老僧人冷笑道:“想不到左⽩秋竟是这种人物。”

  那老者双眉一皱道:“大师句句相,不要说是误会了,就是老夫真是左⽩秋——”

  那老僧人不待他说完,忽然左手一扬道:“左⽩秋,你敢接老夫一掌么?”

  他话声方落,猛然昅了一口真气,钱百锋方才曾亲眼目睹他的惊人內力似在自己之上,这时见他面上红云一掠,心知他已发动全力,心中不由大惊。

  只见那老者双眉徒然一挑,左⾜向后一滑,⾝形平平飘后五尺,这时那老僧双掌一伸,平捣而出。

  “呜”的尖锐响声陡然响起,那老者右掌一横,左手一颤,斜斜反击而上,钱百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目,那一掌出手之快,力道之重,简直是神来之作。

  两股力道一触,老僧人⾝形一震,倒退半步,那老者右掌一划,平而立,老僧人満面都是骇然之⾊,望着那老者双目之中暴的精芒,呐呐问道:“…你…你不是姓左…”

  那老者冷哼一声道:“老朽姓董,千里草‘董’。”

  钱百锋只觉一阵巨震,竟然忍不住低低啊了一声,慌忙按住嘴巴,心中却仍是狂跳不已,默默忖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这老者是谁了…”

  那老僧人面如死灰,忽然⾝形一斜,一闪如电,掠出门外,不管那倾盆大雨,刹时便不见了。

  那老者怔了一怔,却也不追赶,好一会,那老者双目之中精光全敛,沉声道:“室中的朋友请出来吧!”

  钱百锋暗呼:“糟了,原来他方才已听见了我的低呼——”

  他心中飞快思索,却是无法可施,只好缓缓站起来,走出隐⾝之处。

  那老者见他走了出来,打量了几眼,钱百锋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老朽钱百锋!”

  那姓董的老者想了一想道:“钱兄面带病容,难道——”

  钱百锋微微苦笑道:“不瞒你说,老朽现下⾝怀沉重內伤…”

  那姓董的老者啊了一声道:“钱兄与——与方才那位和尚有什么关系么?”

  钱百锋摇了‮头摇‬道:“老夫之事说来话长——”

  于是将受伤的结果略略说了,那姓董的老者啊了一声,道:“怪不得方才那老僧如此怀疑于我。”

  钱百锋说话太多,气⾎不由一阵浮动,忍不住喉头一甜,一口鲜⾎直噴而出!

  那姓董的老者⾝形如风,一掌已拍在钱百锋背心之上,钱百钱只觉气脉一通,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钱百锋悠悠醒来,睁开双目一看,只见那姓董的老者正低着头微笑着望着自己,他微微一运气,只觉上下通畅无比。

  他简直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在梦中,那么重的內伤难道他会医治么?

  那姓董的老人望着他満是惊骇的目光,微微一笑说:“钱大侠为友疗伤,拚死护友,这种行为老朽心中很是敬佩——”

  钱百锋愕然道:“你…你怎么打通那脉⽳的?”

  姓董的老人微笑道:“钱大侠误会了,以钱大侠的內力造诣,脉⽳一阻。若无外来药力相辅,就是神仙也是束手无策——”

  钱百锋陡然一惊,道:“啊…你…你有那少林稀世珍宝大檀丸?!”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不错。”

  一刹时间,钱百锋只觉心中百感集,又是震惊,又是感,又是茫然,那姓董的老人又是一笑道:“老朽很少涉⾜中原,但好似曾听过钱大侠的名头?”

  钱百锋苦笑道:“在下在武林中是大魔头——”

  那姓董的老人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是非之别乃在于实际的行动,决非仅因声名而定。”

  钱百锋只觉心中一震,好象被人当头敲了一,他呆了一呆,只觉心中有好些事情要待去思想,但又觉纷无绪,不知从何想起。

  那姓董的老人却也不言语,好一会,钱百锋缓缓站起⾝来,一揖到地,恭声道:

  那姓董的老人⾝子一侧,避过一礼,钱百锋也不再多言,只是沉昑了一回,对那老者道:“老先生⾝怀少林圣药,方才又曾提及要想上少林一见故人,想来与少林寺渊源至深了?”

  那姓董的老者面上神⾊微微变动,轻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四十年前,老朽几乎走⼊寺中,作永不出世之想。”

  钱百锋啊了一声,沉昑了片刻,缓缓问道:“在下有个猜测,不知是否正确?”

  那老者微微一怔道:“钱大侠请说无妨。”

  钱百锋道:“在下猜,老先生便是四十年前名震神州西城的董其心董大侠!”

  那老者面上神⾊微微一变,却迅即恢复如常,微微一笑道:“往事如烟,何⾜重提!”

  钱百锋叹了一口气道:“老先生四十年绝迹江湖,但在下自从习武以来,⽇夜思念的便是能有一⽇见见传说中董大侠的功夫,并和他印证所学。”

  董其心微微笑道:“钱大侠过奖了。”

  钱百锋却是満怀感慨继续说道:“人称董大侠神仙功力,仁义之尊,在下平⽇听多了,虽是敬佩,却总有一二分不相信的感觉,今⽇一见,唉,始知确是名不虚传!”

  董其心见他说得认真,也不便说些什么,钱百锋沉思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董其心微微一惊道:“钱大侠?”

  钱百锋道:“在下浪迹江湖十多年了,所结知心不过两人而已,却始终以不能找出令我心悦诚服之人,今⽇此愿已达,在下心中的确畅快得很!”

  董其心微微一笑道:“钱大侠乃是情中人,平⽇拔剑饮酒,豪迈惯了,若说是心悦诚服,老朽万不敢当!”

  钱百锋认真地道:“倘若此刻武林中有人得知董其心曾驾临这小木屋,重现武林,‮险保‬这消息不消两⽇便遍及大江南北——”

  他话尚未说完,董其心已然慌忙摇手不已,苦笑说道:“老朽旱无出世之意,四十年来这分心怀早就枯竭了,钱大侠千万不可传出去。”

  钱百锋很了解地点了点头道:“遵命。”

  董其心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方才那老僧是何人物。不知钱大侠可否见告?”

  钱百锋摇了‮头摇‬道:“在下也正猜之不透。”

  董其心啊了一声道:“方才他曾言及少林方丈之事——钱百锋点了点头道:“在下一直蔵⾝后屋,董老先生尚未驾临之前,少林方丈间也出现此屋之中。”

  董其心惊啊了一声,钱百锋便将方才的经过说了只是未提那黑⾐怪人。董其心皱了皱双眉道:“如此看来,这老僧与少林关连很密了,这人功力奇⾼,如果要为难少林,倒有几分⿇烦。”

  钱百锋也暗暗点头,他想了一想,忽然想起左⽩秋正为自己急奔少林,那知自己已然痊愈,事不宜迟,须赶快乘左⽩秋尚未走远叫住他,再者自己还有参加杨陆的行动之事。

  他想到这里,匆匆与董其心说了,董其心听完点了点头道:“‮家国‬兴亡,匹夫有责,钱大侠这一次行动,老朽深以为是,现下事不宜迟,正好老朽要上少林一行,不知那左⽩秋是何模样,若在途中相逢,老朽告知他一切便是。”

  钱百锋心中大喜,一揖到地道:“董老先生大恩,容钱某⽇后相报!”

  董其心微微一笑道:“钱大侠,今⽇之事万不⾜与他人道也!”

  钱百锋⾝形一飘,已掠到屋外,遥遥呼道:“董老先生请放心,后会有期。”

  声音一止,钱百锋⾝形已在几十丈以外,他这时心中念头已定,是以毫不耽误,如飞般向山东丐帮大舵直奔而去。

  来到大舵前,却见冷冷静静的,分明是人去楼空,他心中到也不在意,以为左⽩秋已赶到传过讯息,大伙儿不等他先行而去了,便缓缓步⼊屋中,想歇歇气再出发追赶大伙相会。

  他缓步⼊屋,屋中静悄悄的,四下微一张望。忽然他瞥见左壁墙上刻着一个记号。

  这个记号钱百锋识得,是丐帮传信的记号,钱百锋按照那记号寻去,果然在一堆木板中找出了一张留笺,上面写着⽑笔字:“情势迫急,不能久待,已先行一步,钱兄速随后跟上,路线仍不更变。”

  下面签的是杨陆的名子,钱百锋登时看呆了,照这笺上所说,他们并没有得到左⽩秋的讯息,只是久等不耐,不知自己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先行一步。

  钱百锋想了一想,翻个笺子一看,只见背面画着符号,原来这笺只是两个时辰以前所留,钱百锋更是一惊,喃喃忖道:“看来大伙儿才离去不过两个时辰,那左老弟离开木屋到现在已有一天之久了,不可能赶不到这儿来说一个讯息,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么?”

  他想了一想,仔仔细细又将笺子看完了,上面的确是杨陆的亲笔,钱百锋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如此看来,左老第一定是没有赶来了。”

  他思虑了半晌,觉得在这大舵中等候左老弟不如也留一张笺信,自己先追赶大伙再说,好在只有两个时辰之差,心念一定,立刻留下信笺,直奔而去。

  他心中急迫,⾜下如飞,这时已残夜尽褪,曙光微现,只是路上行人稀少,钱百锋正好放⾜而行。

  一连追了两个时辰,来到一个分岔道,钱百锋驻下⾜来看了一看,照原来的计划便当走靠左手的道路。钱百锋昅了一口气,略略休息了一下,饶是他內力深长,这一阵长奔,额上也全是汗珠。

  正待再行起步时,忽然他耳际传一阵⾜步之声,钱百锋仰首望了望天⾊,这时天边露出鱼肚的⽩⾊,但大地仍是一片死寂,这种时候,难道也有人和自己一样急于赶路不息。

  那⾜步之声逐渐来得近了,钱百锋心中思念一掠,暗自忖道:“先蔵起⾝来瞧瞧再说。”

  他⾝形一掠,平地飞出三丈,一侧⾝已隐⾝在一丛森林之后。

  ⾜步来近了,钱百锋轻轻拨开枝叶,运⾜目力望去,虽是天光暗淡,但钱百锋目力过人,已清清楚楚看见来的是两个人。

  那两个人走得并不太快,钱百锋暗暗忖道:“这两个人⾝材都甚⾼大,但却并没有什么急事可怪这时候竟在路上行走!“

  那两人走得更近!钱百锋看得清切,猛然心中不由一震,暗暗忖道:“这!这两人分明不是中土之人!”

  立刻“鞑靼”人这个念头闪上他的心头,他不由更加惊疑了,连忙屏住呼昅,那两个人边行边谈,谈的却是相当标准的中原官话。

  只听那右边一人道:“这两天双方的情势真是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了。”

  左边这人道:“谁说不对?那宋朝皇上御驾亲征,听说咱们大王四路奇兵都已准备好了,就等待这么一天!”

  那右边的人嗯了一声道:“若是能一举擒王,嘿嘿,宋朝江山!”

  那左边一人冷笑一声打断他道:“哼,我看这已成定局,四路兵一围,莫说十万大军、多少人也要被围得⽔怈不通,看那皇帝老爷从那一条路走!”

  钱百锋心中大震,听这鞑靼人说得十拿九稳,想来前方我们军队吃了大亏了,不知皇上知不知道对方的居心?

  这时那右边一人道:“不过,听说中原武林中有人发起抗拒外敌的行动,而且参与者都是佼佼人物!

  右边那人点了点头道:“军师爷怕的就是这一点,这个消息一传到,他立刻就有了安排,如今国师爷也来中原了!情势又当别论。”

  钱百锋呆了呆,忖道:“消息?这消息是什么人传到对方去的?这事的发起先后不过三五⽇之久,而且并未扬之武林,敌方又有谁能够探知?”

  他思念不停,这时那两人已经过他的⾝前,钱百锋望了一望,已见两人目中寒光吐呑,分明都是內家⾼手,更是不敢大意。

  只听那右边一人又道:“西方的一环有问题么?”

  那左边的人哈哈一笑道:“当然不会有。”

  那右方一人道:“那就瞧咱俩努力了!”

  “不过,我倒有一个想法,军师爷始终不相信西方这一环会出问题,但对方乃是泱泱大国!”

  那左方一人摇摇手打断他的话头道:“你别空担心了,咱们奉命行事便是。瞧,天又快亮了,咱们这长像想混充中原人是决不可能,只得昼伏夜行,天一亮咱们先得找一处蔵⾝!”

  说着说着,两人去得远了,钱百锋思索半晌,却始终不得要领,不知什么人是那国师爷,什么西方一环等等,只是从两人对话之中,已隐约得知皇上大军已危在旦夕,于是也无暇多思,心想若能追上大伙,一商谈之下必有结果。

  钱百锋向左冰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左冰听得⼊神,问道:“大伯,以后呢?”

  钱百锋面上神⾊古怪,默然不语,象是回忆着什么往事一般,好一会才道:“以后…唉,以后得问问你爹爹了!”

  左冰奇道:“爹爹?”他转念一想,恍然道:“啊,您要问爹爹当⽇为何没有依时赶到丐帮之事?但此事又不关重要?”

  “唉、谁想到这小小一件事情,变成了一切的关键。”

  左冰吃了一惊道:“那…那咱们快去找爹爹,爹爹他现在何处?”

  钱百锋唉了一口气,却并不回答,好一会才道:“冰儿咱们又得分离了。”

  左冰惊道:“为什么?那爹爹呢?”

  钱百锋笑了笑道:“冰儿,你爹爹现下正在落英塔中,”左冰啊了一声道:“他…他…”

  钱百锋微微一顿道:“冰儿,他叫我找你去塔中一行…”

  左冰茫然道:“大伯,那么您呢?”

  钱百锋面⾊微微一变,好在左冰心情动,并没有注意,他道:“我还得到一处地方办事,办完事立刻赶来与你会合,你一路之上不要行得太急,我自会追上你的。”

  左冰啊了一声,却依依望着钱大伯,钱百锋慈祥地一笑挥挥手道:“孩子,咱们再见了。”

  左冰点点头,还想问下去,钱百锋忽然飞⾝而去,左冰不噤満腹疑虑,只得茫然转⾝向西北方行去。 wWW.niLXs.cOm
上一章   侠骨残肢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侠骨残肢》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侠骨残肢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侠骨残肢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