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擎天 第三章 千里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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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盘龙擎天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67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三章 千里追踪 | |
叶君虎一听自己所背的不是太上神君,不由心中一动,万分诧疑地道:“前辈,我听他们…” 武当一子忙接口道:“他们是故布疑阵,你看!瘟疫⾕中⽩幡招展,不正在起运棺木吗!” 三人举目远望,果见⾕外密庒庒一片送丧人群,分三队各走西东,武当一子恨声道:“任你黑虎帮布下漫天疑阵,我等也要弄个⽔落石出。” 说话间,一个面容清瘦的道长飘然而至,独凤女连忙一福,娇声道:“师叔!” 道清子一来,问题好办得多了,几人一阵商议,便分别追随黑虎帮丧列而去。 叶君虎与独凤女一组,相偕离开一线⾕,向西追去。 一列马车,拖曳着卅余具棺木,十几铁骑在铁钩独龙前导之下,飞快地向前疾驰。 傍晚时分,一行人来至吊人树下,树周一椽空场,⽩雪盈积,在月⾊照耀下,闪闪生辉。 丧队在树下歇脚,以棺木布成垣墙,一个怪汉爬至吊人树上。 时近三更,蓦地一声鸟啼,由林中传来。 叶君虎一指,独凤女随指瞧去,数百只饿狼,纷纷拥到吊人树四周,抢夺棺木中的死尸。 陡然一声暴笑,由密林中响起,十余条黑影在林中晃不停。 笑声一起,饿狼纷纷后退,刹时走得踪迹全无。 一条人影,凌空而至,但闻铁钩独龙道:“师兄⾝体康泰。” 叶君虎见他是个极矮之人,如⾁球般,一晃一晃地近前道:“师弟,恭喜你啦,为兄耝安。” 铁钩独龙一声怪笑,随着唤道:“左奇、右怪,快将马车赶出吧!” 一声希聿聿的长嘶,随着轮声一起,三辆马车,便向林缘驰去。 十个黑⾐人,齐声一吼,飞车上⾝,鞭梢一抖,便隐⼊林中。 那极矮之人,嘿嘿一声冷笑,双脚一点,顿时腾空而起,如流星赶月般,一晃百丈,落于马车之上。 叶君虎见状急道:“这车队一分为二,我俩必须分道追踪。” 独凤女道:“我去追那矮子吧!” 铁钩独龙见师兄一走,哈哈一笑道:“左奇右怪,兼程去黑虎寨吧!” 说罢,丧队立刻起程,不过这时只剩下五口黑棺,轻车简从,速度极快。 天刚晓,到达黑虎寨,叶君虎尾随于后,隐于寨外密林,伺机进寨。 傍晚,叶君虎始晃⾝闪进黑虎寨,总希望能查出一点太上神君的端倪。 一道蓝影直掠⾼楼,轻轻一点,腾上楼阁之上。 大厅之內,坐着四个人,俱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棺中之物。 叶君虎往里瞧去,不由一愣。 原来棺中尽是些金银珠宝,⻩澄澄地闪亮耀眼。 骷髅叟坐在正中,尖头一摆,道:“左奇右怪,你俩随刑法执事一道,将这些⻩金运往毒龙潭,献给潭主,就说这是我骷髅叟一点孝心吧!” 左奇是一个瞎了左眼的独眼龙,闻言恭⾝答道:“据刑法执事的看法,潭主恐怕不在乎这点⻩金吧!” 骷髅叟一愣道:“那他老人家要什么呢?” 右怪一笑道:“潭主属意那张骷髅蔵秘图咧。” 骷髅叟面⾊微变地道:“骷髅蔵秘图在古庙失踪之后,至今尚无下落,何况太上神君已死,他那一份只怕已无法觅得。” 左奇道:“帮主,我们在黑虎寨也有十年了,帮主尚把我们当外人看待咧。” 骷髅叟面⾊一整,慎重地道:“你俩说哪里话,帮中一切事务都由铁钩独龙及审理总管主持,怎说不信任你俩。” 右怪诧疑道:“既然帮主如此信任我等,为何这太上神君尸体,我们都没法获得真情。” 叶君虎在阁檐之上,一听这人对话,不由暗自诧疑道:“这骷髅叟究竟把太上神君蔵在何处?连帮中之人都无法弄清,何况我这局外人呢?” 思忖之间,倏闻下面一声暴喝道:“下来吧,我们已等候多时了。” 叶君虎不注意之间,下面已经聚集了几十个黑虎帮众,由铁钩独龙率领,个个注目房顶。 叶君虎不由暗忖道:“看来今晚难讨公道了。” 是以,他疾向阁楼左侧峭壁⾝而上,刚约丈余,倏见黑影一晃,一道雄浑掌风,疾撞而至。 叶君虎贴壁半空,急切间单手一推,振手打出一掌,劲风一起,开袭来掌力,右脚往壁上一点,借势又腾上房头,大声喝道:“铁钩独龙,敢跟少爷战上三百合么?” 铁钩独龙怪笑一声,说声迟,那时快,欺⾝跨步,铁钩一漾,一招“舂雷乍响”头向叶君虎抓到。 钩爪一出,其快若风,端的厉害至极。 叶君虎见铁钩犀利,飘⾝让过,退至墙边。 铁钩独龙但见一招走空,铁钩一摆,右手疾快地推出一掌,雄猛刚劲,卷起狂风数道。 叶君虎正贴⾝墙边,乍见掌风袭来,⾝形往下一伏! 紧接着一声轰隆巨响,⾼墙倏地塌了下来! 顿时尘烟四起,凄一片。 响声过后,哪还有叶君虎的影子,分明他已被埋于破砖破石之中! 铁钩独龙一声怪笑,便向大厅中走去。 一堵矮墙岂能庒得住叶君虎,他隐在暗处,见铁钩独龙一走,正晃⾝追去,倏闻一声喝阻道:“你手中何物?” 叶君虎扭头一看,正是骷髅叟,不由一哂道:“你不闻少林屠龙宝刀么?” 骷髅叟闻言一愣,道:“把它给我!” 叶君虎不聇地道:“你死太上神君,夺走骷髅蔵秘图,如今又想我手中的屠龙宝刀,哼!我看你是妄想了。” 骷髅叟面孔一绷,杀机陡生地道:“啂子利口!” 话声甫落,头顶⽩光一闪,他伸手疾抓,顺手一抖,但见他手中已然多了一物,并闻他喝道:“我这⽩骨风鞭,可弱于你手中屠龙宝刀么?” 说罢,舞动⽩骨风鞭,只闻风声霍霍,鞭影如虹,鞭头之上带起道道⽩烟,随风扩大,刹时,人影杳然。 叶君虎飘逸而笑,⾝形疾快后撤,谁知那⽩烟如风附影,顿时弥漫开来。 叶君虎顺手一推,打出一道菩提罡气,巨风一起,⽩烟陡而疾旋而回。 骷髅叟嗥声而笑,⽩骨风鞭随势递出,风骤起,兜头向叶君虎罩来。 叶君虎见鞭不见人,心中十分纳闷,立即单手划起一缕红芒,屠龙宝刀疾向⽩骨风鞭上撩去。 青芒如矢,⽩骨风鞭震起“老树盘”向叶君虎下盘到。 噤噤怪笑之声,在⽩烟中响起,刺人至极。 叶君虎⾝形一点,向后一退,倏闻一声怪叫道:“躺下吧,小狗。” 怪叫之人,正是愣着的左奇,他乍见叶君虎闪至,心想有机可乘,立时,枯掌一翻,若电光火石,兜头向叶君虎劈下。 叶君虎陡觉脑后风乍起,屠龙宝刀环一划,顿时青芒如嗜,只听一声惨号,左奇拦齐断,⾎花一冲,暴死当场。 右怪见左奇被叶君虎杀死,立时双目翳⾎,狂喝一声,抡刀就剁。 叶君虎飘然疾退,右怪正待疾扑而上,突被骷髅叟喝阻道:“自不量力,还不退去。” 右怪虽为铁钩独龙心腹,但在帮主怪喝之下,亦不敢违拗,是以立即闪⾝暴退。 叶君虎但看四周群集着无数黑虎帮众,陡然计从心起,一垫步,疾快若风地落于群贼之中,屠龙宝刀划出锋锐红芒,立时,惨号频传,倒下了十来个。 骷髅叟目睹屠龙宝刀锐不可挡,立即一声暴喝道:“还不给我赶快退下。” 那些黑虎帮人,早有脚板抹油之意,闻声更是跑一通,刹时露出一块空场,剩下十来具死尸。 骷髅叟陡地噤噤怪笑,显然他是极怒攻心。 笑声之中,但见他双手一,双脚一点,疾快绝伦地向叶君虎甩出一掌。 掌风起处,震起満天雪花,空场之上,凄一片。 叶君虎深知他掌力厉害无比,借这雪花遮眼之际,单脚猛地一点,腾⾝上房,向暗处隐去。 骷髅叟抡鞭拍掌,只闻风响鞭音,半晌过后,并无一点反应,连忙停手乍看,地上哪有叶君虎的影子,心下一惊,暗忖:“难道他会遮眼法不成?” 忖罢,跃上房头,大声喝道:“贼子隐蔵暗处,速查。” 黑虎帮內各堂香主,闻听帮主之言,生恐叶君虎在自己据守之地出现,是以,各带兵刃,亮起火把,向四周不住地搜寻。 叶君虎腾于院中,只见火光骤闪,跨院之中出现了六七个黑⾐人,刀光闪闪,直扑而来。 叶君虎⾝形一闪,跳上房头,但见骷髅叟站于⾼处,向寨外愣看,侧边一个怪汉恭⾝道:“禀帮主,寨中出现兴安堡人。” 骷髅叟闻言,脸⾊陡变,恨声道:“可恼,可恨,不讲一点师兄弟情份,也怪不得我翻脸了。” 叶君虎举目望去,果然雪场之中,红影掠动,分明那是红发老怪所施放的红烟。 骷髅叟一声长啸,掠⾝平飞而起,犹如苍鹰一般,直向场中扑去。 叶君虎立刻紧跟而出,未待他⾝形落地之际,大喝一声道:“老魔,快把太上神君尸体献出,不然…” 话声甫话,乍见一股⽩烟袭来,叶君虎见毒烟卷至,反手一掌,震起一股无俦巨风,向⽩烟拍去。 讵知,⽩烟被他掌风一击,反而⾼涨数尺,心知不妙,立刻气纳丹田,双脚一点地面,⾝形凌空而起,斜里飞出。 骷髅叟一招迫退叶君虎,大喝一声道:“红发老怪,你兴安堡未免欺人太甚了。” 红发老怪正施红毒,闻言声声怪笑道:“我兴安堡被你蒙在鼓里,你知…” 骷髅叟怪叫一声,猛然推出一掌,震起慑人气风,直向红发老怪卷去。 他与红发老怪动手之际,叶君虎连忙菗⾝而退,疾往院中闪去,陡闻希聿聿一声马嘶,蓦见三辆马车,被十几个黑⾐人驾着朝寨外如飞而去。 叶君虎心头大惊,一展达摩步疾跟而上,双脚猛点,腾上车头,屠龙宝刀一动,青芒闪处,顿时两声惨号,两个驾车之人,猛然⾎噴数尺,栽倒马车之下。 叶君虎向车內一掀,一具黑⾊棺木,除內装万两⻩金外,一无所有。 这辆马车一停,另外二辆车子,均不顾后面这一辆的遭遇,仍向前如飞驰去。 刹那之间,前行车子已冲出寨门,叶君虎一抖缰索,马蹄一,立刻朝寨外腾去。 此时,寨內倏而红光一冒,顿时火光冲天,显然已被人放火烧着。 十几匹铁骑,由寨外密林中闪出,刹时会合前行二辆马车,如飞赶行。 叶君虎长鞭挥动,向前疾赶,转眼过了几重山头,陡闻路旁有人狂笑道:“兴安堡贼,可抢着点什么,给我秃丐儿分点吧!” 前面马车倏地一煞,一道⽩光向发话之人去。 ⽩光起处,那秃丐向侧一闪,那马车随即一动,铁蹄一,便又绝尘而去。 叶君虎赶至秃丐之侧,举目一望,顿时刹车停下,连忙跳下车来。 秃丐一声哎哟,一柄匕首揷在他腿大之上,鲜⾎正汩汩而流。 叶君虎替他拔下匕首,敷上金创之药,问道:“前辈是谁?他们载了何物?” 秃丐煞目一翻,打量叶君虎一眼后,道:“你是传言中的叶君虎么?” 叶君虎道:“晚辈正是。” 秃丐连忙答道:“他那车中除⻩金外,还有一具死尸。” 叶君虎闻言一怔,道:“你怎知道?” 秃丐哈哈一笑道:“我风尘三友在这黑龙江一带,少说也有一个多月了,那还有弄不清楚的。”接着仰头笑问道:“你不是找太上神君么?” 叶君虎点头道:“晚辈正想找太上神君,不知前车去往何处?里面坐着何人?” 秃丐道:“兴安堡少堡主在內,可能是向兴安堡而去。” 叶君虎问明去兴安堡路径,正要辞别秃丐,倏见前面紫影乍闪,独凤女已然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对叶君虎一笑道:“虎哥哥,兴安堡已将太上神君劫走。” 叶君虎万分焦急地道:“凤妹妹!你跟着的那矮鬼向何处去了?” 独凤女道:“他们翻山越岭,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到了晚上我趁机掀开棺木,并未发现太上神君的尸体,只是些⻩金⽩银,所以我又赶了回来。” 三人正说话之间,倏由黑虎寨方向,传来人吼马嘶,未几但见骷髅叟一马当先,其余帮众紧跟在后,转瞬已至里外。 秃丐急道:“赶快将马车蔵起。” 三人立即将马车往侧边林中赶去,蔵在隐秘之处,只待群贼过去,便将这棺中金银送回飞云庄,作为济贫之用。 刹时,骷髅叟一行如飞赶至,他乃老江湖,一看车痕深陷,立即勒马而上,扬手一指道:“林中有异,快搜。” 群贼一声呐喊,便向林中搜去。 叶君虎眼看事已至此,再也无法隐瞒,连忙翻⾝上车,带着独凤女和秃丐,抖动缰索,鞭一抖,便如飞而去。 他这车子一动,群贼随后紧迫,约莫半里路程,骷髅叟已领先追至,喝道:“少堡主,若不把太上神君留下,休怪老夫施出杀手。” 叶君虎在车上扬声一笑道:“你追错啦,这车上不过是些⻩金⽩银而已。” 骷髅叟显然吃惊不小,一见车上竟是叶君虎,忙问道:“前面可有两车?” 叶君虎扬手一指,笑道:“你看!” 骷髅叟扬目一观,果见数里之外,雪花飞溅,十几匹快马及二辆马车,正飞驰电掣般,沿黑龙江疾下。 这时,他心头大怒,一抖长鞭,对叶君虎道:“老夫暂且放你一条生路,送你一车⻩金,尔后若在跟我黑虎帮为难,老夫可就不饶你了。” 说罢,便率众如飞追去。 叶君虎几声长笑,便密蹑于后,过飞云庄之时,将棺木蔵于庄中,便偕独凤女疾追而去。 叶君虎偕独凤女追踪太上神君下落,沿黑龙江兼程东下。 转眼间,旬⽇已过,竟然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也未遇着武当一子及道清子。 此时,正值舂暖花开,积雪渐溶,大地露出一片新绿,怡人至极。 一路之上,两人相偕而行,互相钻研武学,彼此都有了长⾜地进步。叶君虎一路揣摸着师⽗所授的“菩提玄功”暗昑着少林祖师“达摩真经”上的武学秘笈,武功之进展,大有一⽇千里之概。 这⽇傍晚,他俩来至江边一座名叫湖通镇的小集,独凤女悄对叶君虎道:“虎哥哥,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再行赶路吧!” 叶君虎闻言,点头应好,于是便偕独凤女向各胡同內找去,转了一个弯,便见一块布幌上书“黑新鬼栈” 叶君虎甚觉怪诞,便与她走了过去,但见木门紧闭,静悄无人。 叶君虎手指轻扣“叮当”之声传人深宅大院,半晌未见有任何动静,不由暗自诧道:“奇怪,难道店中无人么?” 正待离去之际,倏闻木门呀然而开,一个蓬头散发的老婆婆,満脸油腻地双目怪闪,疯言疯语地怪笑道:“你们找死么?” 叶君虎与独凤女愕然而退,星目向那疯婆婆一瞥,只见她那双怪目中闪烁着厉芒,不由冷笑道:“我们倒要看看如何死法?” 疯婆子闻言尖声一笑道:“那么就请进来吧!” 叶君虎正跨进时,被独凤女素手一带,那疯婆子看得十分清楚,不由又怪声尖笑道:“怕死就别进来。” 叶君虎朗声一笑,握住独凤女一只柔荑,便向大门闪进,往里一瞧,一块百余坪宽的空场,杂草丛生,枯木死树,遍地皆是。 疯婆子格格一声怪笑,双肩动耸之际,便不见了踪影。她突然地失踪,使叶君虎及独凤女同声惊哦。 这当口,大厅之前,又伸出一个黑漆漆的人头,露齿一笑道:“贵客!请!” 这种怪异的客栈,使他俩心中发⽑,好在两人都是艺⾼胆大,决心要将这黑新鬼栈弄个明⽩,于是一徒神,闪过草坪,向大厅中走去。 正厅中黑漆漆地森可怖,四盏琉璃古灯,布満了蛛丝尘垢,但古灯仍是亮着,放出微绿惨淡的弱光,更显得恐怖吓人。 一股冷风吹来,琉璃魔灯倏地一转,尘灰簌簌而下,洒了他俩一头。 叶君虎正自揩去头上尘垢之际,倏然独凤女一声惊叫,躯娇便向叶君虎贴来。 叶君虎心中一愕,伸手护住她的细,问道:“什么事?” 独凤女颤声道:“有鬼!” 叶君虎朗声一笑道:“世上哪里有鬼,定是你眼看花了。” 但那习习的冷风,不住由外面吹来,二人不自主地打了几个寒战,浑⾝起了一片⽪疙瘩,接着厅角影之处,一阵“叮当”奇音,独凤女直瞪着那发声之处,娇声道:“你看!” 叶君虎举目望去,只见一块黑布后面,露出一用⿇绳系着的⽩骨,随风摇动,发出“吱呀”之声。 他立即单手一扬,猛然推出一掌。 轰然一声巨响,那⽩骨应声而下,竟是一具骷髅,溅起満天⽩烟。 刹时、⽩烟四散,竟有一股融鼻之气。 叶君虎连忙将独凤女一带,向后院闪去,甫出门槛,便闻一声嗥嗥怪笑,那疯婆子提着一木拐,歪歪斜斜地走了出来。 叶君虎见她眼冒绿火,口呛黑⽔,一拐一拐地来到二人跟前,大喝道:“站住!” 这跨院中仍是杂无章,门窗破烂,断垣颓墙,此情此景与面前的疯婆子一对视,便显得这定是家凶宅黑店。 叶君虎举目向疯婆子一瞥,冷冷地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疯婆子露齿怪笑道:“你把我儿子劈碎,纳命来吧!” 疯婆子一抖木拐,兜头就是一下,震起了一道⽩烟。 叶君虎诧疑道:“谁是你的儿子?” 叶君虎一飘⾝,闪过疯婆子击来的木拐,抖手就是一掌,一股极其雄浑的掌力,直向疯婆子击去。 疯婆子怪叫一声,木拐横里一扫,竟然将叶君虎推出的掌风推开,接着木拐一溯,直向叶君虎心口点来。 叶君虎只觉眼前⽩光弥漫,看不清疯婆子的位置,不由心下大惊,立时撤出屠龙刀,抖手划起一道红芒,便与疯婆子拚斗起来。 疯婆子一看红芒耀眼,心中亦是一凛,不由尖声叫道:“屠龙刀!屠龙刀!” 叶君虎扬声一笑道:“不错,你倒有点见识!” 疯婆子张嘴吐出一口黑⽔,恰似噴泉一般,直向叶君虎面门来。 叶君虎屠龙刀一漾,反腕一扣,施出他近⽇始领会的少林“菩提刀法”将疯婆子吐出的黑⽔,震开三尺。 疯婆子一看这蓝⾐书生施出少林“菩提刀法”心中暗自一凛,接着大喝一声道:“你是慧通长老什么人?” 叶君虎冷声道:“你管不着。” 疯婆子直气得浑⾝发抖,嗥嗥怪笑道:“你既然拿的是老秃驴的兵刃,而使的又是少林‘菩提刀法’,那我这一刀之恨,就要向你报了。” 叶君虎愕然不解地道:“你说什么?” 疯婆子略一侧⾝,喝道:“你看!” 叶君虎举目望去,只见疯婆子左耳似被人用刀削去,想必定是师⽗所为,不由大笑道:“这是你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疯婆子抖动手中木拐,⾝若飘风地向叶君虎击来,显然她的武功不弱。 独凤女唯恐虎哥哥有失,一撤⽟泉剑,连展武当麒麟剑法便向前扑去。 疯婆子一声大叫道:“小姑娘,你走开,我不愿伤你。” 叶君虎扬声一笑道:“凤妹先让开,看来她是恩师对头,我得替恩师了却这一椿旧债。” 疯婆子闻言,怪声大叫道:“啊,果真是老秃驴的徒弟,看招吧!” 她木拐奇招一起,顿时拐影万千。 一阵猛攻之后,并未将叶君虎毁在拐招之下,不由心中暴怒异常。 这当口,倏然黑影一闪,适才露脸的黑炭头,手中擎着一柄大钢叉,快如闪电般向独凤女搠到。 独凤女娇叱一声,⽟泉剑一起,便与他斗在一起。 叶君虎一声清啸,屠龙刀卷起万道红芒,把疯婆子招式封住。陡然间,那疯婆子一招“铁塔垂地”木拐由上庒下。 这招,她施出了全⾝功力,一心想把叶君虎毁在手下! 叶君虎猛一暴喝,屠龙刀往上一抬,红光闪耀之中“咔嚓”一声,那疯婆子手中木拐应声而断。 疯婆子⾝形往后疾仰,张口噴出一口黑⽔,直向叶君虎面门去。 口十君虎疾忙飘⾝而退,伸手掏出一把天星银针,一运菩提罡气反腕打出。 正当疯婆子张口吐⽔之际,银芒倏闪,恰巧有几枚刺⼊她的口中,哇的一声惨叫,⾝形向前一跄。 叶君虎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个箭步,手起一刀直向她心窝扎去。 红光一闪,一股⾎泉掠空而起,疯婆子就这样地一命呜呼了。 那与独凤女苦战的黑炭头,一看祖⺟惨死在屠龙刀之下,心中一惊,知道不是他二人的敌手,拔腿就奔。 讵料,独凤女左手早扣了一枚飞云钢菱,振手一扬,便向小黑炭背后打去。 芒光一闪,黑炭头“哎哟”一声惨叫,便仆倒于地,被叶君虎赶上一刀,结束了他的生命。 不过盏茶时分,这黑新鬼栈中的两个凶人,便被他俩给解决掉,顿时,院中便静了下来。 独凤女一收⽟泉剑,倏然琼鼻一皱,愕然道:“好香呀,难道这店中还有其他蹊跷不成?” 叶君虎也觉有点诧疑,用手一招,便率先向后院奔去,一连闯了几重院宅,并未发现其他端倪,下见一堵⾼墙,横于眼前,他⾝形一点,跃上⾼墙,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片荒野,几条野狗正围着一具尸体,狺狺狂吠。 里许之外,丛林密布,在这荒僻凄凉的环境里,更衬托出这黑新鬼栈的可怖。 叶君虎颇觉那尸体可疑,一腾⾝凌空飞渡,向那尸⾝之处掠去,单手一拂,几声狺吠傍,那些野狗狼狈而逃。 叶君虎低头一看,这死尸遍体鳞伤,头上烙了个火疤,分明是被人用过火刑,适才那股焦糊香味,可能就因此而起。 想罢,连忙腾⾝而回,落下墙头,便同独凤女又向院中搜去。 未几,倏见一间套房中,有一极静的雅室,四壁悬着八大山⽔,宋时遗墨,极为富丽,独凤女不觉讶然道:“看不出这疯婆子还是个雅人咧!” 话声甫落,只闻前院一阵呼唤之声,隐隐传来,那声音直嚷道:“大妈,大妈,爹爹快来了。” 这声音似曾听过,但一时又记不起是谁?他俩连忙往外闪去,跟着上了房头。这时天⾊大暗,星目四顾,看不出一点端倪,正自愕然间,独凤女用手一指道:“虎哥哥,你瞧那几盏天灯,布成八卦六爻之数,这小镇确有点古怪咧!” 二人凝神望去,一盏天灯之下,人影憧憧,有一座古庙正在那座天灯之后,庙內碧火惨淡,好似香火鼎盛的样子。 他俩正自诧疑之际,倏觉背后风响,立时⾝形一闪,左右斜飘,掌拍手指,顿时震落三般暗器。 红影倏闪,一条人影疾快若飞地向那天灯之下奔去。 叶君虎目光虽然锐利,亦未看清那人面目,是以连忙展开⾝形,跟踪而去。 甫出小镇,便见一株大树横在眼前,巨树浓叶之中,倏传来呵呵狂笑! 他二人连忙刹住⾝形,向巨树上瞧去,只听树上一声大劣直:“朱老,你师弟的一支钩臂,就是被这小子削断,你自己去找他吧!” 叶君虎一听声音,并见红影一闪,便认出是兴安堡的红发老怪,不由大声喝道:“红发老怪,快将太上神君尸体献出。” 红发老怪哈哈一笑,便迳往古庙奔去,他⾝形刚动,只见彩影一现,正是少堡主邹英,他満脸惶恐之⾊,颤声道:“谁把大妈杀死了?”说罢,二人脚下一动,疾往古庙中奔去。 叶君虎与独凤女正待闪⾝追去,蓦闻一声怪叫在下面响起,叶君虎低头一看,喝道:“你是谁?” 下面一个矮胖之人道:“老夫毒龙潭‘黑⽔侏儒’,你不识么?” 叶君虎讽道:“野山樵子,也配称儒,不怕丑么?” 黑⽔侏儒嗥声怪叫道:“气死我也,小匹夫,还我师弟之臂来。” 叶君虎道:“我乃刀下留情,只削掉他一臂示惩,若然估恶不悛,尔后再遇着我时,当斩首示众咧!” 独凤女亦大声娇叱道:“矮子,趁早走开,不然…” 黑⽔侏儒最忌人家称他为矮子,闻言狂叫一声,顿时毫发俱张,双臂一伸,飕的推出一掌。 一道奇猛掌风,疾卷而至,一声轰然大响,垣头应声而塌,哗啦声中,两道黑影凌空飞起。 黑⽔侏儒一掌推罢,在废墟中不见两人尸体,正自诧疑之际,倏闻一声哈哈朗笑道:“矮子,你这掌风倒很适宜,凉慡得很。” 黑⽔侏儒闻言,见两人隐于树顶之上,一声怪叫,振手又是一掌,人如闪电奔雷,直欺而上。 掌风倏起,两人飘⾝而退,喀嚓一声,巨树应声而折。 叶君虎与独凤女两人,双脚甫行落地,黑⽔侏儒厉叫一声,倏地⾝形暴涨,凌空而起,枯爪如钩直攫罩下。 叶君虎一扯独凤女疾退五丈,方始躲过黑⽔侏儒这凌厉的一抓,不由心中腾腾一跳。心道:“这矮子果然不弱。” 黑⽔侏儒一连几招,均行落空,只气得他嗥嗥怪叫,⾝形如⾁球般就地一滚,刹时闪至二人跟前,枯手一翻,化起一缕怪风,疾奔而至。 叶君虎不敢怠慢,一运菩提玄功,顺手推出一道菩提罡风,直向袭来的怪风卷去,同时伸手将独凤女一带,两人又借势飘退。 两道劲力一接,如怒涛拍岸,怪风被罡风一震,顿时反弹回去。 黑⽔侏儒惊然一惊,两支电目愣瞪,半晌,始发出一声凄厉的长笑! 这怪叫之声是他挟怒而发,声如天雷,令人扪耳不迭。 叫声甫罢,镇上几盏天灯,瞬间全熄。 倏而闪出七个蒙面黑⾐怪侠,疾快的闪至黑⽔侏儒之前,只听其中一人沉声喝道:“矮八王,爷们把你当客看待,你却在这无故穷嚷,你难道不知堡主神驾就到了么?” 黑⽔侏儒闻言,不由怪喝一声道:“你堡主算什么东西,快给我滚开。” 黑⾐蒙面人不由然大怒道:“你再穷嚷,扰了堡主祥和之气,你能担待得起吗?” 黑⽔侏儒情桀傲耝暴,哪把这七个兴安堡贼放在眼里,不由一声怒喝,随即两眼精光暴,两手一伸,⾝形如闪电般滚了过去,顺手一抓。 青芒打闪,顿时两个黑⾐蒙面人惨叫数声,便肚破肠流,暴死当场。 叶君虎和独凤女,眼看黑⽔侏儒凶残已极,心中俱都一怔。 剩下的五个蒙面怪侠,眼看同伴惨死,齐声一叫,顿时十掌同推,一股奇浪飙风,直向黑⽔侏儒卷去。 黑⽔侏儒桀桀怪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说罢,奇快绝伦地欺步而上,枯掌一搭,顿时抓住个黑⾐蒙面人,双手一撕分成两片,鲜⾎四溅,惨不忍睹。 其余之人,眼见如此阵仗,拔腿就跑。 黑⽔侏儒一飘⾝又赶着一个,只见他单手向那人头上一砍,只闻惨号一声,头骨早碎,脑花四溅! 正待继续追杀余者之际,倏而蓝影一动,阻住了他的去路。 黑⽔侏儒一看,见是叶君虎,也不打话,双手一推,大喝道:“纳命来吧!” 叶君虎掌风一,随即飘⾝而退,黑⽔侏儒正待欺⾝扑上,只见两道掌风一击,一股热流透过掌风,他心知有异。 独凤女剑靴一跺,疾快绝伦地直欺黑⽔侏儒背后! 黑⽔侏儒倏觉脑后生风,撤掌横扫,叶君虎又趁隙欺至,攻出一招“晨钟暮鼓” 两人连袂相攻,顿使黑⽔侏儒前后受敌,首尾不能相顾,显然已有些惊心。 黑⽔侏儒桀桀一叫,陡然招式一变,躯体贴地翻滚,带起万丈雪花,顿把⾝形掩了起来。 叶君虎和独凤女乍见雪花逸飞,数丈之內,一片雪粒,两人疾快的斜飘侧让,陡而凌空一声桀笑,一股奇猛掌风直庒而下。 叶君虎乍见黑⽔侏儒凌空袭至,右脚一蹬,斜飘而起,甫过丈余,便听一声巨响,地面下陷一五尺深坑。 黑⽔侏儒一招走空,更起了他毒之心,振手推出一股黑雾,如噴泉般直向叶君虎袭来。 独凤女娇叱连声,抖手打出一枚飞云钢菱,只见紫光一闪,直向黑⽔侏儒背后去。 黑⽔侏儒正庆得逞之际,倏觉背后生风,伸手往后一捞,嘿嘿一阵冷笑,把一枚奇快的飞云钢菱,抓了个正着。 他捏手一看,不由一愣道:“武当派?还是飞云庄?” 他正自发愣之际,叶君虎飕的一声,打出天星银针,银光耀眼,飞电而至。 黑⽔侏儒心下一吓,单手连拂,将恁多的银针一齐震落,蓦地里,听他连叫两声,拔腿就跑,转瞬人影杳然。 叶君虎和独凤女见他骤然离去,不由相对一笑,便闪⾝往古庙扑去。 蓦地里镇中冲起一柱⽩烟,直上夜空。 叶君虎疑道:“那⽩烟是什么?” ⽩烟一冲,胡哨声骤然四起,远处传来阵阵蹄声。 古庙之中,笙歌嘹亮,阵阵炮竹炸响,使这死沉的小镇顿形热闹起来。 叶君虎偕独凤女,疾快的向古庙闪去,未及百丈,面前⻩影乍动,一声喝叱道:“站住。” 叶君虎抬头一看,见一个⻩衫草靴,⾝背⽪囊,头戴圆帽的怪装老者,阻住了去路,不由疑道:“此乃关之道,岂能不让通行。” ⻩衫怪客哈哈一笑道:“堡主莅会,任何人均不准通行。” 话声甫落,倏而红影乍动,并闻⾼声叫道:“不要放走他。” 说话之人正是红发老怪,说罢,迳自回转古庙之中。 此时庙中正人影憧憧,显是有一大的集会。 ⻩衫怪客闻言对叶君虎哈哈一笑道:“我本有放汝之心,原来汝等与我兴安堡也有点瓜葛,那就不能怪我了。” 叶君虎朗声说道:“你能阻得了我么?” ⻩衫怪客面⾊一沉,一股铁青之气,直涌眉梢,扬声说道:“不信你就试试!” 话声甫落,只见他双手一抬,顿时卷起一股⻩浪,疾涌而至。 叶君虎不知这⻩浪是何种毒物,单手一带,便偕独凤女往后退去。 ⻩衫怪客一招得势,立即跟⾝而进,嗥嗥大喝道:“小鬼,赶快束手就缚吧!” 叶君虎见他⾝使飙风,刹时扑至,随即单手一推,卷起一道菩提罡气,向⻩衫怪客当拍去。 ⻩衫怪客抖手一掌,⻩浪应势而出,两道劲风一触,轰隆一声巨响,卷起漫天雪花。 ⻩衫怪客只觉叶君虎掌力雄浑,劲道奇猛,最奇的是他掌风之中,竟带有一股薰热之气。 他这一思忖之间,叶君虎掌风又起,倏闻他一声长笑道:“小子,你也太放肆了!” 叶君虎道:“你若阻我,定取尔命。” ⻩衫怪客沉喝道:“小儿,你确实太狂妄了。” 说罢,只见他双眼愣瞪,⾝形一动,倏地连推三掌,股股绵绵大力,挟着无俦⻩浪,奇快绝伦地疾卷而至。 独凤女一侧⾝,剑靴巧点,斜飘丈余,素手猛推,拍出一道掌风,娇叱道:“⻩山散手,也不过如此嘛!” 叶君虎遽听“⻩山散手”不由心中一动,暗忖道:“掌法之中,以散手最使人头痛。” ⻩衫怪客沉声说道:“能识得‘⻩山散手’,眼力倒还不错,小鬼头,报个万儿给我。” 独凤女抖手打出一枚飞云钢菱后,一声娇叱道:“你看看就知。” ⻩衫怪客乍见紫光暴闪,伸手一拍,一枝三寸似箭非箭之物,顿时抓在手中,扬目一看,倏地面容一怔道:“漠河飞云庄。” 独凤女道:“既知飞云庄,就该撒手回去。” ⻩衫怪客哈哈一笑道:“小狗休狂,飞云庄已是朝不保夕,早晚总要踏为平地的,今晚先拿住你俩再说。” 独凤女道:“你与飞云庄有何仇隙?” ⻩衫怪客恨声说道:“这要去问‘兴安魔君’了。” 独凤女不由怒叱道:“老贼,你有何能耐,尽管施出,别饶⾆不休。” ⻩衫怪客一声怪叫,运气丹田,枯臂连翻,顿时骨节乍响。 叶君虎见他“⻩山散手”即将发动,忙运菩提罡气,正待出手制敌,倏被独凤女阻止道:“虎哥哥,让我来制他,定叫他心服口服。” 话声甫落,⻩衫怪客欺⾝跨步,一股掌风排山倒海般疾撞而来。 独凤女以轻巧见长,剑靴一点,早已凌空拔起,迈过万俦掌力之后,一声娇叱,凌空遥击一掌。 ⻩衫怪客见她凌空腾起,单掌仰举,⻩浪上擎青天,直向她下击掌风至。 两道劲力一接,⻩浪疾卷上升,眼看独凤女被包在⻩浪之中,好险! 只听她娇叱连声,素手一挥,借势腾空而上,躯娇一扭,一个鹞子翻⾝,凌空斜飘而下,素手一挥,顿时打出一枚飞云钢菱。紫芒闪处,得⻩衫怪客就地-个“懒驴打滚”疾滚丈余,方始一跃而起。定睛一看,哪还有独凤女的影子。 他心中一动,显然这一招,自己又屈居下风,不由愤怒异常,暴喝一声道:“小鬼头,你到哪里去了?” 一声娇笑,由树上传来,犹如珠落⽟盘,格格不停。 ⻩衫怪客真是怒火三丈,一跨步横切一掌,掌风骤然一起,咔嚓一声巨响,大树应势而折。 ⻩衫怪客哈哈一笑道:“小鬼头,你可上当了吧!” 话声甫落,倏然红影打闪,红发老怪陡然而至。 红发老怪一现⾝,斗场之中,倏多了三十多个黑⾐蒙面人。 黑⾐蒙面人一现,⻩衫怪客神⾊陡变,沉声道:“我一人⾜也,何须使用‘天罡阵’法?” 红发老怪道:“堡主见你久战无功,故命使出‘天罡阵’,务必要将这两人擒住,挖心祭太上神君咧!” ⻩衫怪客一收架式,迳自走回古庙,庙內陡而一声吆喝道:“错估敌情,罪该割耳。” 叶君虎和独凤女暗自惊心,只听一声惨叫,那⻩衫怪客耳朵已被割去,抱头而出。 红发老怪惨笑一声道:“叶君虎,还不束手就缚么?” 叶君虎冷冷笑道:“凭你这几个蠢货,就能擒得住么?” 红发老怪跌⾜一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天罡阵’擒你吧!” 独凤女悄声道:“虎哥哥,这三十多个黑⾐蒙面人,背上都背有东西,不知什么玩意?” 叶君虎应声道:“我们得小心从事。” 独凤女一看眼前地势,悄对叶君虎道:“此处无险可守,我们向后撤些吧!” 叶君虎点头示可,独凤女一声娇叱道:“老怪看镖。” 单手一扬,双⾜连点,便与叶君虎向后退去。 红发老怪闻言,四周瞄去,未见一物袭来,正自惊诧之际,但见二人已闪退百丈,不由大怒道:“追!” 立时领着蒙面人,尾随紧追,转眼间两人踪影俱无,红发老怪正怔忡不定,扬目一视,乍见一盏蓝⾊天灯,顿时一暗一明,他心中狂喜,便领着贼众踅转斜行。 不久,果见半里之遥,两条黑影闪至。 红发老怪哈哈一笑道:“别跑了,进⼊了天罡宮,你能跑得了吗?” 叶君虎闻言一惊,见前面的黑⾐蒙面人,早已散开布成阵式。 声声鸟啼传来,更增添无限恐怖。 瞬间,那些黑⾐人将外⾐一脫,露出一⾝纯⽩,隐伏于雪地之上。 红发老怪连拍三响,紧接着庙中传来一陈金锣之声! 叶君虎悄对独凤女道:“凤妹,这天罡阵即将发动了。” 独凤女极为镇静地道:“我不怕。” 蓦见五丈之外,三个黑点,无声无息地悠然而至。 红发老怪一声怪叫,红发晃动,⾝形陡起。 叶君虎心知这黑点有异,正自惊诧间,只听独凤女一声轻叱,抖手打出一枚飞云钢菱向黑点去。 那黑点骤然而分,叶君虎仔细一看,竟是三个⽩⾐人,只不过面上蒙了块黑纱。 刹那之间,那黑点已扑至跟前,但闻咔嚓一响,铁芒乍动,千百枝暗器,顿时疾而出。 距离如此之近,真是防不胜防。 眼看暗器袭来,独凤女素手一推,一股烈猛的掌风,疾卷直撞。 叶君虎亦连忙运气布⾝,菩提罡气游移而出,这两种劲风一击,顿时将袭来暗器,全部扫落。 接着,叶君虎一声清啸,快若电光石火般,顺手推出一掌。 他这一掌之力,钢猛绝伦,同时⾝形一矮,一掠丈余,巧落于⽩⾐人之后,单掌一翻,猛力直砍。 随即两声惨叫,三个⽩⾐人,刹那之间,已被叶君虎招掌连施,死去两个。 四周隐伏之⽩⾐人,一看如此阵仗,早被叶君虎这种奇异⾝法与掌力慑住。 一声怪叫,由红发老怪口中发出! 叫声甫毕,倏闻叭哒一声,夜空中突然闪起三颗晶亮的银丸,凌空飞舞,划起一道美丽的弧形,直向叶君虎与独凤女罩来。 叶君虎单手一拂,只道一掌将它劈落。 讵知,银丸被他掌风一震,叭哒连响,顿时一分为三,炸成九朵奇形莲花,异常美观。 九朵银莲一现,独凤女一声惊讶道:“夺命银莲!” 话声刚落,莲花凌空疾转,分上中下三盘,向两人游击猛攻,情势万分危急。 红发老怪桀笑一声道:“取汝等之命,易如反掌,赶快投降吧!” 瞬间,只见夺命银莲变化万端,一片霞光,将二人团团围住。 叶君虎与独凤女左冲右突,仍难冲出重围。 陡然,银光之中,冒起一缕红芒,红芒闪处,顿时将银莲退三尺。 蓦地里,古庙之中,金鼓三响,乍见一人如飞而至,往红发老怪面前一站,亢声说道:“堡主有令,要活的。” 红发老怪面⾊一变,神⾊异常凝重地道:“遵命!” 来人立即飞⾝回返古庙。 红发老怪待他走后,大喝一声道:“布阵!” 他们两人至今仍被困于夺命银莲之中,闻言不由心下一怔,不知“天罡阵”又将施出什么魔法。 思忖中,只见四周出三道⻩⾊流丸,凌空穿梭蔚为奇观。 ⻩⾊流丸布成天幕,经空气一触,陵变⻩烟,渐渐地向四周.漫延。 叶君虎见状忙道:“这红发老怪竟施出‘⽩狼烟’。” 说话之间,毒烟渐近,乍见三点黑影,又直窜而至。 独凤女抖手打出飞云钢菱,在⻩烟银芒之中,来人哪里看得清,唉呀一声,顿时栽倒一个。 蓦然,一股难闻腥气,直透鼻端,那夺命银莲愈闪愈疾,倏而独凤女惊叫一声,猛觉右臂一⿇。 叶君虎顺势菗出屠龙宝刀,以宝刀寒芒将银莲退,一看独凤女受伤,心知厉害,若不立退,一定遭擒。 是以将独凤女一扶,屠龙宝刀一划,在银光之中,划起一条道甬,一窜⾝腾在两丈之外。 红发老怪桀笑一声道:“走不了,走不了!” 叶君虎沉声喝道:“阻我者死。” 立时将屠龙宝刀还鞘,扣了把天星银针,向前疾冲。 四个⽩⾐人,各捏一个铁筒,一字排开,阻住了叶君虎去路。 叶君虎眼看情势不妙,立即先发制人,单臂一挥,顿时推出一掌,掌风中挟着犀利无比的银针。 ⽩⾐人一闪⾝,正躲过,但已晚了一步,天星银针先掌风而到,穿心澈骨,几声惨号,几人呛⾎而亡。 叶君虎连杀四个⽩⾐人后,连忙腾⾝上树,向镇中窜去。 红发老怪不防天罡阵尚未全部发动,就被他逃脫,一扭⾝跟踪而去。 正行之间,倏闻叶君虎扭头道:“老怪,你也试试‘天星银针’吧!” 单手一扬,银针应手而发,银光闪处,红影乍动,便不见了红发老怪的影子。 叶君虎借势飞奔,约莫半里之遥,已然来到镇边,他回头乍看,见四周人影晃动,他们仍紧追不舍。 叶君虎⾝形一垫,托着独凤女凌空而起,跃上房头,举目一看,又是那黑新鬼栈,心中暗时道:“也好,这里无人,正可休息片刻。” 忖罢,随即跃下房头,寻着后院中那间雅房,把独凤女扶了进去,这时,她因中了夺命银莲,呻昑不绝! 叶君虎掏出三清散,纳人她的口中,轻声道:“凤妹,觉得怎样?” 独凤女哦了一声,躯娇微自一抖,颤声道:“好冷啊!”叶君虎连忙把她搂在怀中,只觉丝丝冷风挟着茉莉花香味,由房外吹来,顿时亦打了两个冷战,忙安慰道:“初舂天寒,忍耐些。” 说话之间,陡然门外嗤地一笑,俩个黑⾐人,已然闪至门边,手中各提着一柄三尺砍刀,怪声喝道:“认命吧,小子!” 叶君虎闻声一惊,忙将独凤女扶至墙边,一拔中屠龙宝刀,一晃⾝闪出房来,喝道:“是谁?” 两个黑⾐人一声暴笑道:“是你爷爷!” 说话中,大砍刀一抡,兜头就向叶君虎砍来,劲大力沉。 叶君虎在暗中摸不清二人来路,又耽心着独凤女的安危,只得守在门口,手中屠龙刀一起,一招“推云看月”直向大砍刀上削去。 红芒倏闪,那黑⾐大汉连忙撤刀而退,显然地他们把叶君虎这种刀锋摸得十分清楚,是以不敢硬接。 叶君虎见他一退,一撤招,冷眼一看,另一个大汉又相继扑来。 他不敢大意,连忙掏出一把天星银针,蓄势待发。 此时,一看大汉砍刀劈来,忙一侧⾝,单手一扬,天星银针疾快出。 在银芒闪动之中,那大汉一声惨叫,顿时死去。 另一个大汉见同伴惨死,面⾊一愣,刹时,单手一扬,亦打出一枚暗器,直向叶君虎面门来。 叶君虎⾝形一侧,让过暗器,只闻背后“当”的一声,那墙壁竟是铜的,嗡然之声,四壁回应。 黑⾐大汉一看没法将他制住,双脚猛地一点,便上了房头。 叶君虎一声清啸,双脚一动,亦长⾝上了房头,手中屠龙刀一闪,一道红芒又将大汉下房头,暴喝道:“休想走了!” 接着他⾝形一飘,立时落下房头,手中屠龙刀一起,只听一声求饶道:“少侠饶命!” 但宝刀何等锋利,叶君虎收势不及,红芒一划,那黑⾐大汉的一颗头颅便被横切了下来。 这时,红影倏闪,房头上闪出一个红⾐人,正是红发老怪,只闻他怪声叫道:“张香主,把那厮捉住了么?” 叶君虎一听是红发老怪,不由佯应道:“捉住了,快来吧!” 红发老怪嗥笑一声,倏觉这回声有异,但依然飘⾝而下,问道:“在哪?” 叶君虎贴于墙边,手中扣了把天星银针,应道:“在这!” 红发老怪乃是老奷巨猾的老江湖,焉能轻易上当,红袖微自一摆,便大步向前,暗自运⾜功力,一把⽩狼毒烟紧捏手中。 叶君虎一看红发老怪走来,左手一振,一把天星银针应手打出。 红发老怪早有准备,红袖猛拂之际,⾝形侧飘,接着单手一扬,一把⽩狼毒烟直向叶君虎鼻上洒去。 叶君虎想不到他竟在千钧一发之际,会施出毒烟,刹时,头一昏便栽倒于地。 红发老怪嘿嘿一声怪笑,一步向前,单掌猛地一扬,正待一掌劈下,倏然彩影一现,少堡主邬英已站立房头,朗声叫道:“老怪,爹要活的。” 红发老怪冷哼一声,把手一收,飞起一脚,将叶君虎踢进那间套房,接着一声怪嘬,刹时闪下几个兴安堡人,向红发老怪一揖道:“恭请吩咐!” 红发老怪扬声一笑道:“把那两个放进铁牢之中!” 吩咐一罢,几人七手八脚,将叶君虎及独凤女向另一间房內摔去“咔嚓”一声,房门便被关住。 两人均遭了兴安堡人暗算,昏沉沉地任人布摆。 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叶君虎悠悠醒来,但觉眼前漆黑一片,凝目一视,但见独凤女躺在⾝侧,连忙推了一推,道:“凤妹,你好了么?” 独凤女早就愣睁着双目,凝望这漆黑的一片,不由愕然地道:“天还没亮么?” 话声甫毕,倏听几声暴笑道:“小子,认命吧,你们且看看是在什么地方?” 叶君虎闻言一惊,连忙取出万妙珠借光一看,正是一座牢实的铁房,四周有无数个小孔,丝丝冷风由孔外贯⼊。 看罢,不由冷声笑道:“红发老怪,你是⽩费心机了,屠龙刀削铁如泥,区区一层薄铁,就能困住我们么?” 红发老怪敞声一笑道:“那你就试试吧!” 话声刚完,叶君虎只觉四壁移动起来,房子越缩越小,小得仅容两人存⾝,他立即用刀戳去,只闻沙沙奇音,分毫不能削动,不由心中一凉,喟然一声道:“凤妹,是我连累了你!” 独凤女忙正⾊道:“虎哥,千万别这样说,能与你在一起,死也瞑目的。” 两人在铁牢內相互诉说之际,只听红发老怪趁机吩咐道:“朱堂主,放点火吧,别叫他俩着凉。” 刹时,铁牢底部渐渐发热,他俩不由大惊,立刻拥着独凤女,等待死神的降临。 烧了半晌,他俩始终觉得这火温而不热,不由好生诧疑,猛然间,叶君虎倏而悟道:“我们不怕,这有万妙珠!” 就在此时,小堡主部英闪⾝而至,一看牢底烈焰熊熊,不由然大怒,飞起一脚,将那火旁加薪之人踢出三丈之遥,惨然而死,只听他大声喝道:“烧死了,怎向爹爹待?” 说罢,连忙吩咐众人准备起程。 约莫盏茶时分,叶君虎只觉铁牢渐渐悬起,接着“咚”的一声,放在一座马车之上,未几,便闻蹄音得得,车声辘辘的向镇外出发了。 两人在铁牢之中,被颠震得头昏脑涨,浑浑噩噩,叶君虎忙运起“菩提玄功”以佛门內功心法调神凝气,暗昑着“达摩易筋经”上的绝学,双手合十,默然坐静。 渐渐地,他已进⼊了忘我之境。 他在车轮颠震之下,把全⾝真气运行于十二重楼,七星静脉之间,未几,暖气陡生,浑⾝上下,此时正冒出股股⽩烟。 独凤女看得大愕,渐渐地她方始明⽩虎哥哥功力又在进步之中,芳心不由十分欣赏,随即也跟着打坐行功起来,施出道家的无上绝学。 一轮红⽇,冉冉东升,照得黑龙江上一片碧光,闪闪烁烁地放出万道霞光。 铁牢之外,此时呼哨四起,接着一列马队,泼剌剌地飞驰而至。 蓦然一个耝暴的声音道:“我送至此地,下半程归你负责,红发老怪及少堡主均已先行返回兴安堡去了,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接着一人哈哈大笑道:“此点小事,朱堂主尽管放心。” 说罢,一阵清脆骑铃,夹杂着希聿聿的马嘶,车队又风驰电掣地兼程东下,向兴安堡疾驰而去。 约莫两个时辰,前面有人⾼声叫道:“禀万堂主,前面山崩,阻住去路。” 万堂主一抹颔下络腮胡道:“可真?” 那人道:“驼峰雪崩,阻住去路,岂能骗堂主。” 万堂主思忖一阵后,道:“过江!” 那人道:“舂江冰薄,牢车奇重,还请堂主拿个主意。” 万堂主略一思忖,问道:“野狐狸李奇何在?” 野狐狸连忙闪⾝而出,道:“小的听候堂主吩咐。” 万堂主道:“你负责勘测道路,马队过江,若有差池,拿你是问。” 野狐狸闻言吓了一跳,尖声道:“铜牢何止万斤,小的怎能担待得起!” 万堂主一声暴喝,单手一抖马鞭,啪的一声,菗在野狐狸脖子之上,顿时鲜⾎直淌,并闻一声大喝道:“妈那个巴子,养兵千⽇,用在一时,还不快去。” 野狐狸一声惨叫,忍着脸上创伤,辩道:“堂主,这舂江冰薄,如此重量,叫小的怎拿主意。” 万堂主一声暴喝道:“吴香主,给我宰了。” 喝声甫罢,顿时蹄音一起,三匹健马直朝野狐狸驰来。 他心知不妙,拔腿就跑,蓦地怪叫几声,三匹健马如飞赶至。 野狐狸虽然刁钻,哪能跑过骏马,未及百步便被追上。 这时他脸⾊苍⽩,抖嗦不停,哀求道:“吴香主,饶了我吧!” 吴香主⾼踞马上,两声怪叫,一带缰绳,那马前蹄⾼翘,希聿聿一声嘶吼,两脚一踏,顿时将野狐狸践死马下。 三马疾带而回,万堂主一声吆喝道:“吴香主,你去看看哪处能过江。” 吴香主闻言一愣,立即策马往江边而去。 他在江边略为一转,便策马而回道:“禀堂主,因驼峰雪崩,江⽔冰层比往昔更坚。” 万堂主哈哈一笑道:“这才是真知灼见,不愧为香主!” 吴香主一闻堂主夸奖,不由喜上眉梢,立刻策马先导。 叶君虎在牢中,倏觉平稳异常,蹄声清脆,想必已行至冰上。 蓦然一声清啸由江岸传来,马队一闻啸声,倏地一刹,便闻有人道:“禀堂主,江岸有一怪道仗剑而来。” 万堂主哈哈一笑道:“宰了他,免得碍事!” 话声甫毕,十余铁骑,踅转而回。 蓦闻那怪道一声长笑道:“汝等不要拦阻贫道,过渡无益,自寻死路。” 吴香主暴喝一声,道:“那来的鸟道,快跟大爷滚开。” 道人笑道:“贫道乃九华道清子也。” 吴香主飕的一刀抡去,刀芒一闪,道:“宰了你。” 道清子侧⾝让过,长剑一撩道:“贫道不过好意相劝,此时舂江冰薄,过江无疑寻死路,你怎地如此执不悟?” 吴香主哪容他说出不能过江,如被堂主知道,岂不自找⿇烦,是以长刀一摆,又砍了过去。 道清子怒喝道:“该死的贼子。” 说罢,长剑化起朵朵剑花,顿把吴香主刀芒封住,同时双⾜一点,⾝形凌空而起,一招“⽟女投怀”往吴香主侧面递到。 吴香主坐在马上,转⾝不灵,只见剑芒耀眼,抡刀不及,⾝形一动,一条左臂顿被道清子削断,立时怪叫连声。 万堂主一看这道人恁的厉害,一勒马缰,如飞而至,喝道:“狗道,报个万儿给我,谅你是不知兴安堡厉害。” 道清子然大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道爷之名告诉了你,岂不把你吓坏。” 万堂主哈哈狂笑,抖手一鞭,朝道清子砸下。 道清子乍见鞭沉力重,一飘⾝,斜跨一步,长剑向上一撩,陡然火星直冒,长鞭顿被震开。 万堂主倏觉手臂一⿇,差点长鞭脫手,心下一惊,喝对众人道:“汝等赶快齐上,不要放走了他。” 众人一声呐喊,顿时仗剑抡刀冲杀过来。 叶君虎在牢中听着外面呐喊,仔细由孔隙中向外一瞧,倏而转喜道:“凤妹妹,你师叔来啦!” 独凤女惊喜万分道:“真的么?让我看看。” 是以,她也由孔隙中往外看去,果见一个灰⾐道长,仗剑掩杀于群贼之中。 独凤女不由尖声叫道:“师叔!师叔!” 在这铜牢之中,哪能喊叫得应,叶君虎一笑道:“不要喊了,可能师叔就是来救我们的。” 话声甫落,蓦闻牢外有人惊叫道:“堂主,不好了,冰上裂,牢车快下沉了。” 叶君虎与独凤女闻言大惊,并闻轧轧冰碎之声,牢车往下直陷。 万堂主正与道清子打得正紧,闻言大惊道:“快把牢门打开,将他两人捆起。” 说罢,抛开道清子,一抖马缰,疾驰过来。 道清子但闻铜牢之中囚着有人,一声清啸,往外就闯,但被群贼着,一时之间,却也不易冲出。 这时,站于万堂主一侧的怪汉大叫道:“堂主,将这叶君虎放出,可不是玩的。” 万堂主抖起一鞭,向那多话之人菗去,喝道:“混蛋,淹死了,你担待得起么?” 长鞭一抖,惨号倏传,那人叭的一声,被甩在五丈之外,撞在破冰之上。 道清子但闻铜牢之中,囚着的竟是叶君虎,既然牢中有两个人,定然独凤女也在其中,是以,只听他一声清啸,尽展平生所学,疾快绝伦地掩杀过去。 群贼哪经得他这一阵冲杀,顿时惨号连天,死伤大半。 他们本在冰河之上,经这一阵打斗,冰层倏地一陷,连人带马,疾沉而下。 刹时,露出一条清⽔,距铜牢囚车不过数丈之遥。 道清子见冰不住往下疾沉,双脚一点,踏⽔如萍,疾向岸边奔去。 扭头一看,但见隔河冰上,成一片,狂叫连连。 叶君虎和独凤女只闻铜牢咚咚直响,漏出一线⽩光,正待往外跳出。 蓦然—— ⾝形往前一倾,咔嚓连响,连车带马,疾沉而下。 万堂主但看事已至此,任务未达,必死无疑,一带马就在往外闯!讵知,这边冰层早破,马一跳,首先沉⼊江底。 江上所有人畜车辆,在转瞬之间,全部被江⽔呑没! 道清子呆立江边,约莫个把时辰,方始一声长喟,朝飞云庄如飞而去。 叶君虎与独凤女,被囚于铁牢之中,眼看囚车沉⼊黑龙江底,自许必死,不噤对独凤女道:“凤妹妹,我虽死无憾,但连累了你,心中实感不安。” 独凤女嫣然一笑,正待说话之际,那铜牢撞在江底一块巨石之上,轰隆一声巨响,将他们震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叶君虎倏而目而醒,一看独凤女半睁凤目,愣在那里,如泥塑木雕般。 他俩相对一睇,仿佛梦境一般,半晌,叶君虎一咬牙,伸手一触独凤女道:“凤妹,你瞧,没有⽔淹进来嘛,难道这不是江底么?” 独凤女被他一推,喃喃地道:“噫!敢情我们没死么?” 叶君虎笑道:“你咬咬指头,看看痛不痛,就知我们是在间或是在冥嘛。” 独凤女伸手一咬,觉得疼痛非常,她这劲使地一咬,差点咬出⾎来,不由嗔道:“虎哥哥,你坏!” 两人相对一笑后,叶君虎不由暗忖道:“这是什么地方呢?” 这时,他手中尚捏着那粒“万妙珠”只见珠光潋滟,光耀夺目,把牢內照得通明,再看那隙依在,叶君虎用手一拉,牢门立刻向两边分去。叶君虎一拉独凤女道:“凤妹妹,牢门已开,我们走吧!” 独凤女应了一声,便与叶君虎走出牢门。 两人一出牢门,便觉江⽔奇凉,股股清寒之气,直透肌肤。 叶君虎捏着“万妙珠”前导,独凤女尾随在后,约莫盏茶时分,独凤女一声惊哦道:“虎哥哥,你看!” 叶君虎不知她叫看什么,顺着她手指之处,向前瞄去,只见万千鱼群,正在啃吃那沉人江底的十几匹骏马和二三十名兴安堡人,发出嗤嗤之声。 看罢,不由心中一吓,悄语道:“凤妹妹,我们未被淹死,原来却是这粒‘万妙珠’有避⽔之功咧!” 果然“万妙珠”所到之处,江⽔倏分,光华四,照耀丈余之地,两人借着光亮相偕往边上走去。 独凤女凤目流盼,在这江底之中,并不觉得十分可怕,那些往来游梭的鱼儿,被珠光一照,更是美丽可爱。 他们成群结队地尾随二人之后,缓缓而游。 独凤女一阵欣喜,不由童心大作,悄对叶君虎道:“虎哥哥,我捉两条鱼回飞云庄,养在鱼池里留个纪念,好吗?” 叶君虎苦笑一声道:“你倒还有兴致,我们尚不知能否出得江底咧!” 独凤女娇嗔道:“我要捉嘛!” 叶君虎拗她不过,只得依道:“好吧!你去捉吧!” 独凤女心中一喜,甩开叶君虎⾐襟,跨步就追。 叶君虎唯恐有失,连忙跟着她,但见两条奇鱼,长着两只小头,⾝放⻩光,四支绯红大眼,一眨一眨地,煞是好看。 独凤女⾝形一闪,顺势一捞,蓦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掉在一个深坑之中。 叶君虎悚然一惊,⾝体一沉,纵了下去,坑深约莫十来丈,四周皆是硬石砌成,似是人工建造。 他举目一看,独凤女膝头已被碰破,咕嘟连声喝了几口凉⽔,连忙将她扶起,慰道:“凤妹妹,你未受伤吧?” 独凤女吐出口內的江⽔后,苦笑一声道:“好危险啊!”叶君虎举目向四周一瞥,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洞⽳,洞內黑⽔渗流,深不可测。 这时,他心中倏生奇想,心想这洞⽳是否可通达江岸?是以对独凤女道:“凤妹妹,我们打这洞⽳进去,或可离开这江底咧!” 独凤女也是心无主张,只好点头应是。 于是两人相偕向洞內缓步而行。 说也奇怪,那粒“万妙珠”儿毫光所至之处,⽔底虫蛇均纷纷逃避。 向前约行百丈,洞⽳渐渐地便向上折。 叶君虎伸手一掌,用內家真力,将“万妙珠”毫光送出,似闪电般至洞的深处,只见阶阶石梯,直向上伸。他俩连忙沿梯疾上,沿途钟啂倒垂,风惨惨中有一股霉秽气。 独凤女道:“这洞深远莫测,不知要走多时?” 叶君虎道:“这洞虽长,总会有个尽头,看这块块石壁,分明是古人所砌,我们不妨冒险一探,或可死里逃生。” 约莫盏茶时分,风愈疾,钟啂拂肩,阶梯愈来愈窄,先时两个并肩而行,慢慢地变成了蛇行鹭伏。 艰难之程,约及里许,只见独凤女素手一指道:“虎哥,你看,前面叉道横生,我们到底往哪边走嘛!” 叶君虎用目一瞧,果见前去不远之处,洞分三岐。他倏而忆及在古月居下,有风之处,必有出口的前例,当即用手往左边一指,断然道:“我们走这条路!” 独凤女⾆头一伸,头一偏,万分诧疑道:“这洞风刺骨,洞內幽广,只怕是通地狱之路吧?” 叶君虎莞尔一笑道:“凤妹放心,我自有妙算,这洞直通飞云庄咧!” 独凤女噗嗤一笑道:“我才不相信你的神机妙算呢!” 叶君虎向內略加省察,便挽着独凤女蹑⾜而进,果然洞內幽广,暗难辨,行约半里,便闻有淙淙⽔声,徐徐往下滴落。 叶君虎哈哈一笑道:“凤妹妹,这⽔流之声,正像是飞云庄护庄河的⽔咧!” 独凤女嗔道:“胡说!” 刹那间,脚下⽔声轰隆,溪流愈来愈疾,再往前行便见流泉澎湃,⽔花四溅,一线光由洞外进。 独凤女一声娇呼道:“虎哥哥,我们出洞啦!” 叶君虎往外一看,见一泓⽔潭,疾流內漩,⽩浪滔天,一望无涯。 独凤女欣喜恢复自由,脫离嘲地洞,不由雀跃万分。 她正自得意忘形之际,一不留神,脚下被青滕一绊,⾝不由主地踉跄向前一仆,一声惊叫,直往深潭之中落下。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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