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擎天 第二章 银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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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盘龙擎天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67 | 更新时间:2017/9/18 |
第二章 银色佳人 | |
不一会,又把棺木抬了出来,同时牢中传来一声惨号,书生飞⾝而出,跳上驷马车,鞭音一起,马车便向⾕外飞驰而去。 蓦然—— 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飞奔而至,对骷髅叟道:“爹!我去瘟疫⾕?” 骷髅叟点头笑道:“注意,不要把风声泻去。” 黑头太岁一勒马,四蹄一掀,泼刺刺地向⽔牢外飞奔而去。 刹那间,四周闪出廿几匹快马,紧跟在驷马车之后,飞驰电行。 骷髅叟一声胡哨,⽔牢內的所有黑虎帮守卫,立刻聚齐在一间坚实的平房之內。 这时,⾕外闪进两条人影,快似腾风,直向⽔牢飞奔而至。 来者正飞云庄主及爱女独凤女,两人疾快地闪至一座土岗,一看窄⾕之中,并无一人活动,不由诧异道:“咦!这黑虎帮⽔牢,竟无人把守?” 飞云庄主一狠心道:“管他,闯进去再说!” 刹时,两人往內直闯,⽔牢中鸦雀无声,两人闪至石垒平房一看,骷髅叟正聚集帮众训示,飞云庄主不由心头大喜,疾快地带着爱女向后面牢房闪去。 ⽔牢在窑的正中,独凤女飞快地向⽔牢中探去,借万妙珠毫光一看,见叶君虎昏昏噩噩地正躺在⽔牢之边。 她连忙斩断绳索,对飞云庄主道:“爹!他在这儿!” 老庄主不敢怠慢,把叶君虎往肩上一搭,率独凤女闪出⽔牢,如飞而去。 他⽗女俩刚出⽔牢,骷髅叟亦随着闪⾝而出,发出两声凄厉的长笑。 骷髅叟是何等狡黯之人,哪会轻易放过叶君虎,只不过因他⾝负劫走骷髅蔵秘图之名,恐各派赴黑虎帮寻隙,是以故撤警卫,使飞云庄主轻易地将人救走。 骷髅叟在离开⽔牢之际,便在叶君虎⾝上做了手脚。 飞云庄主将叶君虎救回之后,他仍是双目紧闭,面⻩如蜡,情势益形严重,急得独凤女如热锅蚂蚁,难受至极。 飞云庄主顿觉诧疑,用手一推,叶君虎毫无反应,依旧沉睡如死。 他摸遍叶君虎周⾝⽳道,均无异样,正自束手无策之际,倏闻独凤女欣喜道:“爹!他醒了!” 飞云庄主趋前一看,见他双目微睁,那俊朗清澈的一对眸子,此时黯然无神,他不噤大吃一惊,心想:难道叶相公的武功被骷髅叟废了么? 思忖间,叶君虎倏而仰面大哭,飞云庄主忙慰道:“孩子,你怎么啦,是受了什么委曲?” 叶君虎似懂非懂,茫然地停止了哭声,一指老庄主道:“是你取走骷髅蔵秘图…是你…一定是你啊!”说罢,又是一阵哈哈狂笑! 飞云庄主猛然一愕,对独凤女道:“凤儿,看他模样,似乎得了疯癫之症!” 独凤女异常悲伤地走至榻旁,柔声道:“叶相公!” 她娇声一唤,叶君虎陡然又大笑起来,倏地笑声一停,怒喝道:“滚!” 独凤女俏脸羞得绊红,连忙退了回来,飞云庄主上前一拢直:“凤儿,我看这种奇难绝症,只怕要你师⽗的‘三清散’方能奏功,你就辛苦一趟,往武当去一次吧!” 独凤女立即应允,何况她情有所钟,更是义不容辞。当即结束停当,以武当易容之术,乔装成一个紫⾐小厮,外罩一件凤氅,跨上快马,离庄而去。 独凤女一走,老庄主忙将叶君虎安顿于內苑之后,便督令飞云庄严加戒备,以防黑虎帮寻仇。 两⽇以来,叶君虎时醒时,但他心里明⽩,在黑虎帮⽔牢之中,遭了骷髅叟的暗算,因此每当醒来之际,便用师门御气论神的佛门医理,慢慢地将所受的气风,缓缓地出体外,病势也就越来越轻了。 现在,已知道是被飞云庄主救回,心中感万分。如今他可坐起上,施展菩提玄功以恢复其真力。 这时,正值三更,室外月⾊皎洁,如⽔银泻地,媚人至极。 他悄悄地推开门扉,⾝形一飘,向后院疾奔而去。 刹那间,叶君虎已站在庄城之上,这庄后一片万顷森林,黑庒庒地清静异常! 蓦地里,由森林中传来一声鸟啼,若泣若诉,凄婉绝。 叶君虎感觉这鸟声突兀,连忙隐于城墙之后,窥看林中动静! 须臾,六条人影,由森林闪腾而出,其中一人⾝形极快地直向木城之边闪来。 瞬间,他便越过护庄河隐于城角暗处。 又一声鸟叫,正由他口中发出,接着那五个夜行之人,极快向城边扑来。 叶君虎居⾼临下,凝神一看,竟是六个彪形大汉,那为首之人提着一碗耝的镔铁,其他五人均是一律钢铁泼风刀,只见那为首大汉,双脚猛地一点,一鹤冲天,飘⾝上了木城,他十分机警仆下⾝形,略一观望,见飞云庄仍无丝毫动静,一招手,城下五个汉子亦跟着跃上木城,几人一聚,为首之人带着十分诧凝地口吻道:“噫!这庄內静得出奇。” 话声甫落,后面一人接腔道:“霍堂主,帮主随后就到,怕他怎的。” 这提镔铁之人,正是黑虎帮“狼牙堂主”霍为奇,一听属下尚且不怯,是以笑道:“据说马老头三十年前在江湖上很有点名气,我们还是小心为是。” 说罢,一打手势,便率着五人向庄內奔去! 叶君虎看得清楚,一听今晚骷髅叟亲率人马来袭飞云庄,不觉然大怒,是以他⾝形一晃便密蹑在六贼之后。脚下一加劲,便赶上了两贼,双手朝两贼背上轻轻一拂,极快绝伦地便点了两贼死⽳,扑通一声,倒在雪地之上。 要知叶君虎乃少林慧通长老的⾐钵传人,而慧通长老却是少林第一⾼手,武功造诣傲视天下。強将手下焉有弱兵,叶君虎所差的只不过是经验和內力罢了。 他点毙了黑虎帮两名香主之后,脚下一晃,展开“达摩步”蓝影闪动之间,又赶上了另两个大汉,双手一拂,既狠且准,以同样的手法,又点毙了两个大汉。 狼牙堂主霍为奇闪至墙边,⾝形往暗处一贴,悄声道:“混⽔龙!帮主待先将叶姓小狗除去,然后放一把火,使马老头首尾不能相顾!” 那跟在他⾝后的一名香主,闻言扭头一看,诧异地道:“混⽔龙尚在后面小解咧!” 狼牙堂主霍为奇扭头一看,雪场上两名香主正垂手站着,心中异常恼怒,正喝骂,又恐被人发觉,半晌,方迸出一声:“该死!” 这当口,霍堂主肩上倏被人拍了一下,他心下一惊,扭头一看,只见后面站着一个俊朗的蓝⾐书生,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抖声问道:“你是谁?” 叶君虎冷冷地道:“在下叶君虎!” 霍掌主闻言一愣,心想这小子中了帮主的气风竟会好了。想着想着,只见他单脚一点,抡起镇铁,振手就打。 叶君虎一侧⾝,子套屠龙宝刀,红光一闪,直向镔铁上去,唰的一声,那条碗耝的镔铁,立被削断,顺势一扬,屠龙宝刀直向他头上砍下。 霍堂主只觉眼前一条红龙,顿时眼花撩,头上一凉,惨号一声便倒在墙角之下。 那剩下的一名香主,眼看霍堂主未及一招,便惨死当场,早吓得魂飞魄散,叶君虎冷笑一声,屠龙宝刀往前一凑,顿时怪叫猪嚎,那剩下一名贼子也就一命呜呼了。 这不过眨眼之间,叶君虎便把黑虎帮一个堂主及五个香主,完全打发掉,一闪⾝又飘上木城,往外瞧去,只见几条黑影如飞矢般,向庄子奔来。 叶君虎立时闪了过去,但见那边早已布満了飞云庄丁,个个张弓搭箭,正自守株待兔咧,于是他便隐在暗处,相机参战。 得得蹄声,轰然响起,里许之外,马嘶震天,百余铁骑直向飞云庄驰来,四周胡哨频传,显然黑虎帮已大举来犯。刹时,马队便停在庄门外,闪出一人⾼叫道:“请庄主答话!” 飞云庄主⾼据城垣之上,闻声亦⾼声答道:“我就是马志彬!” 黑虎帮主骷髅叟,坐在一匹瘦骨嶙峋的瘦马上,叽叽几声怪笑道:“叶君虎攫走了骷髅蔵秘图投⼊飞云庄,速将秘图出,免动⼲戈,不然…” 飞云庄主未待他说完,便⾼声说道:“叶君虎虽在本庄,但并未拿什么秘图,反倒中了气风,正命在旦夕咧!” 骷髅叟一声怪喝道:“马老头,休得⾎口噴人,快将秘图出则罢!” 说着,枯手一指,刹时有几条黑影,直向木城扑去,一阵喊杀之声,震动原野。 木城之上,一排弩箭,阻住了黑虎帮第一次攻势。 骷髅叟一见帮众被弩箭了回来,死伤一片,不由心中大怒,单手又是一挥,那些黑虎帮众立即齐吼一声,狂疯地又向木城扑去。 立时,箭矢如雨,纷纷向黑虎帮众猛,只闻惨号连连,死伤狼籍。 骷髅叟煞目一愣,忖道:“一个小小的飞云庄,尚且伤师辱众,如何能称霸武林,创立基业。” 思忖间,手下的“黑河怪僵”一声暴喝,⾝形一起,如一缕轻烟般,跃过护庄河,跳上木城双手连挥。一片掌风之中,已有十余人应声倒地。 飞云庄主见黑河怪僵凶残成,庄丁连伤掌下,不由然大怒,一抡掌便扑上,倏然他⾝侧的护庄武师李俊,一闪⾝晃在前头,大喝道:“贼崽子,纳命来吧!” 黑河怪僵仰天一笑,一晃⾝下了木城,向庄內闪去,护庄武师随后便追。 飞云庄主大惊,正待飞⾝追去,骷髅叟已然晃⾝而至,不得已便与他游斗起来。 叶君虎蔵在暗处,一掂眼前形势,便闪⾝下了木城朝黑河怪僵追去,甫至庄门,便闻“唉呀”一声,护庄武师已倒在尘埃之中,受了重伤,蓦见一条黑影上了房头。 叶君虎立展达摩步蹑在黑河怪僵之后,追过一重院落,不由大喝道:“站住!” 黑河怪僵扭头一看,见一个蓝⾐书生跟在后面,立时抡起一双枯掌,直向叶君虎面门抓到。 叶君虎不退不让,单手猛地一翻,掌风骤然而起,硬向枯掌上去。 轰然一声大响,硬接一招之后,二人各退五步,黑河怪僵不由面现诧⾊,喝道:“你是谁?” 叶君虎哈哈一笑道:“我不正是你找的叶君虎吗?” 黑河怪僵顿时浑⾝虬筋外暴,煞目愣瞪,单手一扬,一道青芒,闪电般向叶君虎面门到。 叶君虎见他暗器袭来,⾝形微挫,两手猛地一拂,疾快地将青芒抄住,单手一运劲,抖手将他暗器打了回去。 黑河怪僵倏见面前青芒一现,一偏头让了过去,心知这蓝⾐少年确非易与,一闪⾝疾向房上掠去。 他心生一计,准备再利用暗器猝施杀手,因此几个腾跃后,便隐⼊暗角。 叶君虎甫行上房,便不见了黑河怪僵的踪影,正自观看之际,倏觉面前青芒直闪,接着丝丝破空之声,向他电而来。 蓦地他一声清啸,双手连拂,数道刚猛掌风,将他袭来的暗器悉数扫落,掌风刚一停止,诅知他又趁机打出一把暗器,丝丝疾响! 叶君虎浑⾝大⽳,都罩在这如雨的暗器之中,再加上距离又是如此近捷,要想躲过确实有点困难,情势危急万分。 他立即单掌往下一庒,一劲⾝形凌空而起,一招凌云展翅,直向右侧落去。 讵知他⾝形刚一冲起之际,倏觉腿上一⿇,立时疼痛难忍,咚的一声跌在院中。 黑河怪僵一看叶君虎中了暗器,连忙闪⾝而出,举手一扬,喝道:“小狗,快将骷髅蔵秘图出。” 叶君虎忍着腿上疼痛,哈哈一笑道:“过来拿吧!” 黑河怪僵闻言一喜,睁着一双怪目,向前跨了几步,伸手道:“乖乖地给我,或可饶你一命,若想施鬼,可别怪我要下毒手啦!” 叶君虎果真往怀里摸去,手中顿时捏了一把天星银针,冷冷地道:“你再上前点,我没有力气了啊!”黑河怪僵不疑有他,连声怪笑不迭,一连又向前跨了五步,讵料叶君虎早运菩提玄功,趁他向前跨步之际,振手打出一把天星银针。 一片银光,罩満三丈之內,丝丝破空之声,疾快地向黑河怪僵全力洒去。 黑河怪僵欺叶君虎是个孩子,一时大意,待避已是不及,立时双手连拂,倏地手臂一⿇,掌力无法施展,刹那间,天星银针钉満一⾝,几声惨号,便惨死当场。 叶君虎解决了黑河怪僵之后,耽心老庄主安危,连忙腾⾝而起,讵知腿上一⿇又跌落在地,连忙施起御气神术的佛门医理,将伤势住! 这时,外边一片喧哗,那飞云庄主与骷髅叟一阵拚斗,在人多我寡的局面下,节节向后败退,刹时到了庄院之外。 叶君虎一闻杀声,心中更是着急,同时马嘶人吼,显然黑虎帮的百余铁骑,已然冲至庄內,他乍见几条人影,跃上房头,跳下跨院。 叶君虎扣着天星银针,蓄势待发,那些跳落跨院之贼,围着黑河怪僵的尸体,诧然怪叫道:“咦,黑掌印被人用暗器打死!” 叶君虎冷声一笑,⾝形微一动,便被几人发现,众人连忙闪⾝而至,喝道:“是你杀了黑掌印么?” 叶君虎冷声道:“是又怎样?” 众人然大怒,一闪⾝,各种掌风直向叶君虎劈来,叶君虎右手疾翻,一道菩提罡气应手而起,封住了几人掌风,同时左手一扬,一把天星银针亦随手打出。 一片银光闪耀过后,便是几声惨号。 叶君虎暗自一喜,蓦闻一声惨叫,一条人影倒飞而来,刹时跌坐在跨院之中,定睛一瞧,正是有恩于己的飞云庄主,不由大惊。 刹时,亦见骷髅叟闪⾝而至,两声嘿嘿怪笑道:“马老头,你知道我一向都是赶尽杀绝的-!” 说罢,只见他单手一扬,正待劈下之际,倏然一声大喝道:“住手!” 骷髅叟掌力一收,扭头一看,丈余之外躺着个蓝⾐少年,细看之下,正是被自己气所伤的叶君虎,不由仰头一笑道:“你还没死?” 叶君虎愤然喝道:“你才快死了咧!” 骷髅叟闻言大怒,一跨步便向叶君虎欺来。 他正待抡掌劈去,倏地一道劲风斜推而至! 骷髅叟猛地一惊,侧头一看,一个道装老者站立一旁,只见他颔下垂着三绺美髯,神采奕奕,道髻上绾了一只羊脂⽟簪,长眉方口,面如秋月,一付仙风道骨之概。 骷髅叟眼睛雪亮,当即双手一拱道:“武当道长,别来无恙?” 道人正是独凤女之师“武当一子”闻言冷笑道:“骷髅帮主还识小弟‘武当一子’么?” 骷髅叟煞脸一红,忙道:“大侠说哪里话来!” 武当一子沉声说道:“如果帮主还给小弟一点颜面的话,就请撤退黑虎帮众。” 骷髅叟略一思忖道:“当然,当然,这不过是一点误会!” 说罢,一声长啸,四周倏地一片呼哨之声,此起彼落,未几黑虎帮众便一走而空。 武当一子看老友被骷髅叟击伤,心里十分难过,立即取出道门灵药“三清散”替他医治,约莫盏茶时分,飞云庄主即一跃而起道:“兄弟,我庄中还有一个叶相公,他受伤颇重咧!” 叶君虎闻言连忙叫道:“老前辈,我在这里!” 飞云庄主一惊,连忙闪至叶君虎之侧,愠道:“贤侄,谁要你出来的?万一有了差池怎办?” 说罢,他已发现附近躺着不少黑虎帮众的尸首,黑河怪僵也在其中,不由一愕道:“他们都是被你所伤么?” 叶君虎点了点头,飞云庄主万分欣慰地替他向武当一子引见,见他坐在地上,方知他腿部受伤,忙一查看,武当一子将三清散给他服下,未几也就痊愈了。 飞云庄主不由欣喜若狂,一看爱女尚未在场,连忙问道:“兄弟,凤儿没回来么?” 武当一子向四周一瞧,愕然道:“她不是先回来了么?” 飞云庄主知道女儿可能回房换装去了,连忙引导几人向庄內走去。 飞云庄主在一场浩劫过后,自有一番忙,好在有武当道长的来临,全庄上下方始放下心来。 这⽇半夜时分,叶君虎正在朦胧睡意之中,倏听窗格当的一响,他连忙翻⾝爬起,知有黑虎帮贼子来袭,立刻推窗而出,晃⾝上了房头,果见一条人影,向北掠去。 叶君虎剑眉一剔,立展达摩步,流星赶月般,紧追不舍。 那人影如一道疾风,迅捷无比,转眼出了飞云庄,跃上黑森林,踏梢急遁。 叶君虎暗恨道:“任你纵上青天,我也要一报⽔牢之恨。” 是以他跟着跃上梢头,举目望去,密密⿇嘛地万顷原始密林,哪还有半点人影。 蓦地里一声清啸,如凤鸣般破空传来,百丈之外,但见人影一闪。 叶君虎紧紧追赶,约莫盏茶时分,越过黑森林,但见一片空旷雪地,一座银峰阻绝于前。 此时,正值冰雪封山,⽩银一片,前行之人,直向那银峰掠去。 叶君虎哪肯放过,刹时赶到峰岭,举目一看,岭上卓立一人,紫衫紫,面⻩巧小,但他举止⾼华,似与他装束不大相称。 叶君虎一愣道:“阁下敢情并非黑虎帮帮众?” 紫⾐少年璞嗤一笑道:“我是谁,不关你事。” 叶君虎道:“你既不是黑虎帮众,把我引来此地则甚?” 紫⾐少年冷冷地道:“把骷髅蔵秘图给我!” 叶君虎道:“我本就没有骷髅蔵秘图!” 紫⾐少年面⾊一寒,道:“看剑!” 看剑二字一出,呛然一声,撤下中一柄⽟泉剑,振手一摆顿时龙昑凤鸣,寒光耀目。一付咄咄人之情,使叶君虎异常愤怒。 紫⾐少年长剑一起,垫步而上,一招“空⽳来风”直向叶君虎面门递到,并喝道:“如不将秘图出,今晚休想下银峰。” 叶君虎见他満脸煞气,手中长剑招出如龙,端的是奇诡绝学,看来恰似武当“麒麟剑法”是以一侧⾝游走侧让,单掌顺势一扬,打出一道菩提罡气,封住了他“空⽳来风”的如龙剑气。 紫⾐少年一声怒叱,左掌平推,右手撤剑,风起剑撤,快速绝伦。 两道掌风一出,一声闷哼,各退两步,俱都面现诧⾊。紫⾐少年长剑一撩,又疾扑而上,展开“麒麟剑法”将叶君虎罩在剑幕之中。 刹时银峰之上,⽩光潋滟,团团⽩光一会贴地翻涌,倏而又上冲云霄。 两人一阵相击,真可说是声威赫赫,雷霆万钧。 一声清啸,声作龙昑,划破漫漫晨空,余音漾空际,回转山⾕。 乍见蓝影一闪,叶君虎早窜在丈余之外,冷声道:“好厉害的武当剑法,在下今天可开眼界啦!” 他话中带刺,使紫⾐少年面上一绷,长剑一摆,气道:“你再不亮兵刃,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叶君虎愤然道:“好吧,这是你自取其辱。” 刹时撤下际屠龙宝刀,只见红光陡长,透晨曦,穿岚风,寒气袭人,冰川减⾊。 紫⾐少年见他手中不过掂着尺长小刀,威势竟如此之大、不由童心一起,道:“喂!你手上是什么兵刃,给我瞧瞧好吗?” 叶君虎不由好笑道:“一张破图就能引起你的贪心,何况还是这柄上古奇刃屠龙宝刀咧!” 紫⾐少年面孔一红,怒道:“真是小人之心嘛!” 说罢,双脚一点,一振手中⽟泉剑,招出“龙头须舞”快似闪电,直向叶君虎喉头递到。 叶君虎屠龙宝刀一起,划起一道圆弧,芒光闪处,⾝形疾跃,躲过了他这奇异的一招,趁势打出“溟溟苍苍”向紫⾐少年右肩削去。 紫⾐少年一旋⾝,⽟泉剑一撩,长剑便朝屠龙宝刀去。 嗡然一声奇响,两朵剑花一闪,兵刃相击一起。 紫⾐少年陡觉手腕一⿇,连忙撤⾝后退,一看⽟泉剑,发觉剑刃之上被屠龙宝刀划了一道⽩印,不由心头大惊,暗忖:“⽟泉剑削铁如泥,怎会被小刀所伤,难道…” 他怔了怔,⽟泉剑一领,疾展麒麟剑法的精华绝招,⾝形一动,划起一元三清之数,唰!唰!唰!一连三剑。 剑似狂风,人如紫蝶,削、挑、刺、扫之间,变成了三清一元之式,如帷的剑幕,封住了叶君虎的招式。 叶君虎一声冷笑,一踩达摩步,⾝随剑尖,仰头弓背,贴地翻滚,并道:“你真是不知进退。” 说罢,双脚猛地一垫,腾空二丈,屠龙宝刀下指冥域,左手巧扣天环,眨眼之间,疾快地拍出一道菩提罡风。 紫⾐少年眼明手快,二扭,斜里一飘,剑靴巧点,凌空而上,就在叶君虎⾝形未落地之际,两个便在空中对拆了一招。 啪的一声大响,两人被劲力一震,双双落回地面,双目一触,均愣在当场。 紫⾐少年怒喝一声,倏地一展长剑,招出“坎离一剑”爆出満天剑影,向叶君虎疾卷而去。 叶君虎清啸连声,屠龙宝刀如骤雨般地飞洒而出,右腕翻处,一缕寒芒,直向満天剑影之中,穿澈而进。 紫⾐少年陡觉寒芒侵肌,连忙撤剑而退。 就在他一退之间,叶君虎立抢先机,精神一振,左手猛然向外一送,菩提罡气又向他当撞去。 同一时间內,叶君虎⾝形凌空拔起,巧落于紫⾐少年⾝后,宝刀由后递出。 眼看紫⾐少年就要伤在叶君这一奇招之下,讴知他就地一滚,平滑一丈,方始一跃而起。 叶君虎怒喝一声,如影随形般疾踵而上。 此⾐少年只见寒芒穿而进,蓝影乍闪,尚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口一热,一缕红线透衫而出。 叶君虎看得清楚,那冒出的红线正是紫⾐少年的鲜⾎! 紫⾐少年⾝体一颤,抱剑直往峰下泻去。 叶君虎一声冷笑,看着他人影消失。 此时,金⾼升,岚风遮目,在静静地晨间里,叶君虎闪⾝亦向峰下奔去。 正行间,倏见雪地上,一柄宝剑漾⽇生光,顺手拾起一看,剑柄之上刻有“马志彬”三字,他不由大惊失⾊,暗道:“这剑明明是紫⾐少年之物,他是马庄主什么人?我伤了他,岂不恩将仇报。” 他心底涌起一股自责之情,提起剑直往紫⾐少年泻去的方向追去。 紫⾐少年踏雪无痕,一时哪能找得到他,同时林中树耝叶密,更难搜寻。 就在此时,倏见紫影一闪,又见⻩影一动,随闻一声怒喝,由林里传来。 叶君虎闻声赶去,只见一只大巨⻩狼,正向紫⾐少年扑去。 叶君虎一声大喝,⾝形一跃,疾快的一剑砍去。 ⻩狼一声怒嗥,张牙舞爪直扑过来,正好与剑尖相,一声惨叫便即死去。 这时,那紫⾐少年已然晕倒于地! 叶君虎忙把他扶在怀中,掏出“三清散”往他嘴里塞去,再看他前⾎淋淋地,心里十分难过。 他吃了三清散之后,方始吁了口气,悠悠苏醒过来,微睁双目,见自己偎于叶君虎的怀中,眼角露出一丝羞意,心如鹿撞,便随即紧合双目,装死起来。 叶君虎见他前鲜⾎仍是汩汩而流,十分关心地将三清散捏成碎粉,预备给他敷在伤口之上,始能复原。 是以连忙开解他的⾐襟,手刚一触,连忙缩了回来,不觉呆然。 原来他前软绵绵地犹如少女一般,他正待翻⾝爬起,紫⾐少年双目一睁,惊道:“你…”叶君虎汕汕地道:“我是替你敷药,你到底是谁?” 紫⾐少年含嗔地用手往脸上一抹,面貌骤然而变,露出一付娇丽赛花,肌肤胜雪的俏脸,这不是独风女是谁? 叶君虎此情景,不由惊得咋⾆,道:“马姑娘,你真是恶作剧!” 独凤女轻睨一笑道:“我不乔装,怎会使你来此嘛!” 叶君虎见她一片纯真,逗人喜爱,一张鹅蛋小脸,璇鼻垂直,确是个美人胎子。 他这一注目,真使她心里一,不期然地将凤目一合,樱⾼⾼翘起,凑了上来。 刹时,嘤的一声,两片嘴已密接一起,如胶似漆。 ⽇正当中,叶隙中透进温暖光,叶君虎哦了一声道:“凤妹,时间不早啦,我们回去吧!” 独凤女娇嗔道:“虎哥哥,急啥嘛,你看这银峰之下,古林之旁,不是一块沃土吗?能筑一椽茅屋,在此度岁月,与你终⽇厮守,真不虚此生呢!” 叶君虎道:“但愿如此,不过人生聚少离多,未来之事又岂能预卜啊!”独凤女笑容乍敛,双目远睇,半晌,用手往西一指道:“虎哥哥,你听那金锣之声。” 叶君虎道:“青天朗朗,何来金锣杀声?” 独凤女道:“是黑虎帮‘死囚之窑’杀人之奏啊。” 叶君虎若有所思地道:“对了,我曾立过一誓,要将那被困⽔牢五年之久的人救出,凤妹妹,你还是先回去吧!” 独凤女嗔道:“虎哥哥,黑虎帮死囚之窑防守极严,你一人怎好去呢,何况你又不认识他嘛!” 叶君虎慎重地道:“我去死囚之窑,一为救人,二为报仇,三为江湖除害。” 独凤女见叶君虎去意已决,心知已无法劝阻,遂道:“我陪你同去。” 叶君虎正待推辞,远处倏而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道:“凤儿…凤儿…” 声音充満关怀与爱意,越来越近。 叶君虎催促道:“凤妹,你爹找来啦,赶快回去吧,我们晚上见。” 独凤女无奈,只得离开叶君虎,循声回去。 叶君虎见她⾝影消失之后,立刻向黑虎帮死囚之窑而去! 行约二十余里,蓦见一座石寨,寨前塑着一支黑虎,寨前人影不断往来穿梭,敢情这就是黑虎帮总坛之地——黑虎寨外。 傍晚,叶君虎找着那死囚之窑,是一个奇窄的山⾕之口,此时他尚不便进去,隐⼊密林之內,约三更左右,他便展开夜行功夫,向死囚之窑闪去。 ⾕內倒也宽敞,几栋石砌平房,耸立在雪地之上,⽩雪反映下只见石室四周均站着黑虎帮众,持矛拿弓,防范极严! 他⾝贴⾕边,掩住⾝形向前闪去,行不多远,但见⾕壁之下一座阁楼,贴壁而建,攀龙附凤,碧瓦红垣,玻璃窗棂,在星月齐明之夜,更是壮丽雄伟。 叶君虎不由心奇道:“这‘死囚之窑’,要这阁楼何用?” 正观看之间,三个黑影由石室中向阁楼走来。 待三人一过,叶君虎极其快捷地穿过雪场,犹似一缕轻烟,疾快地隐⼊阁楼暗角。 倏而一声胡哨,传遍⾕底,胡哨一起,阁楼之中立即闪出几人,各人面现惊愕之⾊,其中一个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道:“武堂主,窑中胡哨而响,敢情有人混进‘死囚之窑’!” 说话之人,背揷双剑,目光炯炯,话声甫落,他⾝侧一个壮汉道:“⽩堂主,混进之人已进后窑,你看!了望台下不是有灯号吗?” 叶君虎闻言一惊,仰首望去,果见一盏绿⾊天灯,⾼悬空际,石室附近,人影晃动,各持兵刃向四处搜寻而去。 ⽩堂主一撤背上双剑,闪⾝跃至空场,向四下一打量,便向叶君虎蔵⾝之处寻来。 叶君虎以为自己行蔵已露,正待现⾝拒敌,殊不知⽩堂主提剑疾快地越过,方始放下心来。 饶是如此,他确也不敢过分大意,一展壁虎功,晃⾝上了第一层阁楼,楼上暗檐极大,贴⾝靠去。 他⾝形刚一隐蔵,倏见一辆驷马车,泼刺刺地冲进⾕来。 一声鞭响,车上坐着的络腮汉子,大声嚷道:“⽩总管来了,你们还不快来接。” 话声甫落,适才的武、⽩二位堂主及十几个黑虎帮头目,慌忙集在车边,双膝一点,跪在雪地之上,只听武掌主道:“恭⽩总管下车。” 这时,车帘一掀,由车上走下个⽩脸勾鼻,臃肿矮小的胖子,一双圆圆的小眼睛,眨眼不停,脸上横⾁⾼耸,在下车之后,几声冷哼地朝阁楼大堂中走去。 ⽩总管往正堂上一坐,几个怪目电闪的壮汉,立即往他背后一站,手按兵刃,极其威严地雄峙于侧。 ⽩总管向四下二看,冷声道:“小小一个黑虑帮倒建筑如此气派的行宮。”说着一望武堂主道:“帮主呢?” 武堂主连忙答道:“帮主不是在黑虎寨吗?” ⽩总管小眼一瞪道:“废话,他若在黑虎寨,我还来‘死囚之窑’⼲啥?哼,你们倒把我当作刺客奷细一流的人物,好大的胆子。” 武堂主低声下气地道:“不敢!不敢!窑中适才突现一个可疑蓝影,故而哨声示警。” ⽩总管单手一扬,一个耳括掴在武堂主脸上,直打得他门牙碎落,満口鲜⾎,掴罢,⽩总管一声冷哼道:“薄示小惩,以儆后效,如帮主来‘死囚之窑’,立刻叫他去毒龙潭。” 武堂主真是打落门牙和⾎呑,忍住疼痛,连声应是。 ⽩总管摆手示好,便带领几个汉子,走出正堂,上车飞驰而去。 叶君虎见此情形,心下暗忖道:“这⽩总管好生厉害,威慑黑虎帮众,真使人有奴才难当之感。” 众人送走⽩总管后,倏有人暴跳如雷地骂道:“他妈的,真是狗仗人势,以毒龙潭主来欺庒我等。” 叶君虎趁这纷之际,一打量附近形势,立刻朝⾕边一座土房奔去。 但闻⽔声潺潺,想必是⽔牢无疑。 土房门边坐着个老狱卒,正在打吨,叶君虎闪⾝而过,他并未发觉。 房中空无一物,那可怜的犯人不知去了何处?他连忙闪⾝而去,甫至老狱卒之前,倏听他呵嗒一声,把叶君虎吓了一跳。 老狱卒眼一翻,喝道:“你是谁?俺从未见过。” 叶君虎单手往他肩上一搭,他不由打了几个冷战,并听叶君虎道:“里面被关五年之人往哪去了?” 老狱卒央道:“大侠,那天上老鬼已死了。” 叶君虎猛然一怔,追问道:“什么天上…快说!” 老狱卒略一思忖道:“不是天上,听说是什么太上…” 话声未毕,老狱卒倏而一声惨叫,一把锋利匕首,已深深地揷在他的背上,顿时仆倒地上,死于非命。 紧接着人影晃动,一声暴喝道:“何方狗贼,敢探黑虎帮刑场的死囚之窑。” 话声甫毕,双剑已然刺到,快狠猛准! 叶君虎飘⾝一退,见来者是那⽩堂主,背后尚有十几个黑⾐贼,个个凶目愣瞪,手掂兵刃,将他围在⽔牢之边。想起适才老狱卒的口气,那“太上”二字,莫不就是千里迢迢所要找寻的“太上神君”么?是以他愤怒异常的道:“快把太上神君送出,不然杀绝你死囚之窑。” ⽩堂主哈哈一笑,双剑一摆,寒芒打闪,直朝叶君虎欺去。 叶君虎一声怒喝,撤下屠龙宝刀就势一划,红芒暴长三尺,疾快地向⽩堂主双剑去。 两种兵刃一接,唰的一声,⽩堂主蓦然一声惊叫,手中双剑倏地短了一截。 惊叫方罢,叶君虎⾝形一点,疾扑而上,屠龙宝刀招出“大鹏展翅”快似电光石火般朝⽩堂主砍去。 ⽩堂主未及一招便折了兵刃,心下一慌,乍见红芒如雨,纷至沓来,一个闪躲不及,便死于屠龙宝刀之下。 后面贼众见⽩堂主惨死,顿时神⾊大变,刹那间,俱都飞奔而逃。 叶君虎因太上神君惨死⽔牢,杀顿起,一垫步,如影随形他跟踪而至,宝刀起处,连砍十数个黑虎帮众,刹时⽔牢之內惨号连天。 如此一来,死囚之窑內的黑虎帮人已全部惊动,纷纷朝⽔牢奔来。 叶君虎仗刀扑出,一看被贼众围住,正待向外冲杀,只听一声喝道:“汝等给我让开,一个三岁小儿,何须如此紧张。” 叶君虎抬头一看,武堂主提着一条毒鞭,分开众人,大步跨至。 不由分说,手中毒鞭一抡,顿时风飒飒,寒冰澈骨,直向叶君虎兜头砸下。 叶君虎见他来势汹汹,一侧⾝让过狠毒鞭,立即将屠龙宝刀一展,招出“天罗地网”向他回敬过去。 两人招式一起,群贼纷纷后退,呐喊助威。 武堂主毒鞭一招走空,跟着⾝形垫上,招出“老树盘”风乍起,毒鞭朝叶君虎下盘扫到。 叶君虎单⾜一点,腾空三尺,躲过毒鞭风,踏中宮,走子午,宝刀划起三尺红芒,右臂一旋,一招“呼风唤雨”斜打而出。 武堂主倒也老辣,一侧⾝右腿一旋,踢出一道歪风,迈过刀芒,同时一招“山摇地动”毒鞭又兜头打下。 叶君虎⾝形疾退,尚未拿椿之际,武堂主附影随风,抡鞭“横扫千军”而至。 叶君虎见毒鞭横扫而来,忙将屠龙宝刀斜里一划,咔嚓一声,他那一条心爱的毒鞭立被削断,武堂主一时又恨又急,愣愣地呆立当地。 芒光闪处,眼看武堂主就要伤命在屠龙宝刀之下,倏而半空一声怪叫道:“休伤武堂主。” 喝声甫罢,黑影倏闪,一道极猛掌风,斜推而至。 叶君虎⾝形微向后一飘,举目一看,那些死囚之窑中人,簇拥着一个⾝材伟岸,头发蓬松的五旬老者,站在面前。 那老者一⾝⽩服,中间绣着一支斑澜猛虎,张牙舞爪十分可怖,只见他双目灼灼有神,向叶君虎直闪,一阵嘿嘿怪笑道:“你是来找太上神君的么?” 叶君虎心中一愕,当即点了点头,⽩服怪人倏时又仰天狂笑道:“你已晚了一步,他被帮主送至瘟疫⾕去啦!” 叶君虎心中一愕,星目猛地一睁,正待回话之际,那⽩服怪人又连声怪笑道:“你杀人闯窑,把本窑主完全不放在眼里,纳命来吧!” 叶君虎手中屠龙宝刀一抖,喝道:“慢着,你既是死囚之窑主人,想来定是十恶不赦之徒,不过我要先问你,瘟疫⾕究在何处?” 死囚之窑主人仰天怪笑道:“在十层地狱之中,我就送你一程吧!” 叶君虎心中一狠,顺手一划,倏闻一声惨号,侧目一看,原来武堂主的一条左臂,被叶君虎屠龙宝刀寒芒削断,鲜⾎直流,惨不忍睹。 死囚之窑主人扭头一看,手下两个护窑堂主一死一伤,立时怒吼一声,五指箕张。倏然⽩影一晃,他手中顿时多了一把破烂的⽩⾊纸扇,就势一摆,⽩芒如电,呼呼生风,委实厉害至极。 叶君虎手中屠龙刀一动,红光倏闪之际,那些黑虎帮众异口同声地叫道:“屠龙宝刀!” 死囚之窑主人怪目往上一翻,心中亦是一凛,暗道:“这江湖百年不见的屠龙宝刀,此时竟然出现,这持刀之人,想来跟少林慧通长老定必有点瓜葛!” 忖罢,不由大喝道:“你是慧通长老的什么人?” 叶君虎是不愿轻易提及恩师名号,是以怒喝道:“休得胡来,赶快指出去瘟疫⾕之路,尚可饶你一死。” 死囚之窑主人哈哈狂笑道:“你既不肯说出,老夫也不怕你,那老秃驴早被少林逐出门墙,我看还是你先把宝刀出,待我代你送回嵩山少林寺吧!” 叶君虎暴喝道:“胡说!” 死囚之窑主人见用话唬不了他,是以一声怒喝,一展手中破纸扇,招出“捕风捉影”一片⽩光劲气直向叶君虎卷到。 叶君虎⾝形一点,连忙飘⾝而退,在他⾝形尚未站稳之际,死囚之窑主人两声怪笑之后,又是一招“惊魂动魄”道道⽩光劲气,兜头罩来。 叶君虎蓦见眼前⽩芒闪劝,扇影万千,不敢稍存大意,屠龙刀侧里一扫,划起万缕红芒,一条金芒耀眼的舞爪红龙,直向⽩芒劲气中闪扑。 一时气象万千,只见⽩影红光相互绕,在空际翻腾不已。 叶君虎一声轻喝,左手一运菩提罡气,随即猛地一推,一道刚猛掌风,封住了他扫出的⽩光怪气。 死囚之窑主人冷哼一声,⾝形往斜里一攒,破纸扇疾向叶君虎下盘点到,喝道:“小子,躺下吧!” 叶君虎一见脚下怪风倏起,不敢停留,闪⾝飘退丈余。 此时,黑虎帮众已将他们围得⽔泻不通,四周人墙⾼筑,叶君虎闪⾝飘退,至那些帮众之前,只听几声怪喝道:“纳命来!” 接着几把锋利的钢刀,由叶君虎背后刺来,他蓦然一声清啸,手中屠龙刀一卷,一片刷刷之声后,紧接着几声惨哼,几个帮众顿时死在宝刀之下。 其余帮众见前头几人遭了殃,纷纷向后猛退,一时情势大。 叶君虎一看死囚之窑主人来,索振刀向后猛杀,屠龙刀光芒闪耀之处,只见人头滚滚,⾎泉⾼噴。 死囚之窑主人眼见自己伤亡惨重,不由怪喝一声,双脚猛地一点,一个庞大⾝躯,刹时如弩箭般凌空拔起,一振手中破扇,向叶君虎兜头罩到。 叶君虎一见头上⽩光怪气直卷,一个闪腾,⾝形斜飞突起,飘至两丈之外,再一闪便到了⽔牢房头之上,大喝道:“你敢来么?” 死囚之窑主人眼看又被他逃脫,这简直是在帮众面前丢人现眼,蓦然一声暴喝,⾝形猛地拔起,跟着追了上去。 就在他⾝形尚在半空之际,叶君虎扬起一掌,菩提罡气又凌空打出,直向死囚之窑主人卷去。 死囚之窑主人乃黑虎帮有数⾼手之一,武功自有出奇之处,一看掌风袭来,⽩纸破扇猛地向前一扫,一道怪风破气而⼊,⾝形也跟着上了房头,喝道:“老子与你不得甘休。” 接着左手猛地一推,一道奇劲跟着打出。 叶君虎见他已施出奇招绝学,左手一推,菩提罡气应手而起,蓬然一声大响,立时被震退三步,不由心头大惊,一扭⾝向牢中闪去。 死囚之窑主人正暗忖叶君虎掌力不弱之际,猛一抬,不见了叶君虎的影子,心中一凛,便听帮众⾼叫道:“窑主,他到火牢中去了。” 死囚之窑主人一听,立时哈哈狂笑,一晃肩便向火牢中落去。 火牢之中,暗异常,叶君虎跳下之后,便见个个铁栅之內,尽是关着些受难之人,于是大喝一声道:“各位准备,我来救你们啦!” 那些被关进火牢之人,都是些因反叛帮主被囚的黑虎帮众,他们逐⽇被火烙一次,以致每人全⾝上下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这时,他们一闻有人喝叫,一看有个蓝⾐少年,手提一柄亮光闪闪的宝刀,不由齐声叫道:“小侠,快把我们救出吧!” 叶君虎连忙闪至铁栅之旁,手中屠龙刀一动,那些蛋耝铁柱齐被削断,刹时,所有囚犯一拥而出,纷纷向牢外奔去。 叶君虎接连破了三个铁栅,正自削之际,倏闻死囚之窑主人怪声喝道:“叶小狗,快出来受死吧!” 那些被放的囚犯,一听正是磨折自己之人,不由怒愤填膺,各拿着一铁链,齐声一喝,便向死囚之窑主人打去。 死囚之窑主人一看囚犯都出了牢房,一声大喝,手中破扇轻摇卷起阵阵怪风,那些囚犯哪经得起这刚猛的劲气,一时惨号频传,刹时被他震死十余人。 叶君虎怒喝一声,一振屠龙刀,⾝上前打出一片红芒,封住了他这恶毒的招式,对囚犯们大叫道:“你们快出去吧,这里有我。” 那些囚犯闻言,如获大赦地由侧门向火牢之外闪腾,刚出牢门,便遇着百十个黑虎帮众拦住去路,立时又被赶了回来。 叶君虎与窑主对拆了几招,轩轾难分,心想:久战无益,还是先设法突出这火牢吧。于是他左手迅捷地掏出一把天星银针,一运菩提罡气,极快地向死囚之窑主人面门打去。 银光倏闪,死囚之窑主人一见満天银光,知这暗器十分霸道,是以⾝形一飘,手中破纸扇猛地一扫,沙沙之声,尽把天星银针震落。 就在他摇扇拂风之际,叶君虎一展达摩步晃⾝出牢,刚至牢门,只见一排刀阵都是黑虎帮众。 叶君虎立时大喝一声,一运屠龙刀,化作缕缕红芒,向前疾卷。 他这向前一撞,那些囚犯立刻也紧跟而出,个个铁链舞,向那些黑虎帮人扫去。 叶君虎一马当先,屠龙刀振起一片寒涛,使那些黑虎帮众闪躲不及,顿时一片惨号,成一片。 死囚之窑主人亦闪⾝而出,见叶君虎犹如猛虎下山,在人群中冲杀,因人数众多,自己反而碍脚,无法施展,是以一声大喝道:“你们快退!” 话声甫落,那些黑虎帮众如奉纶旨,立即向后暴退。 叶君虎一看他们纷纷退去,只剩下个死囚之窑主人,哈哈笑道:“你是不想活了么?” 死囚之窑主人直气得金瞳外暴,脸上横⾁不住颤,蓦然一声暴喝,手中破纸扇一起,便向叶君虎猛砸。 叶君虎一飘⾝,振力了上去,同时那些囚犯,也各舞铁链向死囚之窑主人拚命猛攻。 他们因吃了他不少苦头,恨不得将他生吃下去,是以个个拚命,人人抢先,一时之间,竟把死囚之窑主人得团团转,怪嚎不已。 那远站的黑虎帮人,一看窑主被那些囚犯制住,是以各抡兵刃大步向前,准备加以助他一臂之力,叶君虎连忙一振屠龙刀,怒喝道:“谁敢上来!” 他喝声如雷,那些黑虎帮人都知他不是易与之辈,谁敢再越雷池一步,于是便又退了回去。 此时,死囚之窑主人深感众寡不敌,而且这些囚犯都是个个拚命,心想:先摆脫这些亡命之徒再说,于是一声大喝,拔腿就闪,凌空几个窜跃,早闪至一座狭⾕之口。 众囚犯见他走脫,一声怒喝,齐向⾕口追去。 那些黑虎帮人见窑主向外遁去,恐怕有失,立刻后赶去,未及五丈,叶君虎又是一声大喝道:“你们都给我回去。” 黑虎帮众一见煞神阻路,相互一觑,立即向后退去。 叶君虎⾝形一起,立展达摩步,向死囚之窑主人猛追而去。 甫至窄⾕之口,倏见一个道人将众犯人拦住,心中不由一愕,脚步一加劲,便闪至道人之前,一看正是武当一子,连忙施礼道:“前辈,是你呀!” 武当一子侧目一瞧,欣然道:“孩子,凤儿到处找你去啦,受伤没有?” 叶君虎道:“凤妹往哪边去了?” 武当一子用手一指道:“在那。” 叶君虎扭头一看,果见一条紫影,在梢头上闪耀,于是便对武当一子道:“前辈,这些都是受害之人,放了他们吧!” 武当一子哈哈一笑道:“我知道,我正想打听一位武林前辈是否在他们行列之中。” 叶君虎猛然一怔道:“那位武林前辈是谁?” 武当一子道:“太上神君。” 叶君虎迫不及待地道:“太上神君被骷髅叟解往瘟疫⾕去了!” 武当一子略一思忖,便对叶君虎道:“你快追凤儿,我去瘟疫⾕一趟!” 说罢,⾝形一动,迳自而去! 叶君虎见他走后,便对众囚犯道:“你们赶快走吧!” 说罢,便向独凤女所遁之处奔去。 他⾝法极快,约莫盏茶时分,便闻林中一片厮杀之声,连忙闪⾝⼊內,一看独凤女与死囚之窑主人正打得难分难解,渐渐地独凤女已守多攻少了。 叶君虎左手扣了把天星银针,右手握着锋利无比的屠龙刀,一声喝叫便跃⾝加⼊打斗。 独凤女眼看虎哥哥无恙而来,不由芳心大喜,立时精神百倍,手中长剑一起,施出武当麒麟剑法,向死囚之窑主人猛攻。 死囚之窑主人一看叶君虎又加⼊了战斗,心知今天是难逃公道了,是以一声大喝,双脚猛点,那胖大⾝躯凌空而起。 甫行两丈之际,只闻一声清啸,眼前蓝影一闪,接着银光疾泻,半空丝丝破空之声,疾而来。 他⾝悬空际,哪经得起如此一击“哎唷”一声惨叫,那胖大的⾝躯,着着实实地摔在地上。 独凤女猛一晃肩,长剑一抡一闪,⾎泉疾噴而出,那死囚之窑主人的一颗头颅,立时滚在两丈之外。 叶君虎⾝形落地,愕然道:“凤妹妹,你怎地把他杀了?” 独凤女诧然道:“难道他不该杀么?” 叶君虎道:“并非他不该杀,而是我正要问他去‘瘟疫⾕’之路咧!黑虎帮主已将太上神君解到那里去了。” 独凤女异常惊讶道:“真的?那我们赶快去救他老人家。” 叶君虎略一沉思道:“不!你还是先回飞云庄吧!” 独凤女小嘴一翘,立刻闪⾝上树,向东如飞而去。 叶君虎连忙跟在后面,约莫半个时辰,不见了独凤女的影子,不由暗自忖道:“想必她已回飞云庄去了。” 是以,叶君虎头也不回地沿黑龙江直下,遍访瘟疫⾕所在之地。 舂寒料峭,⽇薄崦嵫,卷卷乌云由天际滑了下来。 蓦地,天角划起一道闪光,声声低沉的舂雷,轻轻地传⼊叶君虎的耳鼓。 他腾⾝于万顷密林之上,向瘟疫⾕电攒疾行。 刹时,疾雨洒来,他⾝躯立沉,往林中闪去,这林中枝桠错,树⼲纵横。 狂风袭至,树枝被刮得漫天飞舞。 远远地传来隆隆之声,大有山摇地动之势,其声越来越响,不久,但见⻩浪翻动,千百只饿狼,蜂涌而至。 叶君虎心下一惊,单脚一点,腾上树梢,低头一看,脚下一片狼头,嗥声震耳。 他连忙向东疾走,狼群尾追不舍,暗黑之夜方向难辨,约行二里,依是狼声嗥嗥,地摇山动。 这饿狼之阵的确厉害,几声尖叫,挟在狼嗥与雷鸣之中,万分刺耳。 就在此时,蓦见一个灰⾐之人,跨在一头巨狼背上,摇着一柄红⾊折扇,逍遥已极。 叶君虎仔细一看,心底一寒,那灰⾐之人正是冷面公子。不由暗忖道:“这冷面公子怎地又出现在这瘟疫⾕附近,难道他们都来了么?” 思忖间,几声尖锐胡哨之声,将狼群唤至西边而去。 狼群一走,叶君虎方始吁了口气,落下⾝来,向四周打量,总想找出一点端倪,以便直踩瘟疫⾕。 他在林中腾折一宵,并未发现瘟疫⾕在何处! 天刚晓,倏见一条黑影由林中穿出,行动疾快! 叶君虎隐于暗处,见那人走至自己停⾝之处,不敢怠慢,⾝形一闪,疾快绝伦地往前一拦,双手一拂,施出金刚擒拿手,右腕一抄,便扣住了那黑⾐之人。 事出仓促,那黑⾐人无法应变,正想开口大叫,被叶君虎劲加一成,只疼得他浑⾝直颤,抖索不已。 叶君虎亢声问道:“瘟疫⾕在何处?” 黑⾐人哀告道:“冷爷,往西三里就是!”这人将叶君虎当成了冷面公子,他也不以为忏,问明路径后,一丢手,喝声去罢,那黑⾐人往前一仆,拔腿就跑。 一声胡哨,应⾕而起,四周响应不绝。 叶君虎恍然悟道:“此地离奇峰⾕一定很近,所以那人把自己认成冷面公子。”他不敢久留,立即朝西飞奔,找寻瘟疫绝⾕之口。 果然三里之遥,有一狭窄⾕口,⾕前植満整齐的矮松,排列有序,仿佛有人修剪过,这片矮松将⾕口封住,以致显得更形隐秘。 阵阵⽩茫茫的氤氲之气,在矮林之后,冉冉升起。 叶君虎见⾕口无人,便闪⾝朝矮松林內攒去,约莫个把时辰,他倏觉事有蹊跷,凭自己脚程,恁久时间如何还未走出矮林。 他立刻缓下⾝来,乍看所立地,竟是原来进林之处,不由心中大奇。 正自纳闷之际,倏的几声冷笑,由林外传来。 叶君虎遁声望去,怪笑之人正是红发老怪与冷面公子。 叶君虎然大怒,往林外冲去,殊不知一棵奇大松⼲挡在⾝前。 冷面公子笑对红发老怪道:“趁这小子惑于松阵之际,放把火将他烧掉算了。” 红发老怪拊掌道:“妙极了,瘟疫⾕瘴雾之气弥漫四周,如不放火烧烧,怎好进去。” 冷面公子连忙打着火熠子,找了把⼲草燃着之后顺手一扔,丢进矮松林內。 松木本易着火,刹时烈焰腾空,漫天火势冲天而起,两人站在林外拍手大笑。 叶君虎途于松阵之中,眼看火起,拔⾝就退。 殊不知,树木系按五行之数巧配植成,跑了一阵,又回到原处,差点烧着了⾐服。 一时,急得他満头大汗! ⾕口松林火势一起,⾕內之人纷纷闪出,个个手持兵刃,将⾕口围住。 这时,那红发老怪及冷面公子,亦不知躲到何处? 叶君虎正危急之际,蓦地一声梵唱,悠远传来,其声未落,凌空一道灰影,疾闪而至。 他尚未看清是谁,只觉⾝形悬空,耳边风响,双脚已踏实,但那灰影却早已不知去向了。 叶君虎连忙凝神提气,举目四看,所见之处,正是瘟疫⾕之顶,远望⾕底,但见⽩茫茫雾腾腾,深不可测! 他在山顶休息片刻,想起了红发老怪与冷面公子的放火之恨,气得直咬钢牙。 时近夜午,⾕底传来一更鼓响,他闪⾝朝⾕底泻去。 他深知⾕內步步险机,不敢大意。 片刻,但闻恶⽝狂吠,使人不敢稍越雷池。 他连忙跃上一探较⾼树叶,向內一瞧,但见一座庄院,墨瓦⽩垣,庄院中股股怪味往外直散,他连忙服些三清散。 叶君虎将四周形势打量一番后,⾝形一点,拔空而起,刹时闪至垣边,一长⾝上了垣头,往里一看,园中尽植花木,此时正百花齐放,芳香扑鼻。 那花叶之中,数笼蜂虫,虽然时至夜午,仍是嗡嗡不绝,四处采花。 须臾,倏飞来数只蜂儿,叶君虎仰头一看,不觉大疑,这哪是普通的藌蜂,长约三寸,⾝形奇大,看来与天山马蜂相似,必定奇毒无比。 他连忙闪下垣头,沿垣边疾走,未及百丈,但见一座大殿,灯火辉煌。 叶君虎几个纵跃,人如轻燕般,便朝大殿闪去,疾快地隐人暗处,往里一瞧,不觉大吃一惊。 大殿之中,一片森鬼气,几枝烛火犹如鬼火一般,随风摇曳。 书生及黑头太岁两人,并肩坐于东首一张长凳之上,面无人⾊,脸上俱都布満愁容。 殿旁都站着些执刀壮汉,个个犹如泥塑木雕。 殿后一排黑⾊木枢,木枢之旁各立着一个提刀的⿇⾐怪汉,満脸杀机密布。 北边捆着两个人,叶君虎仔细一瞅,不由暗自叫奇,原来这两个被捆之人,正是红发老怪与冷面公子。 大殿之中站着一个黑⾐童子,手上拿着一本簿子,木然呆立。 居中一个平台,台上坐着三个老者,中间一位正是骷髅叟,他旁边坐着一个独臂铁钩之人,一脸凶气,双目愣闪,一种夺魂慑魄之情,使人不寒而颤。 蓦然间,倏闻一声吆喝道:“黑虎帮审判奷细!” 喝声甫罢,接着金锣三响! 正在此时,一个黑⾐人行⾊匆匆地走至骷髅叟之侧,嘀咕了几句,他倏然脸⾊陡变,随即起⾝严肃地道:“瘟疫⾕未了之事,暂由刑法执事‘铁钩独龙’掌理。”说罢,便迳自离去。 铁钩独龙送走骷髅叟后,连忙返回原位,用手一指红发老怪道:“你二人夜探瘟疫⾕该受何刑?” 红发老怪老奷巨滑,闻言哈哈一笑道:“‘毒龙令’你可曾认得?” 铁钩独龙闻言一愣,心中暗忖道:“潭主在二十年前就派有卧底之人在各帮之中,以‘毒龙令’为记,看来此人不假!” 忖罢,一声怪笑道:“出示‘毒龙令’给老夫瞧瞧!” 红发老怪奷笑道:“我等被捆得如此之紧,怎能取给你看。” 铁钩独龙挥手命令解索,绳索开解后,红发老怪与冷面公子缓步朝平台走去。 在他们距平台约五尺之处,铁钩独龙倏觉有些不对,大喝一声道:“站住,赶快出示‘毒龙令’。” 红发老怪嘿嘿怪笑道:“‘毒龙令’岂可轻易示人,你难道忘了潭主重誓之约?” 话声甫毕,便和冷面公子劲力一聚,四掌齐推,猛地卷起四道奇劲掌风。 掌风起时,他们⾝形同时拔起,单手一搭,便朝梁上攀去,快速绝伦,使殿中之人均无法应变。 这时,大殿之中火烛齐熄,一片漆黑。 铁钩独龙暗叫上当,随即⾝形冲夫而起,洞穿房盖,上了屋脊向四下打量,早不见两人去向,不由在房头上一阵狂喝叫,显然他是怒极攻心。 叶君虎睹此情景,将⾝体紧贴于檐边,不敢稍动! 蓦然间,两道黑影一晃,叶君虎认明是书生及黑头太岁。此时只听铁钩独龙道:“你二人赶快护住太上神君要紧,若有差池拿你是问。” 书生不敢违拗,疾快与黑头太岁往东侧奔去。 叶君虎见机不可失,立刻尾随其后,未及五步,陡觉脑后生风,一支铁钩直搭上来。 叶君虎惊然大惊,一踩达摩步,一扭⾝晃⾝向房下泻去! 铁钩独龙亦是一怔,心想这人是谁?他这一犹豫,叶君虎早在百丈之外,连忙飞⾝追去,几个纵跃便追至叶君虎⾝后,喝道:“站住!” 叶君虎脚一加劲,往左疾逸,刹时又超过百丈,将铁钩独龙抛在老后。 这更使他惊诧万分,自己轻功造诣在江湖上可说首屈一指,怎会落于这后生小辈之下。 两人一前一后,紧追不舍。 叶君虎因地势不,几次险些被他抓住,眼看铁钩独龙就要追上,叶君虎倏地一刹⾝形,疾若轻燕般贴于墙边暗角,单掌一运劲,待机打出。 铁钩独龙乍见前面蓝影消失,⾝形往前一跄,已超过叶君虎五步,拿椿站稳,向四下一瞅,诧疑道:“咦!怪啦,这小子难道⼊地了不成!” 说罢,猛一扭头,倏觉墙边似乎多了一物,心里一阵窃喜,扭⾝跨步佯装未曾看见,待走到近前,倏的单掌一扬,一道雄猛掌风,直向叶君虎贴⾝之处拍去。 掌风倏起,叶君虎向侧一闪,只听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墙壁顿然而塌。 叶君虎暗道一声好险,正待飘⾝疾去,那铁钩独龙嘿嘿一声怪笑,铁钩一搭,一道青芒电火般疾向叶君虎卷去。 叶君虎忙一侧⾝,单臂倏抬,一道菩提罡气应势打出。 掌风一起,正好铁钩搭来,蹦的一声,击了个正着。 响声过后,铁钩并未受损银只听他又是一声嘿嘿冷笑,原式未动,铁钩又疾搭而上。 叶君虎冷声一笑,倏地单⾜一点,腾上房顶。 铁钩独龙一个收势不住,一下钩进一堵墙壁之內,用力一拔,那堵墙壁轰隆一声,塌了下来。 墙壁一塌,一股⽩烟由石室中透出,叶君虎向里一瞧,⽩烟之后,枯骨堆积如山,几个尚未死去的囚犯,正发出凄厉的哀号。 叶君虎见此惨景,不由然大怒,心想这可恨的黑虎帮人,竟如此忍残。 此时铁钩独龙已向房下腾来,他立刻递出一掌,向他猛推而出。 他这一掌挟怒而发,威势更是惊人! 铁钩独龙⾝悬半空,待避已是不及,被掌风一撞,他顺势在必行一翻⾝,落下房头。 叶君虎心中大喜,以为铁钩独龙被他震落房头,⾝形立即向下一拥,双脚尚未踏实,倏闻他嘿嘿两声怪笑,铁钩直撩而至。 叶君虎立时双臂猛往下按,⾝影又腾空而起。 铁钩独龙打了半天,仍未将他擒住,不由又气又恼,嗥叫连声。 叶君虎一阵奔腾,刹时到了后院,⾝形一晃上了房头,往下一看正是后花园,此时乍见铁钩独龙追之甚疾,是以他一个凌空飞渡,只待往后垣落去。 讵知园中宽敞异常,侧只得单⾜往马蜂笼上一点,⾝形又借势弹起。 蜂笼经他一点,毒蜂纷纷飞出! 铁钩独龙狂吼一声,纵⾝向园中腾去,殊不知蜂群阻道,刹时被围在群蜂之中不得出来。 只见他掌拂钩打,亦不能将群蜂驱散。反而起了群蜂怒意,顿时万蜂齐扑,毒刺猛椎,痛得他呼天叫地,怪叫几声,立刻往荷花池中滚去。 叶君虎蹲在垣上,不由发出会心的微笑,眼看铁钩独龙养蜂害己,內心欣喜若狂。 马蜂遇⽔,方始飞了起来,但却在荷花池上布満了一层蜂阵,只要铁钩独龙一露头,蜂群又疾拥而去。 左院房头之上,书生正提着把扇,凝神注目,严阵以待,显然太上神君的尸体定放在下列房屋之中。 叶君虎略一思忖,在房上揭了一块瓦,向房后甩去! 书生一听屋瓦之声,心下一怔,疾向房后闪去。 叶君虎快似电火般,掠⾝落下,借房暗处悄悄向房內探去,只闻书生怪叫一声后便又腾⾝上房。 叶君虎此时已推开厢房之门,闪了进去,房內臭气触鼻.连忙吃了一点三清散,仔细一看,里面存着一列黑木棺材,一口挨着一口,忖道:“如许之多,哪口才是呢?” 忖罢,他顺手掀起一口,往里一瞧,蓦见一条奇毒之蛇,仰头咕咕怪叫,哪有半个尸体。 他深知蛇毒厉害,连忙将棺木合上,又继续掀开第二口,扑鼻⾎腥冲天而起,里面稀糊糊地,竟是一棺死尸。 他一连掀开十余口,均是如此,正自莫可奈何之际,倏听书生怪叫道:“有贼!” 叶君虎心下一凛,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忙向侧边一闪,不敢稍动。 半晌,未见一丝动静,方始雄尹心来,悄悄地推开厢房之门,朝第二栋房子摸去。 甫进房门,倏听一人怒叫道:“书生,你竟敢把老夫当贼。” 书生连忙答道:“刑法执事恕我眼拙,未曾辨清。” 铁钩独龙怒叫道:“老夫正追查一个奷细,被他打进后园荷花池中,以致溅了一⾝⽔,可恨可恨!” 说罢,他便闪⾝而去,书生待他一去,方始吁了一口气,又抡扇上房。 叶君虎闪进另一房后,见里面停着一口黑⾊棺木,掀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棺木一掀,那人⾝形随之一动,显然尚未死去。 就在此时,蓦闻房外有人⾼叫道:“管事,太上神君尸体就在这房中吗?” 书生道:“是!”叶君虎闻言,不由心中大喜,疾快地捞起棺中之人,往背上一搭,闪至房角,左手掏出一把天星银针。 一阵步履之声在门外响起,叶君虎恐怕众人越房而⼊,是以单脚猛地向外一踢“蓬然”一声巨响,门板突然暴飞而出,接着⾝形一闪,掮着太上神君便到了跨院。 变起俄顷,门外之人俱都一怔,随即怪啸一声,立即闪⾝追去。 叶君虎一声怒喝,一运“菩提玄功”一把天星银针应手打出。 万道银光,暴而出,疾向门外几人浑⾝洒到。 银光过处,传来几声惨号,口卜叶通通已倒了七八个黑虎帮众。 叶君虎趁这混之际,双脚猛地一点,疾快地腾⾝上房。 甫至瓦面,便见四周无数的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昼,瘟疫⾕中的黑虎帮众,立即向后院来。 书生见跨院死了审理总管,正自发愣之际,一看叶君虎闪⾝上房,不由暗自诧疑道:“他中了气风恁快就好了么?” 忖罢,蓦地暴喝一声道:“叶君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死‘审理总管’。” 说罢,一振手中扇,卷起一股怪气,直向叶君虎扑去。 叶君虎⾝负一人,不敢接战,双脚一点,又腾⾝在另一个房头之上,趁机亦扣了把天星银针。 书生狂喝一声,一加劲疾跟而上,手中扇一扬,疾向叶君虎背后点去。 叶君虎见扇点到,立即反手一推,一道菩提罡气,应手而出。 哪⽇书生⾝形一顿,扇招往上一,轰然一声巨响,被震退了一步,不由大愕道:“几⽇不见,显然他武功又精进了许多。” 思忖中,又振扇疾扑而上,并大声喝道:“还不快把尸体放下。” 叶君虎一掠⾝,又跃至另一房头,一拿椿只见书生又疾扑而至,立时反手一推,天星银针应手而出。 书生一见満天银光,知道暗器霸道,忙一俯⾝紧伏在瓦面之上,扇向上一拂,一道怪风将天星银针拂向空际,方始保住一条命。 叶君虎趁他一伏之际,早又掠过一道房头,向⾕后掠去。 书生连忙闪⾝而起,晃肩追去,未及三丈,倏闻背后大喝道:“蠢材,还不快去阻住红发老怪及冷面公子,这里有我了。” 说话之人,正是铁钩独龙。 他一语方毕,便尾随在叶君虎之后,紧追不舍。 叶君虎奔行之中,闻⾕中人声大哗,惨号连天,扭头一看,只见冷面公子赶着百余只饿狼,杀进⾕来,顿时人狼相搏,惨不忍睹。 铁钩独龙毫无所动,依然哈哈一笑,手中铁钩一抬,直向叶君虎肩上搭去。 他招出如电,使叶君虎躲不胜躲。 叶君虎左手倏翻,一道菩提罡气应手而出,直向铁钩独龙面门卷至。 铁钩独龙一声怪喝,右手一拂,将叶君虎所击出的菩提罡气拂开,一闪⾝铁钩又向叶君虎兜头罩下。 叶君虎眼看没法躲过,猛一刹⾝,扭头就是一掌,这招起势突然,一道异常刚猛的劲气,正撞在铁钩独龙的前。 蓬地一声,铁钩独龙被撞倒退三步,一定神,叶君虎已在十丈之外正向⾕顶翻去。 一看之下,他不由怪吼连连,双脚猛地一点,电火般疾追而上。 叶君虎扭头一看,见他又追至丈余之外,心中大怒,立时将太上神君尸体往地上一放,撤下屠龙刀,喝道:“你再上前半步,立叫你⾎溅荒山。” 铁钩独龙哈哈一笑,手中铁钩一起,一道青芒直向叶君虎卷来。 叶君虎一声冷哼,屠龙刀向上一,红光乍闪,只闻一声惨叫,铁钩独龙⾝形往后就仰,正待跨步而上结果他命之际,倏闻一声唤道:“孩子,快去一线⾕,凤儿在那里!” 叶群虎一听是武当一子的声音,连忙掮起太上神君,拔腿就向⾕后奔去。 转瞬间便听不到黑虎帮众吆喝之声。 此时,天⾊大⽩,金在东方天际,闪着万道光芒,丛林碧树之间,笼罩着一层稀薄的晨雾。 陡然,一声清越的凤鸣由山传来。 叶君虎立即循声急转,向山腹奔去,约莫盏茶时分,果见一⾕窄若一线,他连忙晃动⾝形,向⾕底飞奔,倏然一阵金铁鸣之声,由⾕中传出。 他穿过松林,只见独凤女与一名蓝⾐老者正打得十分猛恶,剑光鞭影,娇叱连连。 叶君虎连忙把太上神君的尸体用一条丝带系于背上,接着子套间屠龙刀,双脚猛地一点,凌空一声清啸道:“凤妹妹,我来助你!” 话声甫落,飘忽若絮地落在斗场之中,一振屠龙刀,红光乍闪,便向那蓝⾐老人剁去。 独凤女一看叶君虎应时赶来,芳心大悦,娇笑一声道:“虎哥哥,快来帮我把这一线⾕主捉住。” 那蓝⾐老人正是隐居在这一线⾕中的⾕主,为黑道巨恶,今早一见⾕中闪来个妙龄少女,一时贪心顿起,将独凤女擒至⾕中,替自己一个极丑的儿子做老婆,一言不合,两人便打了起来。 诅料,独凤女乃是武当第一剑客之徒,家学渊源。一阵恶战之后,并未占着便宜,这时又来了一个面目俊时的蓝⾐书生,不由心中大怒道:“你想找死么?” 叶君虎冷声一笑,手中屠龙刀一起,直向蓝⾐老人所舞出的怪蛇鞭削去。 他动作快捷,晃肩闪过叶君虎刀锋之后,大声叫道:“小秃子,还不出来助战么?” 一声喝叫之后,果然由⾕中一堆密叶中,闪出一个二十来岁,又秃又⿇单眼缺腿的小伙子,手中提着一把狼牙点⽳撅,愣生生地朝斗场中走来。 独凤女举目一瞧,倒是吓了一跳,心想世上竟有这样坏丑之人,眼看他向自己走来,手中⽟泉剑一紧,娇叱道:“你来找死么?” 那丑小子单眼向独凤女一瞧,⿇脸上顿时起了一片红⾊,随即拐腿一点,狼牙撅便向独凤女点去,一道青芒,看来他招式倒还不弱。 独凤女见着这样丑怪之人,顿觉有些呕心,手中⽟泉剑一变,施出坎离一剑,剑花一起,那丑小子一声惨叫,便栽倒于地。 蓝⾐老人一闻独子惨叫,心中一慌,手中长鞭一不小心,便被叶君虎屠龙刀削成两截。 他心中大骇,正待闪⾝而退,叶君虎倏地一招追魂夺魄,刀芒一起,直向他咽喉上溯去。 蓝⾐老人头一仰,只听噗嗤一声,一道⾎泉冲天而起,这黑道怪人的一线⾕主就这样地惨死在叶君虎屠龙刀之下。 不过盏茶时光,叶君虎及独凤女便将一线⾕主⽗子制住,独凤女妙目一凝叶君虎,见他⾝背一人,灿然笑道:“虎哥哥,你背上背的可是太上神君么?” 叶君虎叹了一声道:“正是他老人家,只可惜无法了解家世了。” 独凤女忙道:“什么家世嘛?” 叶君虎道:“我师⽗令我下山,就是为了要找着太上神君前辈,以了解我自己的家世及叶家仇隙,目前太上神君已死,我该怎么办咧?” 说话间,蓦然灰影一闪,武当一子已来至两人之侧,面带焦虑之⾊道:“叶贤侄,你所救的不是太上神君啊!”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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