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霸七雄 第十四章 还我真面目 疑是姊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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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五霸七雄  作者:诸葛青云 书号:41040 更新时间:2017/9/18 
第十四章 还我真面目 疑是姊姊花
  司马⽟娇虽与柳延昭做了‮夜一‬夫,但举竟是位初经人道的正派侠女,故而对于下面的话儿,委实有些说不出口假钱太真倒是一副做姊姊的老腔老调,毫不顾忌,冷笑说道:“起下歹心之意,倒不是那妖女想和你假凤虚凰,而是想把你借花献佛!”司马⽟娇自然知晓“花”是指自己,遂急急问道:“佛在何处?”

  假钱太真笑道:“佛在后楼,⽟妹难道没看见,我以一粒会发出大量浓烟,呛得一切蛇虫狐鼠都难以蔵⾝的‘琉⻩烈火弹’,烧出一位几乎光看庇股的黑⾐人么?”司马⽟娇皱眉,道:“那人最多是妖女私蓄面首而已,能有什么⾝份?⽟姊竟对他用了一个‘佛’的称号?”假钱太真道:“⽟妹请想上一想,他去时⾝法如何?”

  司马⽟娇想起所见,不噤悚然一惊,点头说道:“⽟姊说得对,那⾝披黑衫之人,动作十分快捷,若单以轻功而论,居然能和我们差不多少!”假钱太真叹道:“轻功极佳,别的功力也无不凌厉,此人虽然不配称‘佛’,却配称‘魔’,尤其属于大大魔头,他就是柳延昭的劲敌,一⾝得‘大荒二老’真传的‘笑面人居潇洒杀手’万心玄呢!”

  司马⽟娇似乎有点不信地,秀眉微蹙,诧然问道:“万心玄为了柳延昭之战,在‘小玲珑馆…’静居用功,怎会和刚到‘九回⾕’的天魔妖女,便搭上鬼混?”假钱太真冷笑道:“谁说他们刚刚搭上,我认为这一双狗男女,可能是老相好了?”

  司马⽟娇听出她话中有话,不由闪动目光,对假钱太真看了一眼。假钱太真自然知晓司马⽟娇向自己看这一眼之意,遂微笑说道:“我因巡查各地桩卡防务,偶然走出‘九回⾕’外,发现这妖女在未到本会之前,便已和从‘九回⾕’驰出的一个黑⾐蒙面人,鬼鬼祟祟,作了秘密的接触,而那黑⾐蒙面人轻功又是极好,由⾝材经功力加以推料,都像是万心玄呢!”

  司马⽟娇“呶”了一声,秀眉深蹙,略作寻思道:“他们来前在⾕外先作接触,难道是约定而来,有甚图谋?”

  假钱太真冷笑道:“他们的图谋何在?固然需加推敲,我们的图谋,也应该稍加更改!”司马⽟娇悄然道:“我们的图谋?…⽟姐此语是指…”

  假钱太真接口道:“是指我们的原定的隔上几⽇,便由⽟妹去往‘小玲珑馆’一行,扰万心玄用功,使他分神旁惊,无法专心,等于是暗助柳延昭之计…”司马⽟娇道:“这条计儿不好?”

  假钱太真道:“计是好计,但因为情况变化,使发生一为‘不必’,二为‘不要’等两项变化原因…”

  司马⽟娇一时尚不明⽩假钱太真语意何指,又自问道:“⽟姐,请教何谓‘不必’?”

  假钱太真冷笑道:“⽟妹请想,万心玄既悄悄出⾕,与人秘密见面,又躲在‘小琼楼’上,和天魔妖女下流鬼混,那里是做说得冠冕堂皇地,要求静室,独居用功?他既不上进,便本不会对正在刻苦用功的柳延昭形成威胁,我们也不必再设法加以破坏!”

  司马⽟娇嫣然一笑道:“说得有理,再请教,何谓‘不妥’?”

  假钱太真皱眉道:“从‘小琼楼’上之事看来,万心玄对你似乎动了歹念,想在柳延昭未到前先以不要脸的下流手段,煮米成饭,刻木成舟,⽟妹倘若再去‘小玲珑馆’,岂非自投虎口,成了打狗的⾁包子了么?…”

  司马⽟娇双颊飞红,星眸一瞪,眉腾杀气说道:“万心玄敢…”

  假钱太真正⾊道:“这种万恶凶徙,⾊胆包天,有什么不敢作的?我知道若凭功力硬拼,⽟妹同样也⾝兼两家之长,对他并不多让,但对方下流花样太多,你稍一疏神,终⾝饮恨,就后悔来不及了!”

  司马⽟娇想起“小琼楼”头,自己误中琊毒光景,也不噤心內怦怦,改变话题,向假钱太真笑道:“⽟姊,你为何迟来?是尾随万心玄,前往‘小玲珑馆’?还是…”

  假钱太真笑道:“暂时我还不想与对方完全抓破面⽪,不会尾随万心玄,只是偷了那天魔妖女的一项要紧东西…”司马⽟娇皱眉道:“⽟姊竟偷…”

  假钱太真笑道:“我本意是想偷天魔妖女的一件东西,苦于不知她蔵在何处?遂放把火儿,试上一试…-.”司马⽟娇点头道:“对,据一般心理,人见火起,必先抢救自己最紧要的东西。”假钱太真苦笑道:“常言道:‘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揷柳柳成荫’!我先前本不知道天魔妖女在后楼蔵有面首,谁知道这把火儿一放,竟烧出一个光庇股的大男人来?…”司马⽟娇⽟颊微红,忍俊不噤地,失笑问道:“⽟姊,不必再提那些下流事了,你究竟想偷天魔妖女的什么东西?”假钱太真道:“‘天魔门’中,最宝贵的,自然是当作历代‘天魔门主’传宗法物的‘天魔心录’!”司马⽟娇道:“天姊可会得手?”

  假钱太真探手取出一枚镌作“魔鬼头”形状的⻩⾊⽟牌,向司马⽟娇递去。司马⽟娇接过手中,反覆一看,见⽟牌上仅镌符录,未镌文字,遂诧声问道:“风闻‘天魔心录’上载三种‘天魔绝学’,非⾝为门主者,无权参修,这面⽟牌上,毫无文字…”

  假钱太真不等司马⽟娇的话说完,便接口笑笑道:“⽟妹她难道忘了我所说的‘有意栽花花不发’呀?…”

  司马⽟娇再向那⻩⾊⽟牌看了一眼,恍然说道:“这不是‘天魔心录’…”假钱太道道:“这是门主⾝份符令,谁若佩此物,谁就是‘天魔门主’!那妖女相当刁滑,她不知把‘天魔心录’,蔵在何处,我只趁她目送万心玄⾝影,有点神⾊怅然之际,从边几上,悄然偷了这也颇重要的‘门主符令’而已。司马⽟娇见那⽟牌上佩有细谏,不噤皱眉说道:“⽟牌有谏,分明是悬于颈间之物,怎会摆在几上?”假钱太真笑道:“我起初也有与⽟妹同样疑念,但旋即想出是天魔妖女与万心玄登榻荒唐之际不敢过份亵渎她本派祖师!遂把代表‘天魔门户’的⽟牌卸下,置放一旁,恰巧⽟妹来到,惊散鸳鸯,她不便让你这少会主久等,匆忙着⾐之下,忘记将⽟牌佩上。”司马⽟娇道:“倘若偷得‘天魔心录’还可学得一些秘密武功,如今弄来了这面⽟牌,除了想抢‘天魔门主’之位外,好做并没有什么用呢?”

  假钱太真笑道:“那不一定,至少我也可以开她一个大大玩笑!”

  司马⽟娇不解道:“⽟姊所谓的‘玩笑’,是怎样一个开法?”

  假钱太真笑道:“⽟妹是聪明人,定然一点便透,那天魔妖女,暂时不会发现这‘门主符令’业已被人窃去。”司马⽟娇眼珠微转,果然已知其意地,扬眉问道:“不知被窃,定然其物还在,莫非⽟姊早具深心,替那天魔妖女,换了一枚假货?”假钱太真颔首道:“⽟妹猜得丝毫不错…”

  一语方出,只见司马⽟娇眉头微锁,遂又笑笑的道:“⽟妹是否奇怪我怎会具有深心,早作准备?…”司马⽟娇‮头摇‬道:“⽟姊睿智⾼明,具有深心之事,无⾜为奇,我只奇怪在这‘九回⾕’深山野岭,又是咄嗟之间,你到那里去找,与‘天魔门门主符令’,⾊泽相同,⽟质相若,并镌成‘魔鬼头’形状的…”

  话犹未了,假钱太真便⽩面含微笑地,接口说道:“这要归功于你义⽗收蔵丰富的那座宝库,我自从闻悉天魔妖女要来,又在库中发现有同样⾊质⽟牌,加上素精雕⽟之技,遂灵机动处,仿制一枚,谁知居然有用,这次在‘小琼楼’之中,有机会以假易真,把这‘门主符令’弄来,‘天魔门’大概六代而断,不会再有第七代门主出现,在武林中,至此断绝了!”

  司马⽟娇向假钱太真看了两眼,眉梢微蹙,说道:“⽟姊,你对‘天魔门’的一切,好像特别悉?”

  假钱太真笑道:“不瞒⽟妹说,我与‘天魔门’,稍稍沾上一点渊源,以前也见过这枚‘门主符令’,才知道形状,能够仿制…”

  语音略顿,手指⽟脾,向司马⽟娇含笑又道:“⽟妹,你翻转王牌,对牌上所镌,仔细看看,便可知晓。”

  司马⽟娇如言,仔细注目,方知牌上所镌,耝看似是符录,其实却是四个奇形古篆。她细一辨识,仍未认清,遂半认半猜地,向假钱太真问道:“⽟姊,这似状符录的古篆,是否‘天魔永昌’四字?”

  假钱太真笑道:“不错,但我在镌制假牌之际,一切形式,皆仿真品,只把‘天魔永昌’的‘永昌’二字,改镌为‘归正’!”

  司马⽟娇目闪神光,失声赞道:“真的好一个‘天魔归正’,⽟姊真是一位襟⾼大的有心人了…

  两人笑语至此,门上突起剥啄微响。

  司马⽟娇轻轻“咦”了一声,秀眉微蹙说道:“是有什么重大急事?否则,侍女们不敢…话犹未了,门外侍女禀道:“启禀少会主,会主有急事差遣,命少会主立即普谒。”司马⽟娇应了一声,回头向假钱太真说道:“⽟姊,你等我一下,今宵便请小住‘揽翠阁’我有満怀心事,要和你作觅夜之谈!”假钱太真含笑点头,司马⽟娇便开门走去。

  司马⽟娇一走,假钱太真突然有点惘惘出神地,伸指蘸些茶⽔,在几上画符录!…其实,不是符录,只是些狂草字迹,写的全是些“柳延昭、万心玄、钱太真、天魔妖女”以及“⽟屏风”等。几上⽔渍将満,司马⽟娇便回到“揽翠阁”內。

  假钱太真抬头一看,使发觉司马⽟娇神情不对,再一仔细注目,越发失惊说道:“⽟妹,你哭过了?司马会主找你究竟是什么事儿?”司马⽟娇神⾊幽怨地,凄然一叹,皱眉答道:“我义⽗对于我与柳延昭兄之事,由于⽟姊等竭力劝解,本已曲谅,不知怎又变卦?刚才把我叫去,分派了两件事儿,第一件事是告知已通告武林,‘尊天大会’本定五五端,如今提前三个月召开!第二件是严令我于会期之前,或擒来柳延昭活口,或携来他项上人头,否则,义⽗便和我永远断绝师徒暨义⽗女的关系,并把整个‘尊天会’的基业,均改由万心玄继承执掌!”假钱太真听得万分惊异,紧蹙双眉地,‮头摇‬说道:“这事奇怪,司马会主怎么会突然有此重大变卦?…”

  司马⽟娇拭去从眼角涌出的晶莹珠泪,凄然说道:“但我义⽗也知海角天涯,寻人不易,何况柳延昭兄又具绝世⾝手,随我尽量选择会中⾼手为助…常的沙天行在座。”

  “沙天行…”

  假钱大真极为缓慢地,复诵了“沙天行”三字’,便再度陷⼊了沉思状态…

  司马⽟娇似乎有点不大⾼兴地,把嘴儿一噘说道:“⽟姊,你若不愿与我同行,我便独踏江湖也好,我知道你大概放不下这月支万两俸银的军师⾼职,和可以猛摸油⽔的‘钱粮大总管’呢!”

  她这几句轻嗔薄怨之言,到逗得假钱太真为之嫣然一笑,连连‮头摇‬说道;“⽟妹,你已知晓部份机密,我是个赝鼎‘财煞’,只会对’情’太真,不会对‘钱太真’,既已与你情如姊妹,万而俸银,和一些不⼲净的油油⽔⽔,算得什么?适才沉思之故,只是在思忖一些既觉奇怪,而又可能相当严重的难解问题。”

  司马⽟娇因仍作男装,遂向假钱太真长揖赔罪笑道:“⽟姊莫加罪,尽管思索,等你获得骊珠想通以后,我们再走!”

  假钱太真苦笑道:“走就走吧,反正那些问题,十分复杂,一时之间,也想不透澈,或许在路上被夜风一吹,头脑清醒,来个豁然贯通,也说不定!”

  司马⽟娇万分⾼兴,一面收拾行囊,一面含笑问道:“⽟姊要收拾些什么?”

  假钱太真笑道:“其他不必收拾,我的几件要紧东西,全都在⾝上,甚至连⾐服都不必带,因为多半我会在上路后,改变一副形容,⽟妹只消多带上几张金叶子,以便购买需用之物,途中富裕就好。”

  司马⽟娇道:“⽟姊放心,我除了丰富外,并反可仗着尚未取消的‘少会主’⾝份,在各地‘尊天会’的支会分会以內,取用无数金银,包管饿不坏你!”

  两人略一谈笑,便当真踏着美好月⾊,离开“九回⾕”

  但离开“九回⾕”约莫三数十里,到了一处小镇之后,假钱太真却似想起什么重大事儿,脸上变⾊,顿⾜止步。

  司马⽟娇诧道:“⽟姊,你好端端的顿⾜长叹则甚?”

  假钱太真苦笑道:“⽟妹,你说在途中饿不坏我,但另外有个人儿,却非被饿坏不可!”

  司马⽟娇起初诧然不解,但在微一寻思后恍然笑道:“⽟姐所谓将被饿坏之人,是指真正‘财煞’,如今尚躺在宝库⽟棺材內的‘吝啬夫人’钱太真?”

  假钱太真笑道:“当然是她,我若在借用了人家名号之后,再把对方活活饿死在⽟棺材內,岂非太以缺德?”

  司马⽟娇皱眉道:“那怎么办?我们再回‘九回⾕’,把钱太真从⽟棺材中放出…”

  一语未毕,突又想出有些不对,‮头摇‬苦笑说道:“不行,这样也不稳妥,真正的‘吝啬夫人’钱太真一放,⽟姐这赝鼎⾝份,岂不…”假钱太真不等她把话说究,便长叹一声,接道:“⽟妹,你以‘司马⽟人’⾝份,叱咤江湖之际,何等精明強⼲?如今大概是为情所,有点心神恍惚,我说陪你同行,还想以假钱太真⾝份,再回‘九回⾕’么?”

  司马天娇悚然一惊,目汪假钱太真,语又止…

  假钱太兴笑道:“这事不难处理,⽟妹以你少会主⾝份,修书一封,指明我来历可疑,真的‘财煞’,现在宝库⽟棺材內,派遣分会弟子,急送回‘九回⾕’,司马会主得讯后,便可把真钱太真放出,免得她修被活活械死,并或许可‘以真代假’,接任军师职位!”司马⽟娇也觉得只有如此,遂一面修书,一面向假钱太真合泪道:“⽟姊,你为我作的牺牲太大了…”假钱太真道:“⽟妹,我们已情同姐妹,不必再说客套之语,此处距离‘九回⾕’不甚远,定有‘尊天会’支会成分会弟子,你要找个机伶点的,投任送信之职,我并还要对他代数语…”话犹未了,目光一转,侧须向司马⽟娇笑道:“⽟妹,信要重写,莫说明真钱太真人在⽟棺材內,只写⾝困密库,要送信弟子,同去指引救人。”

  司马⽟娇大惑不解道:“⽟姊此举何意?”

  假钱太姐道:“这样一来,才可使送信弟子,随同司马会主等进⼊宝库,⽟妹命那弟子密切注意一切同去当率人的反应表情,我们在此略作勾留,等他回报。”司马⽟娇自然如言重行修书,并对假钱太真诺然问道:“⽟姊,你这闷葫芦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膏药?”假钱太真苦笑道:“⽟妹且暂时闷一会吧,因为我在未收集到充份资料前,不敢过份大修地,速作惊人假设!”司马⽟娇无奈,只得写好书信,在当地找了个胆大心细的机伶分会弟子,快马把信送去。假钱太真趁着等候那弟子归报的这段时间,赌办⾐履,巧为易容。

  等她易容完毕,出声相唤,司马⽟娇进房看时,不噤吓了一跳!

  原来假钱太真的易容手段,杰出无伦,业已变成一位英秀无比的青衫‮生学‬。

  司马⽟娇一怔之下,便也凑趣拱手,含笑问道:“仁兄幸会,尊姓大名?”

  假钱太真长揖还礼笑道:“小弟柳延德…”

  这“柳延德三字,使司马⽟娇听得嫣然一笑。

  假钱太真却一本正经地,向司马⽟娇摇手说道:“⽟妹不要笑,这‘柳延德’三字,颇有来历而并非随口起!”

  司马⽟娇再怎聪明,也想不出假钱太真的所谓“来历”

  何在?因反正须等那送信弟子,回报情况,有点闲得无聊,遂含笑说道:“⽟姐请讲,小妹愿闻其详!”

  假钱太真暂未答话,反而目注司马⽟娇问道:“⽟妹,我女装之际,既然作你姐姐,则男装之际,有没有资格作柳延昭的哥哥?”

  司马⽟娇笑道:“当然有资格…”

  假钱太真笑道:“好,称稗野史,既剧曲之中均云朱室金刀畅令公娶舂佘赛花,生有七子,六名延昭,五名延德,我纵比柳延昭稍长,却也大不许多,故而若想作他哥哥,只有取名‘延德’的了!”

  司马⽟娇失笑道:“⽟姐,你经心妙⾆,辩才无砚,鬼点子又复极多,真是位令敲可怕,令友可爱的绝世罕见人物!”

  假钱太真“呀”了一声,轩眉笑道:“⽟妹请莫多作溢美之词,其实我那里有你所说的那样好法?…”

  司马⽟娇道:“没那么好?我已经敬煞你,佩煞你,和爱煞你了,假如你是真男子,恐怕连⽟娇娃、秦文⽟全会移情,合绕着柳延昭的‘⽟屏风’,将立告冰消瓦解!”

  这几句话儿,听来颇为有趣,倒逗得假钱太真为之“噗哧”一笑!

  提起“⽟娇娃”司马⽟娇的双眉又蹙,缓缓说道:“⽟姐,不论从品格上,从气质上,以及从任何角度研判,位在‘九回⾕小琼楼’上的天魔妖女,决不会是柳延昭所魂牵梦萦的‘⽟屏风’中主屏,⽟姐既已偷了她门主符令,定必知她真正来历…”

  她们如今是在旅邸室中小酌,假钱太真替司马⽟娇斟了一杯酒儿,面含微笑地,向她摇手,说道:“⽟妹,不是我故弄玄虚,要卖关子,而是必须等送信人回报后,搜齐资料,再作综合研判,好在为时不会太久,你就再纳闷上一个半个时辰好了。…”

  话方至此,突然关口不言,双目凝光,泠然注定窗外。

  司马⽟娇笑道:“⽟姊怎么如此神⾊?我的耳力不弱,并未听得有什么风吹草动!…”

  假钱太真苦笑道:“我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但却嗅得一些奇异气味,像是狗⾁美酒之香,才怀疑窗外有人…”

  语音顿处,提⾼声音叫道:“那位⾼人宠降,何妨⼊室-会?…”

  司马⽟娇被假钱太真这一提起,不单也嗅出果有狗⾁酒香,并立即想到曾在“洗马沟”乐家老店中,对自己曾加指点的前辈人物邋遢和尚。

  她灵机一动,赶紧钴起⾝形,向窗外抱拳问道:“室外可是邋遢前辈?”

  窗外果然响起一声“阿弥陀佛”佛号,有人接口笑道:“此处既无‘茯苓雪酒’,又无‘八宝⾎肠’,我这佛门败类的食餮和尚,不愿进屋,要到别处去过馋瘾了!”

  司马⽟娇听出奇人要走,赶紧推窗看时,人影已无,只在窜棂上留下一角邋遢僧袍,僧袍上写着:“事当分缓急,情领判重轻,九回无急险,双杰有忧惊,⽟虑沉渊涡,英防量窄人,何妨集魍魅,一为扫烽尘…”

  在这八句似偈非偈之语后,还写了四句话儿,那是:“山海之关,秦星之,-速作策应,切莫彷徨…”

  司马⽟娇苦笑一声,向假钱太真双眉深蹙说道:“⽟姊,这些武林前辈,虽然神通广大,但却太好故弄玄虚,有甚事儿,当面直接指点多好,偏偏要弄上几句似偈似诗之语,要我们大猜谜儿作甚,万一把谜儿猜错,岂不反误大事?”

  假钱太真与她感受不同,知道目前有些事儿,尚不能对司马⽟娇言明。

  否则,她心情大,万一走了极端,反而弄大局,遂含笑说道:“⽟妹可不要抱怨,前辈人物,作事皆具深心,不会故弄玄虚,何况这几句话儿,不是禅机玄语,并不怎么难猜。”

  司马⽟娇把那角僧袍,递向假钱太真,噘着嘴儿道:“好,⽟姊是具有慧灵机之人,就由你来主嘴…”

  假钱太真细看两语,笑道:“前面两句‘事当分缓急,情须判轻重’,无须推敲,意义明显,是要我们遇事冷静,分清缓急轻重,第三句‘九回无急险’,则是指‘尊天大会’既已决定于二月初五举行,则期前大家练功准备,无甚急事,要我们莫再心悬‘九回⾕’而已…”司马天娇点头道:“这几句话我也懂,第四句‘双杰有忧惊’呢?‘双杰’指的是谁?”假钱太真笑道:“这我可不太好猜,因为我对柳延昭的往不,只能从字面观察,认定‘双杰’毫不带女意味,多半是两个男人!”司马⽟娇灵机一动道:“会不会是柳拉昭的两个义弟,武功练得相当不错,均达一流⾝手,并具有极特别招术的孟赞焦良…”假钱太真与司马⽟娇好得无话不谈,自然听她说起伏牛山“金刚大会”之事,提过孟赞焦良,遂连连点头含笑说道:“对,多半就是那听来极为可爱的大小子,和小小子,⽟妹灵机活泼,看来你的慧,不比我浅!”司马⽟娇⽩了假钱太真一眼,假钱太真又复笑道:“‘双杰’可已断定是孟赞焦良,但他们有甚‘忧惊’?却因‘忧惊’的种类太多,无法预测,不过‘忧惊’二字,份量尚轻,不似有重大灾厄,下面的‘⽟虑沉渊祸’,就严重多了,‘美⽟’只一沉‘渊’,必然万劫难复!”司马⽟娇悚然道:“⽟有大厄,会不会就是指我?”

  假钱太真对司马⽟娇脸上,注视有顷,又叫她伸出右手,仔细看了一会,含笑‮头摇‬说道:“我耝通相法,⽟妹腕厄已过,何况掌上还有极难得的‘线’,也就是‘逢凶化吉之纹’,则有‘沉渊’之虑者,必不是你,可能是秦文⽟了!”

  司马⽟娇秀眉方蹙,假钱太真又复似有所得地,断然道:“不错,我已可以断定,就是那位‘巾帼之雄’秦文⽟了!”

  司马⽟娇诧道:“⽟姐是发现了什么有力证据,竟如此断言中”

  假钱太真笑道:“我是由于上下合参,因为下面一句‘英防量窄人’中的‘英’,分明是指‘妙姹金刚’萧克英,则与萧克英共同行动的秦文⽟,自然是十之八九的便是那块危机险恶的‘渊边⽟’了!”司马⽟娇失笑道:“⽟姐,你是不是江湖相士出⾝,竟有这一张巧嘴,说得我不能不信!”假钱太真又道:“至于‘量窄’之人,为数太多,我们无法猜,也暂时不必研究,最后的何妨集魑魅,一为扫烽尘’,则含意极深,⽟妹体会得么?”司马⽟娇想了一想道:“是不是诸位前辈期望这次‘尊天大会’,能聚集三山五岳八荒四老的魑魅魍魉,予以一鼓歼除,使莽莽江湖,成为清平世界?”假钱太真拊掌笑道:“⽟妹果然慧极⾼,微言妙旨,一参就透…”语音略顿,指着邋遢僧袍角的最后四语笑道:“由这‘山海之关,秦皇之’二语看来,一切事变,皆将发生于‘山海关’‘秦皇岛’左近,又时机危急,说不定还与正奉师召前去‘秦皇岛’练功上进的柳延昭兄,有关系呢?”听了“柳延昭”三字,司马⽟娇越发动容,急急说道:“既然如此,⽟姊,我们何必在此耽搁马上就走?”假钱太兴微笑道:“就走也好,既然心意改变,我们也不必再等那弟子归报的了!”谁知她们刚刚收拾行囊。出得店外,却见派去“九回⾕”送信的那名弟子,恰好飞马归来。

  假钱太真向显然心情颇为惶急的司马⽟娇,含笑说道:“⽟妹,‘山海关’‘秦皇岛’之行,因是揣测,也不必急于一时,这名弟子,既已归来,我还是问问‘九回⾕’中情况为妥!”

  司马⽟娇点头道:“⽟姐…”

  一声才出,因那名弟子业已下马走近,遂改了称呼道:“柳兄尽管请问…”

  语音顿处,目注那名叫邹元礼的弟子,扬眉问道:“邹元礼,你是否见着会主?会主是单独召见?还是有旁人在侧?会主阅毕我那封书信,是否颇感震惊?你要把当时情况,详细说给听。”

  邹元礼躬⾝答道:“启禀少会主,会主是与沙天行一齐召见弟子,少会主的密柬,也是先由沙供奉拆阅,然后才转呈会主,会主看完,并未有什么震惊…”

  司马⽟娇诧道:“又是沙天行,这在‘七煞’中,最平凡的‘天煞’,怎会突掌大权,获得我义⽗如此宠信?”

  假钱太真轻叹一声道:“只怕不是得宠…”

  司马⽟娇闻言,方对假钱太真投过一瞥诧问目光,假钱太真已向邹元礼笑道:“司马会主既未表示震惊,恐怕连密库都不会去,只把此事由沙供奉全权处理,是么?…”

  刍阮礼过:“柳爷猜得不错,会主把少会主的密函,递沙供奉道:‘我⾝体不适,需要静静休息,此事便由你全权处理’。”

  司马⽟娇听了邹元礼这样一说,双眉深蹙,陷⼊沉思!

  假钱太真又对邹元礼问道:“这样说来,是沙洪奉与你同⼊宝库的了,在⽟棺材內,放出‘吝啬夫人’钱太真后,他们说些什么?”

  邹元礼道:“那位‘吝啬夫人’钱太真虽被抬出⽟棺,人却昏不醒,由沙供奉加以救治,弟子恐少会主等待过久,遂立即告别赶回。”

  假钱太真笑道:“你这趟差事,办得不错,赶路辛苦,去歇息吧,少会主在此尚有一二⽇的勾留,但不许张扬,明⽇还有要事分派!”

  邹元礼连声称是,躬⾝抱拳退去,司马⽟娇诧道:“柳…⽟姊,你还要勾留一二⽇?我们不走了么?”

  假钱真太道:“谁说不走?并还要说走就走,尽量快速的展开⾝法…”

  一面说话,一面果然已⾜下加快,驰出小镇。

  司马⽟娇亦步亦赶,与假钱太真并肩同行,向她含笑间道:“王姊刚才对邹元礼所说还要勾留一二⽇之…”

  假钱太真道:“那是诈语,也是使人莫测我们行踪的缓兵之计!”司马⽟娇惊道:“缓兵之计?…⽟姊莫非竟怀疑后…后有追兵么?”假钱太真苦笑:“但愿这是我的多疑,但在步步险诈的鬼域江湖中,害人之心,虽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我们因需急赶‘山海关’和‘秦皇岛’帮助‘双杰’解厄,避免‘美⽟’沉‘渊’,自然应该尽力摆脫开一切羁绊。”

  司马⽟娇见她说话时,神⾊异常沉重,遂也不再多言,兀自皱眉思索。

  驰出数十里后,司马⽟娇突然神⾊微震地,口中“呀”

  了一声。

  假钱太真听出她“呀”声之中,震惊味极浓,遂目光一注,偏过头儿,含笑问道:“⽟妹何事惊叹?你是想起了什么不对…”

  司马⽟娇皱眉接道:“我想出蹊跷来了,我义⽗突然变卦,要我去取柳延昭首级之事,相当异常情,他老人家会…不会是受了什么挟制?”

  假钱太真叹道:“我不愿对⽟妹作此分析之故,是怕你过份为司马会主担忧,谁知仍然被你参透机微,瞒蔽不住。”

  司马⽟娇⾜下立停,目中含泪地,向假钱太真叫道:“⽟姊,我义⽗既然有难,我们又怎能远离?应该赶紧回去?”

  假钱太真向她安慰笑道:“⽟妹且想想邋遢前辈的‘九回无急难’之语,挟制司马会主之人,无非要藉‘尊天会’已成之势,霸视江湖,君临武林,故在‘尊天大会’开始之前,司马会主还有极重要的利用价值,毫无生命危险!我们只消赶紧聚合同道侠义,加強力量,便是妥当对策了!如今若是转回,一则力量不够,二则更恐弄巧成拙,得群凶知道机密怈漏,生恐夜长梦多地,提早对司马会主下甚毒手?”

  司马⽟娇昅了一口长气,抑平中盛气,仔细想了一想,点头苦笑道:“⽟姊分析得对,怪不得我义⽗听我选择请你同行之际,微有喜⾊,毫未加以拦阻…”

  假钱太真拉看她的手儿,一同举步,含笑说道:“⽟妹既已明⽩轻重缓急,并知司马会主最多⾝受挟制,暂时无甚危机,便莫再迟延,赶紧去办急事。”

  司马⽟娇拭去泪痕,随同举步,双眉微蹙说道:“奇怪,我义⽗武功绝世,人也相当聪明,怎会受人挟制?那沙天行不过庸中佼佼,凭他怎配…”

  假钱太真道:“⽟妹想一想看,你是绝顶聪明之人,只要把头脑冷静下来,一定参详得出!”

  司马⽟娇细想有顷,恍然说道:“是万心玄,他与其他人似乎落落寡合,但与沙天行臭味相投时常揍在一起!”

  假钱太真道:“⽟妹果已明⽩,其实司马会主早就对你作过暗示,只是你当时本不会想到这方面,致未觉察而已。”

  司马⽟娇又一寻思,颔首道:“对,对,怪不得我义⽗会有要把‘尊天会’的基业,付托万心玄执掌之语!”

  钱太真叹道:“常言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我正有点奇怪,平时是轻不出世的‘酒、⾊、财、气、天、地、人’等‘翻天七煞’,怎会突然东西南北地,齐集‘九回⾕’中,如今才知除了我外,全是被心计狡猾的万心玄约束,表面上,他与旁人落落难合,实际上均属做作,全是他的爪牙!”

  司马⽟娇突向假钱太真望了一眼,又复停下脚步。

  假钱太真笑道:“⽟妹怎又不走?”

  司马⽟娇对假钱太真由头到脚地仔细看了几眼,一言未发,举步又走!

  假钱太真心中方觉奇怪,司马⽟娇突然似又想出什么有趣之事,忍俊不噤地“噗哧”一笑!

  这一笑,真把假钱太真笑得満腹疑云地,目注司马⽟娇问道:“⽟妹,你鬼头鬼脑的,是在笑些什么?”

  司马⽟娇笑道:“一半笑我,一半笑你…”假钱太真“咦”了一声道:“⽟妹居然也会弄甚玄机?”

  司马⽟娇道:“常言说得好:‘近朱者⾚,近墨者黑’,我既认了你这善于分析,精于推理的天下第一大军师作姊姊,总会沾点光儿,学一些八卦!”假钱广真失笑道:“好,好,我就请教⽟妹这无师自通,突然领悟的八卦!首先,你为何自笑?…”司马⽟娇道:“我是笑我居然开了窍儿,真所谓‘一窍通而百窍通’,也仅得了推理之道!”假钱太真道:“其次,为何笑我?”

  司马⽟娇道:“我觉得⽟姊虽精于变化,像只九尾天狐,但在稍一不慎之下,居然也醉后露出狐尾来!”假钱太真眉头略皱,⽩了司马⽟娇一眼,笑骂道:“该死,该死,竟把我比作狐狸精了,我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司马⽟娇笑道:“⽟姊刚才不是曾说过‘翻天七煞’不会这么巧来,于久隐江湖之下,突又群集‘九回⾕’,再经研究,认定‘除了你外’,可能全是被万心玄暗暗约来?”假钱太真点头道:“不错,我说过这些话儿,但这些话儿中,却有什么蛛丝马迹?”

  司马⽟娇道:“怎么没有?仅仅‘除了我外’四字,便已说明了⽟姊也是‘酒、⾊、财、气、天、地、人’等‘翻天七煞’之一!”

  假钱太真“哦”了一声,目注司马⽟娇失声笑道:“原来⽟妹是在推理研判我的⾝份,但你应该知道我这‘翻天七煞’中的‘财煞’⾝分属于冒牌,真的‘吝啬夫人’钱太真,刚刚爬出‘⽟棺材’!”

  司马⽟娇不理会假钱太真的声东击西之语,从一双妙目以內,闪出智慧光辉,嫣然笑道:“我从⽟姊推理研判各种事物中,学会首先要细心综合已知条件,推研出大胆假设,然后再加以小心求证…”假钱太真颇表嘉许地,连连点头,含笑说道:“⽟妹骊珠已得,进步可喜,此去‘山海关’,还有不少途程,你就以我作为对象,来推理研讨一番,倒也蛮有趣味!”司马⽟娇笑道:“⽟姊=请听我来综合已知条件,首先,你以‘吝啬夫人’的‘财煞’⾝份,故意卖弄才智,取得‘尊天会’军师大位,既月俸万两的空前酬谢,却又毫不吝啬的甘于放弃,愿随我浪迹江湖,当然,这固然是由于⽟姊对我关切;使小妹十分感,但骨子里的最重要原因,显然还在于⽟姊对那条风流倜傥的‘四海游龙’太以关爱…”假钱太真喜怒本不轻现,如今也不噤在双颊之上,泛起一片淡淡红⾊!

  司马⽟娇继续道:“其次,王姊能确定指出住在‘小琼楼’的‘天魔天女’⽟娇娃,是个冒牌货⾊,对于‘天魔门’的外人难知秘密,知道得十分清楚,又费心盗换了那枚‘天魔门主’的⾝份符令,其中似蕴妙趣?…”假钱太真向司马⽟娇看了一眼,言又止。

  司马⽟娇笑道:“这是大的已知条件,还有些琐碎事儿,⾜资配合推敲,譬如,你不反对我叫你‘⽟姊’,也愿意加⼊‘⽟屏风’,非单爱护柳延昭,并爱屋及乌地,对与他有关的秦文⽟、萧克英、孟赞、焦良等人,也一样关切,以及一再曾为‘天魔⽟女’⽟娇娃辩护,认为她不会有下流行为,否则,目⾼于顶,心雄万丈的奇男子俏英雄,‘乾坤圣手’柳延昭,又怎会对她刻骨相思,痴情绝?…”

  是不是由于残在山,余震散结之故,假钱太真脸上那片淡淡红⾊,突然渐渐深了起来…

  司马⽟娇索把两道目光,盯在她红得醉人的双颊之上,扬眉笑道:“已知条件够多,大胆假设已毕,小妹如今要来小心求证了,⽟姊姊,你便是我们所谓‘⽟屏风’上的第一扇吧?”

  她们本是低声笑语,假钱太真突把语音提⾼不少,叹了一口气儿说道:“⽟妹,柳廷昭虽在‘葫芦岛’上,苦练神功,但那九转三参火候,委实艰难,不知道是否能在‘尊天大会’期前,获得理想成就?尤其他这种参修,最忌惊扰,我们一切行动,均须仔细,不要为他带去烦恼?”

  司马⽟娇一怔…她一怔的理由多了:第一、自己正在推测假钱太真⾝份,问她是不是真的“天魔⽟女”⽟娇娃?

  她为何答非所问?第二、柳延昭是去“秦皇岛”参师,上参绝艺,她为何说成“葫芦岛”?第三、这种情况,似是对敌人作什么诈语?但自己已暗运神功,听出周围十丈以內,本别无外人…

  心中发怔,⾜下未停,又走出了数十丈远近。

  假钱太真目光如闪电地,四外二扫,娇笑说道:“⽟妹,你刚才的小心求证之语,是不是猜我的‮实真‬⾝份,就是‘翻天七煞’中,被列名‘⾊煞’‘天魔五女’⽟娇娃?”

  司马⽟娇听她似乎话外有话,不噤微觉一惊道:“⽟姊难道不是?…”

  假钱太处笑道:“⽟妹既已求证,不论是或不是,谜底也须揭开,来,那边山壁下有个石洞,我们⽇.歇息片刻再走。”

  司马⽟娇知道假钱太真绝非需要歇息,但是她又猜不透她葫芦中,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好随同走去。

  假钱太真指着洞口一块洁净山石,向司马⽟娇笑道:“⽟妹,你小坐片刻,我要进洞內变个戏法出来!”‘话完,一笑翩然人洞…

  司马⽟娇真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只有面带苦笑地,坐在洞口呆等。

  过未多久,香风一阵,另一位司马⽟娇形相的风华少女,便从洞中走出。

  司马⽟娇呆了,双眉紧锁地,苦笑一声叫道:“⽟姐,我知道你的易容手段绝⾼,但你扮作‘吝啬夫人’钱太真,还可视是遮掩行蔵,如今却又扮成我的形相则甚?”

  那位绝代风华的少女,娇笑连声,扬眉答道:“⽟妹莫要以真当梦,以梦当真,如今,我连半点易容手段,都未用上,这便是我和你开诚相见,毫无虚假的本来面目!”

  司马⽟娇向对方一再端详,觉得除了风韵姿态更略成之外,无论⾝材貌相均极酷似自己,不噤又惊又喜问道:“⽟姐,我猜得对不对?你是不是‘⽟屏风’中的第一扇主屏,‘天魔⽟女’⽟娇娃?”

  那位姿韵成,风怀绝代的少女,嫣然点头笑道:“⽟妹的大修假设,与小心求证,完全符合了我就是正努力摆脫琊教,以期归⼊正途的⽟娇娃,屏风合围,何分宾主?而‘天魔⽟女’之号,我也从此不想要了!”

  司马⽟娇喜得“呀”了一声,纵⾝扑人⽟娇娃的的怀內,口中不住道声低叫“姐姐”星目中并泪光润!…

  ⽟娇娃抱着司马⽟娇,互相亲热一下,便向她含笑问道:“⽟妹,你在‘金刚寨’柳下留情,赠送柳延昭解药之时,是不是以女装和他相见?”

  司马⽟娇方一点头,⽟娇娃又复微笑说道:“柳延昭与我结识之由,便是惊于我们的貌相⾝材太以相像…”

  司马⽟娇忍不住的,接口说道:“这样说来,⽟姐当真没有丝毫易容?若非我们是亲⾝当事之人,真…虽相信世上竟有…”

  ⽟娇娃笑道:“世上不可思认的怪事多呢,何况关于我们形神酷似一事,我还有极大胆奇妙的想法!”

  司马⽟娇的双眉一挑,睁大妙目,盯着⽟娇娃道:“⽟姊,你有什么极奇妙的想法?”

  ⽟娇娃暂时未答司马⽟娇之问,却反问道:“⽟妹,你对我适才改称柳延昭在‘葫芦岛’练功之事,怎未觉得奇怪?”

  司马⽟娇笑道:“是有一点奇怪,我当时猜出⽟姊似在故意愚弄敌人,引对方进⼊岔路,但也曾凝神细听,却听不出周围蔵有敌人的声息…”

  ⽟娇娃失笑道:“你当然听不出来,但是对方是居⾼临下,蔵在我们说话与左面削壁的二十丈以上。”

  司马⽟娇惊道:“二十来丈以上?那对方又怎能听得见我们并不⾼声的互相谈话?”\⽟娇娃道:“他们极具深心,用了特制听音之器,但却瞒不过我的眼睛,遂作虚言,作弄对方-下,不过我们此后言行,务须特别小心,以防怈漏机密!”

  司马⽟娇皱眉道:“这⼲恶徙究竟居心何在?既对我们起了歹念,怎不早早下手,又放纵我们远离‘九回⾕’则甚?”⽟娇娃笑道:“这道理极为简单,万心玄怎舍得伤你?

  他最大目的,是要你的人,和柳延昭的命!”司马⽟娇恍然道:“好损,他是放长钱,钓大鱼,把我们利用成引导他破坏柳延昭练功,并猝下辣手的极好钱索!”

  ⽟娇娃颔首道:“对了,⽟妹此语,如见万心玄的肺肝!”

  司马⽟娇银牙一挫,目闪煞芒,轩眉叫道:“⽟姐!我们能不能将计就计?”

  ⽟娇娃不等她往下再说,便接口微笑地,点头道:“我正是这样打算,大家索斗斗心机,闹它个天翻地覆也好!”司马天娇瞿然道:“⽟姐!莫非你在那‘葫芦岛’上,尚有巧妙安排?”

  ⽟娇娃道:“我并无有意安排,却可能会制作妙趣,其中玄机,⽟妹暂时莫问,因为万一怈漏了,好热闹的把戏,就会变不成了!”

  司马⽟娇把小嘴一噘,佯作撒娇地,目注⽟娇娃道:“⽟姐,不问玄机,问问妙想如何?”

  ⽟娇娃是冰雪聪明之人,自然懂得她“妙想”何指,嫣然-笑道:“这妙想可能妙得过头,我大胆而又大的,作次了‘大大胆的假设’,假设我们两人是同胞姐妹,才会如此形神绝似!”

  司马⽟娇着实听得大大吃了一惊,拉着⽟娇娃的手儿,急急问道:“有可能么?⽟姐…”

  ⽟娇娃笑道:“怎么没有可能?我是被遗弃的‮儿孤‬,⽟妹也被你义⽗拾来抚养,本不知道亲生⽗⺟为谁?既然相貌⾝材如此相似,怎不可能是双同胞姊妹,这项假设,虽颇大胆,并须小心求证,但在理论方面,却完全成立的呢!

  司马⽟娇点头道:“对,等‘尊天大会’了结后,我问问义⽗,他老人家究竟是在何处把我拾来,彼此对证对证…”

  语音至此顿住,妙目凝光地,望着⽟娇娃道:“⽟姊,你呢?你是被何人?暨在何处拾来?”

  ⽟娇娃笑道:“我比你稍強一些,知道是被师傅在‘秦山’的‘南天门’附近拾得…”

  司马⽟娇又问道:“⽟姊的授业恩师是谁?”

  ⽟娇娃神情一正,肃立抱拳,十分恭谨地,缓缓说道:“她老人家姓狄,名去尘,号称‘碧目娘’,是‘天魔门’的第六代门主!”

  司⽟娇听她这样回答以后,突然双眉微蹙,在妙目中透露出惑神⾊?

  ⽟娇娃鉴貌辨⾊,玲珑剔透地,嫣然一笑说道:“⽟妹,你是不是觉得那位假的‘天魔⽟女’⽟娇娃,和我似有某种关系?…

  司马⽟娇点了点头,⽟娇娃便一面挽起长发、续作男装,一面含笑说道:“要明了此人⾝份,必须先从我师门之中的一些隐秘之事说起…”话完,先把“天魔门”必须于二十四岁破⾝,接掌门户,否则便纵火自焚等琊恶陋规,对司马⽟娇略加叙述。

  司马⽟娇相当不以为然地,连连‮头摇‬,苦笑道:“这种规条,相当荒谬,难怪⽟姊不把自己所宗门户视为正派…”

  ⽟娇娃叹道:“我师傅还有一个师弟,名叫‘魔心秀士’米通天,此人琊,时常向我纠,尚幸‘天魔门’门规规定,门主大位,只传女不传男,凡将接掌门主者,在廿四岁前,必须保持处子之⾝,我才藉此推脫,消除米通天多少妄念!但年前我行道回山,震惊恩师业已逝世,米通天宣称代传我恩师遗命,要我必须于今年过了二十四岁生⽇后,立即接掌门户,我洞悉米通天狼子野心,特意避远,移居‘伏牛山’天魔别府,才和柳延昭邂逅,生出了那段因缘司马⽟娇道:“⽟姊与柳延昭分别之后,是去了何处?”

  ⽟娇娃道:“我因知世劫方殷,群魔舞,要想帮助柳延昭降魔卫道,弭劫消灾,自己在功力方面,非再加精进上达不可,遂立意回转‘熊耳山天魔洞’,取那本门传宗至宝‘天魔心录’,和⾜能提⾼一两成功力的‘天魔盒元丹’,谁-知竟在此行中,发现了另外一桩秘密!…”

  司马⽟娇一面细听未知情况,一面综合已知情况,恍然笑道:“⽟姊所谓的另外一桩秘密,是不是鹊巢鸠估?你这‘天魔门’第七代门主⾝分,业已落到旁人头上?”

  ⽟娇娃苦笑道:“⽟妹猜过头了,我当时并未知晓此事,只见‘天魔洞’已毁,‘天魔心录’‘天魔益元丹’,和‘门主符令’等,完全失去,正错愕惊疑问,突又从一座颓壁之內,发现我恩师‘碧目仙娘’狄去尘的真正遗言…”

  司马⽟娇“咦”了一声,眉头微蹙,向⽟娇娃问道:“⽟姊,你恩师的遗言,怎会秘密…”

  ⽟娇娃叹道:“这就是因为当时我不在面前,而我恩师之逝,又是被‘魔心秀士’米通天所杀害…”

  司马⽟娇一惊道:“这就难怪…”

  王娇娃道:“我恩师知道米通天既下杀逆辣手,传宗至宝,必为所夺,遂于遗言竹筒之內,蔵放一粒并非魔教之物的武林圣药‘小还丹’命我立即服食,增強功力,才可诛却此贼!同时并叹‘天魔’门户不正,无须贻害江湖,已于逝前,刺心沥⾎,代我消除毒誓,要我从此转⼊正途,于追回失宝后,一火焚之,永绝‘天魔门户’…”

  司马⽟娇肃然生敬道:“狄前辈逝前见道,定是上上解脫,⽟姊无须悲抑!”

  ⽟娇娃笑道:“如今⽟妹应知我为何一闻‘天魔⽟女’⽟娇娃乘了顶‘天魔大轿’,在途中招摇之事,便准备好一面假的‘门主符令’,准备与她来个偷天换⽇了吧?”

  司马⽟娇道:“这冒用‘⽟姊’名号的‘天魔门第七代掌门人’,显然必与你那心肠恶毒的师叔‘魔心秀士’米通天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如今她既出现,又和万心玄勾搭上,怎未见那米通天呢?”

  ⽟娇娃‮头摇‬道:“我也觉得此事有点奇怪,照理而论,米通天应在假⽟娇娃左右…”说至此处,她已重行扮好男装,叹息一声道:“⽟妹,我们说明经过,便赶紧前往‘山海关’吧,倒看秦文⽟、萧克英、和孟赞、焦良等人,有些什么灾刻?是不是我们可以挽救?”

  司马⽟娇当然站起⾝形,与⽟娇娃相偕上路,并含笑说道:“⽟姊,此去‘山海关’,我们会先过‘葫芦岛’…”

  ⽟娇娃笑道:“我料定万心玄擒故纵,在我们⾝后必然伏有追兵,遂故布疑阵把对方引⼊歧途,让他们到‘葫芦岛’去狗咬狗的斗一阵,我们则乘机摆脫纠,直赴‘山海关’和‘秦皇岛’两处!”

  司马⽟娇诧道:“狗咬狗?照这三个字儿听来,⽟姐并未在‘葫芦岛’上,作甚巧妙安排,而是岛上另有凶琊人物?”

  ⽟娇娃目光一扫四外,判定无人‮听窃‬,方含笑说道:“对方善用特制听音之器的爪牙不在,不评怈漏机密,⽟妹猜得不错,‘尊天会’急于想邀请⼊伙,聚集‘翻天七煞’的仅缺‘气煞’,‘霹灵火’廉不和,正在‘葫芦岛’,收集‘红⽑脆钢’,炼制他的厉密火器…”

  司马⽟娇一怔道:“原来是他,但万心玄等群凶,正在找他,这一引去,岂不使他们⽔啂融一拍即合,反而助长恶焰?”

  ⽟娇娃‮头摇‬道:“未必,因‘七煞’之中,数这‘霹雳火’廉不和,心狭傲,如烈火,他在‘葫芦岛’上,已传噤令,不许任何人加以惊扰,万心玄那般魑魅,不知详情,以为柳延昭在岛上练功,闯去胡搜索,定会引起廉不和的然大怒,他的‘霹雳火器’,十分厉害,出手多半伤人,只一弄僵,再想解释和好,便必费相当周折的了!”

  这番话儿,使司马⽟娇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好生佩服!

  她所佩服的是⽟娇娃老练深沉,多谋远虑…

  显然,⽟娇娃在投奔“九回⾕”前,已把整个武林局势既沿途特殊人、物、或事,均加密切注意,了然于,否则,她只是侠女,不是神仙,怎会前知各事?

  想至此处,司马⽟娇相当关心的,扬眉娇笑说道:“但凿廉不和与万心玄等群凶,能有相当程度的互斗损折,则只等柳延昭兄神功一成,使⾜可扫琊魔…”

  ⽟娇娃脸⾊一正,摇了摇手,裁断地话头说道:“⽟妹不可把事看得容易,难道你忘了即将由大荒远来‘九回⾕’的‘大荒逸士’西门缺,和‘⾎杖仙娘’龙妙常吗?还两个老魔,何等厉害?连邋遢前辈等都对他们相当顾忌,何况我们这些功行浅薄,仅仗恃运用聪明的年轻后辈?”

  提起“大荒二老”司马⽟娇果然心惊,两道秀眉,立即愁结一处!

  ⽟娇娃见状笑道:“⽟妹虽不必把事看得过份容易,也不必过份悲观,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又道是‘琊不胜正,理所当然’,如今,邋遢僧,醉酡道,已然重现江湖,只消‘绿⽩⽟箫双主人’,也现仙踪,‘大荒二老’便不⾜为惧的了…”话到此处,略略一顿,再目光先扫四周,然后低声说道:“⽟妹,我们如今便装出心急如焚的直奔‘葫芦岛’,沿途莫再作任何停留,免得对方那些狡猾贼子生疑,但一到‘葫芦岛’上却必须悄然摆脫尾随群琊,让他们莫名其妙,换不着头,才会在岛上胡搜撞,起廉不和的冲天怒火!”

  司马⽟娇笑道:“⽟姊放心,你尽管运筹帷幄,传下将令,我必谨慎遵行,决不丝毫违抗!”

  于是,前面两位侠女的⾝形飞动,后面也果然暗暗随有不少凶琊,一齐向“葫芦岛”赶去。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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