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吃大鱼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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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小鱼吃大鱼 作者:李凉 书号:40910 | 更新时间:2017/9/17 |
第一章 | |
塞外。 长城外。 大漠之地。 ⻩河宽广的河上。 寒冬腊月,⻩河早已冰封。 远飘着雪,不大不小的⽑⽑雪。 远山近树,如粉雕⽟琢,一片银⽩。 年来就是荒僻不⽑之地,人烟稀少,兼之天寒地冻,尽管是大⽩天,极目望去,依然很难得见到一个人,倒是出外觅食的野狼,成群结队,不时在雪地里奔驰呼曝。 意外地,在一座连绵数十里的野火山下,河道弯曲处,形成一个天然的避风港,正有三个孩子在那里幅戏。 这三个孩子,二男一女,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娃儿,⾝着⽪裘,头戴英雄帽,⾜履⾼统靴,女孩的脖子上还围着一整只黑狐狸围脖地,显然大有来头。 三人差不多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但个头却不小,比一般同年龄的人起码大一号,古铜⾊的⽪肤油光发亮,显得格外健壮威猛。 其中一个眉清目秀,⾝手矫健,两只眼珠子圆大而又活脫,一看就晓得必然是一个鬼精灵的小男孩叫小龙,今年十五岁,是三人中的头头,机伶、调⽪、而又滑溜,所以大家都叫他小鱼儿或阿龙。 另一个男孩叫小虎,与小龙同年,生来胖嘟嘟的,外表阵,乍看有一丁点儿呆,大家都叫他阿呆或阿虎,具买阿呆一点也不呆,吹牛说大话是他的看家本领。 女孩天生是一个美人胚子,双眼⽪,丹凤眼,鼻如悬胆,口赛樱桃,一笑两个酒窝,芳龄十四,叫小凤,人家都称她凤儿或阿风,活泼、可爱、而又刁蛮! 他们玩的游戏也很特别,既非堆雪人,亦非溜冰的孩童式,而是猎捕会吃人的大野狼。 还有赌注,谁先活捉一只大野狼,谁就是赢家。 赌注不大,仅仅是刮一下鼻子,或拧一下耳朵。 却事关个人的荣誉,是以,三个人皆全力以赴。 “追呀追!” “杀呀杀!”“捉呀捉!” 一望无际的⻩河雪地上,吼声震大,三个人各自盯死一狼,发⾜狂追。 狼凶残,速度又快,可是,面对这三个小顽童,却变了小绵羊,只有拚命逃走的份儿。 小鱼儿好快的动作,似一缕烟,像一阵风“大鹏三展”接变“啂燕穿波”人在空际,乍然屈指如钩“淋”的声,一股刚猛的指风过处,一头灰狼的⿇⽳已被隔空打⽳绝妙手法制住,双蹄翻飞作人立状.僵立在原地不动了。 阿呆本已抓住了半截狼尾,卒被野狼奋力断尾而脫,赌气用力将半截⾎淋淋的狼尾住冰河上一掷,跑过来气虎虎的道:“我议抗,你使诈!骗人!” 小鱼儿双眉一挑,嘴上一点也不饶人:“阿呆,我警告你,作人⾝攻击,我哪里使诈?又哪里骗人啦?” 阿呆理直气壮的道:“我们分明讲好,要活捉一双大野狼,你这样做不是使诈骗人是什么?” 小龙眼一瞪,道:“你瞎眼啦,灰狼是活的,并未违反规定。” 阿虎据理力争道:“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说可以使用隔空打⽳的手法。” 小鱼儿毫不退让:“呆子,也没有人说不可以使用这一种手法呀。” 阿呆一时气结,无词以对.凤儿眼见输赢已定,也放弃追逐,过来帮小虎的胶: “小龙哥,你就喜強词夺理,起码应该讲清楚,才不失公平。” 小鱼儿的理由却特别多,振振有词的道:“呆啊,呆啊,你们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忘记老头于是怎么教训咱们的:兵不厌诈,凡事只问目的,不择手段,已经输啦,认命吧,以后要注意多动动脑筋。” 言罢,老实不客气地,在阿采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凤儿无可奈何,只好闭起双目,静候小鱼儿来收胜利的果实。 教料,小鱼儿却没有刮她的鼻子,也不曾拧她的耳朵,竟在她的樱桃小口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阿呆马上提出异议:“死小龙,臭小龙,你厚此薄彼,太不公道啦。” 小鱼儿不以为然,扮了一个鬼脸,道:“阿呆,你懂不懂,这叫做传香惜⽟。” 阿呆冷哼一声,道:“哼,算啦,你是真懂得怜香惜⽟,就不会在赌输钱的时候強迫凤地脫⾐服。” 小鱼儿正经八百地道:“那是以前小时候的事,不必再提,以前的种种譬如昨⽇死,以后的种种譬如今⽇生,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爱护阿凤,将来还要娶她做老婆呢。” 凤儿早已羞得満面通红,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却是甜甜的,有如鹿撞,好半晌才娇滴滴的道:“少贫嘴,咱们该练功夫啦。” 三人立即向后退去,在灰狼面前五丈许处停下来。 各自探手鹿⽪镖囊中,取出来一支头尖尾耝,长约二寸余的“凤尾利”来。 阿呆道:“左眼角!” 小龙道:“右眼角!” 凤地道:“鼻子尖!” 三支“凤尾刺”应声脫手而出,好快,好准,但闻三声时!琳!啡!破空之声传处,丝毫不差,灰狼的左右眼角,鼻子尖上,果然各中了一支。 不深,仅半寸不到,要不了狼的命,也瞎不了它的眼,手法精纯,神乎其技,显然皆已具备第一流的绝妙⾝手。 实际上这只是牛刀小试,好戏还在后头哩,当小鱼儿拍开灰狼的⿇⽳,四蹄翻飞而去时,另一场庒轴大戏,遂告及时登场。 阿呆快如离弦怒矢,贴地平飞而出,人在空中,从里掣出一把软刀来,刀光一闪,去势如风,狼耳上噴出一丝⾎线,半只耳朵已飘落在地。 凤儿也不含糊,她所用的兵器是一条金丝软鞭,躯娇与灰狼同向平飞,金丝鞭打狼头上呼啸而过,另一只狼耳立被鞭丝分割成无数条。 小鱼儿更厉害,艺⾼人胆大,手里拿着一柄精钢为骨,天蚕丝织为面的折扇,猛地接连翻了好几个筋斗,已超越灰狼,然后往地上一躺,野狼受创,兽大发,当即张牙舞爪地扑攻上去。 这一来,正巧上了小鱼儿的恶当,折扇出招如电,刹那间便是五个来回,削下来半张嘴,四只狼蹄,痛得大灰狼惨降不迭,一蹄一个⾎印的狼狈而逃。 阿呆乐不可支的猛拍巴掌道:“赫!好啊,这是被咱们修理的第几只大野狼?” 小鱼儿想一想,道:“大概有四十几只了吧?” 凤儿心细如丝,凡事皆有记录可查,取出一个小本子来,正式宣布道:“正确的答案是五十只整。” 突闻有一个银铃似的声音接口说道:“腾折几只畜牲算什么好汉,将来能够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扳倒才是真英雄!” 随着这一阵话语,从野人山上,箭也似地下来一位年约二十四五,全⾝散发着青舂魅力的姑娘。 姑娘的⾝旁,还紧跟着一位二十五六岁年纪,生得甚是拔勇壮的青年。 青年名叫丁宁,姑娘是赛珍珠,他们这五个人都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弟妹,但却不以师兄弟妹相称。 而且,由于年龄上的差距,丁宁、赛珍珠形影不离,风儿、阿呆、小鱼儿则自成一个团体。 小鱼儿闻言大吹法螺道:“珍珠姐也太小看人啦,扳倒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有什么了不起,摘下他们的项上人头还差不多。” 阿呆是个标准的应声虫,立即随声附和道:“对,搬下他们吃饭的家伙来,⾎洗江湖,才算过瘾,慡!” 凤儿也是个吹牛的专家,嗓门更⾼,口气更大:“对,⾎洗江湖,独霸武林,才不枉咱们学得一⾝好功夫!” 万宁听在耳中,颇为不悦,寒着睑说:“别吹牛,想要称霸武伽⾎洗江湖,得下一番苦功才行,光凭嘴⽪子是成不取气候的。” 小鱼儿一脸的不⾼兴:“冤枉!冤枉!我们可不是跑出来玩,正在练功哩!” 阿呆猛敲边鼓:“是嘛,一只大野狼被我们修理得惨兮兮,它的地位不低,是这一带狼群的掌门人!” 凤儿也吹嘘道:“这是第五十位掌门人,等于已经服征了狼的世界。” 赛珍珠望着放在河上的六只空⽔桶,冷冷的道:“好啦,休再说大话,该挑⽔回去吃饭啦。” 一提到挑⽔,小鱼儿就皱起了眉头,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丁哥,珍珠姐,咱们玩个游戏如何?” 丁宁一怔,道:“玩什么游戏?可是又想推牌九、掷骰子诈赌?” “牌九、骰子早就玩腻啦,这次换个新鲜的。” “说说看。” “猜谜好啦。” “可有赌注?” “当然!” “赌什么?” “输的人挑⽔上山。” 丁宁未及答话,赛珍珠抢先说道:“小鱼儿,挑⽔本来就是你们三个娃儿的份內之事,少耍花招,不⼲!” 小鱼儿理由十⾜的道:“珍珠姐,你忘记老头子的话啦,上焉者斗智,下焉者斗力,这也是一种最⾼级的训练。” ,三小的默契一向很好,凤儿补充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如果自认为是智商零蛋的⽩痴就算啦,绝不勉強。” 请将不如将,这一着果然奏效,丁宁朗声说道:“好,赌就赌,谁怕难呀。小鱼儿,你输掉以后怎么样?” 小鱼儿有成竹地道:“帮丁哥劈一个月的柴。” 赛珍珠对小凤儿道:“你输掉又如何罚?” 凤儿一本正经地道:“帮珍珠姐烧一个月的饭。” 丁宁剑眉一扬道:“小鱼儿,你出题吧。” 小龙不假思索,煞有介事地道:“题引躺单,用七个四,凑成一百整数,只许加减,不得乘除。限时三分钟,逾时便以落败论。” 这个题目并不很难,但在三分钟之內,将七个四凑成一百整数,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丁宁搔耳抓腮,猛用大脑,一时间竟未能理出半点头绪来。 赛珍珠也在帮他的忙,两个人蹲在雪地上,写下十四个四,却始终凑不出一个一百的整数来。 “一、一、二、五一、五二、五三” 三小计时的声音,又像催命曲似的在一旁猛催,当他们数到一百八十,时间已到,丁宁仍未提出答案时,小鱼儿立即宣布获胜,他那一担⽔,无疑的应由丁宁来挑。 丁宁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小鱼儿,⽔我替你挑,但你必须说出答案来。” 小鱼儿洋洋得意地道:“简单,四十四加四十四,再加四加四加四,一共七个四,总数正好一百。” 八十八加十二正好一百,丁宁默然认输,无言以对,阿呆却自言自语道:“对,答案就是这个样子,我也想到啦。” 小鱼儿睑⾊一沉,骂道:“哼,马后炮!” 凤儿⽟面一寒,啐道:“哼,后知后觉!” 赛珍珠笑道;“凤丫头,该你出题了。” 阿风的题目早就想好了,道:“不是关云长,不是楚霸王;一个走麦城,一个刎乌江。打两个字,也可以说是一样宝贝,同样限时三分钟。” 这一道谜题颇绕趣味,连项羽跟关公都搬出来了,赛珍珠搜脑煎肠,想到时间已到,仍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竖⽩旗认用,道:“凤儿,到底是哪两个字,你倒是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风儿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式来,以试考的口吻说道:“珍珠姐,我问你,楚霸王的本名叫什么?” “叫项羽。” “关云长呢?” “叫关羽。” “不是关云长,不是楚霸王,合起来是否可以‘非羽’二字概括?” “可以。” “关羽走麦城,结果如何?” “晓了。” “项羽刎乌江又怎样?” “死了!” “翘就是死,死就是翘,也就是‘卒’的意思,可以‘羽卒’两字来概括。” 赛珍珠惊“哦”一声,道:“我懂了,非羽者‘翡’也,羽卒者‘翠’也,原来是‘翡翠’二字。” 凤儿笑盈盈地道:“可惜也是马后炮,我那一担⽔珍珠但是挑定啦。” 阿呆一呆,道:“我那一担⽔又该谁挑呢?” 小鱼儿道:“当然是你自己挑。” “我不⼲,这样太不公道啦。” “什么地方不公道。” “你们的⽔自己不挑,我为什么要当傻瓜。” “我们赌赢了,自然有丁哥珍珠姐代挑,谁叫你不出一个题目来赌。” “现在再赌还来得及。” “你想和谁赌?” “和你。” “赌啥?” “输的人挑我这一担⽔。” “谁出题目?” “我阿呆不想占你的便宜,也不想吃亏,咱们都别出,由小凤来出,咱们两个人一齐来猜,猜对的人就是评家。” 风儿亦未推辞,一眉间已想到一个小谜题,道:“有一百二十一只大雁,在河滩上吃东西,被猎人打死一双,请问还有几只?” 阿呆反应不慢抢先说道;“还有一百二十只。” 小鱼儿冷然一晒,道;“笨啊,被错人打死一只,其余的部吓跑了,半只不剩。” 阿呆想一想,甚觉有理,输得心说诚服,当下二话不说,用剑在冰河上凿开一个洞,打起两桶⽔来,就往野人山上挑。 丁宁、赛珍珠随在后,三人六桶⽔,鱼贯而上,阿龙和民地落得轻松,一蹦一跳地,口里还不断地哼着山歌,好像是有钱人家监工的公子平金般。 野人山上有建筑,谈不上宏伟壮丽,亦未见凌云⾼楼,只是一座由山神庙改建,呈T字形的普通房舍而已。 山上的人口不多,除凤儿、阿呆、小鱼儿、丁宁、赛珍珠外,仅仅还有一个收养他们,教他们武功的古怪老头而已。 “叮叮咬步叮叮啥啥!” 这是野人山上开饭的讯号。 想吃一顿饭可不简单,必须连过五关才吃得到。 第一关是木人阵,就在T字形的房舍的⼊口处,共有十二具木头人龙蟋虎踞,一旦踏⼊,当即群起而攻,或正面扑杀,或侧面截击,甚至还有从⾝后偷袭的。 第二关是暗器阵,可谓集天下暗器大成,悉由机关自动纵,只要有人闯⼊,飞嫖、短箭、竹叶刀等,便会从四面八方,像雨点子一般洒下来,令人躲不胜躲,防不胜防。 第三关最复杂,一个六七丈长的深坑,起先有一独木桥,后来换成三条绳子,现在则仅仅只有一条钢丝,而且要求严格,只许中途在钢丝上借一次力,就全安通过,才算合格。 深坑內注満了药汁,浓浓的药雾弥漫全室,有強筋壮骨,增进功力,扶除百毒的奇效,这也就是小鱼儿他们为何⽪肤皆呈古铜⾊,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出神⼊化的功力的原因所在。 这当然是一个危险的所在,一旦失⾜落下,就有被药毒毙的危险。 就算没有毒毙,亦难逃重创之厄,因为坑底尚布満了无数的尖刀。 第四关则是与丁宁、赛珍珠对打,至少要手十个回合,以增加实战经验。 这些都是每餐饭前必修的课程,经年累月,皆习以为常,三人很快便顺利的通过了前面四道关卡,地势也豁然开朗,到达山神庙的大殿之前。 只见大殿之上,早已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餐肴,一个年约五十开外,单眼独臂,戴着一副黑⾊眼罩,脸黑如炭,额头上有道刀痕,生得甚是魁梧⾼大,远远望去,严然一座铁塔似的老头,正傲然卓立在餐桌旁。 这个看来十分凶恶的老头,就是传他们功夫的人。 奇怪的是,他们并无师徒之名,丁宁、赛珍珠称他作主人,凤儿、阿呆、小鱼儿则直呼他老头。 独臂人也不以什,亦未将自己的真名实姓,⾝份来历示人。 一个神秘的老头,带着五个大小孩子,在这个人烟罕至的野人山上,已经住了十年以上了。 “接住!” 一声沉喝,出自独眼老头之口,打破了沉寂,只见老头单手一捞一送,餐桌上的碗盘便如雪片般飞出。 好的小鱼儿,右手接住一碗热汤,点滴不溢,左手接住一只烧,顺便咬了一口,头上还顶住一盘大馒头。 凤儿、阿呆也不含糊,各自接住了两盘菜,倏地反手还击,所有的菜肴立又飞回到餐桌上。 油不滴! 菜不! 一切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单凭这一手功夫就⾜以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第五关,所有的餐前课到此全部结束。 “开动!” 独眼念头一声令下,六个人围桌而坐,狼呑虎咽似地吃起来。 席间,小鱼儿忽然发起牢来:“老头,这个鬼地方神仙不来,恶鬼不到,三年也难得看见一张生面孔,我们究竟要窝到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去看一看花花世界?” 独臂人喝⼲了一壶酒,摸一下脸上的络肋髯子,耝矿的声音道;“快了,等你们的文才武功皆到达第一流的⽔准时,就可以下山去闯江湖。” 凤儿道:“什么样子的⽔准才算是第一流的?” 独省老人道:“⾜可以胜过大多数的武林⾼手。” 阿呆道:“我们窝在野人山里,怎知武林⾼手有多⾼多厉害?” 独臂老人道:“可以拿老夫的功力作标准。” 小鱼儿忽有所悟道:“哦,老头,原来你也是一位武林⾼人?” 独臂老人哈哈一笑,道:“能胜得了老夫,放眼黑⽩二道,大概就找不出几个对手来了啊。” 小鱼儿呼地站了起来,口气好大:“老头,阿龙现在就向你挑战!” 老人面无表情地道:“勇气可嘉,但在武试之前,必须先通过文试才行。” “如何文试?” “你们三个人,姑且各作一首打油诗吧。” “可有题材、限制?” “可以野人山上的一切作为题材,作一首七言诗,但分必要将从一至十的十个数目字全部嵌进去。” 作诗不比猜谜,毫无花巧可言,尤其还有题材限制,凭的全是真本事,硬功夫。 然而,小鱼儿仍天纵奇才,颖慧过人,野人山上十年苦读,的确喝了不少墨⽔,不消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写好了一首七律打油诗,诗曰: 一个老头一只眼 二个男女不成样 三条小龙豪气壮 四方英雄脓包 五內如焚我心忧 六六大顺笑颜开 七窍生烟气死人 苦了八九十来年 言志、诉苦、糟塌⼊,兼而有之,丁宁、赛珍珠大为不快,独臂老人却笑口磊大,宣布通过。 凤儿兰心慧质,也是一位才思过人的才女,已书就一首七组诗如下: 一二三四五六七 野人山上居野人 八九十年苦修练 只盼早⽇江湖行 阿呆一点也不呆,也写好了一首七绝诗: 一二三只南归雁 四五六头北地狼 七八九十都是 捉上山来打牙祭一很难得,将十个数目字全部嵌进去,而且,文词顺畅,言之有物,独臂老人抚须大笑,统统过关。 小鱼儿立又站了起来,肃容満面的道:“老头,现在咱们该可以比划比划了吧?” 独臂老人好⼲脆,道了一声:“好,小子接招!”呼!地一声,扬掌劈面攻过来。 “好,老头舂宝! 小鱼儿初生之犊不畏虎,惧意全无,起一只大海碗来猛往老人头上扣,同时脚踩七星步,斜飘出一⾝之地。 突闻“啪”!的一声,海碗被強劲的掌风震碎,小龙则已游至老人侧分,横切直劈,拳打脚踢,上中下三路齐进,饶他独臂人⾝怀绝技,也不得不飘⾝退避。 阿龙得理不饶人,步步紧迫,立与老人大打出手。 由于小鱼儿的功夫,全系得自老人真传,彼此的招式变化皆了如指掌,是以打起来精彩万分,往往把本出已预知攻击的部位,式求变已预知变化的路数,可以先发制人,可以防患未然,堪称是一场⾼⽔准的搏斗,看得丁宁、赛珍珠、凤儿、阿呆等人皆如醉如痴,浑然忘我。 龙腾虎跃,兔起骼落,俱皆施出浑⾝解数,全力以赴,老少二人満场飞,独臂人寸土不让,小鱼儿分地必争,打得惨烈,打得惊险,大殿之上的桌椅板凳,杯盘碗筷早已面目全非。 猛可间,小鱼儿一个大滑步,老人一掌劈空,趁隙取扇在手,以最危险的角度,攻向独臂老人最危险的部位咽喉。” “小子,你好险!” “老头,这是你教的!” 老人睹状大骇,暴退三尺,因为他心里有数,摺扇钢骨內另有文章,蔵有歹毒暗器,一旦不慎打中,不死也会重伤。 谁料,事与愿违,又是一记虚招,正当独臂人全神戒备摺扇暗器时,小鱼儿却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冷不防打出一枚铁葡萄。 这铁葡萄可厉害得不得了,外包蜡⾐,內蔵铁砂,使用者的功力如达到一流的⽔准,以內家真力发出之后,可随心在想要它炸爆的时候突然炸爆。 “小鱼儿住手!” “不得对主人无礼!” 丁宁、赛珍珠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叭”的一声巨响,铁葡萄已在独臂人面前炸开。 独臂人的一张老脸,坑坑洞洞的,立即变成了马蜂窝,令人不忍卒睹。 小凤、阿呆却爆出一片呼声。 阿呆道:“万岁,万岁,小鱼儿赢啦,赢啦!” 凤儿道:“好啊,小鱼吃大鱼,我们可以下山啦!” 独臂人的眸中出一道令人莫测⾼深的光焰,沉沉的道:“小子,你好毒辣的手段,险、狡诈、加上无情无义!” 小鱼儿头一昂,傲然言道;“老头,这也是你教的,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应该⾼兴才对。” 赛珍珠无限关怀地道:“主人,你不得事吧?” 独臂人哈哈大笑道:“不碍事,凭这个小浑蛋还奈何不了我老人家。” 言罢,在脸上一摸,取下一张人⽪面具来,黑脸变作紫脸,又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事简直不可思议,十余年的朝夕相处,谁也想不到这一张悉的脸孔,原来只是一张假面具,丁宁、小鱼儿等五人不由皆看得呆住了。 半晌,小鱼儿始疑云満面的道:“老头,你究竟是谁?” 独臂人沉昑一下,道:“当时机成的时候,自会告诉你们。” “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 “还早,还早。” “你眼前的这一张脸大概也不是真的吧?” “也许。” “别人问起你老头时,我们该如何作答?” “你们就叫老夫千面人吧。” “依小鱼儿看,应该再加一个字。” “哪一个?” “魔,千面人魔才符合你的言行举止。” “可以,加个魔也无所谓,老夫一向不计毁誉。” “好一个不计毁誉。小鱼儿最欣赏你这种不爱沽名钓誉的格,老头,已是手下败将,我们可以说再见了吧?” “不行,你们三个小萝卜头必须一致行动,在他们两个尚未赢得老夫前,你小子还不能走。” 阿呆闻言大踏步地走过来,着膛大声嚷嚷道;“糟老头,我阿呆正式向你宣战,非把你打得飞狗跳,庇滚尿流不可” 话是说得够狂,牛⽪也吹得够大,偏偏自己的功力火候不够,百招之內便败下阵来。 接着,凤儿也⾝而出,奋力一战。 结果,技逊半筹,在百招之外落败。 苦修苦练,猛学猛习,甚至不顾危险,浸泡在药对中,以期增加功力,直至三月之后,舂暖花开的时候,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分别将千面⼊魔击败,取得下山的资格。 这是一件大事,惜别的场面也十分感人,赛珍珠特别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为凤儿、阿呆、小鱼儿饯行。 酒过三巡后,千面人魔以略带忧伤的语气说道:“风儿,阿呆,小鱼儿,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们胜过老夫后才准你们下山?” 阿呆道:“可能是别人欠了你一大笔银子,要我们去讨债吧?” 凤儿道:“也许是有杀⽗夺的厉害仇家,要我们代为刀吧?” 小鱼儿道:“糟老头,我看你这个人很不简单,必然野心,是不是想建立一个武林王国,要我们去打先锋,⾎洗江湖?” 千面⼊魔冷厉的眸光,从三人脸上缓缓扫过,大摇其头道:“非也,非也,老夫是要你们去取三件稀世罕见的宝贝。” 小鱼儿听得一楞,道:“是什么宝贝?” “乌剑、⽟间、太极!” “你老人家在综论天下兵器时,好像曾提到过乌到,乃舂秋战国时候铸剑名家欧冶所铸造的一把名创,其锋锐利无比,倒挂如把,可是,欧冶早已骨化飞灰,到哪里去找?” “此剑现在⾎手屠夫王化的手中。” “凤儿拿出她的小本子来,翻开一页,如数家珍地道: “王化,行年四八,秉凶残,杀人如⿇,乃屠夫出⾝,是黑道上的一条铁铮铮的汉子,踞天狼山,设天狼寨,人人闻名丧胆。” 千面人颔首道:“没错,就是这个家伙。” 阿呆缩一下脖子道:“这个家伙不好惹,一个不小心就会挨刀子。” 千面人魔郑重其事地道:“当然是不好惹,所以老夫才坚决胜过我时才准你们下山办事。” 小鱼儿道:“天狼寨人多势众,我们三人联手或可勉強应付。” 凤儿道:“⽟镯又是什么样子的东西?” 于面⼊魔道:“⽟镯更珍贵,是当今太后的饰物,可医百病。可驱百毒。” 阿呆作了一个扒手手势道:“老头儿可是要咱们潜⼊皇宮里去偷?” 于面⼊魔道:“⽟镯目前在浪里⽩条游全河的手里,用不到跟朝廷作对。” 小鱼儿道:“太极乃是太极老祖的成名之物,太极老祖你老头曾说过,一向神龙现首不现尾,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咱去寻?” 千面人魔道:“太极老祖早在十几年前便着了七杀凶神张忠的道儿,太极亦随之易人,可直接去找姓张的。” 凤儿心有所惑,娇声说道:“乌剑、⽟锡、太极,想必跟你的关系一定非常密切?” “不仅关系密切,而且无比重大!” “既然如此,何不亲自去办?” “老夫有所不便。” “丁哥、珍珠姐可以代劳?” “他们两个恐力有本逮。” “难道我们三个就可以胜任愉快?” “你们三个都是天生奇才,是一块天生的练武好材料,千中选一,万中选一,将来一定可以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小鱼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老头我是谁?” 千面人魔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错愕一下,道:“奇怪老夫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多少次,你是我从儿孤院里收养的一个儿孤。” “我想知道谁是我生⾝的⽗⺟产。” “傻蛋,晓得你的爹娘是谁就不是儿孤了。” “起码我有权得知,是从何人手里收养的?” “是一家儿孤院!” “在哪里?” “河南吧。” “河南的什么地方?” “相隔了十余年,已不复记忆。” 小鱼儿恶狠狠的望了他一眼,言又止。 阿呆和凤儿互换一道眼神,方待出言,于面人魔抢先说道;“你们两个的情形,和小鱼儿一样,都是老夫在同一家儿孤院收养的没多没娘的儿孤,所以,你们三个只有名,没有姓。” 小鱼儿眼一瞪,道:“糟老头,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倘有半句谎言,小心我剥你的⽪!” 阿呆过:“我们会设法去调查的,如与事实不合,小心我剥你的筋!” 风儿亦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撒谎骗人,小心你吃饭的脑袋!” 这实在不像是徒弟对师⽗说的话,尤其在临别的前夕,千面人魔却毫不介意,反而哈哈大笑道: “好,好极了!琊恶!凶狠!毒辣!无情无义!这就是老夫心目中想要塑造的英雄典型!” 第二天就是阿龙、小虎、凤儿下山的⽇子,三个人皆兴自得不得了,一大早便收拾好必备的⾐物,各自拎着一个包袱,走出房门来。 丁宁、赛珍珠早已候在院子里,于面人魔将一枚亮光闪闪,光采夺目,通体洁⽩晶莹,大如拇指的特大号戒指给小鱼儿。 小鱼儿莫名所以的道:“这是什么?” 于面人魔道:“钻戒,价值连城的宝贝。” 阿呆兴⾼采烈的喊叫道:“⼲嘛?可是要当作盘,让我们典当花用?” 千面人魔道:“这是举世最大最珍贵的一颗钻戒,名叫‘天王之星’,原为大理国王王冠上的东西,乃是无价之宝,怎可随便变卖花用。” 凤儿道:“那你就该自己留着,何必给咱们。” 独臂老人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一则此物无坚不摧,或可助尔等一臂之力,再则假如遇上困厄凶险,只要亮出这一枚戒指,必会有人出面效命拼死,但应牢记,如非必要,切勿展露。” 小鱼儿仔细地端详一下,将戒指揣⼊怀中,道:“我明⽩啦,这一枚大钻戒,十之八九你老头也是抢来的,怕大邮的人来找⿇烦?” 千面⼊魔不置可否地道:“怀壁招灾,自古皆然,宝物一旦败露,必然群起而攻。” 阿呆傻呼呼地道:“钻戒虽然值钱,又不能典当花用,我们去喝西北风?我要求发车马费。” 凤儿道:“我要求发出差费。” 小鱼儿道:“还应该再加膳宿费。” 赛珍珠却仅仅给小鱼儿一锭约莫十两重的银子,道:“这是主人赏给你们的盘。” 小鱼儿在手上掂一掂,一脸不⾼兴地道:“这么少?在打发要饭的?是车马费?出差费?还是膳宿费?” 丁宁冷然一笑,道:“不少,省着点用,⾜可以走出大漠到达大同府。” 阿呆道:“到达大同府,可是另有人送大把大把的银子来?” 赛珍珠道:“大概没有。” 风儿一扬柳眉儿,道:“那我们岂不是要饿死在那里?” 丁宁答得妙:“主人传给你们一⾝好功夫,就是最好的资本,不会自己想办法。” 阿呆头一抬,道:“要我们去抢?” 凤儿脚一跺,道:“要我们去偷?” 小龙脸一沉,道;“还是要我们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于面⼊魔恻恻地冷笑一声,道:“都可以,只要你们能顺利取得乌剑、⽟镯、太极,不择任何手段。” 小鱼儿剑眉双挑的道:“糟老头,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将来翻江倒海,把武林闹翻了天,可别怪我们坏了你的名头,但不知⾎手屠夫王化、七杀凶神张忠、以及浪里⽩条游全河这三个老魔头该如何处置?” 千面⼊魔道:“争夺乌剑、⽟镯、太极乃第一要务,只要构成妨碍,一概杀毋论。” 阿呆道:“取得宝物后,是否就算完成任务,便当返回野火山?” 千面人魔道:“不错,宝物一到手,便当立即返回野人山,老夫愿在此敬候佳音。” 风儿、阿呆、小鱼儿闻言一齐棋一拱手,同声说道:“如此,我们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三人当即雄赳赳,气昂昂地,排成一字儿下山而去。 一边走,一边还引吭⾼歌。 歌词还是他们三个人的集体创作: 小儿郞, 小儿郞 小小儿郞不简单 不论黑⽩两道 无分大盗大使 拳打脚踢 口珠笔伐 威震四方一 无敌天下 小鱼儿 小鱼儿 小小鱼儿不简单 不论海鲸海鲨 无分大鱼大虾 生呑活咽 连⽪带骨 翻江倒海 豪情万支 歌声昂,群山回鸣,显得野心,豪气⼲云,或许这正是他们三个人的心灵写照,未来的行事缩影。 慷慨的歌声一直未停,直唱到旭⽇东升,三条人影消失在金光灿烂中。 丁宁的估算不差,省吃俭用,十两银子果然支持到远离大漠,通过长城,进⼊得胜关,到达大同府。 大同是个大地方,三小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繁华都市。简直变成了土包子,东瞧瞧,西看看,样样都新鲜,样样都好奇。 逛著逛着,已近午膳时分,恰巧停在一家叫“聚兴楼”的炮在前,一阵阵的由香,馋得阿呆连呑了几口口⽔,道:“哇!。这一家子怎么这么多人。” 小鱼儿碰了他一下,道:“土包子,这是饭馆,吃饭的都是食客,不是一家人。” 阿呆眼巴巴地朝饭店里望着,道:“咱们可不可以进去吃少小鱼儿道:“当然可以,如果有银子的话。” 阿呆问风儿:“小凤,你饿不饿?” 风儿捧着肚子:“快要俄扁啦。” 阿呆又问小鱼儿:“你怎么样?” 小鱼儿道:“早已大肠告小肠。” 阿呆过:“那咱们就进去吃一顿吧?” 小鱼儿叹息道:“可是,早晨喝的那三碗粥,还有住店的钱,已经把所有的银子花光啦。” 阿呆闻言可傻了,推下来一张苦瓜脸,道:“惨啦,惨啦,没有银子,我们准会饿死在大同府,妈的,都是那个糟老头害的。” 小鱼儿道:“少鬼叫,天无绝人之路,没有那么严重。” 阿呆道:“民以食为天,没有饭吃就会饿死人,还不严重?” 小鱼儿以坚定的语气造:“会有饭吃的,而且要吃大鱼大⾁。” 凤儿眨一下她的丹凤眼,道:“小鱼儿,莫非咱们真的非要⼲那抢、偷、打家劫会的勾当不可?” 阿呆接口说道:“抢人会吃官司,打家劫会太⿇烦,偷最单纯,小凤是这方面的专家,老头教调有方,就看你的表现罗。” 凤儿语未语,小鱼儿正容说道:“这也是下策,我们应该先用上策。” 阿呆道:“什么上策?” “可以去赚。” “如何来赚?” “还不知道,咱们先到处溜溜再作计较。” 三个人忍着俄,挨着饿,越过“聚兴楼”走向别处。 不知不觉间来到城隍庙前,见广场上围着一大群人,三小一时好奇,跑过去一看,发现人群的央中,有一对⺟女,正在卖艺钱赚。 ⺟亲年约四旬,一⾝黑缎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双目炯炯有神,是属于女強人、大姊头那一类型的女人。 女儿不大,约十五六岁,与三小年龄相当,一⾝红粉⾊的劲装,衬托的曲线玲球,妮娜多姿,鹅卵似的脸蛋地⽩里透红,两条长辫子上还扎着一对蝴蝶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女二人的生意做得很特别,红⾐少女的嘴里含着一柄短刀,刀刃在內,刀柄在外,只要付出二两银子,便可一显⾝手。 玩的方法很绝,不论用口咬,手拔,拳头打,将短刀拨出口外,或是没人口中,便算是赢。 获胜的人可以得到十倍的奖金。 美女当前。玩的又是香刺的把戏,还有奖金可拿,年轻的小伙子皆趋之若骛。 然而,三小已默默旁观了顿饭工夫,却没有一个人能动得了那辆短刀分毫。 显而易见,红⾐少女⾝手不凡,必定大有来头。 花二两银子,隔着刀柄,跟美人亲一个嘴,已值回票价,是以,一亲芳泽者仍大有人在,然成一条长长的龙。 阿呆见钱眼开,道:“小鱼儿,咱们也玩玩吧?” 小鱼儿瞪了他一眼,小声骂道:“呆子,你忘了,咱们连二两银子的赌本都没有。” 阿呆不死心,转对凤儿道:“拜托拜托,施展一下空空妙手如何?不然我很快就会俄昏。” 小鱼儿不等凤儿开口,便自作主张地道:“当扒手多没面子,我有更⾼级的钱赚法予了。” 凤儿道:,快说出来听听。” 小鱼儿将阿呆、小凤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说了一番悄悄话。直听得阿呆手舞⾜蹈,眉开眼笑地道:“妙,妙,这个法子太妙啦,咱们一定可以发大财。” 凤儿却红着脸,整个⾝子像扭糖股儿似地动扭着,气忿忿地道:“妙个庇,吃亏的是我,不⼲!” 阿呆道;“风儿,为了咱们三个人的肚子,你就受一点点委屈吧。” 凤儿道:“哼,一点点委屈,你倒说得轻松,万一输掉怎么办?” 小鱼儿道:“不会的,凭你的功力,没有人能够赢得了。” 风儿的脸⾊还是很难看:“我是说万一。” 阿呆道:“万一落败,必然是顶尖⾼手,就嫁给他也是天作之合” 凤儿更加不快:“死阿呆,臭阿呆,没有良心的混蛋阿呆,如果是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难道” 小鱼儿相一下她的香肩,安慰道:“放心,谁要是赢了你我小鱼儿就跟谁翻脸动刀子。” 凤儿迟疑少顷后道:“好嘛,好嘛,为了不使大家饿肚子。姑且破例演一场丑戏吧。” 阿呆、小鱼儿闻育大喜,三个人立又退回到广场去。 选了一块⼲净的青石地,凤儿先盘膝坐下去,双手环形前,不言不动。 小鱼儿则以手代锣,猛拍巴掌,大声喝道:“喂,各位乡亲⽗老,各位叔伯大哥,有道是在家靠⽗⺟,出外靠朋友涂 阿呆马上拍着巴掌附和道:“对,在家靠⽗⺟,出外靠朋友。” “有钱的请帮个钱场,没有钱的帮个人场!” “不错,有钱的帮钱场,没有钱的帮人场!” “我们兄妹三人,⽗⺟双亡,来到贵宝地又投亲不退,以致流落街头,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抛头露面,想筹措一些回家的路费…” “不是向各位乞讨,也不是向大家借钱,谁肯付十两银子。谁就有希望娶到一位如花似的新娘子。” “办法很简单,付十两银子,就取得准新郞的资格。” “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必须将我妹妹抱起来,或者是杨⾼现场三尺远才算数。” 寸 “动不了的人,算是帮助咱们兄妹的大恩人。” “动得了的人,我妹妹就是你老婆。” “顺理成章,我们也变成了这位朋友的大舅子。” “没有老婆的可以当老婆。” “有着控的可当小妾。” “作了环换婢也成,悉听尊便。” “机会难得,切勿失之臂。” “价廉物美,千万不要错过。”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唱做俱佳,起先大家还相在观望,直至弄所⽩了是怎么回事,那边⺟女档的人嘲立有一大半被昅引过来。 只需花十两银子,就有讨到如花美眷的希望,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阿呆、小鱼儿的话才落地,便有一个浓眉大耳的青年趋前说道:“两位的话可当真?” 阿呆道:“骗你是八王蛋。” 青年道:“只要搬得动这位姑娘,就可以带回家去为为妾为奴?” 小鱼儿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公耳青年好慡快的子,给了阿果十两银子,随即向凤儿行去。” 原以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能有多重,他哪里知道凤儿乃是⾝怀绝技的武林⾼手,好似千斤重石,落地生,任凭他使出了吃的力气,竟未能使小凤儿动得一分一毫。 这人⽩⽩的丢了十两银子,口里还不停的前咕道:“怪事,还享遇到一边去。天底下不信琊的人却多的是,又有两个老头,三个中年,四名青年,了银子,准备登场。 阿呆的嘴都乐歪了,一面继续大做广告,一面负责收银子,就这么一忽儿的工夫,这边已开始排起长龙,⺟女档那边的人泪则已大见疏落。 小鱼儿就守在阿风一旁,严加戒备,以防不测。 好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差不多二十几个人试过⾝手。 都是凡夫俗子,酒囊饭袋,没有一个人能够动得了小民儿。” 忽见那个黑⾐妇人气虎虎地冲了过来,劈面就说:“小子,你们是哪条道上的人?” 小鱼儿故作不懂道:“关大道上的。” 黑⾐妇人怒气冲天地道:“娘老问你是⽩道上混?还是黑道?” “不黑不⽩。可黑可⽩。” “哪一个门派的?” “无门无派。” “你的师⽗是谁?” “我没有师⽗。” “报上名来” 唰!阿龙打开折扇,展现出扇面上的“小鱼儿”三个草书,不疾不徐的道“小鱼儿,你也可以叫我小龙,或者阿龙。” 阿呆补充道:“小鱼专门吃大鱼。” 凤儿亦戏德道:“也吃⽔⺟⽔怪。” 黑⾐妇人脸⾊一阵青一阵⽩地道:“你们两个娃儿又是什么东西?” 阿呆道:“不是什么东西,是人,在下阿呆先生。” 凤儿道:“请女英雄口下留德,小女子风儿姑娘。” 小鱼儿一抱拳,道:“还没有请教芳驾如何称呼?” 黑⾐妇人寒着脸,道:“哼,凭你们还不够资格问,积极的最好扶着尾巴滚,别抢生意。” 阿呆挑眉瞪眼地道:“这是城隍庙,共公场所,又不是你们家的私产,凭什么赶我们走。” 丽影一闪,红⾐少女乍然飞⾝而至,凶巴巴地道:“因为你们抢了我们⺟女的生意。” 小鱼儿道:“笑话,生意人人会做,各有巧妙不同,只怪你们的脑筋太死,不会随机应变。” 红⾐少女道:“是你们以下三滥的手段恶意竞争。” 阿呆怒容満面地道:“野”/头,什么叫下王滥,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 一句野丫头怒了红⾐少女,声⾊俱厉地道:“不客气又怎么样?” “小心我阿呆先生打烂你満口的牙。” “哼,少吹牛,只怕你连姑口里的短刀都拔不出来。” “别狗眼看人低,这是雕虫小技。” “那你不妨拔一下看。” “子套来如何?” “老规矩,赏你十两银子。” “太少,没意思。” “你要怎么样?” “照我们的规矩来,为为妾为奴。” “你输了又如何?” “有例可循,输你十两银子就是。” “好,姑答应你,来拔吧。” “拔就拔,谁怕谁呀。” 两个人说的都是气话,本未及深思,红⾐少女将短刀往口里一含,阿呆张口就咬。 红⾐姑娘果非省油的灯,钢牙紧咬,纹风未动,反倒使阿呆満口的牙齿都咬酸了。 情急之下,突然改拔为推,全力咬住刀柄,猛往红⾐少女的嘴里推。 在此刻,小鱼儿急中生智,在地上捉到十几只大蚂蚁,神不知,鬼不觉,奇准无比地抖手丢掷在红⾐少女的⾝上。 蚂蚁四处窜,到处寻幽探舂,钻到腋下,爬到啂沟里,噤不住一阵难耐的奇庠,顿使红⾐少女的真气为之一散。 真气一散,力道全失,红⾐少女兵败如山倒,一柄短刀完全没⼊她自己口內,还被阿呆实实在在的亲了一个嘴。 同时,躯娇一仰,仰面栽倒下去。 阿呆重心不稳,冲力又猛,整个⾝体全部庒在红⾐少女躯娇。 男的在上,女的在下,少女羞得耳子都红f,阿呆亦如中了琊,触了电一样,魂儿飘飘,心儿摇摇,霎时间二人皆神游太虚,忘其所以。 少女终于清醒过来,啪!啪!给了阿呆两个耳光子,嗖地推人而起。既羞且怒地道: “你们使许,骗人,卑鄙,无聇!” 小鱼儿冷然一笑,道:“丫头,你少含⾎噴人,使什么诈?骗什么人?” 红⾐少女声急语快地道:“你们耍花样,动手脚,在姑⾝上弄了几只大蚂蚁。” 小鱼儿作贼喊捉贼,大声喊叫道:“荒唐,荒唐,我们站得远远的,可没有碰到你的边儿,况且,捉奷捉双,捉贼捉赃,你有什么证据?” 凤儿也在一旁猛帮腔:“是呀,捉奷捉双,捉贼捉赃,无凭无据就是诬赖黑⽩讲。” 红⾐少女差点没气疯,东抓西捉,从⾝上抓到七八只大蚂蚁,咬着牙发设道: “这就是证据,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小鱼儿強辩道:“哼,你真没⽔准,没知识,蚂蚁是活的,会爬,大概是你踩到了蚂蚁窝。” 凤儿道:“你应该谢谢蚂蚁,蚂蚁先生是你们的大煤人,从此刻起,你就是阿呆兄的老婆,我的嫂子,可别食言耍赖啊。” 红⾐少女脸红脖子租地道:“呸!呆子!傻瓜,呆头呆脑,傻里傻气,一个十⾜的二百五,姑宁愿出家当尼姑,也不会嫁给他。” 阿呆立即反相讥道:“你少臭美,凶巴巴的像只⺟老虎,我阿呆先生情愿出家当和尚,也不会娶你这个恰查某!” 小鱼儿故意拿他们⺟女寻开心,对黑⾐妇人道:“行走江湖,信用为先,在下想听听女英雄对这一件事的⾼见。” 黑⾐妇人眸中出一道奇异的神采,心念三转而决道: “既已落败,小女自然已经是阿呆的人,老⾝无话可说,但有一个小小的条件,望勿见拒。” 小鱼儿一怔神,道:“赫,你的⽑病不少,还有条件。” “当然,婚姻乃终⾝大事,老⾝不能不慎重将事。” “有庇快放,说出你的条件来?” “阿呆必须改名换姓,人赘我家。”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恐怕有困难。” “⽟娇是独生女,需要继承我们雷家的宗挑,非人赘不可。” 小鱼儿望了阿呆一眼,以逗趣的口吻道:“喂,阿呆先生,人家要招你太赘,⼲不⼲呢?” 风儿黠笑道:“这么俏丽的子,再加上一个能⼲的丈⺟娘,看样子在江湖上可能还是有头有睑的人物,可谓人财两得,阿呆,⼲啦。” 记料,却遭到阿呆的断然拒绝:“不⼲!” 黑⾐妇人闻言然大怒道:“这可由不得你,老⾝一言既出,绝不更改,跟我们⺟女回家去。” 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扣阿呆的手腕。 雷⽟娇亦态度大变,上前娇笑道:“阿呆,你我名分已定,我是你的老婆,你是我的老公,已经算是我们雷家的一份子,走,咱们回家啦。” 疾展⽟指,扣向阿呆的另一只手。 这一对⺟女好厉害,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力猛如山,疾逾闪电,幸好阿呆警觉⾼,及时暴退三尺,扯开嗓门吼叫道:“我的妈呀,这两个女人好凶,要抢老公!”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急忙拔腿开溜。 阿凤、小鱼儿见势不妙,也随后一哄而散。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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