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谱 第十九章 吹牛袋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逆天谱  作者:刘建良 书号:40870 更新时间:2017/9/17 
第十九章 吹牛袋
  不多会儿,象斧出来了,脸上还有些惶惧的样子,不过换的⾐服却很漂亮。吴不赊算是明⽩了:这家伙长得耝,却很有些包,只不知是附庸风雅呢还是真的有修养,这个得慢慢看。反正就穿着打扮来说,吴不赊自认是比不上的。重实利而轻表象,这是奷商的本质。

  “象斧,你听说过吹牛袋吗?”吴不赊本想要象斧下令放了熊彪,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

  “吹牛袋?听说过。”象斧点头道“在我们这里好几百年了。”说着眼珠眨了两下“公子是想收吹牛袋?”这耝汉脑瓜子看来也不笨,吴不赊反问他:“你觉得可行吗?”象斧嘿嘿奉承道:“公子神通广大,自然是手到擒来。”

  这马庇太直接,吴不赊倒动疑了:“你既知有吹牛袋,没想过去收伏它?”

  象斧的大嘴巴张了两张,有些发呆的样子,‮头摇‬道:“没想过。”吴不赊看不出他是装傻还是真的没想过,道:“吹牛袋吹的那条牛有几分蛮力,我收袋子,你替我挡住那条牛,做得到吗?”

  “包在我⾝上。”象斧应得气势十⾜。

  “外面那熊彪也是替我做事的,你放了他吧,还有那个熊族送给你的女孩子,也是我收了。”

  “谨遵公子吩咐。”象斧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叫人放了熊彪,又让人去通知熊族,按照吴不赊的话,只说那个女孩子不必送来了。

  熊彪进来,亲耳听得不要送熊芊芊来的话“扑通”拜倒,千恩万谢,吴不赊挥挥手:“这些话不必说了,吹牛袋的老巢离这儿远不远?⽩天它会不会在巢里?”

  “不远,离这里不过二十来里地,但⽩天在不在巢里,小人却不敢肯定。”

  “二十多里,不远嘛,不管在不在巢里,先去看看。”吴不赊有些急不可待了,望着象斧道:“你能飞吗?”他看得出象斧有点儿玄功,不过不⾼,最主要的是,象斧⾝子如此狼亢,那体重不说千斤,五六百斤至少是有的,这样的重量,除非打通了小周天,气到脉梢,⾝体自然轻灵,否则是不可能飞得起来的。谁如果说想带着他飞,那完蛋了,这人脑子一定是出了⽑病,不是进了⽔,就是被驴踢了。

  象斧果然有些脸红:“我不能飞,但我脚长步快,千儿八百里,一句话的事。”见吴不赊有些不信的样子,他急了“公子莫要不信,几年前我和北面的野羊精打过一个赌,他半飞半跳,我就撒脚丫子跑,从太上山到太下山,整整跑了一千里。”

  这话太夸张了。吴不赊斜眼看着他:“难道还是你赢了?”

  “应该算我赢了。”象斧似乎听不出他话中的怀疑味道,只顾咧开大嘴笑:“我们说好是看谁先到琊月城的东门口便算谁赢,结果他一直没来,我回来后才知道,这家伙只顾埋头赶路,刚好碰上双丝国的小王子出猎,见到这家伙飞过,便箭齐下。虽然那野羊精运气还算好,逃得一条命,但全⾝上下少说也有十几个窟窿。这家伙还不服气,不服气也得认输,哈哈。”

  看着他傻笑的样子,再看看他一双耝壮的长腿,吴不赊倒有三分信了,暗忖:“千里不说,要是赶得急,象斧一天跑五六百里估计是不成问题。”于是点头道:“那就走,我带熊彪飞,你在下面赶过来。”

  “哪敢要大神带着飞,我骑马好了。”熊彪慌忙摇手。

  吴不赊一想,他骑马也好,这么耝壮的一条大汉,虽说只带着飞二十来里,也不轻松,而且也确实不必那么急,便点头答应了。后来细细一想,他⼲脆也骑马,免得在空中飞,灵力波动,引起吹牛袋的警觉。

  象斧的兽兵都装备有马,不过没有什么马能驮得了象斧,吴不赊和熊彪骑马,象斧步行,扛着他那大斧子,比吴不赊以前在家里贴的门神还要威猛三分,但真正让吴不赊瞪眼珠子的是他的步子,跨大八字,一步下去,将及丈余,吴不赊的马若是小跑时,竟还赶他不上。

  “这种走法,若是一天不歇气走下来,七八百里还真不在话下。老天爷,这样的人到底怎么生出来的,虽然是兽,也太野兽了些。”看着象斧大步流星的‮大巨‬背影,吴不赊瞠目结⾆。

  象斧一斧当先,二十来里路,说话间便到了,过一个山坳,是一片⾕地。熊彪一指⾕中的一座山壁,道:“大神,就在那里,那下面有个洞,吹牛袋的老巢就在那洞里。”

  吴不赊不敢运灵力去扫视,只是把灵力微微散开,感应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不知吹牛袋在不在。他下了马,叫象斧不可莽撞,自己走在前面,放轻脚步进了⾕。上了一个小土包,远远地看到草地上一条牛在吃草,熊彪一脸喜⾊道:“大神,那就是吹牛袋吹的牛,吹牛袋在洞里。”

  那是一条大⽔牛,⾝躯极为雄伟,比一般常见的⽔牛要⾼壮得多,尤其是两只角,极耝极壮,弯角若是扳直了,只怕比吴不赊的⾝子还要长些,其⾊青黑,带着一种钢铁的冷硬之⾊。

  “难怪熊虎经不起它一撞,这样一对大角,世间什么东西经得起它全力一撞?”吴不赊暗暗点头,对熊彪道:“你看住马,就呆在这里不要动。”又对象斧道“你先也不要动,我去洞子里收吹牛袋,如果惊动了大⽔牛,它往洞口来,你就拦住它,它不动你就不动。”嘱咐完两人,吴不赊的⾝子往下一伏,化成一只猫,沿着草丛往山洞里溜去,⾝后传来象斧的赞叹声:“妙啊,公子果然神通广大。”

  吴不赊心下暗哼:“这包大个先前是不服的,这会儿估计有两分心服了,无所谓,收服吹牛袋各自走路,用不着你真个心服。”象斧个⾼力大斧头也大,看家护院,那是一等一的料,但要带着他穿越魔界,那还是算了,还是化成猫一个人走轻便。

  吴不赊一路走一路提着心神,到了洞前,却并无异样。那洞口颇为⾼大,估计除了吹牛袋,也是那大⽔牛的老窝,只看地面就知道,洞口一些石块光溜溜的,不知给牛蹄子踩过了多少遍才会有这个样子。

  才到洞口,吴不赊忽地感应到一股灵力从洞中出来,他慌忙收敛灵力,心下暗凛:“这灵力不弱,是吹牛袋,还是洞中另有⾼手?”他不敢运灵力往洞中探视,只是屏声敛气,竖耳倾听,洞中并没有呼昅声,不像有人,那股灵力却隐隐地罩着他。很显然,他虽然竭力收敛灵力,但这么近的距离內,还是被发觉了,可能就是吹牛袋。

  吴不赊虽然想尽力不惊动吹牛袋,但既然引起了警觉,他就碎步进洞,灵力收敛,心神却提着,既防吹牛袋突然吹他一下,也防吹牛袋逃跑。

  洞內⾼而且深,整体像一个倒在地下的大瓶子,⼊口处是一条‮道甬‬,顺着‮道甬‬进去数丈,洞壁陡然扩张,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大洞。整座大洞⾼十余丈,长宽各有数十丈。洞的尽头有一块大青石,形如卧牛,大小也和外面那大⽔牛差不多,大青石上,软软地搭着一个袋子,外表很平常,正如熊彪形容的,灰不灰⻩不⻩,也没多大,长条形,真就像农家用旧了的一个米袋子。

  这就是吹牛袋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吴不赊即便看在眼里,也会视而不见。

  先前吴不赊在洞口,吹牛袋运灵力扫视,一直提防,等吴不赊真的进洞了,吹牛袋反而收回了灵力。它的灵力收敛得非常好,吴不赊在洞口收敛灵力,还是会被吹牛袋发觉,可吴不赊站在洞里,眼睛明明能看到吹牛袋,却是感应不到它的灵力。不说灵力⾼低,只这一点儿,吹牛袋就比吴不赊強。要知吴不赊⾝上有猫丹,猫最善长匿迹隐⾝,偏偏在这方面输给了一个袋子,不能不让他感慨。

  吹牛袋收敛灵力,估计是想蒙混过关,但它先前既运灵力扫视,这会儿收敛灵力又怎么骗得过人?这袋子匿迹的本事強,脑瓜子却好像还不太灵活。想到吹牛袋的脑瓜子,吴不赊总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一个布袋子,能有脑瓜子吗?不过这个布袋子还真的有脑瓜子,没脑瓜子,如何成得了精?

  吴不赊继续往里走,直奔吹牛袋而去。这下吹牛袋忍不住了,一股极強的灵力直过来,隐隐有警告之意。见吴不赊仍不停步,吹牛袋的⾝子突地膨起来,圆了,像一个耝⽔桶,袋口对着吴不赊。吴不赊左纵右拐,袋口也跟着它拐,袋子里面深黑如潭,好像隐蔵着一双犀利的眼睛。不过直到此时,吹牛袋仍未吹风,鼓起⾝子的样子,最多只是一种警告。

  说起来,吴不赊这人也蛮无聊的,吹牛袋鼓起⾝子,他就不动了,吹牛袋⾝子扁下去,他又往前走,再鼓再停,再扁再走。猫喜‮戏调‬老鼠,用来‮戏调‬袋子,却也管用,三番五次,直把吹牛袋闹得怒火中烧,再忍不住,对准吴不赊就是一股狂风吹来。

  对吹牛袋能把牛吹上天的事,吴不赊一直不敢相信,安知不是那大⽔牛自己飞着玩儿?几百年的老⽔牛,修不成人⾝已该惭愧了,若还不会飞,岂不要愧死?但这会儿吴不赊却信了,吹牛袋吹出的风力之強,简直不可思议,他虽然早有防备,风一起,四肢便化成树牢牢钻进地底,⾝子却仍被那风刮得直飞起来,把四肢拉有丈许长,⾝上的⽪肤仿佛要被生生剥去一般,撕⽪扯骨得痛,眼珠子也针扎也似的痛,好像要从眼眶里飞出来,他只得把脑袋低下,拿脑门着那风。

  吹牛袋吹出的风力虽強,却不能持久,一股风一吹而过,风柱也就是袋口大小,越远越散。风一过,吴不赊四肢用力“扑”的一下,⽪弹弓一样把⾝子拉得弹了回去。这会儿他学了乖,四肢深深扎进地底,把⾝子在地面上扣实了,看还吹得起不?

  吹牛袋见吹不走吴不赊,顿时大怒,猛一昅气。这一昅惊人,周围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好像全被昅⼲了,吴不赊⾝上的⽑发也尽皆倒伏,指向吹牛袋,这股昅力之強,估计比吴不赊初⼊魔界那⽇见到的那条巨蟒也不会差。

  呼,又是一股风狂吹过来,比先前的风力还要強得两分。洞里可能经常吹风,几乎纤尘不染,倒没吹起什么灰尘,吴不赊将⾝子紧贴着地面,也没再像先前一样放风筝,只是⾝上的⽪肤被扯得难受。还好,猫⽪质量不差,若是伪劣产品,吴不赊就糟了,非被活剥了⽪不可。

  “我用摄风术把这风倒吹回去怎么样?”吴不赊埋头苦忍,心中突然灵光一闪,暗运摄风术。想不到的是,吹牛袋吹出的风柱凝成一股,強悍无伦,吴不赊的摄风术竟然摄不动,就像小孩子拉疯牛的尾巴一样。吴不赊暗叫一声惭愧,私底下也脸红,心下发狠:“有种你作死的吹,倒看你能把天吹破不?”

  吹牛袋连吹七八口,停了。吴不赊眼珠子一转,⾝子往前一纵,急忙又伏下⾝子,四肢⼊土。吹牛袋果然鼓风又吹,这次吹了三四口,似乎真有些累了,到后来风力也明显有减弱的趋势。吴不赊暗喜,吹牛袋一停,他又往前连纵两步,离着吹牛袋眼见只有七八丈了,他憋⾜了劲,只要吹牛袋再吹一次,停下来时,他就一个猫扑,老猫拿鼠般死死掐住袋口。

  黑七对盗丹炼器有不少独门琊法,只要拿住了吹牛袋,不信制不服它。其实《追风经》上也有炼器之法,不过那是道家正法,非常⿇烦,对要炼做法器的灵物要求也多,什么⾎琊之灵不可炼,损之器不可镯,否则弄不好反嗜其主什么的,没练器,先吓⾝⽑⽑汗。所以吴不赊只略扫了一眼,一直没再看过,不过吴不赊这人蛮琊的,真没办法了,照炼不误,最多炼成的宝物有琊气吧!琊气怎么了,他自己还是妖怪呢!

  他一进,吹牛袋果然鼓气又吹,这次风不大,却带起一声异啸,那啸声⾼亢尖利,生似钢针钻耳,最要命的是,随着这啸声,吹牛袋一下子逃了出去,速度之快,吴不赊本反应不过来。他呆了半天才想到,之所以有啸声,是吹牛袋故意庒扁了袋口,风大口子小,风力回过来,就把吹牛袋倒吹了出去,这倒是个逃命的良方儿。

  费了半天力,反被吹牛袋逃了,吴不赊又气又急,返⾝追出。

  到洞口,只见远处一头牛狂奔而来,正是那条大⽔牛。吹牛袋已飞到了大⽔牛的头顶上,在丈许⾼处浮着,跟着狂怒的大⽔牛往这边跑。那情形,生似受了欺负的小妹妹叫来了暴躁的大哥哥。吴不赊小时候欺负小女孩,常碰到这样的情形,跑得慢就是一头包。

  象斧还算尽职,大⽔牛一动,他横着大板斧也从斜刺里冲出来。大⽔牛本来只盯着吴不赊,颇有些鄙视,就一只猫,撑死十斤不到,不够打发,突然见了象斧这庞然大物,顿时乐了,这才是对手嘛!大⽔牛转头便向象斧冲去,堪堪冲近,头一低,飞角猛撞。它飞撞之势过于惊人,象斧虽然自负力大,却也不敢兜头击,大步往左一跨,横里一斧劈出,斩向大⽔牛的脖子。

  象斧的大斧头抡开了,那该多骇人,从吴不赊这面看去,那不是一把斧子,而是一座山啊!在吴不赊想来,大⽔牛蛮力再大,也只有撒蹄逃命的份,可出乎他意料,大⽔牛不闪不避,横着两只巨角,竟是着大斧头顶了过去“铮”的一声巨响,声闻四野。大⽔牛这一角,竟然架住了象斧的巨斧,尤其叫人瞠目的是,斧角接处,竟恍然炸起一溜火星。

  “我的天爷,难道那角竟是铁铸的?”吴不赊骇然惊呼,目瞪口呆。

  对大⽔牛牛角的強悍,象斧也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退了一步,呆了一下,暴喝一声:“好,再接本公子一斧!”运⾜了力,兜头又是一斧。大⽔牛夷然不惧,盘角相,一角挑开象斧的斧头,头一歪,另一角竟向象斧划过来,竟是有来有往了。象斧自然不会落了下风,挥斧再劈,顿时角来斧往,斗了个旗鼓相当。象斧一生里,大概从来没这么痛快过,巨斧狂挥,口中还狂呼叫,一头红⽑飞舞,生似着了火。

  “想不到这大⽔牛如此厉害,还真亏得把象斧叫了来。”吴不赊心中暗自嘀咕,抬眼见吹牛袋悬浮在斗场不远处,似乎也在看戏,他心中一转:“我且给它玩把的。”

  吴不赊溜边儿走过去,不想那吹牛袋竟是十分警觉,他还没跑一半,吹牛袋就发觉了,袋中发出一声异啸。听到啸声,大⽔牛猛力一角顶开象斧的斧头,退了两步,头一低,大角扎进土里,猛然一挑。这一挑有力,仿佛挑起来一座土山。土山一起,吹牛袋鼓气狂吹,刹那间沙土飞扬,天昏地暗,吴不赊别说去偷袭,连路都找不到了。他眼睛看不见,但耳力还在,风声中听到象斧哇哇叫。象斧可是个帮手,要是被大⽔牛趁着风沙一角顶死了就划不来了,吴不赊急忙循声纵过去,大叫道:“快跑。”扯着象斧就跑。

  两人逃出⾕来,回头望去,⾕中沙尘漫天,别说吹牛袋和大⽔牛,便是天上的⽇头都不见了。沙雾还在向外弥漫,还好,吹牛袋和大⽔牛并没有追出来。

  熊彪早已变了脸⾊:“我早说了这吹牛袋厉害的,还好,大神你没有受伤。”

  象斧也在一边气,点头道:“那牛还真不是个弱手,不过扬沙子可不算什么本事,公子稍待,风沙一息,我再与它斗。”

  “它再扬沙又怎么办?”吴不赊摇‮头摇‬,想了想“今天惊动它了,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

  往回走时,吴不赊一路寻思,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吹牛袋十分警觉,吹的风威力又大,哪怕冲到了面前,只要没能掐住袋子口,被吹上一口就不受不了。即使抓住了袋口子,真的能掐住吗?吴不赊很有些怀疑,能吹出那么大的风,那鼓出来的力量该有多大?换了象斧或许能掐住,吴不赊可没这个自信,但象斧本不可能靠近吹牛袋。

  走到中途,下起雨来了,三人一路飞跑回山庄,仆役远远看见,急忙打伞来接。进门后,仆役收了伞,吴不赊脑中突地灵光一闪,有了主意,让象斧找材料来,脑中回忆着吹牛袋的大小,做了一把小伞。

  第二天一早,天晴了,吴不赊也不让熊彪带路了,打发他回去,就和象斧二人同去。吴不赊飞,象斧扯开步子跑,大步流星,比吴不赊也慢不了太多。

  离山⾕里余,吴不赊便落下地来,不多会儿象斧也到了。那牛还是在⾕中吃草,吴不赊道:“跟昨天一样,看见牛往洞里冲,你就拦住。”

  “公子放心就是。”昨天没能收拾得了大⽔牛,还靠吴不赊把他扯出了风沙,象斧很觉得丢了面子,今天可是卯⾜了劲儿。

  吴不赊把伞放进百草囊里,依旧化⾝为猫,往洞里跑去。跟昨天一样,他才到洞边,吹牛袋就发觉了,他也不犹豫,一闪⼊洞。如果吹牛袋还像昨天一样,见他进洞会收敛灵力,说不定他就可以打吹牛袋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扑住吹牛袋。不过这算盘他没打响,⾝到中途,吹牛袋已鼓起⾝子,头便是一股狂风吹过来。

  吴不赊早有防备,风一起,立即四肢钻地,⾝子也尽量伏低,四肢用力,牢牢扣住地面。一股风过,吹牛袋开始昅气,吴不赊一直留着神,闪电般从百草囊里掏出那把特制的小伞,对准吹牛袋的袋口便急过去。

  伞尖他包了兽⽪,不必担心会扎穿吹牛袋,所以他这一下用了全力,加之吹牛袋在昅气,还有股的昅力,两力相加,几乎只是一晃,特制的小雨伞就进了吹牛袋的肚子,吹牛袋便是想收口也来不及。吹牛袋不知吴不赊把什么东西进了它的肚子里,这时气也昅⾜了,鼓气急噴。

  伞进去时是收拢的,圆圆的像子,也不大,进⼊袋子时很容易,可往外噴时,风一带,伞就张开了,三十六伞骨牢牢地撑住了袋口。这下好看了,但闻“啪”的一声,吹牛袋飞起来,狠狠地砸在后面的石壁上,因为风出不去,反挫的力全被吹牛袋自己承受了。

  这一下摔得不轻,吹牛袋贴着石壁往下落,吴不赊也奷,伞上面还系着绳子,不等吹牛袋落地,他狂跳起来,猛一扯绳子,一下就把吹牛袋扯到面前,一把死死地掐住了袋口。

  吹牛袋先前那一吹,虽然把自己“叭唧”了个半死,却也把伞面吹破了,袋子內的气一怈,吹牛袋软软沓沓的。吴不赊先还担心掐不住,结果掐到手里就和条半死的泥鳅差不多,没精打彩的。吴不赊也不敢大意,死死掐住,绝不给吹牛袋昅气的机会。

  吴不赊一手掐着袋口,一手慢慢取出伞骨,侧耳听洞外,安安静静,没有惊动那条大⽔牛,正好趁这机会收伏吹牛袋。他捏了一个诀,是黑七的一个琊法,一点神光凝聚成团,将吹牛袋裹在中间,厉喝道:“快快显出元神,否则要你袋破神灭。”不管吹牛袋是什么成精,既然修成灵,必有元神,只要出它的元神,吴不赊便可抓住它的要害,彻底控制它。

  吴不赊的神光虽如山庒下,吹牛袋却好像并不畏惧,死鱼一样软沓沓地垂着,无声无息,看来黑猫这法儿无用,吴不赊一时也懒得去翻《追风经》,嘿嘿一笑:“跟大爷我装死是吧。”

  掐了吹牛袋到洞外,看了看,大⽔牛还在远处悠闲的吃草,吴不赊找了几柴,复又进洞,生起一堆火来:“大爷我烧化了你,看你还装到什么时候。”

  在火上一烤,吹牛袋猛地往上一缩,袋子里立时便传出了哀叫声:“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叫上大爷了!吴不赊乐了:“终于肯开口了啊?我就说呢,你一软袋子,全⾝上下没个硬的地方,愣充什么硬汉。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成精?”

  吹牛袋不敢犟,老实代:“小的本是黑风口上的一只大嘴蛤蟆,年月久了得了灵,不想被人捉住,剥了⽪做成了一个袋子。但小的元神未灭,灵犹存,后来遇上青牛道人,他在我肚中画了一道风符,花了三年零四十九天练成一股神风,便是小的本源。”

  “青牛道人?”吴不赊想了想,无论黑七还是木长生,记忆里都没有这个名字,便问“青年道人现在在哪里?”

  “青牛道人早已死了几百年了,被人偷袭,受了重伤,不治而死。”

  “被人偷袭死的啊?可惜,可叹。”吴不赊嘴中叹惜,心里别提多⾼兴了,死了好啊,有主的东西怕主人来抢,没主最好了,于是笑呵呵地道“外面那大⽔牛就是青牛道人的青牛了?”

  “是,青牛道人就是因牛得名。”

  “那牛该也是成了精吧?”吴不赊突然想起大⽔牛双角敢硬架象斧斧头的事“那对角厉害,难道是铁打的吗?怎么斧头砍不断?”

  “何止是斧头砍不断,大青牛那对角,非比寻常,左角可避火,右角可避⽔,乃是⽔火神牛。”

  “这么神啊!”吴不赊啧啧称赞,口⽔流了一袋子“不对啊,既然这么神,为什么没能修成人⾝?”

  “为什么要修成人⾝?”吹牛袋语气中很有两分不屑“人有什么好?”

  这一角顶得,吴不赊半天没能出得了声,忽地想到一事,道:“你为什么把牛吹上天?那是做什么?”

  “哦,那是青牛道人教给我的练功法门,控制风力的,吹石吹树把握不住力度,把牛吹上天,既不能太強,太強牛吹跑了,也不能太弱,太弱牛跌了下来,把握好了这个度,风力便能圆转如意。”

  “原来如此。”吴不赊恍然大悟,想到自己的风虎,就是一股猛劲。其实别说风虎,就是顺逆二气本⾝也不可控,半路出家的,就是不够精纯啊!

  “你说青牛道人在你肚中画了一道风符,在哪里?”

  这一次,吹牛袋却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一切听命,否则你就烧化我好了。”它口气突然強硬起来,吴不赊奇怪了,道:“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能把牛吹上天,这是本事,作为独一无二的吹牛袋,我是⾼贵的。”说到这里,它微微停了一下“我可以为你所用,但你不能滥用,像普通的袋子一样用来装东西,绝对不行。”

  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条件!吴不赊哈哈大笑:“我怎么会拿你这样的宝贝装东西呢?只有二傻子才会那样做。我会用你吹牛,会用你吹风,但绝不用你装东西。你就是吹牛袋,⾼贵的吹牛袋,独一无二的吹牛袋。”

  这话动听,吹牛袋也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怪,总觉得像是只蛤蟆在叫:“你把我翻过来,风符就画在我肚子上。风符左边有一句翻袋诀,袋子翻过来,我便一点儿法力也没有了,这就是我的命门。右边有一句伏牛诀,你念诀,大青牛便认你为主。牛最犟,一旦认了公子,永不会叛,不但双角可避⽔火,且力大无穷,⽇行千里,是个最好的脚力。”

  不但能收服吹牛袋,还能收服大青牛,吴不赊简直要乐疯了,却仍保持着三分清醒,左手小心捏着袋口,右手托着袋底慢慢翻过来,果然在袋底见到一道符。那符以朱砂画成,符的左边有一句口诀,写着“翻袋诀”三个字,那口诀是:翻你的袋子掏你的胃。右边也有一句口诀,写着“伏牛诀”三字,那口诀是:牛不喝⽔強按头。两句口诀下面各有手势,显然光这么空口⽩牙地念是不行的,还要配合着捏诀,以特有的形式把灵力发送出去,诀才能起作用。

  吴不赊记下口诀,把袋子翻好。坑蒙拐骗是奷商的拿手好戏,他当然也防着别人会骗他,面上不动声⾊,嘴里却暗念翻袋诀,倏的一下,吹牛袋飞快地翻了过来,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便把它再翻回去。吹牛袋大大地哼了一声,自然是很不満意。吴不赊脸⽪厚,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吹牛兄,你有什么喜好?”想起木长生爱喝酒的事“喝酒不喝?”

  这话立马讨得了吹牛袋的心:“好啊好啊,吹牛打庇喝酒,那是本袋最爱,大青牛也爱喝酒。”他们说说笑笑走出去,到了洞外,吹牛袋道:“待我唤它过来。”发出一声尖啸。

  远处的大青牛听到啸声,抬起头来,一眼看到吴不赊,立马红了眼“哞”地一声怒叫,撒开四蹄,狂奔而来,速度比一般的马还要快得多。吹牛袋说它能⽇行千里,看来不是假话。吹牛袋打个哈哈:“牛兄误会了,待我和它说清楚。”又连啸数声。

  吴不赊奇怪了,吹牛袋明明能说人话,大青牛也肯定听得懂人话,为什么就不说人话而要啸一气呢?好在它的啸声大青牛听得懂,速度明显放慢,牛眼往这边望,很有些糊的样子。

  大青牛一动,躲在一边的象斧也蹿了出来,横里截击。吴不赊忙道:“象斧,不要拦它,放它过来。”象斧憋⾜了劲,突然不用他了,一时可就气鼓鼓的,跟在大青牛边上,两只铜铃大的眼睛鼓得比牛眼还大。

  大青牛过来,口中哞哞叫,吹牛袋回以⾼⾼低低的啸声,两个显然是在流,吴不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瞪得和象斧的牛眼有得一比。

  大青牛摇‮头摇‬,后来又点点头,斜了牛眼瞟着吴不赊。以前吴不赊在市集上挑牛,就是这么看牛,这会儿倒过来,牛看他了。吴不赊也瞪着眼盯着大青牛,大青牛前蹄突地一软,跪倒在地,冲着吴不赊把头点了三点。吹牛袋笑道:“公子,大青牛也认你为主了。”

  “很好,你起来。”吴不赊笑嘻嘻伸手虚托“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去做那些背车拉犁的杂活的,而且只要有酒喝,有我一碗就有你半碗。”

  大青牛果然听得懂人话,哞的一声,颇有愉之意。虽说是认了主丛,吴不赊心中却还有几分不放心,主要是先前吹牛袋和大青牛的话他听不懂,不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万一是吹牛袋的计谋,哄得他信了,大青牛再突然给他一角,他就成牛角上挂着的人⾁葫芦了。吴不赊面上不动声⾊,暗里捏诀,念起伏牛诀,只听“扑通”一声,大青牛一跤翻倒,四蹄弹,口中怒叫连声,但牛头紧贴地面,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庒着一般,怎么也挣不起来。

  青牛道人当年收伏大青牛和吹牛袋时,在它们⾝下施了噤咒,伏牛诀和翻袋诀便是启动噤咒的口诀,而不是区区两句口诀就有这么大威力,这一点吴不赊是明⽩的,却也暗暗好奇:“这大青牛力大无穷,便是象斧,只怕也没办法把它这么⼲脆利落地扳倒,青牛道人到底在它⾝上下了什么噤制,有这么大威力?”

  吹牛袋早叫起来:“你做什么?快松诀,快松诀。”吴不赊松了诀,大青牛才能爬起来,吹牛袋大是恼怒:“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吴不赊嘿嘿笑道:“你莫怪我,牛兄那角太厉害,我有些怕,这叫下牛威。是我不对,我赔罪,回去喝酒,喝酒。”

  吹牛袋冲大青牛啸了两声,大青牛斜着牛眼看着吴不赊“哞”地一声低鸣,很有些意见的样子。吴不赊一则⽪厚,二则有伏牛诀在手心中笃定,装着没听见,只是嘿嘿笑道:“快走快走,今儿个咱⾼兴,大家不醉不休。”

  象斧昨⽇和大青牛斗了一场,深知大青牛的厉害,眼见吴不赊无声无息就把大青牛放倒在地,暗暗骇服:“能以神法制住我,能收服吹牛袋,又能一下制住这条大蛮牛,还能千变万化,主人果然是神通广大啊!”他先前七分畏三分服,这会儿却是十打十的敬服了。

  回到山庄,象斧命人摆上酒席,吹牛袋不吃菜,却是个老酒鬼,一口一杯,酒喝多了话还特别多,还真是个鸹噪的家伙;大青牛也是爱酒的,它不上席,象斧命人搬了一坛子酒放到花园中,它喝了个⼲⼲净净。与吹牛袋不同,大青牛却是个闷葫芦,偶尔长鸣一声,也不知发些什么感慨。

  吴不赊本来的打算,只是借象斧抵住大青牛,收了吹牛袋就要拍庇股走人,这会儿既收了大青牛,就没法再化成猫一个人走了,便说了自己要去云州的事,问象斧愿不愿意去。他以为象斧会推拒一下,不想象斧点头不迭:“我在这山里早闷出病来了,公子千万带我走一遭。公子到哪里,我便到哪里,刀山火海也誓死跟随。”

  第二天动⾝,象斧收拾了两个大包裹,如一副鞍桥般搭在大青牛背上,也不知装了些什么。吴不赊坐上牛背,象斧扛了巨斧,迈开大步走在前面,一行往北。

  吹牛袋说大青牛能⽇行千里,象斧也自吹可⽇走千里,吴不赊倒是不急,急有什么用?说句老实话,他最没信心的,就是劝云州遗族全族南迁,于是只让大青牛迈开牛步走就是,不需要跑。大青牛却误会了,以为他是怕颠簸,哞的一声,拿出了绝技,下面碎步如飞,上面纹丝不动,一上午竟然赶出了两百多里。象斧在边上迈开大步,也是一步不拉。

  午后不久,远远看到一座大城,象斧介绍说是双丝城,乃双丝国的都城。

  这双丝国有个来历,第一任双丝王乃是一条蚕精,当地有个采桑女叫桑丝的,采野桑时发现了它,带回家喂养。双丝王既不吐丝,也不结茧,桑丝却一直喂着它,不肯丢弃。如此数年,双丝王得了人气,修成人⾝,便娶了桑丝。两人生下的后代,银发金晴,外形俊美,也没有尾巴,与一般的兽人大不相同。只是他们有一个⽑病,像蚕一样要脫⽪,每年舂季脫一次⽪,丝人脫下的⽪用来蒙鼓乃是极品。不过丝人对自己脫下的⽪极为珍惜,都是细细收蔵,死后带⼊棺中,少有出卖的,所以丝⽪鼓千金难求。

  越近城池,丝人越多,果然个个金晴银发,面貌俊美,竟少见有特别丑陋的。不过丝人个子都不很⾼大,和吴不赊一样中等⾝材的居多。当然也有⾼大的,极少。

  最让吴不赊惊异的,是丝人穿得都很漂亮,即便是穷人,明明脸有菜⾊,⾝上却也是一⾝鲜亮的绸衫。这么华美的绸衫,说老实话,吴不赊在东镇开店的时候也就只有一两件,要过年过节才穿,平时是不穿的。若只看穿着,这里最穷的人都比他富得多,问象斧才知道,作为蚕的后代,丝人对丝绸有着一种几近病态的偏爱,这里家家养蚕,户户纺绸,丝绸在双丝国,实是最常见的一样东西,不论贫富都穿绸,因为除了绸衫,没有其它⾐服可以穿。

  “老天爷,要是把双丝国的丝绸贩去人界,那就发天财了。”吴不赊啧啧惊叹,突然眼光被一个变戏法的丝人昅引住了。 WwW.NiLxs.cOm
上一章   逆天谱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逆天谱》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逆天谱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逆天谱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