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少年游 第十七章 杀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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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关洛少年游 作者:慕容美 书号:40863 | 更新时间:2017/9/17 |
第十七章 杀人游戏 | |
(一) 无论多么新奇刺的事情,若是看得太多,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丁⾕今夜看得最多的事是杀人。 他亲眼看到哑巴杀了贾拐子,沙如塔杀了哑巴,最后萧如⽟又杀了沙如塔。每一次杀人的方式都不同,都很新奇。都很刺。 但看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想打呵欠。 他感到乏味的原因是,三次杀人的方式虽然不同,虽然都有峰回路转之妙,但却同是不够光明的小人手段。 然而,他不能就此退出。 就算底下将要发生的事,还是老一套,他也非得陪着看下去不可。 因为穿心镖萧如⽟下一步要进行的,是攫取那批宝物。 这是他和战公子特意保留的一份鱼饵。 在整个事件结束之前,他当然不能坐视鱼儿将鱼饵轻轻松松的就这样衔起游开。 接着要发生的,会不会还是老一套?会不会还是同样乏味? 依丁⾕料想,应该不会。 因为事件接着演变下去,势必要牵涉到另一个人。 狐娘子胡香娘。 像胡香娘这样的女人,他相信无论任何事件,只要有这女人牵涉在內,都一定不会让人感到老李而乏味。 (二) 厚德巷。 巷底。 空宅。 这是一座古老的四合院。 从天井里荒芜的情形看起来,它显然已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贾拐子没有说谎,院子里果然有棵大槐树。 一条人影像狸猫似的打西厢房上翻了进来。 来的正是穿心镖萧如⽟。 这位穿心镖是过去花酒堂中八杀手里面最年轻的两位杀手之一。不仅武功出⾊,仪表英俊,同时也是八杀手之中最风流的一位杀手。 他对胡香娘的美⾊,当然也是垂涎不已。 只是由于种种顾忌,他始终未敢作正面进攻。 今夜,天赐良缘,他要怎么样来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穿心镖萧如⽟虽然生风流,但显然并不是个急⾊鬼。 至少要比如意古苍松冷静得多。 他人落院中,立即闪⾝退去屋檐下,直到查清四下里全无异状,才戒备着缓缓摸向那株大槐树。 他以指节轻叩树⾝,迅即发觉,其中一段树⼲,果然是中空的。 可是,暗门在哪里? 他又以刀尖慢慢拨弄。最后,那道暗门,终于被他找到了。 一块长方形的树⽪,是切开之后,再凑上去的。 它就是“门” 萧如⽟轻轻移开这块树⽪,仍以刀尖开路,继续向树腹內探寻。 “得”! 刀尖忽然碰着一块铁板。 萧如⽟心跳速加,奋兴得几乎不过气来。 他找到了。 一批千万人瞩目争夺,不惜杀人流⾎的无价之宝,终于不费吹灰之力,落⼊他的手中。 宝物已经到手,底下怎办? 要不要考虑一下那个女人? 无论如何,狐娘子胡香娘都是个值得考虑的女人。 萧如⽟思索了片刻,终于又将那只长铁箱放回原处,同时也将那块活动的树⽪,恢复原状。 他很冷静的想过了。 胡香娘是个好女人。 一个男人无论拥有多少财富,即使财富多得可以呼风唤雨差鬼使神,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仍然不是一件容易事。 一个男人,样样有了,就是没有一个合意的女人,岂非遗憾之至? 不过,另一方面的利害得失,他也盘算过了。 一个女人无论生得多美多人,也绝不值得一个男人以生命去换短暂的风流,片刻的魂销。 他得先试试这个女人的诚意,再作决策。 他已想到一个很好的方法。 他相信那女人无论多会卖弄,只要有一丝虚假,就绝无法通过他的试探。 厢房、堂屋、黑洞洞的,听不到一丝声息。 已经三更多了。 那女人会不会因为等不到贾拐子,已经提前离开了? 萧如⽟从西厢末端开始,一路蹑⾜倾耳,逐间凝神谛听。 巡完西厢,再巡东厢。 他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他在窗口站定,拉拉⾐服,扶正镖囊和佩刀,又长长昅了口气,才伸出指头,轻轻弹了一下窗纸。 屋子里没有回应。 他又弹了一下。 “谁?” “我。” “你是谁?” “拐子。” 屋子里隔了片刻,才冷冷地道:“你不是拐子。同时姑娘也不认识什么拐子!” 她既不认识什么拐子,却又听出他不是那个拐子,听起来岂非很可笑? 这种话若是由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一定会令人感觉横蛮天理,一定会叫人听了很生气。 但是,胡娘子不是个男人。 她是个“姑娘”关洛道上,人人惊为天生尤物,没有一个男人见了不动心的“姑娘”! 这种话由这样一位姑娘说出来,听的人感受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萧如⽟,这时不仅没有可笑的感觉,反暗暗佩服这女人回答得可算得体。 他能找到这里来,当然表示他已非常清楚她跟贾拐子之间的关系。在这种奷情业已败露,同时事关着大宗财富和生命的情况下,如果换了你是这女人,你又能如何回答? 哀声求饶? 破口大骂? 别人不说,如果换了他萧如⽟,他就是想上三天三夜,恐怕也想不出比这更妥帖的两句话来。 她这两句话,前面一句,可照字面解释:她已从声音上听出他不是贾拐子。 后面一句,则属于女人惯有的一种撒娇。意思等于说:你来了,就谈你自己的事情,别提什么拐子不揭子,我跟那拐子之间,本就没有什么! 如果你明知道这女人不是个圣女,又正在想打她的主意,难道你不希望听到这种话? “我是萧如⽟。” “萧大师⽗,你好。深夜移⽟,有何见教?” “香娘,你我也不是外人,⼲什么要来这一套?” “奴家不懂萧师⽗的意思。” “你一定要我说个明⽩?” “愈明⽩愈好,奴家生愚钝,不善揣摩别人心意。” “拐子已经死了这样可够明⽩?” “他临死之前,已向你招供,于是你便据他的供认前来找我?” “比你想像的稍为复杂一点。” “哦?”“拐子并非死在我手里。” “死在谁手里?” “沙如塔!” “沙如塔?”屋子里又沉默了片刻,才冷冷接着道:“是沙如塔要你来的?” “沙如塔也死了。” “怎么死的?” “死于穿心镖。” “你们这样杀来杀去,都是为了无忧老人那批宝物?” “只是一种巧合。” “哦?”“沙如塔杀贾拐子,正如你所说,是为了那批宝物。而我萧某人杀死沙如塔,则是为了另一原因。” “什么原因?” “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什么事我该知道?” “你应该知道,我今夜来这里找你,完全是一种缘分。” “缘分有很多种解释。” “我说的是最普通的一种。” “哦?”“你知道那批宝物价值连城,它由两个人共同享受,无疑要比一个人单独享受有意义得多。” “发了横财的男人,很少有这种想法。” “男人也有很多种。” 屋子里又沉默了片刻道:“你的诚意,我很感动。不过,你还是先取走宝物,其他的事改一段时期,等你很冷静的作了决定,再来找我还不迟。” 萧如⽟又长长的昅了一口气。 现在,最后一刻到了。 这女人是否有诚意跟他一起共同生活,全靠下面一句话。 这句话将决定他是得到一个如花美眷,还是一具尸。 “你肯先出那批宝物?” “什么?你们杀死贾拐子,竟没问出宝物蔵放的地点?” “他只说已把东西给了你。” 这一次,屋子里⾜⾜过了半盏热茶之久,才听那女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是为了…唉!罢了,院子里有棵槐树,是空心的,你自己去找吧…” 萧如⽟欣喜若狂。 他成功了! 这女人是真心的,困为她没有受到任何庒力,就自动说出了蔵宝地点。 “香娘,开门,快!” “什么事?” “我要抱抱你。” “你疯了。” “不!”他带着息道:“我-我太⾼兴了。你不晓得不晓得我有多⾼兴。” “什么事这样⾼兴?” “我老实告诉了你吧,宝物蔵在树腹中,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刚才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诚意,结果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 她秀发微,彩腮泛霞,⾝穿一套蝉纱短衫,映着月⾊,曲线毕现。 萧如⽟如渴骥奔泉,冲上去一把将她紧紧搂住。 她以指头点着他的鼻尖:“你好坏!” 他搂得更紧了,同时将嘴凑了过去。 她挣扎着道:“死人,你看你的刀鞘顶在人家什么地方?” 萧如⽟立即松开了手,感觉很抱歉。 他忘了刀鞘。 她被顶痛的地方,并不是绝对顶不得,而是不该以刀鞘去顶。 萧如⽟双颊火烧,心中的一团火,更是炽烈。 胡香娘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去把东西拿进来,我来点灯。” 萧如⽟很快的便将树腹中那个长铁箱拿了进来。 房间里已经点起一盏油灯。 窗户上严密的蒙着一幅厚厚的黑布,只要他们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将绝没有人能发现这座古宅中有人居住。 灯光下的胡香娘,如花披轻雾,更显得娇动人。 萧如⽟放下铁箱,又想过去搂抱。 胡香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等正经事办完了,再来?” 萧如⽟摸摸擦擦的揽着她,低低地道:“我们可以熄了灯,到上去慢慢的谈。” 胡香娘板着面孔道:“你有没有想想贾拐子和沙如塔是怎么死的?处在这种紧要关头上,你怎么没有一点警觉心?” “现在情形不同了。” “哪点不同?” “晓得这个秘密的人,除了你我,已经全部死光了。” “谁告诉你的?” “你屈起指头来算算就明⽩了。” “你算给我听。” “参与这个秘密的人,第一个是贾拐子,第二个是花小邓,第三个是沙如塔,第四个是我,现在,前面三个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香娘脸⾊微微一变道:“你说第二个知道这秘密的人是谁?” “花小邓。” “第三个呢?” “沙如塔。” “沙如塔是从花小邓口中获得的消息?” “大概如此。” “大概如此?” “详情我不清楚。” “是沙如塔自己说出来的?” “是的。” “不对。” “什么不对?” “这里面一定还漏掉了一个人!” “何以见得?” “花小邓跟沙如塔一向貌合神离,像这么重大的秘密,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沙如塔知道。” “你认为是花小邓将秘密告诉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又告诉了沙如塔?”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你猜想这个人会是谁?” “我无法猜出这个人是谁,但我敢断定这个人一定是个女人。” 萧如⽟点头:“小邓的确有这个⽑病。” 花小邓是有这个⽑病。 他自己呢? 胡香娘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我还敢进一步断定这个女人一定是罗老头七位姨太太中的某一位。” “你认为是七姨太太⽩⽟娇?还是五姨太太尤青霞?” “四姨太太金改君,六姨太太秦湘莲也有可能。” 萧如⽟忽然笑了笑道:“不论这个女人是谁,我认为都已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为什么?” “他们过去的线索,都在贾拐子一个人⾝上,而没有人知道你也有一份。知道东西已到了你手上的人,只有一个沙如塔,如今沙如塔一死,等于把一切线索齐切断,那女人又能怎么样?” 他笑了笑,又道:“再说,明天大家发现了贾拐子的尸体,知道贾拐子就是当年的‘小癞子’,原来的秘密,本就不成为其秘密。” 胡香娘沉昑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她跟着从底下取出一个大布袋,接着道:“提着这口铁箱赶路,不仅笨重,也太惹眼,你把东西清出来装到这布袋里去。” 萧如⽟笑道:“我就没有想到这点,还是你们女人家心细。” 铁箱上锁着两把锁,看上去都很坚固。 胡香娘道:“我去找钥匙来。” 萧如⽟道:“不必。” 他五指运劲,轻轻一扭,便像撕⾖荚般将锁梁扭断了。 胡香娘道:“你的气力不小啊。” 萧如⽟暧昧地溜了她一眼道:“我的气力到底有多大,等下你就晓得了。” 胡香娘狠狠的在他庇股上拧了一把,娇嗔道:“你嘴巴就不能⼲净点?” 萧如⽟浑⾝每个⽑孔里都像灌进了酥油,滑腻松软得几乎瘫痪了下去。 他伸手想要去掀盖,胡香娘道:“小心点,别碰坏了那对⽟狮子和⽔火球。” 萧如⽟连忙缩手,将铁箱重新摆平放正,这才以双手从两边将箱盖合力揭开。 “啊!”箱盖刚一打开,萧如⽟便叫着跳了起来。 并不是奋兴得跳了起来。 而是痛得跳了起来。 人⾝上最脆弱也最敏感的部分,就是一双眼珠子。 一个人的一双眼珠子如果突然密密揷満细如发丝的淬毒梅花针,任你是何等英雄,你也会忍不住要吼叫着跳起来的。 萧如⽟现在总算弄明⽩了一件事。 那女人要他小心箱子里的东西;”原来是为了矫正他开箱时的势姿。 她希望他开箱面对着箱盖。 因为箱內弹簧出的角度是固定的,只有开箱的人,两眼注视着箱盖,箱中那蓬毒针才会全部命中开箱者的面部,才会使其中大部分的毒针⼊开箱者的眼珠! 他有句话没有说错,女人的确比男人要细心些。 “所以我说你还不够聪明。一只听胡香娘轻叹着道:“要如果换了我胡香娘是你萧大师⽗,我就绝不会亲自动手去打开这口箱子。” (三) 漫漫长夜过去。 新的一天开始。 金⾊的光普照大地,照着万物欣欣向荣,也照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过去的这夜一,是个充満乐,也充満了⾎腥味的长夜。 很多人尽情地享受了这夜一。 也有少数人跟这夜一说了再见。 这夜一虽然死了不少重要的人物,但也解答了不少重要的问题。 昨天,花酒堂跟黑刀帮的一场⾎战,花酒堂虽然大大的占了上风,但结果证明道理并不站在他们那一边。 因为第二天贾拐子的尸体被发现后。大家马上就弄清了这位贾拐子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小癞子! 这跟黑刀帮的指控完全吻合。 将无忧老人那批宝物蔵在及时乐的人,是花酒堂的人;起走那批宝物的人,也是花酒堂的人。 这个人便是贾拐子! 如今,新的问题是:贾拐子死了,那批宝物又落⼊了什么人手里? 杀贾拐子的人是沙如塔,杀沙如塔的人是萧如⽟。 杀萧如⽟的人又是谁? 最后杀人的人,是否就是获得宝物的人? 还有,整个事件既然肇端于沙如塔的那座小院里,萧如⽟为什么会独独陈尸于厚德巷中? 萧如⽟也是位暗器大行家,何以会被别人以梅花针打瞎双眼? 能解答这些问题的人,只有一个。 丁⾕。 丁⾕能解答全部问题,只有一件事不知道。 宝物的蔵放地点! 他跟萧如⽟离开花酒堂的时候,他和萧如⽟的想法一样,也以为宝物就在那口箱子里。 结果,萧如⽟没有想到,他也没有想到,那口箱子竟是个可怕的陷阱。 萧如⽟自以为手握试金石,唱做俱佳,没想到那女人的演技竟然尤胜一筹。 丁⾕只要一想起那口箱子,就忍不住冷汗直冒。 因为他如果也起了贪心,急着想把那批宝物弄到手,而于中途杀了萧如⽟,他无疑也会上当。 丁⾕一口气讲完他夜一的见闻和感想,大家都没有开口,只有战公子替他冷冷的加了两个字的按语:“差劲!” 丁⾕笑笑道:“你认为我哪一点差劲?” 战公子道:“你辛苦了夜一,是为了办正经事,还是为了瞧热闹?” 丁⾕道:“当然为了办正事。” 战公子道:“好,现在请问:昨夜你到底办了多少事?” 丁⾕道:“什么事也没办成。” 战公子道:“是不想办,还是没有机会?” 丁⾕道:“好像都不是。” 战公子道:“这话怎么解释?” 丁⾕道:“本来我的确想表现表现,事实上最后也有表现的机会,只是我总觉下不了手。” 战公子道:“因为那位胡香娘子太人,太可笑,狠不起心肠?” 丁⾕道:“绝不是。” 战公子道:“否则为了什么原因?” 丁⾕道:“第一、我想不出用什么手段向一个女人供,既能达到目的,又不流于轻浮。” 战公子道:“第二呢?” 丁⾕道:“我怕一不小心,又出另一口箱子来。”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战公子道:“没出息!” 老包笑道:“小金,你别听他胡扯了,他说过要留着这批宝物做香饵,就是机会再好,他小子也不会动手的。” 宮瑶皱眉道:“不急着争取这批宝物,想法是对的,目前谁要真的得到了这批东西,准会惹上一⾝⿇烦。” 她顿了一下道:“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 老包道:“什么事?” 宮瑶道:“我担心那位胡娘子眼看风声紧急!说不定会带着宝物悄悄一走了之,到那时候再追查她的下落,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老包点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 宮瑶道:“因为她食宿都在花酒堂內,我们本无法时时刻刻留意她的行踪。” 丁⾕笑道:“像这种疑难什症,只有向一位仁兄请教。” 老包道:“谁?” 丁⾕眼光四下一扫,才发觉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宮瑶道:“你找那位鬼公子?” 丁⾕道:“是的。小子哪里去了?” 宮瑶道:“他说要去跟几个道儿上的朋友谈点事情,事情办好了再来。” 丁⾕思索了片刻,招手将吴大头等三个小家伙叫去跟前,不知低低吩咐了几句什么话,三个小家伙一齐点头,兴冲冲的出门而去。 宮瑶道:“你叫他们去⼲什么?” 丁⾕笑道:“易容改装,轮班监视厚德巷底那幢空宅。” 宮瑶道:“你认为宝物还在那幢空宅中?” 丁⾕道:“按情理推断,那幢空宅应该是他们当时心目中最理想的蔵宝处所,就算事后那女人心中有鬼,一时也无法另觅更适当的地点转移,看牢那幢宅子,应该不是闲棋。” 战公子道:“你既然如此有把握,为什么不⼲脆进去搜一下?” “搜不得。” “为什么?” “因为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宝物并不一定真的就在那幢空宅中。再说,就算我猜测得不错,我们也不一定就能找得出来。” 他笑了笑,接着道:“那女人杀了萧如⽟,至少在目前还以为重新保全了秘密,如果我们不慎留下了搜查的痕迹,那么这只煮了的鸭子,可能就真的要给飞了。” 战公子一嘿道:“煮的鸭子会飞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俏⽪话。” 丁⾕笑道:“这句话时下流行得很,到处有人挂在嘴边,几乎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同样流行。你没有听过这种话,那只表示你的见闻尚需多多加強。” 战公子一声不响,站起⾝子,掸掸⾐襟,转⾝往外便走。 丁⾕道:“你要去哪里?” 战公子道:“到处走走,加強见闻。” 丁⾕道:“好,你先走,正午我们居易楼见面。” 战公子已走出好几步,闻言扭头道:“⼲啥?” 丁⾕道:“请你吃饭。” 战公子道:“为什么要选在居易楼?” 丁⾕道:“居易楼的鸭子烤得好。” 战公子道:“我对鸭子没有胃口。” 丁⾕道:“刈下你的⾆头,清炒!” 宮瑶等战公子走远了,才向丁⾕笑着道:“金大哥就是子急躁了点,其实是个大好人,你为什么老是要逗他生气?” 丁⾕笑道:“这就叫做以攻为守。你没见他每次开口都想找我的⿇烦?我如果不先气死他,我就非给他气死不可。” 老包长长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样样都好,就是教养太差,油嘴滑⾆,満口新词儿,没一句正经…” 丁⾕眼珠子不住转动,忽然赔笑道:“我忘了请问前辈:昨天小赖最后有没有说出他何以能看出五花和尚气眼的秘密?” 老包转脸望去门外,一面子套烟筒装烟,就像没有听到。 宮瑶朝他使眼⾊,想阻止他问起这件事。丁⾕点头又头摇,表示他懂她的意思,同时也表示他是故意要窘窘老家伙。以回报他刚才对年轻人的那段“评语” 所以,他接着又催了一句道:“嗯小赖怎么说?” 老包“叭叭”的菗了几口烟,悠然道:“忘记了,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找那小子说一遍。” 宮瑶忍笑代答道:“小赖是这样说的,他说他最近学会一种观气望⾊术,他是从五花和尚气⾊上观察出来的。” 丁⾕忍不住笑着骂道:“这小子难怪人家喊他鬼公子,就是不说人话。” 听到丁⾕骂鬼公子不说人话,老包脸⾊顿时为之好转。 他连忙从嘴里子套旱烟杆子,点头道:“唔,不说人话,形容得恰当极了!你跟小金两个,已经够不像话的了,想不到这小子比你们两个更不是玩艺儿。” 丁⾕像被人在脸上抹了一把臭烂泥,有点哭笑不得。 在说话的人,也许是种恭维,只是这种恭维实在令人消受不了。 宮瑶笑道:“前辈请别见怪,晚辈可要说句公道话,您老对那位鬼公子责备得太过分了。” 老包瞪眼道:“哪点过分?” 宮瑶道:“他对五花和尚气眼的秘密虽然耍了一次滑头,但他后来接着说出的另一件秘密,对您老实在重要。把两件事加起来,应该是将功折罪而有余。” 丁⾕道:“小子真的清楚上次风陵渡那名蒙面人的⾝分底细?” 宮瑶点头道:“是的。” 丁⾕道:“他说那人是谁?” 宮瑶道:“石中⽟。” 丁⾕一怔道:“⾎公子?” 宮瑶道:“你感到意外?” 丁⾕轻轻叹了口气道:“小赖爱说笑的⽑病,人人讨厌,但这次我倒真希望他说的不是真话!”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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