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记 第二章 夜探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双龙记  作者:曹若冰 书号:40807 更新时间:2017/9/17 
第二章 夜探
  夫子庙。

  地方虽然没有‮京北‬的天桥大,但,它的特⾊却与天桥差不多,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是个很热闹的好玩之处。

  故而,‮京北‬人有“逛天桥”之说,金陵人则有“逛夫子庙”之语。

  天桥,是‮京北‬城的蔵龙卧虎地方,夫子庙,则是金陵城的卧虎蔵龙之所?

  ⽩⾐书生走过了夫子庙,他也和其他逛夫子庙的游客一样,一双星目东张张,西望望,对夫子庙的行行⾊⾊,好像很觉新奇,也很有‮趣兴‬。

  其实,他是在找人。

  三个要饭化子,突然一齐围拢了过来,拦着他,伸出肮脏油污的手,口里念着:“公子爷,请做做好事吧。”

  书生伫⾜含笑伸手⼊怀,但,当他这只手掌伸出来张开时,三个要饭化子的眼睛全都不由大睁,神情一呆!

  原来,⽩⾐书生手掌心托着的,不是制钱,也不是散碎银两,竟然是一大片⻩澄澄的金叶子。

  ⽩⾐书生一出手就是一大片金叶。这种手面实在太过大方,阔绰得骇人。

  三个要饭化子神情方自一呆,⽩⾐书生已经含笑说道:“拿去买酒喝吧,别那么小家子气了。”

  三个要饭化子神⾊齐地一动,一名中年化子突然肃⾊说道:“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说着,便伸手去取书生掌心中的金叶。

  金叶一拿起,中年化子目光瞥处,脸⾊一变!

  但,⽩⾐书生已飞快地收回了手掌。

  同时,中年化子耳边响起书生传音说道:“我姓侯,有事请教,何处方便,请带路。”

  中年化子一点头,随手把金叶子给一个年青化子,道:“你们先去买酒去,我们回头在老地方见。”

  说罢,转⾝往夫子庙外走去。

  ⽩⾐书生又东张西望了一会,估计中年化子已出了夫子庙,这才转⾝缓步往夫子庙外走去。

  那中年化子正在庙外的路旁等着他,一见他出来,立即朝他一点头,转⾝大踏步往南疾行。

  ⽩⾐书生远远随行其后,东转西弯,到达一处偏僻无人地方,中年化子这才停步伫⾜。

  ⽩⾐书生一到,中年化子立时纳头下拜道:“丐帮金陵分舵三结弟子邱七,拜见侯大侠。”

  ⽩⾐书生连忙⾝形一侧,剑眉微皱的道:“邱兄行此大礼,岂不要折煞我侯某人了,快请不要如此。”

  说着,抱拳拱手还礼不迭。

  邱七拜罢起⾝肃立,一脸诚敬之⾊道:“侯大侠有何教谕,请吩咐。”

  ⽩⾐书生道:“我请问,贵帮这金陵分舵负责人是谁?几结弟子?”

  邱七恭敬的答道:“姓胡名正信,是五结弟子。”

  ⽩⾐书生道:“一名五结弟子,在贵帮中的⾝份很不低了吧?”

  邱七道:“是的,金陵分舵为敝帮所有一百三十八座分舵中,五处最大的分舵之一,故而舵主一职,派由⾝份较⾼的五结弟子担任,除五大分舵外,其余一百三十三座分舵舵主,均为三结四结弟子。”

  ⽩⾐书生目光瞥视了邱七系的三个结带一眼,道:“以邱兄的⾝份,如派往其他分舵,便该是一位负责一方的舵主了。”

  邱七‮头摇‬道:“不,邱七虽是三结弟子的⾝份,才能微薄,资历声望,均尚不⾜以膺任舵主之职。”

  ⽩⾐书生微微一笑,道:“邱兄太谦虚了。”

  邱七道:“不敢当,侯大侠过奖了。”

  ⽩⾐书生笑了笑道:“邱兄在金陵分舵中,职司何职?”

  邱七道:“负责夫子庙一带地区。”

  ⽩⾐书生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我有点事情,想见见胡分舵主,不知何处可以找得到他?”

  邱七想了想道:“侯大侠事情很急?”

  ⽩⾐书生道:“并不急。”

  邱七道:“明天可好?”

  ⽩⾐书生倾首道:“那就⿇烦邱兄代为先转致一声,我明天午后未初时候,当再来夫子庙找邱兄便是。”

  邱七恭敬的说道:“不敢劳动侯大侠大驾,明天未初以前,由邱七自己送信给您侯大侠好了。”

  ⽩⾐书生神情一动,微感诧异的问道:“邱兄已知侯某的居所么?”

  邱七笑了笑,道:“不瞒侯大侠说,您侠驾未到金陵之前,金陵分舵即已接到了消息,您侠驾一进⼊金陵城,敝分舵就已…”

  ⽩⾐书生突然截口道:“如此贵帮定已早知我是谁了?”

  邱七‮头摇‬道:“可能并不知道,总舵也只指示谓,有一位⽩⾐⽩马,配着银鞍银蹬的少年书生,正前来金陵途中,要分舵注意行踪而已。”

  ⽩⾐书生道:“于是,贵分舵主立刻‮出派‬大批的弟子眼线,守候在各路要道口,我一⼊金陵城,也就暗中钉上了梢!”

  邱七道:“其实各路要道口,敝分舵经常就派有眼线,留心注意着所有经过的江湖人物,是以,凡是进⼊这座金陵城中的江湖人,何时来,何时去,曾落脚何处,敝分舵鲜有不知者。”

  “哦…”⽩⾐书生心念微微一动,问道:“邱兄在这金陵分舵任事多久了?”

  邱七道:“一共三年七个月有余。”

  ⽩⾐书生微一沉思,忽然抱拳一揖,道:“多多⿇烦邱兄,我这里致谢了。”

  邱七连忙还礼不迭,道:“不敢当,侯大侠,太客气了。”

  ⽩⾐书生神情倏忽一肃,道:“关于我的来历姓氏,除胡分舵主外,请邱兄代为守秘,切勿怈露!”

  邱七神⾊肃然,恭敬的答道:“侯大侠请放心,邱七记下了。”

  ⽩⾐书生又道:“还有,我暂时姓⽩,单名一个強壮的‘強’字,以后便请直叫我⽩強或是⽩兄弟好了。”

  邱七‮头摇‬道:“这个…邱七可不敢放肆…”

  话锋微顿,接道:“以后邱七改称您⽩公子好了。”

  ⽩強点头一笑,道:“随便邱兄,我先走了,明⽇未前候驾。”

  抱拳一拱,转⾝飘然而去。

  夜。

  二更刚过不久,东牌楼附近街道的一处暗隅中,突然转出了两个包头蒙面的黑⾐人。

  这两个蒙面黑⾐人,两双精光灼灼的眼睛,略微向街道的两头张望了一眼,见无行人,立即弹⾝起,跃登街南的屋顶,展开⾝法,轻蹬巧纵,迅快绝伦的扑奔巷尾侯家。

  转眼工夫。

  两个黑⾐蒙面人,已停⾝在侯家那満目荒凉凄清的后院屋顶上。

  二人目光略一张望,见南边的一间厢房中微有灯光透出,正待弹⾝跃起,扑奔那间厢房窗外探视时。

  突然。

  一个冰冷的声音发自二人⾝后,说道:“此宅已多年无人居住,也无金银珠宝,二人来此意何为?”

  两个黑⾐蒙面人心中不噤悚然一惊!

  不用回首看视,听声音,就知道发话之人,距离他二人⾝后不⾜二丈。

  以他二人的武功听觉,这人竟能欺近他们⾝后二丈之內,而他们仍无所觉,由是可知道这人功力⾝手之⾼,实非比寻常。

  两个黑⾐蒙面人霍地⾝形一转,目光瞥处,不由同时一怔!各自脫口发出了一声惊呼:

  “呵!…”

  “呵!是你!…”

  原来立在一丈五六距离屋顶上的不是别人,竟是那⽩发苍苍,平时一副老态龙钟样子,此宅看门的那位独目驼背老人。

  此刻,老人龙钟老态尽失,威风凛凛,巍然山立,独目灼灼,光如寒芒冷电,威棱慑人。

  两个‮人黑‬蒙面人的惊呼声音尖细,分明是两个女子。

  独目驼背的老人想不到对方竟是两个女子,不由也很感意外地微微一怔!

  但,旋即冷声喝问道:“二位是谁?来此何为?快说!”

  独目驼背的老人虽是冷声喝问,但,一个⾝材略小的黑⾐蒙面女子却听如未闻的咯咯一声娇笑,道:“驼老,平常你倒是装得真像,想不到你竟是…”

  独目驼背老人截口说道:“姑娘,别和老朽废话,快说明,你们是谁?否则,就别怪老朽对你们要不客气了!”

  这黑⾐蒙面女子又是咯咯一声娇笑,道:“驼老,你别那么凶好么,不客气便怎样?难道你要和我们…”

  另一个黑⾐蒙面女子此刻突然截口说道:“兰儿,不准胡闹。”

  独目驼背老人一听这声“兰儿”心神不噤猛然一震,暗道:“会是她们两个?…”

  兰儿适时住口,那黑⾐蒙面女子两只乌黑晶亮的眸珠子,却转望着独目老人轻声说道:“驼老,我是⽟凤。”

  独目驼背老人心里虽已想到可能是她,但,乍闻之下,仍不免脫口惊发出一声轻“呵”道:“呵!你是⽟凤姑娘!”

  ⽟凤姑娘点了点头。

  原来这两个黑⾐蒙面女子,竟是那座小红楼的主人,⽩⾐少女⽟凤姑娘和青⾐女婢兰儿。

  兰儿突然娇笑地说道:“驼老,真想不到你⾝怀这等惊人的武功⾝手,竟然瞒得我们紧紧的,瞒了这么多年,今夜,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吧。”

  独目驼背老人此刻威态尽敛,恢复了平常那副龙钟老态的样子,独目半闭地望着兰儿轻轻一笑道:“兰丫头,你和姑娘还不都是一样,也瞒着我驼老头子了吗?”

  兰儿道:“我们和你不同呵。”

  驼老道:“怎地不同?”

  兰儿道:“师⽗不准我们怈露,我和‮姐小‬不能违背师命呵。”

  驼老点头一笑道:“那就难怪了。”

  兰儿道:“你呢?”

  驼老苦笑地摇了‮头摇‬,岔开话题转向⽟凤姑娘道:“凤姑娘,屋顶风凉露寒,请到老奴屋里坐息一会如何?”

  ⽟凤姑娘摇‮头摇‬道:“不必了,我是来请问一件事情的,问完了,便立刻回去。”

  驼老道:“姑娘请问。”

  ⽟凤姑娘道:“驼老,我请问,⽩天来的那位书生是谁?”

  驼老心神一震,道:“他…”

  ⽟凤姑娘接道:“驼老,别想瞒我,说实话!”

  话锋一顿,问道:“他是不是天翔大少爷?”

  驼老点点头道:“老奴不敢隐瞒,他正是大少爷。”

  话锋微顿,反问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凤姑娘没有回答驼老的问话,又问道:“他已经睡了?”

  驼老点了点头道:“还没有起更他就上了,躺在上看书,大概早就睡着了!”

  ⽟凤姑娘侧⾝转首朝那间透出灯光的厢房望了一眼,道:“他可是住在那间厢房內?”

  驼老道:“是的,姑娘。”

  ⽟凤姑娘微一沉昑,道:“他回来之后,都和你说过了些什么了?”

  驼老道:“什么也没说。”

  ⽟凤姑娘道:“他没有告诉你这么多年他住在什么地方?”

  驼老摇‮头摇‬道:“没有。”

  ⽟凤姑娘道:“你没有问他?”

  驼老道:“问了。”

  ⽟凤姑娘道:“他怎么说的?”

  驼老道:“他说,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和老奴谈。”

  ⽟凤姑娘道:“他很忙吗?”

  驼老道:“看样子,他并不忙,但,听他的口气,又似乎很忙…”

  语锋微顿了顿,接道:“听他说,他这次回来,也只是菗空回来看看,顶多只能耽搁五六天的时间,便又要出去。”

  ⽟凤姑娘道:“知道他要去哪里吗?”

  驼老道:“听他说,是要去安微会晤一位朋友。”

  ⽟凤姑娘道:“说过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驼老道:“说过,最快一个月,但,也许要和那位朋友盘旋一段很久的⽇子。”

  ⽟凤姑娘没有接着再问什么,缓缓仰起了头,一对乌黑晶亮的大眼睛,出神地凝望着夜空闪耀的星星,默默地做着沉思!

  良久!良久!…

  她这才从夜空中收,回视线,转望着驼老轻幽幽地道:“驼老,我如此不厌其烦的问你这些事情,你不会嫌我-嗦吧?”

  驼老正容道:“老奴不敢,老奴知道姑娘的心意,是关心大少爷。”

  ⽟凤姑娘点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了。”

  语锋微微一顿,忽地轻叹了口气,接道:“其实,说穿了,我这是关心我自己,驼老,你懂吗?”

  驼老点点头道:“老奴懂得。”

  ⽟凤姑娘笑了笑,又道:“驼老,家里发生变故的情形,他都知道了吗?”

  驼老道:“老奴怕他一时受不住太惨痛的打击,只告诉了他一个大概的情形。”

  ⽟凤姑娘道:“他一定很悲痛吧?”

  驼老点头道:“是的,他很悲痛,可也很坚強,眼睛虽然红了红,但,并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只跺了跺脚。”

  ⽟凤姑娘又道:“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驼老道:“没有,随后他就出去了。”

  ⽟凤姑娘道:“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吗?”

  驼老道:“他说去看一个朋友。”

  ⽟凤姑娘眨了眨眼睛,道:“他有没有提起过我爹?”

  驼老忽然一抬手,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自责的道:“老奴真该死,竟把这么一件重要的大事给忘了没有先告诉姑娘,老爷、夫人和姑娘的情形,⾝体康安否?他都曾一一问过。”

  “哦…”⽟凤姑娘问了这么多,惟有这一句话是姑娘听来,芳心里感觉得最舒服,最安慰的了。

  由于这一句话的感应,姑娘那一对乌黑晶亮的大眼睛里,立时掠现起一片异彩光辉,两只眸珠子也更明亮了。

  一直揷不上口,只好静静站立在姑娘⾝侧的兰儿,这时,像是抓住了难逢的机会似地,突然揷口说道:“驼老,大少爷没有问起我吗?”

  驼老笑了笑道:“当然也问起过了。”

  兰儿道:“大少爷是怎么问的?”

  驼老道:“大少爷问说,兰丫头是不是比从前更顽⽪?还抓不抓泥巴吃,爱不爱哭…”

  不待驼老说完,兰儿已娇嗔着道:“呸!你简直胡说八道。”

  驼老故作正经的道:“兰丫头,这可是大少爷问的话,怎么说是我胡说八道。”

  兰儿不噤气得一跺脚,道:“我不信,你鬼扯!”

  她这一跺脚可不要紧,只听得“咯刺”一声,屋瓦顿时碎裂了好多块。

  驼老心中不由一紧,连忙说道:“兰丫头,你可轻着点儿,当心惊醒了大少爷,可有点儿不大好。”

  兰儿撒娇地嘟着小嘴儿道:“我不,你欺负我,我就偏要蹬得重些儿,惊醒了大少爷正好,我便当面问问他,是不是这样说的?”

  她嘟着小嘴撒娇的神态,可惜,被蒙脸黑布掩盖着,别人无法看得到。

  她一面撒娇的说着,一面还装腔作势的抬起一只脚,做出一副真要用力向屋面蹬下来的架势。

  驼老虽然明知道兰丫头这是故意做作,不会得真的用力蹬下去,但,他可也不得不装作认真的连连摇手,道:“兰儿姑娘,别蹬!别蹬!”

  兰儿明眸一瞪,道:“不蹬可以,你可要说实话!”

  驼老连连点头道:“我说,我说。”

  兰儿瞪着眼睛道:“那就快说。”

  驼老道:“是,是,兰儿姑娘,大少爷是这样说的,他先问过老爷,夫人和⽟凤姑娘后,才问道:‘兰儿姑娘也好吗?’”

  兰儿抬起的一只脚,轻轻的踏落屋面,咯咯一声娇笑道:“这还像话,也才像大少爷说的话。”

  驼老忽然脸容一肃,轻“咳”了一声,独目精光灼灼的望着⽟凤姑娘道:“凤姑娘,老奴觉得有点奇怪!”

  这句话,说得无头无脑,突如其来。

  ⽟凤姑娘不噤一怔,道:“什么奇怪?”

  驼老道:“是关于大少爷的。”

  “哦!”⽟凤姑娘眨了眨明眸,道:“怎么样?”

  驼老道:“老奴觉得大少爷和普通人有点不同。”

  ⽟凤姑娘道:“怎样不同?”

  驼老道:“无论是神情举止,气质风度,皆和一般人不同,不像是个单纯的念书人。”

  ⽟凤姑娘心中微微一动,道:“你可是怀疑他也是武林道中人?”

  驼老点首道:“老奴确有此想,不过…”

  语锋微微一顿,接道:“据老奴猜料,大少爷如果真是⾝怀武功的话,则其內家功力之⾼,必已臻达上乘超绝的境界了。”

  ⽟凤姑娘微一沉昑,道:“那你何不找个适当的机会试试他,岂不就明⽩了吗?”

  驼老道:“老奴怎敢,何况,目前老奴还不到可以怈露⾝份武功的时候。”

  兰儿忽然揷口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怈露了吗?”

  驼老苦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大少爷今天刚回来,就突然来了夜行人,老奴以为是追踪大少爷的仇家,为大少爷的‮全安‬着想,老奴不得不现⾝,做梦也料想不到,竟是…嗟!”

  语未尽意,忽然“嗟”声一叹,那意思分明是在说:“我上你们的当了!”

  兰儿聪明绝顶,当然明⽩他的心意,轻声一笑道:“如果知道是我和‮姐小‬,你便任怎么样也不会现⾝出面了,是不?”

  驼老笑了笑,道:“你再淘气调⽪,总不至于敢拆了这里的房子,伤了大少爷吧!…”

  说到这里,心念忽然一动,暗道:“我何不要这丫头明天来相机试试呢?…”

  此念一生,立又接着说道:“兰儿,明天你来这里陪大少爷聊聊可好?”

  兰儿心思灵敏不过,闻言笑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借机会试试他,是不?”

  驼老被兰儿说破心意,老脸不由微微一红,暗道:“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

  心意既被兰儿说穿,反正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也没有什么不便承认的,于是,便笑了笑,道:“兰丫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这种事,兰儿倒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并且还是很感‮趣兴‬得很,只是,她有点儿不好自做主张而已。

  因此,她没有作声,却转眼望着⽟凤姑娘。

  ⽟凤姑娘本来就是慧质兰心,何况她们又自小一起长大的,岂会不明⽩她转睛望来的心意。

  于是,便向她微点了点头。

  兰儿得到了姑娘的允许,立刻⾼兴地转向驼老道:“好,我明天下午来好了。”

  ⽟凤姑娘突然幽声说道:“驼老,我真希望他不是个⾝怀绝顶武学的武林⾼手。”

  驼老一怔,道:“姑娘,请原谅老奴的愚昧,姑娘这话的意思,老奴不懂。”

  ⽟凤姑娘笑了笑,道:“驼老,你是过来人,你应该懂的,只是你一时没有想到而已。”

  驼老咳了一声,道:“姑娘,你…”⽟凤姑娘向他摇摇手,阻止了他的话,道:“如果不是,当然最好,万一是…”

  忽地幽声一叹,缓缓说道:“事实既成,又有什么办法,也就只好算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和兰儿该回去了,驼老,今夜打扰⿇烦了你这么久,我心中实在很觉过意不去,实在对不起得很,还望多多包涵,我这里给你赔礼道谢了。”

  话罢,竟朝驼老低首弯施礼。

  驼老连忙抱拳拱手躬⾝还礼不迭,说道:“凤姑娘,你快请别这样,这样,岂不要折煞了老奴了么?”

  ⽟凤姑娘又道:“驼老,我们告辞了,今夜的事,你最好不要向大少爷提起。”

  驼老点头道:“姑娘请放心,老奴懂得。”

  ⽟凤姑娘微点了点头,转朝兰儿道:“兰儿,我们回去吧。”

  话落,和兰儿弹⾝电而去。

  第二天上午。

  ⽩⾐书生侯天翔,望着老态龙钟的驼老道:“驼老,我想趁着我在家耽搁的这几天里,请几位大和尚来做点佛事,念念经,超度超度先⽗先⺟和家人随同遇难的人泉下英灵,你以为如何?”

  驼老点头道:“这当然好,也是人子应尽的孝思,大少爷既有这个孝思,待会儿,老奴便去请和尚就是。”

  侯天翔笑了笑道:“驼老,请和尚的事,回头我自己去好了,倒是这个家,満目荒凉,得赶快雇人来整理修饰一下,是不?”

  驼老道:“大少爷说的是,老奴这就雇人去。”

  侯天翔问道:“有钱吗?”

  驼老道:“还可对付得过去。”

  侯天翔从怀里取出一颗龙眼大小,光华耀目的明珠。

  驼老独目不由一亮,內心更有着无比惊奇。

  侯天翔把珠子递给他,平静地说道:“把这个拿去兑了它。”

  驼老微一犹豫,道:“大少爷,这颗珠子只怕要值万两银子以上吧。”

  侯天翔毫不在意的道:“能够兑多少就兑多少好了。”

  驼老颤巍巍的伸手接过珠子,恭敬地道:“是,老奴遵命。”

  午后,兰儿来了。

  但是,侯天翔却出去了。

  兰儿本想立刻回去的,但,想了想之后,便留了下来,一面等候侯天翔,一面帮驼老指挥工人整理修饰屋里院外各处的环境。

  在丐帮金陵分舵中。

  侯天翔被隆重地招待着,分舵主胡正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他,对侯天翔恭敬无比,其情形犹如对他们丐帮帮主。

  这是一间很小的客室,实际上,也是这金陵分舵的秘室。

  秘室中。

  侯天翔目光湛湛地望着陪坐下侧,脸⾊神情一片恭肃的胡正信,微皱了皱眉头,含笑说道:“胡舵主,我是有事请教而来,希望你不要如此客气拘礼,尽量放得随便些才好说话,否则,我这请教的话,便不敢开口,而你这分舵,以后我侯天翔也就不敢再来了,你懂吗?”

  胡正信哈哈一笑,点头说道:“是,是,胡正信懂得您侯大侠的意思,侯大侠有话,您请尽管吩咐。”

  侯天翔见胡正信面上恭肃之⾊已经稍敛,神情也已放得轻松了许多,遂笑了笑,正容道:“胡兄,我请教,胡兄主事这金陵分舵有多久了?”

  胡正信答道:“四年八个月。”

  话锋微顿,接道:“请侯大侠更正,这‘胡兄’的称呼,胡正信实在当受不起。”

  侯天翔脸⾊一正,道:“胡兄,你这是瞧不起我侯天翔么?”

  胡正信神情微变,道:“这个…侯大侠您言重了,胡正信对您侯大侠尊敬尤恐不及,怎敢…”

  侯天翔摆了摆手,截口道:“论年龄,你胡兄比我侯天翔大了许多,称呼你胡兄也是理该,你又何必过份拘泥介怀这些小节,岂不令我侯天翔不快意么?…”

  语锋微顿了顿,接道:“当然,你胡兄要是想使我侯天翔在这里坐不住,赶快离去的话,那就又当别论了。”

  这番话,口气相当的重,也令人无法不顺从他的意思。

  胡正信心中不由微微一紧,心知不顺从侯天翔的意思绝对不成,否则,倒反而有失恭敬本意了。

  于是,只得肃容答道:“如此,胡正信恭敬不如从命。”

  侯天翔微微一笑,话锋一转,神情很是平静的道:“胡兄,我是为请教寒家那五年前发生的灭门⾎案而来,希望…”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虽然胡兄来此金陵分舵只有五年不到,但,对于寒家那灭门⾎案,想来定会有过耳闻,希望胡兄能据闻相告,侯天翔便衷心感不尽!”

  对于此事,胡正信虽然确曾有过耳闻,但也只是一些毫无迹象之说。如今,面对侯家的大公子侯天翔,他怎敢随便以那些无凭无据的猜疑之说相告。

  因此,他闻言之后,不由得双眉微皱了皱,稍一沉昑之后,这才脸⾊沉凝的肃容答道:“关于尊府的这件命案,胡正信不敢谎说不知,虽是确曾闻听得舵中弟子谈说过,但,也非常模糊得很…”

  话锋微顿,轻咳了一声,道:“不过,当年那负责东牌楼一带地区的弟子李超,事后他曾前往府上去过几次,或者他比较清楚一点也未可知。”

  他回答得十分谨慎小心,生恐一句话答错,会导致出无边的风波⾎祸!

  侯天翔问道:“那李超现在何处?”

  胡正信道:“目前派往江北办事去了。”

  侯天翔道:“何时返回?”

  胡正信道:“十天左右。”

  侯天翔道:“我等不及了。”

  语锋微顿,微一沉昑,问道:“当年寒家遭遇不幸时,这金陵城內,都有哪些江湖人物在?贵舵对此留有记载没有?”

  胡正信点头道:“有,侯大侠可是要看?”

  侯天翔道:“倘然没有不便,就烦请胡兄借阅一下如何?”

  胡正信点头道:“胡正信遵命。”

  说罢,站起⾝子走向左壁,按壁轻推,立闻一阵轧轧之声响处,壁上现出两座八尺来⾼的书柜来。

  胡正信取出一本厚厚的簿册,双手捧着送到侯天翔面前说道:“侯大侠请看。”

  侯天翔道了一声:“多谢。”

  伸手接过略一翻阅,只见其中对于金陵城內平常来往的江湖人物的行踪动态,均都记得十分详细。

  他翻到他全家遭遇不幸那段⽇子前后的记载,详细看过一遍之后,发现当时来往于金陵城內的江湖人物虽然不少,但并无一个值得怀疑之人。

  这上面,也有着关于他家世的简略记载:

  东牌楼,天德巷尾侯家,主人侯汉平,曾任兵部尚书,膝下二儿,为一胞双胎,十年前次子忽然无疾夭折,次年长子又突告失踪,倾尽人力,多方寻访,均无所获…

  此外,全家二十七口,突告全部中毒丧命,仅余一看门独目驼背老仆,适因有事外出,得以幸免…

  这是一件非常离奇的命案,似是谋杀,然则凶手是谁?目的何在?…

  如说这是江湖仇杀,则似乎又不可能,盖侯家并非江湖中人耳。

  本舵为此离奇命案,曾令谕该地区负责人李超,暗中注意侦察,并‮出派‬⼲练弟子四名协助,但,历经月余,结果徒劳。

  在这段记载的最后,另有一行,后来添补上的小字:

  此人出现得颇为神秘突然,他何时进⼊金陵城中?由何道而来?本舵弟子均全然无知,直到他离去之时,方始发现他行踪似鬼魅,说不定跟侯家的那灭门命案有关,现正派人暗暗跟踪和监视中…

  这段记载,到此为止,没有了下文。

  显然,丐帮弟子必是没有能跟踪住此人,被脫了线。

  侯天翔看完这段记载之后,沉思了片刻,这才又向胡正信问道:“胡兄看过有关寒家的这段记载没有?”

  胡正信点点头道:“以前曾经翻阅过。”

  侯天翔道:“最后补记的那个神秘人怎样了?”

  胡正信道:“据说后来被兔脫了。”

  侯天翔道:“可知是在什么地方被兔脫的?”

  胡正信道:“听说是在河南开封附近。”

  侯天翔想了想,问道:“可知那人有多大年纪,是个什么形貌长相?”

  胡正信道:“据说他脸上戴着一副人⽪面具,其长相形貌是以未曾得知,猜测其年龄,大概是个中年人。”

  到此为止,侯天翔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问的了。

  于是,他轻轻地合上了记事册,还胡正信,起⾝拱手一揖,道:“多谢胡兄。”

  胡正信连忙侧⾝抱拳躬还礼不迭,笑说道:“侯大侠,您这不是见外么,丐帮弟子能为您侯大侠效劳,这是承您侯大侠看得起,也是丐帮的荣耀!”

  侯天翔谦逊地笑了笑,道:“胡兄,你这话不是使我惭愧么,我侯天翔何德何能,值得贵帮如此看重…”

  话锋微顿,神⾊一正,接道:“胡兄,请记住一件事,并转告贵舵弟子,在贵帮,我是侯天翔,在江湖上,我姓⽩名強,黑⽩的‘⽩’,刚強的‘強’。”

  胡正信点头道:“胡正信记下了。”

  侯天翔点头一笑,拱拱手道:“侯天翔就此告辞。”

  说罢,举步走出秘室,胡正信随后恭送。

  刚走了没有几步,忽见一名二结弟子匆匆走来,递给了胡正信一张字条。

  胡正信略微一看,立时抢前两步,说道:“侯大侠,请稍停贵步。”

  侯天翔停步侧脸问道:“胡兄何事?”

  胡正信恭敬地含笑说道:“您请看这个便知。”

  说着,双手奉上字条。

  侯天翔并未伸手去接字条,目光一瞥之后,不由皱了皱眉头,说:“是你传书禀报的吧。”

  胡正信点头道:“这等大事,胡正信怎敢不禀报帮主?”

  侯天翔微一沉昑,道:“我希望胡兄能尽速通知贵帮主,请他最好不要来此,容待中秋节夜天都峰头晤面。”

  胡正信迟疑地道:“可是,敝帮主此刻只怕已经动⾝在赶来此地的路上了。”

  侯天翔笑道:“胡兄,请别推辞了,我知道贵帮弟子遍布天下各地之能,何况这又不是什么难题,请照我的意思传禀贵帮主吧!”

  胡正信听他这么一说,只好点头恭敬地道:“胡正信遵命就是。”

  侯天翔一笑,这才在胡正信的恭送下,离开了金陵分舵。

  而后,侯天翔又前往大悲禅院拜访了主持方丈悟凡禅师,接着在悟凡禅师亲自恭送下出了大悲禅院,直到未申时分才返回家中。

  兰儿等了他一下午,直到他回家前的一刻方才悻悻而归,如果她能耐着儿多等一刻的话,便等着他了。

  屋里屋外,四周的环境,也都已经整理修饰得清清慡慡,再不似那触目一片凄凉,令人倍增伤感的景象。

  ⼊夜,大悲禅院主持方丈悟凡禅师,亲自带着十二名大和尚各执法器来了。

  驼老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这位少主人,会有如此广大的神通,请来的竟是金陵名望最⾼,大悲禅院的大和尚,而且是主持方丈亲自率领。

  这一来,驼老心中不由得惊异不止,对于这位觉得有点神秘的少主人,也更加觉得神秘了。

  他知道,大悲禅院,是少林的直系分院,主持方丈悟凡禅师在少林派中⾝份极⾼,乃当代掌门悟慧禅师的师弟。

  在这金陵城中,纵令是显宦贵人之家,要想请动悟凡禅师亲临做法事,只怕用那八抬大轿也无法请得动。

  然而,侯天翔竟然把他请来了。

  这还不算,还有令驼老更惊奇的呢!

  那便是,做法事的台子。

  因为,侯天翔回来时,雇来的工人都已经走了,而侯天翔回来后,又只吩咐驼老准备香烛钱纸,并未说要搭做法事的台子,故而未搭。

  这些大悲禅院的大和尚一见没有法台,也不说话,竟然自己动手,分头跑到各屋子里去搬来大方桌,在大厅內搭起法台,张布幡,设灵位,燃烛点香,然后这才各执法器就位诵念经文。

  把个驼老看得睁大着一只独眼直发愣,呆立在一旁,连动手帮帮忙都给忘了,心中直在纳罕暗想:“这真是怪事…”

  至于少主人侯天翔,他自从用过晚饭之后,便即回进房內关起了房门,也不知道他是在房內做些什么?

  大悲禅院的和尚来了,他也没有出来一下,直到法器敲响了好久,他才睡眼惺忪的跑出来,不言不语的自顾烧纸拜灵。

  拜完之后,便转⾝走出大厅,看他走去的方向,似是又要回房了。

  驼老冷眼旁观,有点忍不住了,大声喊道:“大少爷。”

  侯天翔止步,缓缓回过⾝子,问道:“有什么事吗?”

  驼老走近侯天翔⾝侧,低声问道:“要不要替这些大和尚准备素斋?”

  侯天翔笑道:“驼老,你能做吗?”

  驼老‮头摇‬道:“老奴当然不能,但是,如果要的话,可以到外面去叫去。”

  侯天翔笑了笑道:“不用了,我和他们说好了的。”

  驼老问道:“大少爷和他们是怎么说的?”

  侯天翔道:“什么都不招待,自己来,自己走,连做七天法事,风雨无阻。”

  驼老道:“代价多少?”

  侯天翔道:“一颗明珠。”

  驼老一愣,道:“就像大少爷叫老奴拿去兑掉的那么大的一颗明珠。”

  侯天翔微一点头道:“比那颗还要大一点。”

  驼老心中暗道:“七天法事,代价是那么大一颗明珠,这就难怪少林和尚为之动心答应了…”

  心中暗想,神情却惊奇的瞪大独眼问道:“大少爷,这种珠子,您⾝边很多么?”

  侯天翔道:“不多,一共只有四颗。”

  好大的口气,一颗明珠,就已经价值万金以上,⾜成巨富,四颗还说不多,这等口气,实在是惊人?

  尤其出自念书人之口,似乎更有点儿超出常理。

  驼老对于侯天翔这种视钱财如粪土的口气,心中虽是大感惊奇,但,他可不敢说出来。

  于是,他话锋一转,问道:“大少爷,你要回房去么?”

  侯天翔点点头道:“嗯,今天下午出去走了很多路,我累得很。”

  语声微顿了顿,问道:“驼老,还有别的事吗?”

  驼老道:“没有,大少爷既是很累,就请回房休息吧。”

  侯天翔道:“驼老,这个家,除了我就是你,是不,差不多的事情,不一定要和我商量,你自己思量着办好了。”

  驼老道:“老奴遵命。”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那就多多偏劳你了。”

  驼老道:“大少爷,您请别这样说,老奴是应该效劳的。”

  侯天翔笑了笑,转⾝缓步走回房去。

  驼老望着少主人的背影,心中越想越觉得这位失踪十几年的少主人的⾝上,有着⾼深难测的神秘!

  忽然,他心中闪过一个疑念,暗道:“不对呵,一颗价值万金的明珠,虽然⾜以使少林和尚动心,但是,做法事,⾝上为何又都暗蔵兵刃呢?…”

  第二天上午。

  侯天翔正想起应当去拜见⽟凤姑娘的⽗亲葛学瑾时,葛学瑾却已不速而至,和葛学瑾同来的是兰儿。

  葛学瑾是侯汉平的同窗好友,曾经做过知府。

  因此,他是侯天翔的世伯,也是侯天翔的准泰山大人。

  侯天翔把这位世伯兼泰山大人接待进客厅中,便即倒⾝大礼拜见。

  葛学瑾来时,本是沉着脸⾊的,但在侯天翔大礼拜见时,对于这位失踪十四年甫回来的爱婿,却又忍不住脸现慈容,含笑地伸手扶起了侯天翔。

  客厅中,翁婿俩相对而坐。

  兰儿俏立在葛学瑾的⾝后,明眸脉脉看视着侯天翔,静静地倾听着二人谈话。

  谈话中,葛学瑾就便试探了爱婿的中所学,诗书五经,天文地理,侯天翔莫不对答如流,使这位老泰山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乐得从心眼儿里发了笑,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

  最后,老人満怀⾼兴地回去了。

  回去之后,立刻派了四名仆人,听候使唤差遣。

  兰儿,她另有任务,所以没有随同老主人一起回去。

  下午,侯天翔没有出门,兰儿是有心人,她一直陪在侯天翔⾝边,和侯天翔闲谈,不停的问东问西。

  侯天翔只是随机应对着,他明⽩她的企图,是在找机会试他会不会武功。

  因此,他放松了全⾝功力,就像个普通人一样的,同时故意给兰儿试探的机会。

  当兰儿的纤纤⽟指,碰触上侯天翔的腕脉时。

  “唉呀!”侯天翔突然大声呼痛,右手抚着左腕,软软的垂了下去,脸⾊煞⽩。

  兰儿见状芳心不噤大急,急忙伸出手,握住侯天翔的手,急急替他推拿。

  侯天翔一面装出痛苦的神情,任由兰儿推拿,心里则在一面暗笑:“丫头,你上了我的当了。”

  兰儿替他推拿了很久,他才长长地深嘘了口气,道:“好了,没有事了,兰儿,你是怎了,这一下子,碰得我整个手臂又痛又⿇,好不难过极了。”

  金陵城中声望最⾼,大悲禅院的⾼僧,竟然替人家做法事,而且是由主持方丈亲自率领自来自去,主人家连一顿素斋都不招待。

  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感觉惊奇的怪事…

  消息由葛家派来听候使唤差遣的四名仆人口中传了出去,半天不到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的金陵城。

  于是,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人们莫不都在谈论着这件怪事,啧啧称奇,大感讶异非常。

  当然,侯尚书家失踪十四年的大公子回来了的消息,也就连带着同时传遍了金陵城。

  大悲禅院的⾼僧做法事,金陵城中,尚从未有人见过。

  因此,第三天的⻩昏,天还没有黑,五年多来,一向冷落,无人敢踏进大门一步的侯家,此刻,已到了不少客人,大家都是侯家的亲戚朋友,特地前来吊祭的。

  其实,如说他们是来吊祭的,倒不如说他们是好奇,是来观赡大悲禅院⾼僧做法事的比较恰当。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自然,也有那和侯家拉不上一点关系的人,他们直认是来观瞻法事的,不过,他们却参加吊祭。

  法事连续了五天,出于侯天翔意外的,这五天竟然很平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侯天翔一计算⽇子,他必须动⾝了,还有两天的法事,他必须略作安排,让法事作完。

  于是,当夜法事完毕后,他把悟凡禅师请到了他的房內,同时也把驼老叫了进去。

  悟凡禅师朝驼老双掌合十为礼,低宣一声佛号,道:“罗大侠,久违了。”

  驼老一怔!独眼微睁地道:“老禅师,你认错人了吧。”

  悟凡禅师微微一笑,道:“罗大侠虽已改变形貌,使人难以相认,但,公子已经…”

  驼老不由又是一怔,转眼望着侯天翔,道:“大公子,你…”侯天翔含笑说道:“驼老,悟凡禅师已从多方的推断中获得了证实,你也不必再隐瞒下去了。”

  悟凡禅师接道:“罗大侠忠义侠骨,使老衲衷心敬佩不已!”

  驼老独目陡睁,精光,旋忽一声轻叹,道:“嗟!大和尚,我罗三震惭愧死了!”

  原来这个独目驼背老者,乃威震三湘的“大力开山神掌”罗三震,是一条情耿直的热⾎汉子。

  悟凡禅师宣了声佛号,道:“罗大侠有何惭愧之有,当年之事,罗大侠若不是适值前往浙东有事,只怕也难逃劫数呢!”

  罗三震‮头摇‬道:“罗三震却不这么想,当年罗三震如不是因事前往浙东的话,恶贼必然无法下手!”

  侯天翔突然朝二人微一摆手,目视悟凡禅师道:“大师,明天我就必须动⾝了,还有两天法事,大师意下如何?”

  悟凡禅师恭敬地道:“悟凡但凭公子吩咐。”

  罗三震目睹悟凡禅师这等恭敬之⾊,心中不由一动,暗道:“看来大少爷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来历着实不小呢,不然,以悟凡禅师在武林中的辈份声望…”

  他思忖之间,只听侯天翔缓缓说道:“那就继续做完两天法事如何?”

  悟凡禅师道:“悟凡遵命。”

  侯天翔道:“我走以后,大师要特别小心点。”

  悟凡点首道:“公子请放心,悟凡理会得。…”

  语锋微顿,一肃容说道:“悟凡有一事要禀报公子。”

  侯天翔道:“什么事?”

  悟凡禅师道:“奉掌门人飞鸽传书,已‮出派‬四位罗汉来此,将于今夜天亮之前赶到。”

  “哦!”侯天翔点了点头:“那我就更放心了。”

  悟凡禅师道:“公子如无其他吩咐,悟凡告退了。”

  侯天翔颔首道:“好,我不送你了。”

  悟凡禅师道:“公子请别客气,悟凡也不敢当。”

  说罢,双手合十施礼,又朝罗三震施了一礼,躬⾝退出回转大悲禅院而去。

  侯天翔面容沉肃的望着罗三震,缀缓说道:“罗老,明天我就要动⾝走了,此去相当危险,生死皆难预料,所以我也不再瞒你了。”

  罗三震听得心中不噤一震,问道:“公子要去哪里,情势这么严重?”

  侯天翔道:“赴约。”

  罗三震道:“对方武功极⾼?”

  侯天翔一点头道:“可能⾼绝当世武林。”

  罗三震心中霍然一震,问道:“是什么人?”

  侯天翔道:“现在还不知道。”

  罗三震一呆,道:“这约很重要?也一定要赴吗?”

  侯天翔点头道:“非常重要,事关整个武林的命运。”

  罗三震心中骇然无比,瞪大着一只独目,灼灼地望着侯天翔道:“大少爷,你可否说得清楚一点。”

  侯天翔缓缓问道:“罗老,你还记得当年⻩山天都峰头,那两位绝世⾼手的一战吗?”

  罗三震心头不噤一阵大震,道:“呵,大少爷,您是…”

  侯天翔道:“两位老人家的弟子。”

  罗三震略为定了定神,道:“大少爷,您是奉两位老人家之命,代师赴约。”

  侯天翔点首道:“此约关系太重大,我必须倾全力以赴。”

  罗三震独目精光电闪,微一沉昑,道:“老奴斗胆,请大少爷允许陪同前往。”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我去赴约,你去做什么?”

  罗三震道:“老奴不放心!”

  侯天翔道:“不放心丈如何?难道你还能帮忙不成?”

  罗三震一呆!

  随见侯天翔脸容倏地一正,道:“罗老,你的心意我很明⽩,可是,你陪我同去之后这里的家给谁?万一发生事情难道当真全由少林和尚担当不成?”

  罗三震道:“少主人认为恶贼定会来吗?”

  侯天翔道:“很难说,俗语有谓,‘斩草除’,恶贼如果得到消息,岂肯留下我这奈祸,必来不可。”话声一顿,接道:“当然,如果没有得到消息,那就另当别论了。”

  罗三震独自转了转,道:“少主人之言,固是合情合理,但,老奴认为,恶贼纵是得到消息要来,也不可能会来得这么快!”

  侯天翔摇‮头摇‬道:“我可不那么想…”语锋一顿,正容接道:“不管怎样,你不能和我同行,你必须留在家里等候。”

  罗三震心道:“听他这口气,是不会允许我同行了。”

  于是,只得点首说道:“老奴遵命。”

  侯天翔又道:“恶贼如果不来,是他的运气,真要来了…”

  语声微顿,星目神光一闪,接道:“外有丐帮金陵分舵弟子严密监视,內有你和少林悟凡禅师与十一名弟子,再加上即将赶到的四位罗汉,恶贼纵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也必难脫出手去!”

  罗三震怔然地问道:“少主人已请丐帮弟子在外面四周埋伏监视了么?老奴进进出出怎地没发现。”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他们都化过装,掩起丐帮弟子的⾝份,你看见又怎会知道。”

  至此,罗三震这才完全明⽩,侯天翔对于一切早有了严密的布置安排,这场七天的法事,本就是个敌的大陷阱。

  由是,他对这位少主人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发觉这位少主人是一个才智很⾼,心思非常精细之人。

  而,使他心中甚感诧异的是,关于老主人和夫人的死因,他只告诉侯天翔是中毒⾝亡,并未透露一点可能是被仇家恶贼暗害了的口风。

  如今看起来,侯天翔似乎都知道了,或者比他知道得还清楚些。

  他心中不由暗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于是,他咳了一声,忍不住望着侯天翔道:“老奴很是不懂。”

  侯天翔一怔,道:“是什么事?”

  罗三震道:“关于老主人的死因,是不是有仇家恶徒下的毒手,少主人似乎比老奴清楚,不懂少主人是怎么知道的?”

  侯天翔笑了笑道:“你怕我受不了打击,说的含含糊糊,神情令人起疑,于是,我便到丐帮金陵分舵,查阅了详情。”

  罗三震精神一振,道:“丐帮知道此中详情?”

  侯天翔道:“不,我查阅过金陵分舵的记事簿,只发现一个形迹极为可疑之人。”

  罗三震问道:“那人是谁?”

  侯天翔‮头摇‬道:“那个人离开金陵时,丐帮的弟子才发现他,但他什么时候进⼊金陵城內的,并不知道,于是,金陵分舵立刻派人暗中跟踪他,可是,那人警觉非常,终于在开封附近被他兔脫了。”

  罗三震问道:“知道那人的年龄形貌长相不?”

  侯天翔道:“他脸上戴着人⽪面具,丐帮弟子只判断出他是个中年人。”

  罗三震想了想,道:“如此,丐帮弟子也只不过认为老主人的突然中毒⾝故可疑,并未敢作确定,不知凶手是谁了?”

  侯天翔道:“如是知道…”

  脸⾊倏地一变,星目神光电闪即逝,急朝罗三震使了个眼⾊,语锋一顿,忽地朗声说道:“好了,你不要多-嗦了,我要睡了,你去吧!”

  接着低声说道:“来的一共是三个人,功力似都不弱,你出去可以看情形小心应付,必要时,尽管下煞手,目前我还不宜现⾝露面。”

  罗三震闻言,脸上顿时显露出惊疑不定的神⾊。

  因为,凭他的功力,暗中凝神倾听,竟尚毫无所觉。

  侯天翔见到他这种神情,似是立即明⽩他的心意,便又低声接道:“不要惊疑,来人尚未接近十丈之內…”

  侯天翔话未说完,罗三震也已有所察觉,脸⾊也随之变,心道:“少主人功力果然⾼绝,来人确是三个,功力⾝手皆很⾼。”

  于是,他也就立刻突然大声说道:“少爷,那么,您请安歇,老奴也不多-嗦了,这些事,就留待明天再和少爷详谈吧。”

  说着,朝侯天翔弯行了个礼,转过⾝子,老态龙钟的走了出去。 WwW.NiLxs.cOm
上一章   双龙记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双龙记》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双龙记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双龙记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