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真的变了。自从我和寒夜往以后,他完全像变了个人。他什么话都不说。原本就很安静的他现在变得更加沉默了,不再像过去一样整天跟在我⾝旁叫我“姐姐”了。 他本就不再来找我了,他开始疏远我,开始躲我躲得远远的。 即使有时候偶然遇见,他不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是当我是陌生人一样从我⾝边冷漠飘过。一个招呼都不打,一个眼神都没有。 我知道他一向就是个怪小孩,所以起初真的没有很在意,加上和寒夜的往让我分了很多神。不过他这种状态一直在持续哇,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啦!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他? “唉,我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了!算来算去,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耶!好想他啊,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于是,上午第一节课一下课,我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我们学校的初中部。净⽔在初中部二年级A班就读,这会他们肯定也刚下课。 可是,当我跑进他教室时,却没有看到他。他的座位空空如也,还有薄薄的一层灰。我心头瞬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着急地随便抓住一位女同学就问: “请问,你们班的夏净⽔同学今天没来上课吗?” “对呀,他不但今天没来,昨天也没来,前天也没来,前前天也没来,很多个前前天也没来!呃,算来算去,起码有一周多没有来上课了,老师说他生病请假了。” “什么?净⽔生病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不行,我得赶紧跑到他家去看他!”我匆匆忙忙地说着就要走,那个女生却拉住了我。 “哎呀,我还没说完呢。我告诉你哦,夏净⽔同学这阵子真的很怪耶。他在一周多以前来上课的时候,整天无精打采的,像梦游一样,一点听课的心思都没有,眼神忧伤得不得了,同学们都在暗地里猜测他是失恋了呢。唉,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女生把我们的⽩马王子给抛弃了。她真的是天底下第一大傻瓜。如果我知道是谁,我非扒了她的⽪不可…” “好啦好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消息哦,我走了,Bye-bye。” 那女生真是啰唆得不得了,我不知道她还要跟我讲到什么时候去,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全部听完,所以只得赶紧打断她匆匆逃离这个教室。 后面还有她的声音呢: 一到净⽔家门口,净⽔家的保安就拦住了我: “姐小,很抱歉,你不能进去。” “我是净⽔的结拜姐姐,你见过我的呀。我以前进出夏家都可以通行无阻的,今天为什么不行?” “抱歉,姐小,是净⽔少爷亲自代的,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什么?净⽔不肯见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真的是震惊不已,仅仅才不到两周的时间而已,为什么净⽔对我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我到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这阵子我真的是冷落他了,我沉浸在与寒夜往的幸福中忘却了一切。 难道,是因为我只顾着和寒夜约会,冷落了净⽔,所以他在生我的气?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问问他本人不就清楚了? 所以,我赶紧拨通了他的机手,但是没有人接。我拨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是无人接听,只有那个“姐姐,姐姐,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净⽔自录铃声在反复不停地悲伤唱着… 我的心情也跟着悲伤起来… “姐姐”?这个称谓,我真的好久没有听到净⽔叫了… “骨朵姐小。”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慈祥温和的声音,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张妈那张悉的脸。 “张妈,您怎么出来了?我听说净⽔弟弟病了,很担心,所以来看看他。但是,保安说净⽔不肯见我,所以我不能进去。” “唉,少爷最近的状态真的很差呀!”张妈说着眼眶就红了“他的心情很不好,你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他变得非常忧郁,也没心思上课,整天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吃不喝的,所以没过几天就病了。请医生到家里来看过了,现在正躺在上打点滴。”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应该是吧。少爷真的是很单纯的小孩,从来就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开心、不开心都会在第一时间挂在脸上。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当然也就能猜到一些。听说…骨朵姐小您最近了个男朋友?应该就跟您男朋友的事情有关吧。” “啊?真的吗?那我可不可以进去当面向他问清楚啊?他这样一直下去不行啊!⾝体会搞垮,学习也会耽误,得尽快找出原因治才好。如果真的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我一定会负责把他医好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骨朵姐小您进去看少爷吧。我想少爷不是不愿意见您,只是在逃避什么,或者耍小孩子脾气生您的气,但是他在心底里其实是很想见您的。” “嗯,好,谢谢您,张妈。” “不用谢不用谢,只要少爷能好,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于是,我进去了,看到了净⽔,那么悉又陌生的净⽔。 悉是因为所有的轮廓都还是他,他还是美得像梦一样;陌生是因为他已经削瘦了太多,憔悴了太多,枯萎了太多。还有那眼里的光芒,那包围着我的光芒,不再是从前的清澈温暖,而是如同一道伤口般,鲜⾎淋漓的,一直一直地烙到我的心里面,让我疼痛得无法呼昅… 然后,他的眼泪缓缓地流淌了出来,顺着精致绝美的面庞一直一直地往下流,无声地滴落在被子上,绽出无力的⽩⾊花朵。就如同现在的他,嘲而没有光泽。 我有点站立不住。 心上恍似被钻了一口深井,黑黑的没有尽头,冰冷而晦涩,窒息到疯掉,这种决绝的难受前所未有… “净…⽔…”声音一出,泪⽔追随“告诉姐姐,姐姐到底是哪里伤害了你,让你如此痛苦?跟姐姐说清楚,姐姐一定会狠狠地惩罚自己!” “姐姐不要我了,姐姐被别人抢走了,姐姐已经不是我的姐姐!” 第一次,净⽔用如此稚嫰的口气说出了完整的句子。 之前他虽然有好几次说过完整顺畅的句子,可都是以非常成深沉的语调说的,是完全不同的状态,所以要另当别论。 他讲“外星话”时都是很幼稚单纯的状态。那如果他在很幼稚单纯的状态下都能讲完整的句子了,是不是就证明他彻底而完全地变正常了吗? 我有点惊喜,忙不迭地问他: “净⽔,你说话的方式完全变正常了吗?你不再有一阵没一阵地讲‘外星话’了?你怎么会突然变好了呢?” 净⽔像完全没听到我这番话一样不予理睬,只是一个人梦呓般地不断重复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姐姐不要我了,姐姐被别人抢走了,姐姐已经不是我的姐姐!” “张妈,你快过来听听,净⽔在很幼稚单纯的状态下讲话可以讲完整的连句了耶。”我先理会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先把这个好消息散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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