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玉环 第九章 疑为两世人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翠袖玉环  作者:卧龙生 书号:40566 更新时间:2017/9/16 
第九章 疑为两世人
  时光匆匆转眼间过去三⽇。

  出人意外的是,三⽇时间內,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故。

  每⽇早晨,那潘世奇下⼊地窑一次,给两人送上一天的食物,并且带来穿着的⾐服、兵刃、暗器。

  每⽇下⼊地窑,潘世奇神情都很严肃,严肃的使得方秀梅和江晓峰不便和他多谈话,和两人初见时那等谈笑风生的情形,大不相同。

  第四天早晨,滑世奇又提着食用之物行⼊地窑,而且还带了两包‮物药‬,分给江晓峰、方秀梅各自一包,道:“每一包中,有九十粒丹丸,每⽇零餐之后,各自服用一粒,九十粒丹九服完,两位就可以离开此地了。”

  略一沉昑,接道:“也许明后⽇,老夫有事,不能给两位送饭来了。”

  江晓峰接过‮物药‬道:“不要紧,这些⽇子,⿇烦老前辈已经太多,晚辈心中已是极感不安,这地窖中现有甚多青菜,三五⽇不送饭来,我们也可以借这青菜充饥。”

  潘世奇点点头,道:“那很好。”转⾝向外行去。

  方秀梅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说道:“老前辈,请留步片刻,晚辈有事请教。”

  潘世奇回过头来,道:“什么事,老夫无法多停。”

  方秀梅凝目望去,只见那潘世奇神⾊间,有着很深的忧郁,和很深伤感,心中大感震动。

  只听潘世奇冷漠的说道:“姑娘说吧!”

  方秀梅道:“蓝天义派人来这么?

  潘世奇道:“来过,但被老夫挡回去了。

  方秀梅啊了一声,道:“老前辈有心事么?

  潘世奇望了江晓峰一眼,沉昑片刻,摇‮头摇‬,道:“没有,两位好好的养伤,不要辜负了拙荆,老夫去了。

  他似是生恐那方秀梅再多问话,匆匆跃出地窖,盖上石盖。

  方秀梅目睹潘世奇去后,才低声对江晓峰道:“兄弟,情形有些不对。

  江晓峰道:“小弟也瞧出来了,那位老丈似是有事隐瞒着咱们。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疗伤吧!咱们不能辜负了那薛二娘的心意。

  江晓峰道:“潘老丈临去时,望我一眼,使小弟心中大为不安,也使我想起一件事来,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方秀梅道:“什么事,和潘老前辈有关么?”

  江晓峰道:“是的,那薛二娘为我们疗伤之后,替我‮澡洗‬更⾐,这情意,和慈⺟何异,那潘老丈亦用言语示意于我,说他们半百无后,很希望有个儿子,那是分明想要我认他们为义⽗⺟了。

  方秀梅道:“你当时怎么说?”

  江晓峰道:“当时,小弟吱晤以对,装作不懂,想是伤了他们的心,唆!其实,救命之恩,何异再造,认他们作我义⽗⺟,又有何不可呢?

  方秀梅摇‮头摇‬,道:“我想事情决不这么简单。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还有什么事呢?

  方秀梅道:“兄弟,你同留心到咱们进的食用之物,和前两天有什么不同么?”

  江晓峰寻思片刻,道:“味道有些不同。”

  方秀梅道:“是的,前天的味道好一点,那是二娘的手艺,这两天味道差些,那显然不是出于二娘之手了。”

  江晓峰道:“不错,二娘一定有了事情,咱们得出去瞧瞧。”

  霍然站起⾝子。

  方秀梅急急说道:“快些坐下,如是有了什么事,你出去又于事何补?”

  江晓峰道:“那薛二娘为了救我们,才有了变故,如是我们置之不问,于心何安?”

  方秀梅道:“你怎知薛二娘一定有了变故?难道她不会和我们一样的躲起来么?”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姊姊说的是。”

  又缓缓坐了下去。

  方秀梅道:“但看那潘老前辈的神⾊,事情又不像那样简单…”

  长长叹息了一声,才又接道:“不管那薛二娘的遭遇如何,咱们此刻都不能出去,兄弟,小不忍则大谋,薛二娘如是遭了不幸,咱们⽇后只能替她报仇,如是薛二娘还活着,咱们的现⾝,只能促成她送死。”

  江晓峰略一沉昑,道:“妹姊⾼见,小弟难及万一。”

  方秀梅道:“其实,你的聪明才智,都在姊姊之上,只不过缺乏一点江湖经验罢了。”

  突听蓬的一声,似是一件重物倒掉在地上。

  方秀梅心中一动,低声说道:“兄弟,如若姊姊的判断不错,这可能是那潘老前辈对咱们示警的信号。”

  江晓峰呆了一呆,低声说道:“你是说,他们来了?”

  方秀梅道:“不错,可能是蓝天义找上这地窖中来了。”

  江晓峰道:“咱们应该如何?”

  方秀梅道:“坐着不动。”

  江晓峰道:“他们如要下⼊地窖瞧着呢?”

  方秀梅道:“如若情势真如你想的这么坏,兄弟就不用多想,施展夺命金剑,把进⼊地客中的人,全部杀死。”

  语声微顿,似是突然间想起一件重大事情,急急接道:“只弟,那潘老前辈似是说过,只要一推前面几个大萝卜,这座青菜堆成的房舍就会倒下来,封锁住出⼊之路。”

  江晓峰道:不错,潘老前辈这么说过。“

  方秀梅道:“好!那赶快些把它推倒。”

  江晓峰成了一声,伸手推出,只听一阵轻微波波之声,那青菜砌成的房舍,突问塌了下来。

  潘世奇用⽩菜、萝卜前砌的房舍,和出⼊之路,似是早已经过了很精密的算计,两人并未感觉到青菜庒⾝,但那出⼊之路,却已被‮塌倒‬的青菜完全堵死。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潘兄,这是什么地方?”

  但闻潘世奇的声音说道:“这是老夫存放青菜的地窖。”

  另一个耝壮的声音,接道:“好地方!可以放青菜,也可以蔵人。”

  潘活世奇缓缓说道:“两位不信的话,不妨下去瞧瞧。”

  这三人说话的声音很大,江晓峰和方秀梅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觉暗的地窖,微微一亮,显是有人开⾼了盖子。

  接着两声轻响挟着一个较重的声音。

  显然,三个都已跌落地窖之中。

  只听一声冷笑,道:“潘兄脚步很重啊,也可以给他们一点警告。”

  潘世奇道:“老夫数十年田园生活,早已把功夫搁下不少,这轻⾝之术么?自是难和两位相提并论了。”

  那耝豪的声音道:“说的倒也有理,不过适才潘兄撞倒地上的石担,不知是何用心?”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接道:“那显然是一种传警之意了。”

  潘世奇淡淡一笑,道:“两位如是不怕⿇烦,不妨在这地窑中搜查就是。

  良久之后,听那声音清冷之人说道:“看窑中青菜堆积的形态,不似蔵人的样子,而且窑中堆积青菜甚多,也无法把它移开。”

  感情,潘世奇早已经防患未然,这两⽇中,又采了甚多青菜,堆在答中,整个地窖的空间,被青菜占了十之八九,除非把青菜移出窖內,实也无法在窑中翻动。

  潘世奇道:“如是他们躲一时片刻,也许可能钻⼊菜堆之中,如是想蔵上几天,躲人那密不通风的莱准之中,闷也要活活闷死了。”

  半晌之后,才听那耝豪的声音说道:“看样子,这菜堆之中,不似有人钻⼊的样子。”

  紧接着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道:“潘兄,对不住啊!咱们兄弟奉命行事,实也是情非得已,你数十年清静无为想来,也不致于不保晚年,在花甲之后,重卷⼊江湖恩怨之中。”

  潘世奇口中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奉有严命,自也难怪,老夫这把年纪了,哪还肯再蹈江湖是非之中?不…”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潘兄可挂念二娘的安危么?”

  潘世奇道:“唉!老夫数十年来,未和江湖人物往,数亩薄出,一片菜园,用作糊口,只有二娘和我相伴晨昏,相依为命,我怎能‮挂不‬念于她呢?”

  那清冷的声音,道:“二娘一直无法解释她购药的用意,所以,蓝大侠不肯放她。”

  潘世奇道:“两位刚刚看到,那‮物药‬是配给老夫进补之用,二娘生刚烈,她心中无愧,自然是不愿低头,那是故意不讲了,唉!只怕她吃了很多苦头了。”

  那清冷的声告应道:“苦头么?总是难兔要吃一点,等一会,我们回归蓝府之后,上复蓝大侠,说明內情,也许就可放二娘出来了。”

  潘世奇道:“那就多谢两位了。”

  片刻之后,地窑中突又一暗,想是几人都已跃上地窖而去。

  江晓峰长吁一口气,正待开口,却被横着神过来的一只柔手,抓住了右碗,低声说道:

  “兄弟,不要说话。”

  江晓峰心中会意,立时住口不言。

  等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方秀梅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大概走了。”

  江晓峰道:“原来,那薛老前辈被抓⼊篮府中了。”

  方秀梅道:“一时之间,咱们也无法救她,兄弟,你是不是觉得很闷?”

  江晓峰道:“潘老前辈设计的很好,莱墙虽然‮塌倒‬下来,但尚没有不通气的感觉。”

  方秀梅道:“现在你可放心了,那薛二娘没有死,咱们该吃药了。”

  两人服过‮物药‬,开始运气调息。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突然听得一除沙沙之声,传人耳际。

  江晓峰伸手抓起夺命金剑,凝神戒备。

  方秀梅道:“兄弟,不可造次,也许是潘老前辈;”

  只听潘世奇的声音,传过来,道:“两位好么?”

  方秀梅已听出是潘世奇的声音,急急说道:“我们很好,老前辈无恙吧?”

  潘世奇道:“他们对老夫还算客气,但他搜查的很细心,刚刚走了不久。”

  谈话之间,方秀梅和江晓峰已然拨开那堆积的青菜,现出⾝来。

  江晓峰道:“二娘的遭遇,我们都知道了,为救晚辈们…”

  潘世奇摇‮头摇‬,打断江晓峰的话,接道:“事情过去了,你不用再提它了,我怕她这些年中,专注烹任和医道之学,搁下了功夫,无法忍受那蓝天义的拷打之苦,说出了两位的停⾝之处,幸好她忍了过去。

  他虽然尽量想把自己语气放的平静,但那声音之中,仍然有些抖颤。

  方秀梅道:“二娘为我等吃苦,晚辈心中很是不安,恩大不言报,这份情意,晚辈永远记在心中就是。”

  潘世奇道:“照⽇下情形看,只要他们查不出两位确为我们夫妇相救的证据,看来是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方秀梅道:“刚才,我已听得老前辈和蓝府中人谈的一些经过,似乎是那两人和老前辈早已相识了。”

  潘世奇道:“不错,他们过去认识我,说出两人姑娘也不会陌生。”

  方秀梅道:“什么人?”

  潘世奇道:“黔北双恶、刁氏兄弟。”

  江晓峰道:“是他们?”

  潘世奇道:“怎么?江世兄也认识他们么?”

  江晓峰道:“不久之前,他们还施用三绝针伤了⽟燕子蓝家凤,如非在下及时相救,⽟燕子尸骨早寒了。”

  潘世奇道:“刁氏兄弟,作恶多端,两手⾎腥,蓝天义竟然把他们罗致手下,看起来,那蓝天义当真要倒行逆施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刁氏兄弟,不难对付,但蓝夭义遍寻不着两位尸体之后,定然不会甘心,八成要再派人来,因此,老夫觉得,此地已非两位安⾝之处了。“

  方秀梅道:“晚辈也作此想,正想向老前辈告别。”

  潘世奇道:“你们要到那里去?”

  方秀梅道:“晚辈己觉着毒伤尽愈,天涯海角,到处可以去得了。”

  潘世奇摇‮头摇‬,道:“不成,不成,二娘不会骗你们,‮物药‬没有服完,决不能现⾝见⽇,你们此刻离开,奔走天涯,也许可避开那蓝天义的搜踪铁骑,但却无法逃过毒发而亡的厄运。”

  江晓峰接道:“我们也不能再留这里,拖累老前辈了。”

  潘世奇道:“老夫年过花甲,雄心早消,数十年田园生活,已使我和这个世界,互不相关,生死一人事,何⾜挂齿?但你们既逃出了虎口,岂能再被他们追回去?你们如毒发而亡,我那老伴二娘,一番痛苦,岂不是⽩受了么?”

  江晓峰道:“老前辈之意呢?”

  潘世奇道:“老夫要你忍辱负重,好好的活下去。”

  方秀梅道:“如我等没有求生之心,适才就会现⾝出手了。”

  潘世奇道:“那很好,两位如能养好毒伤,也不枉二娘吃的一番苦了。”

  方秀梅道:“老前辈似是早已经替我们想好了蔵⾝之地。”

  播世奇道:“不错,距此不远,有一座杂林,林中有一株老榆,因为年代久远,树⾝早空,但却仍是枝叶繁茂,老夫几番忖思,觉着那株大榆树中,很安静。”

  方秀梅道:“老前辈为我等筹谋,晚辈实是感不尽。”

  潘银世奇道:“两位既是肯听老夫之言,咱们立时就要动⾝。”

  方秀梅回顾江晓峰一眼,道:“兄弟可有意见么?”

  江晓峰道:“潘老前辈爱顾盛情,咱们却多不恭,一切悉凭潘老前辈安排了。”

  潘世奇道:“两位如此信赖老夫,咱们立时动⾝吧!”

  方秀梅道:“此刻什么时光了?”

  潘世奇道:“深夜三更。”

  三人攀上地窖,奔向杂林。

  潘世奇轻车路,带着两人,行人杂林深处,找着那一处千年老榆,爬上树顶。

  果然,那老输主⼲,早已成空,潘世奇‮子套‬⾝上的匕首,低声说道:“蔵在老榆树⾝內,自然是不会太舒适,两位就委屈些时⽇吧!好在这杂林隐密,夜晚之时,两位不妨在林中走走,老夫给你们作一个顶盖。”

  纵⾝跃下老榆。

  方秀梅和江晓峰也拨出随⾝兵刃,斩削出两个客⾝之地。

  为了方便,江晓峰住在下面一层,方秀梅却用枝⼲架了一座木架,用以打坐。

  这时潘世奇也替两人作好了一个顶盖,低声说道:“两位保重,老夫每⽇送一次食用之物,如是四⽇以上不来,那就是老夫出了事情…“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不论情势如何?你们都要恪守诺言,不可擅自外出,甘余天,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也不待两人答话,纵⾝跃下大树而去。

  果然,潘也奇恪守着约言,每隔两⽇,如约送上食用之物。

  但他每⽇进人杂林,都是深夜之中。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过了十余⽇。

  这夜,又该是潘世奇送来⽇用之物的⽇子,但那潘世奇竞然慡约未来。

  一连六⽇,都未再见潘世奇送上食用之物。

  第七⽇的晚上,江晓峰再也忍耐不住,要回茅舍探查,但方秀梅一力劝阻,道:“咱们已过了甘天啦,再有五天,就是药完毒消之⽇,无论如何,再多等五天。”

  江晓峰道:“姊姊不饿么?”

  方秀梅道:“我內功不如你,咱们已数⽇未食,你既觉出饥饿,姊姊岂有不饿之理?所以,今晚我要出去猎些野味充饥。”

  江晓峰道:“此事该由小弟出去才是。”

  方秀梅道:“此时此情,不分男女,只问大小,我是姊姊自是由我去了。”

  江晓峰道:“好吧,那小弟追随姊姊一起去吧!”

  方秀梅道:“不成,你要守在此地,我去就来。”

  掀开顶盖,跃上树⾝而去。

  江晓峰抬头望去,只见星河耿耿,大约是二更过后时分。

  这近月时光之中,两人不是躲在地窖之內,就是蔵在树⾝之中看星光闪烁。不噤动心,爬出树⾝体展一下双臂,长吁一口气,心中却有着恍如隔世之感。

  突然间,响起了⾐袂飘风之声,一条人影,由大树连两侧,疾掠而过。

  江晓峰只道是方秀梅,几乎大声呼叫,一但见那人隐⼊两丈外一株大树丛中,立时住口未言。

  这月来,常处黑暗之中,使得何晓峰的目光,大为长进,已然看外来人一⾝黑⾊劲装,不似秀秀梅的⾐着。

  片刻之后,那隐人大树枝叶中的人影,突然飘落实地之上,仰脸发出两声夜枭的怪叫。

  但闻怪叫声彼此相和,片刻间,四条人影,分由四面行来,云集于一处。

  江晓峰缓缓把‮腿双‬提起,全⾝伏在那一只主⼲之上,以木掩蔽,然后才微微探出头去,查看敌势。

  只见来人,都穿着一般的夜行劲装,但⾝上带的兵刃,却是不尽一样,有刀有剑,还有一人背揷对判官笔。

  但闻那后中之人说道:“咱们在此林中搜寻了数⽇夜,是可以蔵⾝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大概可以回去覆命了。”

  但闻那背揷判官笔的大汉说道:“这片杂树,无人居住,那潘世奇何以常常到这里来呢?”

  江晓峰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们埋伏在这里监视那潘世奇,才找人这片杂林,这些⽇子中不见他到来,大约是发觉了被人追踪,所以来再人林送饭。

  但闻那居中之人说道:“潘世奇已六七⽇未离过那茶园茅舍,方秀梅和那小子如在此林之中,也该出来找些食用之物,但咱们却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在下实是想不通原因何在。”

  那⾝背判官双笔的少年缓缓说道:“在下之意,不如放火烧了这片来林,不管他们是否蔵在这杂林之中,也好回去覆命了”“

  江晓峰只听得心中一动,暗道:“此人好生恶毒倒要瞧清楚他,⽇后遇上他时决不放过。”

  凝目望去,只见那人大眼长脸,双额⾼耸,一眼间,就给人一种沉、冷峻险,恶毒的感觉。

  只听居中之人,说道:“不成,这片杂林纵长十余里,横宽亦在三里以上,左右两端,都有住宅,咱们如何能够放火?”

  语声一顿接道:“伍兄,是否凭着咱们还有漏于搜查之处?”

  那⾝负判官笔之人。沉思了一阵,道:“除了他们把树⾝挖空住在树⾝之內,其他地方,咱们都已经查到了。”

  那居中之人道:“这个不大可能吧!”

  只听东面背刀之人道:“咱们已找了几⽇几夜,不见他们踪迹,八成已经不在这片杂林中了。”

  其他人纷纷接口,都要回去覆命。

  那⾝背判官笔的大汉,似是不愿独犯众怒,也就不再多口。

  五条人影鱼贯出林而去。

  江晓峰望着五人消失的背影,暗暗叹道。“好险阿!好险,如果我们早一⽇出来寻食,非要被他找出一些痕迹不可。”

  片刻之后,方秀梅手提一只烤好的野兔,和一盒菜饭而回。

  江晓峰道:“妹姊,刚才有很多武林⾼手在此聚会,你如早回来一些,必被他们撞上了。”

  方秀梅道:“我瞧到他们了,所以,我打到了一只野兔,就索跑⼊一家民宅,借他们的火锅烤好了野兔,又带了一些菜饭回来,大约可以帮咱们挥过五天了。”

  江晓峰道:“那民家不会讲出去么?”

  方秀梅道:“我临去之际,给他们丢下了一片金叶子,不要他们讲出去,大约他们是不会讲了,咱们不能不作戒备,从此刻起,咱们都不许再离开这蔵⾝之处,一人坐息,一人戒备,好在只有五天时光了,很快就可以过去。”

  两人就在树⾝中住了下来。五⽇时光,匆匆而过。

  两人吃完了最后一粒‮物药‬,江晓峰就要离开,却被方秀梅一力劝阻,要他坐息一阵,让药力行开再走。

  江晓峰只好依言打坐。

  初更时分,屈指算来,两人已整整三十二天,没有见过光。但这一个月的工夫,除了服药疗伤之外,也使两人的內功大为长进,因为专心一志,心无旁骛,虽只一月时光:却抵得平时一年还多。

  江晓峰伸展一下双臂,道。“姊姊,咱们好像该洗个澡换换⾐服吧!”

  方秀梅道:“那还要委屈你多忍一会!林中有个小池,咱们去洗洗脸,先去瞧瞧潘老前辈,然后,再找地方‮澡洗‬更⾐,决定咱们行程何处。”

  江晓峰道:“姊姊说的是。”

  方秀梅带着江晓峰行到林中一座小池旁边,洗过脸,立时登程,赶往那菜园茅舍之中。

  只见空门紧闭,菜园中也长了不少杂草。

  方秀梅一拉江晓峰,两人先在茅舍四周巡视了一遍,不见有人埋伏,才缓步行到茅舍前面,伸手叩门。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应道:“什么人?”

  方秀梅沉昑了片刻,才应道:“是潘老前辈么?”

  原来,她忽然觉着那声音有些不像潘世奇,只待从尾音分辨出来,才接口答话。

  木门呀然而开,潘世奇⽩纱包头,右手执刀,当门而立。

  方秀梅道:“老前辈受了伤。”

  潘世奇也看清楚了两人,老眼中闪出一丝喜悦的光芒,道:“你们没有被找出来?”

  方秀梅道:“老前辈为我们安排的地方,十分隐密,他们穷数⽇夜搜寻之能,都未能找到我们。”

  潘世奇道:“老夫向林中送饭之事,被他们暗中瞧见,派遣⾼手到此,给老夫一顿好打…”

  江晓峰大感不安,欠⾝一礼,道:“为救晚辈们,害得老前辈如此受苦,实叫晚辈心中难安。”

  潘世奇叹道:“你们没有被他们找出来,那是邀天之幸,老实说我并不安,如是那蓝天义派一个悉林中形势的人,他就很容易想到那株千年老榆。哎,老夫这一顿打、总不算自挨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们请进来坐吧。”

  潘世奇摸着火折子,正待然灯,却为方秀梅所阻止,道:“老前辈,茅舍附近没有埋伏,也许远处还有监视之人,不用燃灯了。”

  潘世奇道:“好,咱们就在夜⾊中谈谈吧。”

  方秀梅望望潘世奇道:“老前辈伤的重么?”

  播世奇道:“伤的不轻,来人之中,有两个是內家⾼手,先点了我两处⽳道,使我无法运气抗拒,被他们拳脚如雨的打一顿。”

  方秀梅道:“你的头是…”

  潘世奇接道:“被他们踢来踢去,一头撞在一块尖棱石上,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心想说几句安慰之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江晓峰此时却突然括口说道:“老前辈,二娘回来了么?”

  潘世奇道:“回来了,唉!如非为了二娘,老夫早就和他对拼了。”

  江晓峰道:“晚辈们一见二娘,以拜谢救命之恩。”

  但闻一个凄凉的女子声音,道:“不用谢我了,孩子。”

  轮声辘辘,薛二娘⽩发萧萧,坐在一张轮椅上,双手转轮而出。

  潘世奇迅快的拉上窗帘,关上木门,燃起烛火,放下手中单刀,说道:“刚才听到叩门之声,老夫认为又是蓝天义遣人来此,心中难再忍受,决心和他们拼了,想不到回来的竟是你们两个。”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那薛二娘自膝以下,盖着一条⽩⾊的被单,不噤心中一动,道:“二娘,你的腿?…”

  薛二娘摇动着満头⽩发,嘴角间,挂着一个凄凉的微笑,道:“不要紧,老⾝如许年纪了,死也不⾜为借,何况,只是残废了两条腿。”

  潘世奇接道:“蓝天义问她‮物药‬用途,用夹挟碎了她两膝的关节,唉!她虽有妙手回舂之能,但却无法使自己的碎骨复元。”

  江晓峰黯然一叹,道:“两位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却为我们拖累,受此苦刑。”

  薛二娘笑道:“他如知晓我救了你们,我这几老骨头,非要被他扯了不可。”

  江晓峰道:“话虽如此,但若不是老前辈替我们购配‮物药‬,也不会有此等事了。”

  薛二娘道:“事情已经过去,两位也不用放在心上,重要的是,那蓝天义已在四下设伏,你们的行动,只怕很难逃过他们的监视。”

  方秀梅道:“这个,晚辈自会应付,不用老前辈费心了。”

  江晓峰双目盯注在二娘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二娘,你膝前有几位儿女?”

  薛二娘黯然一笑,道:“老⾝毕生之中,以此为最大憾事,未能替我那老头子生个一儿半女,他口中虽然未言,但心中却是十分难过…”

  潘世奇接道:“我过的很开心,从没有提过儿女的事…”

  薛二娘道:“你口里越是不讲,心里就愈是难过。”

  江晓峰道:“如是晚辈能补二娘之憾,潘老前辈又不嫌弃晚辈的话,晚辈愿认两位膝下,视作生⾝⽗⺟。”

  薛二娘似是不信自己的耳朵,眨动了一下眼睛,道:“孩子,你说什么?”

  江晓峰道:“晚辈愿认在二娘膝下,作一义子不知二娘可前答允?”

  薛二娘突伸出手,抚着江晓峰的头发,道:“孩子,你这话当真么?”

  江晓峰道:“晚辈言出忠诚,义⽗义⺟在上,受儿一拜。”

  薛二娘似是忘去了⾝上的创疼,喜孜孜的叫道:“老头子,快些过来,难道你还要峰儿再拜一次不成。”

  潘世奇依言行了过来,站在轮车分侧。

  江晓峰整整⾐衫,对两人大拜三拜。

  方秀梅待那江晓峰行过三拜大礼之后,也随着拜伏于地道:“两位老前辈,可否也把我这⾝世飘零的弱女子,收到膝下?”

  薛二娘笑道:“很好,很好,‮夜一‬间儿女俱有,我老婆子这个苦,并不⽩吃啊1”

  方秀梅也对着二人行了大礼,缓缓站起⾝子。薛二娘喜极而泣,两行泪珠,滚滚而下。

  潘世奇也有着无比的喜悦,但他究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乐中仍不忘危恶处境,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有儿有女了,百年之后,也有人替咱们带孝送终,吊祭灵前,不过,那蓝天义还不断遣出府中⾼手,追寻他们的下落,咱们要得为这对儿女们想个法子,避风头才是。”

  方秀梅接道:“这倒不敢再劳动二老费心,女儿已有脫⾝之策。只是初拜⽗⺟,就要别离,女儿心中有些不安。”

  薛二娘拭拭脸上泪痕,流现出依依不舍之情。

  潘世奇道:“来⽇方长,目下不宜太过儿女情长,你们既已有脫⾝之策,还是快些动⾝吧!

  方秀梅心中亦知目下情景,多留此一刻时光,就多一分危险,也替那潘世奇等多招来一份杀机。

  当下一欠⾝,道:“义⽗说的是,来⽇方长,以后,我和兄弟都会承膝下,敬奉二老,此刻时机不当,我等多留无益,二老保重,我们去了。”

  一拉江晓峰,两人双双跪倒,又对潘世奇夫妇拜了三拜,才站起⾝子。

  薛二娘⾐袖掩面,显是心中正有着无比的悲伤。

  江晓峰突然行前两步,右手轻轻掀起那薛二娘掩膝的罗裙。

  只见薛二娘‮腿双‬由膝盖处完全截断,两条腿俱以残废。

  江晓峰只觉中热⾎沸动,忍不住也流下了两点热泪,黯然说道:“义⺟保重,孩儿去了。”

  薛二娘突然拿下蒙面⾐袖,低声说道:“孩子们,慢走一步。”

  方秀梅、江晓峰同时转过⾝子,齐声说道:“义⺟还有什么吩咐?”

  薛二娘回顾了潘世奇一眼,道:“老头子,推我到厨下去我要替他们作一点⼲粮,让他们带去。”

  潘世奇摇‮头摇‬,道:“二娘,来不及了,咱们要活下去,而且,也不能耽误了孩子们。”

  方秀梅道:“娘的情意,我们心领了。”

  潘世奇回首一掌拍熄了室中的烛火,道:“你们走吧!”

  方秀梅心知不宜再多留恋,伸手开木门,牵起江晓峰,大步向外行去。

  江晓峰紧随在方秀梅⾝后而行。

  遥闻薛二娘的声音传人耳际,道:“孩子们,保重啊!”江晓峰心头不忍,长叹一声,正待答话,却被文秀梅低声喝止,道:“不要答话。”

  用为一牵江晓峰,纵⾝急奔而去。

  两人一口气跑出了六七里路才停下脚步,方秀梅道:“兄弟,你可是不満姊姊这等作法么?”

  江晓峰道:“为了义⽗⺟的‮全安‬,姊姊做得不错啊。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以兄弟的武功,就算咱们遇上了蓝天义的属下,突围并非难事,至少也可以拼他们几个回来,但义⽗⺟都已⾝受重伤,只怕是无能和人抗拒,万一蓝夭义仍不死心,派人到茅舍巡视,瞧到了咱们岂不是害了两位老人家么?”

  江晓峰点点头,道:“姊姊说的是。”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蓝天义肯放二娘回来,可证明他心中已然不再对二娘怀疑。”

  江晓峰道:“小弟明⽩了!”

  语声一顿,道:“姊姊已想好了脫⾝之策,不知是否可以讲出来了?”

  方秀梅摇‮头摇‬,道:“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只不过随口安慰义⺟两句罢了。”

  江晓峰望望天⾊,道:“姊姊,如是你无良策,小弟倒有一个办法。”

  方秀梅道:“什么办法?”

  江晓峰道:“咱们易容混⼊蓝府中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方秀梅道:“以兄弟的武力,再加上那夺命金剑之刀,到篮府中去闹他一个天翻地覆,并非难事,但此刻时间不同。”

  江晓峰道:“哪里不同?”

  方秀梅道:“进⼊蓝府的人,咱们只是唯一冒死逃出来的,目下武林道上,只怕还未必已知道那蓝天义的举动。

  江晓峰道:“此等大事,江湖上岂有不知之理?”

  方秀梅道:“很难说,一则此事太过突然,蓝天义以数十年时光建立起来的侠名、信誉早已浇人了人心,骤然间想把他的侠名抹去,谈何容易,就拿姊姊我说吧,在寿筵未开之前,我还在忙着替他们蓝家办事…”

  江晓峰接道:“这个我知道。”

  方秀梅道:“那夜中姊姊也曾遇上了你。”

  江晓峰叹息一声,道:“姊姊,黑⽩两道上无数⾼手,进⼊了蓝府大门,有如投海大石,一个月消息咨然,难道还不⾜以震动江嘲么?”

  方秀梅道:“你怎么知晓他们是消息杳然呢?”

  江晓峰道:“这个,小弟是推想而得。”

  方秀梅遣:“姊姊也无法想出,蓝天义用什么方法,能使原本对他记恨甚深的人,忽然之间,一变为他所用,但他必然早已有了算计,如是他无法收服这些人,自然不会选定在寿筵之上动手了。”

  江晓峰道:“姊姊说的虽然有理,不过,那些人都不是无名小卒,岂肯永远屈服于死亡威胁之下,为蓝大义所用?”

  方秀梅道:“真的可怕处在此,如蓝天义有办法能使这些武林⾼人,在极短的时间內,为他所用,这手法也自可适用于其他的人以数十年的侠誉,他要造访少林寺,那少林掌门方丈,也要降阶相,就他在寿筵上施展的下毒手法而言,只要他能够接近那人⾝侧,就可以施展毒手了。”

  江晓峰道:“就算他能下毒,以死亡威胁对方,但却未必能使他们甘心受命,这其间,只怕还别有內情。”

  方秀梅道:“所以,咱们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设法把蓝天义为害江湖的事,宣扬出去,使武林中人,都对他心存警觉,免得他们在毫无防备中受到伤害。”

  江晓峰道:“姊姊久年在江湖上走动,识人甚多,只要把內情告诉几位朋友,让他们将此讯传布开去,岂不是很快就可以把蓝天义这等恶迹,传扬于江湖之上么?”

  方秀梅摇‮头摇‬,道:“不行,姊姊在江湖上的声名不好,黑道人我不跟他们来往,⽩道中人,又对我敬而远之…。”

  江晚峰道:“为什么呢!姊姊怀仁慈,豪勇智谋,都非常人所能及,蓝府大厅中,多少英雄豪杰,但却无一人能够及得姊姊…”

  方秀梅淡淡一笑,接道:“兄弟疾风知劲草,生死见真情,没有蓝府中那一切事故,姊姊就无法和你兄弟攀,没有地窑疗毒,树腹养息这一段经过,兄弟无法对我了解。”

  举手理了一下鬓边散发,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其实,姊姊我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我为人太刻薄,我行我素,不求人解,有时行事只求其成,不择手段,我自信一生中,没有枉杀过一个好人,但却得了一个笑语追魂的绰号,这一段疗伤时光中,想想过去的所作所为,确然太狂傲了,难怪别人不能加以原谅。”

  仰脸看看天⾊,又道:“蓝天义找不出咱们已死的证据,绝然不会放手,此人心机深沉,武林中很少有人给够及得,只怕各处道上,早已布下了监视咱们的耳目,目下咱们对情势全不了然,很难逃过蓝天义的耳目监视。”

  江晓峰豪气凌云的说道:“如今咱们毒伤已愈,就算碰上蓝天义的属下,也可以放手和他们一战了。”

  方秀梅道:“以兄弟武功,和他们动手相搏,自是可胜券,不过,只要咱们一和蓝天义动上手,不论胜败,咱们的行踪,必然怈露,那时,蓝天义必将尽全力要追杀咱们。”

  江晓峰道:“为什么?”

  方秀梅道:“蓝天义不会把姊姊放在心上,但对兄弟,却是看重的很,只要查出你的行踪,必然会动员一切力量,得你而后甘心。”

  江晓峰道:“当真么?”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不要小看自已,金蝉步乃是武林一大奇技,何况你还⾝怀夺命金剑,蓝天义不杀了你,席难安枕,食不甘味。”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兄弟,咱们的前途,充満着险恶,就算咱们能把消息传扬于武林中,别人一时间也无法相信,这要时间证明,蓝天义的恶迹逐渐暴露于江湖之上,那时才能使武林同道觉醒,汇集成抗拒蓝天义的力量。”

  江晓峰道:“照姊姊这么说来,慢慢就算把此讯传告江湖也是无用的了?”

  方秀梅道:“唉!这是一项很艰苦的工作,咱们只能幸苦耕耘,却无法求得收获,不过,凡是得到咱们这消息之人,至少可以提⾼些警惕之心,而且,也可以引起他们对蓝天义的注意,至少可使蓝天义的恶迹,早些暴露。”

  江晓峰点点头,道:“姊姊一个女流,竟然是心比昭月,不计成致败安危,満怀仁慈、正义,小弟如不全力相助,实有愧七尺。

  之躯了。“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我就要等你这句话,你如不肯答允和姊姊合力设法挽救这次江劫,姊姊我一人之力,实也是无法独胜此任,现在,有兄弟你,使姊姊增強了信心,唉!蓝天义百密一疏,不该放咱们离开蓝府。”

  江晓峰道:“为武林存正气,小弟愿尽微薄,不过,小弟初出茅庐,不知江湖上的诡诈,这运筹帷幄,行谋用略,还要全凭姊姊了。”

  方秀梅叹道:“我这等才智,实不⾜以应付大局,但我知道,当今武林之中,只有两个人可当此重任。”

  江晓峰道:“什么人?”

  方秀梅道:“茅山闲人君不语,还有一个神算子王修,不过神算子行踪无定,可遇不可求,君不语却陷⾝于蓝府之中。”

  江晓峰道:“那是说没有办法找到他们帮忙了?”

  方秀梅似是陡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仰脸望着天上星辰,半晌,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呀!奇怪!”

  江晓峰道:“奇怪什么?”

  方秀梅道:“君不语怎会甘心留在蓝府中呢?”

  江晓峰突然低声接道:“姊姊有人来了。”

  方秀梅一怔,道:“…

  江晓峰道:“听马蹄之声,还在数十丈外。”

  方秀梅凝神倾听,果闻蹄声得得,传了过来。

  目光转动,只见不远处有一株大树,当下牵起江晓峰的⾐袖,飞⾝而上,也不过刚刚蔵好⾝子,两匹健马,已然疾奔而至。

  借星光看去,只见两个骑马之人,都穿着疾服劲装,背揷兵刃,纵骑如飞,绝尘而去。

  匆匆一眼,方秀梅发觉两人颇似一轮明月梁拱北,和金陵剑客张伯松,不噤一呆,几乎失声而叫。

  江晓峰瞧出了方秀梅异常的神⾊,低声说道:“姊姊认识这两个人?”

  方秀梅道:“马走的太快了,姊姊未看清楚,但看两人,颇似金陵剑客张伯松和一轮明月梁拱北,这两人都是江南道上叫得响的人物,也是那⽇被困于蓝府的人。”

  江晓峰道:“这些人已甘心为蓝天义所用了么?”

  方秀梅道:“我也无法了解,张伯松和梁拱北,都是很有侠名的人,尤以张伯松为人正直…”

  突然间,又闻蹄声传来,夜⾊中,又奔来两匹健马。

  这一次,方秀梅在心理上有了准备,所以很留心马上的人。

  只见第一匹马上,坐着袖里⽇月余三省,第二匹马上却是千手仙姬视小凤。

  这些人⾝佩兵刃,神态闲适,也无异于常人之处,只瞧的方秀梅楞在当地,半晌讲不出一句话来。

  江晓峰目睹两骑马逐渐远去,低声对方秀梅道:“妹姊认识这两个人么?”

  方秀梅点点头道:“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决然不会错了。”

  江晓峰道:“都是江南道上的武林⾼手么?”

  方秀梅道:“不错。而且都是姊姊认识的人。”

  江晓峰道:“他们可有什么异样之处么?”

  方秀梅道:“妹姊奇怪的也就在此了,这些人一个个都看不出有何异样…”

  话声一顿,接道:“难道咱们推断有误,蓝夭义并无霸谋江湖的野心,都真把他们放了不成?”

  江晓峰道:“果真如此,咱们倒要查查清楚了。”

  方秀梅道:“但看义⽗⺟所受的伤害,这又是不可能的事啊!唉!短短一月时光,蓝天义能够‮服征‬别人,还有可说,但那余三省,乃是才智极⾼的人物,怎会也甘为蓝天义所利用呢?”

  突然间,她似是有了决定,回顾了江晓峰一眼,道:“兄弟,咱们追去瞧瞧好么?”

  江晓峰道:“姊姊觉着可以去,小弟自然奉陪。”

  方秀梅道:“有一件事,咱们必须要先查明⽩。”

  江晓峰道:“什么事?”

  方秀梅道:“那蓝天义用什么方法,能使武林中这多英雄人物,为他效命。”

  江晓峰道:“既是如此,趁他们还未走远,咱们快追上去。”

  方秀梅嗤的一笑,道:“兄弟,不能这样去。”

  江晓峰道:“那要怎么去呢?”

  方秀梅道:“也许姊姊想错了,那⽇蓝府寿筵之上,旨在‮威示‬,事后,赐赠他们解药,放他们离开蓝府,但咱们却要作最坏的打算。”

  江晓峰道:“打算什么?”

  方秀梅道:“咱们要算他们都已被蓝天义用一种神奇的力量所‮服征‬,要易容改装,去接近他们,先观查清楚,再作道理。”

  江晓峰道:“好吧,一切都听姊姊安排就是。”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就来。”

  江晓峰道:“妹姊要到那里去?”

  方秀梅伸出手去,量量江晓峰的肩膀,道:“我去买些⾐服来。”

  江晓峰道:“深更半夜,你到何处去买?”

  方秀梅笑道:“放下银子,取走⾐服,不管他们卖不卖。”

  江晓峰道:“那是偷了…”

  方秀梅接道:“偷字多难听,仅姊姊放的银子,补偿他们农服损失有余,自然不算偷,守在这里别动,也许你还会瞧到⽟燕子篮家风呢?”

  纵⾝飘落实地,一连几个飞跃,消失子夜⾊之中。江晓峰望着方秀梅远去的背影,內心中却在想着方秀梅临去之言:守在这里别动,也许你还会瞧到⽟燕子篮家凤。

  他心中明知,这不过是一句戏笑之言,但却在他內心中,引起了很大的作用,希望能被方秀梅幸而言中,蓝家风真的会由此经过。

  期望的等待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突然间,一条人影,夜⾊中疾掠而至。

  那是方秀梅,带着一大包⾐物而来。

  江晓峰看清楚来人之后,飘⾝落着实地,低声说道:“姊姊。”

  这声音很低弱,充満着黯然的伤感。

  方秀梅眨动了一下眼睛,仔细瞧了江晓峰一眼,慡朗的笑道:“兄弟,在官道旁边,不便谈话,咱们那边坐吧。”

  放步向前行去。

  江晓峰紧随在方秀梅的⾝后,行到一处小溪旁边。

  方秀梅打开手中包裹,取出两套男人⾐服笑道:“下去洗个澡,换换⾐服,姊姊相信取的⾐服,不会相差太远。”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就在这四无掩遮的荒野小溪‮澡洗‬么?”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怕什么,深更半夜,四无人踪,我刚刚已经洗过了,你洗好了招呼我一声,我在那面草丛中休息。”

  江晓峰皱皱眉头,道:“这个,这…”方秀梅接道:“在江湖上走动,要能随遇而安,不用这个,那个了,快去洗吧,洗过澡,我还有要紧事和你商。”

  放下⾐服,转⾝而去。

  江晓峰想到月来都未净⾝,只好行近溪边,除下⾐服,匆匆净过⾝子,穿上方秀梅取来的⾐服,果然‮寸尺‬甚是合⾝,当下重重咳了一声,正想招呼方秀梅,那知人影一闪,方秀梅飞跃⾝前,笑道:“那边有饭菜,咱们边吃边谈”

  牵着江晓峰,行人一堆草丛之中一块⽩布上,早已摆好饭菜,而且碗筷俱全。

  方秀梅一面催促江晓峰食用,一面说道:“兄弟,看了刚才情形,姊姊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江晓峰停筷问道:“如何改变呢?”

  方秀梅道:“这法子很冒险,除了武功之外,还要位凭机智和幸运,就是姊姊这数十年在江湖上所闻所见,数百年来,江湖从没有这样的怪事,蓝天义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使人人为他效命,变敌为友,正所谓一夕大变,天不易势,这事情有些古怪,如是咱们不能了然內情,那就无法和他们抗拒,也无法使武林同道相信我们的话。”

  江晓峰道:“妹妹的意思是…”

  方秀梅道:“设法和蓝府中人接近,好歹找出一点头绪来。”

  你的武功,我的江湖经验,再加上小心从事,而且,蓝天义久寻不获,也许已经认为我们死去,这也给我们不少方便,几方面一凑,或有可乘之机。“江晓峰道:“妹姊说的是,小弟也曾想过这档子事,蓝天义目下的企图不明,咱们也无法冒然指他有独霸武林的野心。”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不管蓝天义心机多么深沉,但他取得‘金顶丹书’和‘天魔令’的隐密,仍然怈露了出来,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失陷于蓝府之中,总可使正大门派中人,提⾼一些戒心,乾坤二怪未出蓝府,也可使黑道人物,对他有些动疑,姊姊担心的还是那位⽟燕子蓝家凤!”

  一提蓝家凤,江晓峰不自噤为之心头一震,急急说道:“蓝姑娘怎么样?”

  方秀梅两目盯注在江晓峰脸上瞧了一阵,道:“她的绝世容⾊,和天赋‮媚娇‬,如若一心一意的为他⽗亲效忠,不择手段,武林中正义、公道,非毁于其手不可,第一个,兄弟就无法抗拒。”

  江晓峰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方秀梅长长吁一口气,仰脸望天,道:“我也不能怪你,蓝家凤太美了,别说你们男人了,姊姊我是女的,看到也难兔情难自噤,爱由心生,要不然,她出道不过短短一年的时光,怎会被人捧为江东第一娇呢?其实,又何止江东?姊姊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过了不少妖媚佳人,但一比起篮家凤来,顿使人有着霄壤之感…”

  她举手理一理被夜风吹助长发,又道:“蓝天义有这样一个女儿,再加上他收存金顶丹书和天庚令上记载的武功,真要兴风作浪,江湖之上,实难找出拒抗他们⽗女的人。”

  江晓峰缓缓抬起头来,叹息一声,道:“姊姊,如若能证实那蓝家凤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小弟自信还有自制之能,不至于屈服在她美⾊之下。”

  方秀梅笑道:“蓝家凤一共有多大年纪,如何有十恶不放之罪呢?”

  江晓峰道:“姊姊,小弟并非好⾊之徒…”

  方秀梅接道:“实在是那位蓝姑娘太美了,是么?”

  江晓峰长叹一声,默然不话。

  方秀梅道:“兄弟,姊姊在西域时,曾听刻一个传说,那传说织爱恨,是英雄行径,也是英雄本路,姊姊想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把它想通。”

  江晓峰道:“想通什么?”

  方秀梅道。“想通它是悲剧还是喜剧。”

  语声微微一顿,接过:“现在姊姊把这个传说讲出来,是喜是悲,兄弟你自己去想吧!

  江晓峰似是被方秀梅的言词,引起了无限‮趣兴‬,急急说道:“兄弟洗耳恭听。”

  方秀梅道:“姊姊在西城时,曾看到一个青石堆砌的大坟,坟墓的四周,种満了各种奇花,花⾊之杂,应该是天下第一,西域严寒,但那石坟却是群山环抱,四季温暖如舂,那地方原本是维吾尔族王宮所在,为了埋葬两个人,将整座的王宮搬迁而去。

  江晓峰道:“那石坡之中定然是埋葬的很受崇敬的人物了。

  方秀梅道:“是两个悲剧英雄。”

  江晓峰道:“是两个男人了?”

  方秀梅道:“一男一女,那男的是维吾尔族的英雄,天赋神力,武功过人,那女的是维吾尔族的名花,据说,那女的生的娇绝世,是那一代维吾尔族中第一美人,两人同受着维吾尔族人的敬爱,那里的力搏虎狮,勇冠群伦,被族人奉为第一勇士,也替族人建立了很大的功勋,按理说郞才女貌,佳偶天成,两人该是很理想的一对,可是两个人都太骄傲了,但族人却觉着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因此,尽力为他们撮合。有一次,在一场为那男的庆功酒会儿那位美丽的姑娘,突然心⾎来嘲,想考验一下自己的美丽究竟有多大的魅力,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甘愿为她效死…”

  江晓峰道:“这要如何考验呢?”

  方秀梅道:“那位美丽的女郞,就在酒会上宣布了一件事,她要与会的男士,参与一场比武之战,哪一个胜了,她就嫁给他为。”

  江晓峰道:“她要考验自己的魁力,使族人自相残杀,岂不是太过‮忍残‬了么?”

  方秀梅道:“因为她太⾼傲了,她明明知道族人要在这场宴会上,撮合她和族人第一勇士的婚事,为了骄傲,地宣布了决定自己终⾝的办法,于是,一场恶斗就在筵前展开。”

  江晓峰道:“那人既是维吾尔族中第一勇士,还有何人敢和他动手呢?”

  方秀梅道:“因为那位姑娘太美丽了,族人中不乏敬慕她的少年,虽然明知不是敌手,但也忍不住⾝而出,那位美丽的姑娘笑了,证明了自己的魅力。”

  江晓峰道:“以后呢?”

  方秀梅道:“自然没有人能是那位第一勇士的敌手。他战胜了十二阵。”

  江晓峰道:“那是意料中的,应该是一场喜剧了。”

  方秀梅道:“可是那位美丽的姑娘又想出了花样,她要得胜的人,跪在⾝前,向她求婚。”

  江晓峰道:“那位第一勇士呢?跪了没有?”

  方秀梅道:“跪了,他无法抗拒她的美丽,就跪在那美丽的姑娘⾝前,当他站起⾝子时,看到了那姑娘脸上的笑容,听到她娇美的声音,她说:”你‮服征‬广大的疆土,上千万的人,我却‮服征‬了你。“

  江晓峰道:“这姑娘太骄傲了。”

  方秀梅道:“就这样一句话,铸成了千古的大悲剧,那位第一勇士,突然感觉到英雄的尊严受到了伤害,竟然‮子套‬⾝上的佩刀,刺人自己前之中,鲜⾎顺着那雪亮的锋刃,缓缓流了出来,一代英雄,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命。”

  江晓峰只觉心头震动,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那位姑娘该満⾜了,她果然‮服征‬了族人中第一勇士。”

  方秀梅黯然一笑,道:“是的,她‮服征‬了本族的第一英雄,但她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她看到他流出的鲜⾎,突然感觉到自己一直在深爱着他,她哭了,泪⽔顺着那美丽的面颊流在他的⾝上。”

  江晓峰接道:“那还有什么用呢,他死了他!哭也无法使他复活了!”

  方秀梅不及江晓峰的问话,接着说道:“她俯下⾝子,拿起他仍然握在手中的佩刀,缓缓把刀锋刺⼊中,英雄、美人,就这样子的双双死去,他们的族人,把他们合葬在起。”

  江晓峰听的有些黯然,缓缓说道:“姊姊,这故事是真的么?”

  方秀梅道:“我不知道,但我到过他们合葬的石坟前面,维吾尔族为了纪念他们的第一勇士,和那位美丽的姑娘,就在那石坟前种植了很多花,此后,每一个到石坟奠祭的人,就带一株花去,种在那石坟四周,渐渐的愈种愈多,整个的石坟,被千百种花卉环绕了起来。”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位姑娘会武功么?”

  方秀梅摇‮头摇‬道:“不会。”

  江晓峰道:“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竟然能把一把利刀,刺⼊了自己的中,这份勇气实在非同小可了。”

  方秀梅喃喃叹息一声,道:“兄弟,不论这传说是真是假,但它却有着一种很深奥的含意,兄弟听完了这段传说之后,不知有何感受?”

  江晓峰道:“我为他们不值,但也有些同情他们。”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作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不要为儿女柔情所苦。”

  江晓峰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姊姊的用心很苦,小弟感不尽。”

  方秀梅道:“这传说很‮实真‬,姊姊也非别有用心的讲给你听,我只是有一种感慨而以,兄弟,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知是否该问问你?”

  江晓峰道:“什么事了?”

  方秀梅道:“如是咱们遇上了蓝家凤,兄弟能够自制么?”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兄弟相信可以。”

  方秀梅点点头,道:“那就行了,咱们可以动⾝了。”

  江晓峰道:“到那里去?”

  方秀梅道:“去追那些人。”

  江晓峰道:“姊姊知道他们在那里么?”

  方秀梅道:“我不知道,但咱们顺着这条官道走下去,自然会找到他们,他们连夜分批出动,想来定然是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如是我推断的不错,他们后面还会有人赶来。”

  挥手从怀中摸出两个人⽪面具,接道:“姊姊在江湖上东飘西,有时为了行动方便,常常改扮成男人,而且也学会了男子的口音,至于你这张人⽪面具,戴上之后,看上去十分苍老,正好配合你这⾝⾐服,你要装扮成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而且是土里土气的乡巴老,土财主,姊姊还替你准备了一件东西江晓峰道:”什么东西?“方秀梅伸手从地上取出一个一尺多长的竹管旱烟袋,而且火捻、火石,一应俱全。

  江晓峰摇‮头摇‬,道:“姊姊,小弟不会菗烟。”

  方秀梅道:“不会要学,似你这等⾝份,如若不提一管旱烟袋,怎么也不会像了。”

  江晓峰接过旱烟袋,笑道:“姊姊要扮装成什么人物呢?”

  方秀梅道:“姊姊扮你的随⾝管家,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江晓峰道:“小弟这一生之中,从未戴过人⽪面具…”

  方秀梅道:“这和用黑纱把头脸包起来,又有何不同呢?”

  语声一顿,笑道:“姊姊在⾝侧代你应付,你只管放心作你的土财主就是”

  两人戴上了人⽪面具,方秀梅又从⾝上取出一瓶药粉,用⽔调开,涂在人⽪面具之上。

  江晓峰奇道:“姊姊,这个⼲什么?

  方秀梅道:“如是久走江湖上的人物,只要留上心,就不难分辨出一个人是否带有面具,但如涂上姊姊这‮物药‬,就算他一等一的眼光,也瞧不出来了。

  江晓峰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两人易容之后,立时动⾝赶路。

  方秀梅长年在江南走动,形势十分悉,走了一段路程,已发觉这是通往一处渡口之路,不噤心中一动,暗道:张伯松、余三省、祝小凤、梁换北等,分批乘马夜行,旨在渡江北上了,蓝天义怎地放心,让这些人远离镇江府,脫出自己的监视之外呢?难道这些人,在这短短一月之中,都以很忠心的能使蓝天义差他们远行千里外为他办事,以蓝天义的深沉,如是心中毫无把握,决不会差遣他们远行。

  一时间,只觉的疑窦重重,难以明解。 WwW.niLxs.cOm
上一章   翠袖玉环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翠袖玉环》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翠袖玉环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翠袖玉环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