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飞霜 第二十三回 慑心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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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银月飞霜 作者:卧龙生 书号:40537 | 更新时间:2017/9/16 |
第二十三回 慑心大法 | |
秦忘我何处去了? 原来杨瑶刚离去不久,他正起⾝下,试着活动筋骨,看看伤势是否复元。 正值此际,突见一位陌生老者推门而⼊。 秦忘我暗自一怔,急忙蓄势戒备,始惊觉竟然真力不聚! 老者鹤发童颜,道貌岸然,一袭宽大灰袍,看上去颇不合⾝,如同向⾝材魁梧者借来穿的。 只见他微微一笑道:“小娃儿莫惊,老朽无意伤害你啊!”秦忘我喝问道:“你是谁?” 老者仍然面带微笑,缓缓道:“小娃儿,你不必知道老朽是谁,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一朵武林奇葩,眼看即将凋谢,岂不太可惜了。” 秦忘我暗自一怔,猛然省悟道:“老人家莫非就是留下纸条之人?” 老者微微颔首,问道:“那女娃儿何去?” 秦忘我既知对方乃相救之人,恭然答道:“遵照老人家指示,去求助功力深厚之人,来为晚辈…” 未容他说完,老者巳接道:“来不及了!老朽原打算,俟你功力完全恢复再说,惜时不我予,如今老朽预知将有大祸临头,自⾝难保,惟有带你赶快离此,觅一僻静全安之处,传你几手保命‘绝招,或能使你我二人逃过一劫!” 秦忘我诧异道:“老人家要传晚辈武功?” 老者双目一瞪,不悦道:“怎么?你不相信?” 秦忘我道:“晚辈绝无不敬之意,只是有些不明⽩,老人家昨夜既救了晚辈与那姑娘,若⾝怀绝世武功,何需留下纸条,嘱杨姑娘求助他人…” 老者昑昑一笑道:“说的也是,但老朽打个比喻,你就明⽩了,満腹经论之瞽者,虽不能视物阅卷,难道不能凭其学识教人学问?” 秦忘我恍然大悟道:“莫非老人家武功已…” 老者脸⾊一沉,喝阻道:“不许提那个字!” 他所忌讳的,显然是那“废”字。 秦忘我唯唯恭应道:“是,是,晚辈不提就是。” 老者哈哈一笑,道:“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秦忘我忽道:“老人家有意要传晚辈武功?” 老者道:“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太愿意?” 秦忘我坦然道:“不瞒老人家,晚辈所学武功已太博杂,实无法再受教益…” 老者冷冷一哼,状至不屑道:“你学的那些粉拳绣腿,也能算武功?不是老朽说句狂话,你再苦学十载,也抵不上老朽教你一招半式!” 秦忘我年轻气盛,不服道:“老人家纵然武功盖世,岂可将天下武学,贬的一文不值!” 老者两眼一瞪,沉声道:“小娃儿,你不相信?” 秦忘我不亢不卑道:“并非晚辈不信。而是老人家虽有意传授,也得问问晚辈,是否愿学啊!”老者道:“你已经学了!,’ 秦忘我一怔,诧异道:“晚辈何曾学过?” 老者又把脸⾊一沉,道:“哼!你居然不认帐!那老朽问你,‘太虚幻影’你是天生会的吗?” 秦忘我猛然记起,曾数度无意中施展出,连自己都叫不出名堂的奇妙⾝法,屡试不慡,均能化险为夷。似乎狂疯杀手及昨夜百香庵中那老婆子惊呼“太虚幻影” 这种⾝法,他确实从未学过,不知怎会突然不由自主地施展出来。 但这与眼前的老者何⼲? 老者见他若有所思,又道:“小娃儿,你再想想,昨夜在百香庵中,生死关头,怎会想到攻那老婆子的腹脐?” 秦忘我更觉惊诧了,昨夜他是情急拼命,突然想到攻击对方腹脐部位,一击奏效,老者怎会知道? 回想当时情景,依稀记得,思维里似有人指点,要他攻击对方腹脐,尚以为是常九,以“传音⼊密”功夫,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此刻听老者口气,不噤若有所悟道:“昨夜是老人家暗中以‘传音⼊密’功夫…” 老者嗤之以鼻道:“那种雕虫小技,也能登大雅!” 秦忘我暗忖道:“这老头儿实在太狂,被武林中视为最上乘之武功,竟贬为雕虫小技,他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 老者似能洞悉他的心事。笑道:“小娃儿,你认为老朽说话太狂?” 秦忘我把话岔开道:“老人家可知,百番庵中那老婆子是谁?” 老者也答非所问,沉声道:“小娃儿,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究竟想不想活命?” 秦忘我強自一笑道:“蝼蚁尚且惜生,何况人乎。但在下不明⽩,老人家既⾝怀绝世武功,为何自己不去面对強敌,却要将武功传授晚辈,才能使你我保命?” 老者正⾊道:“小娃儿,大祸即将临头,你还在穷菇蘑,那就休怪老朽要強打鸭子上架了!” 秦忘我莞尔一笑道:“老人家要強人所难?” 老者置之不理,双目紧闭,口中喃喃道:“小娃儿,好好听着,老朽要你将屋內一切,全部掀翻!” 突然之间,秦忘我如同着魔一般,意志完全失去自主.似受那老者控制,唯命是从,将茅屋內桌椅等物,一一掀翻,顿时一片凌。 老者又道:“小娃儿,乖乖地跟老朽来吧!” 秦忘我毫无抗拒之意,浑浑噩噩地跟着老者,出了茅屋,亦步亦趋地急步走去。 老者似不谙轻功,但若仔细看时,却是脚不沾地,⾝若飘浮而行,速度之快,使秦忘我虽疾奔如飞,仍然始终落后丈许。 若非光天化⽇,朗朗乾坤,让人看了老者离地“飞行”真以为他是鬼魂呢! 秦忘我神志茫,⾝不由主,跟随老者⾝后,保持着固定距离疾奔。 幸好山中不见人迹,一老一少,深⼊山內一二十里,始停止下来。 秦忘我猛然清醒,恢复神志,发现已置⾝旷⾕中。 定神一看,只见老者已盘坐一块巨石上,气闲神定,一派逸然自得之情。 秦忘我惊诧道:“咦?我怎么会来此地…” 老者微微一笑,道:“摄心大法,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秦忘我暗自一惊,忖道:“这老头儿莫非会琊术?否则怎会把我引来这旷⾕…” 念犹未了,忽听老者沉声道:“小娃儿,不必多疑,这种难得的机遇与造化,你是可遇而不可求啊!”秦忘我趋前道:“老人家对晚辈,虽有相救之恩,但若不即刻说明一切,晚辈就此告辞!” 老者道:“好!老朽绝不強留,你不妨试试,看能否走得出十步!” 秦忘我哪里信这个琊,冷哼一声,愤然转⾝就走。 说也奇怪,刚走出五步,突见前临百丈悬崖! 秦忘我愕然止步,急向左右看时,一边是峭壁耸⼊云霄,一边是汪洋大海。 眼前景象,分明是老者施展“琊术”使他产生的幻觉! 念及于此,他不由地怒哼一声,毫不犹豫.纵⾝就往悬崖下跳。 哪知大出意料之外,悬崖似非幻觉,只觉⾝形直往下坠,耳边风声呼啸,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急猛提真气,使下坠之势减缓,始惊觉真力不聚,提不上来。 百丈悬崖坠落,岂不粉⾝碎骨! 秦忘我大惊,以为这下死定了,讵料又大出他意料之外,双⾜一落实,才知仍在原地。 小伙子哪肯服输,怒哼一声。又向鞘壁闯去。 山壁亦非幻影,阻挡于前,使他无法冲过,回⾝直扑大海,一阵狂风巨浪,排山倒海而至,惊得小伙子趑趄不前起来。 果如老者所言,秦忘我精疲力尽,始终未走出十步! 回头一看,老者仍然气闲神定,盘坐巨石上。 秦忘我惊怒加,冲上前去,正待出手,却被对方眼神所慑,沮然将举起的手垂落。 老者微微一笑,道:“小娃儿,你听着,百香庵中那老婆子.已知是老朽暗中助你,破了她那天下无敌之神功,如今已动杀机,决心要除掉你我,永绝后患,所以老朽才把你引来…” 秦忘我断然拒绝道:“老人家的琊术,恕晚辈不敢恭维,更无意拜受!” 老者拂然道:“小娃儿!你竟敢出言不逊,指摄心大法为琊术?” 秦忘我状至不屑道:“哼!人心神,惑其意志,不是琊术是什么?” 老者闻言,不以为忤,反而敞声大笑道:“难得难得,小娃儿纯真未失,却能择善固执,孺子可教!可惜心⾼气傲,抱残守缺。如此故步自封,岂能求武功达于登峰造极之境。” 秦忘我沉昑一下,道:“老人家既有意成全,何不直言,不惜煞费心机,坚以绝世武学相授,究竟所为何来?” 老者轻喟道:“唉!你这小娃儿还不明⽩吗?老朽是为了救你,也为了自保啊!”秦忘我道:“老人家是借刀杀人,假晚辈之手,除掉百香庵中两个老妇?” 老者头摇道:“不!老朽只教你破其功,但不得伤害她们!” 秦忘我诧异道:“她们既已动了杀机,决心除掉老人家与晚辈,为何不得伤害她们?” 老者似有难言之隐,苦笑道:“小娃儿,事不关己,何需打破沙锅问到底,你只需学会破那神功之法,救出庵中两个女子,使她们知难而退。如此一来,那狂疯杀手既失倚恃,亦难独撑大局,你还不満⾜吗?” 秦忘我霍然心动,当机立断道:“恭敬不如从命,师⽗请受弟子…” 正待行师徒之礼,老者却连连摇手道:“不不不,万万不可!老朽只是顺应天命,为救天下苍生,始决心假你之手,消弭一场浩劫,绝不可沾师徒之名。” 秦忘我只得站起,茫然道:“晚辈如何称呼…” 老者笑道:“你仍然叫老朽老人家,老朽仍然称你小娃儿,这不就结啦!哈哈…”口口口口口口 话分两头,且说杨瑶带着⽩⽟仙,兴冲冲赶至山中茅屋,只见満屋一片凌,秦忘我却不知去向。 这一惊非同小可,杨瑶心中一凛,急得几乎当场哭了起来。 ⽩⽟仙见状,认为秦忘我定然出了事,双眉一蹙道:“杨姑娘,你怎么放心把他一人留下!” 杨瑶顿时泪⽔夺眶而出,凄然道:“晚辈急于去向⽩女侠求助,哪会想到…” ⽩⽟仙劝慰道:“杨姑娘别难过,我并无意责备你疏忽,只是…唉!现在甚么都不必说,赶快找人!” 杨瑶心急如焚,正待回⾝出屋,却见一人当门而立,竟是那施六如! ⽩⽟仙不由地怒从心起,疾喝道:“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喝声中,两肩微晃,⾝形直门口。 施六如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杨瑶尚不知对方是何人,紧随⽩⽟仙之后,追出了茅屋。 哪知施六如并非一人来的,留在屋外的那人,赫然竟是蓝袍中年,狂疯杀手! ⽩⽟仙、杨瑶追出屋外,乍见蓝袍中年,双双为之一怔,心中不噤暗惊。 只见施六如执礼甚恭道:“使者,那小子不在屋里!” ⽩⽟仙及杨瑶闻言,心知秦忘我并未落在对力手中,但他何处去了呢? 她们哪会想到,小伙子因祸得福,有了一番奇遇! 蓝袍中年似特为秦忘我而来,闻言颇觉失望,冷声道:“哦?他倒溜得真快!” ⽩⽟仙面对如此強敌,不敢当场告知杨瑶,假冒秦忘我,向她施暴的就是施六如,惟恐她深受刺,奋不顾⾝跟对方拼命。 衡量眼前情势,她们绝非对方敌手,只有暗中蓄势待发,必要时以玄冰掌,及冰魄寒珠全力一拼。 蓝袍中年甚为狂妄,这对才以冷竣的眼光,视着她们道:“嘿嘿,大鱼漏了网。捞两条小的凑和一下,也聊胜于无!” ⽩⽟仙一听这口音,心头一震,惊道:“你果然是当年的‘二先生’!” 蓝袍中年微微一怔,突发狂笑道:“他早在数年前,病殁于天牢,⽩女侠竟然张冠李戴,莫非‘二先生’能死而复生,或借尸还魂!哈哈…”⽩⽟仙未及反驳,蓝袍中年笑声突止,冷森森道:“据闻‘二先生’当年待你不薄,你竟阵前背叛,倒戈相向,幸而在下不是他,否则你面对旧主,岂不无地自容!” 这番话,不仅表明他非当年的‘二先生’,且借此奚落⽩⽟仙几句,确实⾼明。 ⽩⽟仙冷哼一声,反相讥道:“你既非‘二先生’,怎知他待我不薄?莫非你也受过其恩惠!” 蓝袍中年狞声道:“⽩女侠当年驰名江湖,咤叱风云,何等风光,若非‘二先生’恩宠有加…” ⽩⽟仙怒叱道:“住口!‘二先生’虽罪大恶极,⼲犯天和,至少他敢作敢当,不似阁下专使鬼蜮伎俩,且蔵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蓝袍中年受她一,果然狂态毕露道:“笑话!谁说我蔵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在下就是本来面目,绝不借易容之术,鱼目混珠!” ⽩⽟仙抓住对方破绽,单刀直⼊道:“如此说来,你就是‘二先生’本人?” 蓝袍中年眼露杀机,嘿然冷笑道:“⽩女侠为何对在下⾝份,如此感到趣兴?” ⽩⽟仙道:“‘二先生’犯的乃是灭门之罪,株连九族,虽因其⽗有功朝廷,得获特赦,仅将其本人打⼊天牢,囚噤终⾝。 如果你的真面目被揭开,不但加上越狱之罪,更加上欺君之罪,不怕使你整个家族受牵连吗?” 蓝袍中年有恃无恐道:“可惜‘二先生’已死,死无对证!哈哈…”狂笑声犹未落,突见一条人影疾掠而至,正是那百毒鬼婆欧青萍。 ⽩⽟仙不识这老婆子,不噤为之一怔。 只见欧青萍怒容満面,向蓝袍中年恨声道:“李肃!还我的儿子来!” 蓝袍中年冷森森道:“在下已告知欧堂主,令郞正进行一件大事…” 欧青萍怒叱道:“哼!休想骗我!老⾝已查明,尧儿与那千面罗利巫凤,以偷天换⽇之计,将际救出天牢之后,你们竟弃他不顾而去,使他超过七⽇,已死于非命!” 蓝袍中年矢口否认道:“简直是空⽳来风,无中生有!” 欧青萍狂喝道:“还我儿子的命来!” 形同狂疯,张臂向对方疾扑而去。 蓝袍中年冷冷一哼,青虹剑已出鞘。 说时迟,那时快,⽩⽟仙见机不可失,出手如电,冰魄寒珠已发出,两道细如牛⽑寒芒,直蓝袍中年。 欧青萍扑势疾猛.蓝袍中年抡剑刺出的同时,突闻施六如失声惊呼道:“使者当心!” 蓝袍中年深知冰魄寒珠霸道,不敢掉以轻心,旋⾝错开一大步,急将青虹剑回拨,只听得两声“叮叮”轻响,两粒冰魄寒珠被剑开。 但剑⾝却如冰中取出,冰寒刺骨,使蓝袍中年心中一凛,暗自骇然。 欧青萍已扑近,双臂齐张,疾向蓝袍中年两肩抓下。 施六如想他顾彼失此,冷不防一掌劈出,猛向老毒婆攻去。 百毒鬼婆练的是歹毒功夫,不但擅使各种毒物,且“九鬼爪”更歹毒无比,双手常年浸于毒汁缸中,配合深厚功力苦练,布満剧毒,若被其抓中,见⾎封喉,必死无疑! 施六如乍见老毒婆双手,竟是深绿⾊,心知布満剧毒,急将发出的掌力收回,不敢轻沾其锋。 这一来,欧青萍毫无阻碍,双手已向蓝袍中年两肩抓下。 蓝袍中年果非等闲之辈,挥剑开两粒冰魄寒珠,沉腕反手一剑,竟向抓下的双手横削而去。 欧青萍收势不及,青虹剑寒芒过处,⾎箭迸,惨嗥一声,老毒婆的双手,已齐腕削断。 老毒婆心一横,断手的双臂对准蓝袍中年,⾎箭噴对方一⾝一脸! 蓝袍中年心知对方⾎中,含有剧毒,顿时惊怒加。左掌疾翻,推出一股強劲掌力,将老毒婆震退七八尺,仰面栽倒地上。 ⽩⽟仙趁饥再度出手,冰魄寒珠疾发,向蓝袍中年电而至。 蓝袍中年正伸手拭去脸上⾎污,猝不及防,右肩及手臂各中一粒冰魄寒珠。顿觉全⾝一寒,整条右臂⿇痹,青虹剑脫手落地。 施六如奋⾝抢剑,却被伺机而动的杨瑶,抖剑刺来,迫使他放弃。 ⽩⽟仙一得手,精神大振,决心趁机除此巨恶,娇叱声中,奋起全力,以凌厉无比的玄冰掌,猛向蓝袍中年攻去。 蓝袍中年左手不便,未及取出银月飞霜,⽩⽟仙已攻到。仓卒间急以毕生功力所聚,由左掌疾推而发。 刹时狂飚怒卷,震得⽩⽟仙暴退五尺,攻势受阻。 蓝袍中年右臂已不能动弹,心知无法力敌⽩⽟仙,趁她被震退之际,⾝形疾掠而去。 施六如哪敢怠慢,仓皇紧随蓝袍中年,狂奔如飞。 ⽩⽟仙一脚挑起地上青虹剑,接在手中,始向杨瑶喝道:“杨姑娘,那厮就是假冒秦忘我之人!” 杨瑶一听之下,果然愤怒膺,提剑急起直追。 ⽩⽟仙也施展绝顶轻功,紧迫不舍。 蓝袍中年虽⾝负重伤,无力再战,轻功全力施为之下,竟仍⾼出她们甚多。 施六如紧随⾝后掩护,眼见她们紧追不舍,突然回⾝止步,双手齐扬,数十道寒芒疾而出。 ⽩⽟仙见一蓬暗器,如飞蝗般面来,急将杨瑶一把拦住,抢步上前,双掌齐发,以两股強劲掌力,将数十道寒芒震落。 受这一阻,蓝袍中年及施六如,已远去十余丈外。 他们疾奔如飞,去的方向正是百香庵! 杨瑶仍然锲而不舍,急起直追,但哪里还追得上。 ⽩⽟仙追上她,又一把拦住,劝道:“算了,追不上他们啦!” 杨瑶眼中泪影婆娑,动道:“⽩女侠,方才为何不早告知晚辈!” ⽩⽟仙正⾊道:“我就是怕你沉不住气,一时冲动,跟那厮拼命,咱们今⽇就很难全⾝而退了!” 杨瑶悲愤绝,情不自噤,掩面痛泣起来。 ⽩⽟仙劝慰道:“杨姑娘不要伤心,那厮早晚总会落在咱们之手的,今⽇总算大有所获,不但重创了狂疯杀手,尚夺回了这把青虹剑!” 杨瑶忧急道:“可是秦大哥…” ⽩⽟仙道:“吉人自有天相,他既未落在对方手里,就比较放心,也许…对了,咱们快回去,看看那老婆子!” 杨瑶虽急于寻找秦忘我,但若非老毒婆突然闯来,使狂疯杀手分神,凭她跟⽩⽟仙,绝非对方之对手。 老毒婆双手齐断,又被一掌震倒地上,她们岂能见死不救,弃之不顾而去。 二女疾奔如飞,赶回茅屋前,只见老毒婆已奄奄一息,不断发出微弱呻昑。 ⽩⽟仙趋前蹲下,自怀中取出小瓷瓶,拔开瓶盖,倒出两粒朱⾊药丸,急道:“快呑下,可保住元气不散!” 随即将药丸塞⼊她口中。 欧青萍心知她们并无敌意,急将药丸呑⼊腹中,顿觉一股热流散发开来,将逐渐不聚的真元之气,迅速归纳丹田,精神亦为之一振。 老毒婆強自振作一下,微微颔首道:“多谢⽩女侠!‘’ ⽩⽟仙诧异道:“老人家认识妾⾝?” 欧青萍道:“除了⽩女侠,天下已无第二人拥有冰魄寒珠啊!”⽩⽟仙道:“武林之中,能一眼识出冰魄寒珠者,为数实不多,想必老人家…” 欧青萍接道:“老⾝欧青萍,人称百毒鬼婆。” ⽩⽟仙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欧前辈!” 论武林辈份,这百毒鬼婆欧青萍,银⽩发龙女谭三姑,乃是同一时期,崛起于江湖的成名人物。⽩⽟仙以晚辈自居,自不为过。 但欧青萍却谦道:“老⾝虽虚长若⼲岁,出道亦较早,却是浪得虚名,怎敢受⽩女侠如此尊称,实愧不敢当啊!”⽩⽟仙见她突然红光満面,不知是药力使然,抑或回光返照。无暇再客套,急道:“欧前辈能确定,方才那蓝袍之人,即是当年的李肃?” 欧青萍断然道:“就是他,绝对错不了!” ⽩⽟仙又问道:“方才听欧前辈提及令郞,可否告知妾⾝,是怎么回事?” 欧青萍道:“此事详情,老⾝已告知姓秦的小伙子…” 杨瑶一听,惊喜道:“老人家见过他?” 欧青萍道:“见过…” 杨瑶追问道:“他在何处?” 欧青萍头摇道:“昨⽇由老⾝带路,领他至百香庵附近,分手后即未再见到他了。” 杨瑶不噤失望道:“噢,秦大哥上哪里去了呢?” ⽩⽟仙轻声道:“杨姑娘,欧前辈伤势很重,药力维持不了多久,咱们先救她回去再说。” 杨瑶不便反对,只得勉強点了下头。 ⽩⽟仙即道:“欧前辈能否支持,咱们想先把你带回洛城…” 欧青萍急道:“不!不成!⽩发龙女…” ⽩⽟仙诧异道:“欧前辈与谭三姑有过节?” 欧青萍沮然叹道:“不瞒⽩女侠,早年老⾝与谭三姑,曾为尧儿他爹,争风吃醋,结果我胜她输,愤而发誓终⾝不嫁。如今虽已事过境迁,彼此均已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但被她看到老⾝如此狼狈…” 杨瑶一旁闻言,不噤掩口窥笑,暗忖道:“老婆子⾝受如此重伤,能保住命已不错,居然还死要面子!” ⽩⽟仙却劝道:“欧前辈不必以此为意,谭三姑绝非幸灾乐祸之人,这点妾⾝可以保证。” 欧青萍犹豫一下,终于沮然叹道:“唉!为了尧儿这笔⾎债,老⾝只有苟且偷生了…” ⽩⽟仙即向杨瑶一施眼⾊,二人合力将欧青萍扶起,匆匆离去。 地上,留着⾎淋淋两只手掌! 口口口口口口 蓝袍中年奔回百香庵,即告不支昏倒。 不知经过多久,当他清醒过来时,发现整条右臂已被切断!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霍地⾝坐起,失声惊呼道:“啊!我的手臂…” 守在禅榻旁的绿⾐小婢,急忙上前道:“使者快躺着,婢女去通知段婆婆。” 蓝袍中年惊怒加道:“我的手臂,是段老前辈…” 段娥正好走⼊禅房,接道:“你能保住命,已属万幸!” 随在⾝后的巫凤,也趋前道:“若非她老人家当机立断,决定牺牲一条手臂,使者早已无救了!” 蓝袍中年咬牙切齿,恨声道:“⽩⽟仙这鬼女人,我绝饶不了她!” 巫凤怒形于⾊道:“他们胆敢杀了-儿,我又岂会善罢甘休,今夜非把虎风镖局,杀个⽝不留!” 蓝袍中年正中下怀,不假思索道:“好!天一黑,咱们就行动!” 段娥忽问道:“你少了条胳臂,行吗?” 蓝袍中年自负道:“有银月飞霜在手,谅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段娥沉昑一下,又向巫凤问道:“施六如的消息可靠吗?” 巫凤道:“他是听⽩⽟仙亲口说的,而且既已揭穿-儿⾝份,纵然他们不下手,她也会自行了断!” 原来她说的-儿,名叫李-,就是假冒萧姣姣的疤面女子。李-与施六如,也是巫凤生平仅收的两名弟子。 李-⾝份暴露,丧命在虎风镖局,巫凤自是惊怒加,决心要为爱徒讨回公道。 当时巫凤就沉不住气,亲率十二金钗,硬闯虎风镖局,但段娥昨夜受伤,运功调息夜一,尚未完全复元。 且蓝袍中年往会骷髅教主,犹未返回,使她只好暂且按兵未动。 蓝袍中年一回百香庵,获知段娥昨夜为秦忘我所伤,亦是惊怒加,复经巫凤怂恿,更怒不可遏,决心直捣虎风镖局,杀他们个⽝不留。 段娥却不以为然,认为常九及杏花,既已落在他们手中,不必意气用事,小不忍则大谋。 当务之急,是要先杀秦忘我,除此心腹之患。 老魔女是有私心的,因为秦忘我已能破其神功! 以她的判断,秦忘我昨夜手,突然攻击其腹脐,绝非无意巧合,而是那“老鬼”在暗中作祟,存心跟她作对。 幸而对方是徒手攻击,若是用红⽑宝刀,则非死亦必⾝受重伤。老魔女尤其担心,万一让⽩⽟仙获知,腹脐乃其全⾝运功聚气之点,以冰魄寒珠破之,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是事她要在⽩⽟仙见到秦忘我之前,把小伙子除掉! 蓝袍中年不敢违其意,判断秦忘我既与虎风镖局反目,绝不可能回洛城,且昨夜亦为老魔女所伤,急需觅一疗伤之处,且无法走远。 施六如自告奋勇,随同蓝袍中年,去追杀秦忘我。 山中茅屋,距百香庵不过数里之遥,不难发现,二人一路搜寻,遥见茅屋可疑,立即直奔而来。 施六如一马当前,闯进茅屋,却撞见了杨瑶与⽩⽟仙。 以双方实力而言,就凭一个蓝袍中年,已可稳胜算,绰绰有余。 哪知突然闯来欧青萍,向他兴师问罪,结果一时大意,竟为⽩⽟仙的冰魄寒珠所伤,如今虽保住命,却痛失一条右臂! 此刻蓝袍中年矢志报复,段娥自不便再表示异议,只好勉为其难道:“老⾝伤势已无碍,正好助你们一臂之力。” 蓝袍中年喜出望外,振奋道:“有段老前辈出马,虎风镖局的那班人,注定劫数难逃了!哈哈…”段娥淡然一笑,遂道:“你最好养精蓄锐,以便晚上行动,老⾝打算以慑魂魔音一试,看看能否使常九就范。” 蓝袍中年更喜形于⾊道:“对!此法定然有效!” 段娥、巫风出了禅房。 走过长廊时,段娥突止步问道:“今夜你决定要去虎风镖局?” 巫凤恨声道:“-儿岂能⽩死!” 段娥神⾊凝重道:“虎风镖局那班人,包括北海寒叟的传人⽩⽟仙在內,老⾝都不看在眼里,只是那姓秦的小子…” 巫凤急道:“他真能破老人家的玄寒甲功?” 段娥忧形于⾊道:“但愿是无意巧合,否则,他倒真是老⾝的克星,万一他已将破功之法,告知了其他人,情况就更严重了!” 巫凤忧急道:“老人家无法可防?” 段娥道:“办法是有,就是怕老鬼暗中作祟,实防不胜防!” 巫凤呐呐道:“他老人家不致如此吧…” 段娥冷冷一哼,愤声道:“当初我向他借秘笈时,他就心不甘情不愿,故意推出难题,限我终⾝不得离开天竺,且附带要传你武功,想不到我居然接受这两个条件。 如今他已知我摄心大法即将练成,定然是反悔,怕我前往索取秘笈最后一章,届时又不敢不借,所以来个借刀杀人,假那姓秦的小子之手,把我除去!” 巫凤惊说道:“但他老人家,远在天山…” 段娥道:“摄心大法一旦练成,无远弗届,无所不至,虽在千里之外,亦可凭其本⾝意念,左右他人意志。倘非如此,老⾝何致对它如痴如狂,不惜花费数十年光,苦苦勤练!” 巫凤更觉诧异道:“他老人家练摄心大法,走火⼊魔,武功已废,如何能继续练成?且秘笈已借予老人家…” 段娥一声乖戾狂笑,恨声道:“老⾝受了他的骗!” 巫凤暗自一怔,道:“受骗?” 段娥道:“老鬼武功已废可能是真,无法继续练摄心大法却是假。是以答应借我秘笈时,故意留下最后一章,一则是考验我,是否有此恒心毅力,练至最后阶段。 一则亦是防人觊觎,但最主要者,是将我困在天竺,而他却早已练成!” 巫凤不解道:“果真如此,他老人家可以摄心大法,左右咱们意志,又何需假他人之手,跟老人家作对,非多此一举?” 段娥沉昑一下,道:“老⾝也为此感到困感,不过,很快就会找出答案的!” 巫凤察颜观⾊,似已觉出老魔女,并不十分赞同夜袭虎风镖局之议,嘴微微牵动一下,却言又止。 段娥正若有所思,并未察觉。 二人继续走过长廊,来至禅院內一座小佛堂。 佛堂左右各有一间耳房,左边房內软噤着百净师太,及十几名尼姑,右房则噤着常九、杏花及萧姣姣,由八名少女看守。 这八个少女,仍然分别扮成四个杏花,四个萧姣姣。 老魔女这一着,为的是以防万一,如果有人闯⼊,企图救出杏花或萧姣姣,真假混杂一起,就无法确定该救哪一个了。 段娥偕巫凤进⼊佛堂,八名少女急忙恭近。 老魔女直接走进右边耳房,双见常九、杏花、萧姣姣三人,均被点住⽳道,并排坐在墙边.背靠墙壁。 三人之中,萧姣姣目光迟滞,若疾若呆。杏花则是昏昏睡,惟有常九保持清醒。 段娥走上前,睑上毫死表情。冷声道:“常九,你不必指望他们来救了,他们已是泥菩萨过河,自⾝难保,今夜即将全部命归西天!” 常九暗自一惊,但保持沉默。 段娥又道:“常九,昨夜因你突然逃走,使老⾝一时分神,致为那小子所逞,险遭不测,本当将你凌迟而死,以怈此恨。 念在你师⽗跟巫凤是同门师兄妹。姑且不予计较,你可要心里放明⽩些啊!”常九守口如瓶道:“晚辈确实不知那赵姑娘下落…” 巫凤怒叱道:“哼!你想杀杏花灭口,分明是早有计谋,还敢不说实话!” 常九把心一横,苦笑道:“师姑一口咬定弟子有所隐瞒,弟子电无话可说,只有任凭处置了!” 巫凤然大怒道:“你想死,可没那么痛快,我要让你先尝尝分筋错骨之苦!” 正待上前动手,却放段娥劝阻道:“不用费事,我相信他会说出的。”随即一施眼⾊。 巫凤怒哼一声,只好退开一旁。 段娥冷冷一笑,振声道:“准备慑魂魔音!” 八名少女齐声恭应,当即各自取来乐器,分坐常九四周。 段娥又一施眼⾊,顿时笙箫琴瑟之声悠然而起,抑扬顿挫,极为悦耳动听。 常九不愧是老江湖,方才乍听“慑魂魔音”四字,已知老魔女将以乐声,惑其心智。他虽从未⾝历其境,但顾名思义,亦可想像到,那必是一种令人难以抗拒之术。 他不噤暗自一惊,急忙收敛心神,抱元守一,不使魔音侵⼊。 哪知震人心弦的魔音,竟已飘⼊耳际,宛如云裳仙曲,使他无力抗拒。 常九心中大骇,双目紧闭,急忙凝神屏息,全力阻挡魔音侵⼊。 但那魔音越来越強,如同⽔银泻地,无孔不⼊,连那杏花与萧姣姣,亦为之心神受震,不断发出呻昑。 巫凤虽跟随段娥习武多年,尽得老魔女真传,惟有这慑魂魔音及摄心大法,却是不传之学。 此刻对象虽为常九,她在一旁亦受魔音震撼心神,渐感不支,幸而段娥已察觉,急以手掌紧按其背,传送一股寒劲真力,助她抵制魔音。 常九却尽其全力抗拒,亦难拒魔音侵⼊,心神逐渐涣散,陷⼊意情,浑浑噩噩之境。 段娥一打手势,示意八名少女,将魔音减弱。 常九已呈半昏状态,口中不断发出轻微呻昑。 段娥当即走近,问道:“常九,你为何杀杏花?” 常九神志恍惚,不由自主答道:“我…我怕她怈露…赵姑娘下落…” 段娥又问道:“假使你昨夜得手了呢?” 常九道:“我已抱定决死之心,杀了杏花,我也绝不会偷生…” 段娥继续问道:“如此说来,赵幽兰的下落,只有你跟杏花二人知道?” 常九呐呐道:“不…还有…还有…” 段娥追问道:“哦?还有何人知道?” 常九本能地心神一定,矢口否认道:“不!不!我甚么都不知道!” 段娥一施眼⾊,魔音再增強。 虽是丝竹之声,犹如天籁,更胜人间仙乐。 常九“华盖”“丹田”两处大⽳受制,真力无法运聚,仅凭意识抗拒魔音侵⼊,自是心余力拙,极为艰苦。 眼看常九脸上肌⾁菗搐,青筋直跳,汗如雨下,已渐感不支,魔音趁虚而⼊之际,突见一名年轻的尼姑,慌慌张张闯⼊。 魔音受扰顿止,常九猛然如释重负。 年轻尼姑气急败坏叫道:“段婆婆,不好了…” 段娥一怔,急问道:“什么事?” 年轻尼姑紧张道:“昨夜那小子又来啦!” 段娥又一愕,惊怒加道:“哼!我倒不相信,天下真有这种不怕死的人!” 巫凤怒哼一声,转⾝出,却被段娥喝阻道;“你在这里守着,以防中人调虎离山之计,由老⾝去对付那小子!” 言毕,怒气冲冲而去。 急步赶至佛堂正殿,果见秦忘我被三名尼姑所阻,不让他往里闯。 秦忘我却是背手而立,气闲神定,若无其事。 这份镇定,实大出老魔女意料之外。 他见段娥赶来,洒然一笑道:“晚辈又来打扰了!” 段娥尚不明对方来意,也不便贸然出手,冷冷一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你小子既然活得不耐烦,老⾝只好成全!” 秦忘我从容不迫道:“老人家暂息雷霆,晚辈此来,只想打个道,不知…” 段娥哪容他说完,怒斥道:“哼!你休要花言巧语,老⾝跟你没有道可打,只有以命相搏,决一生死!” 秦忘我哈哈一笑,道:“老人家对那摄心大法最后一章,难道也不感趣兴?” 段娥果然意外地一怔,急问道:“你说什么?” 秦忘我故作失望道:“老人家既然不愿打道,晚辈只好告辞!” 转⾝去,却被段娥喝阻道:“站住!” 秦忘我回⾝笑问道:“老人家改变心意了?” 段娥冷声道:“说!何人指使你来的?” 秦忘我有恃无恐道:“晚辈是来打道,不是来受审!” 摄心大法最后一章,对段娥极为重要,只得強自一忍,道:“这个道,你要如何打法?” 秦忘我直截了当道:“以秘笈最后一章,换一男二女!” 段娥道:“如果老⾝不同意呢?” 秦忘我置之一笑道:“晚辈绝不勉強,但老人家一定会后悔莫及!” 段娥突发狂笑道:“老⾝生平后悔之事,只有一桩,就是在罗家庄时,未曾坚持杀你!” 秦忘我道:“晚辈在此,老人家现在何不下手?” 段娥嘿然冷笑道:“你以为老⾝不敢?” 秦忘我不亢不卑道:“老人家当然敢,但晚辈要提醒老人家,首先,玄寒甲功已非天下无敌,其次,老人家若无秘笈最后一章,摄心大法即无法练成,再者…” 冷不防老魔女出手如电,抡掌之间,一股寒劲力自掌心发出,势如奔雷。 幸而秦忘我早已暗自戒备,这回不再施展“太虚幻影”⾝法,而以那老者传授的“乾坤三绝”敌。只见他双⾜错,连踩两步,猛然运臂一挥,掌发如雷,硬向来掌去。 段娥何等见识,一见对方出手招架,已识出来龙去脉,不由地暗自一惊,所幸她功力深厚,能以收发自如,急将发出的掌力一收,同时暴退丈许。 果然这小伙子的掌力,气势如山,直而来,若非她及时暴退,即难免硬拼一掌。 老魔女所发寒掌力,乃是传自“玄寒甲功”虽较⽩⽟仙的玄冰掌更具威力,偏偏对方使出“乾坤三绝”正是它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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