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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陌生的天地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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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那片陌生的天地 作者:海明威 书号:39829 | 更新时间:2017/9/8 |
| 第13节 | |
| —— “也不知道那里的沙子怎么会这样⽩，这么细得像面粉似的？” “亲爱的，你的⽪肤还是  红、红的吗？”“怎么？” “我在想你呢。” “在冷⽔里一泡红该会褪的。” “我泡在⽔里还是红红的呢。你见了准会喜  的。”“是很喜 。”“你管你看报吧，”她说。“你是在看报吧？” “对。” “西班牙的情况还好吗？” “不好。” “那可太糟了。情况非常严重？” “不，那还不至于。真的还不至于。” “罗杰？” “嗳。” “你爱我吗？” “爱，小妞儿。” “那你就快看你的报吧。我还想泡在⽔里把这事儿琢磨琢磨。” 罗杰又躺了下去，听了听下面大街上传来的喧嚣，照旧看他的报、喝他的酒。此时已快到一天中的⻩金时间了。他以前住在巴黎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分总要独自一人上咖啡馆去，在那儿看晚报，喝一杯开胃酒。这个城市哪儿比得上巴黎哟，连奥尔良①都比不上。其实奥尔良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城市。只是让人看着觉得 喜的。住着恐怕也要比这儿惬意些。不过这个城市的郊区如何他并不清楚，他自知这方面的感觉比较迟钝——①法国中部的一个城市，在巴黎以南约一百公里处—— 他尽管对新奥尔良所知不多，却一向喜 这个城市，不过谁要是期望过⾼的话，这儿可是要叫人失望的。再说，在这种季节到这儿来，也实在来得不是时候。他有两次来得最是时候，一次是带着安迪在冬天过此，一次是带着戴维遍游了全城。跟安迪一块儿来的那一回，北上时并没有在新奥尔良城里过。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就在城北绕了过去，取道庞彻特兰湖北岸，经哈蒙德直驶巴呑鲁⽇，走的是当时还在修建中的一条新公路，所以一路颇多迂回，然后再从巴呑鲁⽇穿越密西西比州北上，当时北方有一股暴风雪正在南下，密西西比州正处在暴风雪的南缘之內。他们是在南返的途中到达新奥尔良的。可那时天仍然很冷，他们吃了个痛快也喝了个痛快，这个城市给他的印象是既不嘲也不  ，冷得厉害却令人愉快，安迪还逛遍了全城的古玩铺子，用圣诞节攒下的钱买了一把剑。坐车的时候他把剑蔵在座椅背后的行李箱內，到晚上就带到 上，贴⾝而睡。他带戴维来那是冬天的事，他们把  据地设在一家饭店里，到底是哪家饭店这就有待查访了，反正不是做游客生意的。他记得饭店是在一个地下室里，桌椅都是柚木的，又好像没有椅子，只有长凳。也可能不是这样，反正印象模模糊糊，记不得饭店叫什么牌号，也记不得这店开在哪里，只似乎觉得那跟安托万酒家①正好方向相反，不是坐落在南北向的街上，而是在一条东西向的街上，他跟戴维在那里整整待了两天。可也说不定是他把这家饭店跟别的饭店搞混了。比如里昂有家饭店，蒙梭公园②附近也有一家饭店，在他的梦中这两家饭店就老是会混而为一。年轻的时候喝醉了酒，就往往有这样的事。总记得像是到过个什么地方，事后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找不到就越发觉得其好，别想再有第二个地方比得上。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地方他决没有带安迪去过——①新奥尔良的一家豪华店酒，以“洛克菲勒牡蛎”著名。 ②在巴黎—— “我洗好啦，”她说。 “你摸摸，⾝上凉丝丝的，”她躺到 上来说。“你摸摸，从头到脚都是凉丝丝的。哎，别走呀。我喜你呢。”“不，我去洗个淋浴。” “你要洗就去洗吧。可我倒希望你别洗。你在  尾酒里加一片醋洋葱，总不见得把醋洋葱也洗一洗吧？喝味美思酒总不见得把酒也洗一洗吧？”“酒杯和冰块总是要洗一洗的咯。” “那可是两码事。你不是酒杯也不是冰块。罗杰，请再那样跟我亲热亲热吧。这‘再’字你不觉得 好听的吗？”“那就永远‘再’下去吧，”他说。 他轻轻挲摩，从  下顺着那柔美的曲线一直抚到肋下，抚到那 人的隆起的 子上。“曲线美不美？” 他吻了吻她的 子，她说：“这会儿正凉丝丝的呢，你嘴下可要多留情哪。请多多留情，疼疼我嘛。你知道吗，子是很容易碰痛的。”“知道，”他说。“我知道很容易碰痛。” 过了会儿她说：“那一只妒忌了呢。” 又过了会儿她又说：“老天爷安排得不好，我有两只 子，你却只能吻一面。老天爷造人，何必什么都要一分为二，隔得那么开呢。”他就伸过手去揽住她的另一只 子，轻轻的不敢劲使，只是勉強搭着点儿罢了，然后他的嘴 就顺着那凉丝丝的可爱的肌肤往上游移而去，一直移到了她的嘴上。四片嘴碰在一起，左一亲右一亲的，轻轻相擦，故意做出的一副媚人模样依然是那么媚人，于是他就亲戚她的嘴来。“喔，亲爱的，”她还直叨叨。“喔，亲爱的，来吧。我最亲爱的疼我的可爱的宝贝。喔，来吧，来吧，来吧，我亲爱的宝贝。” 一直过了好久，她才又说：“你没有去澡洗如果是由于我自私，那我真是太抱歉了。我洗好了澡出来，心里就只想着自己。” “你这算不上自私。” “罗杰，你还爱我吗？” “爱，小妞儿。” “你是不是觉得后来不大有劲了？” “没有啊。”他撒了个谎。 “我倒没有。我倒觉得后来更带劲了。那可千万不能告诉你。” “你这不是告诉我了吗。” “没有。我才不会一股脑儿端给你呢。可我们好歹还是乐了个痛快，是吧？” “是的，”他这话倒完全是出于真心。 “我们洗好澡就出去吧。” “我这就去洗。” “我说我们明天恐怕还是多待一天的好。我的指甲该修了，头发也该洗了。我自己修修洗洗当然也可以，不过请人弄就像样点，你大概也会喜 些吧。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起得晚些，菗半天工夫在城里逛逛，到第二天早上再走。”“那也好。” “我现在倒喜 起新奥尔良来了。你呢？”“新奥尔良 不错。这些时没来，变化很大。”“我进去一下。一会儿就好。回头就让你洗。” “我只要洗个淋浴就行。” 后来他们就乘电梯下楼。这里的电梯都有人黑姑娘开，人黑姑娘长得好漂亮。电梯里満満的都是从上一层楼下去的客人，所以一路开得飞快。电梯载着他下去时，他只觉得心窝里一阵空虚，从来也没有这样厉害过。电梯里挤得很，他感觉到海伦娜紧挨在他的⾝上。 “你要是一旦有这样的情况，比如看到飞鱼跃出⽔面，或者乘电梯急速下降，而自己居然什么感觉也没有，那你最好还是回房间里觉睡去，”他对她说。 “我都还心有余悸呢，”她说。“你有时只想回房间里觉睡，难道就只是为了这个缘故？” 电梯门早已打开，客人都陆续走进那老式的大理石面底层大厅，大厅里此刻人头挤挤，有等人的，有等⼊座吃饭的，也有等在那儿无所事事的。罗杰说：“你往前走，让我看看你的风度。” “叫我走到哪儿呀？” “就朝这空调酒吧的门口笔直走过去。” 在门口他一把把她拉住了。 “你真美。真是风度不凡，我今天要是在这儿第一次看见你，我管保会对你一见倾心的。” “我只要踏进这大厅远远看见了你，我也管保会对你一见倾心的。” “我要是今天第一次看见你，我的五脏六腑就会像翻江倒海，心窝儿都会给捣得前后生疼。” “这种感觉我是一直有的。” “这种感觉不可能一直有。” “也许不可能一直有。不过我是经常而又经常有这种感觉的。” “小妞儿，新奥尔良这个地方可不是 好的吗？”“我们幸亏来了，是不是？” 酒吧间宽大舒适，⾼⾼的天花板，深⾊的板壁，里边冷气  人。在一张餐桌上，海伦娜紧紧挨着罗杰坐。“你瞧，”她说着叫他看：那晒红了的胳膊上都起了小小的⽪疙瘩。“你也会让我起这玩意儿的，”她说。“不过这一回可是空调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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