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舂秋汪精卫 第07章 扶倾济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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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粉墨舂秋汪精卫 作者:高阳 书号:39797 | 更新时间:2017/9/8 |
第07章 扶倾济危 | |
由韩国的派系,谈到溥仪的亲属。 原来韩国志士,目标虽都在复国;但一涉政治,必有派系,金九是一派,李承晚又是一派,这两派是比较大的,此外还有许多小派系。文四就是其中之一;与李承晚这一派虽不甚有直接关系,而与金九这一派,难免格格不⼊,所以想在海上建立据点,不能期望金九这一派有所协力。 “雄⽩兄,”敖占舂说明了事实;接着又表示他跟刘子川的见解:“文四这一派虽小,但论到反⽇的作用,却处在很有利,也很尖锐的位置;因为第一、这里他们的人很多;第二、离韩国近,过一条鸭绿红就到了;第三、在韩国,山东的移民很多,有好些是由这里下关东,的老乡转过去的,这一层渊源很可以利用。” “哦、哦!”金雄⽩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当然,任何对外的奋斗,首先要求內部的团结;当年吴铁老调和韩国临时府政內部的派系,煞费苦心,所以文四这一派,能在海上建立据点,一定不会跟金九这一派系对立。可是,联络团结的先决条件是,让对方重视你的力量;否则,没有工夫来理你。这就是要在海上建立据点的第一个理由。” 于是他说:“两位如此厚爱,托以腹心;我不敢不吐肺腹之言。我极愿意一尽棉薄,刚才说过,财力上的支援,我可以无条件做一笔信用款贷,数目大致是200两到300两⻩金左右;照海上人计算⻩金的方式,就是20到30条子。至于心照不宣的掩护,只要力所能及,也决不成问题;除此以外,各种小小困难,都可以商量。但是,建立一个据点,要设电台,这件事我现在不敢答应;因为责任太重,到我担不气,出了⽑病,误己误人,错尽错绝。” 刘子川与敖占舂,相顾动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失望与感同时呈现;其中也还夹杂着力图挽回的神气,使金雄⽩觉得还有作进一步说明的必要。 “大家都知道,沦陷区最有办法的人是周佛海;可是他在⽇本人那里,也有很多办不通的地方。来自重庆的地下工作者,被掩护,以及被捕而经周佛海营救出险的人很多。可是,两位要知道,在基本上,⽇本军阀急于子套陷⼊国中 场战的那支泥脚,为了求和,在某些方面示好,是一种手段;否则,他们亦不会卖周佛海的帐。” 敖占舂大为惊异,对他所说的事实与见解,有闻所未闻之感;刘子川的表情却很深沉,显然的,他正在內心中评估金雄⽩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在金雄⽩,却并没有自己想说的话,有所保留,”即令没有关系,作为一个国中人来说,反⽇是可以为⽇本军阀所理解的;甚至于所尊敬的。但为了韩国,情形就不一样了,事不⼲己,如非为反⽇而反⽇,不会来管这种闲事。因此,周佛海亦没有办法,来保障文四先生的据点的全安。就因为周佛海如果为反⽇而反⽇,失去了立场,变成⽇本真正的敌人,说话哪里会有力量?” “那么!”敖占舂问道:“周佛海真正的立场是什么?” “中⽇和平;全面和平。”金雄⽩答说:“既然如此,不视重庆地下工作者为自己人,是很合逻辑的事。” 敖占舂与刘子川终于都明⽩了,周佛海之掩护重庆地下工作者,并不表示他反⽇;相反地,就某种意义而言,可以视之为协助⽇本求取停战及谈和的一种手段,因而可为⽇本军阀所容忍。 “再有一层道理,亦不妨说一说。关于被捕的重庆地下工作者如何处置,⽇本派遣军司令部在职权范围內,可以自行决定;如果是満洲国反⽇分子,会移送关东军司令部;韩国反⽇分子,会移送⽇本的朝鲜总督。⽇本驻华派遣军司令部本无权释放,就算想帮周佛海的忙,事实上亦有困难。” 一听”朝鲜总督”4字,刘子川不由得就想气外号”朝鲜之虎”的朝鲜总督小矶国昭的狰狞面目;随即转脸看着敖占舂,示以征询的眼⾊。 “我看,”敖占舂说:“先让文四派一个人去考察考察情况再说。” “也只好如此。” 两人取得了协议,敖占舂便问金雄⽩:“如果派一个人去,不作什么活动,只是看看情形,不知道你能不能给予各种方便。” “没有问题。”金雄⽩为了強调诚意,用坚定的语气答说:“我负完全责任。” “谢谢、谢谢!”刘子川举杯相敬。 金雄⽩⼲了酒,又斟酒回敬;然后问道:“不知道派的是怎么样一个人?” “现在还无法奉告。” “我想,”敖占舂说:“原则上总要让雄⽩兄便于照料才好。” “这话,”刘子川问道:“怎么说?” “我举个例,譬如让驹井去,雄⽩兄就很难照料。这样一个人,雄⽩兄怎么安排她?她去看雄⽩兄,一定也会引人注目。” “嗯、嗯!”刘子川充分领会了,”既然如此,不妨请教请教雄⽩兄的意见,看是派怎样一个人比较方便。” “我没有意见。不过,”金雄⽩笑道:“如果是女人,不管老少,总比较⿇烦。” 刘子川笑了,”⿇烦的一部分,来自嫂夫人?是不是?”他问。 “不!”金雄⽩很轻松地回答,”內人对我很了解了。” “那么,”刘子川的神态一变,正⾊说道:“做这些工作,年轻貌美的女人,总比较占便宜。雄⽩兄的意思如何?” “我没有意见。你们,尤其是敖占舂,对海上的情况,并不陌生,一定知道,怎么样的人,在我最便于照料。” “派一位新闻、文化方面的人,雄⽩兄看呢?” “那当然最方便。”金雄⽩不愿在此刻就作具体决定;因而把话宕了开去,”你们慢慢考虑好了再告诉我;我毫无意见。” 这是暗示应该结束此一话题,刘子川与敖占舂相顾会意;便又谈到风月上去了。 “昨晚上很得意吧?”刘子川问。 “是的。”金雄⽩有了两三分酒意,回想宵来光景;酒意便变得有五六分了,奋兴地说:“可以说是奇遇!风尘女子我也结识得不少,像她这种气质的,纵非仅有,也是罕见。” “不错!逢场作戏,能遇到荣子这样的,应该可以満意了。不过——。” 刘子川没有再说下去,看一看敖占舂,向金雄⽩微笑着;神情诡秘,莫测⾼深。 “就怕玫瑰多刺。”敖占舂半真半假地说:“雄⽩兄,你可稍为留点心。” 他们的话跟态度,都使得金雄⽩心里不大舒服;也不大安心,率直问道:“玫瑰多刺,是在梗子上看得到的;我不知道她的刺是什么?两位老兄应该告诉我,让我好作防备。” “她的家庭背景很复杂,难免为人利用。”刘子川说:“你只纯粹当她风尘女子,开开玩笑;别谈什么有关系的话。” “你是说,她受⽇本特务利用?” “不光是⽇本特务。”刘子川答说:“我刚才不是说,她的家庭背景很复杂。” “我知道,不是说了吗,她是四转子。” “这就可想而知了!除了⽇本特务,还有别国的人利用她。” “那么,恕我直言,子川兄,你利用过她没有呢?” “没有。” “为什么?” “我不能不存戒心。” “戒心当然是需要的;但似乎还应该虚心。”金雄⽩自觉这话带些教训的意味,不太礼貌,便举杯笑道:“我是瞎说的。来、来,⼲一杯!” 刘子川⼲了,替金雄⽩斟満,自己也倒上了酒,举杯回敬。 “雄⽩兄,”刘子川的神情很严肃,也很诚恳,”你说我们应该虚心,必有所见。请不吝赐教,如何?” “言重,言重!”金雄⽩想了一下说:“你别忘了,她的际国背景,四分之一是国中。” 一听这话,敖占舂将⾝子靠拢来细听;刘子川便问:“你的意思,她能为国中所用?” “我的看法是如此。” 于是,金雄⽩将荣子所说的话,所表现的神态,为刘、敖两人细说一遍;虽然他并未夸张,但他对荣子的感情,是无法掩饰的,因而使得他的叙述的实真,不免令人怀疑。 等他讲完,敖占舂说:“雄⽩兄,我很佩服你,居然具有此慧眼,能识英雄于风尘之中。” “我是惭愧。”刘子川接口,”我在这里多少年,不及雄⽩兄夜一的成就。” 这些话听来似乎有刺;金雄⽩气初有些气恼,但随即心平气和了,因为他理解到,像这样的情形,怀疑是合理的态度。 “子川兄,”他说:“如果荣子的态度无他,我们是不是应该援以一臂?” “当然。” “那么,怎么能证明她不是在耍手段,而是出于真心呢?” 听他这样发问,刘子川和敖占舂不自觉地都表现了嘉许的神⾊;但对他的问题,却一时无法作答。 “你是不是觉得应该试验她一下。”敖占舂问说。 “对!”金雄⽩答道:“最好能在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试验试验她。” “子川兄,你看呢?” “只有一个办法。不过,我需布置一下。”刘子川说:“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试?” “你请说。” 刘子川点点头,拍了两下手,等驹井⼊內;他用韩语跟她谈,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工夫,驹井方始退出。 “今天可以试她一试。回头她到了旅馆,你跟她说,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她立刻坐外国的货船,先到欧洲,再转海上。马上就得走,看她的反应如何?” 金雄⽩想了一下问说:“是不是连回家…。” “当然不能回家。”刘子川截断他的话说。 “如果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你说,不必回家了。她有什么话,可以留下来,我会替她转;至于她的家族,当然也由我来照应。” “嗯、嗯!”金雄⽩领悟了,”这是试她的决心。” “不止如此!试验她是不是跟哪方面有无法割断的关系。” “我懂了。”金雄⽩又问:“如果她说要打电话呢?” “那还用说,自然要想法子阻拦。” 谈到只待金雄⽩一言而决时,他却煞费踌躇了!说得正确些,还不是左右为难,委决不下,而是本不想这样去试荣子。 “实在是件煞风景的事!”他苦笑着说。 看他有打退堂鼓的模样了。刘子川一笑说道:“算了,算了。原是说说笑话的。” 怎么会说笑话?明明他跟驹井大费斟酌的,都安排好了。如果自己真是就此作罢,他跟敖占舂对他的看法,一定会生觉轻视,如此大事,出以轻率不负责的态度,还能得到一个有用的朋友吗? 意会到此,他觉得应该把话说明⽩,”何以谓之煞风景呢?”他自问自答:“试验出来不是这么回事,把她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印象,粉碎无余,情所难堪。不过,这究竟还是一时感情上的事,倘或试验出来,果然如此,这个风景就煞得太大了。” “喔,”刘子川问说:“雄⽩兄,请你说明一点儿;说实话,我觉得你的话很费解。” “你想,倘或是真的,她就此上了船,远去欧洲,再转海上,这一去跟她的⺟亲是生离,也跟死别相去无几,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金雄⽩息了口气又说:“在她,既已以⾝许国,移孝作忠,自应硬得下这个心来;但谁无⽗⺟,我们替她们⺟女设想,今天下午荣子⾼⾼兴兴出门,那知一去就不回头了!一个人得病而死,病中还可以代代后事,如今一句话没有,说不见人,就不见人,简直跟横死一样。不说局中人情何以堪;就是我们局外人,亦会恻然黯然,耿耿于怀。” 说到一半,刘子川已经动容;敖占舂更是不断深深点头,等说完,接口答道:“雄⽩兄真是情中人。不过,这也注定了你决不能⼲这一行。这样吧,我相信雄⽩兄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关于荣子的事,于公于私,都要争取她,不妨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刘子川连声附和,”好在只要试试她的本心,我想总有办法好想。” “我认为,子川兄,你不妨跟她作一次深谈。” “是的。我看情形。” 他不肯作愿意”深谈”的承诺,证明他跟敖占舂的看法是有距离的;仍旧不太相信荣子。这使得金雄⽩的心又热了,急于想找一个能够证明荣子爱国的方法出来。 “我倒有个办法,”敖占舂说:“你不妨跟她说,愿意把她送到海上;她的家属,由子川兄替她照料;不过⽇本人方面所发的通行证,要她自己想办法。看她怎么说?” 金雄⽩同意这个办法,算是获得了结论。饭罢仍回旅馆,首先去看⻩敬斋向他表示歉意;然后就在台上喝咖啡闲谈,等荣子来了,再作出游之计。 “令友来过了?”金雄⽩问。 “来过了。”⻩敬斋说:“他是我们廉大使的秘书;在这里才一年,听了康德皇帝的许多笑话。” 所谓”廉大使”是汪府政派在”満洲国”的大使”名叫廉隅。溥仪视之为”自己人”常常召见;但每次都有”御用挂”吉冈安直陪着,所以不能说什么私话;有一天召见时,吉冈安直有事离开了片刻,溥仪总算找到机会说了一句私话。 “你们知道那句私话是什么?谁要猜到了,我请客。” “既然如此,就不必猜了。”刘子川说:“请你自己说吧!” “他跟廉隅说:⽇本的纸烟坏透了,简直不能菗。廉大使,你能不能替我弄一箱大炮台来?” “果然是怎么样都猜不到的一句私话!”刘子川问:“后来呢?” “自然照办不误。南京用外邮袋送来一箱大炮台;作为府政的礼物,⽇本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我可就不大明⽩了。”金雄⽩问敖占舂,”何以不请你们驻南京的大使代办?” “不行!”敖占舂答说:“从南京寄来的东西,一样也要检查;违噤岂不管寄给谁,都得没收。宮里要的外国货,只有一样例外,那就是药。” “⽇本药不是也很好吗?”金雄⽩问。 “他不大相信⽇本药。”敖占舂答说:“由于庄士敦的关系,溥仪是很西洋化的;对英国货更有好感。” “⽇本人倒不提议抗,为什么相信西洋药,不相信⽇本药?” “这有个道理,成药不能服,不然无病反而致病;⽇本人故意这样纵容他,自是居心叵测。” “你的意思是,巴不得他自己服成药,弄出致命的病来?” “对了,让他慢杀自。”刘子川证实了敖占舂的话,”他最怕死;疑心病最重,所以左右有医药常识的人,明知不妥当,也不敢劝他;也不能说哪一种药不好。有一次,他嫡亲的一个小侄子,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挨了他一顿好打——。” 原来溥仪有痔疮,须用坐药;他的一个小侄子从未见过,觉得很稀奇;无意中说了一句:“倒很像一颗弹子。”这下触犯了溥仪的忌讳;他的忌讳是由疑心病而来的,认为这种说法就是在咒他”吃弹子”于是授意其他晚辈,给了这个小侄子一顿板子。 溥仪的侄子很多,除他的胞弟溥杰、溥任的儿子,以及他的胞叔载洵、载涛的孙子,以及道光一系长房曾孙贝子溥伦的儿子毓崇;小恭王溥伟的儿子毓嶦,亦都在长舂。 “他那些侄子,实在都不愿意跟他;⾝为王子没有荣华富贵可享,受罪倒有份。”刘子川说:“他那些侄子,大概都在20岁左右,可是一个个都在修道,每天要⼊定;结了婚不准回家;还有的在头挂一张⽩骨图,一天到晚,捏诀念咒,活见鬼!” “这真是闻所未闻了!”金雄⽩诧异,”又何致于如此?” “那都是因为康德皇帝內心空虚,又怕死,每天问卜算卦,看那些怪力神的书⼊了,所以教他的侄子也跟着他修道。他自己每天都要打坐,那时不准有一点声音。可是人听话,禽兽可不懂人言;有一支大⽩鹤,⾼气兴来就要叫一下子。鹤唳空庭,那声音之⾼而且锐,可想而知;每每把这位皇上吓得跳了气来;于是他传旨:如果鹤叫一声,管鹤的听差就得罚一⽑钱。果然,鹤就不叫了。” “怎么呢?”⻩敬斋兴味盎然地问:“莫非这支鹤倒像年羹尧的部下,可以不奉圣旨,就只听管它的人的话?” “非也!”刘子川说:“那个听差钱罚得多了,仔细研究,悟出来一个道理。鹤唳之前,先要伸脖子;等它一伸脖子,抢先给它一巴掌,鹤护疼一缩脖子,自然就不叫了。” “妙!不过那时候要一眼不眨地盯着鹤看,也是件苦事。” “在他⾝边侍候的人,无一不苦。最可怜是一些类似小太监的童仆。”说到这里,刘子川面⾊显得很凝重,”你们知道那些童仆是什么人?” 是反⽇志士的遗孤。⽇本人知道国中的伦理观念,⽗仇不共戴天;所以用个慈善团体的名,将那些儿孤集中气来,改了姓名,施以奴化教育。溥仪知道了这件事,便要了十几个到宮里,当小太监使唤。 听说是去”伺候皇上”那些儿孤都抱着很大的希望,以为生活一定会比慈善会中来得好;没有被选中的,无不羡不止。哪知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到了宮里,吃的是最坏的⾼粱米,穿的是破烂⾐服,每天十几小时的勤务以外,晚上还要坐更守夜;动辄得咎,挨打挨骂是常事。即令没有过错,溥仪和他的亲族,如果心里不⾼兴,随时可以拿这些童仆出气;有一间专为这些苦命孩子所设的”噤闭室”是间黑屋子。在这样重重磨折之下,十七八岁的青年,看上去犹如十二三岁的孩子。 有个童仆叫孙博元,受不住这种苦楚,几次想找机会逃走。第一次被抓了回来,毒打了一顿;可是他还是想逃。宮里是装了暖气的,他以为通暖气管的地道,可以通到外面广大的天地,那知道钻了进去,就像进了魂阵,转来转去,转了两天两夜,也没有找到缺口。 可想而知的,孙博元在里面又饥又渴;饥犹可忍,渴则难当,悄悄儿钻出来想找⽔喝,那知地道口狭,一出头就被管理员发现了。 溥仪接到报告,随即”传旨”:“让他先吃点东西,再管教他。”事实上是早就被”管教”过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溥仪这时已很相信轮回嫁祸之说;深怕孙博元一死,化成厉鬼来向他讨命,急忙派”御医”救急,到底没有将一条小命保住。 这一来,溥仪大气恐慌;亲自在宮內所设的佛室中,磕头念经,超度孙博元往生极乐。同时又下了一道命令,凡是平时打过孙博元的仆徒,在半年以內,每天要打自己的手心,作为忏悔的表示。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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