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动词—红鞋的血咒 新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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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爱是动词—红鞋的血咒  作者:西岭雪 书号:39223 更新时间:2017/9/5 
新房客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虽然苍⽩,却还是有种掩蔵不住的清雅风情,穿一件暗⾊的长裙,修长的⾝材,看上去恍若一支开却未绽的昙花…

  新房客

  江航

  是早两个冬天的事了。

  那时我还没有自己的房子,租住在荣华小筑,一个非常幽静的别墅区。在这座城市里,以荣华小筑幽静的居住氛围来说,它的房价是非常低的,但很奇怪,从一开始,销售情况就不太理想。

  我搬进来时,听屋主说荣华小筑的旧址上原是市里的一家殡仪馆,又因为地处城西,远离闹市,很多来看房的人,知道真相后,大多会觉得有些晦气,纷纷打消了在这儿置购房产的念头。有零散的客户买过一些房子,也不是自己住,只当是一种投资,大多都租给了像我这样的外乡人。而我租住进来,也无非是贪图房价的便宜,别的我到也不在乎。听屋主这么一说,我只是感他的‮诚坦‬,听后,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妥。

  所以,也就这样顺利的住了下来。

  三层小楼里,我住的是一楼。听屋主说,我住进后,只有二楼还空着一个套房。

  我靠给一些报刊杂志写稿为生,和一般人的生活节奏相比,略有不同。我上午通常是在‮觉睡‬。下午爬起来,弄点吃的,写稿从⻩昏至夜深。几乎⽇⽇如此。

  一个多月过去,也没见发生什么异常,我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到也平平静静。只是在有时写稿到夜深,猛然从自己的小说情节里菗离出时,发现整个荣华小筑听不到半点声音,除了隐隐约约的风声,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想起屋主的话,便有些慌。不过,也只是一闪念而已。

  一天中午,我还在‮觉睡‬,屋主从市区里赶过来收房租时,把我给叫醒了。又收了三个月的租金。临走时,屋主喜滋滋的说,你住进后,我这儿人气又旺了不少,这不,二楼空置许久的那间套房,明天就有人住了,那个人刚刚看过房子。

  昨夜在电脑前,写稿太晚,此时我还睡眼惺松,或许是受了些风寒,头也有些痛,所以我只是冲屋主点了点头。屋主离去,我把门一关,倒头又睡。

  再一惊醒,已是⻩昏。

  是被窗外传来的嘈杂声给惊动了。

  我浑⾝乏力,整个人昏昏沉沉,躺在上一动不动,睁开眼睛,头还有些痛,那一刻,忽然便感到了没有女人的寂寞。

  这时,听到外面有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从一楼到二楼,还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很快,二楼的地板上传来拖动重物的声音。年轻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很轻柔,似乎在指挥一些人在搬东西。

  我这才意识到,大概屋主中午所说的那个新房客,已提前搬了进来。心里暗想,原来是个女子。有些意外,但除此,还有些莫名的喜悦。

  我在上翻了一个⾝,在脑海中开始想象那个拥有好听声音的新房客的样子,想着想着,心里居然有几丝痴狂。

  心思蓦然回转过来时,才发现外面早已没了声响。我从上爬起,惊觉头痛已不知何时退去,起⾝时还暗自奇怪。

  我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看见门口如往常那般的空,并没有看见那个女子带人搬弄家具时,在地上留下的残渣碎屑。毕竟是女子,心里,不由叹她搬家时的细致。

  不多时,窗外已是昏暗一片。

  感觉肚子的饥饿时,才晓得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打开冰箱一看,空空如也。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是晚上的八点多,超市应该还开着,便打算到离荣华小筑不远的那家便利店,去买些速食回来。

  我关了房间里的灯出去,一楼公用的那间小厅兼走廊的灯被我打开。

  站在走廊里,隐约可以听到从楼上传来的音乐,听起来似乎有些哀怨。在门外,我回头向上看,二楼和三楼的都有灯光。一楼就只有那公用的小厅亮着幽暗的灯。

  从离荣华小筑不远的那家便利店买了几大包速食,看看放⼊冰箱⾜够吃上一个星期了,便饿着肚子匆匆的往回赶。

  已是夜里九点多,这个时间对于那些爱在闹市里游的人来说,声⾊夺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荣华小筑里,已是一片寂静,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一边走,一边想,也许,住到这儿的人都是恋清静的。对于刚刚⼊夜的荣华小筑,便是一片没有灯火的冷清,我其实早已习惯。

  穿过幽深的花木林,可以闻到阵阵说不出的花香,夜⾊下的荣华小筑,始终弥漫着这种清雅的芬芳。

  只是今晚的月光,略为暗淡了些,这使得荣华小筑的夜,比平⽇似乎多了几分诡异,花木从中的那些枝槾,划过⾐服的声音,仿佛是一个人跟在⾝后的细碎脚步。

  念头一闪,抱着大包小包的我居然有些害怕,不由四处顾盼,暗淡月光下的荣华小筑,透着一种灰⽩⾊的调子,除了远处的几栋小楼还亮着隐隐的灯火,我所住的那一片,已经没有了灯光。而周遭,到还是如常的静寂,定了定神,心里开始笑自己的胆小。

  我走到小楼的门口时,才发现一楼走廊我出去时开的那盏灯,不知什么时侯,已经被人给关了。二楼和三楼的房客,大概已经睡了,窗口也不见有灯光淌出。

  借着隐约从别处透来的光,我推门进去,瞬间,便感到有人在往外推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我下了一大跳,手里的东西滚落在门边,我迅速弯下去捡拾。

  一个女子悦耳但含着歉意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呵,对不起,吓着您了吧,先生?

  风在流动,有奇异的暗香扑来,然后,一个清瘦的女子倚在门边,我捡拾着落在地上东西时,顺势抬头去看她:昏暗的光线下,脸⾊虽然苍⽩,却还是有种掩蔵不住的清雅风情,穿着一件暗⾊的长裙,修长的⾝材,令她恍若一支开却未绽的昙花。

  听声音,我已知道,说话的正是⻩昏时搬家过来的那个女子。不知为何,心跳便有些‮速加‬。这时,我已把东西捡了起来,正想问她夜里出门为何连个灯都不舍得开。她在暗处除了又道歉意,到是主动开口说,这走廊的灯,不晓得为何是坏的,也不见亮,这不,让我闯祸,把先生给撞了吗?

  齿间,含着淡淡的微笑,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无话了,暗责自己的小肚量。

  我从她的⾝边步⼊公用的小厅时,出于礼貌,我主动向她介绍自己姓陈,就住在一楼。她伸出手来自我介绍姓方,二楼新来的房客。她说话的声音始终是温婉动听的。

  我见她说完向门外走去时,在⾝后便随口问了一句,方‮姐小‬,那么夜了,还要出门呵?她仿佛是一下被我给问住了,在门外怔了一下才回答,呵,随便走走,老呆在房里,总是有些郁闷的。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的九点多,其实并不算是太晚的时间,我暗笑自己有点多管闲事。拿钥匙开门时,想到我在去便利店之前,走廊上的灯是我有意开着用作回来的照明,我便顺手又去摁了一下开关,一看,果然是坏了。

  肚子已在咕咕的叫了,回到房里,把那一大包吃的东西,匆匆的塞进冰箱,泡了一碗速食面,又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来了精神,坐到电脑前,要赶一篇约的稿。

  状态已经找的很好,早有了很好的构思,只差呼之出,以为开笔便可以滔滔不绝,却没来由的走神,眼前,总是浮现出先前与方‮姐小‬的相遇,她那张令男人有惊之感的面孔,让我的心怦然一动,发现自己是有些喜她的。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电脑上除了我写的小说名,便什么都没有了。外面,空寂无声。心里想,那位方‮姐小‬独自外出还没回来,只怕是进城去了。

  可是,进城去做什么呢?我首先想到的是,她一定是去赴别的男人的约会了。电脑前,念头一闪,心里居然已是醋缸打翻。

  我把键盘轻轻推开,起⾝,点起一支烟,在房间里焦躁不安的走动。

  就在这‮夜一‬的这一刻,方‮姐小‬第一次来敲我的门。

  在空寂的夜里,门是突然被敲响的,很有礼貌的被人轻轻的敲了三响,尽管如此,还是把正在全神贯注惦记方‮姐小‬的我给吓了个半死。

  还没有来的及用发颤的声音去问讯门外,方‮姐小‬那动人却有些暗哑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了起来:陈先生,还没睡呵?

  我惊魂未定的去开门。

  方‮姐小‬果然是已伫立在门口,借着房间的灯光,发现方‮姐小‬的脸⾊,的确要比常人苍⽩些许,愈发衬得红齿⽩,双眸像是深潭里的⽔,可以看到黑漆漆的夜,真的是一个曼妙而柔美的女子。

  这一刻,她的发丝有微微的零,颇有点走了许多路的风尘仆仆。我心暗觉突然,却还是微笑上了方‮姐小‬的目光。看到她,我的心里总是有些说不清的驿动,反正,心情是‮悦愉‬的。

  见我盯着她看,她脸微微的一红,顺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笑着说,这荣华小筑外面的夜风是有些大的呵。

  我接过她的话,连连点头,是呵是呵。

  我可以进来吗?方‮姐小‬突然问我,表情居然有微微的嗔怪。

  这真的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大学毕业后,我就成了一个颠沛流离的男人,用我⺟亲的话说就是放着正经的工作不⼲,偏要写什么字,以后,哪个女人肯跟你?还真是被⺟亲言重,偌大的城市里,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跑来跑去,⾝边始终缺少有定又耐清寒生活的女人。

  ⼊住荣华小筑后,整⽇忙于写字,寂寞到成了偶然的叹息,其余如常。方‮姐小‬的意外出现,颇有些撩动寂寞的感觉。

  听说我是写字的人,方‮姐小‬这夜坐在边,并没有和我讲太多的话,而是很专注的看我那些从电脑里打印出的小说稿。这让我有一种很愉快的感觉,并没有陌生人造访的不适和疏离。她在⾝后看,我就觉得我有了一种定,她在看稿的时候,我就在电脑前,抓住噴涌的灵感。

  那篇小说,居然就在这夜,一气呵成。

  在电脑前敲完最后一个字时,方‮姐小‬的声音从⾝后幽幽的传来,陈先生,你写的真是很好呢。我回头去看方‮姐小‬,她拿着我先前递给她的那叠小说稿,在⾝后,微含笑意的看着我。听的出,应该是由衷的赞美。我的心因为得意而有些狂跳。

  可是,这世间,真有陈先生所写的那种念念不忘的爱吗?心里正得意忘形时,方‮姐小‬又轻轻的问道。我回过神来,连忙笑答,也许有,也许没有。那方‮姐小‬,你相信吗?我反问她。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电脑,目光有些狡黠,慢悠悠的说,也许相信,也许不相信。

  灯下,两个人都一同笑了起来。

  方‮姐小‬搬进荣华小筑的第‮夜一‬,光聊我的小说,就到了凌晨,夜里一点多时,她说明天还要赶去市里上班要走时,我还恋恋不舍。

  她回二楼时,走出我房间的那一刻,突然倚门说道,陈先生,以后,叫我云璃吧。

  云璃?我轻轻的念起。我说,很好听的名字,像小说里的人名。一边说,我一边把门打开,让灯光照在二楼的阶梯上,目送这个叫云璃的女子。

  云璃在二楼阶梯的拐角处,微微的笑,我这才发现,她走起路来是如此的轻盈婉转,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在心里暗暗欣赏她⾝上透出的那份优雅。

  和云璃就这样相了。不过,我所谓的相,也只是因为我们有了很多次在黑夜里的漫谈。

  云璃似乎是一个很愿意听我说话的人。对于我每一个最新小说的构思,都听的⼊味。但只是倾听,并不发表太多的意见。有时我硬要她说,她才说一两句。其余的时候,总是带着那种欣赏的目光听我说。对于我这样一个有些爱慕虚荣的男人来说,我喜恋的女人用那种欣赏的目光注视我。

  有时,云璃会在我写字的时候,忽然从楼上悄悄的下来,手里端着她熬的桂圆莲子粥,说是专门为我做的,她说,我知道写字是件辛苦的事。我停下来,无言的在灯下去看她,觉得她是一个如此聪慧而贤德的女子,在这个摩登的时代,已不多见。

  我们的目光,也只是在这时深情对视,然后错而过。但很多时候,我又发现云璃是一个沉默的女子。偶然问到她的一些背景,便愈发变得缄默,或者是用别的话题岔开。久了,想到她大概不便说,我也就不再多问了,

  从来没有主动上二楼找过云璃,因为我感到她似乎是一个很注意保留‮密私‬空间的人。我不想在她没有发出邀请的情况下,冒然的去敲她的门,怕她生气。又因为听她说⽩天在城里做事,而我自己⽩天又正好在‮觉睡‬,所以也就罢了。

  想云璃她一定是个工作繁忙的女子,相识那么久以来,我在⽩天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出现。我在楼下,偶然会刻意的听听二楼的动静,从来都是静悄悄的。

  一般是在暮⾊渐沉时,可以感到她已经从城里回来。但几乎是无法察觉,她是什么时候穿过公用的那条走廊,上到二楼去的。偶尔也会在⻩昏时听到门外的动静,以为是云璃从城里早归,便假装巧合的出门想和她碰个正着,每次都是看到三楼那个素无来往的女房客。

  真正有把握的能猜到云璃回来,通常是我在吃过一个人的晚餐后,坐到电脑前写稿,正写得投⼊时,会被楼上传来的细碎脚步声给惊动。那是拖鞋‮擦摩‬在地板上传出的声音。这时,我就可以确定云璃已经从城里回来了。

  因为过不了多久,云璃就会挂着淡淡的笑意,来敲我的门。我开门时,低头一看,总是会见到那双她穿在脚上的暗红⾊拖鞋。

  云璃并不是夜夜下班都来,用她的话说就是怕打扰我的小说思路。她哪里知道我早已习惯写字的时候,有她在⾝旁陪着。而我是一个缺乏勇气来表⽩的男人。

  每次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只会假装很斯文很客气的样子说不会的或者是没关系。心里的狂热却是一点都不敢流露。

  明明知道云璃已经从城里回来她又不来时,我在房间里就会很焦灼。坐在电脑前,一个字都写不进去,想着她的一颦一动,痴不已。

  这样的时候,我就会早早的躺倒在上,把耳朵竖的长长的去听她在房里的动静。

  云璃不来楼下的时候,我发现她睡的很晚。可以听到她穿着拖鞋在地板上来回走动的声音,但又不知道她究竟在楼上做些什么。有时,可以听到从楼上传出的音乐,隐隐约约,只是感到非常的哀怨。我在上,就在拼命的想她在做什么。想着想着,我便睡去了。

  有一天夜里,云璃从我的房间离开后,我又写了一会儿小说。先前,我读给她听时,她听的很⼊,连连说她很是喜,我听了愈发⾼兴。她问我结局是怎么样的?我笑说保密。云璃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然后嘱我早点休息,便自个先回楼上去睡了。

  璃回房后,我抓住灵感,把小说的结局写了。这篇小说,是给一家专门登载奇情故事的杂志写的。写了多年的小说,我擅于描写的男女情,都是以悲剧告终,这次也不例外。但不知为何,这篇小说的结局,让我有些不安,令我自己都有些黯然。因为我想起自己对云璃的情感,还只是对一个⾝世不明的女人的痴,没有任何的把握,像是一段悬浮在空气中的爱。

  我把小说稿打印出来,放在电脑边,发了一会呆,菗了一支烟,然后上独自睡去。

  这夜,糊糊的,我梦到云璃穿着一件黑⾊的睡⾐,推开门走进来,坐到我的电脑前,读我的小说。读完后,她在哭,她的长发被夜风吹起,我去轻拍她的肩,想要安慰她。转过⾝的,却是披着长发的骷髅。

  我从梦里惊醒,浑⾝大汗。正是夜半,荣华小筑里死一般的寂。

  我把灯打开,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异常,电脑当然是关着的。放在电脑旁的小说稿,还在原位。想起刚才的梦,想起住在楼上的云璃,我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我呆坐在边,迟迟的不敢⼊睡。一直到天⾊蒙蒙的亮了,我才又有了睡意,躺在上,很快的就睡了。

  再度醒来时,已是午后,窗外早是青天⽩⽇,想起昨夜的梦,突然便不觉得怕了,只是有种很不‮实真‬的感觉。而且,我突然很惦记云璃。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奇怪的梦以后,云璃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过。她似乎突然不告而别的去了别处。无论是⽩天还是黑夜,她的房间里都是静悄悄的,很深的夜里,我也再听不到从她房间的地板传出的走路声。

  两个多星期都是如此,有一天上午,我实在忍不住了,偷偷的跑到二楼云璃的房前。在荣华小筑住了这么久,除了第一次看房以外,我再没有跑到楼上来。

  云璃的房门是紧紧的闭着的,我试着敲了两下,没有回应。把手伸回来,手上有淡淡的灰尘。我再低头看地上,发现在门的周围,都落了一些灰。我这才意识到,云璃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回来了,或者说,她已经搬走很久了。但我再想,假如她真的搬走了,没有理由不告诉我的。

  我心情黯然的走下楼来,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心里变得忐忑不安。我回到房间,想起好久都没有来的屋主,手上有他在城里的电话,我想他也许知道云璃是否搬走的线索。可是电话接通,始终没有人接。

  我坐回到电脑前,变得心事重重。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写字。我和⾐躺倒在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人在我的房间里走动,然后,我就睁开了眼睛,边有一些新鲜的⽔果。云璃正拿着我从电脑里打印出来的小说稿,在灯下细细的看。我一转⾝,她就觉察到了,立刻走到我的面前,微笑的看着我。

  窗外已是暮气四散,荣华小筑的确是个有点奇怪的地方,刚⼊夜,夜雾就已很重了。

  我沉默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云璃,眼泪忽然便滑落了下来。云璃轻轻坐到我的⾝边,并不来安慰我,也不见有任何的解释。我把头转过去,不看她,心里有点难为情,感觉自己颇为失态。

  彼此就这样坐着,然后,云璃忽然把头枕在我的肩上,她细细的发丝,掠过我的耳。我转过⾝来,把她轻轻的揽⼊怀中,这一刻,我感到她冰凉的体温,然后,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双眼里流出,滴在了我的手上,居然,是冰一般的刺骨。

  这是我和云璃在一起的最后‮夜一‬。

  从上坐起来,云璃的情绪便收敛了很多。她先前与我的那种亲近,似乎只是一念之间。我坐在电脑前,她坐在离我不远的另一张椅上。

  云璃说出了一趟远门,刚刚回来。沉默了片刻,她又说,明天就要搬走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心大惊,问她搬到那儿,她只是以还没定下来,一带而过。

  我不再说话,想到她原本就是那种很注重‮密私‬空间的女子,问了也是不肯说的。但那一瞬间,想起自己写的小说,心里便闪过一丝感慨,这真的只是一段悬浮在空气里的爱。

  这夜剩余的时间,两个人聊天的氛围,变得很静默。云璃似乎也有很多的心事,几次见她开口,最终还是沉默了下去。

  凌晨一点多,云璃起⾝说要走。我问她,还能再见吗?她黯然的笑,语气并没有太大把握的说,也许吧。然后,她从⾐袋里突然拿出一个红⾊的‮国中‬结说,陈先生,这是我编了送给你的,有空,拿出来看看也好。说完,她放下那叠小说稿,走了出去。

  紧跟着云璃,在门口,她又停了下来,转⾝看我,忽然语气哀怨的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我连忙答应着,但云璃还是言又止。

  我说,云璃,明天我帮你搬家好吗?云璃顿了好一下才说,也好,不过,那你要赶紧‮觉睡‬,要不明天肯定会起不来的。

  云璃伫立在门口,声音清清淡淡,不知道为何,我感觉她是在安慰我。我想再说点什么,她的表情便有些嗔怒了,她说,你要再不睡,我就不让你送了,我一人悄悄的走。

  我不便再说什么,怏怏的回到房里。转⾝间,云璃的脚步声已在楼上了,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时间,楼上的地板,便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在那一刻,我以为她是疲惫不堪的已经睡了。我的心放下来,握着那只云璃专门为我编的漂亮的‮国中‬结,沉沉的睡去。

  整个后半夜睡的都很是深沉,天⾊渐渐空蒙时,突然发起梦来。梦到云璃前来道别,我则苦苦拽着她的裙摆,问何⽇再相见。在梦里,云璃还是她一贯的缄默,低头不语。

  梦到此,嘎然而止。

  我从上坐起,外面的天⾊已微明,窗外的花木林,还有萦绕不散的晨雾。是清晨的五点多。我抱着一个厚枕,斜靠在头,再也没有了睡意。

  心想那么早,云璃不会就开始搬家,楼上并无声响,一定是还在安睡。想起昨夜见她时面⾊的疲惫,也不知她出了什么事,这样一想,心里闪过一丝对她的怜惜。

  我低头一看,手里那只云璃送我的红⾊‮国中‬结,还被我紧紧的揣在掌心,我把它轻轻的贴在脸上,仿佛感到了云璃的‮慰抚‬。

  晨雾渐渐褪去,天⾊已是大亮,似乎在隐约之间可以听到从荣华小筑外面传来的嘈杂,城市里的人,也开始忙碌了。透过窗,看到三楼的那个女房客,已经是梳洗的很光鲜的背着包走下楼来,出门去了。楼上的云璃还没有任何的动静,正在犹疑是否去喊她时,门口突然传来汽车开近的声音。

  我走到窗前,看到一辆搬家公司的专用车,停在了门口,车上装満了家具,屋主和一个中年男人一同从车上下来,指挥着站在车后的几个年轻搬家工,把车里的家具,往楼上搬。我心里呐闷,从屋里走出来。

  屋主见到我,热情的和我打招呼,啊,陈先生,好久不见了。这是二楼新来的房客,王先生。新房客?我喃喃自语。屋主见我没反应过来,走上前说,哦,上次那个年轻的男大‮生学‬看了我的房很是満意,说是第二天搬进,晚上又打电话给我说找到更便宜的房子,不来住了。你瞧,还是王先生慡快呵,一听说我有空房,看都没看,就直接搬来了,哈哈哈。那一刻,我的心底划过一丝凉意,面⾊一定是苍⽩的吓人。我声音如细蚊一样的回应着屋主,呵,是这样的。然后,我转过⾝对那个王姓男人客套的说,王先生。

  一片嘈杂声里,我満怀心事的走到二楼去,云璃住过的房间,这一刻是大门敞着的,几个搬家工,正把那个男人的一些家具,小心的放置进去,屋主正带着那位王先生,在偌大的套房里穿行。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云璃的半点踪影和气息。

  我神⾊颓然的走下楼来了。

  我的世界,从这一天忽然就沉寂了下来。

  我不愿意去开动我的大脑,想这样一些很离奇的事。可是,在云璃离开前的那些⽇子,做的几个梦,老在我的眼前浮现。

  我夜夜拿着云璃送给我的那只‮国中‬结,想念着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屋主有几次来收租金时,见到我发呆的样子,以为我病了。我对他微笑,说我很好,只字不提我在这儿经历的一切。

  我相信没有人能体会我对云璃的爱意。我总在想,事已至此,我已完全有理由相信云璃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子。我想,云璃无论来自哪里,既然她肯主动来寻我,给我一份情感上的依偎,我亦没有理由觉得惊恐,也无法阻断我对她的记挂。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那家专门登载奇情故事的杂志来电,问讯我的约稿为何迟迟没有到,我这才记起,从云璃离奇的消失后,我一直没有再动过那些小说稿。

  他们要的正是云璃在的时候,我写的最后一篇小说《新房客》。

  我从凌的书桌上,翻来翻去,终于把它给翻了出来。那也是云璃读过的我写的最后一篇小说。把那一叠小说稿,拿在手上,想起云璃如今的人去楼空,何⽇再见,渺茫无期,我便黯然神伤。

  我的眼神轻轻扫过已放置多时的书稿,忽然间,一行小小的字闪进了我的视线,那是云璃的笔迹,放在那些凌的书稿间,窗外,夜夜汽弥漫,字迹已经有些褪⾊了:崇恩,以后,见亦不见,还很难说,我喜你小说里的那种惊鸿一瞥,便念念不忘的爱,虽然,真要把它放置在红尘俗世间,它是如此的‮忍残‬。我明⽩你对我的情谊,但我们是两种生活或者说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爱到此处,于你我而言,是刚刚合适,不多不少的,把我忘了吧…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我想云璃或许不会明⽩,我原本就是那种念念不忘的男人。我把书稿收蔵起来,又从电脑里,重新打印了一份,给编辑给寄了过去。

  第二天我就搬离了荣华小筑。

  以后的生活中,我再也没有写过小说。

  我成了一家公司普通的小职员。每个月拿着固定的薪金,⽇子过的到也还可以。

  没多久,我开始了一次新的恋爱,居然有些淡忘了云璃。

  隔年夏季,在这个城市最热的时候,我确定了婚期。举办婚礼的前夜,我在房间里独自整理东西,看到云璃送我的‮国中‬结,握在掌心里,隔了那么多的⽇子,还是愁肠百转。想起去年冬天,云璃神秘消失前的那个晚上,我问她是否还能再见,她摸棱两可,只是给了我一点希望。

  这一刻,我把‮国中‬结握在掌心,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定安‬和从容,但还是有片刻的遗憾,因为我自知和云璃的再见已似是烟云般的渺茫了。

  把‮国中‬结轻轻的放到箱底,算是尘封了和云璃的记忆。

  然而偏是在当夜,半梦半醒间,云璃⼊得梦来,轻轻的走到前,仿佛是从前那般轻盈多姿。听她一脸诚挚的柔声说道,崇恩,恭喜你呵,终于有了新的生活。我自己的生活也是如此,你要保重呵…

  从来没有过的真切,我在梦里唤着云璃的名字,惊醒过来,是凌晨四点,四周空空

  夜风把窗推开,窗纱在风中飘舞。我感到极度的口渴,起⾝开灯,看到灯下的⽇历,心中不由大惊,上面显示:农历七月十四。正是‮国中‬民间传说中的还魂⽇——盂兰节。

  云璃真的来过,我急步走到箱子前,打开一看,睡前放进的红⾊‮国中‬结,已经不在了。我看着空的箱底,泪如雨下:云璃当真是要让我把她忘得决绝,不肯给我一丝一毫睹物思人的机会…

  隔⽇,我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之后,开始寻常饮食男女的生活。

  一年后,我当了⽗亲,和太太整⽇辗转在柴米油盐中,琐碎却也是幸福的。

  偶然念及云璃,只当是南柯一梦了。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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