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动词—七日杀 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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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爱是动词—七日杀 作者:西岭雪 书号:39221 | 更新时间:2017/9/5 |
迷墙 | |
她穿着一⾝幽蓝⾊的紧⾝长裙,曲线尽现,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长发依然如瀑布般的披在⾝后,举步间,淡淡的花香,又悠悠而至… 墙 江航 A 遇见陈云栖,正是维嘉打来电话和我说分手的那天。 当时,我开着我那辆新买的丰田花冠,从公司里回来。沿着荣光路,我笔直往前开。经过荣光路附近那一片冷僻的拆围区时,机手响了。是维嘉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就又开始和我说分手的事。我一边开车,一边和她理论。我知道维嘉的任,她不是真要和我分手,就是想闹点小情绪,引起我对她的注意。因为维嘉老说我不够重视她,说我的眼里只有工作。我总是拿她的任没有办法。 撞到陈云栖是猝不及防的。 那是维嘉在电话里,正大喊大叫着这回我是认真的,然后她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我只是在车內怔了一下,一个穿深蓝⾊长裙的清丽女子,已经在车前在我的视线中滑倒在地。我大惊失⾊。赶紧下车。 还好,那女子没有大碍,我去扶她时,她已爬了起来。我向她道歉,并执意要送她去附近的医院看看。她淡漠的笑,说只是擦破了点⽪,不碍事。 我说,姐小,那让我送你一程吧。这回,她又笑,带点嘲讽的味道。她说,你经常这样送女孩子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转⾝离去。 在那一瞬间,从她如瀑的黑发间,传来一阵淡淡的花香。她径直走到路上,拦了一辆的士就上去了。 我远远的看着她,也冲她笑。有一刻,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女子。我上车后,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周围。 荣光路这一带,大片的建筑都在拆围当中,废墟上,凌不堪。⻩昏中,还有几堵未拆的墙,伫立在渐渐深下来的暮⾊中。 我暗自奇怪那女子,为何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是撞到鬼了吧,念头一闪,头⽪都有些发⿇。开着车,箭一样的离开荣光路。驶⼊闹市,见到华灯初上的街头,⾐香鬓影,人海如嘲,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暗笑自己胆小如鼠,自己吓自己。 把车直接开到维嘉的住处,她居然不在家。听到我和维嘉养的小狗塞拉,在房间里寂寞的叫唤。打维嘉的机手,语音提示说联络不上。 我只好开着车回去,一路生着维嘉的闷气。在经过市中心广场附近的威士大店酒时,我一眼就看到维嘉正和一个男人,谈笑风声的相携走进去。 我几乎僵住了。原来这就是维嘉所谓的这回是认真的。我把车停下来,在车內再次开始拨打维嘉的机手。语音依旧提示说机主已经关机。 我在车內冷笑。看来维嘉离开我,是铁了心或者早有预谋的。 一直以来,我就属于那种心⾼气傲的男人,事已至此,我也不会再做什么徒劳的挽留。但仍觉得突然。看着维嘉和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店酒旋转的玻璃门前,心上闪过瞬间的疼痛。象是被玻璃给深深的划伤。 我开车回到家里,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邑,仰起脖子就喝。在些许醉意中,突然间便想起⻩昏时在荣光路撞到的那个女子。 她的眉眼,一头光泽的长发,转⾝间,⾝上散逸的淡淡花香,在这一刻,极其地撩动我。躺在上,晕乎乎的脑海中,她长发遮掩下的眉眼,还在我的眼前,轻轻闪现。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太已经⾼照。想起我约定的与客户见面的时间,是在午餐后。赶紧从上爬起来。我进⼊厨房,想为自己做点吃的。手忙脚的刚把沙拉做好,机手响了。 原以为是维嘉打来的,心里动不已。接听,居然是那个客户打来的,他告诉我原本要请我设计的那幅平面设计图,付给了另一个设计师。我在电话这头,虽然不悦,但电话里,我依然保持了应有的礼貌。 我松懈下来。突然就觉得无聊透顶。想起维嘉,也是一团无名火。我想我不会再和她联络了。 一个人在餐桌上,吃完寂寞的午餐,然后开车出去兜风。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开。是午后,光透过车窗,照在⾝上有些灼热。我松了松领带,抬头,看见不远处,几堵墙伫立在一片废墟上,心里不由一惊。不知不觉中,我居然把车开到了荣光路上。 这一刻,我的丰田花冠,正停在那一片废墟的不远处。有几个建筑工模样的人,正在废墟上忙碌。因为远离闹市,周围,显得很寂廖。偶尔,有几辆的士,从路上穿过。工人们在不远处,无精打睬的拆着剩余的墙。那墙体已经很斑驳,但依然看的出是很漂亮的红砖结构。我平⽇在公司里,忙于各类设计,城市对我来说,到有几分疏离。也不晓得,这片废墟,曾经耸立了什么样的辉煌建筑。 更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在不知觉中,把车开到这个冷僻的地方。我坐在车內,菗起一烟。淡蓝⾊的烟雾中,突然便想起昨⽇⻩昏,在这里邂逅的那位穿蓝⾐的女子。竟然,有一种很空落的感觉,在心底轻轻的回。 B 与陈云栖再度相遇,是在维嘉离开我半个多月后。 是夜午。 我从公司里加班回来,途经厢王路夜市,见灯火依旧通明,人声鼎沸。找了一个泊车的地方停下来。下车去看我常去的那家古字画店,有否新货。 刚走到⼊口,听到一个极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头,忍不住大惊,居然是半月前在荣光路上碰到的那个女子。我心欣喜异常,半月里,对她还有种说不出的惦念。 她穿着一⾝幽蓝⾊的紧⾝长裙,曲线尽现,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长发依然如瀑布般的披在⾝后,举步间,淡淡的花香,又悠悠而至。 我笑说,你还记得我呵? 她的脸躲在幽暗的光影里,淡笑,言语间,却又俏⽪不已,当然,你撞了我呵! 听她这样一说,我脸红脖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很难为情的说,那天,真不好意思。现在,好些了吗? 她笑,我有那么娇气吗?还没等我反应,她又自顾自的笑开了。然后,居然自报芳名:陈云栖。接着把纤细的手伸了过来。 我受宠若惊:罗亦寻。同时轻轻去握陈云栖的手。我注意到她的手,有些冰凉但很柔软,没有汗。 我又说,这么巧? 陈云栖一脸的落寞,是呵,在家里闲散无事,顺道来看看。说到这里,陈云栖用手指了不远处的一个弄堂,我家住的很近。 我告诉她我很喜收蔵一些古字画,常来这个夜市淘金,总是会有一些收获。 那今天呢?陈云栖不经意的问我。 我看着她在灯火下的脸,有一丝恍惚。然后,我开玩笑的说,有呵,遇见你本⾝就是一个大收获啊! 话已出口,便有些后悔这句带点逗挑意味的话,⾝怕她会觉得被我犯侵,掉头就走。 她居然没有生气,只是略带涩羞的笑。我收回玩笑的话头,对她说,我刚刚加班回来,路过这里,还没有来得及进去,一起进去看看吧。 陈云栖应声点头。口里却说,只是我对字画毫无研究,希望不会扫你的兴。我谦虚的回应她,哪里,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结果,进⼊那家字画店,陈云栖对于古字画方面的造诣,简直就令我大跌眼镜。连店主都有些不悦的开我玩笑,怎么,罗先生这样的行家也怕我宰,还带来了一个如此漂亮的专家呵?令我好不尴尬。 结果一幅画也没买成。 从店里出来,我一时无话。陈云栖也不开口。 我们一前一后,在街上走。陈云栖大概看出了我的不悦,快步走上前来对我说,对不起,实在是觉得那些赝品不值那么多。 街灯下,陈云栖一脸的诚意,我突然不忍与她计较。再说,她在店里似乎也说的句句有理。我对她一笑,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呢?隐蔵得那么深。 陈云栖不接我的话,只是把头微侧,一脸诡异的笑。 已走到我那辆新买的丰田花冠前,我试探的用手环抱住陈云栖。她没有拒绝。我索打开车门,把她拥⼊车里。她柔顺的⾝体象蛇一样的紧紧的贴着我。我们开始接吻。 情到浓时,她却一把推开了我。车內,我怔怔的看着她,她好象很紧张的样子,呼息有些急促。 我歉意万分,你,不舒服吗?她看着我,眼里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又回复到先前的淡然说,没什么,我该回去了。说完打开车门,就跳下车去。 我在车內,一脸的茫茫然。 我把⾝子探出车窗,我送你!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不必了,很近的。 我在⾝后大声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 她还是没有停下来,只是大声的回答我,随时! 然后,她大概想起来了什么,又往回跑,跑回到我的面前,在我的掌心里,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才又跑开,象一阵轻风,很快的消失在不远处的那条弄堂里。 C 过了两⽇,我又在公司给一个客户做设计图。 加班至夜深,我试着给陈云栖打了个电话,想请她出来吃宵夜。电话一接通,马上听到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以为会是睡眼惺松的声音,没想到却是毫无倦意的。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居然有些幽怨。你怎么才打电话给我?言语之间,似乎已是非常相的那种男女关系。 我意外,当然也⾼兴。而且,想起来,我感觉自己对她,其实颇有些一见钟情的味道。 我还没来的及解释我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她在电话那头又在轻叹,再不来电话,你就没有机会了。我没有在意,只当她与当初维嘉一样,爱撒些小女人的脾气。 我在电话这头贫嘴,怎么,你要嫁人啦?呵呵。 陈云栖似乎没有和我开玩笑的兴致,只是问了吃夜宵的店酒。我赶紧殷勤的说,那我来接你。她沉昑片刻,说不用了,我马上就可以赶到。 我开车到龙韵店酒的时候,陈云栖果然已浅笑昑昑地端坐在座位上,全然没有电话里的那般幽怨。 吃完夜宵离开龙韵,已是凌晨一点多。喝了一点酒,她有些许醉态。我说送她回去,她执意要去我的公寓。 车到公寓,我见她走路都在摇晃,便径直把她抱⼊房里。 她的⾝子很轻盈。长长的发,一路轻轻的晃动,整个楼道,整个房间,都充満了她发丝间奇异的花香味。 这夜一,我没有做到坐怀不。 后来,在我的怀里,陈云栖哭了,哭得极其感伤,这让我非常不安。 我一再向她表⽩我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她依然不停的哭。 追问她何故。她只是头摇不语。然后紧紧地抱住我,把头深深的埋在我的怀里。 已是夜半,我终究敌不过困意,拥着陈云栖渐渐睡去。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陈云栖已经不知去向。 我起⾝,暗自责备她的不告而别。 我在卫生间里洗漱,洗脸刷牙后,我拿起手表往腕上戴,这才发现,昨夜我澡洗时摘下的檀香木的手链,已不知去向。依稀记得,当时摘下是和这块名贵的江诗丹顿放在一起的。 那串木质珠链,是我几年前去杭州灵隐,顺手买下的,只是图个吉利。以为随手丢在了别处,便也懒得再去找来。 从卫生间里出来,我打电话给陈云栖,想问她为何要不辞而别。拨出号码,听到的话音,令我不悦。居然说是空号。我又拨,还说是空号。 我拿出号码簿,仔仔细细的核对那串号码,再拨,依然是空号。令我奇怪不已。 我在客厅里烦躁不安的走动。 窗外有风吹过,一张写満字的薄宣,从电脑桌上,倏然滑落。我拾起,居然是古人的一阕词: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染啼痕。伤情处,⾼城断望,灯火已⻩昏。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明月楼⾼休独倚,酒⼊愁肠,化做相思泪。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落花人立独,微雨燕双飞。⾐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我匆匆穿⾐出门,把车径直驶向厢王路夜市那条弄堂边上。凭着记忆去寻找那夜,陈云栖在夜市门口,随手指向⾝后的那条弄堂。 已接近中午。弄堂里,人来人往。 有人家就在弄堂口生煤炉,炊烟四起。我逢人就打听陈云栖,谁都头摇说不认识。一再问我是否把名字记错了。 我一边打听,一边再次用机手去拨陈云栖留下的那串号码,依然是空号。我呆呆的站在弄堂口,好半天不明⽩是怎么一回事。 D 从这一天开始,陈云栖就仿佛是从空气里蒸发了。毫无征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以为,那夜与陈云栖的亲密接触后,才是我们爱的开始。很久以后,我才明⽩,有时,开始就是结束。 不知是谁说过,要想爱得永恒,只有恋的短暂。但这句话,并不能安慰我。 回想起与陈云栖短暂的邂逅,除了平添几分感伤,更多的是关于她的消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我又多次去厢王路附近的那一带弄堂。然而,我始终找不到一个认识她的人。去的次数多了,很多人见我就躲,以为我是一个疯子,为着一个本就不存在的女人而踏破铁鞋。 我精神一度不振。半年里,没有做过任何设计。 我整天想的全是关于陈云栖离奇失踪的事。设想了很多的答案,但从来没有一个能说服我自己。 半年以后,才又渐渐开始工作。 一⽇,偶经荣光路,才发现那片废墟和残墙,早已被一批拔地而起的建筑替代。 我坐在车內,寂寞地菗着烟,远远的看着那些鲜活的建筑和光下来来往往的人,突然间便想起与陈云栖当⽇在那堵残墙下的初相遇。 在那个冷僻的⻩昏,她诡异的出现,一⾝蓝⾊的长裙,黑发如瀑。想起那夜她离去时,留下的如今现代人都不大再会读起的词,真切,却又隔世。 我开始相信,陈云栖是一个异于常人的女子。 这样想过之后,心情反而平静了很多。又开始忙忙碌碌,关于和陈云栖那些离奇的往事,慢慢有一些淡忘。 直到去年夏天,我移居国美。定安下来后,我从曼哈顿驱车去旧金山看一位朋友。他知道我一直以来就有收蔵古字画的嗜好,便带我去人唐街上的一家字画店。 在那家店里,我看到明清时的一幅拈花图。并不是出自名家手笔,昅引我的是那画中女子。 一袭薄纱的蓝⾐,一手拿扇,一手拈花,婷婷袅袅,轻昑浅笑。那张绝世惊的脸,如果不是她⾝上的古装,和陈云栖的样子,几乎是完美的克隆。 我上前与店主攀谈。店主是一个仁厚的中年男人。知道我刚刚从国內那座著名的古城移居国美,连忙指着店內的一些字画大赞,说他这里有好几幅都来自我生活的城市。我一脸的意外,远远的指着那幅蓝⾐的拈花少女图问他,他连连称是。 说到这里,他缓步上前,指着那幅拈花少女图说,这幅画还是我几年前回国,正好一个古画拍卖行在进行拆迁前的最后一轮拍卖,因看着喜,还是以一个⾼价买回了这幅拈花图,做为人私收蔵。 我听得诧异,忙问那家早已拆迁的拍卖行旧址,中年男人想了想,才告诉我是在荣光路上。 我心巨震,因为那正是我与陈云栖初次邂逅的地方。 我走近那幅拈花图,一阵悉的奇异花香扑面而来。 细细看开,不由大惊。那蓝⾐拈花女子,拿扇的腕上,居然带着一只木质的珠链。与我多年前,在杭州灵隐买回,后来又丢失的那只檀香木的手链,别无二致。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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