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逑传 第05回 义气闹公堂救祸得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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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好逑传 作者:名教中人 书号:38622 | 更新时间:2017/8/16 |
第05回 激义气闹公堂救祸得祸 | |
词曰:才想鲸呑,又思鸠夺,奷人偏有多般恶。谁知不是好姻缘,认得真真还又错。恰恰来,刚刚遇着,冤家有路原非阔。不因野蔓与闲藤,焉能引作桃夭合? 右调《踏莎行》 话说过公子,自与⽔运定下抢⽔姐小之计,恐怕抢了来不能帖服,依旧请了府尊与县府在家坐等,要他执庚帖判断,方没话说。仍又请了许多亲戚在家,要显他手段,终是娶了⽔姐小来家。这⽇带着许多人,既抢到手,便意气扬扬,蜂拥回家。到了大门前,脚夫便要住轿,过公子连连挥手道:“抬进去!”过了小厅,过公子还叫脚夫抬进去,直抬到大厅月台下,方才歇下。 府尊与众亲友看见,都起⾝下厅来,作贺道:“淑女原不易求,今⽇方真正恭喜了!”过公子到了此际,十分得意,摇摇摆摆走上厅来,对着府尊、县尊打一躬道:“今⽇之事,不得治晚越礼,但前⽇所聘定者,是冰心姐小,现有庚帖可证。不料后来背约负盟,移花接木,治晚生心实不甘,故今⽇行权娶来,求太公祖与老⽗⺟作主!”府尊、县尊同说道:“这婚姻始末,皆太府、本县所知。今既归,可快快拥⼊洞房,成其佳礼。”过公子道:“这使不得,若单单结缡,恐涉私不服;必经明断,方彼此相安。”府尊道:“既是这等说,可请新夫人出来面讲。” 过公子因叫出几个侍妾,去开轿门。众侍妾上前,掀开轿幔,看见轿门有小锁锁着,忙说与过公子。过公子道:“这不打紧。”因走上前将小锁扭去。众侍妾转⼊轿杠中,将两扇轿门打开一看,却惊得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过公子见众侍妾呆立不动,因骂道:“蠢奴才,快些扶新夫人出来!呆着做什么?”众侍妾忙回道:“轿里没有什么新夫人,却扶那个!”过公子听说没有新夫人,吃了一惊,忙走到轿前,一看,只见轿里一个⻩包袱,那里有个人影!急得连连跌脚道:“明明看见他在阁上,怎上轿时又被这丫头弄了手脚,殊属可恨!”府尊、县尊、众亲友听见,都到轿前来看,內实无一人,齐赞叹道:“这冰心姐小,真是个神人也!”因对过公子说道:“我劝贤契息了念头罢,这女子行事,神鬼莫测,断不是个等闲人。”过公子气得半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垂头叹气。府尊又叫取出⻩包袱并⽪箱,打开一看,却都是些大小石块,又笑个不了。大家了半晌,见没兴头,便陆续散去。 独有一个在门下常走动的朋友,叫做成奇,却坐着不动⾝。过公子与他说道:“今⽇机会,可谓凑巧矣,怎又脫空?想是命里无缘。”成奇道:“事不成,便无缘:事若成,包管你又有缘了。凡是求婚,斯斯文文要他心服,便难了。若有势利可以抢夺,事便容易。以公子之势力,何谋不成?何须嗟叹!”过公子道:“兄不要将抢夺看轻了。他是个深闺女子,等闲不出来,就纵有拨天本事,也没处下手?”成奇道:“我却想了个妙计。”过公子道:“请教有甚妙计?”成奇道:“我闻得他⽗亲⽔居一,被谪边庭,久无消息,又闻得冰心姐小是个孝女,岂不思想望赦?公子只消假写一张红纸报条,说是都察院上本请赦,蒙恩谁赦,复还原职。叫一二十人假充报子,出其不意,打进他门去报喜①,要他出来讨赏。他若不出来,再说又有恩赦诏书,要他亲接,他喜不过,自然忘了情。况闻有旨,不敢不出来。等他出来,看明⽩了,暗暗的蔵下轿子,撮上就走。他一个柔弱女子,纵说得伶俐,如何拗得众人过?”过公子听说喜,道:“此计甚妙。”成奇道:“此计虽妙,只怕抢到家来,他的子极烈,倘有这长这短,那时祸便当不起。公子莫若先动一张呈子,与府、县说明子,先抬到县,后抬到府,要府、县作主,批一笔:‘既前经聘定,谁抬回结亲。’那时便安稳了。”过公子听了,越加喜道:“如此尤妙!”二人算计定,便暗暗打点行事不题。正是:【校勘记】 ①“拥”字原作“报”据萃芳楼蔵版本改。 一奷未了一奷生,人世如何得太平。 莫道红颜多跌剥,须眉男子也难行! 却说冰心姐小,自用计脫了南庄之祸,便闭门静处,就是妇女也不容出⼊。只是⽗亲被谪,久无消息,未免愁烦。忽一⽇梳装才罢,忽听得门外一阵喧嚷,许多人拥进门来,拿了一张大红条子,帖在正厅屏门上,口里嚷道:“老爷奉旨复任,特来报喜讨赏!”又有几个口称:“还有恩赦诏书,请姐小开看!”人多语,说不分明。姐小只得自走到堂后来观看,只见那张红条子帖在上面,堂后又看不见,众报人又嚷着:“快接诏开读!”冰心姐小恐接旨迟了,只得带着两个丫鬟,走出堂来细问。脚跟还未曾站稳,报人早将冰心姐小围在中间道:“圣旨在府堂上,请姐小去方开读!”说完,外面早抬进一乘轿子来,要姐小上轿。 冰心姐小看见光景,情知中计,便端端正正立在堂中,面不改⾊,从容道:“你众人不得罗唣,听我说来:你等不过是遣来我,恐我不从,故用计来強我。此去成亲,过公子是你主人,我便是你主⺟了。你们众人若是罗唣无礼,我明⽇到了过家,更一一都要惩治。到那时,莫说我今⽇不与你们先讲明!”原来成奇也混在众人中,忙答应道:“姐小明见万里,但求就行,谁敢罗唣。”冰心姐小道:“既是如此,可退开一步,好好伺候。待我换过⾐服,吩咐家人看守门户,方可行得。”众人果退远一步。冰心姐小因吩咐丫鬟去取⾐服,就悄悄叫他带了一把有鞘的解手刀,暗蔵在袖里。一面更换⾐服,又说道:“你们若要我与你公子成全好事,须要听我吩咐。”成奇道:“姐小分咐,谁敢不听?”冰心姐小道:“过公子这段姻缘,虽非我所愿,然他三次相求,礼虽不正,而意实殷勤,我也却他不得。但今⽇你们设谋诡诈,若竟抬我到过家,我若从之,便是草草苟合,虽死亦不肯从,盖无可从之道也。莫若先抬我到府、县,与府、县讲明。若府、县有撮合之言,便不为苟合矣。那时才抬以过家,或者还好商量。不知你们众人可知这些道理么?”成奇听了,正合他的意思,因答道:“众人虽不知道理,但姐小吩咐,要见府、县,谁敢不从。”就叫抬过轿子来,请姐小上轿。冰心姐小又吩咐家人看门,只带两个丫鬟,两个小童跟随,又悄悄吩咐家人,暗暗揭了那大红条子带到县前,欣然上轿去了。正是:眼看鬼怪何曾怪,耳听雷惊却不惊。 漫道落人圈套死,却从鬼里去求生。 众人将冰心姐小抬上肩头,満心喜,以为成了大功,便二三十人围成一阵,鸦飞鹊的往县前飞奔,又倚着过家势力冲,不怕人不让。不期将到县前,忽撞着铁公子到山东来游学,正游到此处,雇了一匹蹇驴,后面跟着小丹,踽踽凉凉,劈面走来,恰好在转弯处,不曾防备②,被众人蜂拥撞来,几乎撞倒,跌下驴来。铁公子大怒,就跳下驴来,将抬轿的一把扭住,大骂道:“该死的奴才,你们又不遭丧失火,怎这等撞?几乎把我铁相公撞下驴来,是何道理?”众人正跑得有兴头,忽被铁公子拦住,便七嘴八⾆的嚷道:“你这人好大胆,这是过学士老爷家娶亲。你是什人,敢来拦阻?莫说你是铁相公,你就是金相公⽟相公,拿到县中,也要打的粉碎!”铁公子听了,愈加大怒道:“既是过学士家里娶亲,他诗礼人家,为何没有鼓乐灯火?定然有抢劫之情。须带到县里去,问个明⽩!”此时成奇也杂在众人中,看见铁公子青年儒雅,象个有来历之人,便上前劝道:“偶然相撞,出于无心,事情甚小。我听老兄说话,又是别府人氏,管这闲事做什么?请放手去罢!”铁公子听了,到也有个放手的意思,忽听得轿中器着道:“冤屈,冤屈!望英雄救命!”铁公子听见,复将抬轿的扯紧道:“原来果有冤屈,这是断放不得的!快抬到县里去讲!”众人看见铁公子不肯放手,便一齐拥上来,逞蛮动耝,要推开铁公子。铁公子按捺不下,便放开手,东一拳,西一脚,将众人打得落花流⽔。成奇忙拦住道:“老兄不必打,这事弄大了,私下决开不得,莫说老兄到县里,若不到县,恐过府也不肯罢了。快让他们抬到县里去!”铁公子那里肯依,却喜得离县不远,又人多,便抬的抬,捉的捉,你扭我结,一齐哄到县前。 ②“防”原作:“-”据萃芳楼蔵版本改。 铁公子见已到县前,料走不去,方放开手,走到喜架边,取出了马鞭子,将鼓敲,敲得扑呼呼响亮,已惊动县前众衙役,都一齐跑来,将铁公子围道:“你是什么人,敢来击鼓?快进去见老爷!”原来县尊已有过家人来报,知抢得⽔姐小来,要他断归过公子,故特特坐在堂上,等候多时。不期⽔姐小不见来,忽闻鼓响,众衙役拥进一个书生来,禀道:“擅击鼓人带见老爷!” 那书生走到堂上,也不拜,也不跪,但将手一举道:“老先生请了!”县尊看见,因问道:“你是什么人?因何事击鼓?”铁公子道:“我生学是什人,老先生不必问我,我生学也不必说。但我生学方才路遇一件抢劫冤屈之事,私心窃为不平,敢击鼓求老先生判断,看此事冤也不冤,并仰观老先生公也不公。”县尊看见铁公子人物俊慡,语言伶俐,不敢轻易便动声⾊,便问道:“你且说有甚抢劫冤屈之事。”铁公子道:“现在外面,少不得传他进来。”说未完③,只见过家一伙人,早已将冰心姐小围拥着进来。冰心姐小还未走到,成奇早充做过家家人,上前禀道:“这⽔姐小是家公子久聘定的,因要悔赖婚姻,故家公子命众人请来,先见过太爷,求太爷断明,好请回去结亲。”县尊道:“既经聘定,礼宜归结亲,何必又断?不必进来,竟去罢!”成奇听了,就折回⾝拦住众人道:“不必进去了,太爷已断明,分咐叫回去结亲了。” ③“未”原作“不”据萃芳楼蔵版本改。 冰心姐小刚走到中间,见有人拦陰,便大声叫起冤屈来,因急走两步,要奔上堂来分诉④。旁边卑快早用板子拦道:“老爷已吩咐出去,又进去做什么?”冰心姐小见有人拦阻,不容上堂,又见众人推他出去,便盘脚坐在地下,放声大哭道:“为民⽗⺟,职当分冤理屈,怎么不听一言?”县尊还指手叫去,早急得铁公子暴跳如雷,忙赶上堂来,指着县尊嚷道:“好糊涂官!怎么公堂之上,只听一面之词,全不容人分诉?就是天下之官贪贿慕势,也不至此!要是这等作为,除非天下只有一个知县方好,只怕还有府道、谏台在上!”县尊听见铁公子嚷得不成体面,便也拍案大怒道:“这是朝廷设立的公堂,你是什么人,敢如此放肆!”铁公子复大笑道:“这县好个大公堂,便是公侯人家,钦赐的噤地,我生学也曾打进去,救出人来,没人敢说我放肆!”原来这个知县,新选山东不久,在京时,铁公子打⼊大-侯养闲堂这些事,都是知道的。今见铁公子说话相近,因大惊,问道:“如此说来,老长兄莫非就是铁都院的长子铁生么?”铁公子道:“老先生既知道我生学的名,要做这些不公不法之事,也该收敛些!” ④“分”字前原有“亲”字,据萃芳楼蔵版本删。 县尊见果是铁公子,忙走出公位,深深施礼道:“小弟鲍梓,在长安时,闻长兄⾼名,如舂雷轰耳,但恨无缘一面。今辱下临,却又坐此委曲⑤,得罪长兄,统容请罪。”一面看坐,请铁公子分宾主坐下,一面吃茶。茶罢,县尊因说道:“此事始末,长兄必然尽知,非小弟敢于妾为,只缘撇不过过学士情面耳!”铁公子道:“此事我生学不知,方才偶然撞见,其中始末,到实实不知,转求见教。”县尊道:“这又奇了,小弟只道长兄此来,意有所为,不知竟是道旁之冷眼热心,一发可敬!”因将⽔姐小是⽔侍郞之女,有个过公子闻其秀美,怎生要娶他;他叔叔⽔运又怎生撺掇他嫁,他又怎生换八字,移在⽔运女儿名下;后治酒骗他,他又怎生到门脫去;前在南庄抢劫他,他又怎生用石块抵去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喜得个铁公子心窝里都跳将起来,因说道“据老先生如此说来,这⽔姐小竟是个千古的奇女子了,难得,难得!莫要错过!”也顾不得县尊看着。竟怞起⾝来,走到上,将冰心姐小一看,果然生得十分美丽。怎见得?但见:⑤“坐此委曲”原作“坐在尾曲”据萃芳楼蔵版本改。 媚妩如花,而肌肤光,羞灼灼之浮华;轻盈似燕,而举止安详,笑翩翩之失措。眉画舂山,而淡浓多态,觉舂山之有愧;眼横秋⽔,而流转生情,怪秋⽔之无神。纤折,立亭亭不怕风吹;俊影难描,娇滴滴最宜月照。发光可鉴,不假涂膏;秀⾊堪餐,何须腻粉。慧心悄悄,越掩越灵,望而知其为仙子中人;侠骨冶冶,愈柔愈烈,察而知其非闺阁之秀。蕙兰心,初只疑美人颜⾊;珠圆⽟润,久方知君子风流。 铁公看了,因暗暗惊讶,走上前一步,望着冰心姐小深深一揖道:“姐小原来是蓬莱仙子,滴降尘凡,我生学⾁眼凡胎,一时不识,多有得罪。但闻姐小前面具如许才慧智巧,怎今⽇忽为鼠辈所愚?是所不解,窃敢有请。”冰心姐小见了,忙立起⾝来还礼道:“自严君被谪,⽇夜忧心,今忽闻有恩赦之旨下颁,窃谓诏旨谁敢假传,故出堂拜接,不意遂为人截夺至此。”取出解手刀来,拿在手中,又说道:“久知覆盆难照,已自分毕命于此。幸遇⾼贤大侠,倘蒙怜而垂手,则死之⽇,犹生之年矣!”铁公子道:“什么恩旨?”冰心姐小因叫丫鬟,问家人取大红报条,递与铁公子看。 铁公子看了,因拿上堂来,与县尊看道:“报条是真是假?”县尊看了道:“本县不曾见有此报。是那里来的?”铁公子见县尊不认帐,便将条子袖了,然大怒道:“罢了,罢了!勒娶宦女,已无礼法,怎么又假传圣旨?我生学明⽇就去见抚台,这些假传圣旨之人,却都要在老先生⾝上,不可走了一个!”说罢就起⾝要走。县尊慌忙留住道:“老长兄不必急,且待本县问个明⽩,再作区处。”因叫过成奇众人来骂道:“你们这伙不知死活的奴才!这报条是那里来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那里答得出来。县尊见众人不言语,就叫取夹来。众人听了叫取夹,都慌了,叫道:“老爷,这不⼲小人们事,皆是过公写的,叫小的们去贴的!”县尊道:“这是真的。有贵客在此,且不打你这些奴才!”一面差人押去锁了,一面就差人另取一乘暖轿,好好送⽔姐小回府,一面就分咐备酒留铁公子小饮。 铁公子见送了⽔姐小回去,心下喜,便不推辞。饮至半酣,县尊乃说道:“报条之事,虽实过公子所为,然他尊翁过老先生未必知也。今长兄若鸣之上台,不独过公子不美,连他过老先生也未免有罪,烦望长兄周旋一二。”铁公子道:“我生学原无成心,不过偶然为⽔姐小起见耳。过兄若能忘情于⽔姐小,我生学与过兄面也不识,又何故多求!”县尊听了大喜道:“长兄真快士也!不平则削,平则舍之。”又饮了半响,铁公子告辞,县尊闻知尚无居处,就差人送在长寿院作寓,谆谆约定明⽇再会。 这边铁公子去了不题。那边过公子早有人报知此事,慌忙去见府尊说:“⽔姐小己抬到县中,忽遇一个少年,不知县尊的甚么亲友,请了进去,竟叫轿将⽔姐小送了回去,转将治晚的家人要打要枷,都下了狱,不和是何缘故?”府尊听了道:“这又奇了,待本府唤他来问。”正说不了,忽报知县要见,连忙命⼊。相见过,府尊就问道:“贵县来的那个少年是什么人,贵县这等优礼?”县尊道:“大人原来不知,那个少年乃铁都宪之子,叫做铁中⽟,年才二十,智勇兼全。前⽇卑县在京候选时,闻知大-侯強娶了一个女子,窝蔵在钦赐的养闲堂噤地內,谁敢去惹?他竟不怕,持一柄三十斤重的铜锤,竟独自打开噤门,直⼊內阁,将那女子救了出来。朝廷知道,转喜赞羡,竟将大-侯发在养闲堂,幽噤三年,以代遣戍。长安中谁不知道名字?今早⽔姐小抬到县时,谁知奏巧,恰恰遇着他,问起由,竟将过兄写的一张大红报条袖了,说是假传圣旨,要到抚院去讲。这一准了,不独〔牵〕连过老先生,就是老大人与卑县,也有许多不便。故本县款住他,徐图之,不是实心优礼。”府尊道:“原来有许多委曲!”过公子道:“他纵英雄,不过只是个都宪之子。冶晚生虽不才,家⽗也忝居学士,与他也不相上下,他为何管我的闲事?老⽗⺟也该为治晚主持一二。”县尊道:“非不为兄主持,只因他拿了长兄写的报条,有碍,唐突他不得,故不得已,转用周旋。”过公子说道:“依老爷⺟这等周旋,则治晚这段姻缘,付之流⽔矣!”县尊道:“姻缘在天,谋事在人。贤契为何如此说?”过公子道:“谋〔至〕此而不成,更有何谋?”县尊道:“谋岂有尽?彼孤⾝尔,本县已送在长寿院作寓,兄回去与智略之士细细商量,或有妙处。” 过公子无奈,只得辞了府尊,县尊回来,寻见成奇,将县尊之言说与他知,要他算计。成奇道:“方才县尊收我们,也是掩饰那姓铁的耳目。今既说他是孤⾝,又说已送在长寿院住,这是明明指一条路与公子,要公子用计害他了。”过公子听了満心喜,道:“是了,是了!但不知如何害他?还是明明叫人打他,还是暗暗叫人去杀他?”成奇道:“打他,杀他,俱是不妙。”因对着过公子耳朵说道:“只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矣。”过公子愈加喜道:“好妙算!但事不宜迟,莫要放他去了。”因与成奇打点行事。 只因这一打点,有分教:恩爱反成义侠,风流化出纲常。不知怎生谋他,且听下回分解——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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