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南巡记 第七回 林胜捉遭反捏 黄坤抱屈遇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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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乾隆南巡记 作者:佚名 书号:38595 | 更新时间:2017/8/16 |
第七回 林胜捉奸遭反捏 黄坤抱屈遇高僧 | |
话说⻩坤,字静波,嘲州认揭人,少年家资颇厚,不喜读书,专好武艺,曾到福建泉州少林寺拜到三膳和尚为师学习技艺,练得件件精,英雄无敌,为至善生平最得意的首徒。他自己也有一个徒弟,姨林名胜,师徒二人是拳降猛虎,脚踢蛟龙,因情豪侠,最宜结朋友,贪吃懒做,不数年间,把⽗亲遗下数万家财尽教化为乌有。子甘氏,妹子⻩⽟兰,年纪三十二岁,膝下尚无儿女,近来时运不济,就连教拳也没有请。妇人家眼最势利,子未免有些言三语四,抱怨丈夫不济事,还亏⽟兰妹子再三解劝,不致夫反目。⻩坤迫于无奈,就在⻩安祥盐鱼船上做出海押帮之人,冒险出洋,暂避家中吵闹而已。自⻩坤出门之后,他姑嫂二人,恃着几分姿⾊,就娇装打扮起来,到各处庵堂游玩,每⽇早晚在门前遮遮掩掩,轻言俏语,任意互相调笑,不顾羞聇。这⽇正遇新科武解元马剑群在门首经过,正是狂徒妇彼此教,知是⻩坤家眷,不是好惹的,心中却又放这两个美人不下,每见他两人常到峨眉庵张、李二尼姑处游耍,因思此二尼与我十分投机,何不到庵內同他说知,看他两个有何妙计。随即转过长街走⼊庵中,张静缘、李善缘二尼见马剑群来,笑逐颜开地问道:“今⽇甚风吹得解元公到此,有何贵⼲请道其详。”马解元连忙答道:“一则特来探望,二则有件事情拜烦顶力,⽟成自当厚谢,未知二位师⽗可肯为我出力否?”静缘献上香茗,随说道:“小庵屡蒙布施,虽然佛面之光,也是大檀越一片善心,无量功德,小尼们感不尽,诸事还要仰仗贵人之力,如有用得着小尼妹妹二人之处,就是赴汤踏火所不敢辞。只求说明什么事情,自当曲为设法。”善缘带笑问道:“莫非新近看中那家娘子,动了火,要我们二人撮合么?”剑群拍掌笑道:“小鬼头,倒被你猜着了,我且问你,前街⻩坤家常来你庙里这两个女子是⻩教头谁人?”二尼闻言,伸了⾆头,缩不进去,都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就有些费手了。若问这两个女子,都是⽔杨花,倒易⼊手,只是碍着⻩教头师徒好生厉害,惹他不得。”马解元着急道:“到底是他甚人何妨直说,我自有主意。”二尼道:“那年纪二十六七岁,蛋面、杏眼、桃腮、肥肥⽩⽩四寸金莲,不⾼不矮,俏俊⾝材的是⻩坤之甘氏;那年纪十五六岁,瓜子脸,柳眉凤眼,樱桃小口,杨柳⾝材,三寸金莲,打条松辨的是他妹子名唤⻩⽟兰。二人虽是荆布钗裙,却是风流格,所以与我二人十分意合,每遇空闲,必到庵中玩耍。解元如果合眼,这⻩⽟兰尚未对亲,小尼倒可与你说会,娶来做个偏房,谅⻩教头现在景况不佳,多许些银子,定然愿意。况且解元娶他,岂有不顾之理,若冒险勾当,被他师徒二人知道,就有命之忧了,不识尊意如何?”这马剑群乃是一个好⾊之人,生平贪爱女⾊,最好新鲜,名为割旱,未十分中意的,也不过一月半月就丢开了。恃势強横,害却多少良民闺女,若是别人,他就用強行霸,已经到手多时,也因忌着⻩坤师徒,想用善法遮瞒。趁⻩坤不在家中,暂图一时快活,原不娶⽟兰为。今听二尼如此推托,忙在袖中摸出银子三十两,摆在桌上说道:“这些须银两,望二位师⽗收下,聊作斋粮,事成之⽇,再当重谢。到他师⽗本领,我岂不知,今喜⻩教头出海押帮,断难速回,我今着人将林胜请到别处教习,将他师徒绊住不放回来,天大事情也不妨碍了,你也知我的脾气,不过一时适意,过了一月,兴致完了。丢开手就是。他师徒回来,知道并无凭据,也奈何我不得,你们更不相⼲,你道这条计策妙也不妙?”二尼见了雪⽩的银子,已经不忍释手,又听这番详论,果然妙计,早把⻩坤、林胜的厉害,将来命关的念头,都忘在九霄云外,即忙说道:“些小事情,岂可以要破费解元公的银子,这却断然不敢领的。”剑群说道:“些不过略表寸心,将来还有厚谢。”二尼虚让一番,忙着收了,随道:“事不宜迟,明⽇解元先请到来,躲⼊禅房,便待我备下斋筵,将他姑嫂邀来饮酒,酒到半醉,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包管妥当。”剑群大喜,计议明⽩,拜别而去,这且不提。 再说二尼次⽇起来,忙着备下一桌斋筵,摆在卧房之內,早见剑群打扮得富富丽丽,走进禅堂,见了礼,将⾝坐下。他相貌原来魁梧,今⽇罗绮満⾝,虽然不及潘安、宋⽟的风流,也是一个偷香窃⽟的鼻祖,包內又摸出银子五两,送与二尼作为今⽇酒筵之费。二尼谢了收下。三人同早膳,吃茶酒,二尼就请他躲⼊静室內。张静缘就着李善缘去请姑嫂两人。李尼答应晓得,出了庵门,来到⻩家,正见甘氏与姑娘在门里窥街,一见李尼到来,忙开了门,笑问:“这几⽇总不见师⽗,静师⽗也不见来,定然是庵中现在盂兰盛会,施主们到来住宿,不得空闲?”善缘答道:“正因为此,所以失候。今⽇庵中功德圆満,师兄特着我请大娘及姑娘二位到庭随喜,一面⼊房预备香资,⽟兰捧了茶来,又递⽔烟筒过来,让他昅烟,姑嫂随即换了⾐服,将门锁了,与善缘一齐行走不多路,已到庵中。静缘接了进去,彼此谦逊让坐。二尼说道:“我二人因各施主到此斋醮,略备素斋,今年靠菩萨庇佑,各檀越的善心,也还剩些斋粮,今⽇酬神了愿,特请大娘、姑娘到来一醉。”甘氏道:“又来叨扰。”随将带的香资,双手奉与静缘,说道:“些微之敬,望师⽗在佛前同我上炷好香,保佑家门清吉,⾝体平安。”二尼道:“大娘既是诚心拜佛。小尼们只得权且领下,替你上香作福,求燕萨庇佑,早见弄璋之喜,便是大官人在外,也求神力扶持,⽔路平安。”说完,将钱收了。茶罢,一面暖酒,邀⼊內室,见斋筵备得十分丰盛,甘氏姑嫂连忙说道:“这席斋筵若是因我二人而设,怎生过意得去?”二尼道:“这叫做借花献佛,都是各施主办斋多余剩的素菜,并非用钱买的,大娘姑娘只管请用。”二人信以为真,彼此分宾主坐下,开怀畅饮,所谈的都是些风流的话儿,看着将醉,二尼用言相挑,说道:“我二人少年时那些风花雪月也就快活过来,皆因主妇不容,丈夫管束,赌这口气剃了头发,中看出家,现在虽是中年的人,⼊空门二十余年,每遇酒后,必要想那少年风流之事。姑娘是未曾尝过滋味的倒不必说,只大娘如此青舂,现在官人不在家,若遇花朝月夕,顾影生怜之际,何不想个法勹及时行乐”?那甘氏本是一个行为不端之妇,今已半醉,被二尼抓着庠处,认为知己之言,随长叹一声,答道:“那冤家却与我无缘,他生平不以我为事,所以有他在家犹如出外一样,还亏了我这姑娘,情相合,彼此说得投机,倒可消却心中烦闷。”静缘答道:“原来大官人既如此无情,天下有情人最多,何妨结识一个,终⾝受用,且可趁着年轻,弄他几个钱,以作将来养老之资,若到了我们这般年岁,颜⾊衰败,就不中用了。这些话,原不该我出家的人说的,只是大娘、姑娘如此好人,偏偏嫁了这般不济事的丈夫,我所以不避嫌疑,不知大娘意下何如大姑娘将来要望菩萨庇佑,配个姑爷,千万不要你哥这样无情无义才好。”这一席话把甘氏说得透心适意,也因饮了些酒,古云:“酒乃⾊之媒”随红了脸,答道:“虽然久有此心,只因难遇其人,该受这番磨折了。”马剑群躲在外房,早已听得明明⽩⽩,故意撞将进来,大声说道:“二位师⽗,如此上好斋筵,不知会我,你食得过意否?”一面讲,就坐了下来,呵呵大笑。甘氏姑娘正起⾝回避,二尼一边将他姑嫂一人捺一个,归了座位,说道:“毋庸躲避,这就是新科武解元马剑群老爷。这老爷是我峨眉庵中大施主。”随诈问道:“解元公无事不登三宝殿,大约又想打斋,莫非到庵中叫我们念经超度,是不是这件事?”剑群会意,就把眼目红,假做悲伤之状,答道:“正因这冤家自从去世,虽然诸事从厚,究竟弄得我梦魂颠倒,心思恍惚,做了许多斋醮,总不能梦中会他一面,明⽇是他周年之期,特来请众师与我做一坛功德,以了心愿。只是不知有客在此,冲撞勿怪。”二尼假意称赞:“解元公十分情重,也是这位娘子有福,结识着你,许多富贵人家,正室也没有如此追荐的。”剑群道:“这也算不了什么事情,不过尽我一点心罢,想他病时到今共费银子千两有余,生时用的不计,只是劳而无功。”一面说,假意用手帕拭泪,趁势问道:“这二位娘子尊姓?谁家宝眷?”二尼答道:“这位是⻩坤教头的夫人甘氏,这是他妹子⽟兰。今⽇请他吃斋,不期有缘与解元相会,都是姊妹一般,又无外人,何同席。解元公若不嫌残杯,就请宽用几盅素酒。”甘氏姑娘信了他一派胡言,错认马剑群是个怜香殿⽟之辈,兼且一貌堂堂,口虽推辞,⾝却不动。二尼知道合意,连忙重整杯盘,再倒金樽,饮到酩酊之际,二尼借事走开,让他三人畅饮,不提。 后来情同胶漆,自此常在⻩坤家內暗去明来,直至冬至。这⽇,合该有事,正遇林胜因师⽗出门许久,未晓曾否回家,今⽇冬节,徒弟不在馆中,偷闲到⻩宅探侯。一进门,撞着奷夫妇三人在厅上饮酒。林胜大怒,一脚将桌踢翻,追上前来捉拿,吓得姑嫂二人大惊失⾊,急忙死命上前住林胜。马剑群趁势逃脫。林胜到底是个徒弟,不敢十分将他姑嫂难为,只得声言要说与师⽗知道,恨恨而去。当下甘氏与⽟兰惊得浑⾝冷汗,说道:“不好了,虽然马解元未曾被他捉着,你哥哥回来,他定不肯遮瞒,你我命难保,这却如何是好!”⽟兰道:“莫若如今你我走向庵中,与二位大师商议,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者有什么脫⾝之策,也未可定。”于是二人走到眉庵,诉与二尼知道。他两人也着急,说道:“追究起来,连我二人亦要该死的。”忽见静缘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笑道:“不如候大官人回来,你先下手为強,只说林胜冬节饮醉酒来,強奷汝姑嫂,二人总要装模作样,说得千真万真,下个毒手,等他一见面就将林胜杀了,使他开口不得,说也不信,这事就不妨了。你道好不好?”嫂闻计大喜,说道:“果然妙计。”随回家静候⻩坤回家。再说⻩教头在⻩安祥拖罟渔船押帮,幸得太平无事,近因将近年底,各船回港过年。本年出洋,风和顺利,船主获利倒也不少,⻩坤所得押帮工银及花红厘头共亦有洋五六百元之多,虽非大财,却也略觉宽心。⻩安祥船到汕头湾泊,各⽔手都回府城,⻩坤也将随⾝行李搬回家中。付了挑钱,方才坐定,甘氏与⽟兰放声大哭,诉说林胜诈醉,前来戏调強奷我姑嫂二人,官人若早回三⽇,就免受他这番辱。他见我二人不从,他就把银子来引我们,先用甜言藌语,到后来又哄吓道:“你两个若不顺从我,将来见了师⽗,就说你们在家偷汉子,被我看见逃脫等情,你二人命就不保了,意用強,因见我二人情刚正,难以下手。设遇别个⽔妇人,将你脸面不知丢在何处去了。”⻩坤闻言,得怒目圆睁,大骂林胜小畜生忘恩负义,戏调师⺟,罪该万死,我不杀这贼子,誓不为人。是晚,用过酒饭,归房歇宿,甘氏又在枕边悲悲切切,搬弄无数是非,装点得千真万确,十分狠毒。自古道:“青竹蛇儿口,⻩蜂尾上针,两般犹自可,最毒妇人心。”这晚把个⻩坤几乎气得肚⽪都爆穿了,夜一翻来覆去,那里还睡得着。一到天明,爬起⾝,蔵了刀,叫甘氏闭了门:“我就去找林胜来。”甘氏见他中计,心中十分喜,这且不提。 再说⻩教头出了家门,直奔大街状元亭巷而来。林胜向来在此处滩馆看守门口,充当打手,得钱度⽇。⻩坤走到巷中,只见林胜从馆里出来,看见师⽗正要施礼,不料⻩坤一见林胜,犹如火上加油,子套刀来照头就劈,大骂道:“小畜生,你做得好事。”林胜大惊,幸而他会功夫,连忙躲过,大叫:“师⽗,且莫动手!有话请说。”⻩教头那里肯听,只是刀刀向致命处劈来,又因时候太早,无人劝阻,林胜见不是头路,又不便回手,恐怕被他伤了命,只得一面招架,一边逃走。退出巷口,此时街口栅柱尚未尽除。⻩教头追到那里,尽力一刀劈来,林胜拔下一木柱,趁势用力一,那刀斩⼊柱內五六寸深。林胜将手一放,一溜烟飞奔逃脫走了。⻩教头拔刀时,他已走七八丈远,到底年轻脚快,⻩坤那能赶得上。此时林胜也不敢回家,心中想道:“师⽗如此,定有缘故。斯时盛怒之下,谅难分辩,不如出门避过势头,再求分清黑⽩未迟。”随即搭船到广东去了。 这且慢表,此时⻩教头因追林胜下上,不曾杀他,心中忿忿,回至家中,还是怒气,见了妹,就将斩着栅柱,拔下刀来,被他走脫等情说了一遍。甘氏及⽟兰闻言答道:“幸亏官人回来,方才怈了这口恶气,千祈⽇后遇见,定要将他结果才为好汉。”⻩坤道:“这个自然。”自此,⻩坤就住在家中,初时甘氏因要他杀林胜,所以竭力奉承。此时,姑嫂二人 又想起情人来,未免嫌他在家碍眼,就私下着二尼与剑群计议。马解元道:“姑嫂如要与我做长久夫,须在海县中出首说⻩坤历年出洋,以押帮为名,专门结海洋大盗,各路渔船,如有挂不他包帮名号者,便暗中串合群盗,将该船劫掠一空,因此做一个海盗坐地分赃头目。如有官兵捉拿,他就预先知会;若遇捉住,他便代其上下使通门路,保全強盗命,氏等为其妹屡谏成仇,将来事发,恐被牵连,只得在大老爷台前出首,祈望笔下超生,感恩不尽。一面待我亲自去见县主,将他重办,我们就可做天长地久的恩爱夫了。”姑嫂听了,千万喜,果然依他口气请人做下状词,三八放告之期,暗中瞒着⻩教头,在县递了。知县见是首告窝盗重案,不敢怠慢,即刻出了火签,捉拿⻩坤到案审办。当下承差岑安、邱祥等禀称:“⻩坤甚精拳,有百人之勇,他在本处历做教头,十分厉害,谁人不知?求太爷宽限几天,只可用计擒捉,不宜声张,他若知道,就难下手了。”县主点头道:“昨天马剑群解元禀他打劫当铺,也说⻩坤武艺⾼強,包庇贼人,为害地方,可见情罪真确,你等务须小心机密,限你五天务要拿来,本县重重有赏。如若走漏风声,重犯逃脫,即行从严究办不贷。”二总役领了县主签票,退下堂来,归⼊差馆,传齐通班、皂役、捕快,各人商酌停妥,约定明⽇下帖去请⻩坤到来教习工夫。这⻩坤历年教授营伍差馆武艺,习以为常,那里晓得暗中有人害他?所以并不推辞,一请就到,被这伙差人酒中下了蒙汗药,将他灌醉,用几条大练锁了手脚,又上了铐,用箩抬了。数十名衙役,弓上弦,刀出鞘,押解上堂,方才醒觉。自念生平并不为非作歹,何至遭此冤枉细问识差人,始悉妹出首及马解元告他打劫当铺,本县捉他到案,此际方悟林胜之事当⽇中了奷计,追悔无及,长叹一声道:“我⻩坤不料遭了妇人毒手!”只见县主升了公堂,吩咐将犯人带上。差役一声答应,将他抬上丹墀,放落在地,因捆得紧,不能直跪,只可缩作一团,县主喝问:“你可是⻩坤么?”答道:“小人正是⻩坤。”县主骂道: “你好生大胆,窝串海洋大盗,私受陋规,勒索出洋船只,包帮花红银两,打劫当铺,坐地分赃,问你该当何罪?”⻩坤趴在地上叩头说道:“小人历年均在⻩安祥渔船押帮,并未押过别船,每月工食钱不过数元,至放花红,是由船主盈余利息银內菗出,从公分派各⽔手,均得分沾。若无利息,此项不给,小人出洋拖罟多年,如有勒索情弊,该船岂可容留今因⻩安祥拖罟船,放冬节回港湾泊汕头,惟思小人回家只得数天,倘若打劫当铺,安能揷翅飞回。只求大老爷明鉴。小人每年出洋⽇子居多,在家⽇少,这马剑群必与小人妹有奷,捏造重罪,置小人于死地,所以才有这番首告之事。若蒙天恩行查⻩安祥船主,便知小人冤枉了。”县主拍案喝道:“不动刑谅你不招!”吩咐左右:“与我用头号夹,夹将起来,重重加签!” 因这⻩坤练就筋骨硬坚,非常捺得疼痛,当下差役已将绳索收尽,只是不认。县主无奈,只得命人将他放下,就把告他这两张状叫传供差役念与他听,说道:“本县今⽇有了你自家妹首告状词,岂肯轻轻放过你,今认也是死,不认也要熬刑死,你可仔细想来,如再不招,我就要用极刑了。”⻩坤低头想道:“这狗官,他想领功,断难饶我命,不如权且招认,免遭极刑炮烙之苦。”答道:“行劫之事,我本未曾做得,今被不过,只得认了罢。”知县大喜,连忙录了供词,将其收监,候通禀不宪照办。马剑群奷夫妇闻此信息,十分快活,这且不提。 再说林胜赴省,缺乏盘川,一路卖武度⽇,已到省城。久闻西关地方十分闹热,就到西门外西禅寺摆开武场,耍弄举,看的众人齐声喝彩,惊动武馆。各人请他到里面饮茶,恰遇至善禅师,见是徒孙,急问:“因何到此?”林胜慌忙上前叩见,将师⽗追杀情由细说一番,至善及从人都道:“此必是妇挑唆使的。”至善随将此事细细写了一封信,即刻着林胜赶回嘲州:“叫你师⽗来见我,自有道理,千祈莫迟,恐怕他命还要遭此妇之手哩!”林胜即时拜别起程,连夜飞奔,赶回嘲州,见了⺟亲,方知师⽗果然被害,监噤死牢之中,十分伤感。随即带了师公所赠书信银两,走到监门,幸而都是认识之人,用了些小费,进监见了师⽗,抱头大哭一场。呈上书信,⻩坤看了,嘱咐林胜:“快些赶到省城,求师公来救我命。”林胜将前后各事谈了一番,把⾝边所余银两送与师尊在监中应用,宽心静候徒弟相救便了。这正是:妹已将⾝陷害,师徒犹幸体安康。 要知林胜、至善禅师如何救⻩坤出监,且看下回分解。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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