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 第九十回 避严亲牡丹投何令 充小姐佳蕙拜邵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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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七侠五义 作者:石玉坤 书号:38587 | 更新时间:2017/8/16 |
第九十回 避严亲牡丹投何令 充小姐佳蕙拜邵公 | |
且说金辉听了巧娘的言语,明是开脫姐小,暗里却是葬送佳蕙。佳蕙既有污行,姐小焉能清⽩呢?真是君子可欺以其方。 哪知后来金公见了⽟钗,便把佳蕙抛开,竟自追问姐小,生生的把个千金姐小弄成布裙荆钗,险些儿丧了命。可见他的机谋狠毒。言虽如此,巧娘说“焉知不是佳蕙那丫头。”这句话,说得何尝不是呢?他却有个心思,以为要害姐小,必先剪除了佳蕙。佳蕙既除,然后再害姐小就容易了。偏偏的遇见个心急拗的金辉,不容分说,又搭着个纯孝的姐小不敢強辩,因此这件事倒闹得朦混了。 且说金辉到了內书房安歇,夜一不曾合眼。到了次⽇,悄悄到了外书房一看,可巧施俊今⽇又会文去了。金公便在书房搜查,就在书箱內搜出一枝⽟钗。仔细留神,正是给女儿的东西。这一气非同小可,转⾝来至正室,见了何氏,问道:“我曾给过牡丹一对⽟钗,现在哪里?”何氏道:“既然给了女儿,必是女儿收着。”金辉道:“要来我看。”何氏便叫丫环到姐小那里去取。去了多时,只见丫环拿了一枝⽟钗回来,禀道:“奴婢方才到姐小那里取钗,姐小找了半天,在镜箱內找了一枝。问佳蕙时,佳蕙病得昏昏沉沉,也不知那一枝哪里去了。 姐小说,俟找着那一枝,即刻送来。”金辉听了“哼”了一声,将丫环叱退,对夫人道:“你养的好女儿!岂有此理!”何氏道:“女儿丢了⽟钗,容她慢慢找去。老爷何必生气?”金公冷笑道:“再要找时,除非把这一枝送在书房內便了!”何氏听了,诧异道:“老爷何出此言?”金公便将手帕、扇坠掷与何氏,道:“这都是你养的好女儿做的。”便在袖內把那一枝⽟钗取出,道:“现有对证,还有何言支吾?”何氏见了此钗,问道:“此钗老爷从何得来?”金辉便将施生书箱內搜出的话说了,又道:“我看⽗女之情,给她三⽇限期,叫她寻个自尽,休来见我!”说罢,气忿忿的上外面书房去了。 何氏见此光景,又是着急,又是伤心,忙忙来到姐小卧室。 见了牡丹,放声大哭。牡丹不知其详,问道:“⺟亲,这是为何?”夫人哭哭啼啼,将始末原由述了一遍。牡丹听毕,只吓得粉面焦⻩,娇音软颤,也就哭将起来。哭了多时,道:“此事从何说起!女儿一概不知。”叫啂⺟梁氏追问佳蕙去。谁知佳蕙自那⽇遗失手帕、扇坠,心中一急,登时病了,就在那⽇告假,躺在自己屋內休养。此时正在昏愦之际,如何答应上来。 梁氏无奈,回转绣房道:“问了佳蕙,他也不知。”何氏夫人道:“这便如何是好!”复又痛哭起来。牡丹強止泪痕,说道:“爹爹既然吩咐孩儿自尽,孩儿也不敢违拗。只是⺟亲养了孩儿一场,未能答报,孩儿虽死也不瞑目。”夫人听至此,上前抱住牡丹道:“我的儿啦!你既要死,莫若为娘的也同你死了罢。” 牡丹哭道:“⺟亲休要顾惜女儿。现在我兄弟方七岁,⺟亲若死了,叫兄弟依靠何人?岂不绝了金门香烟么?”说罢,也抱住夫人痛哭不止。 旁边,啂⺟梁氏猛然想起一计,将⺟女劝住,道:“老奴倒有一事回禀。我家姐小自幼稳重,闺门不出,老奴敢保断无此事。未免是佳蕙那丫头⼲的,也未可知。偏偏她又病得人事不知。若是等他好了再问,惟恐老爷急,是再不能等的。若依着老爷勒姐小,又恐⽇后事明,后悔也就迟了。”夫人道:“依你怎么样呢?”梁氏道:“莫若叫我男人悄悄雇上船一只,两口子同着姐小,带佳蕙,投到唐县舅老爷那里,暂住几时。俟佳蕙好了,求舅太太将此事访查,以明事之真假。一来暂避老爷的盛怒,二来也免得姐小倾生。只是太太担些⼲系,遇便再求老爷便了。”夫人道:“老爷跟前我再慢慢说明。只是你等一路上叫我好不放心。”梁氏道:“事已如此,无可如何,听命由天罢了。”牡丹道:“啂娘此计虽妙,但只一件,我自幼从未离了⺟亲,一来抛头露面,我甚不惯;二来违背⽗命,我心不安,还是死了⼲净。”何氏夫人道:“儿呀,此计乃啂⺟从权之道。你果真死了,此事岂不是越发真了么?”牡丹哭道:“只是孩儿舍不得⺟亲,奈何?”啂娘道:“此不过燃眉之意。⽇久事明,依然团聚,有何不可?姐小如若怕出头露面,我更有一计在此。就将佳蕙穿了姐小的⾐服,一路上说姐小卧病往舅老爷那里就医养病。姐小却扮作丫环模样,谁又晓得呢?” 何氏夫人听了,道:“如此很好,你们就急急地理办去罢。我且安置安置老爷去。”牡丹此时心绪如⿇,纵有千言万语,一字却也道不出来,止于说道:“孩儿去了。⺟亲保重要紧。”说罢大哭不止。夫人痛彻心怀,无奈何,狠着心去了。 这里,梁氏将他男子汉找来,名叫吴能。既称男子汉,可又叫吴能,这明说是无能的男子汉。他但凡有点能为,如何会叫老婆做了子呢?可惜此事给他,这才把事办坏了。他不及他哥吴燕能有本事,打得很好的刀。到了河边,不论好歹,雇了船只,然后又雇了小轿三乘,来至花园后门。娘梁氏带领姐小与佳蕙,乘轿至河边上船。一篙撑开,飘然而去。 且说金辉气忿忿离了上房,来到了书房內。此时,施生已回,见了金公,上前施礼。金辉洋洋不睬。施俊暗道:“他如何这等慢待与我?哦,是了。想是嗔我在这里扰他了。可见人情险恶,世道浇薄。我又非倚靠他的门楣觅生活,如何受他的厌气?”想罢,便道:“告禀大人得知,小生离家⽇久,惟恐⽗⺟悬望,我要回去了。”金辉道:“很好。你早就该回去!” 施俊听了这样口气,登时羞得満面红涨,立刻唤锦笺备马。锦笺问道:“相公往哪里去?”施俊道:“扯臊,自有去处,你备马就是了。谁许你问?狗才!你仔细,休要讨打!”锦笺见相公动怒,一声儿也不敢言语,急忙备了马来。施生立起⾝来,将手一拱,也不拜揖,说声“请了”金辉暗道:“这畜生如此无礼,真正可恶!”又听施生发话道:“可恶呀,可恶!真正岂有此理!”金辉明明听见,索不理他了,以为他年少无状。 又想起施老爷来,他如何会生出这样弟子,未免叹息了一番。 然后将书籍看了看,依然照旧。又将书籍打开看了看,除了诗文之外,止有一把扇儿是施生落下的,别无他物。可惜施生忙中有错,来时原是孤然一⾝,所有书籍典章全是借用这里的。 他只顾生气,却忘了扇儿放在书籍之內。彼时若是想起,由扇子追问扇坠,锦笺如何隐瞒?何况当着金辉再加以质证,大约此冤立刻即明。偏偏的施生忘了此扇,竟遗落在书籍之內。扇儿虽小,事关重大。凡事当隐当现,自有一定之理。若是此时就明⽩此事,如何又生出下文多少的事来呢? 且说金辉见施俊赌气走了,便回至內室。见何氏夫人哭了个泪人一般,甚是凄惨。金辉一语不发,坐在椅上叹气。忽见何氏夫人双膝跪倒,口口声声:“妾⾝在老爷跟前请罪。”老爷连忙问道:“端的为何?”夫人将女儿上唐县情由述了一遍,又道:“老爷只当女儿已死,看妾⾝薄面,不必深究了。”说罢,哭瘫在地。金辉先前听了急得跺脚,惟恐丑声播扬。后来见夫人匍匐不起,究竟是老夫老,情分上过意不去,只得将夫人搀起来道:“你也不必哭了。事已如此,我只好置之度外便了。” 金辉这里不究,哪知姐小那里生出事来。只因吴能忙着雇船,也不留神,却雇了一只贼船。船家弟兄二人,乃是翁大、翁二,还有一个帮手王三。他等见仆妇男女二人带领着两个俊俏女子,而且又有细软包袱,便起了不良之意,暗暗打号儿。 走不多时,翁大忽然说道:“不好了,风暴来了。”急急将船撑到幽僻之处。先对公道:“咱们需要祭赛祭赛方好。”吴能道:“这里那讨香蜡纸马去?”翁二道:“无妨,我们船上皆有,保管预备的齐整,只要客官出钱就是了。”吴能道:“但不知用多少钱?”翁二道:“不多,不多,只要一千二百钱⾜以够了。”吴能道:“因什么要许多钱?”翁二道:“、鱼、羊头三牲,再加香蜡纸锞,这还多吗?敬神佛的事儿,不要打算盘。”吴能无奈,给了一千二百钱。不多时,翁大请上香。 公出船一看,见船头上面放的三个盘子,中间是个少⽪无⽑的羊脑袋,左边是只折脖缺膀的架子,右边是一尾飞鳞凹目的鲤鱼⼲。再搭上四露五落的一挂元宝,还配着滴溜搭拉的几片⼲张。更可笑的是少颜无⾊三张⻩钱;最可怜的七长八短的一束⾼香。还有那一⾼一矮的一对瓦灯台上,揷着不红不⽩的两个蜡头儿。吴能一见,不由地气往上撞,道:“这就是一千二百钱办的么?”翁二道:“诸事齐备,额外还得酒钱三百。” 吴能听了,发急道:“你们不是要讹吓!”翁大道:“你这人祭赛不虔,神灵见怪,理应赴⽔,以保平安。”说罢,将吴能一推“噗咚”一声落下⽔去。啂⺟船內听着不是话头,刚要出来,正见他男子汉被翁大推下⽔去,心中一急,连嚷道:“救人呀,救人!”王三奔过来就是一拳。啂⺟站立不稳,摔倒船內,又嚷道:“救人呀,救人呀!”牡丹此时在船內,知道不好,极力将竹窗撞下,随⾝跳⼊⽔中去了。翁大赶进舱来,见那女子跳⼊⽔內,一手将佳蕙拉住,道:“美人不要害怕,俺和你有话商量。”佳蕙此时要死不能死,要脫不能脫,只急得通⾝是汗,觉得心內一阵清凉,病倒好了多一半。外面,翁二和王三每人一枝篙,将船撑开。佳蕙在船內被翁大拉着,急得他⾼声叫喊:“救人呀,救人!” 忽见那边飞也似来了一只快船,上面站着许多人,道:“这船上害人呢,快上船进舱搜来。”翁二、王三见不是势头,将篙往⽔內一拄“飕”地一声跳下⽔去。翁大在舱內,见有人上船,说进舱搜来,他惟恐被人捉住,便从窗户蹿出,赴⽔逃生去了。可恨他三人贪财好⾊,枉用心机,⽩⽩地害了公并姐小落⽔,也只得⾚手空拳,赴⽔而去。 且言众人上船,其中有个年老之人道:“你等莫忙,大约贼人赴⽔脫逃。且看船內是什么人。”说罢,进舱看时,谁知梁氏蔵在下,此时听见有人,方才从下爬出。见有人进来,她便急中生智道:“众位救我主仆一命。可怜我的男人被贼人陷害,推在⽔內淹死。丫环着急,蹿出船窗投⽔,也死了。姐小又是疾病在⾝,难以动转。望乞众位见怜。”说罢,泪流満面。这人听了,连说道:“不要啼哭,待我回那老爷去。”转⾝去了。梁氏悄悄告诉佳蕙,就此假充姐小,不可露了马脚。佳蕙点头会意。 那人去不多时,只见来了仆妇丫环四五个,搀扶假姐小,叫梁氏提了包裹,纷纷,一阵将祭赛的礼物踏了个稀烂,来到官船之上。只见有一位老爷坐在大圈椅上面,问道:“那女子家住哪里?姓什么?慢慢地讲来。”假姐小向前万福,道:“奴家金牡丹,乃金辉之女。”那老爷问道:“那个金辉?” 假姐小道:“就是做过兵部尚书的。只因家⽗连参过襄王二次,圣上震怒,将我⽗亲休致在家。”只见那老爷立起⾝来,笑昑昑地道:“原来是侄女到了。幸哉,幸哉。何如此之巧耶!”假姐小连忙问道:“不知老大人为谁?因何以侄女呼之?请道其详。”那老爷笑道:“老夫乃邵邦杰,与令尊有金兰之谊。因奉旨改调长沙太守,故此急急带了家眷前去赴任。今⽇恰好在此停泊,不想救了侄女,真是天缘凑巧。”假姐小听了,复又拜倒,口称“叔⽗”邵老爷命丫环搀起,设座坐了。方问道:“侄女为何乘舟,意何往?”不知假姐小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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