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 第五十四回 通天窟南侠逢郭老 芦花北岸获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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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七侠五义 作者:石玉坤 书号:38587 | 更新时间:2017/8/16 |
第五十四回 通天窟南侠逢郭老 芦花荡北岸获胡奇 | |
且说展爷见是假人,已知中计,才待转⾝,哪知早将锁簧踏着,登翻了木板,落将下去。只听一阵锣声响,外面众人嚷道:“得咧!得咧!”原来木板之下,半空中悬着一个⽪兜子,四面皆是活套,只要掉在里面往下一沉,四面的网套儿往下一拢,有一大绒绳总结扣住,再也不能扎挣。 原来五间轩子犹如楼房一般,早有人从下面东明儿开了隔扇进来。无数庄丁将绒绳系下,先把宝剑摘下来,后把展爷捆缚住了。捆缚之时,说了无数的刻薄挖苦话儿。展爷到了此时,只好置若罔闻,一言不发。又听有个庄丁说:“咱们员外同客饮酒,正⼊醉乡。此时天有三鼓,暂且不必回禀。且把他押在通天窟內收起来。我先去找着何头儿,将这宝剑明,然后再去回话。”说罢,推推拥拥的往南而去。 走不多时,只见有个石门,却是由山开錾出来的。虽是双门,却是一扇活的,那一扇随石的假门。假门上有个大铜环。 庄丁上前用力把铜环一拉,上面有消息,将那扇活门撑开,刚刚进去一人,便把展爷推进去。庄丁一松手,铜环往回里一拽,那扇门就关上了。此门非从外面拉环是再不能开的。 展爷到了里面,觉得冷森森一股寒气侵人。原来里面是个嘎嘎形儿,全无抓手,用油灰抹亮,惟独当中却有一,望时可以见天。展爷明⽩叫通天窟。借着天光,又见有一小横匾上写“气死猫”三个红字,匾是粉⽩地的。展爷到了此时,不觉长叹一声道:“哎!我展熊飞枉自受了朝廷的四品护卫之职,不想今⽇误中奷谋,被擒在此。”刚然说完,只听有人叫苦,把个展爷倒吓了一跳,忙问道:“你是何人?快说!”那人道:“小人姓郭名彰,乃镇江人氏。只因带了女儿上瓜州投亲,不想在渡船遇见头领胡烈,将我⽗女抢至庄上,要将我女儿与什么五员外为。我说我女儿已有人家,今到瓜州投亲,就是为完此事。谁知胡烈听了,登时翻脸,说小人不识抬举,就把我捆起来监噤在此。”展爷听罢,怒冲牛斗,一声怪叫道:“好⽩⽟堂啊!你做的好事,你还称什么义士!你只是绿林強寇一般。我展熊飞倘能出此陷阱,我与你誓不两立!”郭彰又问了问展爷因何至此,展爷便说了一遍。 忽听外面嚷道:“带刺客!带刺客!员外立等。”此时已四鼓,早见呼噜噜石门已开。展爷正要见⽩⽟堂,述他罪恶,替郭老辩冤,急忙出来问道:“你们员外可是⽩⽟堂?我正要见他!”气忿忿的迈开大步,跟庄丁来至厅房以內。见灯烛光明,面设着酒筵,上面坐一人,⽩面微须,却是⽩面判官柳青,旁边陪坐的正是⽩⽟堂。他明知展爷已到,故意的大言不惭,谈笑自若。展爷见此光景,如何按捺得住,双眼一瞪,一声吆喝道:“⽩⽟堂!你将俺展某获住,便要怎么?讲!”⽩⽟堂方才回过头来,佯作吃惊道:“哎蚜!原来是展兄。手下人如何回我说是刺客呢?实在不知。”连忙过来,亲解其缚,又谢罪道:“小弟实实不知展兄驾到。只说擒住刺客,不料却是‘御猫’,真是意想不到之事。”又向柳青道:“柳兄不认得么?此位便是南侠展熊飞,现授四品护卫之职,好本领,好剑法,天子亲赐封号‘御描’的便是。”展爷听了冷笑道:“可见山野的绿林,无知的草寇,不知法纪。你非君上,亦非官长,何敢妄言‘刺客’二字,说的无伦无理。这也不用苛责于你。但只是我展某今⽇误堕于你等小巧奷术之中,遭擒被获。可惜我展某时乖运蹇,未能遇害于光明磊落之场,竟自葬送在山贼強徒之手,乃展某之大不幸也!”⽩⽟堂听了此言,心中以为展爷是气忿的话头,他却嘻嘻笑道:“小弟⽩⽟堂,行侠尚义,从不打劫抢掠,展兄何故口口声声呼小弟为山贼盗寇?此言太过,小弟实实不解。”展爷恶唾一口道:“你此话哄谁?既不打劫抢掠,为何将郭老儿⽗女抢来,硬要霸占人家有婿之女?那老儿不允,你便把他囚噤在通天窟內。似此行为,非強寇而何?还敢大言不惭说‘侠义’二字,岂不令人活活羞死,活活笑死!”⽟堂听了,惊骇非常道:“展兄此事从何说起?”展爷便将在通天窟遇郭老的话说了一遍。⽩⽟堂道:“既有胡烈,此事便好办了。展兄请坐,待小弟立剖此事。”急令人将郭彰带来。 不多时,郭彰来到。伴当对他指着⽩⽟堂道:“这是我家五员外。”郭老连忙跪倒,向上叩头,口称:“大王爷爷饶命吓!饶命!”展爷在旁听了呼他大王,不由哈哈大笑,忿恨难当。⽩⽟堂却笑着道:“那老儿不要害伯。我非山贼盗寇,不是什么大王、寨主。”伴当在旁道:“你称呼员外。”郭老道:“员外在上,听小老儿诉禀。”便将带领女儿上瓜州投亲,被胡烈截住,为给员外提亲,因未允,将小老儿囚噤在山洞之內,细细说了一遍。⽟堂道:“你女儿现在何处?”郭彰道:“听胡烈说,将我女儿在后面去,不知是何去处。”⽩⽟堂立刻叫伴当近前道:“你去将胡烈好好唤来,不许提郭老者之事。倘有怈露,立追狗命。”伴当答应,即时奉命去了。 少时,同胡烈到来。胡烈面有得⾊;参见已毕。⽩⽟堂已将郭老带在一边,笑容満面道:“胡头儿,你连⽇辛苦了。这几⽇船上可有甚么事情没有?”胡烈道:“并无别事。小人正要回禀员外,只因昨⽇有⽗女二人乘舟过渡,小人见他女儿颇有姿⾊,却与员外年纪相仿。小人见员外无家室,意将此女留下,与员外成其美事,不知员外意下如何?”说罢,満面忻然,似乎得意。⽩⽟堂听了胡烈一片言语,并不动气,反倒哈哈大笑道:“不想胡头儿你竟为我如此挂心。但只一件,你来的不多⽇期,如何深得我心呢?”原来胡烈他是弟兄两个,兄弟名叫胡奇,皆是柳青新近荐过来的。只听胡烈道:“小人既来伺候员外,必当尽心报效;倘若不秉天良,还敢望员外疼爱?”胡烈说至此,以为必合⽩⽟堂之心。他哪知⽟堂狠毒至甚,耐着儿道:“好好,真正难为你。此事可是我素来有这个意思,还是别人告诉你的呢,还是你自己的生意呢?”胡烈此时惟恐别人争功,连忙道:“是小人自己巴结,一团美意,不用员外吩咐,也无别人告诉。”⽩⽟堂回头向展爷道:“展兄可听明⽩了?”展爷已知胡烈所为,便不言语。⽩⽟堂又问:“此女现在何处?”胡烈道:“已小人子好生看待。”⽩⽟堂道:“很好。”喜笑颜开凑至胡烈跟前,冷不防,用了个冲天炮泰山势,将胡烈踢倒,急掣宝剑将胡烈左膀砍伤,疼得个胡烈満地打滚。上面柳青看了,⽩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心中好生难受,又不敢劝解,又不敢拦阻。只听⽩⽟堂吩咐伴当,将胡烈搭下去,明⽇松江府理办。立刻唤伴当到后面,将郭老女儿增娇叫丫环领至厅上,当面与郭彰。又问他还有什么东西。郭彰道:“还有两个棕箱。”⽩爷连忙命人即刻抬来,叫他当面点明。郭彰道:“钥匙现在小老儿⾝上,箱子是不用检点的。”⽩爷叫伴当取了二十两银子,赏了郭老。又派了头领何寿,带领⽔手二名,用妥船将他⽗女二人连夜送至瓜州,不可有误。郭彰千恩万谢而去。 此时已五鼓。这里⽩爷笑盈盈地道:“展兄,此事若非兄台被擒在山窟之內,小弟如何知道胡烈所为。险些儿坏了小弟名头。但小弟的私事已结,只是展兄的官事如何呢?展兄此来,必是奉相谕,叫小弟跟随⼊都。但是我⽩某就这样随了兄台去吗?”展爷道:“依你便怎么样呢?”⽟堂道:“也无别的。 小弟既将三宝盗来,如今展兄必须将三宝盗去。倘能如此,小弟甘拜下风,情愿跟随展兄上开封府去;如不能时,展兄也就不必再上陷空岛了。”此话说至此,明露着叫展爷从此后隐姓埋名,再也不必上开封府了。展爷听了,连声道:“很好,很好。我需要问明,在于何⽇盗宝?”⽩⽟堂道:“⽇期近了、少了,显得为难展兄。如今定下十⽇限期;过了十⽇,展兄只可悄地回开封府罢。”展爷道:“谁与你斗口?俺展熊飞只定于三⽇內就要得回三宝。那时不要改口。”⽟堂道:“如此很好。若要改口,岂是丈夫所为。”说罢,彼此击掌。⽩爷又叫伴当将展爷送到通天窟內。可怜南侠被噤在山洞之內,手中又无利刃,如何能够脫此陷阱。暂且不表。 再说郭彰⽗女跟随何寿来到船舱之內,何寿坐在船头,顺流而下。郭彰悄悄向女儿增娇道:“你被掠之后,在于何处?” 增娇道:“是姓胡的将女儿与他子,看承的颇好。”又问:“爹爹如何见的大王就能够释放呢?”郭老便将在山洞內遇见开封府护卫展老爷号“御猫”的“多亏他见了员外,也不知是什么大王分析明⽩,才得释放。”增娇听了,感念展爷之至。 正在谈论之际,忽听后面声言:“头里船,不要走了,五员外还有话呢。快些拢住啊!”何寿听了,有些迟疑道:“方才员外吩咐明⽩了,如何又有话说呢?难道此事反悔了不成?若真如此,不但对不过姓展的,连姓柳的但对不住了。慢说他等,就是我何寿,以后也就瞧不起他了。”只见那只船弩箭一般,及至切近,见一人噗地一声,跳上船来。趁着月⾊看时,却是胡奇,手持利刃怒目横眉道:“何头儿,且将他⽗女留下,俺要替哥哥报仇!”何寿道:“胡二哥此言差矣。此事原是令兄不是,与他⽗女何⼲?再者,我奉员外之命,送他⽗女,如何私自留下与你?有什么话,你找员外去,莫要耽延我的事体。”朝奇听了,一瞪眼,一声怪叫道:“何寿!你敢不与我留下么?”何寿道:“不留便怎么样?”胡奇举起朴刀就砍将下来。何寿却未防备,不曾带得利刃,一哈提起一块船板,将刀住。此时,郭彰⽗女在舱內叠叠连声喊叫:“救人啊!救人!”胡奇与何寿动手,究竟跳板轮转太笨,何寿看看不敌,可巧脚下一滋,就势落下⽔去。两个⽔手一见,噗咚噗咚也跳在⽔內。胡奇満心得意,郭彰五內着急。 忽见上流头赶下一只快船,上有五六个人,已离此船不远,声声喝道:“你这厮,不知规矩!俺这芦花从不害人。你是晚生后辈啊,为何擅敢害人,坏人名头?俺来也!你往哪里跑?” 将⾝一纵,要跳过船来。不想船离过远,脚刚踏着船边,胡奇用朴刀一搠,那人将⾝一闪,只听噗咚一声,也落下⽔去。船已临近。上面“飕,飕,飕”跳过三人,将胡奇裹住,各举兵刃。好胡奇!力敌三人,全无惧怯。谁知那个先落⽔的探出头来,偷看热闹。见三个伙伴住胡奇,看看离自己不远,他却用两手把胡奇的踝子骨揪住,往下一拢,只听噗咚掉在⽔內。 那人却提定两脚不放,忙用钩篙搭住,拽上船来捆好,头向下,脚朝上,且自控⽔。众人七手八脚,连郭彰⽗女船只驾起,竟奔芦花而来。 原来此船乃丁家夜巡船,因听见有人呼救,急急向前,不料拿住胡奇,救了郭老⽗女。赶至泊岸,胡奇已醒,虽然喝了两口⽔,无甚要紧。大家将他扶在岸上;推拥进庄。又着一个年老之人。背定郭增娇,着个少年有力的,背了郭彰,一同到了茉花树。先着人通报大官人,二官人去。此时天有五鼓之半。 这也是兆兰、兆蕙素⽇吩咐的:倘有紧急之事,无论三更半夜,只管通报,决不嗔怪。今⽇弟兄二人听见拿住个私行劫掠谋害人命的,却在南境內,幸喜擒来,救了⽗女二人,连忙来到待客厅上。先把增娇在姐小月华处,然后将郭彰带上来细细追问情由。又将胡奇来历问明,方知他是新近来的,怨得不知规矩则例。正在讯问间,忽见丫环进来道“太太叫二位官人呢。”不知丁⺟为着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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