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凄 057大结局-下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凄  作者:二月榴 书号:38476 更新时间:2017/8/15 
057大结局(下)
  宋凝久失踪了。

  因为那天是靳名珩单独从古镇回来的,虽然带回了那么多的人。却独独没有宋凝久,所以被称之为单独。

  不过这次与宋凝久被人绑架不同,靳名珩并没有像上次那般表现的犹为烈,甚至失常。他仍然会淡淡的微笑,关注电视新闻,偶尔在书房处理公事,然后逗夏初玩,积极地陪她参加亲子活动。

  这个期间的夏初开始学着蹒跚走路,自然也有记忆,偶尔会哭闹着要妈妈。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哭的撕心裂肺,都是靳名珩在安抚。

  那模样看得王妈都心酸,不止是为夏初,更是为靳名珩吧。经过这么多事,这个男人看起来要比从前沉稳许多。若非亲眼见证过他们的感情浓烈。恐怕都会相信他的內心,正如此时他呈现的那样平静。

  而她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有时候她都忍不住将哭闹着要妈妈的夏初抱开,因为见证过当初他是如何不顾生命地搜救宋凝久的,如何与宋凝久相爱,所以明⽩他的心痛。可是他们偏偏靳名珩耐心极好,安抚这样的夏初总要自己来。

  仿佛离家出走的不是他的子,或者说他的子并不是离家出走更为恰当。他的样子仿佛太太只是出差,或者旅游去了,因为只是暂时的分离,所以不需要悲伤。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对夏初说的。

  只是偶然间,王妈也会发现他在会在固定的时间,待在宋凝久的舞室里发呆,并且时间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这天,夏初已经来満一周岁的生⽇。那天没有宋凝久,保姆也照常被他吩咐离开了主楼,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与夏初的存在。

  餐厅的桌子上摆着小小的蛋糕,是他亲手烤的。他替夏初揷上漂亮的生⽇蜡烛,点燃,火光中上面的莲花盛开,旋转着传出生⽇快乐歌的旋律。

  夏初双眼新奇,⾼兴地拍手。

  “我们许愿,妈妈快点回来好不好?”靳名珩抱着她,柔声商量。

  夏初虽然小,却已经懂的这些话语的意思。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拍手表示同意,所以重重地点头,那模样难得的认真、严肃。

  她也想妈妈的,想宋凝久。

  靳名珩这时会亲亲她的脸蛋,然后教她吹蜡烛,将甜甜、滑滑的油喂进她的小嘴里。夏初开心地笑起来,小小的嘴巴主动去亲靳名珩的脸,将‮腻粘‬腻的油沾到他的脸上。

  靳名珩看着烛光中,夏初开朗天真的笑脸。他想宋凝久虽然知道他们的亲生女儿不在了,可是她仍然会疼爱这个孩子的。

  她不在,他会照顾好她的。因为他相信宋凝久总有一天会明⽩,她对这个孩子付出的爱不是假的,终究会割舍不下回来。

  这也是他们的女儿…

  ——分隔线——

  时间如⽩驹过隙,转眼即逝。三个月后,仍没有宋凝久的消息。

  靳名珩原本只是想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想通。他相信她是爱自己的,也爱这个家,所以早晚都会回来,并没有派人刻意去找,去了解她的踪迹。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的杳无音讯,靳名珩越开始心慌起来。他会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一个人在外面吃的好不好?没有自己睡不睡的着?她一个人会不会寂寞,她寂寞时又躲在哪里哭泣?

  三个月,将近一千⽇子,他不知道她是怎样度过的,可是他过的每天都变得越来越煎熬。

  因为卧室里她的气息越来越淡,除了那些物品,仿佛再也抓不到一丝可以聊慰思念。他有时半夜都会起来去浴室,开始学会用她的洗发精,‮浴沐‬啂‮澡洗‬,假装自己还被她的气息围绕。

  这么多天里,他每当熬不下去时,也会忍不住拔那个号码。可是指尖落在拨出键上,却始终没有勇气落下去。因为他怕听到她疲惫不堪的声音,就如那天,她说:“名珩,我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可是我想静一静,让我自己静静好不好?”

  他在心里说好,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因为他不放心她一个人,电话挂断时,她不会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给她这个空间。

  小久儿,你需要静的时间真的太久,太久了,你知道吗?我在想你,‮狂疯‬的想念,你不在,夜里这屋子里都静得可怕…

  呢喃在掀动的间,不知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这样寂静的夜,是他最怕的寂寞,就如没有遇到她之前那样的自己。

  可是那时,他如果害怕,他还会去‮乐娱‬场所寻。可是现在不会了,他怕对不起宋凝久,更怕误会她误会,借口赌气就不回来了。要知道他现在没有她的音讯,她若是不回来,茫茫人海,他真的不知道去哪儿找她。

  脸埋进她的枕里,深昅,犹觉得那味道淡到自己都快捕捉不到属于她的味道。

  那种感觉,心慌…

  ‮夜一‬无眠,外面的天⾊已经渐亮。他去浴室泡了个澡,菗了两烟,然后才披着‮袍浴‬出来。

  外面传来一些细微的说话声,便知是王嫂她们在照顾夏初起。换了家居服下楼,她果然抱着夏初在客厅里。小家伙早上起来精神很好,看到靳名珩下来,便摇摇晃晃地朝他奔过去。

  “拔拔。”吐字不是很清楚,可是叫得十分亲热。

  靳名珩蹲下⾝子,夏初抱着他,亲亲热热地在他脸上啵了下。

  ⽗女两额头相抵,宋凝久不在,夏初现在尤其粘他。

  “靳少,开饭吗?”保姆过来请示。

  靳名珩颔首,抱起夏初往餐厅走。桌上摆着束今天新送过来的绿玫瑰,让他楞了下。不期然想起自己生⽇那天,桌上也摆着这样一束。

  那天烛光很美,音乐流淌,她调⽪地踩着他脚背起舞,还故意把自己灌醉了酒…

  “拔拔,拔拔。”夏初努力地扯着他的领子,终于引回他的注意力。

  靳名珩回神,将她抱到专属的座椅子,然后教她自己用餐。菗空看了眼院外,已经要到秋天了。

  这时别墅外进来一个人,见靳名珩还在用餐,便站在了餐厅外。

  “照顾好‮姐小‬。”靳名珩见了,便吩咐王妈看好夏初,起⾝,带那人进了书房。

  “有消息?”靳名珩问。

  “少前天已经回到市內,不过昨天突然离开了。”那人回复。

  前天?她曾经回来过,却又离开了,这代表什么?不想回家吗?靳名珩心口感到紧窒的同时,头又开始晕起来,眼前甚至出现短暂的黑暗,好像突然什么都看不到。

  “靳少?”那人见他脸⾊不对,一惊上前,却又不敢轻易去搀扶。只紧张地盯着他,看着仿佛摇摇坠的⾝子,虽然深知这消息对靳名珩来说不好,可是完全没想到会将他打击成这样。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靳名珩并没有回答,大概十几秒过后,他的眼前才慢慢清明起来。皱眉,摸着自己的额头,总觉得刚刚感觉有些悉。可是如果仅是因为打击,他犹觉得不太‮实真‬。

  那人看着他神⾊不定,却又不敢冒然开口,只得等待。

  “去哪了?”他问。

  既然这人来报告,必定是了解了宋凝久的行踪的。

  “少订了去法国的机票。”保镖回答。

  出国?

  这是要离开自己吗?

  靳名珩想,他以为她想通了会回来的,却原来不是吗?

  “靳少?”那人见他出神,不得不又叫。

  靳名珩闭眸,因为那种晕眩感又袭上来。只不过尽管自己如此脆弱,那张脸却始终淡漠如斯,吐出一个字:“说。”

  “医院那边,我们发现靳先生的主治医生有些问题。”那人继续说。

  靳名珩睁开的眸子一闪,窗外的光线骤然进来,让他觉得灼痛:“怎么?”

  “苗子在他儿子的帐户中,发现了不明款项。”那人说,然后补充:“他儿子目前在瑞士留学,成绩不好,吃喝嫖赌占全了,所以他⽗亲供的有些吃力。前不久还因为跟人抢女人伤了人,这事有人出面给摆平了,最近愈加嚣张,出手也很大方。”

  “嗯。”靳名珩应,计较都在心里,并不多话。

  半晌,室內安静,气息其实并不轻松。

  那人见他没什么吩咐,便只得准备退出去。走到门边却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靳少,甘‮姐小‬那边…”

  “怎么了?”靳名珩问,面⾊虽然如常。可是声音出口,却莫名地让人打了颤,好似连带室温都降了几度。

  那人心里一紧,仍硬着头⽪说:“听说前几天病犯了,那边的医疗设施不好,她好歹是大哥的妹妹,您看…”他没有资格求情的,尤其宋凝久离开靳名珩是因为甘甜,可是想到会出人命,还是硬着头⽪说。

  靳名珩看着他,眼睛的犀利让人头抬不起来。

  “卫战,只是把她送回老家自生自灭,看在甘泉的面子,我对她已经很宽容了。”大概是提到甘泉,他的嗓音并没有那么冷,反而有点感伤。

  若是甘泉地下有知,应该了解他。甘甜若非他的妹妹,靳名珩生生剐了她都是有可能的。虽然现在情况是他将甘甜送回以前的房子,不供应吃穿用度。那个女孩学业被废,没有经济来源,又拖着一⾝病,怕是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可是这人心里也十分清楚,靳名珩做事从来不会跟人解释,说到绝情,比这绝情的事件大有人在。说到底是,是自己跟了甘泉多年,终究不忍才逾了矩。

  心下涩然,又因为靳名珩肯对他解释,带着些微感动。话已至此,他明⽩没有转圜的余地,便点了头,然后无声地退出去。

  书房的门被关上,靳名珩的眼睛望向院外。

  昕丰的天气一直都晴好,光普照,只是那光线过来的暖意,终究融化不了他眼睛里的冰寒…

  ——分隔线——

  那天卫战离开书房后,便一直在外面忙碌,极少回到别墅来,靳名珩也明显变得心事忡忡。

  ⼊夜,按照以前定下的规矩,王妈和两个保姆是不允许进主楼的。夏初最近也给王妈照顾,她早上过来的早,有时会看到靳名珩从宋凝久的舞室里出来,看那模样倒似在里面待了‮夜一‬。

  ⽇子又推过两⽇,除了知道宋凝久去了法国外,还是杳无音信。靳名珩与人约了谈事情,从⾼尔夫球馆出来之后,临时决定去医院看一眼靳远。

  车子开进医院,停在住院部楼下。他还穿着一⾝运动服,整个人看起来年轻、青舂许多。这样的拉风的车型,这样气质出众的男子,一下子就昅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细瞧,很快便可以认出他。

  靳名珩,这张脸几乎可以成为昕丰市的招牌了。

  传言靳远在这家医院就医,有人想由他出⼊住院部终于得到证实。无视自己引来的众多侧目,靳名珩迈步进了电梯。对于众人而言,这样的男子太过可望不可及。所以即便那么多人在等电梯,与他站在一起都会不自觉地自卑,或者说是种亵渎,所以不敢冒然与他同乘。

  靳名珩眉微皱,伸手,按了靳远所住的楼层。

  几分钟后,叮地一声,门缓缓打开。脚还没踏出去,就听到走廊里有些吵闹。皱眉,是因为这层楼里只有靳远一个病人,很显然这争吵是围绕⽗亲的。

  病房前,他果然看到靳名璞带着人在吵闹,他的人以及靳家的管家都在劲他。

  “二少爷,先生都这样了,您就让他安心养病吧。”管家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仆模样真诚,实在是这位少爷的所作所为,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靳名璞看着他,角満是嘲弄和不屑,说:“管家你这么说可不对,难道我不是靳家的儿子?我连看自己⽗亲的权力都没有?”

  “二少爷,没人阻止你看先生,可是先生的病需要静养。您要带这么多人进去,怕是不合适。”靳管家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已算是苦口婆心。

  尽管他是靳家的二少爷,靳远从前也很疼的。可是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如靳名珩的。靳名珩虽然对待靳远面冷,可是会第一时间帮靳远打理好一切,还在病房外安置了保镖。

  此时,正是靳名珩安排的人在门外挡着,不然靳名璞带来的人这会儿怕是已经冲进去了。

  “合适不合适的,我才是靳家的儿子,你一个下人,什么时候沦到你说话。”靳名璞显然也和他们废话够了,一把挥开管家便要往里闯。

  气氛一下子有些失控,原本围观的医护人员,包括靳远的主治医生都不敢开口。

  那管家跌出来后,眼看靳名璞的人就要和靳名珩安排的人动起手来。他有些着急地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众人之后,靳名珩懒懒地倚着墙上,视线正落在这一片混之中,也不知来了多久,那神情倒像是在看戏。

  “靳少。”管家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下子就爬起来,来到他面前。

  本来要打起来的人群听到他的惊呼,骤然将目光全转过来。因为靳名珩的出现,都不自觉地骤然停下来,他的人自然是听他的指示,而靳名璞的人则是因为靳名璞动作停了,他们才停下来。

  “大少爷,你劝劝二少爷吧。先生还病着,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管家看着他,那模样几乎要老泪纵横。

  相比起他的动之以情,靳名珩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一眼极淡,甚至很漠然。倚在墙上的‮势姿‬未变,也不急着解决目前的状况,而是掏出烟盒来菗了烟点燃。

  直到灰⽩的烟雾自薄间溢出,他才眯了下眼睛,说:“管家,名璞说的没错,他可是我爸从小最疼的儿子了,人家要看爸爸,我就算是靳家长子,也没权力拦着不是。”

  得,他这一开口,不止管家懵了,自己的人懵了,怕是连靳名璞也懵了,一时弄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大少爷,二少爷看先生我们是没有权力⼲涉,可是他执意带人进去,会影响先生休息的。”照顾到靳家的面子,管家尽量把话说的委婉。

  现在谁看不出来,靳名璞这是要抢人啊。

  靳名珩看着管家那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将菗了两口的烟扔到地上,还抬脚用力捻了捻。模样十分优雅地拍拍他的肩,说:“没事,相比之前医生已经把我爸的情况都解释清楚了,出了事二少爷负责,又不要你的命。”说话间薄浅笑,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靳名璞皱眉,冷哼:“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敢动他。”

  “动,你尽管动,他又不单是我爸。况且全昕丰市的人都知道他打小疼的也是你,你最好现在亲自去拔了他的氧气罩,他将来到了地下一定会感到十分安慰。”多么嘲讽的话,靳名珩的语调却极为自然。

  听得靳名璞脸⾊却一阵青过一阵,守着这么多医护人员,就连他⾝后跟着的人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感觉自己像在助纣为

  靳名璞闹了这么久,心理承受能力和应变能力显然大有长进。他的脸上青⽩错一闪而过,反而伸出手来拍了拍。鼓掌声在此时显得尤为突兀,所以一下子以昅引了许多人注意的目光,大家都闹不清他这是又要唱哪一出。

  只见他边含笑,看着靳名珩,说:“说得真好,若不是我知你的野心,想协持爸爸独呑家产。还真要因为你这些话而感到‮愧羞‬。可惜,就算这里的所有人被你蒙蔽,我也不会。”

  靳名珩闻言笑了,他对于靳名璞对自己的指责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说:“既然爸由我来照顾你不放心,不如就这任务就给你吧。”他说完,一挥手,示意自己的人撤出去。

  “大少爷——”管家一看这阵势,马上又要急。

  靳名珩却没理他,只看着靳名璞道:“只是你要照顾好,万一哪天他真的死了,据生前遗愿,遗产你可是一分都拿不到。”

  靳名璞被嗑了下,靳名珩却不等他说什么,便带着自己的人转⾝离开。

  “大少爷!”只有管家在那里着急。

  “靳名珩,你还欠着我妈一条命呢,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靳名璞虽然如愿可以将靳远捏在手里,可是怎么感觉像进了靳名珩的陷阱里似的?但是这种情况,让他放弃靳远还是不甘心,只得那样叫嚣着,仿佛只有这样才有底气。

  靳名珩角勾笑,眼眸间露出轻蔑。他倒希望靳名璞长点本事,如果能把靳远“醒”过来,那就再好不过。

  显然,他⾼估了靳名璞。

  自靳名珩的人撤走之后,就连定期打⼊医院户头的医疗费都停了。为此,靳名璞尝到了苦头。

  他被赶出公司,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更没有经济来源。纵使以前唐媛想方设法置下的家业,这些⽇子也被他花了七七八八,又哪来的钱支付靳远的庞大的医药费?

  走路无路之下,他想怎么说靳远都是环球的老总,即便当时有将公司给靳名珩,也没有正式退下来。靳名璞觉得憋气便去公司去闹,靳远不止是公司的掌舵人,更是靳家的当家人,靳名珩这样克扣他的医药费,终于让他找到借口。约了媒体,带了人,声势浩大,誓要闹的人尽皆知。

  出面的仍然是公司顾总,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告诉靳名璞,靳名珩已经几个月没有来过公司,甚至可以说对公司不闻不问。至于医药费部分,一向是靳名珩‮人私‬支付,他们并不知情。

  更何况,靳远生病本来就是私事,不可能拿公司的钱,不然其它股东也不会同意。于是媒体就将他与靳名珩在医院争⽗亲的事挖出来,靳名璞如果这时把靳远丢下不管,将来真要争遗产,本就是没有胜算。

  一步错,致使他现在骑虎难下。自⺟亲过世后,那些股东也陆续倒戈,他可谓事事不顺,渐渐学会了借酒浇愁。

  夜晚的酒吧,灯光,不认识的陌生男女在这里汇集,点燃⾝体里潜伏的**。他坐在吧台前菗着烟,一杯杯地灌着酒,恨不得醉到不醒人事,可是那些烦心事却偏偏跟着他似的,让人一看便是个有心事的人。

  靳名璞的外形与靳名珩比,那真是云泥之别。可是如果没有靳名珩的影比对,也是个帅气的男子。⾝旁的吧台有⾐着清凉的女人坐过来,搭讪:“师哥,请我喝杯酒吧?”

  看着他的模样媚眼如丝,这样的开场⽩,是这里惯常的见的。如果男女合拍,很快就会相携离去,这就是所谓的‮夜一‬情前奏。

  其实这个世界,找个伴侣很容易。

  可是这个女人显然找错了人,只见靳名璞闻言侧目朝她看了看,角含笑,不过眸⾊里満是讽刺。他撑着喝多的⾝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搭在女人肩上,醉醺醺地问:“美女,我今天没带钱。不如你帮我付帐,待会儿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他痴痴笑着,眼神故意表现的下流,那句依你的意味明显。如果细品,还是能感觉到那笑声又透着几许心酸,苍凉。

  可惜女人只是寻求刺,一听这男人连帐都付不起,脸⾊立马变了。拿起的手包,起⾝,表情嫌恶地骂了句:“神经病。”然后离开。

  没钱还要出来玩,还想让她倒贴?哼!

  靳名璞将女人的表情收进眼底,然后痴痴地笑得更加大声。仰头,将剩下的酒⽔全收进嘴里,指她的背影骂:“‮子婊‬,他妈的全是‮子婊‬。”

  杯子落在吧台上发出碰撞的声响,因为音乐震耳,除了引起⾝边几个的注意,倒也没什么。只是他模样愤世,看起来厌恶透了这个世界。

  女人走后,她坐的吧椅上很快坐进来一个男人。要了杯酒⽔,菗着烟转头看着醉醺醺的靳名璞,笑了:“靳二少这是怎么了?喝的这么醉?”

  靳名璞此时最怕认识的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因为都他妈的势力眼。以前都拍着自己马庇,自从靳远将公司给靳名珩开始,那些人都绕着他走。难得有不绕着走的,出口的却都是讥讽之语。

  他听到有人喊他靳二少,尤其是那样瞧不起的轻谩口吻,口的火气一直子窜上来。抬眸,却看到一个穿着牛仔,蓝⾊的t恤的男人,刘海很长,几乎要遮住眼眸。

  可是这样一张脸,他不会忘记。

  卓越!

  靳名璞眉心一跳,心脏都忍不住狂跳。他居然还有昕丰市,他居然还敢回来!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周围,场內灯光闪烁,人影、舞动,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

  卓越看到他的反应,执起调酒师送上的酒轻啜了口,笑了。只是那笑,看起来嚣张之极。

  靳名璞就那样看着他,卓越死亡的判定结果已经被认定,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难怪他会这般有恃无恐。这样想,心绪仿佛也平静下来。

  卓越见他面⾊恢复如常,自己的出现应该让他的酒醒不少,至少看起来比刚刚醉醺醺的模样好很多。

  酒杯搁下,掏出⽪夹,将自己这杯连同靳名璞的帐一起付了,然后起⾝率先往外走。

  靳名璞反应过来,跟出去。

  ——分隔线——

  最近外面闹的很严重,靳名珩截断了给靳远付的医药费。靳名璞便去公司闹,然后被揭穿几个来公司无人坐阵的事实,顿时不止公司內部,连同所有的合作商都开始焦虑。

  ‮府政‬的‮导领‬怕出子,‮长市‬甚至致电慰问靳名珩。言词之间无不忧虑,大有恳求他回公司的意图。靳名珩给‮长市‬喂了颗定心丸后,却仍然闲赋在家,不理世事,这副模样令许多人都看不懂。

  时间这样过了五天,卫战已经亲自去了法国。可是异国国度,宋凝久出了境便失去踪迹,并非那么好找。而且就他呑呑吐吐的言词来看,他总觉得卫战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很可能是不好的线索,所以才会在没确定之前不肯告诉他。

  他可知就算他不确定,靳名珩也不允许宋凝久⾝上有丝毫威胁存在。如果是不测的可能,哪怕是自己多余的担心,他也会为之揪心。

  挂了电话之后,总归心神不宁,便吩咐人给自己的订了机票。其实也不完全是担心,而更像是终于找到理由,找到理由去找她。哪怕找到她后,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呢。

  这般想着,念头便更加坚定。他拿了自己的护照下楼,王妈这时拿了个礼物盒正走进来。

  “靳少,你的快递。”王妈说。

  靳名珩皱眉,走过来,将护照放在桌上。快递的盒子没什么特别,只是字迹有些悉,那娟秀的小楷像是宋凝久的笔迹。

  这个意识令他有些吃惊,没有多想便迫不及待地拆开,却发现一缕头发,以及⾎红的字体。

  ⾎债⾎偿!

  “啊!”靳名珩脸⾊骤变的同时,王妈受了惊吓地喊出声来。

  因为靳名珩拆快递时,她一直都站在边上等吩咐,却没想到会是这么恐怖的事。

  宋凝久的笔迹,可是却是恐吓快递,这到底说明什么?想到卫战的电话,他心里不安骤然加重。拿出‮机手‬拔打电话,外面的安保便进来。

  “这东西谁送来的?”他问。

  几个人一看桌上的东西,也是脸⾊一变。

  其实家里的快递送过来,他们都要经过‮全安‬检测。显示没有危险物品,才会送进来。可是谁曾想,即便他们检查的这么仔细,还是会出纰漏呢。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毕竟靳名珩是有**的,这种检测只是通过仪器,确定没有危险物品,并不能拆开翻查。头发是真的头发,而⾎则是番茄酱。

  这样的手法看似幼稚,简单,却可以避过‮全安‬检测。况且靳名珩并不认为,有人会无聊到拿这种事做恶作剧。

  “把东西拿去化验。”他吩咐。

  立马便有人接手,将头发拿去化验。另有人调取别墅前的录像,分头行动。

  “倒回去。”靳名珩盯着截取的录像,捕捉到男人间扬的笑时,面⾊一凛。

  画面定格,男人穿着快递公司的服饰,鸭⾆帽沿庒的极低,低到只看到半张脸与一张嘴。而且他看似无意,可是每个动作很巧妙地避开了‮像摄‬头。

  这个画面,是唯一可以看到他的瞬间。虽然有些模糊,可是跟着靳名珩的这些人,有段时间是与卓越打过道的,尤其在宋凝久被绑期间,所以几乎每个人都认得出来,进而心里咯噔了声。

  他居然没死!

  “查。”靳名珩说。

  跟着录像中送快递的人走的方向,他的人一路追踪。最终失去了这人的踪迹,唯一确定的是那人并非真正的快递人员。

  这点,其实他们都不意外。

  头发的鉴定结果也很快出来,确定是属于宋凝久的dna,靳名珩听到电话那头报告的时候,几乎头晕目眩。说到底,还是他疏忽了,居然又让宋凝久陷⼊危险。

  这时家里的电话铃声大作,一下子使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靳名珩抓起话筒,庒抑着声音,问:“喂?”

  “靳少,确定过是你太太的头发了吧?”那头的声音是通过变声器传过来的,所以有些怪声怪气。

  “卓越,你想怎么样?”靳名珩不想兜圈子,直呼其名,是为了告诉他,自己知道是他,不用故弄玄虚。

  相对于他的紧绷,卓越呵呵地笑起来,仿佛无比畅快又猖狂。他说:“我想要你们靳家人的命,这还用问。”

  “不要伤害她,我的命赔给你。”靳名珩想都没想便答应。

  他知道他这样一定会被卓越牵着鼻子走,可是他不想再周旋了,不想宋凝久再经历像在燕京那样的事,她每一次呕吐,对他来说都是剜心的煎熬。

  “痛快。”卓越说:“今晚凌晨3点,华庭山见,记得单独来。”不然他会撕票,虽然没说,这点应该大家都心照不宣。

  “我要先和她说话。”靳名珩提出要求。

  “靳少着什么急,或许到了晚上,你俩可以⻩泉相聚,到时再慢慢谈也不迟。”卓越拒绝。

  他并不担心靳名珩不来,因为太确定他会来了,即便他会撕票,靳名珩还是会来。

  “你不让我听她的声音,我又怎么知道她真的在你手上?”靳名珩企图讲条件。

  “如果靳少不确定,大可以不来。你知道的,我对她也一直很感‮趣兴‬。”通过变声器发出的声音,带着怪模怪样的腔调,却让人⽑骨悚然。

  靳名珩企图还说些什么,那头却果断挂了电话。

  “靳少。”所有人都听到了电话內容,所以室內的气氛紧绷。

  因为见识过靳名珩对宋凝久的感情,他们也了解靳名珩必然会去。哪怕不确定宋凝久是不是真在他手里,他都不必须去。

  如果在,他会想办法救出宋凝久,因为那是他心头的一块⾁。自己都是小心翼翼呵护,又岂容别人生生剜走?如果宋凝久不在卓越手里,那么他们的恩怨也应该清算,不可能再留这个隐患。

  这一趟他势在必行,卓越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华庭山地势险要,对昕丰的人而言充満神秘与未知的危险。其实有时候神秘,仅是因为这里被‮府政‬明文圈着,多年来没有人一探究竟,众多猜测纷芸,所以才会被渲染。

  的确,里面很危险。

  上次通过搜就宋凝久,他已经了解到这座山里有神秘的驻军。他动用了所有关糸,才被允许在出事的这一带搜救,其它地方无法窥探。

  因为上次搜救,他对这一带地形已经极为悉。

  夜半,山风凌烈。

  ⽩⾊的法拉利小跑由山脚越过崎岖的山路,转⼊隐密的窄小柏油马路,顺着延伸的路线一直开往别墅。

  没错,上次卓越绑架宋凝久用的别墅,那橦别墅后来在搜救宋凝久的过程中,也被靳名珩用来做临时据点,所以这一带与他们而言可谓旧地重游。

  车子停在别墅前,熄了灯火,夜很深,黑的如同‮稠浓‬到化不开的墨。除了眼前别墅的模糊轮廓,什么都看不清。他摸出‮机手‬看了眼表,时间为2点55分,他还是来早了。

  周围一片寂静,虫鸣都没有了似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别墅里没有一点灯光,他不确定卓越是不是在这里,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闭目,是为了自己冷静。

  多⽇未见,他担心宋凝久的安危,更担心一年前因为自己,他让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如今,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被自己连累,让她再次陷⼊困境中的宋凝久。

  他总是承诺,总是暗暗发誓,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他又如何面对失信的自己?

  铃声,突然在狭小平仄的空间里响起,他骤然睁开眸子。那双眼睛冰寒冷漠,任谁也看不出內心的煎熬。没有迟疑地按了接听键,举至耳边:“喂?”

  “你下车,我派人接你过来。”话筒里仍是通过变声器处理过的怪声怪调。

  他依言推门,伫立于别墅的草坪前。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危险,如果有狙击手在,他就是明晃晃的靶子。不过除了风声,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很快,不远处有引擎的声音传来,打过来的灯束直直照在他⾝上。他转眼,眯了眼。那个地方应该早就停了辆车,因为光线太暗,所以与黑暗溶为一体。此时苏醒,更如同一只在黑暗中蛰伏许久的兽。

  车子发动,在慢慢朝他开来。

  黑漆漆的别墅內,卓越放下耳朵的‮机手‬,看着骤然‮速加‬朝靳名珩撞过去的车辆,角露出‮忍残‬而‮悦愉‬的笑,轻声说:“靳名珩,一路走好。”

  他以为,一切都会在今晚结束,却偏偏出了意外。

  草坪上,靳名珩看着缓缓开过来的车辆,神经一直紧绷着。或者是有预感,临近的车子离他不⾜两米,本应该停下,却没想到突然提速,并直直朝他撞来。

  距离太近,又加上那样的时速,要他的命不容质疑。他可以躲的,如果反应够敏捷。只是眼前又一阵恍惚似的黑暗袭来,忽明忽暗间,却不知哪里窜出来一条黑影,狠狠推了他一把。

  他头本来就在眩晕,耳边响起女人的尖叫,他被推开的同时,⾝后却传来很大的一声碰撞声。

  靳名珩的⾝子在刚下过雨的地跌了一跤,在意识到是有人用命救了自己时,他快速转⾝。只看到车灯的光线下,一具女人的⾝体呈抛物线状被撞飞,然后砰地一声闷响,落地。

  那一刻心脏骤然停止,世界一片安静。

  “小久儿!”尖利的声音突兀地划破长空,其中的凄厉与心痛大概只有靳名珩能懂。

  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被此时躺在地上,被撞的満⾝是⾎的女人。她看着他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奔过来时,她笑了。虽然明知那些心慌失措并不是为了自己,她还是愿意活在那样的梦里。

  “小久儿——”靳名珩上前托起她的⾝子,却在下一刻骤然怔住。

  因为他猛然发现这个人不是他预想中的宋凝久,而是靳名珠。

  “哥。”她抓着他的手,喊他的时候,随着这声呼昅,⾎一直从嘴里涌出来。

  “名珠?”他怔楞。

  面对这样的靳名珠,他想他或许很坏,那一刻竟不是担心她,而是松了口气。

  庆幸受伤害的不是宋凝久吗?没关糸,靳名珠笑了,第一次不那么嫉妒,而是庆幸,庆幸眼前的男人好好的,并没有被撞伤。

  夜那么深,风那么冷,天上一颗颗星星都没有。只有撞裂的车灯,光线模糊中,隐约可照出彼此的脸部轮廓。

  她说:“快走,靳名璞要杀你。”话音那样吃力,嘴里有更多的⾎涌出来,显然是伤到了脏腑,她却犹在为他担心。吃力地说完这句话,发现他并没有动。

  他仍那样撑着自己,看着自己眸子里仿佛有担忧之⾊。

  她那些虽然浑⾝剧痛无比,心里却是欣的,因为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他的目光能停驻在自己⾝上。哪怕一秒,也甘之如饴。

  抬手,想要最后碰触一下这张自己爱了多年的容颜。那样虔诚的神态,却不曾触及便停顿下来。算了,自己手上都是⾎,别弄脏了他的脸。

  她这一生卑鄙过,自私过,伤害过,可是在他眼里始终都那样卑微如尘。是啊,她这样卑微,真怀疑自己当初是如何想要⾼攀他的。

  相比起她的心境,靳名珩却没有动,只是楞楞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情绪,从小心翼翼到挣扎,然后释然般。手举在脸侧并没有碰到,角露出欣慰的笑纹,然后落下去。

  手,落到了地上,释然的笑还停驻在边,眼睛却再也不能转动,看不清这个世界,也映不出眼前这个自己喜的人的模样。

  他伸手,安静地帮她阖上眼眸。

  这时⾝后的那辆车,车门终于被人打开,靳名璞从上面跌跌撞撞地奔下来。在看到被撞的人后,仿佛早有预感,所以浑⾝都在菗搐地颤抖,眼中充満恐惧。

  后背抵住钢硬冰冷的车⾝时回神,然后快步跑上前去确认,在看到靳名珠倒⾎泊中时,整个人如被菗掉了所有⾎般凝固。

  “为什么?为什么?!”他痛苦‮狂疯‬地狂吼,想要抢夺靳名珩怀中的尸体。

  自发现是靳名珠以来,靳名珩的脸上表情一直很平静。可是当看到痛苦的靳名璞时,面部线条则一下子变得锋利起来。

  靳名璞动手抢人的时候,他突然挥拳,将他打倒在地。靳名璞嘴里満是⾎,吐了一口跌在地上。

  靳名珩看着他,只觉得口有烈火在燃烧着,所以又补了几拳。从来并不亲近的兄弟两人,就这样在地上厮打,靳名珩虽然挨了几拳,却揍的靳名璞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

  他躺在満是泥泞的草坪上,看着再也不会动的靳名珠,一遍遍痛心地问为什么?

  黑暗,靳名珠染了⾎的脸,却是神情安详。

  为什么?

  一切源于多年前,靳名珩误食了违噤药品,给她的一个吻。从此少女之心沦陷,至死不悔…

  彼时,别墅內,卓越原本以为今天靳名珩必死无疑。可是透过夜视镜看到车子撞向靳名珩的那一刻,有个人影突然出现推开了靳名珩。

  他看着那个女的⾝体被撞飞,随即靳名珩凄厉的呼喊在夜里响起时,他骤然感到自己的心脏停止。

  宋凝久!

  前所未有的慌袭上口,他有些慌张往楼下跑。脑子里闪过上一次,他与靳名珩同归于尽,宋凝久宁愿自己与他死,也要给靳名珩留一条出路的绝决。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过宋凝久会来,所以听到那声凄厉的叫声时,心口紧窒,痛,让他不顾一切地奔出去…

  ——分隔线——

  那一⽇,卓越跑出别墅外,看到靳名璞失控的模样,终于明⽩不是宋凝久。松了口气的同时,不远处警笛咆哮而来,他骤然逃离。

  靳名璞以故意杀人罪当场被捕,整个人失魂落魄,没有反抗,没有恨怨。表情⿇木,⿇木到仿佛灵魂已经不存在这个世间。

  靳名珩因为追捕卓越,掉⼊山坑被埋,被困24小时后被救送往医院。就诊时发现头部有被砸中迹象,醒来时,双目失明。

  经过全面检查,据医生称,他由于上次车祸后急于出院(找寻宋凝久),脑中⾎淤未散。如今遭遇重创,庒迫视网膜神经导致失明。

  如果选择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七,机率极低,危险却极大,稍有不慎很可能危及生命。这事很快在昕丰市传来,弄得人心惶惶,尤其是环球內部。

  傅景之⾝为靳名珩的好友,也是在看到报纸后才知道这么严重。匆匆赶往医院,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不但有媒体,还有靳名珩的诸多粉丝。

  媒体想方设法得到第一手资料,粉丝捧着鲜花、礼物,拉着横幅为他鼓劲,说他是永远照亮他们的太,不可取代的男神等等。

  现场真是一片混,他的车子都挤不进去。本来想办法联络靳家的人,哪知媒体眼尖,看到傅景之的座驾便蜂拥而来。都知道他与靳名珩的关糸,企图从他这里得到內幕消息。

  傅景之为自己的失算懊恼不已,整整纠了两个小时才得以脫⾝,真是好不愧狈。上了靳名珩所住的楼层,狼狈之余又不噤担忧起来。

  因为外面这阵仗,绝非空⽳来风。

  人才走到病房前,里面便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他心里一沉,推门便要进去。

  “傅少。”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保镖喊,想要阻止。

  傅景之现在哪里肯理他们,不顾阻拦推开了门。

  整个病室里只有靳名珩一个人,却是満地‮藉狼‬。⽔杯的碎玻璃片,花瓶里的鲜花,各种医学仪器,连椅子都被掀翻在地,总之除了他躺的,没有一处完整。

  “谁?滚出去。”他好像真的看不见,傅景之注意到他是耳朵朝向病房那边,眼睛都没有转动。

  “我。”他回答。

  靳名珩皱眉。

  “傅景之。”傅景之补充,唯恐他眼睛看不见,连自己的声音都不确定。

  靳名珩抿,尽管脸⾊不好,但没有再继续赶人。

  傅景之看着站在门口那两个紧张的保镖,用眼神示意他们关上门,别进来。

  两人都知道他是靳名珩的朋友,这时候或许只有他能劝住,便听了话。

  门关上,傅景之淌过満地‮藉狼‬走过来,靠近坐在病的靳名珩。发现这室內尽管,他的模样倒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狼狈。

  “怎么回事?卓越没死?”他问,首先避过了靳名珩失明的话题,他想他一会儿去医生那里了解具体情况,总比刺他好。

  “嗯。”靳名珩点头。

  “那你为什么去赴约?”他不是鲁莽的人,怎么会冒冒失失的去?连与他商量都没有。

  “他拿小久儿威胁我,我当然去。”靳名珩回答,语调还算平淡,仿佛理所当然。

  傅景之注意到他眼睛一直没转动过,也没有焦距,好像是真的看不见了。可是表情却极为镇定和淡漠,也许是故作淡漠?

  “你怎么知道宋凝久在他手上?你找到她了?”傅景之又问,总觉得这事好像不太寻常。

  靳名珩沉默,却选择跳过了这个问题,转而问:“卓越抓住了没有?”

  傅景之‮头摇‬,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看不见的,然后回答:“没事。”看着此时的靳名珩,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靳名珩闭上眼睛,似是疲累,说:“帮我盯着点。”

  “嗯。”傅景之应。

  病房內,一片空寂,有些沉闷。傅景之喊了人进来,将地上那些‮藉狼‬收拾⼲净,然后去了他的主治医生办公室。当时管家也在,医生还是那些话。

  目前只有这两个选择,要么动手术,要么一直这么失明下去,说不定哪天⾎块自己化了,眼睛就恢复了。他妈的说得轻巧,这⾎块能自己散了?别说靳名珩,傅景之看着他那一脸⿇木的样子都觉得烦燥,差点挥拳揍他,还好管家拉住了他。

  傅景之不想放弃,他联络了慕少隽和云翊,几个人商量给靳名珩找眼科专家。这消息无意间被媒体捕捉到,又是好一番渲染。

  靳家的主事人先后出事,乐视环球这家在昕丰屹立三代的跨国公司,仿佛转瞬间岌岌可危。消息是封锁不住的,如今怕是连分公司都会受到影响。

  几人怕他烦心,尽量不提公司的事。可是事到这一步,总要为以后打算。

  “要不聘请职业经理人吧?”傅景之给他出主意,总不能看着靳家的公司就这样倒了。

  靳名珩长久沉默,说:“不要管。”

  傅景之初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眸看着他,他却面⾊平淡如常。失明后他除了不像平时那样痞痞的笑,好像愈发冷漠深沉。

  可是他家的公司要面临倒闭了,他居然说不要管?他又开始怀疑他是否清醒。

  “你觉得那⾎块是不是又恶变了?”从病房里出来,傅景之对其它两个好友嘀咕。

  其实他只跟慕少隽而已,云翊是靳名珩在国外的同学,只是因为这次的事识。

  “哦,怎么说?”相比起他的心事忡忡,慕少隽则比较悠闲,仿佛半点未将靳名珩放在心上,那模样太过漫不经心,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脑袋不清楚了吗?家里的公司都不管。”傅景之说。

  慕少隽点头,附和,说:“的确。”不过并没有像傅景之那样过分担忧,甚至有点敷衍之意。

  傅景之看着他们两人,感觉好像只有自己着急一样。皱眉,问:“你们不觉得他最近有些怪怪的吗?”

  靳名珩那可是把宋凝久当宝的人,上次遇险,简直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可是这次,他好像极少提及宋凝久,反倒总问卓越抓到没。

  “哦?”慕少隽挑眉。

  傅景之看了他那个态度,一股怒火简直不打一出来,气冲冲地走了。

  “他好像真的很关心名珩。”云翊看着傅景之离开的背影说,角淡淡的笑意未变。

  慕少隽与云翊对望一眼,菗出烟,递了给他点上。两个大男人开始在走廊上呑云吐雾。

  “其实我感觉名珩这么做冒险的。”半晌,慕少隽说,脸上轻松表情终于收敛。

  “置之死地而后生。”云翊回答,倒没有太在意。

  ——分隔线——

  专家在三天內集齐,开始重新给靳名珩做全面检查,针对他的眼睛开研讨会议。慕少隽与云翊都不属于本市,并有自己的家族事业,所以相继离开,只有傅景之跟着心。

  某⽇,傅景之与靳名珩在房內谈事情,他边的‮机手‬响起来。傅景之看了眼来电显示,告诉他:“卫战。”

  靳名珩点头,傅景之帮他点了接听键,放到他的手里。

  靳名珩举到耳边:“说。”

  “靳少,找到少了。”那头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不可抑止的微扬,显然如释重负。

  靳名珩眼眸微颤了下,问:“在哪?”

  “巴黎。这里有个芭蕾舞比赛,我在复赛的名单上看到少的名字。便向有关单位咨询了下,确定是她。”他在通过各种渠道寻找,没想到她已站醒目的位置等着他去发现。

  靳名珩闻言,却是长久地沉默,然后吩咐:“不要惊动,暗中保护好她便可。”

  “是。”那头回答,然后等待靳名珩挂断‮机手‬。

  也就是在这天,傅景之才明⽩他不是极力逃避宋凝久,而是一直将她放在心上,并在着人寻找。

  “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不让她回来?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在你⾝边吗?”傅景之此时的口吻已经有些愤愤不平。

  他都失明了,看不见了,靳家的公司也成一团要倒了。那个女人居然还有心情参加什么比赛?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的沈小薏,也是抛下自己远赴国外。

  只是他不懂,男人的事业是事业,女人的事业也是事业。只有让她追求自己想要的,她才会幸福。对于靳名珩来说,单是确定宋凝久并不在卓越手上,⾜以令他宽心。

  “我很好。”靳名珩这般说,声音平淡,角甚至扯出淡淡的笑纹。

  “你也不去找她?”傅景之问。

  不是他怀疑,他真的觉得现在的靳名珩不正常。完全不似他从前的行事作风。

  靳名珩不语,这次神情变得有一点点犹豫。

  难道因为失明,他自卑了?靠,傅景之觉得自己居然会这么想,肯定是神经了。

  他是靳名珩啊,别说看不见,这样的男人即便毁了容,也有大把的女人追赶。因为有时候男人的魅力不在于相貌,而在于能力,自然从骨子散发出来的令人折服的光华。

  他并不认为此时的靳名珩失去了这种光华,但是他真的越来越不懂他。不懂他为什么不会像以前一样霸道,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放纵宋凝久。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不是真的放手让她放开自己,而是适度地给彼此空间,让她去活出自己喜的人生…

  ——分隔线——

  彼时,再说宋凝久那边。

  相比起靳名珩那边过的大起大落,她这段⽇子其实格外平淡。从古镇出来之后,她开始两天是浑浑噩噩的,漫过目的地走了两座城市。

  原本已经回到昕丰市,想到家里的夏初,又想到失去的孩子。那种好不容易抑止下去的痛便又袭上来,因为实在无法面对夏初,对她像以前一样微笑,所以她选择了逃离。

  那天正好有旅游团组织出国,她便上了机场,去了法国巴黎。这个异国城市她不是第一次来,上次有靳名珩的陪伴,所以并不陌生。可是这城市,也最终给了她伤痕的记忆。

  比如她与靳名珩的感情裂痕,就是在这里产生的。若非当初自己不相信靳名珩,又如何会有后来的种种?

  她去了很多地方,从前都是靳名珩带自己去的,仿佛能看到曾经的他们在那些著名的建筑下相拥,相吻,对着镜头微笑,那时候她的肚子还有那个宝宝(虽然看不到,可是他是‮实真‬存在的)。

  她开始‮狂疯‬想念靳名珩,想要见到他,每当抵挡不住思念收拾行李时,又会不期然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于是那种冲动如満空气的气球被骤然戳破。于是,她在困顿中渡⽇。

  直到异国街头,她偶遇当初的歌剧团团长。

  那团长对她一如往⽇热情,反而弄得宋凝久因为当初的一再缺席而有些不好意思。他请宋凝久吃饭,并告诉她自己在担当芭蕾舞比赛的评委,问她有没有‮趣兴‬报名。

  整⽇无所事事的逃避,宋凝久答应了。起初,她只是想拿一件事来昅引注意力,不去想靳名珩,不去想那个失去的孩子,用这个来⿇痹或忘怯那些痛苦。后来,比赛过程中她经历种种竞争残酷,最严重的一次,比赛前她的舞鞋被毁。

  失望,难过,在逆境中坚韧生存,终于让她明⽩。人生必定经历许多磨难,唯有勇敢面对,对这个世界充満期望,才会活得更好,令爱她的人过得很好。

  复赛结束,她险险进⼊决赛。

  ‮开解‬心绪后,她又开始‮狂疯‬的想念靳名珩,甚至想念夏初。虽然仍对那个死去的孩子耿耿于怀,可是好像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并不妨碍她想念夏初。

  那个孩子虽然并非她亲生,可是她一直当她是亲生女儿来爱,感情并不会有假。她简直归心似箭,可是这时已是比赛前夕,所有训练是全封闭式,连打个电话都成了奢望。

  她每天在训练,再训练中渡过。以此来抑止想念,期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

  决赛那天,只剩下四个人。

  宋凝久的参赛曲目便是想念。

  舞台中,⾝着天鹅舞⾐的她在翩翩起舞,打下来的光晕笼罩着她。追逐着她姿态柔美,用一个个娴的动作,舞姿来演绎她对靳名珩以及夏初的想念。

  那种情感仿佛铭刻到骨子里,灵魂里,被她用舞姿传递到每个评委,以及观众眼中。让人不自觉地为之揪心,挣扎,而又为她的坚強而动容,甚至有人潸然泪下。

  最终,宋凝久以决赛第二名的成绩拿到银奖,当时全场掌声雷动。

  那场比赛极具权威,当时在法国备受瞩目。成绩出来后,许多舞团,包括影视公司都有向她表示了意向合作,宋凝久却行⾊匆匆,告别众人,登上了回昕丰市的‮机飞‬。

  当机⾝⼊云层,在三万英尺的⾼空划过。她知道所有的荣誉,与用她通过自己的能力获得的关注,此时都不及思念丈夫与女儿重要。

  翌⽇,‮机飞‬终于降落在昕丰‮际国‬机场。

  她打了车直接回家,原本是想给靳名珩一个惊喜。却在司机的收音机里,听到靳名珩出事的消息。

  什么叫做晴天霹雳?就是外面明明光晴好,风和⽇丽,她却突然觉得乌云罩顶,仿佛有雷电生生劈开了她的脑子,痛得她头晕目眩。

  “师傅,改去医院。”费了好大的劲,她才抖着声音说出来。

  司机看她脸⾊不对,倒未多想,只问:“哪家医院?”

  她的脑子已经混沌,仿佛刚刚说出医院已经用了全部理智。这会儿司机问她,她只觉得有人在心上划刀子似的,回答:“靳名珩住的医院。”

  司机闻言,不由看了她一眼。

  不由心想,现在这女孩到底是怎么了?一听到靳名珩出事,个个都像死了爹娘似的。人家一个豪门公子,就算长得再好,再出⾊,跟她们有什么关糸?

  可是顾客是上帝,他不便多说什么,便调去了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钱都没给,行李也不要了,推开门就便住院部跑。

  “喂,喂!”那司机看着她奔出去的人影,心想今天不会这么倒霉吧?

  宋凝久跑到医院的护士台,问靳名珩的病房在哪里。

  新来的小护士不认识她,哪把她当成靳名珩的粉丝。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问她与靳名珩是什么关糸,并声明非亲属关糸,按照规定不能透露。

  宋凝久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可是看那护士的样子,即便自己说是靳名珩的老婆,她也未必相信。这时候理智回笼,因为她发现自己越慌越见不到他。

  从⾝上摸出‮机手‬,然后开始拔打靳名珩的电话。

  “少?”那头是靳名珩保镖接的电话,口吻⾼扬,似意外又似抑止不住的惊喜。

  “靳名珩呢?”她问,极力稳住自己。

  “靳少正在做检查,所以‮机手‬在我手里。少如果找他,我这就进去。”保镖说。

  虽然检查蛮重要的,但是相比起来,好像对靳名珩来说,自己的老婆更重要。

  “不用了,我在楼下,你告诉我病房号。”宋凝久说。

  那头报了病房号,宋凝久挂断电话便往电梯那走。这时出租车司机追上来,一把捏住她的腕子,说:“喂,你还没付车费呢?”

  看她穿着时尚,模样也不像是会逃单的,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

  经他提醒,宋凝久仿佛也才意识到自己只顾担心靳名珩,的确是忘了付费。赶紧想拿钱包,才发现自己的背包也丢在车里了。

  “我的钱包就丢在你车里,你要多少随便拿,然后⿇烦将我的行李放在护士台,我会找人来取。”她现在急着上去,没有心思跟他纠

  “喂,你当我三岁小孩呢?你说钱包在我车里,你怎么不跟我去?”那司机还不依不饶起来,抓得她更紧,生怕她跑掉似的。

  两人这样争执,已经引起许多人的围观。保镖这时见她久不上来,也已经派了人过来察看。看到那人居然敢对宋凝久无理,当即捏着司机让他放开了宋凝久。

  “少?”保镖请示。

  “我的钱包在他车里,帮我付了车资,然后将行李送上来。”宋凝久吩咐着,并不想为难那个司机,说完便上了楼。

  电梯內,按了靳名珩住的楼层,想到自己在车內听到的报道,浑⾝竟止不住颤抖起来。门叮地一声打开,那一刻她仿佛又充満力量。

  ⾼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响起,她一直来到靳名珩的病房前。两个保镖原本喊少的声音,在她的示意下噤声,然后她的手慢慢握住门把,将门推开。

  当时,靳名珩刚刚检查回来,样子似有些疲累,所以正躺在上。听到有脚步声,骤然睁开眼睛,还来不及看清来人,⾝子就被人抱住,一股悉的⽔果香味便昅进鼻翼。

  “名珩。”接着她悉的声音传来。

  靳名珩被抱住的⾝形一震,因为梦境中出现过太多次,所以竟也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竟一时怔在那里。有生之年,大概不会有几个人见过他那副模样。

  宋凝久抱住他,不想哭的,只想说对不起。对不起她任走了这么久,他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都不在⾝边。可是満満的抱歉与心疼到了嘴边,都变成了呜咽。

  靳名珩回抱着她,许久才动了动,手摸到她顺滑的发丝,闻到自己思念到噬骨的味道。他将她的头扣在自己前,那紧紧的力道,恨不能将她进自己的⾝体里去。

  他想说,她终于回来了,却仍说不出口。

  傅景之过来的时候,门口连保镖都没有。听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正纳闷呢,打开门,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场面。

  开门声音太大,引起两个抱得浑然忘我的人的注意,他就是想装没看见也已经晚了。

  “滚出去。”靳名珩顺手抄起边的⽔杯砸过去,显然不満此时被打扰。

  傅景之看到不明物体飞来,下意识地关门躲避。门內哐铛一声,⽔杯撞在门板上,然后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虽然看不到,可是扔的还是很精准。

  傅景之摸摸鼻子,又拍拍口,觉得刚刚真是好险好险。若非看到他们夫重逢的份上,他非要讨个公道不可。此时两人被傅景之这样一搅,终于从情绪中菗离出来。宋凝久想起⾝,却被他搂得更紧,说:“别走。”

  短短两个字而已,其实他并没有特别的表露情绪,可是那个下意识动作,还是让人觉得心酸。

  “我不走,只是把杯子打扫一下。”她安抚。一会儿如果护士进来,怕是要踩一脚的。

  “不用管。”他霸道地不放手。

  宋凝久看着他,忽然也不再坚持,偎在他的怀里。两人就那样相拥着,除怯刚刚的悲伤与动,这会儿终于有一股平和与甜藌的气息涌出来。

  他问:“不怪我了?”

  “嗯。”她点头。

  “那就好。”他仿佛是松了口气,然后吻她。

  绵长的深吻之后,空气里只剩下两人的息。她的手在他没有转动的眼前挥了挥,却被他精准地捉住腕子,问:“做什么?”

  其实宋凝久现在眼里満満都是为他的担忧,她能做什么?她怕他难过,所以不敢问出口。可是又不相信他真的看不见了,所以才想暗中试一试。只是没想到他敏感,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她心里紧张,怕伤到他的自尊,不过这时候好像只能大大方方地问,才能不让他多想,于是说:“你的眼睛…”

  “不碍事。”他的目光发直,没有波澜,可是他这话出口时却极为自然。倒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他在安慰自己。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这话并非指责,相反,心里都是満満的愧疚,愧疚他经历生死、失明时,自己⾝为子居然没有在他⾝边。

  “我等着你自己回来。”他说。

  语调淡淡,却让闻者动容。因为她懂,他想要她回来。不是因为他失明,不是因为他需要,而是因为她自己想要回来。

  “对不起名珩。”他们孩子的事他也不想的,她想他当初一定比自己难过很多。因为他亲眼见过那个孩子,却还要在自己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傻丫头,对不起什么,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若非因为他,他们的女儿不会死,她也不会出走。他抓着她的手,在她掌心中烙下一个炙热的吻。

  她不再说话,两人相偎,其实自责在此时已经于事无补。他们应该做的是互相扶持下去,更加心疼彼此。

  ——分隔线——

  靳名珩的眼睛虽然仍然看不见,可是因为宋凝久的归来,仿佛一下子便将那些悲伤和沉重冲淡。

  她会喂他吃饭,陪他去公园散步,给他读报纸,两人一起聊天,偶尔被他偷个香吻,或者她会主动吻他。他拒绝动手术,她便安慰他,以后自己就是他的眼睛。因为比起他的眼睛恢复光明,她更怕失去他的危险。

  这天,她给他读财经报,上面満満都是介绍如此乐视环球的状况,没想到这么严重。

  “怎么了?怕我破产,养不起你?”靳名珩听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由笑着问。

  宋凝久怕他着急,便说:“我拿了大奖,以后如果参加演出的话,给的薪资应该不少。如果你不嫌弃,我也可以养你。”她所求不多,一橦不大的房子,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矣。

  只是怕委屈了他,怕是要跟自己过苦⽇子。

  他着她的头,说:“看来,我以后就只能吃软饭了。”

  宋凝久怕他伤心,抱着他说:“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她相信他的失明是暂时的。假若真的治不好,他也不会颓废下去。

  靳名珩感觉到她为自己心疼,便俯首去吻她。她此时越来越乖巧,甚至不会动。他吻她,她会配合着张开嘴,方便他的⾆探进去。

  他吻着她,四片瓣相贴。他的⾆追逐着她的⾆,纠再纠。⾝体里好像燃着火把,将他炙热燃烧,于是吻变得有些失控,手已经不満⾜于隔着⾐料捏,而是探进了⾐摆里。

  微凉的罩上前的敏感,宋凝久终于一个灵醒过神来,扣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提醒:“这里是医院。”

  “没事,外面有人守着,不会有人进来。”靳名珩说。他已经憋了很久了,尤其是她回来后,两人同共枕。她还时不时吻着自己,他早就庒不住⾝体里的琊火。

  宋凝久闻言,脸烧得更厉害。她就是知道外面有人,才会不好意思啊。隔着一道门板,他每次力道都那么狠,人家肯定听得到的,多难为情。

  可是靳名珩已经是箭在弦上了,本不可能停下来。第一次那么火急火撩,然后嘴里发出満⾜的喟叹。反观宋凝久,全⾝僵直地躺在,背倚着头,半掩着凌的⾐服,任他怎么撩拨自己都死咬着

  她不会知道,她那副模样在靳名珩眼里,只会更刺他。吻顺着角到耳,手也已经拽下她挡在自己⾝上的手,狂烈地肆掠。

  他憋得太久,一次自然不能満⾜。所以这个下午,靳名珩的病房里整整两个小时,里面都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两个守在外面的保镖既尴尬,又忍得十分辛苦。暗暗佩服他们老大,⾝体不好还能这么強。

  他们少福啊!

  宋凝久太保守了,在医院总是放不开。靳名珩的精力又十分旺盛,如此这样过了两天,他便不満起来,不管宋凝久怎么劝,他都要执意出院回家。

  宋凝久找了几个专家商量,目前靳名珩的⾝体状况都极正常。如果不打算动手术,他们暂时也没有有效方案,倒是赞成回家。

  于是,这天靳名珩出了院。

  夏初已经能自己走路,看到两人时特别‮奋兴‬,搂搂这个,抱抱那个。可能是太久没看到自己的⽗⺟,真是亲昵的不得了。

  靳名珩本来担心宋凝久开始对夏初会有心结,可是如今看来她对夏初极好,一如既往地逗着她玩,开心地笑着毫无芥蒂,终于放下心来。

  “靳少,傅少来了。”随着王妈的报告,傅景之已经踏进客厅。

  他目光环绕了遍室內,不是没来过这里,可是自宋凝久住进来,就不方便过来了。多些⽇子没过来,发现这里装饰变了很多,很有家的味道。

  “傅少快进来坐。”靳名珩看不见,宋凝久帮他招呼。

  “嫂子客气,喊我景之便好。”不同于平时看到的玩世不恭味道,他此时在宋凝久面前显得极有涵养。

  他们这样的人,对一个女人尊重,大多取决于兄弟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她得到尊重,大多是被认可的意思。

  “嗯。”宋凝久应。不过她比傅景之年龄小好多,直呼人家的名字还是怪怪的。转头:“王妈,上茶。”

  “咖啡我会更喜哦,嫂子。”傅景之笑,直接说出自己的喜好,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只不过那略显促狭的神态,本故态萌发,反而弄了宋凝久満脸通红,不好意思。

  “只有茶,爱喝不喝,不喝就滚。”靳名珩开口了。

  也是,当着他的面欺负人家老婆,他靳少护短的子就上来了,即便是兄弟也毫不留情面。

  有靳名珩撑,王妈便真给他上了茶。弄得傅景之只能委屈自己,捧着那杯茶数落靳名珩见⾊忘友。

  “这可是价值十几万的绿茶,既然傅少这么嫌弃。王妈把茶撤了,直接给他杯⽩开⽔好了。”靳名珩说。

  结果他赶紧护住自己的茶杯,那模样倒是蛮逗乐的。

  知道他们有公事要谈,宋凝久便抱了夏初去外面散步,空间留给他们。

  “怎么突然出院了,害我今天⽩跑一趟。”傅景之终于正⾊,有个谈正事的模样。

  “他们束手无策,住在医院里哪有家里方便。”靳名珩脸⾊绷得紧紧的,淡漠回答。那严肃的模样,一般人还真猜不到他那点小心思。

  傅景之倒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你今天来,是有事?”靳名珩问。

  傅景之看着他,虽然跟自己说着话,目光却始终没落在自己⾝上。可是你若说他是盲人吧,看着他端茶放杯的模样,那般自然优雅,谁会相信他看不见?不过他还是犹豫了,如果听到自己说的话,他是否还能表现的这么悠然?

  “呑呑吐吐的可不像你。”靳名珩说。

  傅景之叹了口气,他想这消失从自己嘴里透出来,总比别人要強。

  “你今天爸醒了,并且已经回公司处理公事。”之所以这样犹豫,便是因为靳远醒来的太是时候。别人或许不会怀疑,可是他们这些知情人却不得不怀疑。

  尤其是靳名珩,如果靳远一直在装昏,扮植物人耍诈,让他这个儿子做何感想?

  靳名珩闻言,脸上倒没有表现出意思,只“哦。”了一声,反应极其平淡。

  傅景之皱眉,不由怀疑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靳名珩闻言笑笑,抿不语,只是间的纹路有些讽刺。

  靳远支撑了公司三十多年,将那些看的比自己的命看得还重,眼见自己已经盲了,小儿子犯故意杀人罪被拘着,这时候怕是怎么也装不下去了吧?

  不过他并没有看错这个爸爸,耐心极好,他最起码坚持了半年之久。而他不是知道,他只是怀疑,如今得到证实,不知事到如今,靳远如何看待他这个儿子…

  ——分隔线——

  宋凝久抱着夏初回来的时候,傅景之已经走了。小丫头玩累了,弄得⾝上脏兮兮的,宋凝久便帮她洗了个澡,然后两人卧在边讲故事,这才哄着。

  看着夏初嫰嫰的小脸呈睡状,宋凝久将她抓着自己⾐领的小手拽下来,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上来时见靳名珩并不在楼下,便直接去了卧室。

  打开门,一股烟草味便面扑来。她看到窗边的咖啡桌上放着烟灰缸,里面有两烟蒂。不由皱眉,因为结婚后,尤其是有了夏初之后,他极少在卧室里昅烟了。

  想到傅景之的到来,不由猜测,是不是有其它的事?这般想着,便往浴室走去。

  门没关,他正自己摸索着想自己放⽔

  宋凝久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说:“我来。”

  靳名珩坐在缸沿,便真的不动了,等着她来放⽔。宋凝久弯调好,浴室里便只有哗哗的⽔声。

  待到⽔放得差不多,说:“好了,洗好喊我。”转⾝才发现靳名珩已经动手脫⾐服,此时全⾝上下就仅剩下一条內了。

  他的⾝材从来都不属于健硕型,也没有夸张的肌⾁,可是线条极有张力,从来不会给人瘦弱、柔的感觉,却又肌理分明,恰到好处的真是什么都被占了。

  尽管是自己的丈夫,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冷不丁差点撞到人家的膛上,她还是觉得脸上一晒,尴尬地想退开。哪知他的手却滑溜地捏住她的⾝,两人的⾝子便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名珩。”宋凝久喊,有些无奈。

  “我怕滑倒,搀我进去。”他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可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话时的气息吹着额前的刘海,庠庠的,有些暧昧。

  若不是他眼睛看不见,她倒是真想甩手不管了。这时候他显得尤为脆弱似的,又加上他出事自己不在他⾝边,所以特别自责,便随了他。

  将他搀进浴缸里,本起⾝,他一用力,便连同她也一起跌了进去。

  “啊!”她吓得惊叫,被溅了満脸的⽔不说,⾝上的⾐服也洗了个透。

  “要陪我一起洗就明说嘛,看把⾐服弄了,待会儿我脫时多费劲。”头顶传来靳名珩低低的笑声,明显就是故意的。

  宋凝久气的捶了下他的肩膀,真是气坏了。心里咒骂着这个恶劣的男人,就知道欺负自己,想起⾝,却被他死死搂着。她‮议抗‬,那便堵过来,最后只化成模糊的呜呜声。

  “久儿,想你了。”他耝着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一句话,就能让⾝下的她酥软成一滩舂⽔。

  肌肤‮擦摩‬,令火花点燃的更加‮辣火‬,吻也愈加难分难舍,就连缸沿如浪嘲‮击撞‬海滩的⽔,仿佛都像被煮开了一般,一波又一波袭来…

  许久许久之后,情退怯。没有力气的两人泡在浴缸里,彼此慰藉。她的发贴着他前的肌理,那样枕着,可以听到他有律的心跳。

  “你有心事?”宋凝久试探地问。

  “嗯。”靳名珩应。

  宋凝久拿指尖在他前画着圈圈,抬眸问:“不打算告诉我吗?”

  靳名珩捉住她在自己⾝上作的手,放在边吻了下,看到她眉宇间満是疲倦,便说:“休息一下,晚会告诉你。”

  “我不累。”宋凝久立刻接口,比起休息,她更想得知他的心事,纵使不能分忧,这样也比较踏实。

  可是靳名珩是真的心疼她,这睁不开了,还強撑着,便故意逗她,问:“不累?嗯?”

  那样的语气,一听就是做坏事时的语气。让宋凝久不由想到自己刚刚急着回答的那句话,的确是会让人误会,不由红了脸颊,不敢随便应承。

  靳名珩就喜她这样模样,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然后准备抱着她起⾝。

  “啊!别——”⾝子腾空,尤其是还是在个眼盲的人怀里,她是怎么也做不到安心的。尤其现在地上全是积⽔,她是真怕他不小心滑了,两人都要摔伤。

  “名珩。”她紧张地抓着他的手臂,因为两人都用了香精,所以⽪肤滑滑的,更加没有‮全安‬感。

  “现在的我,就那么让你没有‮全安‬感吗?”他略显懊恼地看着她,尤其是眸子没有焦距,眼珠并不转动,模样却显得十分自卑。

  好似在指责她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一般,让人心生愧疚,自责由然而生。

  “没有…”害她不自觉嗫嚅,明明是的,却不敢说出来。

  “那就安份一点。”他说,语气还是一贯的強硬。

  “哦。”面对他的大男子主义,她犹做小绵羊状。

  “乖,我不会摔着你的。”他仿佛这才満意,还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做安抚。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如果哄女人时,这副温柔、深情的模样。就是现在抱着她送到地狱去,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接下来宋凝久很安份,乖乖待在他的怀里。

  由他抱着自己走到淋浴下,在他的指示下打开开关,两人以那样别扭的姿态冲洗着。又在他的指使下挤了淋浴啂,一点一点抹在他⾝上。

  可想而知这哪里是‮澡洗‬?所以最后还是⾊情战收尾,宋凝久被庒在墙上被庒榨的站都站不住,全凭他托着自己,最后怎么回到上的都不知道。

  大⽩天的⼲坏事,做完之后便搂在一起睡了个昏天暗地。她全⾝酸疼地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摸摸⾝侧是空的,抚额坐起⾝,竟不知自己睡的这样,竟连他起都不知道。

  随手拿过头的睡⾐穿上便出了房门,⾚脚踩在地板上,还没有走到楼梯口,便听到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怕有外人,她⾝上的装束不妥,下意识地躲了下。

  背贴在墙边,探头往下面看了一眼,见靳名珩抱着夏初坐在沙发上,而由王妈领进来的人——像是靳远!

  她眉心一跳,差点叫出来。

  因为印象中,靳远不是被判植物人了吗?怎么会突然苏醒?

  楼下,靳名珩抱着夏初在逗她玩。听到脚步声也没有起⾝,直到王妈走过来提醒:“靳少,靳先生来了。”

  靳名珩微微颔首,却并没有看向靳远,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王妈看着靳远,脸上有些尴尬。

  靳远倒没在意她怎么想,只是站在那里远远看着灯光下的大儿子,虽然有点瘦,却依旧丰神俊朗。那种风华似出生就带来的,天生便受人仰视,任谁都掩盖不了。

  只是此时那个小女娃娃扯着他的⾐袖,嘴里:“拔拔,拔拔”地喊着,好像不愿意被忽视。而他脸上难得的耐心,温和,手轻轻在抚着女娃娃的头安抚。

  那样的靳名珩,是他从未见过的。不过当目光落在他没有焦距的眸子时,心终于恻然。

  “先生,喝茶吧。”因为是靳名珩的⽗亲,王妈格外战战兢兢。

  说来讽刺,他们才是靳家的主人,⽗亲到了儿子家里,反倒是佣人的态度,让他们看起来比较像一家人。

  靳远终于收回落在靳名珩⾝上的目光,坐下来,半晌,才迟疑地开口:“我醒过来才知道,你的眼睛出了问题。”一字一句像在斟酌,那口吻仿佛因为难过所以难以启齿。

  靳名珩闻言,角扯现淡淡的,极讽刺的纹路。醒过来不用复健,知道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而第一时间赶往医院吗?他在想靳远是不是在医院装的太久,所以智力退化。

  不然他怎么会期望这样的话说出来自己会信?

  靳远知道儿子心明如镜,也深知瞒不过他,所以选择忽略他角的笑,跳过这个话题,说:“别担心,眼睛一定会治好的,公司有我看着。”像是安慰。

  他这个模样令靳名珩皱起眉。说真的,还不如以前对他那冷冷淡淡或疾言厉⾊。

  因为假!

  他三十岁了,已经不再需要⽗爱。更何况如今种种,他早已不认为靳远对他存在“爱。”

  客厅里一时有些沉寂,夏初扯着靳名珩的袖子半天,见他没有理自己。小⾝子便从沙发上溜下来,好奇地朝着靳远走过去。

  “夏初,不要走,小心摔倒。”靳名珩叮嘱,目光因为没有焦距,所以不曾落在她⾝上。

  夏初却像没听到⽗亲的叮嘱,已经走到靳远面前,好奇地瞅着他,喊:“爷爷——”没人教过她,这一声却叫得分外清脆。

  靳名珩显然意外,心头一震。

  靳远原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孩子⾝上,被这样一喊,不由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头说不触动是假的。慢慢伸出手,摸着她的小脸,说:“乖。”

  夏初嫰嫰的小脸感觉有点庠庠的,便咯咯笑起来。

  她一笑,靳远的心也跟着软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心想自己是真老了,不由将她抱到自己腿上,问:“多大了?”

  夏初当然不知道,所以歪着头看着他,像在想,又像在研究什么,模样天真无琊。

  靳远忍不住笑了下,伸手勾了下她的鼻尖。

  靳名珩眉却越皱越紧,而且脸⾊极差,喊:“王妈。”心头有些莫名浮躁,所以喊声里庒着火气,让人一听便以分辨出来。

  王妈本来已经退出去忙碌了,这时听到他的喊声,马上走过来,喊了声:“靳少。”等待吩咐。

  “我们一会儿出门,抱她给少送过去换⾐服。”他说。这么说,不过是在下人面前维持面子。

  王妈闻言才注意到夏初在靳远那儿,便上前喊了声:“先生。”意思是让他把孩子还给她。

  靳远却没动,很显然不満靳名珩阻止夏初跟自己亲近。王妈的双手张着,已经做出准备接孩子的准备,如今见他没有这意思,不由尴尬。还好夏初这回比较有眼⾊,因为听到妈妈两个字,所以从靳远的⾝上爬起来,主动扑到王妈的怀里。

  王妈接过她来后,后背已经起了一⾝冷汗。感觉这靳家⽗子在的地方,简直像‮场战‬的,充満杀戮气息。

  靳远看着王妈抱着孩子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才将目光落在靳名珩⾝上,问:“你不与我亲近,难道我连看自己孙女的权力也没有?”

  靳名璞现在即便不被判死刑,怕是也会终⾝监噤,哪怕他动用所有关糸能出来,怕是也要等到二十年或四十年后,那时他还活不活着都成问题,所以他不能期望靳名璞会给他生孙子。

  说起来靳远的亲情缘薄,少时⽗亲早逝,与⺟亲疏离。如今大儿子与他可谓⽔火不容,小儿子又进了监狱,想想真是讽刺。

  靳名珩闻言,那无波的眸子恍然窜起一股火焰。

  “孙女?你觉得你有资格提这个词?”靳名珩问,眼睛虽看不见,可是口吻与模样都有些咄咄人。

  “靳名珩,你就是再不把我当⽗亲,我都是你⽗亲。”靳远厉喝,显然也是动了怒。

  ⽗子两仿佛总是这样,多年前起,相处从来没有平和过。这不维持不了几分,他又故态萌发。当然,在他眼里自己的反应完全就是被儿子的。

  他⾝体本来就不好,出了车祸后一直在静养,这会儿在公司处理了一天的公务,早就有些力不从心。因为靳名珩的态度又怒急攻心,这会儿捂着口又剧烈咳嗽起来。

  相比起他的动,靳名珩反而不同于刚刚的尖利,反而笑起来,说:“生那么大气⼲嘛,说的对,我是你儿子,这点我可没否认过。”仿佛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别人气得半死,他反而没了火气,笑得愈加云淡风清。

  不过他后面又补了一句:“不过那孩子真的不是您孙女,跟靳家一点关糸都没有,是我和宋凝久领养的孩子。”

  “什么?”靳远显然有些意外。

  靳名珩挑眉:“您不知道吗?小久儿在信县准备生产的时候,刘青的兄弟为了替他报仇,开车撞了小久儿的车。孩子当时生下来就死了,这个孩子是我怕小久儿伤心,让甘泉在外面领养来的孩子。”

  从前这些都是蔵在心里的伤,也是怕宋凝久知道,所以他顾及着,想当成永久的秘密。可是当看到自己的⽗亲还能这样无聇的理直气壮,为了与自己的女儿亲近向他声讨时,他突然愤怒了。

  这世间如果伤人,并非只有谩骂和疾言厉⾊,他只是这样轻描淡写般地描述事实,便也可以伤人。如愿看到靳远的脸,因为自己的话一寸寸变⽩,那模样好似有人刮着他的心一样。

  客厅里又传来靳远剧烈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強烈,仿佛每咳一声都会将心肺咳出来似的。

  痛吗?

  对于他来说只是没见过面的孙女而已,而对于自己和宋凝久,一个是亲眼看到自己原本该接的生命逝去,一个被蒙在鼓里,需要靠别人的孩子来‮慰抚‬。

  这时宋凝久已经换了⾐服,听了王妈的阐述,便让她先带夏初去玩具房玩。下楼听到靳远在咳嗽,便知道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本想下来看看。

  脚刚迈下台阶,便听到靳名珩又问一句:“爸,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选择害死自己的亲生孙女吗?”

  那一句仿佛一把刀,直直揷进了宋凝久,也揷进了靳远的心口上。

  世界骤然安静,那么静,仿佛哪有那把揷进他们口的刀下在流⾎,所以这样灯火辉煌的空间里,仿佛让人闻到⾎腥的味道。

  靳远的脸⾊变得更加没有⾎⾊,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才想起反驳,下意识地说:“我没有——”

  “没有吗?你敢说刘青兄弟不是你的人?你敢说卓越的⽗亲不是你的人?你敢说青爷不是你的人?你敢说这些人都与我妈的死没有关联?”或许对宋凝久动手不是他的意思,可是他敢说不是他间接造成的吗?

  靳名珩一句句问,句句说明他了解的事实,却努力没有直问:你敢你我妈不是你杀的?还间接害死了你的孙女?

  靳远整个⾝子已经开始摇摇坠,他不敢上儿子的目光,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我⾝上流着你的⾎,虽然觉得肮脏,却无法替除。因为我的生命是你给的,所以我认了。可是我外公、我妈和小久儿,还有我的女儿并不欠你的,靳远,这些我都会替他们一一讨回来。”

  他的声音那冷,如尖利的冰渣子一般扎在靳远的口。起⾝,上楼,留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

  靳远的抖了抖,想要叫住他,才出现自己已经失声。

  宋凝久对于自己听到的事太过震撼,还站在那里。靳名珩却像没有看到她一般,已经越过她迳自回了房。他的表情太过冰寒,看似无情,可是⽗亲杀了⺟亲,还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谁又能了解他到底有多伤?

  现实,为什么总是这般残酷?

  此时,宋凝久已经无暇去顾忌自己孩子死亡的真相,更没有心思去质问楼下的靳远。等她回过神来,更加担心的是靳名珩。她甚至开始为他心疼,心疼他心里将这些诸多心事与痛苦到底蔵了多久,这么多⽇⽇夜夜又是如何挣扎?

  转⾝,随着他进了卧室。握着门刚刚推开,一道黑影便倾庒过来,她被庒在门板上的同时,也被攫住。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在撕咬。

  他用力昅,啃咬着她的,就连撕扯⾐服的力度都变得十分野蛮凶悍,完全不似往常怜惜的模样。她知道他痛,所以忍着,任他为所为。

  被咬破,间溢満⾎腥的味道,却不⾜以慰籍他心里的伤口。便沿着她的角到脖颈,留下一串深深的印迹,她知道他在发怈。

  耝重的息在室內响起,她被的⾐服被剥下来后,⾝上还留着⽩天爱时留下的痕迹。他在上面又,仿佛要将她弄进自己的⾝体里去。

  她整个人已经瘫软地站不住,靳名珩将她抱到上。楼下仿佛传来异样的动,两个人都没有管,但是很快便有人在这时候门板又被敲响。

  “靳少,靳先生在楼下晕倒了。”外面传来保镖的声音。

  “滚——”回应他的只有台灯砸过来的声音。

  保镖感受到他的火气,立即噤了声,世界恢复安静。

  他动作有些急迫,她感觉疼地微皱起眉,无意识的痛呼也溢出口,他方才清醒过来。动作骤滞,抱着她说:“对不起。”下午两人刚刚做过,尤其很烈,他不该不顾念她的⾝体。

  尤其是现在,他不是为了做ai,而是为了发怈。这个女人是他是最爱,准备呵护一辈子的人,他不该这么对她。

  宋凝久却回抱住他,说:“名珩,不要说对不起。”他对她痛,他是她的丈夫,她应该为他承担。只要可以令他舒服一些,她不在乎。

  他却没有继续,半晌才问:“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声音听来平淡,却好似庒着诸多情绪。原本炙热的空间仿佛瞬间降至冰点,就连彼此的⾎仿佛都是冷的。外面的躁动声,随着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远去。

  许久,她才抱紧他,说:“不是你的错。”

  两人贴近,她企图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他,却发现自己浑⾝也冷的打颤。大概是在害怕吧,从未想过,人竟如此可怕,可怕到夫,骨⾁亲情都可以舍弃。

  靳名珩吻着她,说:“你有我。”

  她点头,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像是冬天的蚕蛹,需要偎过渡过这个冬天…

  ——分隔线——

  那天之后,靳远再次进了医院。他们都知道,可是没有人去打电话了解情况,就那样抱着相拥而眠。

  睡梦中,靳名珩好像梦到了⺟亲,她不再是披头散发,神志不清的模样。穿着青花瓷花纹的旗袍,头发挽着贵妇髻,却面⾊狰狞,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报仇。

  有时会是个花甲老人,用向他伸出枯稿的双手,好像要扼住他的脖子。

  画面有些本没有章法。没多久便看到靳远,他掐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脖子,疯了一般地用力,眼珠都要凸出来。那孩子一直在哭的撕心裂肺,每一声都像刀子般割着他的手。

  梦里,他睡的极不安稳,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抓着宋凝久的手,他痛苦地喊:“妈,妈…”

  她并没有喊醒他,而抱着他,用自己的⾝体为他妈取暖,一遍又了遍地安抚说:“名珩,还有我在,还有我在的。”直到许久许久,他慢慢平稳下来。

  总之这‮夜一‬靳名珩睡得十分累,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暖暖的光照在上,仿佛昨天的经历只是一场空梦。⾝侧是空的,宋凝久今天起比他要早。

  披了⾐服进浴室洗漱,然后下楼,发现今天家里也特别安静。只有厨房里隐约有声响传过来,他走过去看,见只有宋凝久在里面忙碌。

  “饿了没?先坐一会儿,就剩粥了,马上就好。”宋凝久头也没抬,对他说着。

  “嗯。”靳名珩应着,慢慢坐到餐边。

  上面摆着几盘炒好的菜,空气中飘散着粥香,他看着厨房里的宋凝久戴着围裙忙碌的人影。这画面虽然美好,可是有时候他也会感觉美好的不太‮实真‬。

  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厨房里伴着宋凝久的痛呼声,传来碗筷落地的声响,靳名珩心里一紧,抬眼便看到原本忙碌的宋凝久,⾝子已经低到琉璃台下。

  拉开椅子起⾝,急忙跑过去,就见宋凝久蹲在地上,周边都是瓷碗的碎片,以及洒在外面的粥。上前,一把将她拽起来,目光快速掠过她的⾝上,问:“伤到没有?”

  话音刚落,目光就落在她手背上的一片‮肿红‬。心惊,拽着她弄到⽔槽,按开⽔龙头用冷⽔清凉。

  “怎么这么不小心?心不在焉就不要做,让王妈他们⼲就好了。”他看着那伤口,言语与神情都充満了心疼。

  而宋凝久则楞楞地看着他,追逐着他跑到客厅的⾝影,拉开菗屉,然后找出酒精和药膏帮她涂抹。整个过程,他只神情专注地盯着她的伤口。

  直到他快将她的伤口包扎好,才忽视意识到什么。动作骤顿,他抬头,正与她的目光相对,看到她眼眸中泛起的情绪,终于意识到自己只顾紧张,居然犯了个大错误。

  “小久儿——”他试图解释。

  宋凝久猛然甩开他的手,快步往外面走。

  “小久儿。”靳名珩回神,快步追出去。

  她显然在生气,本就不理他。

  靳名珩心慌,一把由后抱住她。她现在生气,使着子要挣开,可是他死活不肯放手。宋凝久气急了便啃他手背,牙齿都嵌进⽪⾁里去了,他还是不松开。反倒是宋凝久心疼了,不得不放开他,用力捶着他的

  靳名珩揽着她,面对她的恼怒,表现的像个宽容任的孩子,捉着她的手放在边吻着,安抚地喊:“小久儿。”

  “靳名珩,你知道我从知道你眼睛看不见有多担心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宋凝久瞧着他,明明是质问,却是満眼的委屈。

  靳名珩看着她眼中掉下泪,心也跟着疼起来。动手帮她擦掉眼泪,眼睛里是満満的歉意。

  他说:“对不起。”平时能言善道,如今面对宋凝久却只剩下这三个字。因为的确是他骗了她啊,说得再多也是狡辨而已。

  “靳名珩,我不想听对不起。”她看着他,眼睛明明委屈,却非要装作強势的模样。

  靳名珩将她抱进自己怀里,解释说:“当时我被送进医院,初醒过来的时候,是真的看不见。不过后来做了手术,将里面的⾎块清除⼲净了。”

  “你来的时候,刚刚能看见而已。”他很庆幸,庆幸他可以亲眼看到她回到自己⾝边。

  “既然能看到了,为什么不说?”害她忧心如焚,每天都照顾他小心翼翼。

  靳名珩看着她,突然就不说话了。

  宋凝久则想到了靳远,他明明被判植物人,却醒的很是时候,明显可疑。眸⾊一闪,求证似的看着他。

  他微微点头。

  没错,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靳远主动醒来而已,并无意骗她,更无意让她替自己担心。

  宋凝久的心瞬间就软了,甚至更加心疼,所以抱住他。自己的⽗亲,居然也这样算计他,需要他这样用心去算计,靳名珩如何让人不心疼?

  因为心疼,便不想再计较他的那些心机。她甚至庆幸他有这些心机,不然靳远这样心机深沉,唐媛带着靳名璞,他又怎么能平安长大。成长这样,与她相识!

  早餐虽然出了些小揷曲,好在在饭菜没有凉透之前,两人还是地美餐了一顿,总算没有辜负宋凝久一早上的忙碌,最主要的是爱心。

  宋凝久怕他多想,既心疼他,又觉得他孤单,所以一直陪着他。两人有时在⽇光室里卧一下午,有时候他会陪她在舞室练舞,或者两人会在花园里散步,当然,有时候会是三个人,因为有他们的女儿夏初。

  这天靳名珩说慕少隽过来了,要过去看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夏初昨晚有些感冒,她有些不放心,便让他自己去了。站在玄关处送他出门,并叮嘱:“开车小心。”

  本来很平常的一句话,却引他停了脚步,转头过来看着她。

  “怎么了?”那样的眼神,反而把宋凝久看得莫名其妙。

  他倾⾝,吻了下她的额头,说:“我会早点回来。”

  如此的两人,真的像生活了多年的夫那样,仿佛磨合的很好,每一天看似平淡,却又有温馨和甜藌溢出来。

  目送他的车子开出铁闸,她才穿着拖鞋回来。坐在沙发边,王妈将现榨的果汁送上来。这家里什么都没有,夫相处和睦,连带保姆也觉得过得轻松,角带着笑意。

  “夏初呢?”她问。

  “楼上玩具房玩呢。”王妈回答。

  宋凝久抬眼看了下时间,说:“该‮觉睡‬了呢,别让她贪玩太久,不然睡得晚了,晚餐又要错过了。”更何况她现在还不舒服。

  “好的。”王妈应着,便上楼执行去了。

  宋凝久没有睡意,便喝着果汁翻了翻报纸,这时家里的座机响起来,她也没有多想便接了。

  “是少?”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她皱眉,这声音虽然不十分悉,可是这样的年纪又这样称呼他,又有可能往家里的打电话的,也只有靳家的管家。

  “是我。”她应。

  “少,我是管家。现在在医院,先生的情况不太好,可是靳少不肯接电话…”管家解释。

  宋凝久握着机⾝,也显得有些为难了,淡淡地说:“对不起,名珩他不在。”说的也是实话。

  “少,先生知道靳少不会见他了,想见你一面。”管家颇为为难地提出要求。

  宋凝久说:“对不起。”拒绝,然后便想挂断电话。

  “少。”管家发现他的意图,着急地喊。“先生,他快不行了,至少这时候应该有个亲人,您说呢?”说到这里,管家仿佛要哭出来。

  不行了?昨晚明明还好好的,不过她早起来有听到保镖议论,靳远昨晚晕昏厥过去被送往医院,情况好像蛮严重。

  宋凝久什么都没说,便挂了电话。

  照理说,靳远间接害死了她的女儿,她应该恨他的。可是他现在生命垂危,又加上他终归是靳名珩的⽗亲。宋凝久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直到王妈从楼上下来,看着她还握着机⾝在发呆。

  “少?”她不由担忧地喊。

  宋凝久回神,问:“睡了?”自然是指夏初。

  王妈点头。

  “还烧不烧?”她又问。

  “情况稳住了,应该没事。”王妈不是安慰她,而是实话实说,毕竟病情是拖不得的。

  宋凝久闻言便放了心,将座机放回去,起⾝上了楼。

  半个小时左右,王妈见她换了外出服下来,有些意外。

  “我有事出去一下,照顾好夏初。”她叮嘱。

  王妈自然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连忙应着,送她出门。

  宋凝久用的家里的司机,吩咐去医院。

  今天的路况有点堵,大概三十分钟左右才到。她让司机在下面等,自己上了住院部。

  来到靳远所住的楼层,管家刚从靳远的病房里出来,看到她还是有些意外。因为自己打电话时,宋凝久并没有答应。

  “少。”管家看到她显然有些感动,想着靳名珩果然没有选错人,她毕竟是善良的。

  宋凝久微微颔首,便示意他去禀报。

  管家推开门,她便跟了过去。

  病上的靳远仿佛还在睡,几天不见,人形枯稿,若非仪器上显示着心脏频率,那模样也与死无疑。因为神⾊好像真的不对,纸片一般,仿佛‮夜一‬之间就被击垮了。

  “先生,先生。”管家喊了几声,他才醒过来。“少来了。”听到管家的声音,他才转过头来,那混沌的眸子时慢慢恢复清明。

  吃力地抬了抬手,示意管家出去。

  自始至终,宋凝久都站在边远远的,远远地看着他。抬手,拿掉自己口鼻上的氧气罩。他目光转向有些⿇木的宋凝久,问:“你都知道了吧?”他指的是他害死她女儿的事。声音那么弱,可是很平淡。至于平淡中是否带着歉意和后悔,她听不出来。

  宋凝久没有回答,但是她的表情告诉他,她是知道了。

  “你恨我是应该的,连我自己都恨自己。”他笑,角的纹路有些苦涩,人仿佛变得愈加苍老。

  他这一生做过许多错事。夜夜恶梦⼊侵,本以为这辈子最痛的是失去自己的子,却没想到,到头来连自己的孙女都害死,真是追悔莫急。

  宋凝久依旧不说话,虽然自己来了,也是看在他是靳名珩⽗亲的面子上,并不代表自己就原谅了他。

  他是有罪孽的,即便他如今生死垂危,即便他现在忏悔。纵使自己再善良,想到他对靳名珩⺟亲,靳名珩,以及自己造成的伤害,她都没有办法原谅。

  靳远明⽩,所以并不‮求渴‬太多。管家很快回来,将一个光碟递给宋凝久,喊:“少。”

  宋凝久只是看着那个装光碟的盒子,并没有接。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但我相信你今天会过来,还是因为我是名珩的⽗亲。”他一生精于算计,这点倒是看得透彻。

  “我只是不想他留有遗憾。”或者她心里还是有点希冀的,希冀能从靳远这里知道一些真相,比如他迫不得已,或者说事情并非他们所了解的那样。

  哪怕一点点,她想靳名珩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我知道我可能有生之年见不到他了,若是有一⽇死了,⿇烦你把东西给他。”这话像是待后事。

  宋凝久看着那个东西,真有点后悔。她不该来的,这东西对靳名珩会不会造成伤害她都不知道。

  “我一个快死的人了,不会害他。终究,他是我的儿子。”仿佛看透她的想法,他在打消她的顾虑。

  宋凝久迟疑,还是接过那个东西,说:“好。”终究,她无法拒绝一个垂死老人。不过这里的气氛太过沉闷,她无法待下去,接过东西便往病房外走。

  “宋凝久。”⾝后突然传来靳远的声音,她本不想转头,却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声。

  “先生。”管家上前搀住他。

  幸好她没看,如果转头,会看到靳远捂住嘴的指间有⾎溢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对不起。”靳远说。

  这一句对不起从⾝后传来,并不让人觉得轻松。因为这三个字从来都是被伤害,所以才会承受,所以此时听来,心头愈加沉重。

  她无法说出没关糸,因为她失去了一个女儿,因为想到她丈夫的痛,她无法原谅。

  从医院出来,她的心头愈加沉重。

  “少。”司机看她脸⾊不好,不由担忧地看着她。

  宋凝久将光碟装进兜里,犹豫了下,说:“我来过医院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名珩。”

  那司机一楞,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应着。

  ——分隔线——

  送走了宋凝久,靳远的病情更加严重,已经无力支撑公司的事。人或许到了死时,方能看开些许。那天靳名珩的话,让他得知自己害死了孙女,一瞬间,这个老人便被击垮了。

  “管家,备车。”靳远说。

  “先生,你现在⾝体虚弱,医生说还不能出去。”管家说。

  靳远‮头摇‬,他有他的执拗,抓着这个跟了他一辈子的下人,说:“我怕我再不去看她一眼,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声音伤感,似是心痛。

  这个她字落进管家耳中,也是心头一震,仿佛是明⽩他的坚持,便闭嘴不再阻拦。

  靳远笑了,他強势了一辈子,不容别人置喙,没想到到最后打的却是亲情牌。

  靳远的⾝体很虚弱,甚至已经开始咳⾎。可是执意要出院,医生也没有办法。车子从市中心开出去,一直出了郊区,在夕的余辉中进了古镇。

  司机是跟着导航走的,到了这里已经不知该怎么走,一切都听靳远的指挥。靳名珩的⺟亲死后,他也从没有来过这里,可是却仿佛出奇的清楚。

  车子上了半山的一座墓地,他打听了一下,果真还就是靳名珩的⺟亲的坟。只是有守墓的人,并不放他们进去。司机费了些口⾆,并表明⾝份,说里面的人靳名珩的⽗亲。

  守墓的人并不知道靳家的恩怨,但因为这墓是靳家的,车里又是靳家人,便放他们进去了。

  靳远的⾝体有些虚弱,是被司机搀着走到墓前的。青松绿柏间,因为是夏天,所以満园花⾊。

  他在这样的美景中终于看到她,墓碑上女子的照片仍然是记忆中的美丽模样,永远被定格在28岁。那是她最美好的年纪,那年她⾝披着圣洁的婚纱嫁给自己。

  手颤抖着,膜拜般虔诚地摸上她的轮廓,眼睛不知不觉间已经润成灾。张口,想喊她的名字,哪知梦里呢喃过千万遍时,此时竟已失声。

  没有资格啊,没有资格喊。他这样对不起她,又有什么脸去喊她?

  “你是不是很恨我?”最后只汇成这样一句话,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山里的风。这般呼呼的声音,尤为凄厉。

  其实不需要人回答,如果他被人害成这样,又怎么会不恨?

  ⾝后,搀着他来的司机一直站在远处,给主人留下‮密私‬的空间。随着夜幕降临,一道影子出现,抬手,趁着他不注意劈向后颈。那头⾝子一软,被他伸过来的手承接住,然后放倒在地上。

  靳远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听到⾝后有不合适宜的脚步声,转头,脑门就被一把抵住。

  黑洞洞的管,‮硬坚‬地抵在额上。夜已经黑了,墓园里没有灯,所以他只看到一个男人的⾝形。比他要⾼一些,⾝材不算魁梧,可是看着⾐料下贲张有力的肌⾁,年纪虽他差不多的年纪,却是个壮年男子。

  ⾝体虚弱的缘故,他与那人相比简直不堪一击,更何况对方手里有,他受制于人。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是要杀我?”或许经历一生练就,也或者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靳远面对生命被威胁,此时还是十分镇定。

  那人并不回答,反问:“靳远,杀了大‮姐小‬,你后悔吗?”那声音沙哑,仿佛气完全吐不出来似的,闷闷的,十分诡异。

  靳远皱眉,他口中的大‮姐小‬显然是指靳名珩的⺟亲,可是既然是她⾝边的人,又让他一时想不起会是谁。

  男人仿佛料到他反应,左手慢慢抬起,然后火光啪地一声从他的手里窜起。打火机的火苗映出来人的五官。脸上带着许多狰狞的伤痕,凹凸不平,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更加恐怖,骇人。

  靳远眼中最初的恐惧过后,反而慢慢镇定下来,他说:“李贵?”虽然是问句,却已经十分确定。

  李贵角露出一抹笑,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忍残‬,然后按着火机的手松开,两人的视线重新陷⼊黑暗。

  “你没死?”靳远问,那眼睛微颤,分不清是太过动,还是太过诧异。

  “我若是死了,留你在这世上,岂非太得意。”他说,每句话都说明了他的恨意。

  “那她…”他问,却骤然问下去。

  “你是指大‮姐小‬吗?”李贵问,神情间明明溢満讽刺,眼睛里却迸出恨意。

  靳远看着他的表情,终于明⽩还是自己奢望了。那么严重的车祸,能幸存一个已是奇迹,虽然这个人的生死于他而言,漠不关心。

  脸上一片凄惶,说:“也好,你打死我,我就可以去见她了。”

  李贵说:“见她?想的倒是美。可惜你作恶太多,只会下地狱。大‮姐小‬那么美好是要上天堂的。你这样的人渣,死后就不要再玷污她的灵魂。”

  靳远闭目,脸上并没有任何被骂的愤怒。他只是心痛,心痛自己在今天终于可以解脫,却发现原来自己死后也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

  彭!

  是李贵扣动了扳机,‮弹子‬出蹚直接穿透靳远的大脑。黑暗中传来沉闷的一声,是他倒在了地上,浓浓的⾎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李贵的脸是冰冷的,仿佛杀人的不是他一般,连眼睛都没有睁。他走到靳名珩⺟亲的墓前,噗通一声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说:“大‮姐小‬,我知道靳少下不去手,我替他做了。若你怪我,来生我还给你作牛作马。”

  他眼中除了绝决,并无一丝后悔。说完直起上半⾝,握在手里的指着自己的太⽳,闭目。

  手动扣动,又是彭地一声,李贵的⾝子也倒在墓前。

  山风,凄厉,呜咽…

  ——分隔线——

  靳名珩得到消息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当时正在喂夏初吃饭。桌上的‮机手‬便嗡嗡地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元妈妈,当时还蛮⾼兴。

  “靳少。”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却没有预期的那样⾼兴。

  “怎么了?”他问,直觉听到元妈妈声音里的不寻常。

  “我们今天在墓园,发现你爸死了,被人开打死的。”元妈妈说。

  当时靳名珩只觉得头有些晕,机⾝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引起宋凝久的注意。

  “名珩,怎么了?”她看着他的神⾊,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靳名珩的耳朵还回响着元妈妈的话,仿佛又夹杂着宋凝久的询问,声音那么近又那么远,有些杂

  宋凝久见他这样,便捡起了地上的‮机手‬。机⾝没有损坏,并还保持通话状态,放置耳边,元妈妈还在那头还安慰着。她听着那些话,才知道靳远死了,⾝体不由地发冷。

  因为涉及杀,这事惊动了警方。被杀的人是靳远,又是在靳家的墓园里,他们还是去了一趟。

  行凶后开‮杀自‬的人叫李贵,是靳⺟以前的司机,也就是靳名珠的⽗亲。这个结局谁也没有料到,可是死亡这两个词却都包含沉重。

  靳名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按照司法程序认领尸体,并不追究法律责任。

  因为李贵是在靳⺟的娘家长大的,他是个‮儿孤‬,老婆早就死了。靳名珠又为靳名珩而是死,所以并没有家属可以追究,即便有,靳名珩也不会追究。于是这个诡异的案件,凶手和受害人的后事都有靳名珩来承办。

  李贵与女儿葬在同一个墓园里,墓碑相临而立。

  靳远则被葬在了靳家的墓园,靳家作为昕丰市的豪门家族,自有自己的‮人私‬墓园,而是前几辈人精心挑选的风⽔宝地。

  靳名珩的⺟亲死后葬在了古镇,唐媛死后,靳远也没有让她埋进去的意思。所以此时到了他这里,便孤伶伶地自己葬在那里。

  葬礼那天,人特别多,每个人都说着安慰靳名珩的话,只有他表情⿇⿇木木的。说疼吗?那么多的不甘和伤心。说不疼吗?那个人毕竟是他的⽗亲。

  晚上回到家,宋凝久看着他在窗边菗烟,迟疑了下,还是将一个光碟拿给了他。靳名珩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用眼神问她是什么。

  “你爸出事前,让我在他死后给你的。”宋凝久说。

  靳名珩闻言,目光移开,神情有些疲惫,却没有接。

  宋凝久知道他对靳远心里还是有怨,便将那个光盘放在他⾝前的桌面上,然后走开。

  这一天,整个别墅里都没有往⽇的甜密,气氛也变得沉重。宋凝久本来想给他空间,他却似乎并不想冷静,所以一直着她索求无度。

  她由着他闹,只为了让他感觉自己陪着他,告诉他自己并不孤单。最后,她是实在累得不行,才睡过去的。半夜醒来,却发现靳名珩并不在上,也不在房內。

  宋凝久有些担心地出去,发现书房虚掩的门板內传出光线。本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突然听到里面发来哐地一声。像是重物被扫到地上,她眸⾊一闪,还是推门进去。

  只见黑⾊的笔记本落在地上,却并没有关机,书房內传来靳远的声音。他说:“是我对不起你⺟亲,对不起你们。只盼我死后,你让将我和你妈合葬。欠她的,我死后还她。”

  显然这是份‮频视‬资料,那些声音里伴着靳远的咳嗽声传来,像是不久前才录好的。

  靳名珩抬脚踩向笔记本,只听咔嚓一声,屏裂了。可是靳远的声音却仍如魔咒一般回响在书房里,仿佛让人无论如何也逃脫不掉。

  靳名珩仿佛被的疯了一般,用脚连续地用力踩踏。那个模样,仿佛失去理智一般。

  “名珩。”宋凝久用力抱住他,是怕他伤害自己。

  声音终于停止,靳名珩挣脫了几下没挣开,怕伤了宋凝久,所以只是在那里看着笔记本电脑的残骸着耝气,总算是还有一丝理智。

  他突然回⾝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里。

  “他用我外公的公司的钱填补环球的亏空,被我外公发现害死了他。这个秘密被我妈发现了,我妈受不了才疯的,他居然有脸说要跟我妈合葬在一起。”

  “宋凝久,他怎么能这么无聇…”不同于刚刚的那发怈的愤怒,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是平静里流淌着无尽的悲伤…

  ——分隔线——

  当然,悲伤纵使再浓重,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冲淡。而使这种冲淡的‮速加‬的一般都是爱情,亲情,那种可以给自己温暖的美好情感。

  无疑,在靳名珩悲伤的时候,庆幸的是他已经收获了属于他的爱情。所以不管如何悲伤、难过,因为⾝边有宋凝久的陪伴,而让一切慢慢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因为人生漫长,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中,更不可能时时念念着那些悲伤。因为他⾝边值得他花更多心思去疼爱,去呵护,去珍惜的人。

  所以很快,靳名珩便从⽗亲带来的伤害中走出来。没人疼他们没关糸,那些带给他们伤痛的人已经逝去。但是他们还在彼此在⾝边,所以他们是彼此的爱人,彼此的亲人。他们都坚信这种相互心疼,⾜矣弥补任何缺憾。

  靳远走了,虽然很自私,但还是留了遗嘱,一切财产,包括公司全部留给了靳名珩。可是与靳名珩而言,想到今天公司的成就是拿外公和⺟亲的生命和痛苦换来的,他就有股想毁灭的冲动。

  环球国內外公司多家,员工约达上万人。宋凝久也会担心,担心那些人的生计,更何况‮府政‬方面也一直在使庒,绝计不会允许环球在经营良好的情况下倒闭,这样会在那些⾼层的政绩上抹黑一笔。

  倘若靳名珩执意如此,以后若重新来过,处境也势必会更加艰难。

  公司的⾼层听到这个消息人心惶惶,股东大闹,‮府政‬部门也来走动过几次,连宋凝久都看着忧心忡忡。有人说不动靳名珩,便将脑筋动了宋凝久⾝上。

  “今天我们去哪?”靳名珩由后抱住她,问。

  宋凝久转头看着他,任外面闹的天翻地覆,他仍是那副无关痛庠的模样。可是这副平和之下,他知道他执意如此,有着他心里过不去的坎。

  “听我的吗?”宋凝久问。

  “你如果有好去处,我当然会听。”靳名珩点头。

  “那好。”宋凝久得到保证,牵着他的手出门。

  这天,宋凝久带着靳名珩出去。车子停在一个普通的社区门口,他领着她进了社区,远远还没走近就听到男女间的谩骂。女人站在二楼的台,男人站在楼道口,周围全是围观的人。

  动静闹得很大,女人骂男人没用,连房贷都还不起,男人骂女人好吃懒做,就知道花钱。吵架到了⽩热化阶段,然后一只花盆便由台上砸下来,堪堪砸中男人的头部。

  男人没想到自己老婆这么狠,终于骂着离婚,负气而走。女人原本只是气愤,并没有真想伤他,花盆掉下去时自己都在害怕,看到他走,哇地一声哭起来。

  闹剧散场,许多人都‮头摇‬叹息,表示无奈。

  靳名珩看着宋凝久,不明⽩她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宋凝久却只是对他笑笑,说:“我们走吧。”

  靳名珩看着她的背影,充満疑惑,第一次看不懂她要⼲什么。

  见两人从里面出来,司机也有些意外。整个过程只有宋凝久淡定如常,吩咐司机往华路开,然后在新开盘的楼房售楼处停下来。

  “喂,你要看房子吗?”靳名珩皱眉。

  因为他们靳家有做房产,她如果不満意现在住的,要什么样的房子也可以任挑,不必亲自跑到售楼处来。

  宋凝久却不回答,只拉着他要进去。

  靳名珩宠她,所以面对她的执着很是无奈,只得被她拉着走进去。

  “你好,请问看房子吗?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可以帮到您?”两人一进去,马上就有售楼处的‮姐小‬过来招呼他们。

  两人看了看楼型,然后坐到休息室,售楼‮姐小‬拿了些资料给他们。

  “可以了,我们自己看看,有需要再叫你。”宋凝久这样说,阻止了企图做下来做介绍的售楼‮姐小‬。

  那女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靳名珩。自始至终都是宋凝久在说话,男人完全遵从女人意见,只得离开。反正这里一天看房子的人很多,买的却极少,她也没有抱很大希望。

  靳名珩看着坐在对面的宋凝久,她手里拿着资料,却明显心不在焉。须臾,从外面的跑进来一个女人,穿着职业装,推门进来后,⾼跟鞋在地面上敲击出答答的声音。尽管脚步急促,可是却很稳。

  “⾼‮姐小‬,你终于来了。”售楼‮姐小‬上来,看了下表,还开玩笑地说:“如果再过半个小时,这房子可就要跟别人签了。”

  显然她的幽默并没有让人放松神经,只见那女人面⾊尴尬了下,用商量的口吻说:“我这里出了点问题,能不能再通融几天?”

  那商量的模样,与她此时⼲练的打扮,以及自⾝的气质完全不相衬,当真是无财使人折

  那售楼‮姐小‬听到这话,脸上甜美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她说:“⾼‮姐小‬,你开玩笑的吧?我们可是说好的,今天3点前你要付首款,如果不能按时付。这套房子还有好几个人看好,我们就要买给别人了。”

  那女人一脸尴尬,将售楼‮姐小‬拉近一些,低声说:“实在对不起,我实在是最近出了一点状况。”声音里已经带了恳求的意味。

  “⾼‮姐小‬,我说你在这座大城市打拼多年,想买一套房子接⽗⺟过来的愿望让我很感动。可是我也是给人打工的,尤其最近公司传着要倒闭了。我也是能多买一套算一套,如果我真失去这份工作,我们孩子的学费都凑不齐,所以对不起。”各有各的难处,让人感到这世间的无奈和残酷。

  这时售楼处里没有别的人,所以这番对话落在靳名珩与宋凝久耳朵里。

  售楼‮姐小‬这样说,那⾼‮姐小‬也无法为难她,便垂头丧气地走了。

  与之擦肩而过的人,由对面走进来,推开了售楼处的门。售楼‮姐小‬马上上去,转睡又换上职业的的笑容,仿佛刚刚的心酸都是不曾存在过。

  宋凝久看了靳名珩一眼,两人相继离开。

  回到车里,靳名珩看着她,问:“说吧,让我看这些做什么?”

  宋凝久说:“社区里那个男人是环球旗下弦魅杂志主编,他老婆最近‮孕怀‬了,没有工作,家里的房贷一直是他在负责。”

  “售楼处售的楼是你前年开发的,三个月前刚刚开盘,那位售楼‮姐小‬是本地人,孩子在贵族学校上学,与丈夫离异。而那位⾼‮姐小‬,你应该不陌生吧?她是环球今年刚提上来的广告部总监…”

  她一件件事说,靳名珩就那么瞧着她。她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握着他的手,说:“名珩啊,环球有今天或许承载了妈和外公很多的痛苦经历,是用他们的牺牲换来的。可是他如今的壮大,却承载了许多人的梦想和责任。你应该知道环球有多少员工吧?那些艺人可以另找经纪公司,职员也可以换工作,但是他们其中有多少人需要的是稳定呢?”

  靳名珩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宋凝久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说:“名珩,如果妈和外公在的话,我相信他们会赞成你这么做的。”

  靳名珩看着卧在自己怀里的宋凝久,经历了那么多,她仍是那么善良,改不了这悲天悯人的子。这几天她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像有心事,原来是合计这事呢。

  妈和外公赞不赞成他不知道,可是他舍不得她这样忧心。最终,靳名珩还是回到了环球。

  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宋凝久虽然悲天悯人,却分得清是非曲直。环球不倒,他的人生才不会充満荆棘,始终,她只是为他着想。

  ⽇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会渐渐遗忘那座⾼耸⼊云的大楼里曾经的主人,而只记得现在的主宰是靳名珩。

  而靳名珩也已经渐渐学会忘却,忘却那些所谓亲人给他带来的伤痛。或者说忘却并不合适,因为人在不会失忆的状况下,永远都不会真的遗忘,只是封存在某个心灵角落,不再轻意碰触。

  在这个冬天来临之前,靳名珩趁着他们结婚一周年,在海上补办了他们的婚礼。

  原本,宋凝久是不想的,宁愿这样平平淡淡的。可是靳名珩舍不得委屈她,婚礼是每个女孩的梦想,他不该让他的子留有遗憾。

  那‮夜一‬豪华的‮人私‬游艇上,昕丰政客、名流云集,他与她所认识的人齐聚。他们在这些人的见证下,完成最神圣的仪式,独独没有换戒指的环节。那一天,他牵着她的手,两人的婚戒在灯光下折出耀眼的光线。

  他说,一年前他们就已经换了戒指,一年前他们就已经将心与自己付彼此。所以这一枚戒指一分一秒都不会脫离手指,如同他们现在的十指相扣,不离不弃相约⽩首。

  当时现场掌声雷动,也许在那些观众眼里,这不过是他们人生中参加的千千万万婚礼中的一场。虽然同样感动,却不若主角来得心嘲澎湃。

  那一刻,灯光筹错间,他与她对望,眼中只有彼此却在所有人的祝福中拥吻。

  仪式过后,都在自由活动,等着夜宴开始。夜幕慢慢降临,⾝处汪洋的大海,波浪一波又一波地‮击撞‬着船⾝,⾝处甲板的人们吹着海风眺望。

  暗夜中,烟花升上蓝丝绒一样的夜空,啪地一声在头顶炸开,一朵又一朵在绽放,转眼便映亮整个星空,是他给她的浪漫。

  当人们惊呼,赞叹靳名珩的手笔时,他已经将她抱起,来到他们的“婚房。”海风有些凉,通过他们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他将她庒在玻璃上,肆意爱怜。

  “会被看到。”她气呼呼地拒绝,抵在他上的手却早已瘫软无力。

  “不会,他们都在看烟花。”靳名珩吻她。

  外面的烟花是玫瑰造型,共999朵,喻意他们的爱情婚姻,且每一朵都不同。是他找了专家设计,花形栩栩如生,有的甚至还带着露珠。

  每朵绽放,并不像寻常看到的烟花瞬间即逝,会停留的多一会儿。于是夜空中,仿佛可以看到繁花朵朵,‮瓣花‬层层叠叠堆积。连她都觉得好美,目光还不时往外面望着,生恐错过下一个造型。

  他⼲脆将她翻过⾝去,她欣赏她的花束,仍然不影响他享受她,或者说共同享受彼此。当外面999朵映亮半边天空时,两人也将抵达极致。

  他突然想起什么想退出来,却被她回⾝抱紧⾝体。这样两人光着⾝子,⾝后是汪洋大海的感觉,‮狂疯‬又刺

  “我没带套。”他皱眉,怀疑她再这样抱着自己,他真的会憋的疯掉。

  “名珩,我们要个孩子吧。”她头贴在他的颈侧,头发都被汗浸,粘在脸上,嗓音因为染了情绪低哑而‮媚妩‬,可是却极其认真。

  她且尚如此,就更不用提靳名珩了。那些汗珠早就滚动在他的前,润过肌理。

  “好,不过要回去先做个检查看看。”他答应的很痛快,虽然想克制,还是情不自噤地吻了她。

  因为爱,所以每一次不管多么忘我,他都小心谨慎。因为爱,所以不容许丝毫闪失。

  “名珩,医生说可以。”她住他的耳垂,低语。

  靳名珩敏感地颤了下,仿佛得到允许般,如饿狼重新将她扑倒。

  外面的烟花终于灭了,人嘲的声音未散,唯有他们的空间是安静的,只有烈的吻、息,付彼此…

  游艇在船上行驶了一天,航线规划好的,沿途风景美不胜收。在第二天夜晚返回昕丰市时,许多人都意犹未尽,包括宋凝久。

  不过再美好的东西,不可能永远驻⾜。那些心意与浪漫只要有心里珍蔵,细心保管,每每想起总是会给人感动。

  他牵着他的手,坐上来接他们的车子,两人不时相望,还未从旅行的快乐中醒过神。有时候默契地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可见相爱,纵使无言也让人喜悦,并不沉闷。

  令她奇怪的是车子并没有开往家的方向,而是进了某个社区。不同与如今住宅楼的⾼层,这里的楼房都相对较低。而且没有电梯,两人在声控灯的光线上了二楼。

  站在门前,她看着靳名珩拿出钥匙,不由満脸疑惑。问:“这是哪?”

  靳名珩笑着不答,只示意她来开门。

  宋凝久在他期许的目光下,拿过钥匙转动,听到咔嚓声后,推开门板。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所以本应光线极暗。她却看到一橦精心布置的房子,点燃的蜡烛由玄关一直延伸到客厅、卧室,以及每个房间。

  这是橦一百六十平左右的房子,空间不算小,可是比起他们住的别墅要小很多。主卧摆着他们前不久照的婚纱照,还有婴儿房,她的舞室,影音室等等,起初她不懂,可是看着那些她突然懂了。

  他说:“小久儿,一直很怀念咱们在冰城过的那段⽇子。我此生不贪心,只要一橦不算太大,哪怕拥挤一点的房子,里面有你,有我,有我们的孩子。偶尔邻居见面打声招呼,孩子在正常家庭气氛中成长⾜矣。”

  “你愿意跟我过这样的⽇子吗?”历经万千,他想要的就是这样平淡啊,带着浓浓人情味的⽇子。

  宋凝久看着他,听着他说着那些朴实无化的话,忽然热泪盈眶。因为这份礼物,在她眼里远比那场豪华的婚礼来的更让她感动。

  他与她从小都太缺爱,缺亲情,所以对别人也不懂热情。有时候不是不懂,而是不会释放。可是不能否认的是,他们其实很‮望渴‬那种靠近。

  他明⽩她的意思,此刻起,她们会学着慢慢接受别人的善意,也释放自己的善意,享受属于他们的平凡人生。

  ——分隔线——

  转眼,又是一年

  宋凝久早已毕业,也曾参加过两次比赛,甚至有一次与沈小薏在舞台狭路相逢。朋友间的良竞争,并不会损坏友谊,经过考验后只会更坚定。

  靳名珩怕她演出奔波,便帮她开了间芭蕾舞工作室。她自己聘请了老师,主要教导和培养一些喜芭蕾的孩子。

  事业并不大,可是她很热爱,所以一直都用心在做。赢得好评时,她也会开心地笑,比赚到任何一笔钱都快乐。舞室里那群孩子,在她眼里像精灵一样。

  冬天,天⾊暗下来的特别早。

  这天‮生学‬们下课后,都纷纷被家长接走。老师也陆续离开,以前的导师今天传给她一些明年舂天的比赛资料。时差的问题,待她整理好已经很晚。

  正准备离开的,恰巧靳名珩的电话此时打进来,她才发现整个工作室里只剩下自己了。

  “还需要我进去吗?”靳名珩那头带笑的声音传来,颇有点促狭的味道。

  “不用。”她回答。一边俐落地将桌面的东西扫进包里,然后赶紧穿了外套。

  整橦大楼⾼六层,沿商业街。她的舞蹈室占底下两层,办公室在二楼。她出门后乘电梯下去,出了大楼,才发现外面飘起了雪花。

  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由感到惊喜。

  靳名珩的座驾就停在工作室门口,⾝上穿着⽩⾊的外套,內里黑⾊真丝衬衫。⾝子倚在引擎盖前,修长的‮腿双‬叠,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随便一个动作都那样昅引人。

  许多男人、女人经过都忍不住侧目看他一眼,有的会脸⾊低呼,有的已经失声尖叫,他却浑⾝不在意。

  “怎么那么晚?”靳名珩见她出来,目光里的笑意更浓,上来。

  “有点小事。”宋凝久回答。

  靳名珩伸手‮擦摩‬下她的脸颊,然后在她上落了个吻,才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原本在原地磨磨蹭蹭打转,想找机会搭讪的人,看到这一幕,真是碎了一地玻璃心。

  宋凝久看了那些失望的女人一眼,再看一眼浑然不觉的靳名珩,有点心里不平衡,踮脚报复他的脸,说:“真是个妖孽。”

  靳名珩抓住她在自己脸上造次的手,放在边吻了吻,说:“那你是个妖精,我们岂不是绝配?”

  他通常说她是妖精的时候,大多是在上。所以她听到他那样的语气吐出妖精两个字时,不自觉地红了脸颊,菗回手低骂:“流氓!”然后迳自往前走。

  “喂,你骂谁流氓?我怎么你了?”他还不依不饶了,追问着声音也大,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宋凝久见那些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他故意欺负自己,不理他,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味来,这里离家很远,而他的车好像刚刚停在工作室门口。

  靳名珩见她停了脚步,自己也便也停了。看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已经发觉了,所以角带着笑。他越是这样笑,她就越觉的恼怒,不由狠狠瞪着他。

  “好了好了,我背你回去还不成吗?”自己的惹得老婆自己哄。在两人对恃了两分钟之后,靳名珩没骨气地开始哄自己的太太。

  “我才不要。”宋凝久将头一别,并不看他,心里却在想多丢人啊,可是却在拿眼睛瞄他。

  靳名珩看了她那模样失笑,摇着头蹲下⾝子,将背对着她,催促:“上来吧。”

  宋凝久本来就是想庒庒他,谁让他没事总欺负自己。竟真的上前,爬上去。谁知他真的手托着她的臋部,背起来,现在是在大街上,反而是她不好意思起来。

  “喂,你放我下来吧。”

  “别动。”他斥。

  不过语调还算温柔,她只得脸红地趴在他的背上,脸埋起来装死。他偏偏坏心地逗她,宋凝久不意被捏了一把,惊叫出声。

  这下好了,原本就备受瞩目的他们,一下子昅引了更多的目光。

  宋凝久红着脸,靳名珩却并不在意。他把她当女儿似的惯着,让她爬在自己的背脊上。脚下的雪,因为承受两人的重量而咯吱呼吱响着,留下一串脚印。

  两人就这样在雪地中行走,保镖在车里远远地观望,一致认为他们的老板这宠老婆宠的有点太没边了,可是那画面却极为唯美,‮谐和‬。

  回到工作室门口,靳名珩拉开车门放宋凝久进去,细心地帮她糸好‮全安‬带,这才绕到驾驶座。

  两人回来的有点晚,夏初已经睡了。

  如今这个家里只有夫两人,加上王妈,不过王妈总是⽩天过来照顾,并不留宿。宋凝久去‮澡洗‬,出去来时看到靳名珩正在自己动手热菜。

  “天这么凉,怎么还光脚?”靳名珩皱眉。

  “地是热的。”她撒娇似的笑。

  虽然天冷了,可是家里是地暖。靳名珩看着她宽松的家居服,袖子有点过长地盖过手背,只露出指尖捏着袖袖,那模样真是越长越回去了,像十几岁的小女生一样。不由叹了口气,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说:“吃饭吧。”

  “谢谢老公。”她主动啄了下他的,然后坐到桌边去用餐。

  靳名珩看着她眉眼中展开的笑,摸着自己被她啄过的,也无声地笑起来。

  今天的饭吃的有点晚,所以都没有想要‮觉睡‬。靳名珩忙着处理公务,宋凝久目光盯着电视。咳咳,‮势姿‬通常是这样的,靳名珩坐在沙发上,而她头枕在人家的‮腿大‬上,腿占据整个沙发的长度。

  通常这种情况下,靳名珩都很纵宠,甚至享受这种亲呢。而且这个人很聪明,纵使耳边全是电视机的声音,偶尔她还跟他讨论剧情,都毫不影响他的办公速度。

  其实靳名珩有时也自责的,最近公司有些忙,他为了能准时回家,都不得不将公事挪回家里来做,这样就少了许多陪她的时间。

  宋凝久倒没抱怨什么,她有自己的职业生活。除去婚姻,在自己的领域中展放自己的光芒,所以过得相对充实,并不需要时时刻刻粘着他。

  这会儿空间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偶尔会有他翻阅纸张的声音传来。不知不觉,宋凝久也在分神,想着不久后的比赛资料。

  其实她只是喜芭蕾,这种比赛多了,反而感觉没有最初那么‮奋兴‬。因为参加比赛的人,能常都是为了这些得到一些关注,或者需要它来抬⾼⾝价,实际上除了最初的最初,能学到的东西反而少之又少。

  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她知道自己仍站在芭蕾舞界的底层,可是已经开始厌倦用这种方式得到肯定。她喜现在的工作状态,也期望有一⽇能遇到位好的导师,真正给予她‮求渴‬的知识,让她有所突破。

  只是这些,无法強求。

  “在想什么?”靳名珩终于从文件中菗空关注一下子,却发现她好像也在发呆。

  “今天老师给我发了些资料,说舂天又有比赛。”宋凝久回答。

  听出她口吻中的烦恼,靳名珩将文件盒上,问:“怎么了?”

  “突然有点不想参加。”她回答。

  “为什么?”靳名珩看着她问。

  她喜芭蕾,她也‮望渴‬像那些舞者一样,在舞台上展现自己。那是某年巴黎,他带她去剧场所看到的模样。

  “没什么意思。”她微皱着眉回答,其实自己也说不好,无法将心里的想法准确说出来。

  靳名珩宠溺地她的头,故做感叹地说:“终于过了需要成绩来证明自己的幼稚阶段。”这句话说的完全像个⽗辈对女儿的欣慰。

  “喂!”她不満地拔下他的手。

  靳名珩笑,不是笑她的立场,是她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这样这小女孩似的表情。她永远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女儿‮议抗‬她摸着人家的小脑袋的表情。

  哦,对了,女孩长大了喜扮演妈妈的角⾊。小丫头现在很不満自己是家里唯一受管制的那个。所以两岁生⽇的时候,央求靳名珩给她买了只小狗来养。

  取名蹦蹦,蹦蹦是只通⾝雪⽩的蝴蝶⽝,夏初每餐都亲自喂它吃的,帮它‮澡洗‬,带它散步,恨不得‮觉睡‬都抱着她。像妈妈一样照顾,也像宋凝久管制她一样管制着那条小狗。

  想起来这些,他角的笑意更加浓。

  宋凝久却看得満眼冒火,以为他在取笑自己。伸手,拿手去掐他的脸。靳名珩皱眉,觉得这丫头最近真是越来越造次了。拨下她的手,顺势将她庒在沙发上。两人这要打闹着,不知不觉就变了味道。

  沙发上,他在上她在下,四目相望,仿佛织在一起。她用手臂攀上他的脖子下庒,自己的却送上,主动攫住他的

  靳名珩倒没想到她这么主动,一时怔住。她学着他平时的样子,轻咬了下他的角,他吃痛,她则趁机将⾆送进去,直到她的⾆灵活地勾着他的⾆,靳名珩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戏调‬了。

  吻在他反扑,夺回主动权时变得不发不可收拾。不知何时起从齿纠,变成了情如火。转眼,⾐服就散落了一地,只剩下那些绵中留下的息声,以⼊墙上叠相的人影,久久不息…

  等两人都停歇下来时,⾐服了一地,他的文件也全散在地上了,却不由相视而笑。靳名珩又吻了吻她的额,准备抱她去上楼去‮澡洗‬。

  手刚刚碰到她滑腻的肌肤,她却突然脸⾊骤变,推开他便进了浴室。靳名珩下意识地跟过去,便听到了久违的⼲呕声。

  说是久违,是因为自宋凝久回来之后,这个情况已经⽇渐好转,可以说很久两人亲热过后都不曾出现这种状况,所以今天才有些措手不及。

  宋凝久吐得很厉害,靳名珩抱着她冲了个澡,然后放回边。担心她是不是最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才引起来的,他甚至特意调查过她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异常。

  那天之后,宋凝久的精神突然变得很差,嗜睡,没有精神,还拒绝跟他的亲热。靳名珩难免焦虑,这天百忙之中菗空,还是去了趟她之前看的心理医生工作室。

  “忙吗?”他敲敲敞开的医生办公室门板,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医生对于他的到来似乎很惊诧,因为宋凝久已经有一年不曾来治疗。

  医生让助手安排好自己的时间,便关了门。两人聊了聊,听了靳名珩的叙述后一直皱眉,并肯定地说这种心理影当如果不再发生类似事件,本不可能无缘无故有复发。

  靳名珩也变得比较苦恼,甚至让人着手调查了宋凝久的活动范围,也没有察觉异常。车子快到公司楼下时,再次接到医生的电话。

  “靳少,你们最近有没有‮孕避‬?”

  靳名珩闻言,如遭雷击,因为分神,车子差点撞上绿化带。

  宋凝久的⾝体状况他还是了解的,二年之期已经过去几个月,他们也没有‮孕避‬。可是喜讯一直迟迟未来。

  虽然他们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因为有夏初在,也不是必然,所以一直从未曾放在心。此时经医生这样一提,靳名珩的心突然因为这个可能而颤抖起来,那是动了。

  当即车子就调了头,转向自己的公寓驶去。没想到回到家里,却扑了个空:“少呢?”

  “沈‮姐小‬刚刚过来,说是有事,便和少一起出去了。”王妈见他突然回来,本来就有些意外。此时再看表情也有点不寻常,不由疑惑。

  靳名珩也没有解释,转⾝就往外走,却发现⾐解被人拽住。回头,看到女儿夏初拽住自己。

  “爸爸。”夏初对他甜甜地笑着,两岁的她现在吐字已经非常清晰。

  靳名珩蹲下⾝子,说:“乖,爸爸有事出去一下,晚点陪你。”

  夏初不乐意了,厥着小嘴,说:“妈妈和⼲妈走时也是这么说的,才不信,你们骗人。”

  靳名珩看着女儿,显然是不満自己被忽略了。于是蹲下⾝子哄她,说:“夏初乖,妈妈肚子里可能有小宝宝,妈妈还不知道。爸爸要去看看她,如果被⼲妈带去危险的地方就⿇烦了。”

  “为什么妈妈的肚子里有小宝宝,妈妈不知道,爸爸却知道呢?”夏初睁着好奇的眼睛问,模样又萌又无辜。

  靳名珩忍住抚额的冲动,对女儿说:“那是因为是爸爸趁妈妈睡着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夏初认真是点头。

  靳名珩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脫⾝了,没想到夏初还是拽着她不肯松手,又问:“那爸爸,可不可以让小宝宝跟我玩?”

  “好,但夏初要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宝宝哦。”靳名珩说。

  “嗯,夏初一定会照顾好小宝宝,比照顾蹦蹦还要用心。”她认真地点头。

  靳名珩却皱了眉,对于女儿拿自己的儿女与一只蝴蝶⽝相比,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満。不过他急着出门,并没有多做计较。

  出了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给宋凝久打电话。那头接通的很快,背景还有点吵杂。

  “在哪?”他直接问,言下之意便是知道她不在家里了。

  “医院。”宋凝久老实回答。

  他皱眉,问:“怎么不等我?”口吻间带着小小的不満。

  宋凝久闻言,便知道他是也想到了。于是解释:“我原本是没有多想,是小薏过来提醒了我。原本怕你失望,想检查完再告诉你的。”

  话刚刚说完,这时候传来护士的叫声:“宋凝久。”

  她只好转头急急地应了声,然后对靳名珩说:“到我了,一会儿再说。”便匆匆挂了电话。

  宋凝久拿着挂号单,进去。

  医生问了她一些问题,因为有过‮孕怀‬经历,她倒是不怎么紧张。可是当医生看着化验单,对她说:“恭喜你,已经‮孕怀‬两个月了。”

  她从诊室里出来,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实真‬。与她同样表情木木的,还有从隔壁诊室里出来的沈小薏,两人甚至差点撞在一起,然后又都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的结果都不言而喻。

  两人最后坐在医院大厅供人休息的塑料椅上,来来去去都是男人搀着女人的双双对对,大部分女人肚子都已经显怀,像球似的,看起来特别笨重。

  “恭喜你。”沈小薏说。

  “同喜…”宋凝久下意识地回,只不过说出来后,才意识到还不清楚沈小薏与傅景之这对喜冤家到底怎么样了,或许两人也不知道。

  面对她的尴尬,沈小薏却笑得坦一些。不管自己未来如何,她都真心为朋友⾼兴。

  此时,两个在医院门口相遇的男人一起进来,看到她们,分别上来。

  “怎么样?”靳名珩迫不及待地问。

  宋凝久点头,脸悄然有点泛红。

  靳名珩却动地将她抱起来,引得她差点惊叫出口。可是即便这样,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大概,妇产科是个诞育生命的地方。所以对于这样隔三岔五就会上演的一幕,大家都见怪不怪,抱以的笑容也是宽容和善意的,所以才会让人感到温暖。

  傅景之走近沈小薏,目光则有点复杂,两人对望一眼,她早就已经不动声⾊地将检查单子收时包內。

  “没事吧?”傅景之问,比起靳名珩的动,他已经在尽管控制。

  沈小薏‮头摇‬。

  他一时竟分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两对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靳名珩一路都庒着自己的动。单手开车,另一只手与她握在一起,十指相扣。他们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相望的眼睛里已经包含所有。

  他们会珍惜来之不易的这个孩子,他们会将她生下来,给她最好的,然后看着她长大成人…

  ——分隔线——

  生活总是有希望才会变得有滋有味,偶尔有些惊喜,便会变得愈加幸福。比如说现在,他们互相扶持,婚姻美満,相爱,还有夏初做生活调剂。

  一切都太好美好,好到可以这一生别无所求。偏偏这时候孩子也锦上添花般来了,看着⾝边的靳名珩,想到她包里证明自己已经‮孕怀‬的化验单,让她觉得一切都幸福有点不太‮实真‬。

  靳名珩将车稳稳地停好,转头见她看着自己,不由问:“怎么了?”

  她回握住他的手,说:“名珩,我有些害怕。”

  靳名珩皱眉,问“害怕什么?”

  “我现在太幸福了,总是感觉不太‮实真‬。我有时甚至害怕这会不会只是我做的一场梦,真怕哪天一睁开眼,什么都都消失了。”

  靳名珩闻言,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散了,然后她的头,笑着说:“傻气。”

  其实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幸福的不‮实真‬,可是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用心,也享受这份快乐。‮开解‬
‮全安‬带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时她正推门下来。

  “别动。”他说,然后将她拦抱起。

  “有人。”她提醒。

  大⽩天的又是下班的点,他们现在住的社区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被看到多不好意思。

  “怕什么。”靳名珩笑得一点也不在意,小心地将她抱出来,然后踢上车门,往楼道里走去。

  “靳先生,靳太太回来了。”邻居向他们打招呼,女人一脸的羡慕。

  宋凝久的脸更红,只能再次装死地将脸埋在他的⾐料里。

  “嗯。”靳名珩与对方微微颔首。

  虽然话不多,可是样子比从前要温和许多。

  两人越过她,往楼道里走去。⾝后又是一片议论声,大多都说他们结婚好久了,还这么恩爱真是难得。也有女人不満地瞪着自己的男人,说:“你也学学别人。”

  男人无缘无故被嫌弃,无趣地摸摸鼻子,说:“我觉得自己好啊。”是那哥们太不正常了。

  他抱着她没办法开门,连让她按了门铃。

  王妈过来开门,起初看到他抱着宋凝久时还有点惊诧,以为宋凝久不舒服,又见靳名珩仿佛心情很好,不由疑惑。

  靳名珩旁若无人地将她放到客厅的沙发上,问:“想喝点什么?”

  “都可以。”这样所有人目光集距到她⾝上,总让她有些不自在。

  靳名珩抬眸对王妈说:“榨杯鲜橙汁吧。”

  王妈赶紧应了,便去了厨房。

  这时候夏初听到动静跑过来,拽着宋凝久问:“妈妈,妈妈,小宝宝在哪里,让她出来和我玩。”

  宋凝久看着她,脸上有些石化。

  靳名珩将夏初拉开,蹲下⾝子跟她说:“小宝宝还没有长大呢,长大了才可以跟你玩。”

  “那小宝宝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夏初对这个问题比较执拗。

  “等妈妈的肚子大起来,你可以每天看到他一点点成长。”靳名珩这样对夏初说。

  于是夏初每天都盯着宋凝久的肚子,每天都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让他快快长大,自己把玩具和好看的⾐服都留给她。

  宋凝久⾝边因为有了这一大一小围绕,孕期虽然过得十分难受,却又笑料不断。后来,夏初看着宋凝久的肚子的眼神却越来越担忧。

  某天,被宋凝久在睡梦中叫醒,小丫头抱着宋凝久哭个不停。

  宋凝久安慰了很久,才听到她说梦到妈妈的肚子被小弟弟撑破了。

  “妈妈,我不要小宝宝了,我只要妈妈。”夏初抱着宋凝久,哭的特别伤心。

  “夏初乖,妈妈的肚子不会被撑破,宝宝再大一点,有了离开妈妈还能像夏初一样生存的能力,他就会自己想出来了,到时和夏初一起玩。”宋凝久安慰着,只差举天发誓才让小丫头放心。

  七个月的时候,医院才查出宋凝久怀的是双胞胎。

  孩子的世界是纯净的,而且很容易被新奇的事物昅引。夏初很快就忘了这事,因为太过孤单,所以天天盼着妈妈能把两个小宝宝变出来。

  就在宋凝久与靳名珩正全力准备接‮生新‬命的到来时,‮察警‬这一天上了门。王妈进来禀报的时候,当时宋凝久正‮觉睡‬,靳名珩并没有惊动她。

  “你好,靳少。”见他出来,两个‮察警‬相继起⾝。

  靳名珩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坐。

  王妈奉上茶,便去了厨房。

  “什么事?”靳名珩问。

  两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拿了些资料说:“您好,靳少,我们是南山警方的。三天前,我们接到报案。辖区內的泰和医院有位患直肠癌的故去的死者,已经过去了两天了,并无家属认领,我们找到了她的⾝份证,名叫宋恬。”

  接下来的话也不必说的清楚,不过是宋恬死了,因为亲属关糸,所以让他们过去认领尸体。想起以前总是张牙舞爪的宋恬,死于癌症,必定受尽痛苦。可是也许事过境迁,竟也不觉得解恨。

  靳名珩送走了‮察警‬,然后让人着手去办,并没有告诉宋凝久。因为了解她,她不会觉得解恨,只会胡思想,尤其现在月份大了,肚子里又是两个,容不得半分闪失。

  其实不知道也未必不好,或许待他们儿女绕膝,他再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那时,她虽然唏嘘,起码不会很难过。

  转眼夏末,宋凝久的预产期到了,从阵痛开始,在医院里被‮磨折‬了两天‮夜一‬。靳名珩急得方寸大,看着她痛的死去活来的模样,只恨不得将这罪替她受了。

  没出生就这么‮腾折‬人,一对小恶魔时,夫两人仿佛都经历了一场生死。冷气很⾜的环境下,靳名珩浑⾝透,如刚从⽔里捞出来的一般。

  言归正传,宋凝久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孩取名夏末,男孩取名骄

  那时夏初已经三周岁,并开始上幼儿园。她很喜自己学校,没几天就俨然成为了班级时的孩子王。时不时就和别的小朋友吹嘘,自己的妈妈比别人的妈妈都厉害,可以一下子变出两个宝宝。

  同年,靳名珩接受外国某华人杂志的专访,而风靡国外。照片上的他依旧风神俊朗,有了家庭后,那惑人的笑中仿佛被注⼊了光,添了些话温暖。

  那期杂志十分畅销,周围许多华人女都捧着阅读,并时不时分享心得。谈到靳名珩三个字时,语中不自觉地沾了仰慕与暗恋之意。

  毕竟这样集外貌、家世,才华于一⾝的男子少之又少,更主要这么多年来,爱人始终如一。但凡女子一生所求,无非就是如此。

  咖啡馆內,吧台后面的男人也在翻阅那本杂志。上面除了靳名珩的独照外,还附有一他们的全家福。

  靳名珩与子执手相对,这个角度虽然只是侧面,看不清眉眼,却能感觉到他们看彼此的专注。相执的手指间,两枚婚戒靠在一起,折出来的光芒闪耀。

  他们的大女儿夏初站在两人⾝前,正面面对镜头。两侧分别站着一对相貌极其相视的兄妹。女孩笑得甜甜的,毫无心机,男孩则皱起眉,神情有些不耐烦。

  男人的指尖轻轻‮擦摩‬过照片中女人角的笑纹,那么暖,又带浓烈的情感。他知道,她过得很幸福。

  突然,面前有影子罩过来。

  “老板,来杯卡布奇诺。”头顶响起女人的声音。

  他抬头,便见一个穿着貂绒大⾐,指尖夹着香烟的女人坐到柜台的吧椅前。

  男人笑笑,动手准备咖啡。

  她有注意到他刚刚看杂志的神情,所以目光扫了一眼那本摊开的杂志,问:“当初为什么放弃报仇?”

  男人将咖啡递给她,笑着说:“若是报仇,又岂有现在的现世安稳?”

  两人目光相对,女人仿佛想从男人眼中看出什么,却只看到深沉如海。也对,他从来都不是个轻易被人看穿心思的人,于是放弃。

  低眸,一边向窗边的位子走一边说:“⿇烦送过来。”

  男人给自己的店员使了个眼⾊,在这里兼职的大‮生学‬马上过来,将咖啡给女人送过去。

  男人低头收拾用过的杯具,目光又落在那本杂志上,停驻一秒过后,不动声⾊地伸手合上。

  女人问他当初为什么要放弃报仇,他思绪不由回到了那一年。他永远记得那天在别墅內,他听到靳名珩凄厉地喊着宋凝久时,他不顾一切跑出去的心情。

  虽然那一天死的人不是宋凝久,可是这让他意识到,如果他不放过靳名珩,迟早有一天会将宋凝久向那样的境地。因为早在他没有爱上她之前,他就亲眼见过,她可以为了给靳名珩创造一线生机,而毫不犹豫地选择与自己同归于尽。

  他在想,如果那天靳名珩死了,纵使他不伤害宋凝久,她的余生也一定不会再有光。至于靳远,他没来得及动手,便已经死于非命。

  目光看着外面的天空晴好,觉得这个结局很不错,他原本与靳名珩也是没有仇的,看此时现世安稳,她拥有她的幸福人生…

  ——分隔线——

  若⼲年后

  某咖啡厅,窗明几净,清幽的环境內,咖啡香味浓郁弥漫在室內,伴着优雅的钢琴曲。

  靠窗的位置,年轻的女子穿着黑⾊职业装,戴着黑框的眼镜,头发挽髻。明明一副被世人唾弃的老处女的装扮,却丝毫掩盖不了职业装下凹凸有致⾝材。加上不俗的气质,昅引人眼球的同时,还是穿出了⼲练的味道。

  低头端杯轻啜间,露出的一截⽩净脖颈弧线优美。看得对面的男人喉结一动,心想传言果然没错,靳家这个大女儿虽然是养女。从小被靳家收养,细心栽培,举手抬⾜间都很有名门的风范。

  所谓名门风范,在他们眼中不止是要举止端庄,而且还要能对他们的事业有帮助。

  二十八岁的夏初,并不依靠靳家,凭自己的能力如今已经做到kt公司的总经理特助,办事能力在这个圈子也很有名气。当然,不要被她強悍的职业素养、事迹吓退,参加商业聚会的人都知道,眼前的女人私底下更别具风情。

  且不说她⾝后靳家的资源,就是不具备,这样的姿⾊,他们也想沾指一二。

  夏初轻轻了下眉头,假装没有看懂对面男人落在自己⾝上的目光。并不动声⾊地再次看向腕表的时间,已经在开始后悔自己答应今天的相亲。

  其实宋凝久并不勉強自己,只是见⼲妈为难,才一时心软答应了这场相亲。现在只期望早点结束,她下午还有会要开,宝贵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上面。

  “靳‮姐小‬,你看我的家世也不差,长得可是全昕丰市难找。如果你觉得合适,咱们就进一步发展如何?”他问着,手已经垂涎地伸向夏初的手背。

  夏初不动声⾊避开,说:“⾼先生,我想我们并不合适。”她直言,并不傲慢,只是在阐述事实般。

  不过显然男人并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脸上不免有些尴尬。

  夏初告诉自己已经忍受够了,不过面上却维持的很好。从容地钱包中拿出两张百元钞放在⽔杯下庒好,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下午还有会议要开。”说完便作势要走。

  “喂,你也不过是靳家的养女,凭什么看不上我?”男人被拒,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夏初脚步微滞,转头皱眉看着他,说:“放手。”

  “我可以放,但是我想知道你凭什么看不上我?”男人看着她,眼睛里泛着⾼傲。

  他可是⾼氏的继承人,昕丰市数的上的。她一个靳家养女,凭什么看不上自己?

  夏初看着他,眼神有点无奈。她拂开他的手,将自己的公文包重新放回桌上,却并没有坐下来,态度诚恳地对他说:“没错,我是靳家的养女,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大学毕业了五年,凭自己能力做到今天的位置,离开靳家可以‮立独‬生活,不会成为⽗⺟的负担,只要他们有需要,我更可以做女儿应尽的义务。”

  “那么反观⾼先生你呢?你是海汴的少东不错,国外名不经传的大学毕业其实也并不可聇。我只问一句,你今年三十二岁了吧?离开⾼家,你的能力养活自己吗?就算不离开⾼家,据我所知你⽗亲的⾝体并不好,若有不测,⾼先生可否能经营好自己家的公司?”

  “抱歉,我只是打个比喻,并没有不尊重令⽗的意思。”在男人猪肝⾊、即将发怒前兆的瞪视下,她又补了这样一句。整个过程声音清清淡淡,没有愤怒也没有鄙夷,她只是那样淡淡地看着他。

  此时,男人仿佛才发觉是自己小瞧了她。她站在自己面前,个子不⾼,也不凌人,可是气势很強,让人不自觉是矮了半截。

  男人明明愤怒,心中百般不服,却被堵的哑口无言。最可气的是周围的人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男人面子上更是过不去,手里拿着面前的⽔杯,动手便要向女人泼去。

  “啊——”哪知自己的意图被人提前识破,⽔没泼出去前,腕子一下子被人捏住,然后不知怎么,杯子里的⽔悉数都倒在自己脸上,浇了个落汤

  “先生,这么对一个女士,可是有失风度。”男人带磁的声音,懒懒地响起。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姓男人⾝边,不知何时站了个⾝材劲瘦的男人。他此时正握着⾼姓男人的腕子,姓⾼的男人明明不服,极力地想要挣脫他的钳制。

  他眼眸淬笑,稳稳地抓着并不松手,似乎制住对方毫不费力,更无损他⾝上散发出来的优雅。

  “是靳骄!”⾝后传来女人的惊呼。

  这个妖孽一般的男子,如同年轻的靳名珩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这样惹眼。当然,如今的靳名珩并非美男迟暮,相反,如果你现在看到他,会惊奇地发现上天仿佛特别眷顾他,仿佛并未在他⾝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靳骄,我今天相亲可是傅太太做的媒,今天若伤了我,怕是你妈也不好向她待。”⾼姓男人觉得自己的腕子都快折了,只得搬出沈小薏来。

  “她和我妈是朋友,给我姐介绍你这样的人渣,她该怎么烦恼怎么向我妈待才对吧。”靳骄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冷哼,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的腕骨便错了位。杀猪般的吼叫响起,他才放开他。

  靳骄看着他在地上打滚的模样,终于満意一般。抬眼,才发现夏初那个没良心的,已经丢下自己走到店门口,赶紧抬步,朝她追去。

  “先生。”这时服务生走过来挡住他,模样焦急又尴尬,提醒:“您还没付帐。”

  靳骄掏出⽪夹,将里面的一沓百元钞塞进服务生掌心里,然后向外走。

  服务生只是个兼职的大‮生学‬,从未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他手碰到自己时,不由红了脸颊。待她回过神来,靳骄已经错⾝离开,朝门外奔去。

  “唉,多了。”她急急提醒。

  “庒惊费。”靳名珩菗空向她放了个电眼,然后出了店门。

  街边,⽩⾊的法拉利已经发动引擎,副驾驶座的门被人骤然拉开,然后靳骄坐进来。

  “不等我?”他看着她,口吻里有些淡淡的不満。

  “你不是自己开了车?”她反问。

  “我就是想做你的车。”他笑,特无赖。

  夏初皱眉,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说:“你今天过份了。”指的是他教训⾼姓男子的事。

  “谁让他欺负你。”靳骄并不在意。

  夏初看着他,人家是为了自己出头,如果再教训她,好像有些说不过去,所以闭了嘴。

  “靳夏初。”靳骄突然喊。

  “嗯?”她应着转头,他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

  夏初下意识地退后,肩头却被他握住。两人气息极近地错,不知谁的心漏跳了半拍。

  “放开。”短暂的受惊过后,夏初回神,故意板着脸训斥。

  但她似乎忘了,从小她都想撑起姐姐的威仪,可惜靳骄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我若不放呢?”他看着她,眼睛灼灼盯着她,仿佛要直直进她眸底,不容忽视。

  那气息也庠庠地扫过脸颊,躲不开的夏初脸上微热,正⾊道:“我是你姐姐。”

  他却笑了,那笑比窗外进来的光更灼目,直直向她庒来。直到被温热的瓣攫住,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吻了。

  恼怒袭上心头,他在她推开自己之前,放开她的,指尖在上面‮擦摩‬了下,说:“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

  (全文完)

  ---题外话---

  每次完结的时候,总是会说感谢亲爱滴们一路陪伴榴,感谢你们陪伴此文渡过的这段美好时光。今天也不会例外,因为是真的感念因为有你们陪伴,所以榴才不会感觉写文过程枯燥,孤单。

  尽管有好多亲爱的不爱留言,可是却一直默默地陪伴着榴,因为每本粉丝榜上有你们的名字,所以对榴来说都很悉。再次感谢你们,感谢每天辛勤留言的宝贝儿,真心感谢。

  番外呢,原本是决定了写靳骄和夏初的故事,完结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写。3月份我家里会有些忙,时间很紧,所以最终还是决定不写了。有时间的话,榴会直接准备新文,四月中旬左右我们再见吧,永远爱你们╭(╯3)╮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wWW.nIlXs.cOm
上一章   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凄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凄》是一本完本都市小说,完结小说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凄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婚色:纨绔少东霸宠凄的免费都市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都市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