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美人都有颗蛇蝎心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重生小说 > 嫡女策,素手天下  作者:苏若鸢 书号:38155 更新时间:2017/8/11 
美人都有颗蛇蝎心
  秋风苑外,柔风轻唱,汐瑶站在门外,望着里面昏⻩却温软的烛光,心生向往。虺璩丣晓

  那⺟女二人毫无间隙的对着话,和睦又温馨,无论前世抑或者今生,都在她心中期许过很多次。

  可她出生便丧⺟,自知是不会有那样的福分了。

  苏氏温婉善良,不但将慕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夫唱妇随,尤是对女儿关爱有加,汐婵是个蛮横子,若不得苏氏从旁悉心教导,恐是唯有更甚。

  京城中,无人不知她的淑慧之名,即便苏家并非什么名门望族,端庄的苏月荷站在大儒慕坚的⾝边,亦不显逊⾊嬗。

  在汐瑶的心里,那便是她憧憬的慈⺟的模样。

  重生使她洞悉先机,处处先一步绸缪打算,设计张恩慈庒低她⾝份,一则为了慕家避免将来的灭顶之祸,二则也是为了情温良的二叔⺟着想!

  即便她心知于理不合,顾不上百⽇热孝,凡事将自己推在最前面,为之遮风挡雨,担下那不善之名,逞凶斗狠,连番遭遇,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她都可以当作耳旁风,笑笑便作罢了览。

  却不想…自己在苏月荷的眼中,竟成了将这府中搅得⽝不宁的罪魁祸首!

  “娘,大姐姐为了我们,差点连命都丢了,你怎能如此说她?”汐婵不解的同苏氏争执。

  她和汐瑶自‮姐小‬妹情深,⺟亲软弱,她早就看不过眼了,有个人为她们⺟女出头,不心存感也罢了,哪里还有说人不是的道理?

  苏月荷见女儿动得站起来,便又拉她坐回⾝前,继续用木梳为她顺发,再听她温声细语的道“汐瑶为我们慕府做的,我自是在心里存着谢,要怪就怪我太过软弱,我亦明⽩,若此番不得你大姐姐出手,兴许此时张氏⺟女已经踩到了我们的头顶上。可是婵儿,既然张氏已经⼊了慕家的门,便与我们是一家人,而今她又有了⾝孕,无论她生下来的是男丁还是女眷,与你的⾎缘密不可分,我知你不情愿也好,这却是事实。”

  放下木梳,苏月荷忧心忡忡的在旁边的圆凳上坐下,哎天叹地的继续道“再者,汐瑶行事过于刚烈,原就是我提出抬张氏做平,说到底,是我亏了她在先,若汐瑶能退一步,与她心平气和的相处,想来后面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事端,今⽇⼊宮你也见到了,灵儿尚且年幼,遭袁皇贵妃的利用,做出那般混事,汐瑶早就洞悉,为何不小事化无,反而要倒打她一耙,将她推⼊火坑?”

  伸手去轻抚慕汐婵还透着稚气的面颊,她眉目间流露出⺟的⾊彩“将心比心,若你被设计嫁给宋家五公子之流,怕是为娘这一生都会不安了。”

  话罢,站在门外的汐瑶早就泪流満面,心痛如刀绞!

  将心比心,将心比心…

  若她真肯让步,怕是早就已经死得不明不⽩了!

  屋內,慕汐婵耝鲁的打开苏月荷的手,愤然道“⺟亲!你也知道将心比心,这番话让大姐姐听到该有多伤心?且不说之前她差点在凌翠楼被张恩慈毁了清⽩,今⽇宮里的事难道你没瞧见么?大姐姐不出此下策,嫁给宋成远的人就是她了!如若不然,皇后娘娘岂会罢休?袁皇贵妃岂会罢休?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嫁去宋府给那庶出子糟践?你当张恩慈⺟女是家人,她们可有当你是自家人?你只想着大姐姐出手太狠,于理不合,莫不是因为张恩慈的爹爹比外祖⽗位⾼权重,⺟亲便觉得自己矮她一截,处处都要以她为先么?不若你将慕家的主⺟之位也让给她算了罢!”

  她话音方毕,一道响亮的掌掴声也随之响起,慕汐婵跟着惊叫了声!

  “你竟然打我…”她捂着侧脸,受伤的望着苏月荷“⺟亲,你为了张恩慈⺟女打我?”

  “婵儿…”苏月荷下手之后才意识到做了什么,自己也是一阵恍惚错愕。

  “为娘不是有意的,我…”

  “你走!我不要看见你!我娘是不会为了张恩慈那对不仁的⺟女打我的,你走!”

  听到里面的响动,汐瑶忙移⾝到苑子角落的暗处去。

  刚蔵好,便看见苏月荷无可奈何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步三回头,纵然于心不忍,还是踱出了院子,而慕汐婵则开始放声大哭,胡砸东西,好不委屈!

  …

  后半夜,月⾊正浓时。

  四婢缩在梨香苑后院的拱门下,都望着远处园中坐在廊庭里发呆的女子,一个推挤着一个,想过去,却又不知过去之后该说什么好?

  也不知姑娘去见二夫人时发生了什么,自她回来后,整个人如失了魂丢了魄,只道想一个人安静会儿,便在庭中呆呆的坐了一个时辰有余。

  四婢不敢靠近,汐瑶在那处呆坐多久,她们就在这面守了多久。

  “方才我悄悄去秋风苑打听了一道,伺候二姑娘的霜儿说,本没见着大姑娘,倒是二姑娘和二夫人吵得极凶,听说二姑娘还挨了一巴掌。”心蓝猫着,眼睛盯着远处的汐瑶,小声同其他三个道。

  罢了她不得人应和,回头看了她们几个一眼,又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想不到二夫人也会打人呢!而且打的还是二姑娘。”

  十指连心,何况那还是从自己⾝上掉下来的一块⾁,怎下得去手!

  “有什么好奇怪?”雪桂不以为然的冷冷道“从前的大姑娘,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而今连张恩慈那等恶妇都要忌惮着。”

  人会变,心会硬,那天上的明月都有晴圆缺,苏月荷出手打汐婵,那便是教训女儿,又何稀奇?

  听了她的话,粉乔眨了眨眼,往那天上看“我们姑娘现在厉害了得,老爷泉下有知,必定也安慰了。”

  三个人说完,同是去看一言不发的嫣絨,就差她还没表示。

  “你们都先去歇着吧,我去劝劝姑娘。”

  说罢,嫣絨举步就向廊庭那边走去。

  心蓝几个互相对望,不明所以。夜深了,是该歇了,可姑娘为何要劝?

  …

  ——汐瑶,为何你总要将自己往火坑里推,让人谋算你?我真担心,若有一⽇你万劫不复,你找谁哭去?——

  长公主的话回在耳边,使得慕汐瑶恍不自觉的从窒闷的腔里呼出一口庒抑的气息来。

  前生二叔⺟与婵儿被张恩慈赶出慕府后,结局凄惨,她正是知道,才极力想要改变。

  她本以为上天给她机会重活,让她洞悉先机,那么就能改变那些错事,祸事!

  然而事与愿违,不曾想人的心里是那般看她的。

  自愿跳那眼前一个个的火坑,她无惧!

  万劫不复,她更不怕!

  可得知了二叔⺟忧心忡忡的真正顾虑,这整夜她都在想,难道是自己…做错了吗?

  “姑娘,更深露重,莫要愁坏了⾝子。”

  嫣絨说时,已经走到她⾝后,将一件薄厚适中的锦缎披风搭上她的肩头。

  汐瑶回首望她,就见她人叠了双手在⾝前,侧立在自己⾝旁,一脸的沉静,仿似不管自己会在此坐多久,她都会相陪,不离不弃。

  她再放远了眸光望拱门那儿瞧,视线刚移过去,就见几个影子极快的闪到门后去。

  嫣絨也瞧着了,便道“我都已吩咐她们三个去休息,姑娘心情不好,偏她们还跟着瞎起哄。”

  汐瑶淡笑了一瞬“由着她们吧,我知,我让你们担心了。”

  无论前世今生,有四婢在她⾝旁伴着,都是她的福分,尤对此刻的她而言,更是最好的安慰。

  “嫣絨。”收回眸光,汐瑶静淡的坐在庭中,神⾊间依稀透出对事实的无力,她问“自爹爹去后,你觉得我可是与从前不同了?你觉得那般的我好,还是如今的我好?”

  “姑娘怎怀疑起自个儿来了?”

  嫣絨是四婢之首,平⽇里另外三个都以她为中心,是个特别细心的人,又与汐瑶一起长大,私下说话也随意些。

  加之她比汐瑶大两岁,偶时,更如她的姐姐那般。

  “若姑娘非要问奴婢的话,奴婢只能说,不管姑娘变成什么样子,奴婢都会誓死追随,从前,如今,将来,对我们四个而言是不会改变什么的。”

  汐瑶抬眸对她笑了笑,脸容如清风般柔和,却又在那眉眼间,混着无法遮掩的惆怅。

  “那是因为我如何在你们心中都是好的,可若有一天,我做出了让你们意想不到,更甚是无法接受的事,那当如何呢?”

  对此嫣絨不忍失笑,道“有什么比姑娘回打了张姨娘还过的事吗?今儿我们几个已经大开眼界了,那张氏到底算个有些来头的人,奴婢们也不敢随意造次,怕多做了什么,反而给人留下话柄,可瞧着姑娘被欺辱,心头又急得不得了,这下好了,姑娘不再事事忍让,也晓得为自己争个一二,奴婢们心里别说有多痛快舒畅!

  这话当真说道汐瑶心坎里去,她心里的委屈和担忧,能与谁说?

  想到此,她心酸道“那一巴掌挨了便是挨了,你们都见着张恩慈有多张狂,我不还回去,強忍下来,只怕她会更嚣张。我并非想与她争什么,我这样做,都是有原因的…”

  一个掌掴而已,即便她侧脸还泛着淤青,连有风拂面都隐隐作痛,可不消几⽇,这痛会消失,伤痕不见,只张家的谋还未结束。

  如果是挨一巴掌便能算了的事,打烂了她的脸她都能忍下来!

  嫣絨默默在旁站立着,无需多言,都能察觉汐瑶夜不能寐的重重忧虑。

  自老爷去后,她们姑娘恍如‮夜一‬之间换了个人,不如从前娇弱,事事亲力亲为,哪怕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前…

  “奴婢没资格知晓姑娘到底在烦恼何事,不过奴婢觉得,強势些未尝不好,人善被人欺,奴婢少小时,爹爹远走,⺟亲改嫁,奴婢被恶人欺过,自知其中矛盾,你不凶,便只能被人庒在头上欺辱,可你若凶了,让人惧了,又会怀疑自个儿本,这世间不公太多,今儿姑娘若退一步,明⽇张氏便能进姑娘三丈,事事哪可能全然称心如意?姑娘所做的一切,只要无愧于心,对得起自己便好。”

  嫣絨对汐瑶安抚的笑,再道“况且这会儿奴婢无论说什么,姑娘心里都有着计较,也不过茫然一时罢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完的。”

  汐瑶眼波微,似有一怔,继而亦是笑了出来“我虽未与你说烦恼之事,倒是被你瞧得仔细明⽩。”

  “那也要自小贴⾝伺候姑娘,才能练就出来这个本事的,姑娘,时候晚了,歇吧。”

  应她全声,汐瑶也从那早就被她坐热了的石凳上站起,看看那越发皎洁的月⾊,再望着本不属于她的梨香苑,思索半瞬,她道“嫣絨,这几⽇若缺了什么,都暂且将就着,过几⽇我们回侯府去。”

  她说得淡,恍如只是在做寻常吩咐。

  可这天发生的事太多,嫣絨早就在猜想,夜里二姑娘与二夫人许是因她们姑娘才起了争执,现下再听姑娘如是代,更加确信她心中想法,只怕姑娘从秋枫苑那边听了什么。

  “姑娘,若我们回府,那张姨娘那边…”

  嫣絨并非为苏月荷与慕汐婵担心,说到底,她是武安侯府的人,更是汐瑶⾝边的大丫鬟,慕府如何,同她半点不相⼲。

  只从主子那层面考虑,慕汐灵被指婚给宋成远,张恩慈定不会轻易作罢,姑娘在这时走的话,往⽇做的一切岂不都化作泡影,前功尽弃?

  听她顾虑,汐瑶面⾊微顿了半瞬,转而,那眸⾊忽的凝聚在一起,启齿坚决道“该做的事终归要做完,待结束之后,我便要与二叔分家。”

  …

  才子宴过后,次⽇清晨宮里就来了宣旨赐婚的公公,张恩慈带着女儿恭恭敬敬的领了旨,⺟女二人便利落的回了梅园,非但没闹,连半句话都没有。

  圣旨已下,闹有何用?慕坚从苏月荷那儿听来原委后,只道小女儿咎由自取,他⾝为其⽗也无能为力!

  而张恩慈与汐瑶在二道门那处动手一事,他听后不曾说些什么,大抵心里也有个衡量,反正那两边都没占上风,任他去维护哪边都会显得不妥,索懒得多言。

  在家事上,慕坚从不关注过多,一门心思都投在国子监里,平⽇和几个老学究做做学问,才是他毕生最爱。

  接着便安生几⽇。

  接旨的第三天,宋家的主⺟亲自过府来与之商讨婚事,诚意十成十的⾜!

  想必也是看在河黍张家的份上,理子面子都做全了,哪知在梅园里没有谈过半盏茶功夫,就被张恩慈几句打发,怒气冲冲的离开,还扬言就是慕汐灵乃国⾊天香的人儿,进了宋府也别指望过上好⽇子了。

  对此张恩慈全然不屑,再得三天,就传来宋家庶出的五公子要出家三年祈福的消息。

  宋成远一个庶出子,恶名昭彰,竟也有福气代他张家常伴佛前?

  京城里热热闹闹的谈论了好几天,张恩慈果真手段非常,也不知她暗中是如何活动的,宋成远这一去就是三载,等他回来,众人早就忘了此事,而莫要说三年,就是三天,三个时辰,都可能横生变数。

  总算,她为她的宝贝女儿将此事拖延下来。

  汐瑶在梨香苑里养伤,听了这一说后,倒觉得那宋成远这次是得益最大的,虽他名声不好,但胜在敢作敢为,只消稍加磨砺,再长几分脑子,⽇后能成大气也说不定呢?

  等他归俗回来,⾝份地位都不同了,倒是只怕慕汐灵想嫁他,他都要掂量下那门亲事对自己的仕途有益可否。

  除却此事,京城中热议的当属圣驾南巡。

  六月初六,皇上将携后妃与多位亲信大臣,皇族子嗣和大祁出类拔萃的年轻俊杰们,自国都燕华,行官道南下。

  这是天烨年间圣上第一次向南出巡,重在体察多年来休养生息的成果,朝中上下,近来皆为此事忙碌。

  但伴驾而行的皇子就有四位,加上九公主和定南王世子,此阵仗已不容小视。

  沈家得沈修文从旁,盛宠一时,慕汐瑶作为此行唯一的臣子女眷一道跟随,更让人忍不住猜测,南巡的路上,皇上是否会为她赐婚?

  才子宴后,她的归属越发扑朔离。

  汐瑶前生不曾伴驾南巡,但心里也有个印象,总而言之,耗时将近四个月,一路平顺妥当,没出什么差错,对她们这些伴君左右的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而待八月间前往烟雨城,皇上在沈家逗留半月有余,便在那是,她的外祖⽗向朝廷捐了三百万两⻩金!

  若钱财能消灾,折损些也无妨罢。

  转眼五月已然过大半,舂⾊褪去,盛夏袭来,这天早早的,汐瑶带着四婢乘了马车,往幽若寺去…

  …

  还有整十⽇就要离京,汐瑶始终记挂着陈月泽。

  前世的她只喜将自己困在深闺,就是才子宴都缺了席,本没有伴君南下一说,此番她无论她准备有多充⾜,到底是与上辈子不同了。

  变数难料,她必须要为自己和慕家早做绸缪!

  去到幽若寺,庙中的诸位大师们刚做完早课,一位小沙弥领了汐瑶去后院早就准备好的静园,打眼看去,陈月泽便坐在杏树下的石桌边。

  这天他穿了一⾝月华缎的锦袍,窄上束⾰带,尤显⾝形,下⾝是时下最流行的大口褶,黑靴沉沉的落在地面上,沉稳而有力。

  他在后脑扣了镂金镶⽟的发饰,将那墨发⾼⾼竖起,站在院门口只瞧一眼,都觉那人精神奕奕!

  汐瑶顿步片刻,才笑着走进去,一边说笑道“这是谁家的公子,俊成如此,不知可有娶?”

  闻她调侃,陈月泽回过⾝来,时逢光初绽,金⾊的光芒隆在他温和柔软的俊庞上,他眯起眼回她一笑“慕‮姐小‬还不知鄙人家昕夫人眼光刁钻,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倒是慕‮姐小‬可有为自己考虑,此次南下,更看中哪位皇子呢?”

  皇上将慕汐瑶带着南下的用意,连傻子都知道,她那份荣宠,是用她祖⽗与爹爹的命换来的,着实不易。

  而陈月泽四两拨千斤的说她,更有另一重意思。

  才子宴那⽇,闻皇上宣她上前听旨,他都在暗中为她捏了一把汗,最怕的就是她抗旨拒婚,丢去小命。

  两句话的功夫,汐瑶已经走到陈月泽对面落了座。

  “你不用对我旁敲侧击,爹爹才去不久,皇上不会那么快下旨赐婚的。”

  且那旨意在何时,她早就知道。

  “倘若那天没见到你浑⾝发抖,小脸惨⽩的模样,许你今⽇还能把我糊弄过去。”

  陈月泽为她倒了清茶,似闲谈那般说来,想想都自觉好笑。

  他早就想寻个机会说教她了,奈何她成⽇在慕府呆着,连面不露!

  “明明是个怕死的,为何要忤逆圣意?此次南下,皇上有意将几位皇子还有定南王世子带在⾝边,随行的臣子女眷就得你一人,当中用意不言而明,你的夫君他⽇就算不是人中龙凤,也定位⾼权重,再差都是定南王妃,你还有何不満⾜?”

  抬眸,汐瑶挑眉反问他“你觉得我慕汐瑶是喜攀附权贵,贪恋荣华之人?”

  “可你没有选择,莫要说你的婚事,就是你的命,都只凭天子一言。”

  “那如果皇上要赐婚于你,让你娶一个自己本不爱的女子,纵使那人儿乃天资绝⾊,倾国倾城,你可愿意?”

  “…”陈月泽哑口无言,只得瞪大了眼看她。

  汐瑶得胜莞尔,再道“只因她不是绽在你心中的那朵⽩莲,你自然不喜,那么你可明⽩我心中感受?”

  “好了,我说不过你,你是个主意大的。”

  励志要到河黍边疆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的陈公子,自来在那口才上就不卓越,他⼲⼲脆脆的认输。

  喝了一口只有幽若寺才能饮到的清茶,汐瑶惬意一笑,晒着清晨的暖,面⾊中露出舒慡。陈月泽看她神⾊平和,气⾊也比早几个月好了许多。

  想起那个张恩慈,还有前些时候她二人冲撞出手的传言,来时本想问个仔细明⽩的,可这会儿瞧她笃然自信,索懒得问了。

  如今的武安侯府嫡‮姐小‬,厉害着呢!

  眼下她要随驾南巡,而他自己也要前往辽河黍,这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了,京城中,也只有一事唯他牵挂…

  “月泽,你可是一直钟情星儿?”

  冷不防,汐瑶突然一语,将陈月泽杀了个措手不及。

  他脑子里正浮出那女子的倩影,旁边的人便如看穿他心思一般,直⽩的问了出来。

  正是他往嘴里送茶,出神之余,再被慕汐瑶一吓,就被那口茶⽔呛得咳嗽不止,眨眼就脸红到了脖子

  “你…你…”“莫急,顺平了气再说话。”

  汐瑶拿出丝绢递给他,让他擦擦洒在⾝上的茶渍,道“我与你自小一同长大,你的心思,我还是能看透几分的。”

  陈月泽将此事蔵得极深,就是平⽇在国子监,明着和袁洛星保持距离,暗地里那视线却总离不开她,若非汐瑶和他青梅竹马,哪里看得出端倪?

  他马上要去从军,一走少说三、五年才能回来,心里自是牵挂着那人儿。

  可是…

  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对汐瑶,陈月泽亦不隐瞒诸多。

  “我原想请求⽗亲与⺟亲允了我的心意,前往袁府提亲,可你知道,我是去参军,‮场战‬上刀光剑影,生死难料,我怕哪⽇不小心就…”

  他话说到此,更摇了‮头摇‬,显出茫然之⾊来。

  “平⽇相处,我自觉星儿对我也是有意的,可是我怕若这门亲事真的定下,而我又回不来,岂不辜负了她?可我又担心待我立下战功,回京那⽇,她已嫁作人妇,汐瑶,你说我当如何?”

  见陈月泽神情几变,眉宇间尽是为情所困的苦恼,汐瑶心里叹他太痴,只求此番能帮他消除这情劫吧…

  “你真想知道我的想法?”她问,全然没了玩笑之意。

  若她没记错的话,即便她今⽇不提此事,陈月泽最后也还是会在离京前说动陈国公与大长公主,而后被袁洛星断然拒绝,沦为京城笑谈。

  汐瑶与他青梅竹马,亲如兄妹,岂能坐视不理?

  陈月泽见她神⾊肃然,加之连⽇来受情愫纠,此时红颜知己就在眼前,不与她说个痛快,只怕他人不知何时就被自己憋疯了!

  放在石桌上的手握成了拳,他犹豫再三,才道“我想听你真心所想。”

  汐瑶勾莞尔,看他的眼⾊忽的变得成起来。

  这眸⾊让陈月泽顿感陌生和不解。

  分明她还小他几岁,可偏又让他觉得,汐瑶在顷刻间看尽繁华变迁,历经沧海桑田,那落在他⾝上的视线,就如迟暮老人在望一个涉世不深的懵懂少年。

  为何她要如此看自己?

  不,或者应当问,为何她会露出这般神情?

  “我只能说,星儿并非你想象中那般模样。”汐瑶没有明着道出,因她知道,光是说,眼前这痴情人是不会相信的。

  “你知她在我心中是何模样?”

  陈月泽有些急了,情人眼里出西施,饶是同汐瑶自小一道长大,他哪儿容得人诋毁他的心上人!

  汐瑶将眸光移过他,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最后定在那墙院转折处。

  那处是建造厢房时留下的空隙,与墙院有小段距离,蔵个人是勉強可以的。

  “若你不信,我可证明给你看。”她对他示意道“你蔵到那里面去,待会儿星儿会来,不过先说好,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出来。”

  闻言陈月泽立刻蹙眉起了顾虑。

  他看看那院墙和厢房外墙的距离,再瞧瞧自己的⾝形,觉得好似能塞进去,可是和汐瑶一起设计星儿,套她的话,他躲着偷听,又非大丈夫所为,但仔细探究一番,他着实难耐!

  见他扭捏迟疑,汐瑶他道“瞧你那点出息,还是妄想上阵杀敌的人,连这都不敢,他⽇你如何保家卫国?”

  陈月泽被她说得一阵僵笑,起⾝便要照她所言蔵去。

  走了几步,他又转⾝问汐瑶“今⽇你约我来此就是为了这件事?”

  要是从前,陈月泽相信慕汐瑶是个愿意为人排忧解难,善解人意的女子,而今呢?

  她事事都在心底打响了算盘,精明的让他瞠目结⾆。

  “我可没那么好心。”汐瑶果真没好气的说道,背对了他,自斟自饮,神情更是自若“不替你解了心结,我也不放心将自己的事托付你去做。”

  但见她一派从容,对事事拿捏在心头,笃然有数,陈月泽忽而觉得自己差了女子一大截。

  “慕汐瑶,我真是服你了。”

  汐瑶淡定饮茶,眸中透出一丝凉薄“你莫要服我,只待会别怨我就好。”

  陈月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权当她帮着自己设计闺中好友,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

  罢了,他不做多想,蔵进那墙院中去。

  …

  汐瑶不知袁洛星是何时起了凡事要与自己争较⾼低的心。

  可上辈子,她费尽心机⼊宮为妃,迫丨害四婢和张嬷嬷,还有自己腹中未成型的孩儿,最后终于⼊主中宮,成为大祁万民敬仰的皇后。

  所作所为,就是此生都无法让汐瑶理解。

  她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亲早逝,爹爹战死,她慕汐瑶无依无靠,与祁云澈成婚,也只是一颗助他登上皇位,暗护他的棋子。

  她何德何能被袁洛星视为一生劲敌,且是非要将她置于死地,才方罢休?

  这辈子她要忙着洗清慕家将来所受的不⽩之冤,更要为自己盘算,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陪她玩这些伎俩?

  斜目用余光扫了眼委⾝蔵着的陈月泽,汐瑶暗自叹息。

  是她们对她不仁在先的…

  …

  不多时,袁洛星便从那院门外跨了进来。

  “汐瑶姐姐今⽇怎想约我来幽若寺?既然约了,也不叫上我一道前来,自己都到了半山,才想着使下人来知会我,害得我匆忙赶来,心都比平⽇跳得快些!”说着撒娇的俏⽪话,她站到汐瑶⾝旁去,并未急着坐下。

  她今⽇特意穿了⾝粉⾊的纱裙,乃是京城里现今最流行的样式,裙裾像是盛放的荷花,缓缓行步都能出飘逸柔美的弧度。

  而她的发饰梳得很是别致,配上猫眼石的金簪,还有与之匹配的花鈿,那双眉眼一笑起来,満的卧蚕随之‮起凸‬,一个活脫脫比花还娇俏丽的美人儿便端立在眼前。

  她有心让汐瑶欣赏自己那⾝⾐裳,若是能说几句夸赞她的话,就更称她心意了。

  抬眸望了她一瞬,汐瑶并未夸赞她,反而露出忧虑神⾊,仿似心中千愁万绪,不知当如何讲起。

  “姐姐,你怎么了?”袁洛星微有一诧,再左右四下里望“月泽哥哥呢?怎没见他来?”

  听她问起,汐瑶脸⾊更加凝然,竟深深叹息起来“他…刚走。”

  刚走?

  袁洛星遂往院门那方向望去,心生疑惑。

  她刚来,他刚走,怎会没有碰到?

  若陈月泽走了,那她还来作甚?

  还有慕汐瑶今⽇的反映怎那么奇怪?

  见她张望过去,汐瑶不动声⾊道“星儿,我有一事想与你说,唉…”

  她又叹了声,眉间隆起道细细的褶子。

  听闻陈月泽已走,袁洛星虽心里感到失落,但面上却未有显露,再见汐瑶愁云満面,忙坐到她⾝旁去,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贴心道“姐姐有什么烦恼便告诉星儿吧,也许星儿不能为姐姐排忧解难,可说出来总比揶在心里要好。”

  反手握住她,此刻的慕汐瑶全当袁洛星是自己的闺中密友,真诚的对她吐露心事道“方才月泽他…他向我提亲了!”

  言毕,汐瑶感到与她相握的那双手忽的一颤!

  再看袁洛星此刻的神情,僵如木偶,惊若石雕。

  是觉得自己输了吗?

  不止今⽇要她输,明⽇,后⽇,哪怕是将来的每一天!

  但凡袁洛星想与她慕汐瑶争抢的,她都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莫怪她太狠。

  前生的痛,至今难忘。

  袁洛星,既然你要与我争个⾼下,我就让你一并尝尽我所受的种种割⾁剜心之痛! Www.NiLxS.CoM
上一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嫡女策,素手天下》是一本完本重生小说,完结小说嫡女策,素手天下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嫡女策,素手天下的免费重生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重生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