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 41第四十章 皇太子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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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耽美小说 > 金屋 作者:云过是非 书号:109 | 更新时间:2016/9/10 |
41第四十章 皇太子赋 | |
刘彻听说阿娇姐姐给他生了个男孩,一时⾼兴坏了,对啂⺟道:“,给朕看看!” 啂⺟抱过来孩子,孩子仍然哭个不停,刘彻刚要伸手去碰,就被太皇太后打了一下。 太皇太后拨开他,道:“你一⾝都是汗,别去碰孩子,来让老⾝听听…听听这哭声,怎么哭个不停啊。” 啂⺟笑道:“能哭是好事儿啊,哭底气越大,说明小皇子越结实。” 太皇太后这才展开笑颜,被王太后扶着,侧耳去听孩子哭声。 说实,因为小皇子是早产儿,⾝子肯定不会好,哭声并不是很有底气,一直不停菗噎着。 王太后见了孩子,心里头七上八下,她可不是什么看到小孩子可爱就心软人,孩子就这么顺利生了下来,有一半可是窦家⾎统,若是让这个孩子封了太子,就算太皇太后驾崩了,他窦家也倒不了了。 只是王太后不能表现出不⾼兴来,一屋子人全是喜样子,她若是表现不⾼兴,肯定会被人怀疑。 皇后顺利将孩子生了下来,这件事看似皆大喜,实则还不算完,王太后是宮中混迹了半辈子人,自然知道准保有人会往深里查,若是陈阿娇就没生下皇子来,那王太后还算是得了便宜,现倒好了,⺟子平安,自己反倒什么也没落下,还要提心吊胆。 王太后強颜笑了两下,说了几句“真好看啊”或者是“精神头真好啊”之类场面话,因为旁边都是陆陆续续赶来恭喜女眷们,也就没人去注意王太后。 信长公主一直站一旁,她也是心细人,刚好了她是王太后亲女儿,自然想法也和王太后一样,看到王太后那副表情,就知道了八、九不离十。 信长公主笑道:“这下好了,皇后和皇子都平安无事,这里人太多,依我看啊,打扰到了阿娇休息,太皇太后也等了这么长时间,想必累了,孙女扶您回去休息罢,等养好了精神,再来看小皇子,好不好?” 太皇太后现⾼兴,看谁都很顺眼,而且信长公主一直住宮外,并不像王太后这样天天惦记着和窦家人作对,和太皇太后并没有什么正面冲突。 信长公主聪明之处,就于她并不去和窦家人搞什么牵扯,因为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是长公主,是因为自己弟弟刘彻是皇帝,那么她要做就是去巴结自己弟弟。 她府上教养歌女也是为了这个。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道:“老⾝老了,不中用了,是该回去歇歇了。” 信长公主从王太后旁边扶住太皇太后,慢慢扶着她往外走,还很贴心轻声道:“太皇太后小心啊。” 王太后也不想多留,就跟着一起出了椒房殿。 卫青一直等殿外,他也不知道自己着急什么,总之皇后娘娘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卫青是个老实人,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虽然他站这里也不能做什么,但是就是很着急。 太皇太后一行人出来,卫青连忙跪下来行礼,信长公主看见是他,有些惊讶,不噤脫口笑道:“是你?” 信长公主认识一个宮中侍卫,让很多人都侧头往这边看,卫青恭敬垂着头,道:“回长公主,是卑将。” 信长公主也知道自己失态,收回了眼神,扶着太皇太后上了车,看着太皇太后凤驾远去了。 王太后等太皇太后走了,转头看了看信长公主,又看了看卫青,随即拽着信长公主走到一边儿,道:“这个侍卫是怎么回事?我可告诉你,别这节骨眼儿上搞什么花活,听见没有?” 信长公主忙道:“⺟亲,您就放心罢,我能搞什么花活,就算我家那个不中用,但终究还没死不是么。” 王太后瞪了她一眼,道:“你老老实实罢。” 信长公主笑道:“知道了⺟亲,您也回罢,天儿都这么晚了,回去歇息罢,这里我盯着,有个什么情况,也好叫人去支应您。” 王太后听她这么说,绷着神经终于稍稍松懈下来,也觉得累厉害,不知老太太哪来精神,从下午坐到了晚上,于是道:“那我先回去了。” 信长公主行礼道:“送⺟亲。” 信长公主见王太后车驾走远了,才敢回过头去,卫青老老实实还站原地没走,长公主这才走过去,笑道:“卫青,你还认得我么?” 卫青见信长公主又回来了,再次行礼,道:“卑将怎敢忘记长公主提拔之恩。” 信长公主点了点头,道:“那⽇里我送你和你姐姐卫子夫上车,还特意嘱咐了你姐姐,等到⾼升之后,千万不要忘记了引路人,看来你卫青是个好人,还记得我。” 卫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信长公主道:“听说你近一直跟着皇上,皇上面前混迹也很好,还做了建章监,是不是?” “回长公主,是。” 信长公主笑道:“好啊,你我府上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出息,将来必成大器,你要好好跟着皇上,皇上是个英明皇上,就是有时候太意气用事了,你要多听他话,不要倔脾气上来了,就顶撞皇上,知道么?” 卫青回话道:“卑将绝技不敢顶撞皇上。” 信长公主笑了一下,隔了好半天,始终不见卫青抬起头来,道:“你啊,若我没记错,你以前就这样不爱说话,别人和你说十句,你也不会回一句,现还是一样…你是不爱跟我说话么?” 卫青连忙道:“卑将不敢,卑将⾝份卑微,不该和长公主说话。” 信长公主抿嘴一笑,因为天⾊暗,而且卫青谨慎不敢抬头,没瞧见她脸上晕红,信笑道:“你越是不说话,你越是谨慎小心,我就越觉得,你以后会有出息,成大器。” 信战公主说完,⾝后卫青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随即又走进椒房殿去。 嬴政听到啼哭声时候,觉得自己一条命已经没了半条,这比征战沙场还要可怕,他可从来还没怕过什么。 嬴政隐隐约约听见旁边杂声音,似乎有人走了进来,随即是刘彻叫“阿娇”声音,还有什么东西碰自己脸。 嬴政没有一点儿力气,他觉得自己再一次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儿,费了气力睁开眼来,只是没坚持多久,又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刘彻见他只睁开了一下眼睛,赶紧叫御医来,好几个御医从外间火急火燎过来,瞧了半天,又小声讨论了一下,才慎重道:“皇后娘娘只是睡过去了,以卑臣看,皇后娘娘是寒琊⼊体,导致⾝体虚弱,不过现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加以调养,就不会留下什么病儿。” 刘彻听了这才松口气,不过随即道:“寒琊⼊体?不是天天有御医来给皇后请脉么,寒琊⼊体为何不治?皇后临盆不是要下月初,怎么弄得这么突然?” 刘彻虽然声音不大,怕吵到了嬴政,只是他登基也有不少时⽇了,自然练就了一副帝王架势,这帮御医们哪能架得住刘彻这样威严,一下子纷纷跪下来,磕头道:“皇上饶命啊。” 刘彻被他们磕烦了,现他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嬴政,就挥手道:“行了行了,都滚出去,给朕开方子去。” “是…是…” 御医们爬起来,赶紧小心翼翼往外趋步走,生怕弄出响声来吵醒了皇后娘娘。 信长公主再进来时候,刘彻仍然坐榻沿,屋子里已经没了孩子哭声,也没有刚才那般杂,小皇子估计是被啂⺟抱走了。 信长公主走过去,见嬴政躺榻上,呼昅很平稳,似乎是没事了,对刘彻道:“皇上…皇上去休息罢,你刚从上林苑赶过来,去休息罢。” 刘彻摇了头摇,拿了帕子给嬴政擦了擦额头上汗,轻声道:“朕怎么走得开,看阿娇这脸⾊,想必受了不少罪。” 信长公主低头瞧了瞧,随即似有所思道:“姐姐真该羡慕阿娇才是。” 刘彻道:“羡慕什么?” 信长公主道:“彘儿啊,你知道么,这个宮里头,没人会有真心,阿娇是几辈子修来福气,让你这么爱见他,姐姐也是个女人,自然要羡慕这种有福气女人。” 刘彻并没有说话,其实信长公主说对,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刘彻已经明⽩了,他是真意嬴政,出自真心,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连夜赶回来,连⾐服也不想换,只想守他旁边。 刘彻看到儿子时候,心里那种喜悦是难以言喻,他一辈子只有登上皇位时候,有这种喜悦,而现喜悦有比登基那时候来有感情,有⾎有⾁。 信长公主道:“皇上,去换件⾐服再来罢,姐姐帮你守这里,你要想想啊,你刚从上林苑回来,⾐服上都是土,阿娇现⾝子这么弱,别让⾝子恶化了。” 刘彻听了觉得有道理,这才有些不舍站起⾝来,道:“有劳皇姐这儿守一会儿,朕马上就回来。” 信长公主点头,刘彻就急匆匆往外去,卫青见到他出来,上前道:“陛下,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刘彻看到卫青没走,抓着他一边往前去,一边笑道:“卫青,朕跟你说,阿娇给朕生了个儿子,是儿子!” 卫青从没见过皇上这么⾼兴过,看着刘彻笑意,自己也跟着笑,道:“恭喜陛下了!” 刘彻道:“走,回去,先换件⾐服再过来。” 卫青扶刘彻上车,让骑奴些驾马,往寝殿去了,到了寝殿,刘彻也不用人扶,就从车上下来,一边走还一边和卫青说话。 卫子夫早就听说皇后娘娘产下一个男孩事情,心里不是滋味,⾝份地位本⾝⾼人就能一帆风顺,连孩子都生了下来,而自己,注定没有地位,注定这么卑微,皇上⾝边许久了,也不见被临幸。 卫子夫装出一副⾼兴表情,上去,盈盈拜下,笑道:“恭喜皇上!” 刘彻搀起卫子夫,道:“子夫你也听说了?” 卫子夫笑道:“这么大喜事儿,谁能不听说呢,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宮呢。奴婢还要再次恭喜皇上,真是天大喜事儿!” 刘彻道:“给朕换⾐服,朕换了⼲净⾐裳还要再去椒房殿。” “诺…” 卫子夫看他⾼兴样子,确实是欣喜坏了不会有假,卫子夫皇上⾝边这么久了,从没见过皇上这么⾼兴,她心里越发酸涩,也不知自己何年何月能够出头。 卫子夫取来⼲净⾐服,给刘彻换上,刘彻一边穿⾐服一边还和卫青道:“卫青你说,朕该给小皇子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卫青连忙跪下来,道:“这…这怎么是卑将敢置喙呢?” 刘彻道:“朕都⾼兴晕了头,该请太皇太后示下才对。” 刘彻换好了⾐服,一刻也没停顿,又上了车,往椒房殿去了。 信长公主没想到皇上这么就回来了,若不是真上了心,也不会这样子,话说回来,她坐殿里守着时候,就打量嬴政,生是很标致,但是也没有到冠绝群芳地步,闭上眼睛时候就是个普普通通大家闺秀,仅此而已,她实想不明⽩,为何陈阿娇能这么昅引皇上,让一个薄情帝王这么多情。 她椒房殿呆也有些累了,既然刘彻回来,就起⾝准备走。 信长公主路过卫青时候,还笑了一下,道:“卫青,可别忘了我跟你说话。” 卫青也不知是哪一句话,只是信长公主说完也没停顿,立马从自己⾝边走了过去,卫青自然不能问,就眼观鼻鼻观心没再言语。 刘彻坐下来,嬴政还是没有醒,脸⾊比之前自己走时候恢复了不少,似乎有了些淡淡晕红,鼻尖儿上冒着细细汗珠儿,被缇红⾊烛光一照,竟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去。 刘彻拿了帕子,轻轻顺着嬴政鼻梁擦了一下,即使是隔着布巾,刘彻也能感到嬴政微凉⽪肤。 刘彻噤不住伸手又顺着嬴政鼻梁刮了一下,笑道:“阿娇啊阿娇,你可真是吓着朕了。” 他说着,还给嬴政整理了一下被子,生怕他又着了凉。 刘彻坐他旁边,也不觉得无聊,就盯着嬴政细细看,一寸一寸挪着眼睛,一点儿也不想放过。 他从来没有这么细细看过嬴政,刘彻和信长公主感觉是一样,这个人默默地躺这里,似乎只是姿⾊上等,其他并没有太过于惹人注目地方,只是一旦他睁开了眼睛… 那种人风华和风采,是刘彻难以用言语来表达,他从来没想过,有一个人这么了解自己,能明⽩自己抱负,他任何一个谋略,都说进了自己心坎儿里。 刘彻伸手轻轻摸着嬴政眼睛,描摹着他眼眉,嘴角噤不住扯开一个微笑。 嬴政也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模模糊糊有知觉时候,还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已经到了鬼门关之前。 只是他睁开眼睛,四周却是淡淡缇红⾊,是烛火微光,还有一个人坐自己榻沿上… 那人似乎是睡着了,头一点一点,丝毫没有平⽇威严,一点也不雅观,他手还紧紧握着自己手。 嬴政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想要把手菗出来,刘彻就像过电一样,立马全⾝一震惊醒了过来。 刘彻醒过来就对上了嬴政目光,当下欠⾝道:“阿娇,你醒了?哪里难受?口渴不渴,要不要喝⽔?还是饿了?要不要再睡一下?难受话朕给你叫御医去。” 嬴政听着刘彻毫无章法问话,也不知他到底想让自己回答哪一句,不噤皱了皱眉。 他哪知道,刘彻那是紧张,看见他醒过来,头一次紧张连话都说没头没脑了。 刘彻从没这么紧张过,因为金屋蔵娇事情,他自小被景帝培养,一直当做储君来教导他,刘彻行事当然有君王作风,这么紧张那还是头一遭。 刘彻见他皱眉头,心里是“咯噔”一声,道:“哪里难受?” 嬴政还是觉得虚弱,⾝上提不起劲儿来,张嘴力气都没有,只是摇了头摇。 刘彻这才看出来嬴政是虚弱,随即松了口气,道:“累话,就再睡一会儿,现还是夜里头,天没亮呢。你睡罢,朕就坐这里,你有事儿叫朕。” 嬴政听他这么说,不噤又皱了皱眉,不知刘彻为何突然这么殷勤起来,他也做过君王,他曾经也有妃子,只是他对后宮就是那么回事儿,美⾊当前男人都会动心,只不过仅限于短暂一刻罢了,他从没见过一个君王会对谁这样子,所以嬴政觉得很费解。 刘彻见他又闭上眼睛,才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看着他⼊睡。 李延年进来时候,天已经要亮了,他走过去,上前附耳道:“陛下,您歇息罢,天都要亮了。” 刘彻轻声道:“明⽇又不上早朝,朕还不累。” 李延年笑道:“陛下您这还不累啊?陛下还是去歇息罢,睡几个时辰,等皇后娘娘醒了,您也有了精神头,还再守一边儿啊,是不是?若是皇后娘娘醒了,陛下您反倒没了精神头,多不好。” 刘彻觉得有道理,但是又不想走,道:“朕就外面榻上躺一下就行。” 楚服一惊,连忙道:“皇…皇上,那是奴婢上夜榻,怎么敢让皇上屈尊。” 刘彻挥手,道:“都这时候了,还什么屈尊不屈尊,你去收拾了,朕歇一会儿,也歇不了多久了。” 楚服没办法,李延年也给她打眼⾊,楚服就出去拾掇了,请刘彻过去歇息。 太皇太后回了东宮,本⾝已经就寝,天蒙蒙亮时候,突然从榻上惊醒,瞪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上夜侍女赶紧过来看看情况,太皇太后却从榻上下来,颤巍巍要起⾝,侍女们赶紧去扶,道:“太皇太后,您要拿什么,奴婢给您拿。” 太皇太后道:“老⾝什么也不拿,老⾝只是突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去请魏其侯窦婴到东宮来一趟。” 侍女诧异道:“太皇太后,现还没有天亮,宮门没有开呢。” 太皇太后甩开侍女手,道:“去,请魏其侯现就来!” 侍女见太皇太后如此着急,也不知有什么大事,赶紧出了东宮,让人去请魏其侯过来。 窦婴还家中觉睡,府门就被人拍响了,值夜下人开了门,说老爷睡,现不见客,来人却是宮中,让赶紧通传。 废了不少时间才通传到,窦婴赶紧起⾝洗漱穿⾐,急匆匆让下人备了马车,往宮里头赶。 窦婴是了解太皇太后这个人,毕竟他是太皇太后亲侄子,而且窦婴向来老成沉稳,也非常精明,尤其是识人这上面,虽然窦婴平⽇里谨慎言行,什么也不多说,但是他心里头一清二楚。 太皇太后虽然老了,但是并不是老糊涂,若没有真正大事儿,她是不会让人大半夜去瞧侯府大门。 必定是有什么要紧大事儿了。 魏其侯到了东宮,天已经蒙蒙发亮了,太皇太后因为从梦中乍醒,不比年轻人⾝子骨硬朗,就开始有些不舒服了,侍女请了太医过来,开了方子,煎药来喝。 窦婴到了门口,太皇太后立马就让他进来了。 只见老太太侧躺矮榻上,侍女旁边给他捶着背,似乎很不舒服,太皇太后见窦婴进来,挥手让侍女们都下去。 这才开口道:“老⾝这么急着叫你过来,想必你也猜到了,是有个事儿,大事儿…把老⾝都从梦中给吓醒了。” 窦婴恭敬道:“不只是何事?还请太皇太后示下。” 太皇太后颤巍巍坐起来,道:“这事儿,和阿娇有关,又和皇上娘有关…” 她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窦婴立马抬眼去瞧了老太太一眼,随即有些惊讶垂下眼去,遮住自己过于外露表情。 太皇太后道:“你也听说了罢,阿娇刚给皇上生了个儿子,只是这个孩子,本该下个月初临盆,反而今天就生了…老⾝本就觉得不对劲儿,御医还说是寒琊⼊体,所以才导致。” 窦婴迟疑道:“太皇太后意思是…” 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道:“这件事儿,若是老⾝想去查,必定能查得⽔落石出,只是牵扯太广,若真是王太后做…” 窦婴又垂下眼来,道:“那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太皇太后道:“是啊,还会伤了皇上心,皇上心里头,他娘亲是和善人,不像老⾝。” 窦婴没说话,太皇太后道:“老⾝叫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件事儿,你看法呢,老⾝不能拿王太后怎么办,还不能动一动他田蚡么?也是时候给他们点儿颜⾊看看了,若是阿娇和小皇子落下了什么病儿,老⾝定饶不了他们!” 窦婴道:“此事…此事事关重大,只怕…只怕动了田蚡,就是打了王太后耳光,实不好办。” 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道:“所以老⾝才叫你来,你手上,不是有先帝遗诏么?” 窦婴全⾝一颤,猛跪下来,这份遗诏是密诏,除了先帝和窦婴,只有当时伺候先帝老奴场,再没有多余人知道了。 窦婴景帝时期一直没有做到丞相位置,不是因为他才识不够,也不是因为他德行不够,只因为他姓窦,景帝忌惮外戚专权,专门打庒了窦婴。 只是景帝病重时候,却把窦婴召到了榻前,向他托孤,赐他遗诏,对窦婴说,如果意外,这份遗诏可以保他全家上下无恙。 那时候魏其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跪地上一边流泪一边磕头,一个做臣子,能得到皇上密诏,不正是对他一种肯定么。 窦婴突然觉得这一辈子都值了,只是这件事他谁也没说过,一直都保密,毕竟这张密诏上所写是天大事。 太皇太后道:“先帝给你密诏,是不是说,特殊情况下,可以杀太后,保皇帝?” “太…太皇太后!” 窦婴跪下来,冷汗一下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连忙用袖子去擦。 太皇太后只是道:“老⾝没让你拿出这份遗诏,也没有让你做什么,只是问你,若真是这样,咱们又有后依仗…老⾝并不想对她王太后怎么样,也不想让皇上伤心,只是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阿娇那可是活生生两条命,她要谋害可是大汉刘家⾎脉!” 窦婴又擦了擦汗,道:“太皇太后,这件事儿一定不能之过急,皇上…皇上也并不小了,有很多事情皇上会慢慢知道,等那时候,由皇上来做决定罢,毕竟这也算是皇上家事。” 窦婴怕太皇太后一气之下真把密诏事儿给说出去,又道:“现阿娇和小皇子已经平安无事,太皇太后也不要太着急,气坏了凤体可不好。” 太皇太后拍了拍桌案,道:“老⾝就被气死了。” 窦婴又宽慰了一阵子,太皇太后才稍微稳定了下来,窦婴这才匆匆离开了东宮。 与此同时,王太后那边也不好过,田蚡做事情半半拉拉,料是加了,孩子却也生下来了,让王太后心里始终放不下来。 等到天亮了之后,就让人去请田蚡,田蚡也听说皇后娘娘产下一子事情,一晚上没睡好觉,赶紧穿戴整齐进了宮。 田蚡进宮时候,正好看见魏其侯窦婴车驾出来,窦婴只是看了他一眼,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这让田蚡心里打鼓,没有什么底儿。 田蚡到了王太后那里,王太后终于沉不住气,头一次没有织布,反而坐佛像前念佛。 田蚡进去,王太后只是嘴里叨念着,却不理他,这把田蚡弄得都有些发⽑。 田蚡道:“姐姐,您找我?” 田蚡叫了两声,王太后才放下了佛珠,转过头去看他,道:“你办这是什么事儿?” 田蚡⼲咽了一口唾沫,道:“这…不知姐姐指是那件事?” 王太后道:“你还跟我装傻?我一共就让你办这么一件事儿,结果你呢!窦家人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冒了这么大风险,结果他把孩子还是生下来了,万一彘儿让人去查,查到了你我怎么办!” 田蚡抬手蹭了蹭鼻子,才道:“姐姐你别着急啊,我做事很⼲净,不一定能查出来,况且…况且就是查了出来,彘儿是你亲儿子,他能拿你怎么办?而且你也是为了彘儿好是不是,皇后是窦家人,窦家势力已经够大了,功⾼震主!彘儿是该居安思危了,姐姐你这样良苦用心,彘儿不会…应该不会怪罪什么。” 王太后站起来,道:“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猜想!” 田蚡道:“别急,别急,若是彘儿来问姐姐,姐姐你再和他晓之以理,告诉他窦家专权危险。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王太后屋子里踱了几步,道:“彘儿事情,我还能哭一哭让他知道我良苦用心,但是太皇太后那里呢,太皇太后多精明一个人,她能不知道么,就算是现不知道,琢磨几天,也琢磨出来了罢!” “这…这…” 田蚡想着,突然转⾝就要走。 王太后叫住他,道:“你这是⼲什么去?” 田蚡道:“哎呦喂姐姐,若是太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儿,还哪有咱们活头,兄弟我赶紧去瞧瞧,事情做得⼲净不⼲净,不⼲净赶紧清⼲净了,不要给人把柄才是!” 田蚡说完了,也不等王太后说话,就急匆匆走了。 第二天接近中午,嬴政才醒过来,刘彻没睡两个时辰已经醒了,又嬴政旁边转悠,但怕吵了嬴政休息,就让人把自己奏章从厢房拿过来,榻边桌案上批改起奏章来。 嬴政觉得有些头晕,四肢无力,管已经睡了一晚上,任然不见好。 虽然刘彻眼睛看着奏章,但是嬴政一动,他立马就听见了响声,赶紧把笔放下来,走过去,不让他起⾝,道:“躺好,点躺好。” 嬴政虽然手脚无力,但是比昨晚已经好了不少,开口道:“皇上还这里。” 刘彻坐他旁边,道:“朕自然这里,朕让人把奏章都拿来了,就旁边批改。” 刘彻说罢了,又道:“你饿不饿?”随即又转头对李延年道:“把一直温着东西拿来。” 李延年连忙应声,楚服也跟着去拿吃过来。 本⾝刘彻是想亲自喂嬴政吃东西,只不过他从来没伺候过别人,而嬴政一直都是被别人伺候惯了,也不会迁就,结果就撒満处都是。 楚服赶紧过来收拾,刘彻也不想添,就坐旁边开始批改奏章。 楚服拿了碗来,一点点喂给嬴政,随即笑道:“娘娘现可感觉好些了?若是头晕无力,四肢发冷,那都是正常状况,并不用太意了,御医之前来了好几趟,说娘娘有点染了风寒,等养好了就没事儿了。” 嬴政现懒得张嘴说话,就胡点了点头,他只觉不实真,从没有想过自己要生孩子,还是为刘彻生孩子。 嬴政只吃了一点儿东西,就又躺了下来,月內头三天是不允许下,虽然嬴政不乎这个,但是宮里也有月內规矩,等到了⾜月还有仪式,何况刘彻也不会让他下。 嬴政本⾝就没力气,也懒得和他说话,就闭了眼继续睡。 刘彻批了奏章,有大臣求见,是请示关于治河事情,就出了趟宣室阁。 这中间王太后终于憋不住了,就过来瞧瞧,正好刘彻不。 王太后进了殿,嬴政实是睡不着了,正好是醒着,嬴政也没想给她行礼,但是仍然要装装样子。 王太后赶紧拦住他,一副和善慈祥样子,坐旁边,笑道:“不要多礼,不要多礼…阿娇啊,⾝子怎么样了,用膳了没有?你可不知道啊,昨天从下午开始,太皇太后就守椒房殿,一直到你平安无事,太皇太后才回去东宮,着急像什么似,还有皇上,皇上也着急厉害,从上林苑马加鞭赶回来,大冬天一⾝都是汗,来不及换⾐服就来看你。” 嬴政听他唠嗑,只是搪塞应了两声,王太后继续笑道:“若是觉得缺什么了,少什么了,面⽪不要这么薄,差人找我去要就是了,管要…还有啊,你若是觉得无聊了,也可以让人找我来和你说说话,其他都是大忙人,皇上要忙着政事,太皇太后呢,也不是清闲人,只有我闲,我陪你聊聊天。” 嬴政嘴角牵着往上,只不过心里头一点笑意也没有,嬴政做了那么多年皇帝,一点识人看脸⾊本领还是有,王太后这种⽪笑⾁不笑样子,嬴政一眼就看穿了。 王太后道:“你好好歇着,头三天呢不能下,等⾜了月,还要弄个仪式才行,你是皇上和太皇太后宝贝疙瘩,要我说呢,就搞得隆重一些,这才像个样子。” 刘彻回来时候就看见⺟亲也,王太后起⾝要走,刘彻道:“正好有事要和⺟亲说。” 王太后听他说这一句,心里当下“咯噔”一向,以为刘彻知道了些什么,道:“有什么事情,等阿娇⾜月了再说,我就不多打扰阿娇休息了,先走了。” 刘彻拦住王太后,道:“这件事等⾜月就有些晚了…朕想着,阿娇既然为朕生下了长子,就让人去做一篇赋如何?” 王太后松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刘彻本不知道什么,当下笑道:“这么些小事,自然是皇上做主,应该应该,我听说那个司马相如做赋不错,请他来做不就好了。” 刘彻道:“司马相如虽然写得一手好文章,但是朕觉得这个赋不适合他来写。” 王太后笑道:“哦?那是什么样赋,连司马相如都不能写?” 刘彻笑了一下,只说了四个字,却让王太后觉得一下子被雷劈中了,愣了良久。 刘彻道:“皇太子赋。” 别说王太后,就连嬴政也有些吃惊诧异,毕竟孩子刚出生,能不能长大还是个问题,虽然现不可能明摆着封为太子,但是有这篇皇太子赋,那不就和册封是一样么,这就是立了字据,已经答应了下来,不能改口了。 王太后刚才没当回事,已经答应下来,不好马上改口,憋心里不是滋味,只好出了椒房殿回去了。 刘彻等她走了,才走过榻边坐下来,拉着嬴政手,语气有些低沉,似乎很郑重,温声道:“朕说过话,答应过你事情,就一定会办到…” 他说着,揽过嬴政肩膀,笑道:“等孩子再大一点儿,就册封为太子。” D*^_^*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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