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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河山皆华夏 第一百零二章 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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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流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九州河山皆华夏 作者:春天的胡杨林 书号:37776 | 更新时间:2017/8/5 |
| 第一百零二章 汉人 | |
| 第一百零二章 汉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下一步该怎么走。”邢师⽗一边喝着酒一边淡淡地笑道“既然心有了某种想法，那该尽早付诸实施才对。若是一味地瞻前顾后，导致错失良机，只怕到头来不是竹篮打⽔一场空那么轻巧了。” “住口！我能有什么想法？！看在平⽇里你我  情不错的份，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要再这么胡说八道，我也不介意把你给阿济格！”姜瓖环顾了四周， 沉着脸喝道。“哈哈哈哈…。”邢师⽗难得地大笑起来“我是什么人，大人此前难道一点儿都没起疑吗？平⽇里我虽然在他人面前小心甚微，但在大人面前却并未完全掩饰。旁人看不出端倪也罢了，以大人的火眼金睛，难道还真能一直蒙在鼓里？而我如今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喝酒，恰好说明了大人对清廷并非忠心耿耿。” 姜瓖的脸⾊越发地难看，一时竟无言以对。他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邢师⽗的这番话的确命了他的部分实真想法。早看出了邢师⽗⾝的一些疑点，却始终装作若无其事，他存的是多给自己留条路的打算。可今⽇邢师⽗却是如此突兀、毫无征兆地直接摊牌，却是令他始料未及。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沉默了良久，姜瓖冷哼了一声“你是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南边有本事把手伸得这么长的人，用不了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邢师⽗脸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并不说话，波澜不惊地等着姜瓖的下。 “你挖空心思来到这里的目的，我想想也都知道。无非是想撺掇我闹腾起来，把朝廷的注意力都引到山西，好让你背后的主子缓口气。如果这事能办成，当然是再好不过。算办不成，丢命的也是我姜某人，你和你的主子横竖都吃不了亏。哼，当真是好算计！”姜瓖冷笑道“你们确实有点聪明，但也不要把旁人当傻子！” “若是我今⽇不把话挑明，甚至从未出现在姜府，难道大人此后能安安心心地把这大同总兵当下去吗？大人近来一直暗联络山西各地的旧部，该不会只是为了更好地为清廷效忠吧？” 这轻描淡写般的话语停在姜瓖耳朵里却炸雷都不遑多让，炸得他脑子里一片空⽩，在那一刹那甚至忘了自己究竟该震惊还是该震怒。等片刻之后缓过劲来，他  的杀气如烈火般猛然腾起，两眼凶光毕露，似乎下一刻要叫来亲兵把邢师⽗拿下，当场杀了。“大人若真要动手，以后机会多得是，不必急于这一时。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大人没把我 给阿济格，我自然也绝不会把大人的秘密外怈半个字。”面对 面而来的杀机，邢师⽗坦然地注视着姜瓖“刚才大人的一番分析也并无道理，大人若是起事，我们的确能跟着沾不少光。可眼下南方战事正酣，清廷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南边，这又何尝不是给大人提供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大人心既然已经有了想法，不愿意再给阿济格或是以后的什么満人王爷当⻳孙子，那该早作决断才是。所谓夜长梦多，再拖下去，大人的秘密恐怕不止我一个人能看出来了。而等南方的战事一结束，无论胜败如何，清廷都能把精力再度收回北方。到那时候，大人算收手不⼲，难道多尔衮肯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姜瓖面沉如⽔，眼的凶光似乎消退了一些。 “该说的我都说的差不多了，大人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挑得太明。”邢师⽗继续道“不管大人以前做过什么，只要能再举义旗，仍不失为英雄所为。这是我和我背后的那位大人共同的看法。届时，我们会尽全力为大人提供策应和支援，只要能做到的绝不会推脫。如果承蒙大人不嫌，到时候我也会继续留在大人⾝边聊尽绵薄之力。至于⽇后万不得已要走的退路，我们也会安排好，不会让大人有后顾之忧。” “够了！”姜瓖站起了⾝“此事不必再提！明⽇你给我离开姜府！” “那好。”邢师⽗也站了起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感谢这么久以来，大人的照顾。如果大人⽇后有用得着邢某的时候，邢某也不会袖手旁观。” … 晚，心情复杂的姜瓖把三子姜之培叫到了书房里：“培儿，从明⽇起，不由邢师⽗教授你武艺了。如果你想学，过些⽇子为⽗再另外给你请一位师⽗。” “为什么？邢师⽗不是教得好好的吗？在他的指点下，孩儿进步得也很快。怎么突然不教了？”姜之培十分不解。 “这你不用多管了，天底下合格的武师又不只他一人，咱们不用在这一棵树吊死。”姜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个嫡子自幼聪颖，虽然纯真正直的禀  和他大相径庭，却依然深得他的喜爱。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很少对其⾼声斥责。刚说完这句话，姜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不该那样说，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以儿子的聪明，绝对能悟出其的究竟。想补救却也晚了，眼前的姜之培已经低下了头。 姜瓖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实在不想让儿子知道。但在儿子面前，他却做不到时时提防，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如果孩儿没有猜错的话，邢师⽗是大明那边的人对吗？”姜之培抬起了头，眼神里透着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你胡说些什么！”虽然这间书房是姜府里最全安隐秘的地方之一，但姜瓖仍低声喝道“邢师⽗是家有急事，才临时请辞的！你休要胡思  想！”姜之培微笑着摇了头摇：“⽗亲不要再瞒着孩儿了。从⽗亲刚才的话里，孩儿知道是⽗亲突然对邢师⽗有了忌惮，而不是邢师⽗自己的原因。而能够让⽗亲如此忌惮的，除了満人，也只有南边大明来的人了。” “你…”姜瓖一时语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孩儿没有猜错，那邢师⽗来到我们家的目的，孩儿也能猜到一二。正好，孩儿心里也有些话一直想和⽗亲说。虽然这些话很可能会让⽗亲动怒，但如果一直不说，憋在心里总是很不痛快。” “那你说吧。”姜瓖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道。 “⽗亲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孩儿不敢过多地评论其的是与非，但孩儿想问一句，⽗亲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忍受了那么多非议换来的当前的这种⽇子，真的与⽗亲的初衷相符吗？”姜之培把脑后的小辫子拨到 前，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亲“我们剃掉了汉人千百年来不变的法式，留起了満人的金钱鼠尾，换下了老祖宗们穿了千百年来的汉服，换了満人的马褂。如果有半句怨言，立马会人头不保。这可是当年辽金元治下都不曾有过的事情啊。可到头来，⽗亲您又得到了什么？虽然您还保留着总兵的职位，可在阿济格他们的眼里，您和他们手下的包⾐又有多大的区别？连个満人的小卒到了我们府都敢颐气指使，甚至都没把您当成一个有尊严的人来看待过，更不要说当您是一镇总兵。”姜瓖的脸⾊越来越难看，却也没有出言制止儿子。 姜之培继续道：“拿回那件事来说。陈伯⽗是跟随您多年的老部下，他在场战多次救过您的命，您也救过他的命，情谊之亲兄弟也不遑多让。几个月前，他的大儿子娶亲，新娘子在大街被阿济格的亲信护卫统领抢走，他儿子前理论也被打断了两条腿。您得知消息后想去找阿济格说理，却连门都没有进得了，直接让门口的戈什哈给打了回来。孩儿有时候在想，如果那⽇被抢走的是我们家的某位姨娘，⽗亲您又能有什么更多的作为？如果您继续隐忍下去，以后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为一镇总兵，却连⾝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样的⽇子您在大明的时候想过吗？” “你放肆！是谁教你说的这些！”被触到了逆鳞的姜瓖终于  然大怒，将儿子一巴掌扇翻在地。动了手之后，他自己也愣住了。他向来宠爱这个儿子，连骂都很少，更不要说像这样动手。而这个儿子也向来懂事，无论说话做事几乎都没有惹他生气的时候，今⽇却突然一张嘴往他的痛处戳，终于让他失去了冷静。姜瓖的 膛剧烈地起伏着，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否该去把儿子扶起来。姜之培却是自己站了起来，眼晶莹闪动，脸挂着几道清晰的指印，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亲：“没有谁教孩儿，是孩儿自己长着一双眼睛。这些，还只是⽗亲在当前所受的屈辱。而以⽗亲目前的职位，将来肯定也会被载⼊史册，他⽇后世之人又会怎样对⽗亲进行评说？当年张弘范并未仕宋，领兵  死宋帝依旧落了个遗臭万年。辽国幽州韩氏并未仕宋，后世之人对其亦多有不屑。而我们姜家却是大明世代将门，⽗亲也是曾经的大明总兵，后世之人又会把⽗亲与史的哪些人相提并论？”姜瓖 沉着脸，闭了眼睛，经过刚才那一通发怈之后，不管儿子说什么似乎都勾不起他的怒火了。“孩儿小时候最喜  听说三分，喜听班超投笔从戎，霍去病直捣匈奴王庭的故事。每次听完之后回味起这些英雄豪杰驰骋沙场的英姿，总会心驰神往得不能自已。而现在，孩儿却不愿意再去听、再去看了，每次听了反而会如芒在背。”姜之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黯淡，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冠军侯、班定远、赵子龙都是汉人的大英雄，而孩儿如今却连一个真正的汉人都算不。”姜瓖的心头猛地一颤，刚才儿子说的那些触及他逆鳞的话只是让他极为动怒，可这最后一句却是让他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感觉。他的嘴  动了动，心里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数次反复之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也仿佛老了好几岁，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爹今天…太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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