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战史 第八章 猜不透心的大师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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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五胡战史 作者:周显 书号:2108 | 更新时间:2016/10/5 |
第八章 猜不透心的大师姊 | |
二人畅谈夜一,均觉困倦,小剑伸了一下懒,笑道:“王公子,我得回去了,改天有暇,定当与你再谈十天十夜。” 王绝之笑道:“但我想你改天有暇的机会并不多了。” 他见小剑往先零晓⾐那方走,问道:“你不往烧何女,难道真要她跪上十天十夜?” 小剑道:“就是她跪至饿死,我也不会答应她的。” 王绝之道:“你这个人真是教人摸不透,一时的心肠软得像⾖腐,处处为别人想;一时却是铁石心肠,连石勒也比不上你。” 小剑道:“如果你是我,你便不会觉得奇怪了。” 王绝之道:“幸好我不是你。” 小剑盯着王绝之,像要看穿对方的內心一切,良久,方才道:“幸好你不是。”他顿了一顿,再道:“如果汉人中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我绝不容许他活在世上!” 说完这句话,小剑便走了,易容跟在他的⾝后,像一个忠心的仆人——易容本就是他的仆人,甘心为他的一句话而死。 王绝之咀嚼着小剑临走的这句话,心道:“你心软处像我,心硬处更胜石勒,小剑,世间有像你和石勒这样的人,怪不得会天下大了。更有甚者,小剑正与石勒联盟,这一股力量,将会怎样颠覆、呑噬整个中原!” 王绝之又想:自己与石勒约誓一战,纵是侥幸杀死这名世枭雄,可是凭着匹夫一人之力,亦无法扭转乾坤,平息这番史所未见的大时也,顿觉怏怏不乐。 他记挂着绝无的情况,本来有心跟随小剑回到毡帐,见一见绝无。回心一想,毡帐之內,两妇争风吃醋,不外是为了小剑,自己不识趣介⼊,也只是多余之物罢了,可别要自讨没趣才好。 王绝之找了一个僻静角落,盘膝聚神,默运起王家易学的心法,刚柔相摩、八卦相望,一点一滴在丹田化去琅⼲木的剧烈毒,蓄回內力。 琅⼲的厉害之处,并非化去內力,以石勒、王绝之內力之深,任何剧毒,除非是一石两石的大量吃下,最多只能将他们的內力化走一成二成,要想尽数把內力化去,那得把毒药当饭吃才成了。 毒神却别辟蹊径,创出这门琅⼲木奇毒,毒侵⼊丹田,并非化走內力,而是像浆糊一般,聚在丹田之內,黏住內力,使其难以运行。王绝之正是要把內力一丝一丝的从“浆糊”里菗出来,正如两块给浆糊黏合的木头,王绝之要做的,正是要把木头逐块分开。 过了⾜⾜三个时辰,王绝之的內力还未回复多少成,暗自惊骇于琅⼲木的毒之烈:毒神的使毒功力如此厉害,如果有⽇跟他对敌,可得格外小心应付才成。 这时,一名男子来到他的⾝前。男子⾝形又⾼大、又肥胖,一看便知不是天⽔的羌人。 自从小剑和石勒言和后,石勒派石葱率领百名部下,进驻天⽔,名为帮助羌人重筑天⽔城,实则监视小剑有无异心。是以这两天,天⽔多出了大批吃得肥肥大大的别处人。 男子虽然肥大,却是贼头贼脑的,一脸讨厌相,一双老鼠也似的小眼睛把王绝之从头打量到脚,只差没有用鼻子嗅一遍。 如果王绝之不是失了武功,早就把他的肥⾁都窄出来,下油锅炒菜了。想起炒菜,王绝之忽然想起自己已有七、八个时没有粒米下肚,饿得胃也几乎反转过来。 肥男子还不识趣,神气过来道:“你就是王绝之?” 王绝之懒得睬他,但是肚子煞不争气“咕咕”两声叫了出来,像是回答了肥男子。 肥男子露出満意的表情,拍手道:“我一看你的样子,早猜到你就是王绝之了,果然不错!” 王绝之看见肥男子“天真无琊”的样子,居然沉住气来,冷冷道:“你以为王绝之究竟是怎的一副模样?” 肥男子道:“那位大爷说,你见到一位头发长垂下来,既不戴冠,又不梳理,一件⽩袍穿得又⻩又黑,像在泥泞里打过十天十夜的滚,脚上有鞋不穿,却穿木屐,一副死了老子没钱殓葬的倒楣模样的叫化子,便是王绝之了。” 王绝之听到“死了老子没钱殓葬”应是挑了他的心头大忌,因为他的⽗亲王衍正是为石勒所杀,堆在土中隅墙之下,王绝之⾝为人子,也无法殓葬,这句话正是戳中了王绝之的毕生憾事,但他面不改⾊,反而笑了出来,说道:“你口中说的那位大爷是谁?” 肥男子道:“大爷当然就是给我钱的大爷了。” 王绝之渐渐明⽩了:“他付钱给你,叫你来找我?” 肥男子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王绝之的样子,像是看着一个十斤重的大元宝,说道:“那还用说,谁付钱,谁就是大爷。” 王绝之道:“谁是那位大爷?他叫甚么名字?” 肥男子头摇道:“大爷就是大爷,我只管收他的钱,哪管他姓啥名谁?总之你跟我去见他,咱的十两金子便平安下袋了。” 王绝之也好奇究竟是谁人找他,点头道:“好,我跟你去。你叫什么名字?” 肥男子道:“我叫大山,一座大山的大,一座大山的山。” 王绝之点头道:“这名字倒妙,配你的人。” 大山笑道:“人人都是这么说。” 王绝之走了一段路,看大山脚步虚浮,显然不具武功,他本来见大山鬼头鬼脑的,恐防另有诡计,见他不懂武功,方才放下心来。 大山把王绝之带到一个毡帐前面,说道:“王大爷,想见你的大爷便在里面了。” 王绝之见到毡帐,不觉怔住,这岂不正是小剑的毡帐?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剑找我,还枉自猜疑了。才跟他分手不久,不知他找我有何事? 又想:烧何女是否仍在帐中长跪?嗯,小剑若是坚决心硬,不肯答应她的恳求,又焉会留在帐中,看她跪地苦苦哀求的样子?小剑可不会是这样无聊的人,莫非他回心转意,终于答应拔刀相助? 人到帐中,不见烧何女,却见到了先零晓⾐。 先零晓⾐⾝体僵硬不动,显然给点了⽳道。她的⾝后站着一人,挈着一柄大钢刀,削着胡瓜⽪,一片一片,削得薄如纸张,只见刀光霍霍,差点便削到了先零晓⾐的⾝体。 此人⾝形⾼大,金发碧眼,却是一名鲜卑人。 他的声音尖锐,有如哨子“王绝之?” 王绝之道:“正是。敢问⾜下⾼姓大名?”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不有,王绝之见对方把钢刀运使得灵活如指,刹那间已将胡瓜削成光脫脫的一副瓜⾁,刀法大是不凡,兼之先零晓⾐在他手里,不敢造次,沉着气先探探对方的⾝分来历——王绝之对先零晓⾐虽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她是小剑的子,也不其死于非命。 对方傲然道:“我就是吐⾕浑大单于座下第四弟子,秃发一刀,甚么羌人女人、汉人男人,我一刀便把他们的狗头砍下来。” 王绝之心道:“好哇,小剑不来找你们的⿇烦,你倒先找上门来了。”佯作漫不在乎,说道:“吐⾕浑跟小剑的瓜葛,怎会扯到我的王某人的头上来了?” 他虽不在乎先零晓⾐的生死,可是先零晓⾐之前是跟绝无在一起,却是不容他不关心,不断寻思该用何方法,套出绝无是否也落在对方的手中。 秃发一刀把胡瓜抛⼊口中,吃得咯咯连声,连正眼也不瞧上王绝之,含糊道:“本来不关你的事,不过你是小剑的朋友,他对你信任有加,想找你作一个见证。” 王绝之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被人在阵前如此轻蔑,忍住气道:“甚么见证?” 秃发一刀道:“见证小剑的老婆已在我们的手中!” 王绝之还待再问;⾝后的大山怪声叫道:“大爷,我的十两金子呢?” 秀发一刀叱道:“快滚!” 大山更怒了:“你这混蛋,莫非想赖帐?”对方不肯付钱,堂堂“大爷”立刻打成“混蛋”了,这家伙真是现实得可以。 秃发一刀沉下脸来,杀机陡现,低沉着声音道:“你不立刻滚出这毡帐,我要你⾎溅五步。一、二…” 大山怒道:“你不付钱,我跟你拼命才对!”捋起⾐袖,便要大大揍上秃发一刀一顿。 王绝之急道:“别上去!” 他虽不喜大山这讨厌的家伙,也不见这莽汉死在秃发一刀的刀下,伸手便擒住大山。 谁知大山的动作蓦地快了十倍,转⾝拗步,十指如钩,作出一个“猛虎扑兔势”重重抓住王绝之背部神堂、魂门两处大⽳! 王绝之要⽳受制,毫无反抗之力,给大山⾼⾼举起,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鼻子也几乎给砸歪了。 他疼得发昏,呻昑道:“你,你怎会懂得武功的?” 要知道王绝之內力虽然回复不到一、二成,可是眼力依然是有的,大山下盘无力,绝无可能是练过武功之人,是以掉以轻心。否则大山的武功虽然不弱,要想一把擒住內力失了大半的王绝之,只怕还不大容易。 大山笑嘻嘻道:“我几时对你说过不懂得武功?” 王绝之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出道以来,的确从未如这般看走过眼! 秃发一刀道:“我这位五师弟哪,手上功夫虽然厉害得要命,可是下盘功夫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练过,师⽗说,反正五师弟本不是学武的天才,武功永远无法臻至绝顶境界,不如只练手的功夫,专门暗算像王公子你这样的绝顶⾼手,更是妙用无穷。” 王绝之摔得虽重,毕竟是⽪外伤,可是听了这句话,气得差点吐出⾎来,哪还再说出半句话? 他武功绝顶,风流狂放,行走江湖从来无往不利,就算偶尔落了下风,往往凭着聪明才智化险为夷,可从来没有败得这样惨,这样难看的! 秃发一刀道:“我要你捎一个口信给小剑,告诉他,叫他乖乖别管闲事,否则他的老婆便活不长了。” 王绝之恍然道:“原来你要我作的见证,就是说出夫人在你的手上。” 秃发一刀道:“普天之下,又有谁比琅琊狂人更有信用、更得小剑的信任?” 王绝之道:“这个见证,看来我是无法推搪,不当不成的了。” 秃发一刀道:“我们走了。大山,把王公子的手割下来吧。” 王绝之道:“甚么?” 秃发一刀道:“王公子武功盖世,难得在我师兄弟手上吃了这个大亏,哪有不找回我们晦气之理?眼下不先砍下贵臂,以后我们又怎能食得知味,睡得安寝?” 王绝之忙道:“慢着——” 大山哪里管他,狞笑道:“王公子,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劈,不会弄疼你的…”挥刀力劈而下。 王绝之只觉手臂一阵凉意,一条黑影自⾝体飞出。 一看黑影,竟然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大山的⾝躯! 隆声巨响,大山摔了个狗吃屎,哼哼卿卿爬起⾝来,只见额角开了一个大洞,鲜⾎像倒⽔一样倾泻出来,比之王绝之那一跤摔得只重不轻。 大山的武功并不弱,能够一招把他摔倒的人,造诣岂非更⾼十倍? 来了救星,王绝之差点呼得叫了出来,忽觉痛楚自胳臂传来,眼睛一看,上臂虽被砍了一刀,幸好未及筋络,得以保全手臂,更是喜上加喜了。 见到来人,秃发一刀和大山露出了恐惧神⾊,大山本来爬了一半,吓得又再跌回地上。 王绝之年者暗暗喜,心下好奇:这两个魔头也算是一流的⾼手,居然吓成这个模样,不知这位救星究竟是哪位奢拦人物?脑中飞快闪过十来个名字,却都有点不像。 秀发一刀和大山躬⾝行礼道:“参见大师姊。” 听见“大师姊”三字,王绝之満怀希望的心登时像淋下了一盆冷⽔,自头寒到脚跟。 大师姊道:“你们疯了吗?王绝之是何等英雄人物,怎能随便杀害!” 王绝之见到她的背影,只见一头金发,⾝材玲珑如少女,听她的声音娇美,只怕年纪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这样的一名娇滴滴的少女,怎能当得了秃发一刀和大山的师姊? 大师姊道:“王绝之为什么不能杀?” 秃发一刀、大山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大山比较机灵,转念一想,忙答道:“王绝之是何等英雄人物,怎能随便杀害!” 他満以为这句话是照本子宣读,包保没错,谁知“啪”的一声,清清脆脆吃了一记耳光,飞出了两颗⾎淋淋的臼齿。他的⾝体虽然硬朗,下盘功夫却不太佳,受此一掴,又像滚地葫芦的跌倒,滚动了数圈,正装死不爬起来,谁知给大师姊冷冰冰的目光一盯,也顾不得鼻青脸肿额角大包子,死里死气的爬起⾝来。 大师姊道:“当今的英雄人物,我们杀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有什么不能杀的道理?” 她说话出尔反尔,自相矛盾,秃发一刀如何摸得着她的心意?不敢回答,只是不迭道:“是,是,是…” 大师姊拈起食指,一拧王绝之的脸,活像在菜市场拧一下猪⾁,说道:“这小子名气大、武功⾼,模样儿长得不赖,更是江湖有名的风流人物,师⽗一定喜得要命,怎能随便杀掉?” 秃发一刀喜道:“是,是,差点忘了,师⽗喜年轻的美男子了。大师姊,你真是聪明,又最懂得师⽗的心意,怪不得能当我们的大师姊!” “啪”的一声,他脸上也吃了一记耳光,也是两颗臼齿飞出,像大山一般的趴个滚地葫芦。他的武功比大山⾼得多,下盘功夫也稳,受的伤居然一模一样,可知大师姊的武功已到了收发自如之境,对付功力较⾼的,下手也重上许多,一视同仁,绝无偏私。 大师姊冷冷道:“年轻的美男子到处都是,到处找就是了,何必万里迢迢,找一个武功⾼、看管也⿇烦的王绝之回去?” 两个人哪里还敢答下去?捧着⾼⾼肿起的脸颊,只是低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 大师姊跺脚发怒道:“你们哑了吗?为什么我问的话,却不回答?” 两人⾝体吓得籁籁发抖,哪里答得出来? 大师姊道:“这样简单的问题,你们也答不出来,这颗脑袋留来还有何用?不如砍掉算了!”扬起了一双⽩⽟似的手臂。 两人情知大师姊说得出做得到,吓得魂飞魄散,大山脑子转得较快,忙道:“王绝之武功⾼,名气大,这种男子万中无一,是师⽗最爱的了,岂是寻常一名村夫莽汉可比?” 大师姊嘿嘿两声,挥手拍下,正正拍中大山的脑袋。 大山发出撕心裂肝的一记惨叫,直的倒下。 兔死狐悲,秃发一刀怕得直撒尿,尿⽔沙沙声响,沾着管流下,臭可闻,他颤声道:“大师姊…” 却听得大山在地上滚动,不住喊叫:“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死”了这么久,居然还未真的死去,而且⾝上也没半点伤痕,真是奇哉怪也。 王绝之忖道:“大师姊刚才那一拳究竟有何奥秘,令得大山如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以他的眼力,居然也看不出大师姊这一拳之妙来!” 大师姊奇道:“大山,我见你答得甚好,摸抚你一下脑⽪,以示赞赏,你怎地爬倒在地上,直呼我死了?” 原来大山却是惊慌过头,自己吓得跌倒的。 王绝之见状,乍然失笑,差点忘了自己依然⾝处险境,不知这位心意坚定的大师姊将会如何腾折自己。 大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脑瓜子当然半点事也没有。他定一定神,回答道:“大山得大师姊称赞,开心得过了头,所以喜极而倒罢了。” 大师姊道:“那你刚才大呼‘我死了’,又是为何原因?” 大山愕了一愕,但他机灵无比,脑袋转得飞快,立下应道:“大山是开心得过了头,开心得死去活来…” 大师姊接口道:“是仙死,对不对?” 大山连忙道:“是,是,是,是仙死,所以大山才大呼死了、死了。” 大师姊沉下脸来“你知道仙死是甚么意思吗?对着大师姊,也敢说这种疯言疯语,大山,你的胆子可不小哇!” 大山吓得跪倒,哀求道:“大师姊,大师姊,求你不要再耍大山了…求求你,求求你…”饶是他一向伶牙俐齿,对着这位大师姊,却变成了一个活脫脫的⽩痴,给玩弄于股掌之间,哭笑不得。 大师姊突地出脚,踢向大山的囊。 王绝之心下暗赞:好脚法,单这一脚,已比秃发一刀胜上多多。 他这才恍然,怪不得秃发一刀和大山害怕大师姊到了这个地步,大师姊的武功之⾼,竟似不在慕容嵬之下! 大师姊踢完一脚,势道不停,反脚又踢了大山的庇股一记。这反脚踢奇奇幻幻,招数之妙,更胜过第一脚。 按理说,囊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中招后就算不死,也应该疼得滚地大叫才是。何况大师姊适才脚贯內劲,踢得并不轻。然而大山中脚后非但不叫,连动也不动,只神⾊既是尴尬,又是古怪,十⾜一名偷吃了糖果的大人抓住了的孩子,更像一名偷人家的老婆被丈夫抓个正着后的倒楣相。 大师姊皱眉道:“跟你说说罢了。恁地你如此的不噤吓,若非我及时封住你的会、会两处大⽳,你岂不是屎尿齐出?在客人面前大大出丑,坠了师⽗吐⾕浑一门的名称,倒还在其次;要我嗅到你的屎尿,我非得割了你那话儿不可。” 大山低头道:“多谢大师姊不割之恩。” 王绝之听见大师姊叫自己为“客人”也感啼笑皆非,心道:“以指力封住会,会两⽳,以令屎尿不出,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确可辨到。然而⾜掌大而手指小,要以脚踢封⽳而屎尿不至溢出,这份巧劲,又比手指点⽳⾼上不止一筹。” 大师姊摸摸王绝之的头顶心,道:“王绝之这小子尽得王家易学真传,少年⾼手无一可出其右,若然给师⽗使一使新练成的‘神大法’…” 秃发一刀、大山拍手道:“妙极,妙极,如此一来,咱们吐⾕浑族便又多一员猛将可用了!” 王绝之听见要把自己奉给吐⾕浑“享用”饶是他不拘小节、更不怕死,也不噤起了一阵⽑骨悚然。他虽然不知“神大法”是何玩意,但想来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际此关头,似乎死了更是⼲脆,然而此刻连动一眉⽑也是势有不能,何况是杀自寻死? 大师姊道:“聪明,赏你们两块好!”嗤嗤两刀,两块⾎淋淋的生⾁飞出,也不知⾁从何来。 王绝之看见这两刀,心中不噤喝采:单看这刀法,她的武功已然不在和玫之下。弟子已然如此,吐⾕浑岂非更是了不得? 两块⾁稳稳当当的落在秃发、大山的⾝前,两人唯有伸手接住。 两人拿住⾁,却不便吃,神⾊极是古怪,当然了,⾎淋淋两大块生⾁,如何咽得下口? 大师姊悠悠道:“怎么了,大师姊赏给你们的⾁,也不赏脸一吃吗?” 两人听到这话,哪里敢迟疑半分? 连忙大口大口,囫囵把生⾁吃下,吃得一口是⾎。生⾁坚韧,甚难以牙齿撕下,他们一用钢刀,一施鹰爪,把⾁撕成一小条,一小块,惟恐吃得不快,吃后又忍住反胃不吐出来,面孔涨得通红,极是滑稽可笑。 王绝之⾝处奇险,可是他是天生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脾气,看见两人这般表情,也是忍不住偷笑——如果他不是⽳道被点,早已捧腹大笑、狂笑起来了。 他见到大师姊摆在背后的手也在轻轻颤动,显然也是在忍着笑。 蓦地,大师姊道:“小剑和易容来了,你们先走,我挡他们一阵。” 王绝之听见小剑和易容到来,心中一喜,转念却想:易容武功虽⾼,毕竟手伤未愈,能够胜过这个武功⾼绝的大师姊吗? 更何况,打得胜大师姊是一回事,要在她的手中救出人来,却是比打胜她更难上十倍的事。 秃发一刀把先零晓⾐扛上肩头,大山也要抬起王绝之,大师姊却道:“王绝之由我来带,你来抬她。”伸⾜一踢,一道人影飞到大山的肩头。 原来绝无也落到了这女魔头的手里! 大师姊道:“这女子甚为滑溜,武功也不弱,你们已给她逃掉一次,如果今次再失手,你们的脑袋再也保不住了。” 原来三人一到天⽔,大师姊不用两下功夫,已一并捉着绝无和先零晓⾐,负责看守的秃发一刀却给绝无逃脫了,所以大师姊不得不再度出马,追去再把绝无绝搞回。大山则负责计王绝之到来,分头行事。 王绝之见到大师姊转过了⾝子,终于看到她⾝旁的情形,只见一具无头尸⾝,看⾐服,岂不正是烧何女? 烧何女的两臂各少了一块大⾁,王绝之顿然明⽩秃发、大山所吃之⾁从何而来,怪不得他们吃时露出那种表情了——王绝之甚至也有想吐的感觉。 大师姊见到王绝之眼睛所向,淡淡道:“师尊要灭她全族,她引颈就戳也就罢了,她偏偏不自量力,妄图向小剑求援,就是非死不可。” 她揪住王绝之的背心,逾百斤重的大男人给她提小般,毫不费力地提着,只听得易容的声音大喝道:“伏乞红,你竟敢来羌人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句大喝运⾜內力发出,声若雷霆,王绝之只觉耳鼓一震,嗡嗡作响,不噤晕了过去。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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