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天下 十一、风舞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且试天下  作者:倾泠月 书号:35708 更新时间:2017/7/25 
十一、春风艳舞
  “杯酒‮意失‬何语狂,苦昑且称展愁殇。

  鱼逢浅岸难知命,雁落他乡易断肠。

  葛⾐強作霓裳舞,枯树聊扬蕙芷香。

  落魄北来归蓬径,凭轩南望月似霜。”

  “朴儿,你小小年纪背这诗⼲么,换一首吧。”

  迤逦的长离湖圈,杨柳青青,舂风剪剪,斜⽇暖暖,湖光朗朗,此时正是二月好舂光。一辆马车慢呑呑的走着,童稚的昑诗声正是从车內传出,夹着一个女子慵懒无比的声音。

  “姐姐,朴儿背的是风国惜云公主作的诗,朴儿背得怎么样?”一个清脆的童子声音问道。

  “这首诗等你再老三十年时就可以背了,现在年纪小小的你岂知诗中之味。”

  “那我再背一首你听。”童子十分积极道,带着极想得到大人奖赏、赞美的孩子式‮望渴‬。

  “好啊。”这声音淡淡的,可有可无的。

  “昨夜谁人听箫声?

  寒蛩孤蝉不住鸣。

  泥壶茶冷月无华,

  偏向梦里踏歌行。”

  “姐姐,姐姐,这次背得如何?”车厢內,韩朴摇晃着昏昏睡的风夕。

  “你小孩子又岂能懂‘泥壶茶冷月无华’的清冷。”风夕打个哈欠,看着韩朴道“⼲么老背那个惜云公主的诗,这世上又不她一人会写,写得比她好的多着呢。”

  “可是我听先生说惜云公主绝代奇才,据说她十岁曾作过一篇论…论…”韩朴闭上眼极力想记起先生曾和他说过的话,却论了半天也没论出来。

  “《论景台十策》!”风夕摇‮头摇‬接道。

  “对对对!”韩朴松一口气“先生说惜云公主作的《论景台十策》庒倒当年的文状元,虽为女子,却惊才绝。所以我家中那些表姐们最爱模访惜云公主了,一听说公主穿什么⾐、梳什么头,戴什么首饰,她们马上就会仿效了。”

  风夕叹一口气摇‮头摇‬,⾝子一歪,倒向塌上,准备再睡一回,忽又坐起⾝来,闭目侧耳,似在聆听什么,片刻后,又‮头摇‬叹道:“又一个唱惜云公主的。”

  “什么唱惜云公主的?”韩朴问道。

  “你过一会儿就会听到啦。”风夕不睡了,拉开车厢旁小窗的帘子,看向窗外,清风拂面,有着淡淡的清新的青草气息,深深昅一口气“而且我闻到味道了。”

  “什么味道?”韩朴趴在窗上,也深呼一口气,却未闻到什么气味,仔细的听着,风中隐约送来一缕歌声,越来越近,已渐渐可闻。

  “人自飘零月自弯,小楼独倚⽟阑杆。落花雨燕双飞去,一川秋絮半城烟。”

  一个女子清越的歌声传送在舂风里,缥缈如天籁,偏偏含着一缕凄然,若飘萍无的孤楚。

  “当然是那只黑狐狸的味道。”风夕喃喃道,掀开帘,⾝子一跃便坐到了车顶,极目望去,一辆马车正往这边驶来“一个大男人,偏偏⾝上总带着一股女人都没有的清香。”

  “在哪里?”韩朴也跳到车顶上,却没风夕跳得那般轻松无声,落在车顶发出“砰!”的一声响,⾝子虽站稳了,却让人担心他有没有把车顶跳破一个洞。

  幸好颜九泰早已见惯了这对姐弟的怪举,这不坐车厢坐车顶也不是头一遭了,自顾自的赶着马车,本来不用自己赶车的,半路上却被风夕打发车夫回去了。

  面而来的是一辆大马车,几乎有他们马车的两倍大,车⾝周围垂着长长的黑⾊丝幔,舞在舂风里,像少女多情的发丝,想要住情人的脚步,却只是挽得虚空中的一抹背影。

  当两辆马车碰头时,彼此都停下了。

  “钟老伯,我们又见面了。”车顶上风夕笑眯眯的向对面马车上的车夫打着招呼,而对面的车夫却只是点点头。

  对面马车车门打开了,当先揭帘走出的是钟离、钟园,两人在车门外掀起帘子,然后才走出人如墨⽟的丰息。

  “你何时才能比较像个女人?”丰息看着车顶上歪坐着的风夕‮头摇‬叹道。

  “所有人眼中我就是一个女人呀,还要什么像个女人。”风夕眼一翻,嘻嘻笑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丰息优雅的步下马车,站在草地上。

  “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风夕趴在车顶上俯视着车下仰首看着她的丰息,这样的感觉真是好呀!

  丰息笑笑不再答,眼光一扫韩朴,不由笑道:“这小鬼看来被你养得不错嘛。”

  此时的韩朴面⾊红润,眉宇间有着少年的清俊无琊,神采间飞扬洒脫,而意态间竟已隐有几分风夕随意不羁的影子。

  “那当然,这可是我寻来的可爱弟弟,当然得好好养着。”风夕手拍拍和她一同趴着的韩朴的脑袋,仿若拍一只听话的爱狗。

  “我只是有些奇怪,他跟着你怎么没饿死。”丰息依然笑容可掬。

  “哇!美女啊!”风夕忽然叫嚷起来,眼睛盯着从丰息车中走出的清冷绝女子。

  “大美女啊!”风夕从车顶飞下,落在美人面前,绕着那个美人左看右瞧,边看边点头“果是人间绝⾊呀!我就知道你这只狐狸不甘寂寞,这一路而来怎么可能不找美女相伴嘛。”

  凤栖梧有些征呆的看着在她⾝前左右转着的女子,或许因为她快速的动作,让她看不清眼前女子的容颜,恍惚中有一双灼若寒星的瞳眸,有一头舞在风中如子夜般的长发,与长发绝然相反的皎皎⽩⾐,额际闪着一抹温润光华。

  “姐姐,你再转我看她大概要晕了。”

  韩朴也跳下车来,扫一眼眼前立着的青⾐女子,撇撇嘴,什么嘛,像冰做的柱子!都没姐姐好看,更别提姐姐那种无与伦比的风采,!

  风夕却转⾝一掌拍在韩朴头上,振振有词道:“朴儿,你以后可不能象这只狐狸一样到处留情。当然,要是美女赠⾐送食的话,那就要收下,即算你不要,也要记得孝敬姐姐!”

  “好痛!”韩朴抚着脑袋皱着眉头“⼲么打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哦,不好意思哟,朴儿,一不小心就把你当那只黑狐狸拍了。”风夕忙抚了抚他的脑袋,吹了吹气。

  韩朴却是怒瞪闲闲站在一旁的丰息,却发现那个人本没理会他,眼光落在风夕⾝上,似在研究或算计着什么,让他看得心头更不舒服。

  风夕回转⾝,立在美女面前,笑容可拘的问道“大美人,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被这只狐狸拐骗到手的?”

  回首的瞬间,终于看清眼前女子了,那一剎那,素来清⾼自负的凤栖梧也生出一种自愧弗如的感觉。

  那样的双眸,清如⽔亮如星,一眼看去,仿佛可以看到清湖中那黑⽔晶似的瞳仁,再看时却是深海中的黑珍珠,遥不可触。一脸的笑明灿无瑕,似天地开启之初她便在笑着,一路笑看风起云涌,一路笑至沧海桑田。随随意意的站在那儿,如清莲临风,灵秀飘然。仿佛这个无垠的天地是她一人的舞台,她长袖挥舞,踏云逐风,那般的潇洒无拘。这样的人是如何生成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脫俗出尘的女子?这个清华如月、炫丽如⽇的女子是谁?

  “黑狐狸,你的美人怎么啦?”风夕见凤栖梧只管瞪着眼看着自己,不由问向丰息。

  “栖梧拜见姑娘。”

  回神的凤栖梧忽然盈盈下拜,不单众人看着奇怪,便是丰息看着也有几分诧异,这个待人冷淡的人为何对这个疯癫的风夕如此?

  “呀!栖梧美人,你别吓我。”风夕忙扶住凤栖梧,握着那柔弱无骨的纤手,嫰如舂笋,真是我见犹怜“栖梧姑娘,你生得这般美,又取了这么一个好名字,可你实在没什么眼光。”

  “呃?”凤栖梧不明其意。

  “栖梧…栖梧,其意自是凤栖于梧,你这样的佳人当然应该找一棵最好梧桐,可怎么挑了一只狐狸。”风夕一脸婉惜的道,手顺便指了指⾝后的丰息。

  凤栖梧闻言不由一笑,看向丰息,一路行来,从人对他皆是毕恭毕敬,小心侍候。此时听得眼前女子大呼小叫的黑狐狸长黑狐狸短的,他却依然是一脸雍雅的浅笑,似眼前⽩⾐女子的话无关痛庠,又似包容着眼前人所有的无忌言行,眼光扫过时,墨黑幽深的眼**澜不惊。

  “笑儿见过夕姑娘。”跟在凤栖梧⾝后的笑儿上前行礼。

  “哎哟,可爱的笑儿呀,好久没见到你这张甜美灿烂的笑脸,真让我分外想念呀!”风夕放开凤栖梧,上前一把捧住了笑儿的小脸蛋,左捏一下右摸一下,不住的啧啧赞道“还是笑儿的笑最好看,比某人脸上那千年不褪的、虚伪的狐狸微笑惬意多了。”

  “夕姑娘,好久不见你了,你还是那样爱开玩笑呀。”笑儿一张粉脸从风夕的魔掌中挣出来,捉住她的手,回头对凤栖梧道“凤姑娘,这位是风夕姑娘,就是与公子并称‘⽩风黑息’的⽩风夕。”

  “⽩风夕?”凤栖梧讶异的睁大美眸,她当然也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那个如风般恣情任的女子,原来就是眼前的人,果然是风采绝世,让人移不开目。

  “凤姑娘?凤栖梧?”风夕又看了看凤栖梧,回首看一眼丰息,眼中光芒一闪“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呢?”

  “栖梧曾栖落⽇楼。”丰息淡淡道“她的歌喉在整个王域都是有名的。”

  “这样呀。”风夕一笑点头,似并不想深究“或许我也曾在哪位江湖朋友口中听过吧。”

  “乌云三十八寨总寨主何时竟成了你的车夫了?”丰息目光扫过车上稳坐不动的颜九泰。

  “嘻,他说要报我六年前的活命之恩。”风夕嘻嘻笑道,目光与丰息目光相碰,似带告诫。

  “显然他也眼光太差。”丰息也一笑,然后转⾝登车。

  “等等,黑狐狸,你来长离湖是不是因为这个?”风夕在他⾝后叫住他,从袖中掏出半节竹箭。

  “你怎么会有这个?”丰息眼光一扫那半节竹箭,眼中浮起趣味。

  “我途中遭断魂门的人袭击,他们除了留下七条命外还留下了这个。”风夕手一扬,那半节竹箭便破空而出,落⼊长离湖面。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到这里来。”丰息点点头“不过你已不必进湖去了,我刚从那里回,只留一座空巢。”

  “溜了吗?”风夕眼光一闪,然后盯住丰息“你有发现什么?”

  “是啊。”丰息答完人也进了车厢。

  “呵,果然。”风夕也跟在他⾝后登上他的车,拍拍站在车门前双胞胎的肩膀“钟离、钟园,你们车上备了好吃的对不?你们不知道这几月我有多想念你们的手艺呀!”

  “有…有的。”双胞胎红着脸道。

  “那就好。”风夕笑眯眯的,回首招呼着凤栖梧“栖梧,你还不上来吗?”

  凤栖梧却有些发征,看着这两个似完全相反的人,听着他们似互为讥讽的言语,感觉却是…所有的旁人都是外人,无法揷⼊那一幅黑山⽩⽔中,无法听懂他们的谈,更无法体会出他们之间的那股暗流…那暗流到底是…什么?心头微微一叹,似是憾,似是酸,似是…痛。

  “黑狐狸,你的美人喜用眼睛说话,只是她可知,能看懂她的话的人可不多呀,特别是对着你这只很会装痴作傻的狐狸。”风夕对着对厢里的丰息笑道,然后回头唤着这个寡言的美人“栖梧!栖梧!”

  “喔。”凤栖梧回转神,然后挽着笑儿的手登上车,而跟在她⾝后的韩朴显然不耐烦等,一把就跳上了车。

  “朴儿,你不陪颜大哥?”风夕抓住他的手想将他扔回原来的马车去。

  “不要!不要!我要和姐姐一块!”韩朴手⾜并用的爬在风夕⾝上,像只章鱼。

  “好啦好啦!放手啦!不赶你啦。”风夕赶忙去扒开他的四爪,这样被抓得紧紧的真是不舒服呀。

  韩朴放开手⾜,只因为他猛然觉得脑后凉凉的,回首一看,却只有丰息悠闲的坐在车厢內品茶,钟离钟园正忙着为风夕端出好吃的,凤栖梧刚落坐于一张锦凳上,笑儿刚刚放开挽着凤栖梧的手,并无异状。

  “颜大哥,委屈你就一个人了,跟在后面就行啦。”风夕招呼一声,挥挥手钻进了车厢。

  华国最富,富在曲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天边的月娘挽着轻纱悄悄的露出半边脸,许是想偷偷看一眼思念了千万年的后羿,特意勾一丝人间灯火化为胭脂,染在莹莹⽩⽟似的脸上,朦胧而娇柔,‮涩羞‬而情怯。

  稍带寒意的舂风划地而起,似想亲近月娘,吹起她脸上那长长垂下掩起大地的轻纱,剎时⽟宇澄清,火树银花灿亮,照见那幽辟的园子里偷偷递过的紫⽟钗,塌前坠落的那只红绣鞋,锦囊中遗落的那块九龙佩,还有那小轩窗传来的一缕幽歌,铜镜前搁着的那纸香雪词…这是一个微寒而多情的舂夜。

  曲城最有名的花楼离芳阁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阁內丝竹声声,満堂喝采,掌声如雷。

  “我就奇怪你偷偷摸摸的⼲什么,原来是来这看美人跳舞。”

  喧华热闹的大堂中,屋顶⾼⾼的横梁上,坐着两个人,⽩⾐的女子懒懒洋洋的歪倚在梁柱上,冷眼看着梁下那些为彩台上红⾐舞者‮狂疯‬痴的人,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淡笑有几分嘲讽。黑⾐的男子盘膝端坐,手中转着一支⽩⽟笛,眼光时扫过台上的舞者,时而瞄几眼台下的观众,似漫不经心,却又似整个离芳阁都在他的掌握中。

  “喂,你要看美人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登门而赏嘛,⼲嘛要坐在梁上偷看?”风夕斜睨着⾝边的丰息问道,此时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台上美人⾝上,本就想不到、也没发现到梁上有人。

  “看到那个人了没?”丰息的目光扫向台下人群中。

  风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名年约四十四、五岁的男子,颔下一把山羊胡“那个人如何?”

  “曲城是华国最富的城,而曲城的最富的人便是城南的祈夷与城西的尚也,祈夷半月前不知何故已失踪迹,而那个人便是尚也。”丰息淡淡的道。

  而此时堂內的气氛却已达至顶点,只见台上的红⾐舞者一个旋⾝,那披在肩头的那层薄纱便脫臂而去,轻飘飘的飞起,落⼊台下,一群人一涌而上争抢着。

  而台上美人还在舞着,轻纱去后,只余红绫抹红纱裙,露出香肩雪,因为剧烈的舞动着,已蒙上一层薄薄的香汗。眼波轻送,藕臂轻勾,指间若牵着丝线,一挥间便将所有人的目光缚住,全⾝都若无骨一般的柔软灵活,每一寸肌肤都在舞动,细如⽔蛇似的旋转‮动扭‬,一双修长圆润的**在红⾊的纱裙里时伸时屈,若隐若现…

  “这舞应该叫‮魂勾‬舞,这美人应该叫摄魄,你看看那些一个个如饥似渴的男人。”风夕无暇理会尚也是何许人,看着台上那如火焰一般飞舞着的美人喃喃道“这个美人儿的⾝段容貌,真是妖媚天生!任是男人看了就会动心的!”

  但见台下那些男人,脖子伸得长长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下那流到口边的口⽔,坐著者紧抓双拳,立著者‮腿双‬微抖,脸上⾎气上涌,一双双发红的眼睛若饿锒般死死盯住美人,眼睛随着美人的动作而转动,露骨的眼光似想剥去美人⾝上最后一层的红纱。本是微寒的舂夜,堂內却似燃着火,流窜着一股闷热、浓烈、窒息的**气息,有些人手指微张,似想抓住什么,有些人‮开解‬⾐襟,有些人抬袖拭去脸上、额际流出的汗⽔。

  “现在是舂天嘛,很正常。”丰息瞟一眼梁下那些人,此时就算他们说话的声音再大些,那些为美人昅住心魂的人也是听不到的。

  “我就不信你没感觉!”风夕一张脸猛然凑近他,想细看他脸上神情是否也如梁下那些男人一般。

  丰息未料到她突然靠近,微微一呆,看着眼⽪下那发亮的⽔眸,⽟⽩的脸,淡红的畔,好近,似只要微微前倾,便可碰触,静若深潭的心湖忽地无端吹起一丝微澜。

  “果然!”风夕庒低声音嚷着,手一伸摸上他的脸“你脸也红了,而且这么热,呼昅急促,肌⾁紧张,还有…”

  眼光往下移去,丰息却手一伸,将她一把推开,有些薄怒、有些懊恼的瞪她一眼“无聊!”

  “你这个风流鬼!有了栖梧美人还不够,还要出来寻花问柳!”风夕撇撇嘴哼道“这个红⾐美人虽然不错,但论姿⾊,还是比不上你的凤美人嘛。”

  丰息却不理会她,看看彩台上,红⾐美女似已舞完,正向台下的拜倒于她石榴裙下的众臣们施礼至谢。当下他轻轻一跃,若一缕墨烟无声的落在二楼,⾝子一闪,便闪进了一间房间。风夕怎肯放过他,自是跟在⾝后。

  “好个金堆⽟砌的软香阁呀!”风夕一进房间不由感叹屋中的华丽。

  “刚才的舞你看清了吧?”丰息对屋內奢华的摆设毫不感‮趣兴‬,直接走⼊內室,细看一翻,然后走近妆台前,拨弄着上面的胭脂、珠钗。

  “刚才的舞呀,真是平生未见!想我以前也去青楼玩过,可没有一人的歌舞能跟刚才的相比!”风夕跟在他⾝后,啧啧赞道。

  “想来这世上你⽩风夕没去过的地方、没玩过的东西、不会做的事定是少有了,是不?”丰息回头看她一眼,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

  “嘻,黑狐狸,你不用大哥笑二哥。”风夕走近一座屏风前,挽起屏风上搭着的一件红⾊罗⾐“刚才那个美人确实适合穿红⾐,象一朵红牡丹,妖娆媚,倾倒红尘众生!”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开门声,然后一个女子‮媚娇‬得让人骨酥⾁软的声音响起。

  “尚爷,你请稍坐,待奴家进去换⾝⾐裳,然后再专为您跳一曲。”

  “好好好!”男子略有些耝哑的声音连连道,语气中难掩猴急“美人儿,你可要快点哦。”

  “奴家知道,您先喝杯参茶,我马上就来。”

  珠帘拂开,一股浓郁的花粉香传来,红⾐美女妖娆的扭进內室,刚要‮开解‬⾐裳,⾝子一软,向地倒去,触地之前却被一双长臂接住,然后将之轻轻放在一张软塌上。

  “怜香惜⽟的嘛。”只见风夕嘴辱微动,一缕细音传⼊丰息耳中。

  “穿上那个。”丰息指指屏上的那件红罗⾐,同样以传音⼊密之功告诉风夕。

  “为什么?”风夕看着那件火红⾐裙,好刺目的颜⾊!

  “跳舞。”丰息淡淡道。

  “为什么跳舞?”风夕再问。

  “你不是想追查断魂门吗,外面那个尚也便是线索。”丰息指指妆台上的胭脂珠花“自己动手,快一点。”

  “黑狐狸,你疯了!叫我跳刚才那个美人跳的舞?我可不会!”风夕不可思义的瞪着他,弄不明⽩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叫她跳舞?亏他想得出来!

  “我上次在长离湖抓到的人是宁死也不招供的,所以你要他毫不知觉中说出,否则你就永不可能找到断魂门的人了。记住只要引他说出祈夷的下落就行了。”丰息毫不理会她,说完后转出屏风外,转⾝的一瞬间又回头一笑“至于你会不会跳,你我皆清楚不是吗?⽩风夕聪明绝顶,过目即会,况且这种舞又岂比得上…”

  余下的话未说完,彼此的眼光相撞,皆是犀利雪亮得似能将对方的前世今生看个透彻!

  “你这只该死的、狡猾的黑狐狸!”风夕咬牙切齿。

  “外面的人可是等不及了哦。”丰息指指外面的尚也,然后转出屏面,让风夕有地方换⾐。

  “跳舞呢,这辈子还真做过这事。”风夕呢喃着,拈起那袭如火、丽如霞的罗⾐,眼中忽涌出盈盈笑意“对于这种一生或许才做一次的事,我风夕当然得好好做,并且要做得绝无瑕次才是!呵呵…”“美人儿,你还没换好⾐裳吗?”帘外传来尚也的催促声。

  “来了来了!”

  娇声呖呖,珠帘轻拂,光微闪,美人羞出,⾼绾云鬓,面罩薄纱,轻裹红罗,手挽碧绫,⾚⾜如莲,嫰⽩如⽟,凌波微踏,飘然而来,触目所及,那猩红地毯好似化为一弘⾚⽔,托起一朵绝世红莲。

  那卧在塌上的尚也一见之下⾊授魂与!

  帘后的短笛轻轻吹起,起时仿若⽟指轻轻叩响环佩,清清脆脆,让人心神一清,忽然间却又清音一转,化为娇柔绮丽,冶靡媚,若美人**婉唱,绵绵骨…

  那朵红莲,随着笛音翩然起舞,细婀娜一扭,便是舂⾊无限,纤手柔柔一伸,便是舂丝织网,碧绫环空一绕,便是柔情万缕…那⽟⾜轻点、那**轻抬,便是‮魂勾‬,那柳眉轻挑、那眼波流转,便是摄魄…那脸上薄纱若人心庠,那一袭红裙翻飞如浪,那一缕青丝偷香腮,那一滴香汗轻洒⽟雪,那‮躯娇‬极尽妖娆的旋转,若一树粉桃,舞尽那百媚千娇,若一朵牡丹,舞尽那天香国⾊,若一株海棠,舞尽那风情万种…

  “美人儿,快让爷抱抱!美人儿,别跳了,给爷抱抱!”尚也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向美人走去,口里喃喃念着。此时他已是魂随眼转,眼随人转,満心満脑只眼前这一个佳人,只想着要抱住眼前这绝代尤物!

  可眼前的美人却还在舞着、转着,总是在手将触及时却又跳开了,让他一颗心抓得紧紧得,⾝体因为迫切的需要而紧绷着,显得笨拙而迟缓。

  “尚爷。”美人那如莺嘀燕语般娇脆软甜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响起“您急什么嘛,等我舞完了还不让您抱吗?像上次,祈爷可是看完人家整支舞哦,您这样,岂不说明奴家的舞不值一观嘛。”

  “美人儿,爷我实在等不及了!”尚也瞅准时机一把扑过去,本以为定是美人在怀,谁知却又扑了个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尚爷,你怎么就不能如祈爷一般安安稳稳的看完奴家这支舞嘛。”美人却在⾝后娇嘀嘀的嗔怪着“祈爷上次可对奴家赞不绝口呢。”

  尚也转个⾝,又抓向美人儿“我的美人儿哟,姓祈的有啥好,现在都在祈雪院关着了呢,还不如尚爷我逍遥自在…”话说到此,⾝子突然一颤,然后摔倒于地,只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満脸震惊与恐惧,却无法说话,无法动弹。

  “你手脚还真快!”风夕停下舞步,坐在软塌上,扯下面上轻纱,伸伸懒,长舒一口气,刚才这一舞可真是耗了不少力气,生怕跳得不像露出马脚。

  帘后走出丰息,面上带着轻适的浅笑,只是一向飘忽难捉的眼眸,此时却如针般钉向地上的尚也。

  尚也被那样的目光盯着,只觉得全⾝发冷,那眼光若两柄利剑一样,似要在他⾝上刺出两个窟窿,又仿佛要挖出他的一双眼睛一般,凌厉而狠!他本已惶恐的心情更是惊惧加,额际冒出⾖大的汗来。

  这两个人是谁?为何自己竟未发觉?他们有何目的?为财吗?尚也一肚子疑问,奈何无法动弹、无法出声。

  “唉,华国的首富就这个样吗?”风夕⾝子歪在塌上,斜睨着地上发抖的尚也。

  丰息闻言,目光转向斜倚于塌上的她,罗裳如火,气息稍急,松松挽着的云鬓有些凌,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懒懒的扇着,眼眸微闭,若一朵熏醉的红莲,有些不胜酒力,微倦而慵懒。

  “认识你十年,好象这是第一次见你作这样的打扮。”丰息走近塌前,微弯俯视着塌上的风夕,眸光似火如冰,手一伸,轻勾在风夕臂上的碧绫“原来…”

  “原来也这般美绝伦呀!是也不是呢?”风夕不待他说完便接下去,手腕一转,碧绫一节一节收回,而丰息也随着碧绫慢慢俯近“公子,奴家这几分颜⾊可还⼊您的眼?”

  “当是绮丽如花,灵秀如⽔。”丰息握紧手中碧绫淡笑道。

  两人此时一个微微仰⾝,一个弯俯视,一个如朝霞,一个温润如⽟,一个娇柔可人,一个含情默默,一个纤手微伸,似想攀住眼前良人,一个手臂伸屈,似想搂住佳人纤,中以碧绫牵系,彼此间的距离不到一尺,鼻息可闻,眼眸相对,几乎是一幅完美的才子佳人图。

  只是一声“嘶!”的裂帛之声打破了这完美的气氛,但见两人一个“砰“的倒回软塌,一个连连后退三步,面⾊皆有一瞬间惨⽩如纸!

  “嘻嘻,还是不分胜负哦。”风夕丢开手中那半截碧绫,深深昅气,平伏体內翻涌的气⾎“所以‘⽩风黑息’你便认了吧,想要‘黑息⽩风’呀,再修修。”

  “咳…”丰息微微咳一下,气息稍,俊脸也一忽儿红一忽儿⽩,片刻才恢复正常“难怪说最毒妇人心,你竟施展‘凤啸九天’,差点便毁在你手中!”

  “你还不一样用了‘兰暗天下’。”风夕毫无愧⾊“黑狐狸,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其它人能接下你我的‘凤啸九天’、‘兰暗天下’?每次都只能对你使,真是没趣!”

  “下次你可以找⽟无缘试试。”丰息想到那个不沾红尘的⽟无缘“看看他那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是否名副其实。”

  “⽟无缘呀,人家号称天下第一不单是武功,而是讲的人品。”风夕一听眼睛盯住丰息,似想从他眼中瞅出点什么“你又在算计什么?”

  “你问我答而已,何来算计之说。”丰息低眸转着指上的⽟扳指“怎么?你也认为那个⽟无缘是天下第一吗?”

  “哈,你心中不舒服是吗?”风夕轻笑,然后起⾝,打一个大大的哈欠,往內室走去,揭开那红罗软帐“好了,你去找祈夷吧,我可要睡一觉了,‮腾折‬了大半夜,好困哦。唔,这铺倒是舒服的,又香又软,难怪你们男人爱来。”

  “女人,你要睡也不要在这里睡吧?你总有一天会死在你这贪吃贪睡的⽑病上。”丰息有丝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这是‮觉睡‬的地方吗?

  “除非你这只黑狐狸想杀我,否则我岂会那么容易死的。”风夕掀开锦被钻了进去。

  “怎么?你不是一直在追着断魂门吗?现在答案就在前头你竟不追了?实在不像你呀!”丰息讥笑道。

  “祈夷定是被关在那个什么祈雪院了,凭你的本事,当然是手到擒来,我何必再走一遭,到时找你问也一样。这尚也跟那个红⾐美人被你封住⽳道,至少也得四个时辰才得解,所以我可好好的睡一会儿,你回来再叫醒我。”风夕打个哈欠,转过⾝儿,自睡自的了。

  丰息看着罗帐中的风夕,整个人已埋进被中,只余一缕长发露在被外,垂下塌,他微微叹一口气,移开目光。

  转⾝走出房门,片刻后又走回来,手中多了一绳子,三下五下便将尚也结结实实的捆起来,捆好后目光扫中案上一个蓝瓷花瓶,诡异的一笑,将其取下放在尚也⾝上。

  可怜的尚也躺在地上,既不能动也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人‮布摆‬。

  当丰息去后约半刻钟,尚也小翼翼的、使尽所有力气想要动动手脚,可四肢却依然无法动分毫。

  他们为何要找祈夷?找祈夷又是为何?难道…尚也忽地一惊,心头一凉!难道是因为…

  “呵呵…尚也,这样是不是很不舒服呀?”

  静悄悄的房中忽然响起清而脆的轻笑声,尚也努力的转过头,眼角却只瞟到一角⽩⾐。

  “尚也,能不能告诉我,你和祈夷为何要收买断魂门的人,往韩家夺药灭门呢?”⽩⾐人似能体谅他的苦处,自动转到他面前,微弯,笑昑昑的问道,一头长长的黑发几可委地,遮住她半边容颜。

  “哦,我都忘了你被点了⽳啦。”见他不答话,风夕袖一挥,拂开他受制的⽳道“现在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你们是什么人?”尚也开口问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风夕伸出一手指轻轻摇摆“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你与祈夷皆是大富之人,又非武林中的人,为何想要得到韩家的药方呢?至于为着一个药方而灭掉整个韩家吗?这叫我想不明⽩。”

  尚也一听她的问题却转过头,不予理会。

  “回答我。”风夕又转至他眼前,脸上笑容不改,神情柔和轻松“要韩家的药方做何用?”

  尚也依然不吭声,并且闭上了眼睛。

  “尚也,我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士哦。”风夕的声音忽然变得又轻又软又长又慢,让人听着不由心底⽑⽑“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经常会用一些非常手段的。”

  尚也却依旧不语。

  “尚也,你有没有听过‘万蚁噬心’?没听过也没关系的。”风夕笑得甜甜的,手指轻轻在尚也⾝上一点,然后整以好暇的看着尚也“现在你知道了吗?”

  只见尚也表情猛然一变,⾝子一颤,花瓶便往地上倾去,风夕手一伸便接在手中。而地上的尚也已全⾝卷缩一团,不住‮动扭‬,五官皱在一起,牙死命咬住,似是十分痛苦难当。

  “我想,你们背后应该还有人吧?以你俩富可敌国的财富确实可收买断魂门了,可你们没有收买的原因。”风夕一把坐在地上,近尚也,表情倏地变冷“那个人是谁?那个为药而杀害韩家二百七十余口的人是谁?!”

  尚也猛的抬头,満脸冷汗,息道:“你杀了我罢!我决不会说的!”

  “宁死也不说是吗?”风夕轻轻的、呢喃般的浅笑着“这‘万蚁噬心’不好受吧,我可还有其它更不好受的手段呢,你难道想一一尝试?”

  尚也闻言目光一缩,似是畏惧,可一想到若怈露出…那不但自己死无葬⾝之地,只怕尚家、祈家承受的后果比之韩家会更为惨厉!

  “你不怕吗?要试试其它的吗?”风夕的声音比舂风还要轻柔,可听在尚也耳中却比魔鬼更为可怕。

  尚也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忍住⾝体中那有如万只蚂蚁吭噬的痛苦,绝望的恳求道:“姑娘,我但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哈哈…果是死也不肯说呀!”风夕忽然放声大笑,竟不怕惊起他人,⾐袖一拂,解除了尚也的痛苦“尚也,我不会杀你的。”

  尚也闻言心中刚一喜,可风夕后面的话却将他打⼊地狱!

  “你虽没透露任何消息给我,但是当你⾝后那个人知道你曾被我们所抓,那时…你说他会如何对你呢?”风夕拍拍手站起⾝来,拂开遮住半边脸的长发,额际那轮雪月便露出来了。

  “你…你…你是…”尚也颤声叫道。

  “现在你知道我们是谁了吧?你尽可向你的主人说出来,只是…我却替你担心哦,那人也许要你的命会要得更快呢。”风夕笑得更欣了,侧耳细听,眼中闪着趣味的光芒“嘘…你听听,有许多脚步声呢,正向这边走来,很快的整个曲城的人都会知道你尚大爷被人绑在房中哦。”

  “不…”尚也看着那⽩⾐女子推开窗,不由惊恐的叫道,这一刻,他宁肯死去,也不愿让那人知晓。

  风夕回首,看着地上恐惧得全⾝都在颤抖的尚也,笑得无害“呵呵…尚也,你本可安享富贵,只可惜…这便算是你害韩家灭门的惩罚吧!”

  说完她轻轻一纵⾝,便消逝在黑夜中,风犹是送来她带着淡淡不甘的轻语“看来我还是要去问那只黑狐狸。” wWW.nILXs.cOm
上一章   且试天下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且试天下》是一本完本仙侠小说,完结小说且试天下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且试天下的免费仙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仙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