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灯人 第二章 娇娃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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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传灯人 作者:卧龙生 书号:35611 | 更新时间:2017/7/25 |
第二章 娇娃金剑 | |
路舂生惊噫一声,不噤脫口问道;“老伯还记得那人姓名吗?” “这个…”红面老者双睛连眨,稍作沉思道:“事隔多年,我一时想他不起…只记得他赢了老夫一子…” 路舂生不脫少年心,忍不住轻笑一声,接道:“是不是姓路名宇雄,人称‘风云剑客’?” “对,对,对!”对方拍石惊呼,⾼声反问道:“正是这个名字,难道你是他的…亲人不成?” “不是!晚生与他同姓,并不相识。” “那你怎么晓得这个名字?” “我听人家提起过。” 红面老者目如⾚电,灼灼人,对他凝望了几眼道:“那么令尊是…” “家⽗也是这个名字,但并不是什么剑客。” “不一定只是同名吧?你…你的模样神气越看越像” “老伯,世界上的人,不仅同名的甚多,相貌相像的也不少,这不过是一种巧合。” “巧合到同名同貌,却是稀罕!” “家⽗一介儒医,而且不幸⾝染残疾,决不可能⾝怀绝技。” “嗯,嗯!”红面老者连应数声,双眉一轩,改变话题道:“令尊既是习文,你愿不愿意改变家风,学习武林绝技呢?” “这个…”路舂生呑了一大口唾,心头紧张极感为难,忙不迭双手齐扬,坚决至极的答道:“晚生决不能学,老伯快别提起了…” “为什么?” “请你不要追问,反正就是不能学!” “多少总有点理由…”红面老者尚待追问,那冷若寒冰的⽩脸老人,居然冷哂一声,从中打断。 “理由我已经晓得,你大可不必追问?问出来叫这小娃难过!” “哦…?” 路舂生內心一声骇噫,暗忖他怎能晓得,而红面老者却发出声音,讶然问道:“老哥,你既知这理由,何不说出来听听?” 但⽩脸老者并不答话,双目中,冷芒如电,变化不定,竟以奇幻眼光代表言语,这种办法,乃两者多年暗号,较之传音⼊密,又⾼一筹,饶是路舂生心灵聪慧,也只见幻光闪动,至于內容如何,半点也猜不出。 心念中,那红脸老者忽然双眉一锁,満面骇然,看毕对方“幻眼传神”后,突将双眼热芒,注定路舂生两眼。 这一次,老人使出八成功力,声势大异从前,路舂生连眼⽪都来不及眨动,只觉得两道暖流,透眼珠直⼊体內!霎时间,穿宮过⽳,走遍十二重楼,深及于丹田督脉。 “好舒服,”路舂生周⾝酣畅,飘飘仙,随感腕脉之上,又被五指头轻轻扣住,片刻后,红面老人了一口长气,转朝⽩脸老者,用“幻眼传神”说道:“老哥,这倒没甚么了不起,咱们既想收他为徒,当然连那件膏药,一道相赠。” “哼!”对方却不忌讳,迳自冷哂一声道:“他已经讲过不学,你又何必一厢情愿。”“话不是这么讲,你我年屈百龄,一月后即将坐化,要找徒弟可得趁早,否则时间来不及…” “好吧,你爱碰钉子就碰,我可没趣兴!” 于是,红面老者转脸侧⾝,神情肃然,迳向路舂生道:“小弟,我看你离家不久,一派纯真,对于令尊差你出业,可知其中道理?” “家⽗叫我遍游名山,以开眼界…” “哼,完全不对!” “不对?”“不但不对,而且他存心骗你!” 路舂生那肯相信,立刻亢声驳道:“家⽗不是那等人,老伯说话要留点分寸!”“你既不相信,且听老夫分析,第一,据你说,令尊是一位儒医…”“这是对的。” “从你的棋,可以推想到他的棋力极⾼,因此,医术也必⾼人一等。” “这不错!”“那么,以他的医术,当然晓得你⾝怀绝症,绝非药石所能治好!”“我舍⾝怀绝症?” 路舂生先是骇然狂震,但随即哈哈一笑道:“老伯这话太离谱,而且…就算有之;他老人家更不会叫我寓家远出。” “好吧!” 红面老人微微点头道:“咱们见面以来,还没问你的过去情形,现在我完全不问,你好好听我解释,倒看是否说对。” “老伯请讲。” “据老夫‘坤元真气’透⽳诊察的结果,你必然自小有病,脐下丹田,真元凝滞,本无法使力!这一点,对不?” “嗯…”路舂生略一沉昑,惊疑参半道:“好像有那么一点,可是…并不怎么明显?” “你不会练功运气,当然不会明显,可是,我敢打赌,令尊大人一定给你吃过很多药!” “不错!”路舂生下意识的一点头,双目圆睁,心中开始摇动。 “直到某一天,你的病发作,令尊看出命在旦夕,决无办法可医,为了爱子情殷,不忍你死在面前,于是编了一片谎言,叫你遍游名山,也好享受一番,做一个快活鬼…” “可是一我并没有死呀?” “你至今不死,算是一个奇迹…” “什么奇迹?” “就在数⽇之前,你一定遇到武林⾼手,点出丹田积毒,再用本门秘药,渗⼊你丹田⽳中,才算暂保命,可惜药力十去其三,你最多只有一月可活!” “哦…”路舂生周⾝一噤,冷汗涔流,这些过去情形,对方如亲眼看见一般,不由他不相信。 心念中,又听对方说道:“…据老夫猜测,令尊之不准习武,是怕你震动真气,如速其死,但他也希望出现奇迹,使能起死回生,这一点,你应该善体⽗意,重新考虑…” “老伯,你刚才不是说另有灵药,可以相赠吗?” “对!” “如果晚生接受的话,就非跟你老人家习武不可?” “当然!” 路舂生想了一想,牙关一咬道:“⽗命如天,晚生还是… 不能接受…” “小弟弟,刚才老夫已经解释过令尊的意思,你不要拘泥固执,而且人生一场,更该有所成就!” “家⽗的意思,晚生准备回家请示,至于成就的话…” “怎么样?” “古人说,百善孝为先,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行侠仗义,更不必谈了。” “这样说,你是决心回家?” “不错。” “一月死期,你不考虑?” “这…一切都要面禀家⽗,由他老人家作主!” “那么,你是决心不改了?” “晚生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除非是…另有极大理由,否则决无改变!” 路舂生语气坚决至极,红面老人晓得再劝无用,只好长叹一声,道;“我佩服你是个孝子。也可惜你…”“你”字未完,⽩脸老人又是冷哂一声,从中打断道:“钉子碰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还有什么可惜不可惜,⼲脆,咱们到后面清静之地,另外再下几盘,让我出出气罢。” 话声中,一手扯住红面老人,同将奇奥⾝形旋动,便朝密林⼊。 路舂生百盛集,怔立当地,目棱边,犹见红面老人频频回首,仍有依依不舍之意。 这付情景,使他想起“神龙奇侠”和“烈道长”他们苦劝习武之事,更有甚于对方,但均被自己拒绝,因此內心自忖道:“这个红脸老者,说得很有道理,情意也极诚挚,如果⽗亲真是这种意思,我应该另作考虑…,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许他把我估计甚⾼,因此言语夸张,才有这月死期的警告…” 默然片刻后,他终于下了一个决心,不管怎样,我还是先回故乡,由⽗亲他老人家决定一切! 主意已定,他匆匆退出林空,跨马扬鞭,迳朝来路电! 工夫不大…已然来到山边,遥见官道之中,⾝形如魅,错疾旋,一片剑影劲光,以看不清的速度环绕场心旋转。场心一道纯⽩⾝形,轻灵得像一股浮云,飘忽往来,令人目眩,⾝外更闪耀着敷丈金芒,犹似龙飞风舞,夜空寒电。 路舂生虽不会武,一眼之下,也看出这是大群⾼手,在联手围攻着一个人,好奇与豪侠的天,使他不怯不慌,迳自一抖丝,直向对方闯去! 再说联手围攻的这批人。 他们耳听得马蹄嘶响,竟敢直奔场心,心念中。以为对方的救兵到了,为了要一网打尽,非但不予阻拦,而且⾝影乍分,听由路舂生长驱直⼊。 路舂生一到当地,连忙勒马停蹄,但不料去势太急,那匹骏马前蹄一滑,就朝侧方倾倒… 但几乎就在同时…一支纤纤⽟手,闪电般朝着马⾝一扶,那马半记轻嘶,居然四平八稳,停立当地,这一动作,使他剑眉略轩,向对方盯视一下,这才看清是个妙龄少女,梆眉杏眼,皓齿明眸,一直直的鼻梁,和微逞方形的樱,更显得形容脫俗,健美过人,加上一⾝飘曳的⽩纱⾐裳,真不亚于天女下凡,瑶池仙子。 至于她手中兵刃,却是一柄金⾊长剑,刨⾝上刻着五条龙形,在⽇光照下,幻影如嘲,似正而动,几脫剑飞出! 美人,宝剑,使他心神暗中一动,但还来不及讲话,已听一个恻恻的口音,冷森喝道:“那里来的小杂种,竟敢找死…” “口里放⼲净点!…”路舂生几曾听过这种耝话,星目一瞪,就要予以斥责! 但对方更不等他说完,手中奇兵刃又轻轻一抖,微哂道:“你不下来,老子可不跟你客气!” 路舂生冷眼一瞥对方兵刃,只见三细软蛟筋,长可十丈开外,每一头,都坠着精钢制的人手,五指分明,可动,就像活的一般。就在这个时候,⽩⾐少女已然明眸齐闪,焦急地朝他低 声说道:“这里危险,你快些走!”路舂生却徽一,朗声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他们人多,你又是一个女。” 少女一听此言,惶急中,不由樱一抿,露出一丝感动的笑意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无武功,何必…” 话声未完。陡听异声嘶啸,令人齿酸,三支铁手,幻出満天怪影,分从不同角度,直朝路舂生周⾝点到,那时快,说时慢。 在他还未看清爪影之前,⽩⾐少女一声清啸,剑光烛天,划出方圆三丈的寒芒,反朝爪影削去!可是…当她一出手,环立四周的其他九人,各将奇形兵刃,狠毒攻到,而使用“夺命三爪”的那人,却暗将手腕一弹,两爪出剑芒,另一爪,就像鬼手般凌空数旋,迳向路舂生前抓到! 路舂生虽无武艺,人却灵便,上⾝本能的向后一收“磁…!”的一声脆响,当⾐袍,立刻撕开一个大洞! 立见一物金光闪闪,犹如彩蝶飞空,对方⾝形不动,微将蚊筋一收,立将此物抓住,接在掌中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那残狠恶的凶徒,竟吓得跄退一大步,手一松“夺命三爪”铿然坠地,全⾝更索索狂颤,连话也说不出。再说那⽩⾐少女,她以一敌九,毫无惧容,若论个人武功,已在敌方之上,但对方以众击寡,势大人多,她也一时也无脫⾝之计,剑影寒电中,一双⽔汪汪的明眸,连扫路舂生这边,芳心中大为着急,对于后来的变化,更感奇怪。 就在这个关头。手使“夺命三爪”的那人,突然嗓音颤战,⾼叫了一声;“住手…!” 九名強敌立将兵刃一收,⾝形疾飘,绕成一个大圆圈,将路舂生和⽩⾐少女围在当地! 路舂生猜到对方必有变故,可是他毫不惊慌,昂昂然一整⾐襟,犹似⽟树临风,泰然而立。 ⽩⾐少女却趁此机会,莲⾜一移,星眸中一半敬佩,一半焦急,低声附耳道:“你一点武功都不会,还不乘机…” 机字未完,当面那名⾼手,猛地双膝一弯,长跪当地颤声说道:“晚辈毒爪‘房子安’,参见‘武林宗主’…” 此言一出,全场悚然! 只听一片叮稽之声,其余九人,一齐抛落兵刃,蹬!蹬!蹬!跪満一地,就连那⽩⾐少女也不由杏眼圆睁,睫⽑连眨,她简直无法相信这位翩翩儒生,竟是天下闻名,群魔丧胆的武林宗主。 紧接着…“毒爪”房子安,叩头犹如捣蒜,双手将“大神宝经”的封面递上,口中息不已道:“刚才…冒犯你老人家,还… 还请饶恕死罪…” 路舂生看他们这样前倨后恭,由狂傲人,一变而为卑恭之极,不由得剑眉一挑,顺手接回宝经残页,朗声说道:“你们不必这样,统统站起来答话。” “谢宗主。”毒爪房子安首先一声⾼应,众人跟着又磕了一个头,一齐站直⾝形,垂手而立“我来问你,你们这一大群人,为什么为难这位姐小?” “禀宗主,这是…这是一点小误会…” “什么样的小误会?” “只是这位姑娘,带着武林中有名的‘五龙金剑’,所以…我们想…借看一下。”“哦!你们只是要借看一下?” 路舂生听出对方言语支唔,明明是聚众夺剑,偏要说这些漂亮话遮盖脸面,于是冷哂声中,扭头看了⽩⾐少女一眼,只见她柳眉带煞,双目含颦,手抚剑柄,一言不发,其注意力本没放在这十名⾼手⾝上,路舂生逞着惊诧的心情,看他如何发落。路舂生见她虽然不曾反驳,可是那份愤然的沉默,已证明了“毒爪”房子安的谎情,下意识的右臂一挥,就有出手惩戒之意。 但,他也想起了自己不谙武功,如果真正出手,不但毫无用处,而且制造笑话,这一来,心头上立生一阵冷颤,真恨自己不曾接受几位武林前辈的好意…再说“毒爪”房子安,他早就看出路舂生⾝无武功,但在发现对方⾝份后,反倒没有了把握,也许这位少年书生,武功已至劲气內蔵,元神不露的地步,要不然“十大魔星”怎会传令江湖,任何人若有冒犯,必遭他们的惨毒报复呢?因此,当路舂生一扬手,他竞吓得寒⽑竖立,既不敢逃,更不敢出招自救。但是路舂生仅将右手遥遥一指,剑眉骈立,冷声叱道:“你们的鬼主意我都知道了,姑念初犯,不予深究,一齐与我退下!” “是!是!是!”他这句话,无异一道赦书,对方一片惶恐的应“是”声,敛手低头,菗⾝后撤,但“毒瓜”房于安却记起了一桩大事,脚步一停,拱手言道:“禀宗主,在下转奉到‘北天巨魔’之命,有一句话,必须当面禀告…” 路舂生正在生自己的气,于是极为不耐的答道:“快讲!” “他老人家说,如果你老人家遇上了第九位魔星‘⾎手狂生’的话,一定要把‘十大魔星’共扶宗主之事说明,以免发生误会。” “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什么?” “那位‘⾎手狂生’心报手辣,冷脸无情,也许会有所冒犯…” “哼!”路舂生话不投机,气上加气,冷哼一声后,袍袖一指道:“我知道了,你们快滚罢!” “是!是!”对方立刻后退三步,继续说道:“这句话在下已经禀告过了,希望你老人家牢牢记住!” 住字刚完,已然退出数丈,立见他手势一挥,十道奇快⾝形同时飘,连大路都不敢走,竟自横越山野而去! 路舂生目送对方走后,也将马头一带,准备离开,但⽩⾐少女却莲步一移,星眸圆睁,阻住去路,道;“这位公子,原来你是第二代‘武林宗主’,我真看走了眼了。” “我不是‘武林宗主’,你不必听他们的胡闹!” “胡闹?”少女一头雾⽔,长长睫⽑不住连眨道:“难道你没练成化实为虚,元神不露的本领?” 路舂生马上俊面一红,对方以一介弱女,却有力战十名⾼手的功夫,自己七尺男儿,反靠琊派人物保护,真令他无地自容…少女看到他尴尬的表情,随即“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还是不懂武功,我倒不曾看错,可是…就凭这一点,我更加佩服你!” “此话怎讲?”路舂生一丝苦笑,好奇的予以反问“理由很简单。” ⽩⾐少女嫣然笑道:“如果你会武的话,闻⼊重围不⾜为奇,但毫无武功硬闯进来,却需要十二万分的胆量和侠气!” “姑娘夸奖了,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出,这实在算不得什么。”路舂生说完之后,马辔一挽又要离去。 “慢点。”对方上前一步,明眸连闪道:“不管尊驾是否会武,但⾝为‘武林宗主’,名満天下,却是事实,你不提起真事还罢,难道边我的姓名也不愿听么?” 路舂生这才发觉去心太急,竟然忘了通名,于是勒马点头道:“我叫路舂生,‘武林宗主’之名,乃是匪人戏弄,不必提起,倒是姑娘你的芳名叫什么呢?” “我叫⽩⾐龙女杜秋钤,家⽗杜天威,人称‘雷霆剑客’。” “哦,原来杜姑娘是武林世家,怪不得⾝手非凡,令人赞服。” “不敢当。”⽩⾐龙女娇靥微红道:“今天若非路兄相救,小妹必然落败,这支家传的‘五龙金剑’也必被人夺去。” “惭愧得很,若非姑娘出剑挡招,我早就出丑了,那里谈得上相救二字。” “嗯…”对方稍一沉昑,明眸突然发亮,按住下文道:“今⽇之事,你我都不必客气,但小妹有一个要求,不知你能否接受?” “请你讲讲看?” “路兄既被称为‘武林宗主’,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学些防⾝之技才好,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带你去见家⽗…” “你要我去跟令尊学武吗?” “不错,家⽗剑法也是武林一绝。” “谢谢了。”路舂生苦笑头摇道:“我有⽗命在⾝,不敢擅自作主,否则…我早就学了。” “这样说,你已经遇见不少⾼手,可是都拒绝了?” “对。” “都是那些⾼手,可以告诉给我听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路舂生已知⽩⾐龙女出自正门,于是便将往事择要说出。 对方听到神龙奇侠,烈道长,以及就在前面下棋的红面⽩面两老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仅将一双眸瞪圆浑,不住头摇道:“路兄,这些人都是绝顶⾼手,不管学会那一位,都⾜以傲视武林,偏偏你拘泥⽗命,一位也不肯学,那么引见家⽗之事,更不必淡了。” “目前谈之无益!” “唉!”⽩⾐龙女杜秋铃长叹一声道:“放过这么多机会,真是太可惜,你未免固执得过份…” “士个有志,依志而行,姑娘不必替**心!”路舂生触动內心的矛盾,不由得⽟面一寒,剑眉齐皱。“哈哈,哈哈哈哈…”杜秋铃碰了这个软钉子,不但不怒,反而发出一阵银铃的笑声,躯娇犹似花枝舞,道:“你真是怪得出奇,傲得可爱,那么,我另外换个要求,你可答应?” “只要不谈习武,旁的都好说。” “小妹并无兄弟,路兄…你…你有没有姐妹?” “没有。” “那么,我们结为金兰,你愿意吗?” “这个么…人萍⽔相逢,我看…还是…” “还是怎样?” “将来再说罢…” 这一句老实话,对于⽩⾐龙女来说,无异于当面奚落,立刻气得娇靥惨⽩,站在当地一言不发。 路舂生一看这种情形,已知太过坦⽩,令人难堪,其实他对杜秋铃印象极佳,毫无嫌恶之意,于是尴尬地拱了拱手道:“要走了,将来如有机会,再去叩见杜老伯罢。” ⽩⾐龙女芳心羞怒未已,故作淡然,顺口说了一声:“再见。”⾝形却仍不动,兀自抚剑而立。 于是,路舂生一夹马腹,那马放开四蹄,立如羽箭穿云,朝官道上疾驰而去,他几番马上回头,回顾逐渐远去的⽩影,片刻后,人影也已没⼊地平线下。 “这一回是我欠缺礼貌,为了这学不学武的事,弄得心烦意,连好人都得罪了,真是…”他一任骏马疾驰,心中仍在抱歉。 心念中,突感那马儿前蹄一提,唏聿聿发出一声长啸,猛刹停在当地。 “走呀,咱们好早点回家去!”他诧异的一拍马头,眼朝前方望去。 前面是一片树木,并无人踪。 但手拍马颈之处,却感到一片寒冷? “奇怪?”路舂生心头—震,下意识的下头来,顿骇得惊噫半声,悚然不语!原来马颈上现出—个五指分明,鲜红如虫的手印。 这手印当然是别人印上去的,但此人并未现⾝,其来去无踪,⾜可见武功奇⾼,令人咋⾆! “嘿嘿,小子你在那里哦!我在这里。”冰冷而狂傲的话声,突然起自⾝后,路舂生愕然扭头,立里一个面如⽩⽟,俊逸潇洒的书生,手摇一柄洒金摺扇,在那里轻轻撂动,面带悠闲笑意,这书生人极仪美,气质亦佳,但眉眼间一片森冷杀机,目棱含煞,双颊带青,其狂傲无人的态度,仿佛天地之间,惟一他人。路舂生一见这付模样,顿时心下一惊,猛然“呵”了一声道:“你…你想必就是什么…‘⾎手狂生’吧?” “算你小子明⽩,本人正是‘十大魔星’之一,人称‘⾎手狂生’,那么…你也必然是巧得‘大神宝经’,自命‘武林宗主’的小辈了!” 对方左一个小子,右一个小辈,路舂生再修养也受不住,何况他自己也有一肚子冤气,于是剑眉一挑,立即反叱道:“你既是琊魔一,本人不屑于跟你讲话…” “嘿嘿!”对方又是一哂,脚下未动,人已飘至马前,应声说道:“你讲不讲话,完全由我决定,由不得你,小子你懂不懂!” 路舂生傲气触发,明知对方手辣心残,可能用強硬手段,对付,但他宁折不弯,于是俊脸一寒,叉手不语,至于“毒爪”房子安代他的那番话,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说“⾎手狂生”自从出道以来,极少碰过这样的钉子,立见他暗中咬牙,一双⽩手,全都泛出一片⾎⾊,可是,他认为路舂生已是掌中之物,可以大肆辱凌,竟自不慌不忙,一面摇着摺扇,一面绕场踱着方步,道:“小子!在本人下手之前。有几句话,你要好好的听了!想这‘大神宝经’乃武林中空前至宝,人人皆得之。” “可是…此书落在别人手中,等于废物一件,比如说“神龙老儿”就是一个例子,他枉有一⾝武功,但智力和学问不⾜,得经多年不能参悟,也是枉然…” 这几句话,是别人从未讲过的,尤其“神龙奇侠”未悟宝经的秘密,除了路舂生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因此,他不自噤的心头一震,脫口反问道;“你凭什么这样想…?” “很简单…!”对方面有得⾊,双眉一挑道:“要是他参悟了此经,决不致吐⾎而死。” “奇侠吐⾎而亡,你怎幺知道?” “本人虽然迟了一步,但也到过蓉山古刹。” “那么,是庙中两位老和尚告诉你的?” “不错!” “他们还告诉你别的没有?” “两个老秃驴年老无用,别的事都弄不清,因此这以后之事,都得由你的口中招认。” “这样说,你不曾碰上其他的人?” “本人一路追来,目标就在你一人⾝上,别人我没工夫管!” “那你追我的目的,想必专为‘大神宝经’?” “嘿嘿,不为宝经,难道为你!” “哈哈!哈哈哈哈!”路舂生听到这里,不由得仰天发出一阵朗笑,只笑得“⾎手狂生”煞跟一瞪道:“小子,你有什么好笑?难道还敢笑我?” 路舂生笑容一收,面⾊整然道:“我笑的是人心虽险,上天却有前知!” “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恃聪明才学,以为夺得此经,可以练成艺,殊不知此经已被本人烧掉,徒然枉废心机!” “哦…”⾎手狂生骇得一个冷噤,面如⽩纸的补问一句道:“你!你竟把它烧掉了?” “不错!烧去宝经,永除后患!” “小畜该死!”对方气到极点,牙迸出残话声道:“你既然有胆子烧经,本人可得要你尝尽天下惨毒,以怈此恨!”恨字刚完,左手凌空一翻,一片⾎影风,迳朝路舂生前推到。 路舂生一见对方卸肩翻掌,心知必是毒招,有意闪避,但无奈对方功力超绝,只感觉心窝上一股寒气⼊,四肢立刻僵硬,全⾝⽳道似被无数条毒蛇钻噬! “⾎手狂生”一招之下,立将对方制住,眼见路舂生僵坐雕鞍,周⾝狂战,不由又咬牙切齿道:“这只是头一下,好的还在后面呢!”话声中,洒金摺扇一阖,照定路舂生“涌泉⽳”作势点落。但…离⽳仅只寸余“⾎手狂生”猛地真劲一收,停住招势,目中寒芒闪电般的连转两下,面露恶笑道:“小子,这‘⾎影穿心’的味道不好受吧?现在本人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依从,可以饶你一死!” 路舂生体內虫行蚁走,痛苦难言,可是他毫不屈服,更不加以回答。 “嘿,你倒有几分耐力,居然咬牙不讲,那么,你就多享受一下,好好听清本人的话。” ⾎手狂生悠然自得,继续问道:“‘大神宝经’既是你亲自烧的,其中內容想必已经看过吧?” “…”“本人看你颇为聪明,而且是个书生,既然看过此经,应该过目不忘,一定会背得出来,对不对?” 路舂生依然不答,可是这个问题,触动了他的心事,下意识中略一回忆,仿佛又回到了蓉山古刹,与“神龙奇侠”对坐灯下,那“大神宝经”的第一页,立刻出现脑中,开头两句:“天地始于鸿蒙,一元生自无极…”竟似刻在心坎上一般,居然一字不漏,字字记得! “糟糕!我真的能背!”路舂生內心一声惊呼,忙将双眼一闭,连想也不敢去想。 可是“⾎手狂生”亦屑学之士,聪明大异常人,见状不由得意至极,手中摺扇连摇道:“哈哈,你不必装神弄鬼了,既然背得,赶快一个字一个字的背出来,否则的话,本人点你一⽳,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路舂生已知无可隐瞒,于是強忍痛苦,怒声叱道:“本人头可断,⾎可流,就是不背!” “你不背?” “不背!” “妙哉!妙哉!你既执不悟,本人先从你脚上开始!” ⾎手狂生话声中出指如飞,就朝他双⾜“涌泉⽳”上一戳! 这一下,果然如响斯应,立听路舂生一声闷嘶,腿双如同触电,不住的菗筋抖战,然后⾝形一栽。滚落雕鞍,只痛得全⾝冷汗淋漓,遍地滚。 “怎么样?还是背吧!”⾎手狂生一问。 “不背!” “不背?点遍三十六⽳这后,任是武功盖世,也得惨死,何况你文弱小儿,顶多只要点六个⽳就完了…” “不背!” “好哇,你倒越来越硬,大概滚着还不过瘾,那本人替你换个势姿好了!”⾎手狂生又是一指如电,点中了路舂生的“牵机⽳” 只见路舂生立刻停止滚动,首先双⾜一蹬,全⾝直,但随即间朝口弯曲,腿向部腹拳曲,活像一支煮的龙虾,当弯到无可再弯的时候,又突向背后反弹,直到脚跟触及后脑为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他不停地向后弹动,其辱凌之惨,使他连痛苦都忘了。 “怎么样…?” “不背!不背!不背…!”路舂生嗓音嘶哑,凄厉如鬼,声若枭鸟夜鸣,但惨号中,毫无屈服之意。 于是“⾎手狂生”变本加厉,接连又点了三处⽳道,路舂生饶是坚毅,也痛得死去活来,昏绝多次,终于只剩了一丝游气,⾝体只有菗搐的力量,连滚都滚不动了! “怎么样?再点一⽳你就得死?难道连死都不怕吗?” ⾎手狂生一指作势,凝望着仰卧的路舂生,只见他目眦尽裂,鲜⾎泌流,眼光仍流露着反抗的意识,终于息片刻后,哑声答道;“你…你…你点罢!本人…决…决不…怕死!” “嗯,我倒明⽩了!” ⾎手狂生微微点头道:“你知道我要的是‘大神宝经’,必须留下活口,所以一个劲硬充好汉!坦⽩讲,本人目前不打算杀你,准备带你回去,先砍手⾜,再剜眼鼻,反正四肢五官都给你废了,只留下一⾆头!等到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会乖乖的背出来了!” 路舂生明知对方所言非假,而且说得出做得出,但他宁死也不求饶,竟将双目一闭,把満腔无名怨毒強忍中,以图⽇后偿报。 “⾎手狂生”说完后,伸手弯,就要将路舂生挟了回去。 但就在出手之时, 一道金光万丈的剑芒,蓦然乍地卷来,势若惊虹匹练,劲气嘶嘶孩人,吓得“⾎手狂生”忙不迭缩手旋⾝,出招自救,饶是他变化奇快,却也露出破绽,只听“嚓”的一声,半幅袍袖已被剑光削落。 “你是谁?”⾎手狂生撤⾝三丈之外,怒声喝问。 “姑娘⽩⾐龙女杜秋铃!”银铃似的口音,冷如霜雪,杜秋钤一手仗剑,护住路舂生的⾝形,而且左手连翻,拍活了五处要⽳“小妞儿手持‘五龙金剑’,想必是‘雷霆剑客’杜天威一家?” “不错!你既知杜家⽗女名号,还不快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手狂生突然飘前两丈,仰天笑道:“凭杜天威那点本事,只够吓唬无能之辈,本人焉能在意!” 再说路舂生⽳道被解,立刻扎挣起⾝,他虽不谙武功,但从气派上,也看得出杜秋铃决非敌手,于是急咻咻跄进两步,连忙接言道;“杜姑娘,这里没你的事,请你快走…” 杜秋铃对于他拒绝结拜之事,芳心气忿未消,但又不忍见他受辱,在矛盾的心情下,竟然纤⾜一跺,气吼吼的答道:“我要教训这个狂生,与你并不相⼲,你…你躲开点罢!” “⾎手狂生”一见此情,立刻毒之念大动,不由笑如嘲道:“嘿嘿!原来你们还是一路,倒底是什么关系…?” “你管不着!”杜秋钤明眸一瞪,立予呵叱! “孤男寡妇,烈火⼲柴,我看有点不⼲净…” “放庇!”路舂生上前一个大步道:“杜姑娘是我的…” “你的什么?” “是…是我的义妹!” “真的?” “当然!” “那么…雷霆剑客杜天威算是你的义⽗了?” “那还用问吗?”杜秋铃一听个郞认她为义妹,一腔闷气,全部消除,因此坦然的回答了这句话,然后扭转躯娇,面对个郞道:“生哥,咱们别理他,走罢!” 话声未完,‘⾎手狂生’怪异⾝形一旋,拦住去路道:“要走不难,你们得答应几个条件!” 路舂生面容一整,道:“一个也不能接受,别说是几个…” 说话中,对方眼芒电闪,先扫过“五龙金剑”再盯了美绝人寰的杜秋铃一下,然后故作让步道:“好吧,你先背出‘大神宝经’,别的暂且不谈。” “本人不受威协,你别做梦!”“哼,先前你还可以強忍一时,现在连这点便宜也没有了。” 了字声中,只见⾝形如电,招式如风,杜秋铃看破对方歹念,先发制人,首先就是一剑,手法辛辣无比。但“⾎手狂生”却是早有计谋,右手洒金摺扇硬接长剑,左手趁机一滑,点中路舂生的⿇⽳。 于是,路舂生再度被制当地,杜秋铃狂怒之下,绝招连发,一口气连出十六记快剑,势若长江大河,极尽轻灵凌厉。 可是她的功力,比“⾎手狂生”相差甚多,对方看上了她的美⾊,生怕发生误伤,因此才拖了一段时间,否则早已失利。就在双方绕场两匝后。 陡听一声断喝,剑刃铮鸣!⾎手狂生摺扇翻飞,已将“五龙金剑”敲落当地,杜秋铃骇然退。也被点住⿇⽳,怔怔的僵立不动。“哈哈哈哈!”⾎手狂生又是一阵刺耳笑声,得意不已道:“宝剑,美人,大神宝经,三件难得之物,本人一⽇之间全都到手,真乃是人生一乐也!” 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拾起“五龙金剑”摺扇朝着剑刃一弹,发出一阵敲金戛⽟的悦耳声音,铮铮然绕场不绝! 路舂生心神狂震,嘴连连菗搐,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手狂生”从容不迫,慢慢地踱前数步。顺手将长剑一抖。⼊他脚前地面,仅露出一个剑柄道:“小书呆,这下你该背吧?否则,本人当着你的面,跟你义妹真个**,你大概不愿意看这风流活剧吧?” “我…我…我…”路舂生⽳道奇痛,任是挣扎,一时还说不出话… “⾎手狂生”得意忘形,竟未注意到这一点,面⾊一沉,再道:“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本人除了采花,并要找上杜家,杀绝杜天威全庄大小,你看怎么样?” “我…我…” “好哇,你既然咬牙不肯,我可要当面表演了。” 了字刚完“⾎手狂生”⾝如鬼魅,已然飘到杜秋铃⾝边,左手一翻,抓住她的⾐襟,面露笑,眼见得就要撕⾐露体,妙相毕露! 杜秋铃那里受过这种辱凌,芳心羞忿作中,猛然一运真元,竟将⽳道冲开一半,至于路舂生,更是紧张莫名,他已然爱上了⽩⾐龙女,可是自己不知道,在此紧急关头,心中突生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火山爆发般,居然⽳道全开,声似巨雷,惶急吼道:“我背了…!你快放手!” “⾎手狂生”喜出望外,立刻松手转⾝,笑容了一声:“好…”但好字刚出,杜秋铃也在两度刺下,自行冲开⽳道,急促大喝道:“你不能背!”这一声,使得“⾎手狂生”周⾝发冷,百忙中不及转⾝,先伸手臂朝后一掳。 可是…他捞了一个空! 杜秋铃⾝如灵燕,暴撤数丈,芳躯绕向树叶,快如疾箭“⾎手狂生”想也不想,随即拔步而追,刚出数步,又听她娇声⾼呼道:“生哥快上马,咱们朝不同的方向跑。” 路舂生果然听话,猛地攀鞍上骑,立闻清脆蹄声“得,得”连震… “⾎手狂生”气得四肢发凉,眼看到口肥⾁一时全失,而自己无法可设。 但路舂生另有想法,他如果策马逃走,杜秋铃必成为发怈的对象,终被琊魔辱,因此,他不但不逃,反而追向“⾎手汪生”口中大喝道:“我背,你不必追她…” 杜秋铃也同时边躲边应道:“生哥你别顾我,背出大神宝经天下受害,你别因小失大…” 双方此呼彼应“⾎手狂生”却难顾两头,为难中,只好脚步一停,路舂生随即勒马停蹄,遥遥站定,杜秋铃也是隐⾝树后,不愿舍却个郞而去。 这一来…三个人都僵住了! 杜秋钤深爱个郞,他不但⾝怀“大神宝经”为对方所唾涎,而且又无防⾝之术,因此宁肯自己冒险,一定要使路舂生安然离去。 路舂生也是一样想法,要使她能保全贞。 至于“⾎手狂生”他如果只追一个,那是必能得手,但心中却想两样都要,一时反而难住。 就这样沉寂了片刻工夫。 路舂生心念一动,突然想出主意,可以遣走杜秋铃,于是从容不迫,遥向“⾎手狂生”说道:“练成‘大神宝经’,就可以称尊武林,天下无二,这一点你是知道的,而且你自认有这份聪明,更应该把握机会,不可三心二意。现在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一字不漏的背给你,但若拖延的话,本人可能会改变主意!” “这个…”对方心念大动,但下意识的,又朝杜秋铃蔵⾝之处,瞟了两跟,很显然,他还有点舍不得。 路舂生乘机再道;“也亏你自负才学,连鱼与熊掌不可得兼的道理都不懂,那么,本人要走了!”说话中,随将马缰一勒,退后三步。 “慢来!”⾎手狂生终于下了决心,⾝形一闪,来到他的⾝侧。可是,他们的对话,全被⽩⾐龙女杜秋铃听去,她竟也现⾝数丈之外,再度⾼呼道:“生哥,你不能这样做,小妹我…我不答应!”“秋妹,小兄自有把握,你不要多心,只管先走!” “不!我不走…”再说“⾎手狂生”一听路舂生“自有把握”这句话,他的疑心又来了,一面脚下移动,监视着他们两人,同时面⾊连变道:“小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有把握’,难道你想假造宝经內容,欺骗本人不成?” “我言出必行,绝对一字不漏。” “一字不漏!可是…说不定你会加字,改字?” “本人一字不加,一字不改,完全是原文不变!” “真的?”“我这种人会欺骗吗?” “嗯…”⾎手征生也得出路舂生不会骗人,刚要点头,杜秋铃却更为着急的叫道:“生哥,你大忠实了,此人得了宝经,也不会放过我们,快别答应!” “胡说!”⾎手狂生傲气大发,绷脸说道:“以本人在武林中的地位,岂能失信于尔等小辈…” “那就好了!” 路舂生连忙接言道:“我背出宝经之后,你不能再作无礼之想,更不能去找雷霆剑客杜老伯!” “当然!”⾎手狂生终于点头答应。 路舂生随即遥对杜秋铃,道:“秋妹,你也听了吧,赶快放心回去,禀告二老…” 杜秋铃那肯听他,上前两步,娇声道:“不成,我不放心的是你,而且…什么叫做禀告二老…?” 因为杜秋铃⺟亲已死,只有⽗亲在堂,并且见面之后,还不会提起家事,如今个郞却要她禀告二老,岂不是语无伦次,大有蹊跷吗? 路舂牛却心有成竹的答道:“禀告二老。就是要你去禀告那两位老人家,这有什么不懂!” “两位老人家…?”“对了!你不必再多问,你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见了二老禀明一切明⽩了吧!” “哦!”杜秋铃心机一动,恍然大悟,想起个郞初见之时,曾说山中不远,有两个武功奇⾼的老者在下棋,如果能够找到,一切问题就都可解决。 于是,她马上点头退后,说了一声“是!”躯娇如电疾飘,迳朝来路去! 路舂生这才放心,长长的了一口气。可是,他的目的并非要讨救兵,而是要使杜秋铃离开此地。只要自己赶快背完,她回来之后,必是人去楼空,毫无惊险。 “⾎手狂生”一见美人速去,忙不迭的催促道:“小子,本人已守诺言,你可快背罢!” 路舂生稍一思索,脫口而诵道“天地始于鸿朦,一无生自无极,太极动而两仪生。两仪生而四象立…” “慢点,慢点!”⾎手狂生忽然打岔! “你不是叫我快背吗?”路舂生心急如火,只想背完快走“⾎手狂生”答道:“快是要快,但要等我记牢这几句,你再往下背。”说完之后,迳自双目一闭,默念着刚才那四句,直等完全记住,才叫路舂生继续再念。 这一来,耗费了好几倍时间,百句真言,竟花大半个时辰,方才背毕。 当“⾎手狂生”把“…庶其超凡人圣,以至大神无疑。” 记牢后,路舂生紧张的叹了一口气道:“好啦,我已背完,你已记住,这下该散了…” “嘿嘿,还有一小件事未完!” “又是什么名堂?”“现在普天之下,只有你我能知此经,虽然你答应过不传外人,但本人还放心不下…” “那你要怎样?” “为了免得你自己练,我必须斩断你四肢,剜眼割⾆。” “哦!”路舂生骇意半声,不自主的打了冷噤。 “你别怪我手辣,这一点,并未包括在条件之內…”⾎手狂生満面杀机,手中摺扇一挥,就要杀人灭口,永除后患! 但招式刚动…林外清啸连声,如电而至“⾎手狂生”急切回头,已见⽩⾐龙女杜秋铃,矫躯如箭穿空,眨眼来到丈外! “哈哈哈哈!”狂生更加得意了,摺扇一摇,洋洋大笑道:“我说三件宝物一齐到手,现在小妞儿去而复返,真是福非浅…” 浅字声中,双手齐出,一招遥取路舂生,一招指向⽩⾐龙女! 那时快,说时慢。 他成名绝技,快速犹似电光,眼看路杜二人,都要当场被制。 但他虽快,别人更快三分。突见两道奇奥⾝形连闪,他那两股真力,竟似碰上了铁墙,骇然下定眼一看,已见一位⽩脸老者,用⾝躯挡住舂生,而杜秋铃面前,已见一位红脸老人,冷气森森,接住了他全力一击! “你…们是谁!”魔头一招不利,胆怯心寒,双手蓄势凝招,暴声喝问。 “小子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咱们的名号你不配问,趁早滚蛋!”⽩脸老者笑予以反叱,但那气派,已⾜令人慑服。 “哼哼!倚老卖老,本人可不相信!”⾎手狂生狂发,冷哂中,⾝形暴前方,连掌夹扇,迳朝⽩脸老者袭去。 “找死!”老者随着即面⾊一沉,未见发招,袍袖已出,一股冰山般的的劲力,如山移岳动,劝推过来。 “⾎手狂生”一个寒噤,全⾝发僵,朝后直退,満面⾊如死灰,鼻孔里更流出两条⾎柱…“老哥!誓约在先,你开杀戒!”面红老者懔然出声,一掌横里切过来,硬将⽩脸老者的劲波撞开“⾎手狂生”立感一股热流,绕过⾝前,在刺骨奇寒中,过了一口气! 他已知二老是谁,功力之⾼,相去悬殊,若非手留情,早就魂游地府,于是趁机跄退了一箭之地,一拧⾝,连头也不敢回,直朝旷野之中,没命逃去!“便宜了这个畜生!” ⽩脸老者余怒不息,恨然出声,⽩⾐龙女杜秋铃马上奔近个郞,紧张的问道:“生哥,你背了大神宝经没有?” “背了!” “哦…”不但杜秋钤失望惊呼,连两位老人家也是同声一愕! 路舂生不慌不忙,先谢两老相救之恩,然后解释道:“晚生虽已背出此经,只要我们不说破,谅那‘⾎手狂生’倒不至于为害…” “理由呢?”杜秋铃大惑不解的反问。 “理由很简单,这狂生原在十大魔星之列,但当⽇蓉山古刹,他却不曾露面,别人说他迟来,但依今⽇的情形来看,他实在是自负聪明,不愿与群魔同行,而有独得宝经的想法…” “如今他已得经,难保不告诉其他魔星?” “决不至于,他一定会觅地潜修,再不跟人见面。” “那么,要是练成气候,岂不更糟了?”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以神龙奇侠的修为,尚且多年不悟,何况他夜郞自大,更无练成之理。” 经过他这番解释,大家都认为颇有理由,但⽩⾐龙女却明眸一动,婉言劝道:“生哥,有了这番经验,你应该改变主意,弃文习武,现在两位老人家都在,何不拜师学艺…” “这个…”路舂生內心已有九分活动,沉昑中,两老都以期望的眼光,朝他注视。 约经了片刻工夫。 路舂生忽然猛一头摇,匆忙言道:“很抱歉,我还是… 要先见⽗亲…,就此告别了!”说时急促转⾝,攀上坐骑,催马就走! 这一举动,充分表现出他內心的矛盾。 红脸老者还待再劝,⽩脸老者却冷声阻道:“别拦他,这小娃个很強,越劝越不会听,不如让他自己改变…” “⽩⾐龙女”见个郞突然而去,不由得飘⾝追上,扬手⾼呼道:“生哥,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家住址…” “我会找得到的!”路舂生惟恐变心,连头也不敢回。 “我家就在雷霞庄…!” “好,将来…一定来” “还有两位老伯的大名,你也没有问!” “很抱歉,你替我告罪,并且请他们送你回去!” “⽩⾐龙女”芳心帐然,只好停步,正要转面去看二老,谁知红脸老人,已来到⾝边,以他的轻功,⾜可知追上舂生,但他却不愿近太甚,仅将右手一扬,一片⽩影,像劲箭般直而出,然后遥遥嘱咐道:“路小弟,这是我二者的地址,如果你在一个月以內来,可以按书行事,否则焚毁书信不必来了!” “是…”路舂生似感话音就在⾝边,答应中,慎然扭头,那封小简恰巧飘落马背。 于是,他急忙抓住书信,只感心头抖震,说不出感的味道。 人声沉寂了! 蹄声得得,一声声都像敲在他复杂的心头… 终于。他已奔出很远,抬头处,但见晚霞如锦,红⽇西沉,四面打量地形,将近渡河之处。 “快走吧!”他轻拍了,那马四蹄齐动,快似风云,但驰不远,竞又前蹄一扬,发出一阵啸嘶。 “怪哉,难道‘⾎手狂生’在这里等我?” 路舂生惊然回顾,但却未见人踪!那马却缓步而前踢伸鼻,向着草从里面轻吼。“也许草里有人?”他剑眉一皱,暗中忖道:“如是仇家,逃也无用,不如下马一看。” 心念中。 抛镫下骑,泰然地拨开草而前,猛感一股⾎腥,直冲鼻观,骇得他跑退一步,发出一声惊叫! 原来…草叶后竟是数十具死尸,老幼俱全,死状奇惨,而且每一具尸体的⾝上,都有一只五分明,其红如⾎的手印。 “哦!这些人一定是‘⾎手狂生’所杀,殆无疑义!” 路舂生以极度震惊骇,怜悯,痛恨的心情,不顾⾎污,低头细看这些人的面目,一看之下更如雪⽔浇头,不由得四肢都冷了! 因为这些惨死老幼,就是他分赠金叶的灾民,下意识中,他立刻想起了那位慈祥的老太太! “她…她难道…也被害了不成?” 路舂生心惊⾁颤,伸手翻动尸体,逐个地往上寻找。 终于,他在数十具尸体下面,发现这位老太太,她此时牙关紧闭,面⾊青蓝,但却没有⾎⾊手印,面且脉博犹存,气息还在! “谢天谢地,也许她还有救。”路舂生心中暗喜连忙抱放在平坦之地,替她推四肢,大声呼叫。 大约经过浅茶工夫。 老妪竟然头起伏,悠悠的张目醒转,当一眼看到路舂生,立刻挣扎几下,浮出安慰的笑容。 断续说道;“公子,那…那个凶…凶手,没有…找到你,我…可以放心了。” “凶手?是否一位⽩面书生?” “是…是…” “啊!”他惊噫中,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手狂生”一路追来,也在渡口附近,失掉了线索,但自己赠金之时,虽然没留姓名,却说过是替“武林宗主”和“神龙奇侠”行此善事,当时旁人都在称颂这两个人名号,不幸,他们的谈话竟为“⾎手狂生”听到,因此追问下文。 也许当时有些人见这狂生行⾊不正,不肯明言,致遭此毒手,也有人慑于威,指明了自己的去路,但仇人别有用心,不愿怈露行踪,在问明之后,又来个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路舂生不由目棱见⾎,咬牙有声,恨不得马上找到仇人,索还这一笔滥杀无辜的⾎债。于是,他強忍狂怒,低声对着老妪道:“你老人家幸亏没有受伤,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不,不必了!老⾝…惊吓过度…活…活不久了…平安无事就好,你…你…快逃…免得碰上…” “不!我背你老人家走!”路舂生岂有见死不救,急将对方一扶,那知她一声痛呼,几又昏绝过去,吓得她连忙住手,原来老年人骨格脆弱,已然摔断两肋骨,至于脸上的青蓝⾊,那是吓破胆囊的病象。 伤到这个程度,已是神仙难救,路舂生只好替她整整⾐襟,准备聊尽人事,予以精神上的安慰。老妪息了一阵,嘴连动,继续的叙述经过情形,路舂生怕她损气伤神,便将自己的猜想,轻声告诉对方,果然他想的一点不错,而老妪是因先被惊倒,为别人尸体盖住,才幸免一掌之厄,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老太太,你老人家…家乡何在?”路舂生侠泪如珠,低声相问。 “老⾝…夫死子亡…不必提啦!”“那么,你老人家贵姓…” “我快…死了,姓名也不必留…” “你老人家的灾难,都为我而惹起,我不能连名姓都不问。” “唉…”对方言又止,叹了一口长气。 “老太太,你有什么心事,尽管对我说,我一定办到。” 对方也不讲话,伸出一只枯瘦而颤战的手,轻抚他的手背道:“要是…要是…我有…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虽死无怨…” “那么…”路舂生马上点头,咽喉哽咽的答道;“我愿做你的义子,只要你老人家不嫌弃!” “真…真的?” “义⺟…孩儿是…真心真意!” “儿呀…!”老妪露出极端安慰的笑容,紧握着他的手,突然大声叫道:“那么,你将来…要替我…亲手报仇,去杀…杀掉…万恶凶手!” “孩儿遵命,不仅是你老人家,还有许多无辜善良,我都有报仇的责任!” “这…这才是…好孩子!”对方含笑点头,但旋又失望的瞪眼说道:“孩子,你是个年少书生,怎么能报仇…” 路舂生立刻一,毅然凛然,朗声应道“孩儿马上去练武功,誓必亲报此仇!” 此言一出,他不噤心神狂震,就像是平地焦雷,而非出自口中。 因为这句话,也违背了⽗亲严命!但也因为这句话,他改变了整个武林的命运,等到定下心神,路舂生觉得她义⺟双手忽然松开了!脸⾊虽然青蓝可怖,但却含着安慰面充満信心的微笑。 “你老人家安心去罢,孩儿言出必行,将来一定生擒凶手,洒⾎而祭!”他默祷中,整了整者妪的头发⾐襟。 她连姓名都没有留下,但她却是世界上唯一的女,她把那无边的⺟爱,传达到他的心头,使自幼无⺟的他,能享受到⺟温暖,也使他对于生⺟的思念,由空虚而变成具体。 默祷完毕后,路舂生扭转⾝形,朝着家园方向,叩头禀告道:“爸!孩儿离家以来,一向秉承严命,不管别人如何威利,我都没违命习武,可是,我现在答应了义⺟,要替她和无辜被杀的人报仇,这番情景,如果你老人家看见,一定也会答应,因此,孩儿先不回家,等到艺成之后,再来向你老人家谢罪!”这时。皓月已升,清光照四野。 路舂生就着月光,从袖中取出红脸老者的留书,当启开之后,仅见一页⽩笺,上面画着一片绵亘不绝的山峰,主峰之巅,另有一个记号,注明着“天山⽟岭” 原来,二老远在天山,快马鞭,大约一个月內总可以到吧… 他骇然地看着地图,只见⽩笺左下角,还有四个小字,乃是二老署名,端端正正写的是…“双怪!” “哎呀!”路舂生惊叫声中,简直怔住了“这不就是‘烈道长’提起的两位怪侠吗!难怪红脸老伯说有灵药赠我,原来指的是‘天山⽟’!” 这一来,更触动的他的往事前尘,暗将自幼经常服药,以及乃⽗临别情形,乃至烈道长赠丹,再加上“双怪”的一番分析… 种种事实印证,都证明红面老者的话不差,显见乃⽗叫他享受一切,唯独不许练功,其理由是怕触发病机,速加其死! 思忖至此,他精神上的负担顿时消失:“⽗亲反对我练武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我可以放心去练,不仅报仇,而且要继承“武林宗主”和“神龙奇侠”的遗志!可是,‘天山⽟’真能挽救我仅余一月的生命吗?…” 他的心事,像一条曲线,由下坡升列⾼峰,但到达⾼峰后,因为求全心切,又疑虑到灵药的效力,这点疑虑,在他內心深处种下一层影,以致后来又生出意外枝节,翌⽇,大道边凭增了一座数十人合葬的大冢,冢侧一处孤墓,新刻石碑只有四个简单的字“义⺟之墓”! 原来路舂生连夜雇请村民,急速完成了葬事,自己早已快马加鞭,迳朝天山驰去! 时间无声无息的消逝,转瞬下,二十七天过去了! 天山山腹,也出现了路舂生的⾝影,就像一个小黑点,以极慢速度,在冰天雪地中,朝着万丈⾼峰进。 他此时的形状,已非昔⽇的翩翩公子,不但面⻩肌瘦,并且⾐衫褴褛,连那匹家中带来的骏马,也已倒死冰雪之中內。 山风烈猛卷起漫天雪花,朦胧中,他手⾜并用,费尽了千辛万苦,才不容易爬到山巅,抬头处,他以坚毅的眼光,打量了下四周地形,但风雪眼,令他不辨东南西北! “天山!⽟岭!我…总算赶到了!”路舂生抹了下眉⽑须上的的冰霜。边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这山岭寂无人踪,连个避风之处也没有,他连⽇冻饿,全凭无比毅力,支持着自己,处此茫茫绝域中,也感到离惆怅! “老伯伯!你们在那里…”路舂生鼓动起全付气力,朝四面⾼峰呼叫,但答应的只有刺骨寒风。 “老伯!老伯!我是路舂生,特来拜访…” 一遍一遍;⾆敝焦,声音也渐趋微弱!终于在一股劲风下,他突然双膝一软,虚弱的僵仆雪中。 片刻后,雪深三尺有余,他竟被埋没在雪下面,心头上一点灵光,也似风中烛焰,飘飘然即将熄灭!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路舂生悠然醒来,只觉得筋骨酸痛,疲乏不堪,但发觉⾝卧虎⽪之上,亦且⼲燥温和,无风无雪。 “奇怪…?”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惊疑的定眼看时,已见“双怪”闻声赶到。 “老伯!我…我是做梦吗?” “孩子,这不是梦!”红面老者蔼然微笑道:“我们等了许多夭没见你来,以为你不来了,想不到昨⽇出洞,发现你冻倒在雪中,虽然只剩下两天,总算如期赶到。” “那么,我是活着!” “你当然还活,哪有死人讲活的道理!”一向冷僻的⽩脸老者,也破例说了话,虽然有点讽刺,却掩不住內心的⾼兴。 “晚生的义妹她呢…” “我们已经送她回家,她⽗亲‘雷霆剑客’是个正人君子,武功也…也不错,你放心罢。” “这样说来,两位老伯恩重如山,晚生先行叩谢。”路舂生感不已,忙不迭挣扎起⾝,就想大礼参拜。 但是…他刚坐了起来,立感头昏眼黑,心內发虚,竟又朝后一仰,再度倒下。 这一倒下要紧“双怪”居然同声骇意,以惊奇至极的眼光,盯视着他,満脸都是失望的神气! “老伯,我因为疲劳过度,所以这样。”路舂生強打精神,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如果两位肯赐予‘天山⽟’应该会好转…” 那知⽩脸老者双眉一锁,出人意表的答道;“还谈什么‘天山⽟’,我们早给你服下了!” “怎么!我…我服过了?”路舂生如受电击,呆若木,一片壮志雄心,顿沉⼊绝望的深壑! “不错,药是在昨夜喂的,并且还推⽳过宮,用內功推散药力。” ⽩脸老者见状,忙于安慰道:“可能是…时间不到,所以生效较慢,我再给运功一番看看…” “不必了!”路舂生懊丧不已道:“此药能使⽩骨重生,化骷髅为⾎⾁,如今不灵,是因晚生资质不佳,徒然耗费了灵药!” 再说红面老人发觉他师兄出言不当,想要阻止已经不行,冷眼傍观中,暗运无比眼神,透⼊路舂生四肢八脉,细搜病。 终于,他发现了⽑病所在,马上温言劝说道:“孩子,这并非你资质不佳,先别灰心丧气…” “那为什么服药无灵?”“药当然灵,要是不灵的话,你冻死雪中,怎能复醒?” “嗯…”路舂生疑信参半,漫应一声。 红面老人趁此机会,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们的第一步是先把你救急过来,等你醒了,才能行第二步,因为这一步工作,非常…非常特别。” “怎么样特别?”路舂生双眼大睁,急忙追问。 对方还来不及想主意,⽩脸老人竟讶然问道:“老弟,你有什么怪招?怎么我没听说过?” “嗯…”红脸老者“怪”见师兄“怪”如此紧张,几乎再度坏事,心中又气又急,只好拖延时间,道:“这是我自己悟出来的绝招,所以你不清楚…” “那么你快讲!” “对!请老伯明示,晚生也好安心!” 怪(⽩脸老者)与路舂生同声问,怪一面眼神连转,暗中大动脑筋,终于神秘地笑道:“讲是可以,不过有点吓人。” “没关系,晚生受得住惊吓!” “好吧!这个办法其实简单,只要放⼲你的⾎就行了!” “放⼲⾎?!” “对!因为⾎有余毒。正跟药力在对抗,等到放⼲以后,包你药到病除,马上气⾜神清可以习武!” “哦,原来如此。”路舂生相信了。 但“怪”闻所未闻,还在暗作猜疑,‘怪’见此情形,急将他师兄一拖,井向路舂生坦然笑道:“你躺着休息,我们先到外面准备一下,诸事停当,再来叫你。” 话声中,⾝形疾飘,将他师兄硬生生牵⼊别室。 “怪”一到外厢,立刻手腕一甩,正⾊责问道“老弟!你我都活了一百岁,还有两天,就要坐化归西。怎么你居然信口开河,骗人家小孩子…” “小声!小声!”怪忙不迭双手连摇,轻轻答道:“老哥此言差矣,我怎么会骗未来的徒弟?” “那你讲的‘放⼲⾎’是算什么事?真要放⼲,他也不死了?” “当然不能放⼲!” “那么,要放多少?” “一滴也不放!” “你简直胡说八道,又说放,又说不放,倒是什么鬼门道?” “老哥,这是我急中生智,想出来的心理治疗方法。” “哼!又是心理治疗来了!”“你别急,让我问你一句话。”怪从容不迫,先作反问道:“老哥认为孩子的病在那里?” “这个…?”怪顿了一顿,答道:“我…我没注意,这小娃如此失望,使我也大为紧张,以致不会细找。” “我倒找出来啦。” “在那里?是否丹田⽳內?” “不在丹田,而在膏盲之间!” “哦!”“膏盲不列⼊奇经八脉,而深蔵五脏之间,但是…如果它不张开,任何灵药都不能畅行⽳道,仅能发挥两三分效力,因此,路舂生仅能复生,却不能洗髓易筋?” “嗯!膏门不开,药力不畅,有道理!有道理!”怪沉昑片时,但旋又瞠目发问道:“那他月前遇到武林⾼手,也曾赠服丹药,为什么那一次膏盲不闭,而这一次膏肓不开呢?” “这就是心理上的问题了!” “此话怎讲?” “因为他上次服药的时候,心中并无成见,所以膏盲不闭,药力畅行,而这一次情形不同了,据我的推测,路舂生在分手之后,还没有到家,却在半路上发生某种事情,使他改变初衷,决心习武,而一直赶来雪岭。” “嗯,推测的倒正确,可是这对心理上不会有打击!” “对普通人可能不会,但此子决心坚定,志在必成。而且他非常聪明,越聪明考虑越多,因此么…” “怎么样?” “因此他生怕灵药不灵,由于无意中过分紧张,加之体內病未去,这双重因素,竟使膏盲自闭,真的不通药了!” “道理是不错,可是你那个要放⾎,又不放的办法…能创造奇迹吗?” “因为膏盲不属⽳道,我们无法推它,惟有用这个奇特的说法,先让路舂生相信,所以事实上不必放⾎,只要做做样子就行了!” “不见得吧!这小娃可不好骗!” “怪”闻言,得意一笑道:“我的办法,可以说天⾐无,就是神仙也要相信,别说是他了。” “那你讲讲看?” “天机不可怈漏,恕小弟卖个关子。” 说完后,一手拉住“怪”在广大曲折的山室中缓步绕行,同时庄重地代道:“老哥,有一件事情你必需牢记,省得到时候又露出马脚。” “那一件?” “还有两天时间,咱们要坐化此洞,这件事,决不能告诉路舂生。” “咱们收他为徒,这样生离死别的大事,为什么不先讲,反教他到时吃惊呢?” “还是那一个理由。”怪语重心长,皱了皱眉道:“他此番决心学艺,总以为时间相当长,如果发觉如此短促,说不定內心怀疑,而且大有妨碍。” “好吧,咱们⼲脆再骗一次罢,不过…为了增进他的功力起见,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 “老哥请讲。” “等小娃药行开之后,你我再将百年真元,一齐贯注他的体內,保证他立刻下山,就能震惊天下。” “这办法不好,我早已想到过了…” “怎么不好,你我都不是庸俗之辈,难道还想保存真元,留下两具千年不朽的死尸吗?” “不是这个理由,而是因为你我的功夫,都已各走极端,一冷一热,一一,竟成了‘双怪’如果把真元转注给他,岂不教出一个‘小怪’么?” “这才能惊世骇俗,成为武林一奇。” “话不是这么讲,这孩子既得了‘大神宝经’,又被琊魔戏封‘武林宗主’,因此我们一定要使他习武学正宗,万一‘⾎手狂生’练成气候,就必须他去克制。” “哼!那家伙决无出息,你不必顾虑太多!” “就算他没出息,可是还有一个厉害人物,你难道忘了?” “谁?” “碧灵魅影!” “哦!哦!”怪一听这个名字,竟然也将脸⾊变了。 “怪”同时严肃神情,继续说道:“当年‘神龙奇侠’尚且制他不了,幸亏得了‘大神宝经’,使得他隐出武林,不敢为恶,那晓得奇侠也跟着不见,我先还为是练成了不世奇功,谁知没有练成呢!”“可是‘奇侠’故布疑兵,锁住魅影三十年,也算难得。” “话虽如此,但‘魅影’已知奇侠死讯,必然兴风作浪,残害武林,这份责任只好寄托在路舂生⾝上,希望他参悟宝经,继承宗主。” “那么…我们该怎么教他呢?” “只要⽟生效,凭他的聪明资质,再加上你我的两招和奇侠所赠的三掌,苦练数月,⾜以胜过‘⾎手狂生’,因此主要的是替他打好內功基础。如果悟得出‘大神宝经’,其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好!好!好!”怪完全同意了,并且破例一笑道:“一切都听你的,可是你也得答应一件事。” “绝对答应!”怪立刻点头道:“不过你虽得一笑,恐怕其中有怪!” “哈哈!很简单。”怪更加笑出声音道“咱们临别坐化那天,一定要坐在棋盘面前,下最后一局棋,倒看谁嬴!” “哈哈哈哈!”怪也朗笑如嘲,轩眉眨眼道:“我答应,只怕棋没下完,咱们先闭了眼,看不到老哥输棋的神气。” “这次我有把握赢!” “何以见得?” “路小娃那次点破的一次,我已经想出办法不了!” “好吧,谁胜谁败不必争论,反正那是咱们最后一局。”二老说话间,已走到路舂生卧处隔壁。 “咱们该开始心理治疗了。”怪说时,打量了一下地势,然后手指尺多厚天然石墙,转对怪道:“请老哥在这里打一个洞。”怪不知他弄的什么玄虚,不由诧然反问道:“要多大?” “不必太大,只要能伸过一只手就行!” “嘿嘿!你又在出怪主意了!”怪弯出掌,发出半尺直径的一道真功,就朝石壁之上,无声按去…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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