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剑为媒 第廿九回 惊虹惊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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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指剑为媒 作者:卧龙生 书号:35607 | 更新时间:2017/7/25 |
第廿九回 惊虹惊鬼母 | |
萧琼道:“晚辈那四名丫鬟,一直守在店中,戴老可是担心找他们不到么?” 戴天行头摇道:“那倒不是,老朽担心的,却是他们如被天香门弟子发现,那就要惹事上⾝了!” 石承先闻言,接道:“戴老,咱们此间已然没有事了,何不赶去洛城中呢?” 戴天行看了龙门老人一眼,道:“老丈意下如何?” 龙门老人道:“咱们眼下要紧的是找到那轩辕萍的存⾝之处,反正要去少林,走一趟洛,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戴天行笑道:“既是老丈同意前去,咱们这就动⾝!” 一行人便直奔洛而去。 就在他们抵达那洛城中的客栈门前,只见萧琼的四名丫鬟,竟是围成一圈,堵在门外。 石承先脸⾊一变,闪⾝抢了过去,却见在那四名花奴的⾝前,竟然摆了一张软榻,四名劲装大汉,站在软榻的两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瞧着四名丫鬟。 萧琼这时也走了过来,睹状不噤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挡在门口作甚?” 那四名丫鬟一见萧琼回来,脸上顿露喜⾊,那站在最左手的丫鬟,连忙笑道:“姐小,他们要找你啊!”萧琼怔了一怔,道:“找我?我也不认识他们,他们找我作甚?” 她话音甫落,只见那软榻厚厚的黑布下,忽然传出来一阵笑声。 石承先呆了一呆,暗道:“原来这软榻不是空的…” 敢情那软榻之上,覆了一层黑布,是以他们一眼望去,却是分辨不出其中是否有人。 萧琼在听得笑声之后,脸上的神情大变,喝道:“什么人,竟敢在此装神弄鬼?” 那哈哈笑声一敛,一条枯瘦有如鸟爪般怪手,忽然打那黑布之下,伸了出来。 萧琼吃惊地退了一步,只见那黑布慢慢的拉开,一个鸠形鹄面老婆婆,探出了半个⾝子,向萧琼裂嘴瞪眼。 石承先附耳向萧琼道:“姑娘,你认得她么?” 萧琼摇了头摇,道:“从未见过啊!”这时,龙门老人、戴天行和澄因大师、天宁道长也都走了过来,那天宁道长一眼瞧见那老婆婆以后,竟然是脸⾊惨变,失声道:“鬼⺟金枫…” 龙门老人一怔道:“道长,这鬼⺟金枫是什么人?” 天宁道长低声道:“她…是掌门人的两大⾝外化⾝之一啊…”说话之间,天宁道长已然躲向龙门老人⾝后。 鬼⺟金枫尖锐的目光,在萧琼⾝上转了一转,忽然大声道:“你…不是秦湘子?” 萧琼怔了一怔,道:“你不是找我么?” 鬼⺟金枫怒道:“找你作甚?”语音略顿,忽然怒容一敛,竟是笑道:“小姑娘,你是那灯阵主人秦湘子的什么人?这四名丫鬟,可是你带来的吗?” 萧琼道:“不错,她们都是我带来的!老婆婆,你是什么人?找我师⽗⼲吗?” 她一派天真,明明瞧得出这鬼⺟脸⾊不善,但却不知用假话应付敷衍,脫口便把自己底细说了出来。 鬼⺟闻言,⼲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接道:“原来你是秦湘子的徒儿么?倒是生得十分标致,跟你那位师⽗差不多。” 这时,那客栈的门前,已然围聚了上百的闲人观看,龙门老人眉目一皱,向⾝旁的戴天行道:“老弟,这门前不是说话的所在,这金婆子既然找到此地,只怕一时之间,还打发她不了,何不将她请⼊店內说话?” 戴天行道:“老丈说的不错,倘是三言两语就翻了脸,动起手来,当真不免惊世骇俗,还是⼊內说话的好!”当下⼲咳了一声,向萧琼道:“姑娘,这位老婆子既是来此找寻姑娘,何不请她⼊內说话?” 萧琼笑道:“是啊!老前辈不说,晚辈真是失礼了!”语音一顿,向那鬼⺟嫣然一福,道:“老婆婆,咱们到里面讲话可好?” 鬼⺟金枫转眼打量了四周人群一眼,道:“⼊內说话也好!”那四名壮汉在鬼⺟话音一落之间,立即抬起软榻,向客栈之內行去。 一伙人进了跨院,天宁道长却留在外面,未曾⼊內。只见鬼⺟的四名轿夫,竟是不等萧琼讲话,便将那软榻在跨院的大厅当中放下。 龙门老人只看得眉头一皱,似是想说什么,但却张了张嘴,并未说将出来。 那鬼⺟容得众人坐定以后,忽然嘿嘿怪笑两声,向那萧琼道:“姑娘,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么?” 萧琼笑道:“是呀!他们都是我的长辈…” 鬼⺟冷冷的横扫了众人一眼,道:“他们都是来自东海么?” 萧琼头摇道:“不是…” 鬼⺟呆了一呆,道:“怎么?他们不是来自绿华山么?” 萧琼道:“当然不是啊!”当下她一一请龙门老人等报出了名号。 鬼⺟金枫对眼前诸人,除了⽝王戴天行而外,几乎是一个也不曾听说过,不由得冷笑道: “老⾝久已不在外面走动,想不到武林中又出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龙门老人听了鬼⺟金枫狂傲之言,似已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哼了一声,道:“金姑娘,你说话莫要太狂,须知老夫不是听任别人冷嘲热讽之人!” 鬼⺟金枫被他骂得怔了一怔,道:“尊驾这龙门老人四字,可是本来的名号?” 龙门老人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鬼⺟冷冷一笑道:“尊驾的口气,似乎比老⾝年纪还大,自是叫老⾝大感奇怪的了!” 龙门老人冷冷一笑道:“你心中明⽩就好!”鬼⺟嘿嘿一笑道:“老⾝此来不是找尊驾吵嘴,你如果想找事,且等老⾝事完,尊驾不妨划下道来,老⾝随时奉陪便是!”龙门老人大笑道:“那很好,老夫就等上一刻,也无所谓!” 鬼⺟哼了一声,掉头向萧琼道:“萧姑娘,你师⽗没有来么?” 萧琼头摇道:“没有!”她黯然的叹了一口气,接道:“金婆婆,我师⽗已经死啦!” 鬼⺟听得呆了半晌,道:“秦湘子死了么?” 萧琼道:“几年了!” 鬼⺟突然恨恨的大叫一声,道:“她怎么会死?老⾝这口怨气…不是没有地方出了么?” 萧琼怔了一怔,道:“金婆婆,你跟我师⽗有仇么?” 鬼⺟大声道:“三江四海之恨,那自然有仇的了!” 石承先听到那鬼⺟金枫说出与萧琼的师⽗秦湘子有仇,心中大大一震,脫口接道:“那秦湘子前辈已然亡故,金婆婆似乎也不用再记仇了!” 鬼⺟闻言,忽然大笑道:“你是秦湘子的什么人?要你代她向老⾝求饶,莫非…那秦湘子是你的娘老么?” 石承先就算是个最有涵养的人,似乎也要被她这番话怒,何况石承先并非到了火气全消的年纪。 鬼⺟话音一落,石承先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喝道:“金婆婆,区区与你素不相识,你竟然出口伤人,那是为了什么?” 鬼⺟不知石承先来历,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中,闻言不屑的接道:“老⾝骂了你,你又敢怎么样?” 石承先双目寒光暴,大怒道:“赶你滚出客栈!”话音未已,大步向那鬼⺟走去。 鬼⺟嘿嘿一笑,道:“你敢?小娃儿,瞧你如此发怒,莫非想跟老⾝动手么?” 石承先站在鬼⺟⾝前三尺,冷冷接道:“不错,你最好是站起来,区区不愿和坐着的人动手!” 鬼⺟忽地敞声大笑道:“凭你这等啂臭未⼲的娃儿,也要向老⾝叫阵,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石承先见她不肯站起,心中不由得大为踌躇,忖道:“她如是不肯动手,难道我还能欺她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婆子么?”一念及此,盛气忽然平息了不少,冷冷的哼了一声,道: “天下除了区区的师尊,在下没有不敢叫阵之人,金婆婆,你如是再不站起来,在下可要你这四位手下,将你抬出这家客栈!” 鬼⺟听得一怔道:“你要老⾝的属下么?” 石承先道:“不错!” 鬼⺟失声笑道:“你自信有这等能耐么?” 石承先目光在那四名大汉⾝上一转,笑道:“他们可都是⾝俱武功之人?” 鬼⺟笑道:“老⾝这四名轿夫,在武林中并无名号,但他们每人的武功,只怕也不输给当代一流⾼手!” 石承先大笑道:“他们武功很強的了?” 鬼⺟道:“娃儿,你如不信,何不试试?” 石承先道:“区区正想试上一试,金婆婆,你叫他们同时出手,免得区区多费手脚!” 鬼⺟先是一怔,继而仰天大笑道:“好小子,你胆子很大啊!凭你一个人,也想跟他们四个人动手么?” 石承先冷笑道:“为何不敢?” 鬼⺟冷冷的看着石承先,半晌方道:“小娃儿,一对一,你能胜得了他们,那已不错了!” 石承先目光在那四名轿夫⾝上一转,接道:“在下不出十招,定可将他们击败,如果出了十招,在下就不再过问你和萧姑娘的事,如何?” 他越说越狂,只把鬼⺟听得呆了一呆,道:“小娃儿,你是什么⾼人的弟子?” 她业已觉出石承先的神⾊,不似信口雌⻩之态,心中也不噤有些儿嘀咕,是以就想到要问问他的师门了。 石承先一向对人都说实话,但此刻他却有了警觉,不肯将师门对那金枫说出,微微一笑,接道:“在下是何人弟子,倒不劳尊驾烦心,倘是我不幸伤在你们手下,那也不会有人找你们报仇,你大可放心,要他们放手施为便是了!” 鬼⺟沉昑了一阵,道:“小娃儿,你既然不知好歹,可怪不得老⾝了!” 她目光在四名轿夫⾝上转动,喝道:“你们不必留情,打出祸事来了,由我负责。” 那四名轿夫一直没有说话,这时闻言,依然不作任何表示,瞧他们脸上的神情,就如木偶一般。 石承先略略向后退了一步,向那四人喝道:“你们小心了!”他话音一落,举手一掌,向前面的两人击去。 那两名轿夫直到此刻才目光闪动,同时抬手挥拳回击过来。 就在那前面的两名挥拳的同时,后面的两名竟然不约而同的双肩晃动,直向石承先攻了过去。 石承先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们莫非练就了一种合击之术么?…” 寻思间,不再犹豫,陡然顿⾜而起,让开了四人拳势,大喝一声,掉头由上向下,双掌一分,拍向四人。 他这两掌的力道之強,不下千斤,那四名轿夫脸⾊大变,闷叫一声,向四周奔了开去。 石承先双脚落地,立即飘⾝向一名轿夫追去,那名轿夫尚未站隐⾝形,便被石承先一掌击倒在地。 石承先左手一指,一缕劲风过处,另一名轿夫也应声向前栽倒。 举手之间,四名轿夫,已然放倒两人。 鬼⺟只瞧得脸⾊一沉,大喝道:“住手!” 敢情,石承先在点倒两人之后,闪⾝便又待向另外的两名大汉奔去。 鬼⺟忽然暴声喝阻,石承先倒也不为己甚,当下立即止住了⾝形,转向鬼⺟,冷笑问道: “你可是认输了?” 鬼⺟沉昑了一阵,方始接道:“你年纪很轻,居然有着这等武功,那当真是⾜以自豪的了!” 她竟是答非所问,不噤使得石承先呆了一呆。 这时,那另外两名轿夫,已将被石承先点倒的两人抱起,走到鬼⺟⾝前。只见鬼⺟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那两人⾝上一阵推拿,拍活了他们⽳道,冷冷的道:“你们不用害怕,本座亲眼所见,这小子武功⾼出你们甚多,纵然落败,那也算不得什么了!” 那两名轿夫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感地向鬼⺟深深一礼,这才向后退去。 鬼⺟双目寒光电,掉头向石承先道:“小娃儿,老⾝要与你较量较量了!” 石承先淡淡的应道:“区区候教!” 鬼⺟又是一阵沉昑,过了半晌,才道:“小娃儿,老⾝觉得有些不解,看你的武功,显然是大有来历之人的弟子,为什么你却不肯说出来。” 石承先道“区区不愿说出,也没有什么不对啊!”鬼⺟道:“老⾝问你,乃是一番好意,如果你是老⾝相识之人的弟子,只要你肯说出,那岂不是免得彼此伤了和气么?” 石承先忽然一笑道:“不用了!区区并不想和尊驾攀什么故旧之,除非你能胜得了在下,否则,你最好立即退去,在下也不拦阻便是!”鬼⺟脸⾊一变,道:“小娃儿,你当真不识抬举!” 石承先笑道:“尊驾如想动手,最好莫再废话!” 听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显然已无缓和余地。 鬼⺟蓦地嘿嘿一笑,道:“好啊!你这等自负,莫非以为老⾝怕你么?老⾝如是再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以为老⾝怕了你啦…” 石承先不等她再往下说,冷冷接道:“不错,如果你不怕,最好起⾝一战!” 鬼⺟笑声一顿,仍然坐在软榻之上,接道:“对付你这等后生晚辈,老⾝还用不着起⾝!” 石承先似是早已料到,这鬼⺟不会起⾝应敌,闻言想了一想,笑道:“你如不肯起⾝应对,在下岂能动手?” 鬼⺟道:“为什么?” 石承先道:“在下岂可打那不肯还手之人?” 鬼⺟陡然大笑道:“你是晚辈后生,老⾝先让你连攻五招,只要你能将老⾝得起⾝,那就算你胜了!” 石承先暗道:“她如此托大,那是自取其辱的了…” 寻思间,正待出手,忽然耳中传来戴天行传音道:“老弟,那天宁道长曾说,这鬼⺟乃是天香掌门的二大化⾝之一,如能将她拿下,也许可以问出不少机密。” 石承先心中一震,当下剑眉一扬,向鬼⺟喝道:“金婆子,你可是天香门的属下?” 鬼⺟被他问得大感意外,皱眉道:“你知道天香门?” 石承先道:“当然知道!你为何不回答在下所问?” 鬼⺟目光在石承先⾝上转动,缓缓说道:“不错,老⾝也算得上是天香门中之人。” 石承先道:“你这算得两字何意?” 鬼⺟道:“老⾝虽然寄⾝天香门中,但却不是天香门的属下!” 石承先暗道:“戴天行没有说错,看来她在天香门中是地位很⾼的了…”寻思之间,口中却道:“那是说你金婆子在天香门中的地位很⾼了!” 鬼⺟笑道:“不错啊!就是那天香门的掌门人要老⾝做事,也得加上一个请字!” 石承先道:“如此说来,天香门中的一切,你是十分明⽩的了!” 鬼⺟道:“也不错!老⾝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了!” 石承先忽然冷笑道:“有一桩事,只怕你并不知晓!” 鬼⺟道:“什么事?” 石承先道:“那天香门掌门人的来历。” 鬼⺟忽然笑道:“小娃儿,老⾝如是不知那天香门掌门人的来历,又怎肯寄⾝在她们之中?” 石承先道:“你知晓那轩辕萍的出⾝?” 鬼⺟闻言一呆,道:“你小子怎知天香门的掌门人就是轩辕萍?” 石承先大笑道:“你们天香门自以为行事甚是隐秘,但在下对贵门中事,却是知道的不少!” 鬼⺟眉头一皱,接道:“小娃儿,你究竟是谁?你想问那天香门中的事,又为了什么?” 石承先道:“这个不劳费心!倒是那轩辕萍的出⾝来历,你说你知晓,为何不肯说出?” 鬼⺟嘿嘿一笑道:“你可是想知道么?” 石承先道:“在下是想听上一听!” 他这等口气,倒是甚为机智,彷佛自己只是事外之人,并非急于想打听天香门中隐秘之人。 鬼⺟略一沉昑道:“老⾝说出,本是张口之劳,但你娃儿可得付出代价才成。” 石承先一怔道:“什么代价?” 鬼⺟道:“五招之內,得老⾝站起来!” 石承先道:“真的?” 鬼⺟道:“老⾝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哪还有什么真假?” 石承先看龙门老人一眼,见他没有作声,当下接道:“好!在下答应了!” 鬼⺟稍稍动了一下⾝子,笑道:“小娃儿,你可以动手了!” 石承先跨前一步,正待动手,那鬼⺟忽然接道:“小娃儿,你用什么兵刃?” 石承先皱眉道:“用剑!” 鬼⺟道:“子套你的宝剑,尽力施为!” 石承先暗道:“这老婆子当真狂傲得很,如是不给她一些厉害,谅也不知我石某人的本领了…” 他一念及此,果然子套⾝边宝剑,微微一笑,道:“小心了!”起⾝一剑,便向鬼⺟左肩刺去。 鬼⺟瘦瘦的⾝躯一侧,轻易的便将石承先一剑让开,口中笑道:“小娃儿,如果你用这等剑招,纵然一百招,只怕也没有用处!” 石承先这一剑本是敌之用,眼见鬼⺟那等镇静,临到自己宝剑离那肩头只得寸许,方始侧⾝避开,便知此人武功,确是不弱,顿时心中有了计较。 敢情那哈哈狂剑甘布⾐的一套剑法,在武林中被人称为“惊虹快剑”素以快捷犀利著称,这鬼⺟如此托大,那自然要注定必败了! 石承先当下暗中决定,在剩下的四招之中,就以“惊虹快剑”的十招中的三式快剑出手,必可得那鬼⺟坐⾝不牢。 心念一定,立即哈哈一笑道:“不错啊!在下正想换一种剑法…”语音一顿,突地一式“电掣雷鸣”长剑一闪,由上向下,一削而出。 森森剑气,宛如长江大河,弥漫了五尺方圆。 鬼⺟脸⾊大变,怒喝道:“惊虹快剑…” 那瘦小的⾝子,突然平空飞起,直上丈许,容得落下地来,人已坐在大厅上方的一只木椅之中。 石承先剑光忽敛,还剑⼊鞘,笑道:“承让了!” 鬼⺟脸上一片怒意,喝道:“小娃儿,你是那甘布⾐的弟子?” 石承先道:“是又如何?” 鬼⺟道:“老⾝想不到竟会上了你的当,想那惊虹快剑何等快捷,老⾝端坐不动,那自然是躲不开的了!” 石承先道:“金婆子,你可是不肯认输!” 鬼⺟道:“如是你先说明用的是惊虹快剑,老⾝只怕就不会跟你打赌了!” 石承先笑道:“金婆子,你似是不曾说过不许在下施展惊虹快剑啊!”语音微微一顿,接道:“是你金婆子不服,咱们重新打过,那也未尝不可!” 鬼⺟冷冷一笑道:“老⾝岂是出尔反尔之人?” 石承先道:“尊驾认输了?” 鬼⺟冷冷一笑道:“老⾝有言在先,你在五招之內,得老⾝起⾝避让,就算你胜了,眼下不过两招,老⾝迫得离开软榻,那自然是你赢了!” 石承先道:“那轩辕萍的出⾝,你该说出来啦!” 鬼⺟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她忽然沉昑不语,目光尽在石承先⾝上转动不已。 石承先怕她变卦,顿时冷冷接道:“不过什么?你想抵赖么?” 鬼⺟头摇道:“老⾝岂是那等人?”她此刻那股凶焰,已自敛去不少,语音甚为平和,接道:“小兄弟,老⾝只不过想先问你几句话!”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你要先问我?” 鬼⺟道:“不错,尚望小兄弟照实回答!” 石承先想了一想,未见有人传声阻止,立即接道:“好,只要在下可以回答,你不妨发问!” 鬼⺟道:“甘大侠还在人世么?” 石承先怒道:“你想咒我师⽗?” 鬼⺟头摇道:“老⾝听说令师曾经受人暗算,这么问你,那也不算咒他啊!”石承先这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指出师⽗受人暗算之事,顿时心中大大震动,脫口道:“你怎么知道?” 鬼⺟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这个…恕老⾝不便说出!小兄弟,你师⽗能够传了你这一⾝武功,想必是这些年来,他的武功更有精进了。” 石承先此刻心中甚是紊,刹那间,他已觉得这位鬼⺟金枫成了十分关键的人物,她不但知道天香门中的各种隐秘,而且对师⽗受人暗算之事,也竟然知晓,显然自己所要知道的一切,似乎都可从她⾝上查明,顿时心中对她消除了极多敌意。 有了这等观念,石承先立即笑道:“家师⾝体极好,武功精进,那自然是意料中的事了!” 鬼⺟忽然抬起头来,长叹了一声道:“不见甘大侠,转瞬已数十年,老⾝只道他业已物化,想不到他竟能渡过这等厄运,真是天助斯人…”她语音一顿,忽地向石承先道:“小兄弟,你要问那轩辕萍的出⾝,可是你师⽗要你打听的么?” 石承先笑道:“不是!”他话音出口,自觉有些不对,连忙接道:“老前辈,你跟家师很么?” 互相改了称呼,很明显,两人心中,已化去了敌意。 石承先话音一落,鬼⺟竟是微微一笑,道:“当然很啊!”她那皱纹満布的脸上,忽地显露出很大的感伤之情,使得她那笑容看上去宛如悲泣一般难看。 石承先暗道:“瞧她这等难过,那必是她对师⽗的受人暗算甚是痛心的了…”心中有了这等想法,口中不噤接道:“老前辈,你可知道什么人暗算家师的么?” 鬼⺟头摇道:“老⾝如是知晓,那也不会再在武林中奔走了!” 石承先闻言,心中大大的一震。 鬼⺟不等他张口,业已接道:“但老⾝花了将近二十年时光,却也未曾查出那人是谁…”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老前辈也未查出来么?” 鬼⺟道:“可不?” 这时那萧琼忽然笑道:“老婆婆,晚辈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鬼⺟对石承先虽然已无敌意,但对萧琼却没有好脸⾊,冷哼了一声,道:“什么话?” 萧琼倒不以为意,笑道:“你老听人家提过甘大侠被人暗算,那提起这话之人,岂不就是线索么?” 鬼⺟冷冷接道:“你很聪明啊!有什么样的师⽗,倒也有着什么样的徒弟!” 萧琼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了!” 她竟然不曾听出鬼⺟话中讥讽之意,还认为那鬼⺟在夸奖于她呢! 鬼⺟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不错,老⾝果然可以向那说出甘大侠遭人暗算之人听,只可惜,他也是听到别人所说,又当如何?” 萧琼笑道:“找到那人再问啊!”鬼⺟道:“如是他死了呢?” 萧琼仍然笑道:“不妨再问这位告诉前辈之人!” 鬼⺟道:“为什么?” 萧琼道:“倘是那目睹之人真的死了,则他在临死之前,必会将什么人害了甘大侠之事说给了告知你老的人听过了!” 鬼⺟道:“不错,老⾝跟你的想的全是一样,只可惜,那人告诉老⾝,那目睹甘大侠被人暗算之人,在死去之前,并未说出何人暗算甘大侠。” 萧琼道:“老前辈相信了?” 鬼⺟道:“当然相信了!” 萧琼直到这时,才皱眉道:“老前辈可是见到了什么凭据?” 鬼⺟道:“姑娘,你确实是比得上你那师⽗,不但细心,而且机警得很!”她语音顿一顿,接道:“老⾝倘是没有见到实真的凭据,那自然是不会放松于他的了!” 萧琼道:“什么凭据?” 鬼⺟道:“那目睹甘大侠遭人暗算的朋友,乃是在一棵松⼲之上,仅凭一口残余的气力,刻下了几个字迹,想必,是油尽灯熄,字未刻完,人便死去了!” 萧琼呆了一呆道:“如此说来,那是真的死无对证的了!” 鬼⺟道:“如非死无对证,老⾝又怎会查不出来?” 萧琼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但她看了石承先一眼,却是忍了要说之话,未曾说出口来。 鬼⺟吁了口气,向石承先道:“小兄弟,你师⽗当真很好么?” 石承先心中微微一震,忖道:“她这般关心我师⽗,看来不似坏意,但此时对她,我却不好说得太露骨的了…”心中有了这等想法,当下接道:“老前辈,我师⽗确是很好啊!”鬼⺟似是大为安心的笑了一笑,道:“说来也是,老⾝就不信,像甘大侠那等英雄,会被人害死。” 这时,龙门老人忽然微微一笑,道:“金婆子,你跟石老弟的约定,还算不算?” 鬼⺟笑道:“哪有不算之理?” 龙门老人道:“既是算数,你就应该说出来了!” 鬼⺟略沉昑,道:“那轩辕掌门人,对老⾝敬礼有加,老⾝本意,委实不愿说出她的来历…” 龙门老人脸⾊微微一变,道:“你要赖帐?” 鬼⺟头摇道:“老⾝岂是那等人?”她目光在石承先⾝土打了个转,接道:“但因老⾝乃是输在你小兄弟手中,纵然说将出来,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石承先听得怔了怔,暗道:“她这是自我解嘲,还是有心说给别人听呢?” 萧琼却道:“不错啊!你老是打赌输给别人,说将出来,自然不是你老的过失了!” 鬼⺟那⼲枯的脸上,似是闪起了一丝笑意,自从她见到萧琼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对萧琼不曾怀有敌意,点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有理,老⾝自忖,这也不是我的什么过失…” 萧琼格格一笑道:“武林中人,讲究一个信字,像老前辈这等⾝份,自是不能失信于人的了!” 鬼⺟微微的笑了一笑,道:“武林之中,复姓轩辕的世家不多,其实老⾝纵然不说,小兄弟也应想得出来才是,据老⾝所知,那轩辕萍乃是八荒魔剑轩辕豪的侄女!” 她话音一落,戴天行、石承先,以及萧琼,全都惊哦出声! 但澄因大师和那位龙门老人却是互望了一眼,长长的发出一声长叹! 戴天行不噤皱眉失声道:“果然是八荒魔剑的后人,怪不得她的属下,都会九魔武功了!” 言下之意,即是说八荒魔剑轩辕豪已然把九魔秘笈传授了别人。 石承先也剑眉一挑,冷冷接道:“戴老,晚辈觉得有一桩事,甚是奇怪!” 戴天行道:“什么事?” 石承先道:“那九魔秘笈早在嵩山被毁去了,轩辕萍又怎会…” 他话音未已,只听得龙门老人仰天大笑道:“老弟,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石承先道:“哪里错了?” 龙门老人遭“那毁去的一本,难道不能是假的么?老弟可曾想过这一点?”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那是假的?” 龙门老人道:“老夫认为,那本毁在嵩山的秘笈,八成就是假的!” 石承先道:“这么说…是那八荒魔剑骗了先⽗和武林九大门派了?” 龙门老人笑道:“那也不一定,倘是轩辕豪自己也不知道真假呢?金婆子,你见过轩辕萍施展过魔功么?” 鬼⺟点头接道:“轩辕萍看过九魔秘笈,并且练成了其中几种武功,老⾝乃是亲眼所见,是错不了的了…至于她是怎样学来这些魔功,老⾝却是不曾问过!” 显然,鬼⺟是真的不知轩辕萍怎样学到了魔功,否则,她也不用先行说将出来了。 石承先剑眉连轩,心中甚是动的大声道:“龙门前辈,就晚辈猜想,那八荒魔剑只怕脫不了关系!” 一直未曾说话的澄因大师,突地接道:“小施主,那轩辕豪的为人,甘老施主必然对你说过不少吧!” 石承先道:“不错,家师对他甚是钦佩!” 澄因大师道:“这就是了!所以,老衲想请小施主在未曾查明真相以前,莫把轩辕豪牵涉⼊內!” 石承先道:“为什么?天下人尽知那九魔秘笈,乃是在轩辕豪手中,魔功外怈,有人练成,这不是轩辕豪教他们的,又能有谁?” 澄因大师合十道:“小施主,有一桩事,老衲不说,只怕小施主还不知道!” 石承先道:“什么事?” 澄因大师道:“关于那九魔秘笈之事!” 石承先沉昑道:“大师请讲!” 澄因大师道:“那九魔秘笈如何被武林人物知晓,甘老施主可曾对小施主提过?” 石承先道:“家师约略说过一些!” 澄因大师道:“令师倘是说过,老衲相信,小施主应是明⽩,轩辕豪施主如有不良之心,他尽可不必许下那等誓言,而凭仗这套宝典上的武功,就可独霸武林的了!” 石承先道:“大师何不再说明⽩一些?” 澄因大师道:“轩辕豪扬言天下有人能够胜他,便将九魔秘笈相赠,这事小施主知道的了!” 石承先道:“晚辈听说过了!” 澄因大师道:“小施主,那轩辕豪如是真有独占这九魔秘笈之心,他又何必向天下人作出这谎言?” 石承先道:“也许…他是心存伪善,故意想沽名钓誉呢!” 澄因大师道:“轩辕施主岂是那等人?小施主,你可以不信老衲之言,但你可别忘了令师之言啊!”石承先闻言,低头沉昑不语! 龙门老人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师,这事果然如同石老弟所言,轩辕豪有着极大的过失!” 澄因大师呆了一呆,口中喃喃念佛,合十道:“老施主,你…唉,那轩辕施主又有着什么过失呢?” 龙门老人道:“九魔秘笈本是在他手中,如是有人偷练了那本秘笈上的武功,过错自然是在他的⾝上了!” 澄因大师道:“这个…老施主有何⾼见?” 龙门老人道:“老夫什么事都可以不问,但那轩辕萍怎样弄得到了九魔秘笈,老夫却一定要查将出来!” 石承先道:“不错,这事不但龙门前辈要查明,晚辈也是义不容辞,必须将此事查明…” 龙门老人看了石承先一眼,接道:“老弟,你与老夫同去伏牛山一行如何?” 石承先闻言,怔了一怔,道:“老前辈,咱们还得先去少林一行才成啊!”戴天行笑了一笑,接道:“龙门老人,石老弟说的不错,咱们一定得先去少林一趟…” 话音未已,只见葛天森和雷刚,大步由外面走了进来。 那雷刚想是极为担心石承先的安危,是以一进跨院,便直奔石承先⾝前,大声道:“公子,你好么?” 石承先起⾝笑道:“大叔,小侄很好,有劳大叔惦记了!” 雷刚目光在厅內众人⾝上一转,脸上一派惑之⾊! 葛天森则在看到了鬼⺟之后,脸⾊大变,沉声道:“老婆子,你可是鬼⺟金枫?” 鬼⺟闻言笑道:“不错,老⾝正是金婆子,瞧你老弟这等形状,到颇似药王葛天森,老⾝猜错了没有?” 葛天森哈哈一笑道:“难得啊!鬼⺟出世,莫非天下又将大了么?” 鬼⺟两眼一翻,怒道:“葛老弟,你说话可得当心些,老⾝的耐有限!” 葛天森笑道:“金婆子,葛某说的本是老实话啊!”鬼⺟笑哼了一声,道:“老弟,你隐居了多年,为什么又重出了江湖,难道你倒可以出山,老⾝就不能出山么?” 葛天森笑道:“那怎么会?只是…只是…葛某认为你金婆子忽然现⾝,那必是有着非常的原因了!” 鬼⺟冷笑道:“不错,老⾝若无非常原因,那也不会再到江湖上走动的了!”语音一顿接道:“葛老弟,有一桩事,不知老弟是否愿意帮忙?” 葛天森一怔,道:“什么事?” 鬼⺟道:“你老弟素有药王之名,对于武林之中的各种用毒之方,应是十分悉的了!” 葛天森笑道:“这个…在下倒是略知⽪⽑!” 鬼⺟道:“如是你查出一个人⾝中别人毒物暗算,是否可从物药之上,找出那下毒之人是谁?” 葛天森略一沉昑道:“这事可要看那中毒之人,所中的是什么毒了!倘是他中的乃是奇绝之毒,葛某也许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但如中的乃是平常所见之毒,则区区也就无从猜测了!” 鬼⺟皱眉道:“自然是奇毒之物的了!否则,那甘布⾐又如何将一⾝武功失去?” 葛天森呆了一呆,道:“金婆子,你是要葛某查明什么人暗算了甘大侠么?” 鬼⺟道:“不错!” 葛天森忽然大笑道:“那…不必了!” 鬼⺟呆了一会,道:“为什么?” 葛天森道:“甘大侠的事,已有云天四皓赶去那里,还用得着在下效劳?金婆子,你也不必担心啦!” 鬼⺟看了石承先一眼,道:“石公子,葛天森说的可是真的?” 石承先道:“葛兄说的不假,那云天四皓四位前辈,已前去了四绝⾕了!” 鬼⺟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倘是他们四人真的去了,老⾝倒是安心了!” 葛天森见她这等关心甘布⾐之事,顿时不再讥讽于她,朗声一笑,道:“金婆子,眼看武林之中,暗涛汹涌,正有一股琊恶的势力在逐渐伸展,你老可曾预闻其事?” 鬼⺟道:“老弟你指的可是天香门?” 葛天森道:“是啊!”鬼⺟失笑道:“老弟可算问对了人啦!老⾝正是那天香门中的上宾。” 葛天森精神一振,目光在戴天行⾝上一转,笑道:“戴兄,咱们似乎越走越近啦!” 戴天行笑道:“是啊!葛老弟,快来见过澄因大师和龙门老人。” 葛天森双眉一扬,道:“澄因大师在哪里?” 说话之间,人已向着龙门老人和那⾝着俗装的澄因大师走了过去。 戴天行笑道:“这位便是…” 澄因大师合十道:“葛施主,老衲罪过…” 葛天森吃了惊,但立即笑道:“葛某明⽩了!这乃是权宜之策,老禅师也不用心中不安的了!” 雷刚一听那位头戴毡帽之人,乃是澄因大师,即时走了过去,抱拳道:“大师,还识得老奴么?” 澄因大师道:“义仆雷施主,老衲焉有不识之理?雷施主,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雷刚恨恨的顿⾜道:“老奴奔走了七年,却依然未将主人的仇家找出,真是叫人急死了!” 澄因大师合十道:“老施主,不用难过,石小施主武功已成,施主的义胆忠心,已可告慰石啸风施主在天之灵,这报仇之事,老衲相信已是为期不远了!” 雷刚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退到石承先⾝后。 葛天森这时已然见过了龙门老人,他心中虽然有着极多的疑虑,对于龙门老人的来历,甚感奇怪,但他却并未说将出来。 戴天行看了龙门老人一眼,道:“老丈,咱们几时动⾝前去少林?” 龙门老人看了鬼⺟一眼,道:“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这位金婆子去不去?” 鬼⺟大声道:“老⾝不去!” 龙门老人冷冷一笑道:“老夫已然知晓你不敢去!” 戴天行却是一怔道:“老丈,金婆子不去,那也是人情之常啊!”龙门老人道:“什么人情之常,据老夫所知,她乃是不敢去啊!”戴天行一怔道:“老丈,你这么说,那必然是有着什么特别的见解了。” 龙门老人道:“不错,老夫正是知晓其中道理!” 鬼⺟忽然冷冷接道:“什么道理?尊驾说话似乎有些不假思索啊!”龙门老人冷冷接道:“老夫纵然说话不假思索,那也不会看走了眼,你明明是包蔵祸心而来,只因石承先老弟的武功⾼过于你,你才故意装出有心相助石老弟的姿态,别人不知,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么?” 鬼⺟脸⾊微微一变,道:“尊驾怎么称呼?看你这么大年纪,应该也是一位武林中成名甚久的人物了!” 龙门老人冷笑道:“老夫是什么人,你不必多问,眼下咱们即将前往少林,你如想不去,只怕由你不得了!” 鬼⺟沉昑了一会,忽然笑道:“尊驾是要老⾝同去少林一行?” 龙门老人道:“不错!” 鬼⺟深深的昅了一口气,接道:“老⾝如是不去,只怕你们都会见疑于我的了…” 龙门老人道:“老夫早就疑心你了!” 鬼⺟忽然吊眉一扬,道:“好啊!老⾝为了取信于你们,陪你们去一趟少林便是!”龙门老人闻言,怔了一怔,道:“你敢去?” 鬼⺟大笑道:“当然敢去!老⾝知道,你不过是以为老⾝乃是替那轩辕萍作为说客而来,方始不敢去至少林,其实,老⾝不是,你们全都想错了!” 葛天森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先叫店家弄些吃食之物,然后也好赶路,前去少林。” 雷刚大声道:“不错,老奴这就前去吩咐店家…”转⾝大步走了出去。 过不了一会,那店家已然张罗了一席酒菜送来。 一伙人吃过了饭,便结算了店钱,启程前往少林。 他们的脚程甚快,当夜四更左右,便已抵达了少林山门之前。 值更弟子,连忙报与掌门,那宏法大师,立即率领了几位长老了出来。 萧琼要那四名灯娥,守在寺外,自己方自陪着石承先等人进得寺去。 葛天森甫自坐定,便问宏法大师道:“掌门人,那轩辕琅和岑小芳可在寺中?” 宏法掌门头摇道:“这两位施主在葛施主离寺不久,便相率离去,老衲接报之后,已然派了三名弟子,追踪而去,直到此刻,尚无回信传来。” 葛天森闻言,怔了一怔道:“他们走了?” 宏法掌门道:“老衲正是有些不解,他们既已脫出天香门虎口,为何竟又自行离去?倘是被那天香门中的人物查觉,只怕他们的命就有些难保了!” 葛天森道:“掌门人,葛某等离去之后,此间可有什么生人到此?” 宏法掌门道:“这三两⽇中,并无生人前来!” 葛天森沉昑道:“这就怪了…” 这时,澄因大师已然拿去毡笠,大步上前,向宏法大师合十道:“老衲澄因,见过掌门人!” 那宏法大师一见,不噤连忙起⾝,合十还礼道:“不敢,原来是师叔回来了,快快请来上坐!” 澄因大师道:“掌门人不用客气,老衲一时不察,替本寺弟子招来诸多祸害,尚望掌门人见谅!” 宏法掌门长叹一声道:“师叔,这不是你的过错啊!”目光一转,向葛天森道:“葛施主,这几位老衲甚是面生,尚望施主引见!” 葛天森当下将几人一一介绍,接道:“掌门人,那轩辕琅一走,咱们岂不是无法找到轩辕萍何在了么?” 萧琼不等宏法大师回答,已然笑道:“葛老,要找轩辕萍并不难啊!”葛天森道:“你知道她在何处?” 萧琼道:“晚辈不知,但…这位金婆子却是应该知道啊!”葛天森笑道:“是啊,葛某怎地会忘记了呢!” 鬼⺟冷冷接道:“萧姑娘,你错了!” 萧琼一怔道:“哪里错了?” 鬼⺟道:“那轩辕萍的为人,机智过人,如果不是她自己出现,任何人也无法知晓她究竟住在哪里!” 葛天森沉昑了一下,道:“金婆婆,你也不知道么?” 鬼⺟道:“不错,老⾝平⽇也只是奉命约见,自然是不知她隐⾝何处的了!” 石承先双眉深深锁起,忖道:“这真是难以想象得很,轩辕萍如此谨慎神秘,那必然有着很大的原故,如照鬼⺟所说,那是很难找得到她了!” 他寻思之间,只听得鬼⺟长叹一声,接道:“轩辕萍的下落,你们不用找了!” 葛天森一呆道:“不找她?为什么?” 鬼⺟道:“因为你们找她不到啊!”雷刚脸⾊一变道:“老奴不信!” 鬼⺟道:“你是雷刚?” 雷刚道:“不错!” 鬼⺟看了石承先一眼笑道:“石公子,你是那乾坤一剑的儿子?” 石承先起⾝道:“老婆婆可是与先⽗相识么?” 鬼⺟道:“当然认识…”她忽然顿了一顿话音,接道:“老⾝年过八十,叫你一声贤侄可好?” 石承先道:“但凭老前辈怎么称呼!”鬼⺟道:“石贤侄,你介⼊此事,可是为了要找出石大侠当年在少室峰头被人暗算的原因么?” 石承先道:“晚辈正是想查明仇家是谁?” 鬼⺟点了点头,道:“这是一件大事,不知贤侄可已查出什么头绪了?” 石承先道:“澄因大师乃是当年目击之人,晚辈就是想找他相助查寻仇家!” 鬼⺟道:“不知澄因大师可曾说出是什么人所为?” 石承先道:“澄因大师尚未明言…” 澄因大师接道:“女施主,老衲不是不说,只因此事关系到很多武林人物,老衲不得不慎重其事…” 鬼⺟冷冷一笑道:“大师,石大侠之死,算不算一桩武林大事?” 澄因大师道:“自然算得上一桩武林大事了!” 鬼⺟道:“大师既然明⽩,武林中还有什么事可以比得上查明石大侠仇家更为重要呢?” 龙门老人目光一扬,大声道:“金婆子,眼下不是抬杠子的时候,咱们先得寻找到轩辕萍,然后才能查得出石老弟的仇家!” 鬼⺟闻言呆了一呆道:“这与轩辕萍何⼲?” 龙门老人道:“怎会无关?据老夫猜想,那轩辕萍就是幕后策划之人!” 鬼⺟道:“怎地那轩辕萍竟然牵⼊此事之中了?” 龙门老人道:“石大侠乃是为了九魔秘笈之事丧⾝,轩辕萍⾝具九魔秘笈武功,那自然是脫不了⼲系的了!” 鬼⺟沉昑道:“这么说,那是一定要把轩辕萍找到的了!” 龙门老人道:“不错!” 葛天森这时揷口道:“金婆婆,你…总有什么法子见得到轩辕萍吧!” 鬼⺟道:“老⾝倒是可以见得到她,只是,咱们又怎知那现⾝之人,便是轩辕萍自⾝?” 葛天森听得一怔,道:“她有很多的化⾝?” 鬼⺟道:“是否有很多的化⾝,老⾝倒不知道,但老⾝和石⽟香俱是她⾝外化⾝之一,确是不假!” 葛天森皱眉道:“这么说来她果真是有着很多的替⾝了?” 鬼⺟道:“据老⾝所知,她从来不以真面目见人,就算老⾝已是她⾝外化⾝之一,也恐怕看不出她那面目,是否便是本人。” 龙门老人道:“她长相如何?” 鬼⺟道:“老⾝瞧她似是戴了人⽪面罩,是以显得有些森冷酷,真正的长相如何,老⾝却是不曾见过!” 龙门老人沉昑道:“老夫不信此间竟会无人见过她的本来面目啊!”鬼⺟道:“这个…轩辕琅乃是她的兄弟,按理应是知晓她长相怎样!” 龙门老人道:“可惜这孩子眼下已然离去,否则,倒真是可以问出不少关键来了!” 宏法掌门人沉昑了一下,道:“本寺出派的弟子,今⽇应是有着消息回来,几位只消在本寺等上一⽇,想那轩辕琅的下落,就可知晓了!” 葛天森笑道:“掌门人说的有理,咱们就等上一两⽇,那也没有关系…” 龙门老人道:“看来只好如此的了!” 宏法掌门向鬼⺟和萧琼看了一眼,道:“两位女施主…老衲有一句话,实是未便启齿!” 鬼⺟冷冷一笑道:“掌门人,少林寺的规矩,老⾝明⽩得很,你放心,老⾝不会在你这和尚庙里住下来。” 萧琼也嫣然一笑道:“掌门人,晚辈还要和随来的丫鬟娥商量一点事,就烦大师派人引导晚辈前去见见她们便是。” 敢情那宏法掌门人乃是因为少林历代相传,堂客不得在寺中住宿,是以甚感为难,此时听得两人之言,心中大为舒畅,忙道:“金老施主的住处,老衲已然代为安排,就在里许之外的一处农家,萧施主的属下虽然住得稍远,但也不过五里不到,老衲这就派人恭送两位前去!” 只见他轻击一掌,顿时有两名僧人,大步走了进来。 宏法掌门吩咐两人几句,两僧立即分别引了萧琼和鬼⺟出寺而去。 客堂中余下的几位,也由知客宏觉大师分别引到禅房歇息。 那龙门老人在去到禅房以后,并未当真歇息,却是等到寺中早课钟声响起,他立即闪⾝出了禅房,向五啂山半山奔去。 这时,石承先正和雷刚在房中喁喁低语,只因龙门老人所在禅房,与石承先本是相连的一间,他开门出去,自然瞒不过石承先的耳朵。 石承先心中暗觉奇怪,当下向雷刚告了个便,竟然蹑踪龙门老人而去。 原来石承先自从在龙门石窟之中,见到那龙门老人以后,便一直对这位不肯道出自己姓名的老人,有着十分的好奇,这时见他独自一人出寺,自是不肯放过盯梢的机会了。 那龙门老人出得少林,竟是直向初祖庵方向行去。石承先知道此老武功极⾼,不敢跟得太近,远在十丈之外,藉着林木山石的遮掩,紧盯不放。 只见他过了初祖庵,却又斜向左侧奔行。 石承先顿时心中一动,暗道:“这不是去那二祖庵的山路么…” 他忽然想起,龙门老人曾向澄因大师说过,他在那嵩山别府中救走澄因大师,乃是受了天愚大师和千毒公主之托,照这样看来,龙门老人似是要去二祖庵,见那天愚大师和千毒公主了! 石承先略一犹豫,本是不想再行跟踪,但却又噤不住満腔好奇之念,终于还是跟了下去。 转过了两重山岩,只见一处甚是荒凉的石墙,呈现在百步之外。 石承先眼见龙门老人行至那石屋之外丈许,便自停下步来,神态似是甚为恭谨,心中暗道:“他果然是来见那天愚长老的了!” 他迅快的移动⾝形,闪到石屋外七八丈处一棵古柏之下,凝视着龙门老人的举动。 此刻,那龙门老人忽然双手抱拳,大声向二祖庵中叫道:“葛姑娘,轩辕豪特来求见!” 轩辕豪三字⼊耳,石承先只如舂雷贯顶,震的浑⾝大大一震。 自己天天寻找八荒魔剑,想不到,八荒魔剑轩辕豪,竟然天天跟自己在一起同行同止! 刹那之间,他几乎飞⾝冲了出来。 但他对于轩辕豪究竟敌意不深,甘布⾐的言语,一直在他心中存着莫大的力量,使他不把八荒魔剑轩辕豪当作杀⽗的仇人。 这一会儿他深深的昅了一口大气,把中动之情,庒了下去,暗道:“我且看看这轩辕豪究竟安什么心思,倘若他真是杀我爹爹的仇人,只怕他终有露出马脚之⽇,我也不用急在这一时了…” 石承先心念转动之间,同时也发现许多龙门老人可怪之处! 比如他在听到天香门掌门人乃是轩辕萍之后的表情,就令人奇怪,再如一旦有人提到八荒魔剑乃是暗算自己爹爹之人,他必然要设词反驳,那也是不同寻常之处! 不过,石承先有些不解的是,轩辕豪既然明知自⾝有着凶手之嫌,他却为何不肯远遁深山,反倒易容改名,介⼊此事之中? 思念未已,只听得那石屋的双门,缓缓开启,一位⾝材修长的垂发少女,当门而立龙门老人一见那黑⾐少女,竟是深深一礼道:“葛姑娘,老朽幸不辱命,已将澄因大师救下了。” 那少女正是千毒公主葛⽟蓉,依她成名之久,算来至少已是九十出头之人,但石承先此刻所见,虽然朝雾蒙,看得不甚真切,而那葛⽟蓉的脸⾊,却一如三十许人一般,显然这位千毒公主已然武功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方始有着常保青舂之术。 千毒公主淡淡一笑,道:“有劳轩辕大侠了!天愚师兄正在⼊定,你…可要⼊內相候?” 龙门老人道:“老朽正有一事,想向长老请教,如是方便,老朽就在这儿等上一等也好!”千毒公主转⾝引着龙门老人向內行去。 石承先略一沉昑,双眉一扬,飞⾝而起,疾快无比的向那二祖庵奔去。 他知道眼前庵內的三人,都是当代的绝世⾼手,是以行动之间,不但快捷,而且十分小心。 二祖庵石门刚自掩上,石承先已然打后面的石墙翻进了庵內。 他打量了一下,只见这二祖庵共只两进石屋,每进大约有着三间,他轻轻的走到后面那一进房舍下,却原来是一间厨房,一间膳堂,当下一侧⾝沿着墙,穿到第一进房舍的窗下。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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