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流星 第七回 一曲悲歌吊知己 十年隐痛隔幽冥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牧野流星  作者:梁羽生 书号:2029 更新时间:2016/10/5 
第七回 一曲悲歌吊知己 十年隐痛隔幽冥
  杨华哈哈大笑,说道:“我给他吃的‘毒药’其实是我临时制造的,是在我⾝上出来的泥垢。”

  夫俩笑得打跌道:“杨大哥,你这样捉弄那个狗官,真是最好不过。虽没要他的命,也叫他担了一年心事。”

  杨华说道:“有一年的时间,那狗官不敢来难为你,你们可以从容的搬家。这锭银子和一袋⼲粮你们拿去吧。”

  贺铁柱的子道:“你救了我们命,我们怎能还要、还要…”

  杨华道:“你们不要,那就是不把我当作朋友了。”

  贺铁柱收下银子和⼲粮,说道:“好,大恩不言报,我收下了。我们夫准备进深山老林找我们的猎人朋友,你倘若有事,要我效劳,请到这个地方,一年之后…”

  杨华笑道:“那也不用担忧,一年之后,说不定小金川又已换了一番天地了。”

  一勾新月,数点寒星。‮夜午‬幽林,分外寂静。树林壁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墓,有一个少年正在墓地哭泣。这个少年乃是杨华。

  杨华哭了一会,‮子套‬佩剑,芟除墓旁草。跟着拂拭墓碑,擦燃火石,读那碑文。墓碑上写的是“云女侠紫萝之墓”七个大字,正是那本刀谱上孟元超的笔迹。

  杨华伏在墓前祷告:“妈,我来迟了十年,见不到你了。但我会继承你的遗志,誓报家国之仇的。”心里想道:“我要知道更多一些妈的事情,恐怕还是非得见盂元超不可。但不知要到哪里找他?”

  祷告已毕,正待离开,忽听得远处一声长啸,穿过密林,震得杨华的耳鼓嗡嗡作响!这啸声也不知说是“悲啸”的好还是“豪啸”的好,似乎充満豪情而又颇觉凄楚。

  杨华吃了一惊,想道:“这似乎是上乘武学中的狮子吼功,这人功力之深厚当真是非同小可!看来那崆峒二老洞玄、洞冥和大魔头继孟也都比不上他!”由于不知是友是敌,他又不愿意在⺟亲的墓前惹事,是以只好躲避。

  墓地一片平坦,无处可以蔽⾝。好在墓后有两块如人臂合抱的大石,中间有些空隙,这个小小的窟窿其实只能容得一个孩子的⾝体的,但杨华练过缩骨功,却是勉強钻得进去。石块四周荆棘丛生,⾼逾人头。可比躲在树上更不容易给人发现了。

  杨毕刚刚把⾝体蔵好,只听得啸声戛然而止,那个人已经来到了他⺟亲的墓的。从隙中看出去,月光下景物依稀可辨。来人是年约五十左右有着三绺长须的汉子。这人来到了墓前,发现杨华刚刚铲掉的一堆草,不噤大为诧异“咦”了一声,说道:“好像有人来过?莫非是元超偷偷回来扫墓么?”当下便即叫道:“我是缪长风是哪位朋友替云女侠扫墓,请出来相见!”

  杨华不觉也是颇为诧异:“这姓缪的不知是什么人?听他所说,似乎和孟大侠是相的朋友。”

  原来杨华的三师⽗丹丘生和缪长风并不相识,故而从来没有和杨华提过他,二师⽗段仇世和缪长风虽是朋友,但他最后一次在石林与杨华会面,由于太过匆忙,要说的事情又多,因此也忘了把缪长风和云紫萝的情告诉杨华。

  杨华心里想道:“我且不忙会他,看他有何动作。”

  缪长风四顾无人,只道扫墓的人已经走了。他満腔积郁,登时化作悲昑。昑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満面,鬓如霜!”

  昑罢,放声大哭。杨华几乎忍不住陪他哭出声来,想道:“听他哭得这样伤心,想必是和妈相识的侠义道中人物,决不会是敌人了。”

  缪长风伏在墓的泣诉:“紫萝,我是特地来告诉你的,我已依从你的吩咐,把令郞当作我的儿子一样抚养了。可惜他今年只有十岁,我不能带他来你坟前拜祭。我还要告诉你,除了我教他的武功,我还替他选了一位名师,上个月得到天山掌门唐经天的答允,收他作关门弟子了。唐经天的本领比我⾼明十倍,将来你的儿子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大侠!”

  杨华越听越是奇怪,心里想道:“原来我还有一个弟弟,我却还未知道。”

  缪长风又再祷告:“人生得一知己,可以无憾。这是你和我说过的。紫萝,你虽然死了十年,在我心里,你还是活着。但愿…”

  听到这里杨华不觉皱了皱眉,觉得缪长风这番话有点“奇怪”这番话似乎是不应该向一个死去的有夫之妇说的话。“但愿”什么,缪长风尚未说出,却忽地微微一噫,站了起来。杨华怔了一怔,凝神一听,听见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似也正朝着这个墓地走来。

  缪长风似乎已知道来者是谁,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想不到这个卑劣的丈夫居然有脸来给紫萝扫墓。若是在别的地方碰上我,我决不能饶他。但现在是在紫萝坟前,看在紫萝份上,我不便妄开杀机,只好暂且躲他一躲了。”声音虽小,但杨华躲在后面,却是听得清楚。

  “卑劣的丈夫”这六个字十分刺耳,杨华听了,不觉颇为奇怪,心里想道:“此人不知是谁,但缪长风这样骂他,这人的行为自必是十分恶劣的了。但却为何说是看在我妈的份上,不愿为难他呢?妈妈是义军首领都尊敬她的女侠,难道还能有这佯一个朋友?”

  脚步越来越近,是两个人并肩同行的脚步声。

  缪长风躲⼊树林,飞⾝一跃,跳上一棵大树。枝不摇,叶不落,连一点声息都听不出来,杨华暗暗佩服:“这人别的本领不知,就凭他一手卓越的轻功,已是非我所及。怪不得三师⽗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心念未已,只见两条黑影在山坡出现,已是开始踏上墓道了。

  杨华悄悄拨开洞口的草,凝眸张望。走在前面的是个军官,走在后面的是短小精悍的中年汉子。

  这刹那间,杨华不由得心头一震,想道:“奇怪,走在后面的这个人我好似见过的呢?”可惜他只能从小小的窟窿张望出去,月光又不是怎么明亮,那人的面貌还未能看得清楚。但不知怎的,杨华的心已是在卜卜地跳,似乎已感到“不祥之兆”了。

  后面那人开口说话了,他用赞叹的口吻说道:“想不到这里别有洞天,全大人,若不是你带路,这座坟墓只怕还是当真不易找到呢。”

  这个人一开口说话,杨华不噤又是心头一跳:“更奇怪了,这人的声音好!我和他一定不只见过一面,他是谁呢?他是谁呢?”

  那姓全的军官笑道:“说起来也是你的运气,要是你托了别的人,可就不容易我到这个地方了。”

  后面那人道“我早知道你最有办法,所以在你随军出征小金川之时,才特地拜托你的。”

  姓全的军宜道:“不是我有办法,是我有运气。”你想知道其中缘故么?”

  后面那人道:“不知道。请你说来听听。想必是很有趣的故事了。”

  那姓全的军官说道:“一点也不有趣。我是跟北宮统领在这葫芦⾕打过仗的人,想起当年那场大战,思之犹有余悸。当年北宮统领就在这附近战死,他是死在缪长风之手的,我侥幸逃脫,误打误撞,撞到这个群峰合抱的‘⾕中之⾕’里来,躲了几天,方能脫险。”

  后面那人道:“原来如此,那你是旧地重游了。”

  “是呀,虽然我想起来害怕,还是忍不住要到从前遇难之地重游,却想不到恰巧就发现了你托我寻找的这座坟墓。我发现之后,就加意保护,严噤士兵进去。”

  “她生前是和朝廷作对的人,你肯保全她的坟墓,我真是十分感。”

  “杨兄,这么一点小事,我还能不卖你的情面吗?”

  听到这里,杨华不觉呆了。一阵茫然过后,心里想道:“怎么,这人也是姓杨?”“不祥之兆”的影在他心头渐渐扩大,不过他却不敢朝着这个方面想了。

  他定了定神,心里想道:“总算弄清了一些事情,原来刚才那个姓缪的果然是侠义道。他们说的那个‘北宮统领’想必就是那个十年之前⾝为清廷御林军统领的北宮望了。北宮望生前是侠义道的公敌,杨华是曾经听得他的两个师⽗说过的。

  但弄不清楚的事情更多“这个姓杨的分明和鞑子的军官一伙,为何他要保护我妈的坟墓?”杨华越想越是坠⼊五里雾中。或许,正是在他內心深处,害怕拨开这重重的雾。

  说话之间,那两个人已经到了云紫萝的墓的。那姓杨的“咦”了一声,说道:“这里好像有人来过。”

  姓全那军官道:“听说孟元超每年都要来给她上坟,对她倒是一往情深呢!孟元超虽然不知逃到什么地方,但也说不定是他托山中猎户,按时来给她扫墓。”

  杨华听到这里,心头大怒,想道:“你这样侮辱我的⺟亲,待会儿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他当然作梦也梦想不到,孟元超其实乃是他的⽗亲。还只道这姓全的家伙是“狗嘴里不长象牙”对“孟大侠”和他⺟亲的情横加污辱。

  杨华在发怒,那姓杨的汉子也在发怒“哼”了一声,说道:“孟元超,可惜不知他躲在什么地方,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说也奇怪,姓杨这个汉子和那军官一起同来,杨华对他倒似乎并无多大恨意。但此际听了他这番说话,却是不由得的恨起来了。心里想道:“你把孟大侠千刀万剐那是做梦,我却可以叫你先吃我的苦头。”几乎就想出去把这两个人痛打一顿,但转念一想,武功比他⾼明得多的缪长风都可以忍受他们,想必其中定有道理。他心里许多疑团未能‮开解‬,只好暂且忍住,听听他们再说什么。

  不料他们再说,可就说到他的头上来了。

  姓全那军官说道:“杨兄,我向你打听一桩事情。”

  “什么事情?”

  “你是上个月出京的,你有没有听说朝廷派了一个御林军的军官米小金川,他是负有什么秘密的任务的?”

  “哦,有这样的一桩事情吗?我倒没有听说。不过,我和新任的御林统领海大人的情比不上和前任北宮统领的情,那人既是奉有密令,想必他就不便告诉我了。”

  “杨兄,你过谦了。谁不知道新统领海大人也要倚重你呢?比起十年之前,你是更加得意了。虽然你没有正式任职,也是御林军中的红人呢。我却是想回御林军都不能够。”

  “全大人不必担心。你的事我和海大人提过,海大人军门答应,只待此间局面稍定,就可以让你回去复职。”

  “多谢杨兄给我保荐。”那姓全的军官接着说道:“不过我想做件功劳才好回去。言归正传,这可又要说到那位御林军中‮出派‬来行蔵十分神秘的朋友了。”

  那姓杨的汉子道:“我真不知道有这个人,否则,以你我的情,我何必瞒你?”

  军官笑道:“我不是怀疑你把秘密瞒着我。我是怀疑那个人。那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说来凑巧,也是姓杨。”

  姓杨的汉子摇了‮头摇‬,说道:“据我所知,我不算数,御林军中似乎并没有另外一个姓扬的军官。”随即问道“你怀疑他什么?”

  姓全的军官说道:“我怀疑他是假的!”

  姓杨的汉子吃了一惊:“假的?他有没有御林军的牌?”

  “有,不过这人行径实在可疑。依我看来,他那面牌即使是真,他的军官⾝份恐怕也还是假的!”

  姓杨那汉子道:“为什么?”

  姓全那军官道:“他有两样可疑之事。第一、他来了已经一个多月,可还没有来见我们的提督大人。”

  姓杨那汉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纵然他有秘密任务,不能给人知道,按官场的规矩也该来拜会军门。除非他是奉了皇上的密令,前来监视…”

  “决没这个道理。莫说军门圣眷正隆,即使皇上对他有猜忌之心,派来的人也该是老成⼲练的亲信,怎会把一个恐怕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倚作心腹,何况他也曾对我透露口风,自称是来密查‘逆匪’的余的。”

  姓杨那汉子道:“倘若这样,海统领更没道理不叫他携同密令前来知会你们的提督大人,请你们的提督大人赐予方便。”跟着问道:“第二桩可疑之事又是什么?”

  那军官说道:“昨天军门的兵小队长去捉一个姓贺的猎尸,这人是‘通匪’有据的。本来我们以为捉拿一个寻常的猎户,还不是手到拿来,哪知却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他们在那猎户家中,碰上了那个自称是御林军军官的小伙子。”

  “他怎么样?”

  “他叫士兵回去,只留下那个小队长帮他办事。那小队长今早回来,⾝上带伤。”

  “谁打伤他的?”

  “据那小队长说,是姓贺的猎户打伤他的。”

  “那个小伙子呢,他站在旁边看吗?”

  “不,说出来恐怕大出你的意料之外了。据小队长说,是那个小子故意要他忍受这个委屈的。为的是便于他用怀柔的手段,笼络这个猎户,才好放长线,钓大鱼!”

  杨华躲在洞中偷听,不觉暗暗偷笑:“这小队长果然不敢说出真相。”

  那姓杨的汉子则是不噤皱皱眉头,说道:“恐怕是那个冒牌的军官有意包庇同吧?”

  “不错,提督大人亦已起疑,是以立即把那个小队长关了起来,并叫我去秘密调查那小子的⾝份。可惜不知他躲在何处。杨兄,你可得帮帮我的忙!”

  杨华忍不住又再偷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待会儿我就会不请自来的!”

  姓杨那汉子道:“咱们哥儿俩有什么好说的。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吗?”忽地霍然一省,跟着说道:“会不会就是这个小子刚才来过这里扫墓?”“我正是有此疑心,听说这小子武功很好…”

  姓杨那汉子哈哈笑道:“全大哥,凭你这一套威震大河南北的五虎断门刀,莫说是那个啂臭未⼲的小子,就是号称天下快刀第一的孟元超,恐怕也未必敌得过你,要是他当真在此,那就正是最好不过了!”

  杨华心想:好,待会儿给你们一个“最好不过”

  他正在暗地偷笑,哪知再听下去,却是不由得他不大吃一惊了!

  只听得那军官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杨大哥,你怎的倒给我的脸上贴起金来?你的金刚六手天下无敌,说实在话,我是在借着你壮胆呢!”

  “金刚六手”正是杨华家传的绝技,杨华当年虽然因为年纪太小,未曾跟他⽗亲练过,但他家传的绝技他焉能不知?据他所知,够得在“金刚六手”这门武功称为天下第一人,要是他⽗亲未死的话,当然是他⽗亲。他⽗亲已死,就应该是他的姑姑“辣手观音”杨大姑了。但眼前这个姓杨的人却并非女子!

  “奇怪,他怎么懂得金刚六手?还居然敢号称天下无敌?呀,怎的、怎的,偏又这样凑巧,他、他也是姓杨?”不知怎的,忽地一股寒意直透心头,杨华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这两个人却不容他不想下去,他们说的话令他越来越是胆战心惊!

  只听得那姓杨的汉子笑说道:“多承谬赏。说实在话,这十年来我是在苦练家传绝技,但我这金刚六手是准备用来对付孟元超的!”

  那军官道:“对、对,杀焉用牛刀。对付一个臭小子何须使出你的看家要领?刚才是我失言了。”

  姓杨那汉子笑说道:“咱们所说的话恐怕都是瞎疑心,给紫萝扫墓的人料已远走⾼飞,他还怎敢躲在这里?”

  那军官道:“不错,那么你该办你的正经事了,要不要我暂且回避?”

  姓杨那汉子似乎怔了一怔,说道:“我有什么事要你回避?”

  那军官笑道:“杨兄,你是一个多情种Www~ddvip~com子,如今来给令夫人上坟,恐怕会有一些体己的说话,要在她的坟前泣告吧?我在旁边听了,可是不好意思。”

  姓扬那汉子哼了一声,愤然说道:“我早已把她休了,如今我也不知道她是应该称为孟门云氏还是应该称为缪门云氏呢?哼,你瞧,她这墓碑就是孟元超给她立的,想必多半还是应该称为孟门云氏吧!”

  那军官笑道:“所以我才佩服你是多情多义的丈夫呢,她那么对不住你,你还是故剑情深!”

  姓杨那汉子叹了口气,果然装作一个“多情种Www~ddvip~com子”的模样,说道:“不错,这人虽然千般对不住我,我杨牧总算和她做了一场夫!”

  杨华越听越是吃惊,听到最后,几乎晕了过去。

  “我是在做恶梦么?”他咬了咬指头,很痛,显然不是做梦。“这人怎么能是我的⽗亲,怎么能是我的⽗亲?我的⽗亲早已死了!”

  茫中他⽗亲死时的情景,依稀犹在目前。

  他记得⽗亲是上吊死的,那晚他给⺟亲的哭声惊醒,睁开惺松的睡眼,看见⺟亲把⽗亲解下来。不过⺟亲随即就叫丫头抱他出去,当时⺟亲没有说明原因,但他长大了自己懂得。想是⺟亲不忍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太深的刺,故而要他避开,不过现在他却突然起了怀疑了:“我没有亲眼看见爹爹的尸体⼊棺,莫非他、他当真是还没死掉?”

  “不,不,我爹一定死掉的。这人是冒充我的爹爹!”他想起了出殡之⽇灵堂的惨像“要是我爹没有死掉,妈为什么哭得那样伤心?还有姑姑和我的几个师兄也是哭得那样伤心?我亲眼看见他们抬着爹爹的棺材出去的!”他哪里知道其中另有许多复条的因由。

  唉,他其实只是自己哄骗自己,为的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人是他的⽗亲。

  其实在他开始听到杨牧说话的声音之时,他已经是隐隐有所怀疑,心里十分恐惧的了。他唯一可以令得自己不信的理由,就是他的⽗亲已死。

  可是他的⽗亲此际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煎,亲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愿意”相信,但在他的內心深处,已经知道这人确实是他的⽗亲无疑了!

  “我怎么亦?我该怎么办呢?”

  杨牧站在墓前,读那碑文“云女侠紫萝之墓。孟元超立。”不由得怒火中烧,咬牙说道:“全大哥,请你留在这儿,看看小弟练功。”

  那军官怔了一怔,笑道:“你不拜祭娇,却有闲情练功?在爱墓前练功,不嫌煞风景么?”

  杨牧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要煞煞他们的风景。”杨牧口中的“他们”不用再加解说,那姓全的军官,已经知道他指的定然是孟元超和云紫萝了。

  那军官暗自好笑:“老婆已经死了十年,还在呷这⼲醋。”但也不加说破,笑道:“老杨,你要练什么功啊。”

  杨牧咬了咬牙,说道:“我要借这块墓碑,试一试我的金刚六手!”

  那军官道:“对,孟元超立的这块墓碑,若是让它永远立在这里!实在有辱你们杨家。你借它施展开碑裂石的金刚掌力,那正是最好不过,我也可以开开眼界!”

  杨牧昅了口气,默运內功,全⾝骨骼格格作响,半晌举起掌来,冷笑说道:“什么云女侠?紫萝,你若不是贪幕这‘女侠’的虚名,也不至于受到孟元超的骗,落得今⽇的下场!”

  杨华听到这些说话,就像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之下,给一枝一枝的毒箭,在他的心上一般“妈和孟大侠难道当真做过对不住爹爹的事情?”

  他“不愿意”相信跟前这个杨牧就是他的⽗亲,更“不愿意”相信他的这些说话。但“毒”已经注⼊他的心房,在他內心深处已是隐隐起了猜疑,痛如刀割了!

  但不论如何,杨牧要毁掉他⺟亲的墓碑,却是他不能忍受的!

  “云女侠之墓有什么不对?妈妈为老百姓牺牲,战死在清兵手里,她是无愧于女侠之名的。”杨华心里想道:“不管谁是谁非,纵然他真的是爹爹,纵然我妈真的做过对不住他的事,他也不能这样侮辱我死去的妈妈!”

  但不能忍受又怎么样?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他的⽗亲无疑了,他能够出去和⽗亲打一架吗?

  眼看杨牧的手掌就要向那墓碑拍下去,杨华气得心肺炸,不自觉的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那军官忽地叫道:“是哪条线上的朋友躲在这儿,给我滚出来吧!”

  杨华吃了一惊,只道已经给他发现。心念未已,忽听得一长啸宛若龙昑,是缪长风的声音喝道:“鼠子敢尔!”虎啸龙鸣。寒贼胆,杨牧的手掌停在空中,登时呆了!

  缪长风从树上跳下,说时迟,那时快,晃眼间已是到了墓前。斥道:“给我跪下向紫萝赔罪!”

  杨牧老羞成怒,冷笑说道:“我骂我的子,与你何关?难道你是她的丈夫?”

  话犹未了,只听得“噼啪”声响,杨牧已是给他打了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半边脸孔登时‮肿红‬!

  杨牧双掌开发,大怒喝道:“我与你拼了!”

  他苦练了十年的“金刚六手”使将出来,果然非同泛泛,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原来他这家传绝技,每发一招,內中都蔵着六种不同的变化,还不仅仅是招里蔵招、式中套式而已。

  可惜他碰上的对手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在缪长风的眼中,他这“金刚六手”纵然不能说是“类同儿戏”也不过是“米粒之珠”!

  缪长风冷笑道:“你的本领倒是比十年前有点长进,可惜你的为人如是不知长进,比十年前更加无聇了!”他恐怕损坏云紫萝的坟墓,掌力一吐,把杨牧退,只见杨牧好似陀螺疾转,打了一个盘旋又是一个盘旋,离开云紫萝的坟墓也就越来越远了。

  那军官还不知道来的是缪长风,听得杨牧那样骂他,心里想道:“难道此人就是盂元超?为何他不用刀?”略一迟疑,杨牧踉踉跄跄的已是快要追到他的⾝边来了。

  那姓全的军官无暇思量,拔刀便斩,左一刀刀势斜飞、用的是“拨云见⽇”右一刀刀锋径刺,使的是“仙人指路”中间一刀直劈下来则是攻中带守的“铁门栅”这连环三招,正是“五虎断门刀”的杀着!

  缪长风斜跨一步,使出空手⼊⽩刃的手法,一招“斜挂单鞭”硬抢他的宝刀。一抓抓空,缪长风随着一招“⽩鹤亮翅”拨他手腕,这一拨仍然没有拨着。不过那军官的钢刀却也砍不着他。缪长风“哼”了一声,中指一弹,正好那姓全的军官一刀从中路劈下来,给他在刀柄弹个正着,刀锋反努回去,要不是他收手得快,几乎劈着了自己的额角。缪长风道:“听说北宮望生前收买了一个五虎断门刀的叛徒,名叫全大福,敢情就是你了。”

  全大福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胡言骂我?”

  缪长风冷笑道“沧州石老师所创的五虎断门刀,本来也算得名门正派,不想出了你这样的一个无聇之徒,你不做人,偏要做狗,焉能怪我骂你?哼,听说你要和孟元超较量刀法,真是也太不自量了。你是不值得孟大侠污了他的宝刀的,还是让我替孟大侠教训你吧!”冷笑声中,双掌翻飞。此时他已探出对方虚实,不过数招,只听得“铛’的一声,全大福手中的缅刀已是给他打落。

  杨牧站稳⾝形,自付缪长风决计不能饶他,自己要逃恐怕也逃不了,硬着头⽪充当好汉,骂道:“孟元超是这人的姘头,你是连姘头也还未曾当上,却要帮他们这对奷夫妇谋杀亲夫么?哼,可惜你在云紫萝的生前不能如愿,如今纵然能在她的坟地把我杀掉,也已迟了!”

  缪长风气得大怒骂道:“看在云紫萝的面上,我本来不想杀你,如今却是非杀你不可!”

  杨牧拼命抵挡,缪长风轻飘飘的一掌拍来,掌势变幻莫测,忽地由虚化实,杨牧左脸又着一掌,这一掌打得比刚才那掌更重,打得他的脸孔就像开了颜料铺似的,红的是⾎,青的是鼻涕,瘀黑的是给打肿的脸⽪。

  金大福便想乘祝逃走,缪长风喝道:“往哪里跑?嘿、嘿,我要你们两个全都死在云紫萝的墓前,方能消我心头之气!”全大福刚刚道出几步,又给他截了回来,不过全大福和杨牧联手,却也还能抵挡十招八招。

  其实缪长风要杀这个五虎断门刀的叛徒倒是不假,说是要杀杨牧,不过吓他而已。要知缪长风这人最念旧情,看在云紫萝的情份,杨牧好歹也曾是她丈夫,他怎忍在墓前将地杀掉?不是杨牧丧心病狂,想要毁掉云紫萝的墓碑,缪长风本就不会出来。

  可是躲在洞里的杨华,却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只道他当真要杀杨牧!

  不错,杨华实是聇于有这样一个⽗亲,但杨牧毕竟是他的⽗亲,他能够忍心看着自己的⽗亲给别人杀掉吗?何况他还有许多疑团待释,不能让杨牧死掉。

  唉,要是他知道杨牧其实不是他的⽗亲,这结果恐怕就会大不相同了。

  缪长风长袖一挥,把全大福的缅刀第二次夺出手去,正要再打杨牧一记耳光,忽见坟墓的后面,突然有一个脸上満是泥污的少年飞跑出来。

  杨华来得正时候,刚好替杨牧接了缪长风的一招。

  双掌相,声如郁雷。缪长风虎口发热,噤不住⾝形一晃。杨华亦是立⾜不稳,幸而他应变得宜,迅即以左⾜脚尖点地,右⾜脚跟为轴,原地转了一圈,方不至于跌倒。他这一转⾝,仍然是恰到好处的挡在杨牧⾝前。

  缪长风“啧”了一声,喝道:“你是何人?”心里想道:“我虽然未尽全力,但这人看来年纪很轻,居然能够硬接我的太清气功,也算是很难得了!”

  原来缪长风刚才打杨牧的那掌,并非想取他的命,故而只是用上三分力道。待到和杨华掌力相接,知道对方并非易与,方始用上太清气功反击,掌力仍未尽发,但虽然如此,能够硬接缪长风三分內家真力的,已非武林中的一流⾼手莫比了。

  本来杨华虽应变得宜,但以缪长风炉火纯青的武学修为,还是可以在他⾝形未稳的那一刹那乘虚进袭的,缪长风“怜才”之念一起,跟着的一招,右掌却是停在半空,并未立即拍下。

  杨华闷声不响,对缪长风的喝问,恍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拦在缪长风与杨牧之间,用意非常明显:他要保护杨牧。

  杨华脸上涂了污泥,⾝上穿的却是一套破旧军⾐。全大福心中一动,又惊又喜,不由得失声叫道:“你是从御林军来的杨兄弟吗?这人是缪长风,他是钦犯!”杨华哼了一哼,仍然默不作声。

  缪长风霍然一省:“这小子是清廷鹰⽝,武功越好对我们越是不利。趁早除他,倒是免得留下将来之患。”当下喝道:“好小子,识相的快快给我滚开,否则你可是自己讨死了。”喝声中,那蓄势已久的一掌登时拍下。

  杨华知道自己的功力和缪长风差得太远,记起张丹枫“玄功要诀”中“避实击虚”的內功心法,一个游⾝滑步,双臂屈伸,把缪长风的掌力化开。缪长风赞了一个“好”字,跟着却是摇了‮头摇‬,连说两声“可惜!”

  杨华出道以来,从未碰过如此強劲的对手,不由得精神陡振,把一切杂念全都抛之脑后。当真做到了“目中有敌,心中无敌”的地步。所曾学过的种种武功,一刹那间,全部融会贯通,化为掌法。和缪长风斗了二三十招,居然未落下风。令得缪长风也是不噤大为惊异。

  杨、全二人喜出望外,本来要逃的,也一变而为想争功了。杨华这样拼命恶斗,他们越发以为杨华必定是那个“行蔵怪异”的御林军军官无疑,全大幅暗暗叫了一声“惭愧”我以为他是冒牌,原来却是真的。”

  杨牧更是惊喜集,心想:“这少年显然是在全力保护我,为什么他对我这样好呢?哦,是了,想必他知道我是海统领倚重的人。哈哈,有了这样一个好帮手,我正好趁这机会除了缪长风。”

  缪长风手挥目送,只稍微分出一点心神去应付杨牧和全大福,重手法则都拿来对付杨华。

  杨华心无杂念,越斗越显精神。只见他拳掌钩爪,变化繁纷,冲、挑、推、劈,栽、切、撩、穿,八式八法,伸屈盘旋,莫不如惫;马步、虚步、倒步、跃步,四门四步,进退趋避,无不得宜,当真是:沉稳处如渊停岳峙,迅捷处如隼击鹰翔。斗得缪长风暗暗叹息:“这少年用不了十年,一定远胜于我。可惜如此一个武学奇材,竟然甘为鹰⽝。”

  剧战中,缪长风一声长啸,用上了八成太清气功,轻飘飘一掌拍出。掌势乎平无奇,却是以拙胜巧的上釉学精华所聚。杨华阀口一热,缪长风的手掌虽然未打着他,己是如受巨锤一击。杨华踉踉跄跄的倒退三步,拿桩站稳,倏的拔剑出鞘。

  缪长风眉头一皱,说道:“好小子,你还不服气,要和我斗剑么?好,我就再看看你的剑法。”

  哪知杨华唰的一剑刺来,连缪长风也是不噤为之大吃一惊了!

  这一剑正是杨华自己妙悟的“无名剑法”的一招,剑势飘忽不定!出招更无“定式”它是随着对方的攻守之势而临机变化。缪长风初时以为是“玄马划砂”倏然间就变为似是而非的“苏秦背剑”再一变又为似是而非的“采和献花”缪长风接了几招,每一招都是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划来。要不是缪长风的武功早已到了收发随心、炉火纯青的境界,几乎伤在他的剑下。

  缪长风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杨华的本领虽然出他意外,初时也还不以为意,故而扬华用剑,他仍然只是一双⾁掌。此时心中暗暗叫苦,却是腾不出手拔剑了!

  杨牧狂喜叫道:“好呀,咱们加一把劲,杀了这厮!”全大幅不待他把话说完,已是使出“五虎断门刀”的杀手,一招“铁门栅”向着缪长风的左肩劈下来了。

  全大幅的“五虎断门刀”以狠毒着称,确是非同泛泛。这一招拿捏时候,纵然未能是妙到毫巅,也可以说得是恰到好处。他趁着缪长风刚好给杨华攻得有点手忙脚之际,一刀劈下去。

  缪长风以一双⾁掌,应付杨华精妙绝伦的剑法,武功再強,也是难以同时兼顾两侧敌人的突袭了。

  忽地有双方都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就在全大福一刀劈下之时,忽听得哨的一声,⽩光闪过,全大福那柄厚背朴刀断为两段!他呆了一呆,方始知道是给杨华削断的!

  全大福呆了一呆,叫道:“你⼲什么?”他还以为是杨华偶然失手,误断他的兵刃。

  杨华沉声喝道:“滚开。”突然一个“倒蹬腿”把全大福踢出数丈开外,但手中的长剑仍攻向缪长风。

  杨牧本来就要施展“金刚六手”抓裂缪长风的琵琶骨的,这一意外的变化突然发生,他也不噤吓得呆了。

  缪长风大为诧异,喝道:“你究竟是哪条线上的朋友?”他做梦也想不到刚才和他狠斗的杨华,忽然又会替他防御。友敌难明,是以口中说话,掌势却是不敢丝毫减缓。

  不料杨华的剑光一闪,唰的又是一招似是而非的“横云断峰”隔开了缪长风和杨牧。但这一招并非采取攻势,他的用意显然一方面固然是要阻挡缪长风伤害杨牧,另一方面却也是要阻挡杨牧偷袭缪长风。

  莫说是顶儿尖儿的武学大行家的缪长风,就是杨牧,亦已看出他的用意了。

  杨华一剑刺出,嘶哑着声音喝道:“滚开,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杨牧惊疑不定,但见全大福已经负伤逃走,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子若是突然翻转脸来和缪长风联手,只怕自己要跑也跑不掉。当下不敢多问,转⾝便逃。

  杨华退后几步,手中的剑仍在霍霍展开,好像自己练招一样,其实却堵住前途,不许缪长风去追杨牧。

  缪长风对杨华的举动,百思莫得其解。但似他的武学宗师的⾝份,岂是可以任由一个后生小子喝令他“滚开”就“滚开”的?缪长风豪气顿发,乘着杨华退后几步之际,唰的也就拔剑出鞘,说道:“小兄弟,我不知道你是何等人物,但现在没有旁人打扰,咱们倒是可以正正经经的比一比剑法了!”

  杨华心里想道“你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你,我何苦还要和你再斗?”但他实在聇于在缪长风面前,承认杨牧是他⽗亲,既然不能承认,也就难以解释刚才他为什么要保护杨牧了。另外,在他內心深处,还隐蔵有一重恐惧,恐惧缪长风说出不中听的话来。是以他虽然明知缪长风是他⺟亲生前好友,亦是不敢向他多问。

  缪长风喝道:“小心,接招!”唰的一剑刺到,快如闪电。杨华横剑一封,只听得“哨”的一声,虎口发热。杨华不觉一呆,变了面⾊。

  缪长风笑道:“我这一招乃是依样画葫芦,不知画得对么?”

  原来缪长风用的正是杨华刚才削断全大福朴刀的手法,不是招数相同,而是同样的武学道理。双剑相之际,拿捏时候。以瞬息之差,在对方力道尚未来得及尽发之时,便即以一股巧劲,将对方的兵刃削断。这和杨华所得的“玄功要诀‘中所授的避实击虚的心迭,正是不谋而合。

  杨华的武学修为当然远非全大福所能相比,缪长风要想削断他的长剑决计不能如他削断全大福朴刀那么容易。不过,这一招也显然还是缪长风手下留情。否则,纵然不能削断他的长剑,最少也可将它震落地上。

  杨华怒道:“你的剑法比我⾼明十倍,我斗不过你,这又怎样,何必讥嘲?”

  缪长风哈哈一笑,说道:“这可不见得,我看你的剑法造诣!决不止此,为何你却好像心神不属?小心,第二招我可不和你客气了!”

  笑容一敛,忽地板起了脸,接着便道:“刚才你助我一臂之力,这一招我也未曾伤你。从现在起,谁都不再欠谁!”言下之意,即是从这第二招起,下手决不留情。

  杨华给他起了好胜之心,又正值深受刺之故,神智不免有欠清明,对自己的生命也不怎么看重了。浊气上涌,喝道:“好,来吧!有本领你杀了我,谁要你手下留情?”

  缪长风道:“好小子,有志气!”心想:“这小子虽然是清廷鹰⽝,毕竟和一般的寻常鹰⽝不同。”

  杨华浊气上涌,运剑如风,瞬即攻了七招,缪长风还了五招,杨华出剑似乎稍快,但却丝毫找不着缪长风的破绽,不觉霍然一省:“我怎的把无名剑法的要旨忘了?”
Www.NiLxS.CoM
上一章   牧野流星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牧野流星》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牧野流星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牧野流星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