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九阳 第二十六回子羽大义存武当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九阴九阳  作者:阳朔 书号:1992 更新时间:2016/10/5 
第二十六回子羽大义存武当
  须臾,靴声橐橐,崆峒虚舟子和三老进来,人人⾝有⾎迹,⾐袍上有剑尖划‮处破‬,神⾊颓丧,殊无生气,众人大惊,虚舟子剑术在武林中威名远扬,不知何人以剑击败他。

  葛氏五雄随后施施然走进,个个満面红光,凸肚,大有不可一世之状。葛无忧进来便拱手道:“宋大侠,我兄弟五人给您道喜了。”

  宋远桥为人谦和冲淡,颇不以武功⾼低待人,拱手道:“多谢贤昆仲赏脸,老朽倒忘了送发请贴,实是罪过。”

  葛无病大量道:“您贵人事多,我兄弟不计较这个。”众人都忍俊不往,百劫也把一口茶噴了出来。

  葛氏五雄向众人团团一揖,走至段子羽前道:“恩公,这等大事怎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若是不来,外人说葛家兄弟不给武当面子。”

  段子羽苦笑不已,惟恐他们再闹出笑话来,便让他们坐在自己下首。

  宋远桥诧异道:“虚舟道长,何以成这副模样?”

  虚舟子长叹一声,脸⾊难看之极,众人一看便知有难言之苦衷,葛无忧站起道:“宋大侠,天师教在山下堵人,不让虚舟道长上来。我五兄弟虽以前和道长有点过节,却也见事不公,当即亮出字号,把天师教人吓跑了,和虚舟道长也化敌为友了。”

  宋远桥直感匪夷所思,葛氏五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焉配和虚舟子树敌结友,又岂能吓走虚舟子都打不过的天师教⾼手?直觉天下之事无有奇逾此者。

  但大家向段子羽一望,登即了然,天师教威名素著的程汝可只因整治葛氏兄弟一番,被段子羽辣手弄得生死两难,此事江湖中人无不知晓,天师教众自然要对这五兄弟望风而逃了。

  周四手早已等得不耐,向五兄弟打量半天,问道:“喂,你们兄弟哪个是四手四脚的人?”

  葛无忧正扬⾜了威,露尽了脸,満面踌躇,视天下英雄如无物,闻言大怒道:“你***,消遣老子来着,四手四脚那是什么怪物。我娘虽说一下生了我们兄弟五个,却都是两手两脚的好汉。”他声若洪钟,众人齐向他们望来。

  段子羽皱眉道:“噤声,你再说,我叫人给你们安几枚附骨蚀魂钉。”

  葛氏兄弟登即骇然若死,个个紧闭双,唯恐不小心漏出声响来,周四手听说不是,大是失望,看着门口,专等着那四手四脚的人到来。

  陆续又来了些武林豪客,厅中济济一堂。吉时一到,俞莲舟便扬声道:“今⽇蒙武林各位同道在驾光顾,实感荣宠,在此谢过。”拱手向客人施礼,众人还礼不迭。

  俞莲舟又道:“在下禀恩师之命,执掌武当,多少年来蒙江湖朋友抬爱,幸无大错。现今邀各位莅临,也想问清以前是否有得罪之处,如有便请提出,划出道来,在下仍以武当掌门的⾝份了断,此虽武当重地,天下英雄在此,谅无不公之虞。”

  群雄哄然喝道:“武当四侠仁心侠义,处事公正,哪有什么过节可谈。”

  俞莲舟笑道:“既然如是,在下便御去掌门之位,由舍侄殷融接替,天下英雄作个公证,以后还望多多照佛。”

  殷融向客人施札毕,直上⾼阶,俞莲舟正将掌门信物传于他手,忽听一人暴喝道“且慢!”

  大家震愕,却见房顶上落下一人,⾝形一闪已抢进门来,砰砰两声将两名拦截的武当弟子震飞。喝道:“奉正一嗣教少天师张真人法旨,殷融不许接掌武当。”

  群雄哗然,纷纷嚷道:“天师教再横,也管不到武当山门户之事。”一人⾼声骂道:

  “天师教什么东西,也敢到紫霄宮撒野。”来人手腕一扬,几枚黑黝黝的物事电而出,正打在那人任脉“漩玑”“膻中”“中院”“”几大⽳上,虽遥隔数丈,认⽳奇准,厘毫不差,那人登即栽倒于地,惨叫不止。

  段子羽见来人正是刘三吾,心道他来的好快。葛氏五雄一见有人中了附骨蚀魂钉,那中钉的滋味重上心头,満⾝抖战,两手塞耳,一听到那人的惨叫声便仿佛自己受罪一般。

  群雄见他先声夺人,霎时间肃穆下来,惟恐被他如法泡制,给自己也来两枚。

  俞莲舟缓缓收手。冷冷道:“刘祭酒,贵教怎地管起武当山户之事?手伸得太长了吧。”

  刘三吾道:“少天师掌管天下道教,非止天师教主,亦是天下道教教主,武当紫霄宮属道教,自应奉少天师法旨。”

  宋远桥见中钉那人在地上翻滚惨叫,心下不忍,俯⾝过去为之起钉,不料內力一拨,那人更痛得惨叫嘶声,众人闻此叫声,恍然如置⾝十八层地狱中。

  段子羽轻声道:“这是独门手法,起不出的。”情头道:“刘兄,此人一时失言,略予薄惩也就够了,给他解了吧。”

  刘三吾微微一笑,近前拍击几下,钉子应手而起,落⼊掌中,喝道:“滚下山去,再叫我见到,让你一生受苦。”

  那人疼痛一解,如逢大赦,踉踉跄跄冲出门去,如避鬼进般。众人见他奔逃骇汗、神出窍的样子,心中无不感鬼气森森。

  俞莲舟冷冷道:“天师教还来了多少位朋友,一并现⾝吧。”

  只听得外面砰嘭、喀喇之声四起,霎时间房顶上跃下无数人影,那些声音自是天师教好手将监守各处的武当弟子击倒,从落地长窗向外望去,但见人影晃动,实不知有多少好手到来。

  殷融拨剑出,俞莲舟一掌按住,冷冷道:“武当派不致就此被人挑了。”

  忽听外面有人⾼声传报:“少天师驾到。”此起彼落,直从几百米外一直报到门口。俞莲舟不噤心头微凉,饶他定力如山,也不噤两手发颤,不想顷刻之间外面百余名武当弟子悉数被制住,生死不明,而紫霄宮四周居然已被人包围起来。

  片刻间,张宇初龙骧虎步而⼊,他头戴金冠,⾝着紫袍,向大厅虎视一遍,他后面跟随张宇清、孙碧云等二十几人。

  刘三吾躬⾝一礼,便退到后面。段子羽大是尴尬,虽早料知必有一番龙争虎斗,事到临头,仍不知怎样处置,只得默然不语。

  俞莲舟冷冷道:“张少夭师,如此行事忒煞横蛮了吧?尊驾便灭我武当,何妨真刀实大⼲一场,猝下辣手未免不够光明磊落。况天下英雄在此,尊驾真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吗?”

  张宇初拱手道:“不敢,这里便有一位我打不过,也不敢打的英雄,羽弟,你今⽇是来观礼还是被邀助拳?”

  段子羽无奈,硬着头⽪站起,迟疑道:“小弟是被俞掌门邀来观礼的。”

  张宇初大笑道:“好,你若是助拳来的,说不得我只好走了。”又向史红石道:“史帮主,尊驾也是来观礼的吧?”

  史红石点了点头。

  张宇初笑道:“还有华山派英雄,昆仑派女侠,还有伏牛山葛氏五雄。俞掌门,我看到这么多英雄,怎说我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他故意将葛氏五雄提出来,偏不提少林、武当、峨嵋、崆峒、嵩山、泰山、衡山等门派,将之列在葛氏五雄之下。

  葛氏五雄闻言列嘴大笑,甫一出声,立时掩口不迭,望着段子羽,见他未责怪,才放下心来,但终不敢畅怀大笑。

  段子羽听他不提峨嵋,心中一惊,唯恐百劫师太立时发难,自己倒非助拳不可。见百劫师太低头饮茶,一无表情,心下略宽,却诧异她何以能忍住。

  宋远桥沉声道:“张少天师,尊驾究竟要作什么?”

  张宇初笑道:“宋大侠,我听说俞二侠退位。四位大侠纵横武林数十载,现今静修向道,亦是好事,武当在武林中举⾜轻重,本座怕后继者无能,损了四位的威名,是以特向皇上奏请,以孙碧云为武当住持。”

  张宇清真的拿出一轴诏文,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准孙碧云为武当山紫霄宮提点,钦此。”

  在座的俱是武林英豪,听他宣读圣旨也无人站起,却也知道“提点”便是“住持”“方丈”的官名,不想张宇初与朱元璋一商议,一纸空文便将武当山霸了去,端的狠毒辣而蔑以加矣。

  俞莲舟呵呵冷笑,震得厅殿四嗡嗡回想,久久不绝,他自出道以来,侠名远播,以一介剑客而与各大派掌门分庭抗礼,近年来位望亦隆,俨然已是武林领袖。不想今⽇竟尔有人如此待已。

  宋远桥也动了真怒,森然道:“皇上也管的太宽了吧,⽇理万机之暇,还照管江湖门派之事。”

  张宇初拱手道:“皇上英明天纵,洞烛万里,宋大侠待如于别处自立门户,外人自是⼲涉不到,可武当山紫霄宮乃道家胜地,本座自能管得到。”口头道:“孙碧云。”

  孙碧云应声道:“弟子在。”

  张宇初道:“从现今起,你便是皇上赐封的紫霄官住持,你要对丛林戒律严加整饬,勿负皇上和本座厚望。”

  孙碧云恭声道:“谨领天师法旨、”群雄无不愤然,但慑于天师教之威,倒也不敢猝然发难,何况武当四侠威名素著,既不出言相求,旁人也不好擅自替他们出头。

  孙碧云走至段子羽面前道:“段大侠,小道蒙天师错爱,保荐任这武当山紫霄宮住持,实有如履薄冰之感,还望段大侠多多照拂。”

  段子羽冷然道:“不敢当。”亦不以张宇初之举为然,心下忿忿。

  俞莲舟知道今⽇实是武当派生死存亡之秋,处置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忍气道:

  “张少天师,我等不过一介武夫,门户亦是自行组成,尊驾之命恕难奉从。”

  张宇初笑道:“此事易办,只要你们迁出紫霄宮,武当门户之事随你们任意处置。”

  武当四侠恚怒至极,紫霄宮乃恩师张三丰亲手所创,舍弃紫霄何啻武当派除名。殷梨亭喝道:“尊驾是立意灭我武当,使出手段来吧。”拨剑步至厅殿正中。

  张宇初笑道:“好,咱们都是武林中人,便以武功讲讲道理,本座等若是败了,马上转下武当,四位大侠若是败了,便请迁出这紫霄宮。”回头道:“二弟,代我接这一阵。”

  张宇清拔剑而出,笑道:“请。”

  殷梨亭亦不多言,一剑刺出,使出师门太极剑法,他虽在怒中,剑法一展开,登即心神凝慑,心中除了剑法无再杂念。

  张宇清对太极剑法并不陌生,他曾与俞莲舟大战百合不落下风,但对这套剑法亦不敢轻觑,步下滔滔游走,使开天雷剑法,间或成杂以独孤九剑的剑招。

  两人都是剑术名家,这一上手,但见剑光霍霍,殷梨亭沉凝如岳峙渊澄,张宇清却翔灵飘逸,游走之间发剑不断,出剑方位诡异莫测,众人见了无不心惊,但殷梨亭见招拆招,虽貌似凶险,实夷然无虞。

  史红石看了半晌,轻声道:“羽儿,咱们终不能眼见武当灭在天师教手中。”

  段子羽悄声道:“武当如不敌,我自当出手。天师教此举欺人忒甚,与他们撕破面⽪也是迫不得已。”

  史红石听他答应相助武当,、心头放宽,情知唯有他与司徒明月联手,方能逐走天师教。厅中群豪无一是张氏兄弟的对手,天师教猝然发难,人手自是多多。

  殷梨亭剑式凝缓,呑吐开阖之间极尽动静之变,旁观群雄轰然叫好,宋远桥等也心下赞许,殷梨亭太极剑术的造诣实已炉火纯青,纵然俞莲舟亲使亦不过尔尔。

  张宇初面上也微露赞许之⾊,听群雄击掌喝彩,横目巡视众人,大家一望到他的目光忙低下头去,似是怕他目光也能伤人,个个噤噤若寒惮。

  段子羽凝视场中,心中惴惴,他虽与张宇清至亲,此刻却甚盼殷梨亭获胜,知武当四侠虽于拳剑造诣上各有独到之处,但功力亦在伯仲间,相较之下张松溪犹逊俞、殷二侠一筹,宋远桥功力虽精纯为最,但望九之人,焉能久战,拼耗筋骨之力。是以惟恐武当落败。自己不得已出面⼲预,而大损亲戚之情面。

  张宇清剑发如电,剑上似蕴万钧之力,风雷滚滚,殷梨亭⾝周布下的剑气被张宇清刺得嗤嗤声响,四下迸散,在座诸雄无不感到劲风扑面,刮得面⽪隐隐生疼,纷纷撤桌后撤,紧靠墙壁上。

  段子羽与司徒明月却前移两尺,一俟有人不敌,当即抢上分开,不愿二人中有一人遭杀⾝之祸。

  两人翻翻滚滚斗至五百招,殷梨亭忽尔剑势突变,剑如灵蛇,呑吐闪烁,与张宇清对攻起来。

  段子羽大叫道“不好。”司徒明月道:“怎么了?”段子羽道:“殷六侠如以太极剑法坚守,千招之內可保不败,千招之外胜负难料,如此一来却非败不可。”

  厅中打斗之声虽凶猛如嘲,但这番话段子羽运⾜內力,平平说出,声音虽不大,每人都清晰听到,如在耳边说话一般。

  群豪闻言均感匪夷所思,但见殷梨亭这七十二路“绕指柔”剑法如龙蛇夭矫,较之太极剑法不知威力強逾几倍,方才是只守不攻,而今却是攻守兼备,大有取胜之望。

  俞莲舟三人虽感段子羽出言醒,但说恩师创这“七十二路百练钢化绕指柔”剑法必败在张宇清之手,却也不大相信。

  段子羽心中叫苦不迭,天下剑法中攻势最猛的便是独孤九剑,守御最佳的便是太极剑法,独孤求败若遇张三丰亲使太极剑法;非打个几⽇几夜比拼各人內力不可。殷梨亭虽不过得乃师精髓四五成,但守至千招绝无困难,千招以外便靠各人功力,耐力和心之妙用,胜负未可预料。而今以绕指柔剑法与独孤九剑对攻,自是非败不可。

  张宇初笑道:“羽弟,观棋不语真君子。”段子羽苦笑,自己故作失言却也太着形迹,只恨殷梨亭不解其好心。

  殷梨亭连发几剑,登时叫苦不迭,果见张宇清剑势突变,一剑之浑无路数可寻,但每一剑无不是自己弱点空门,十几招后,他居然能先料知自己出剑后的隙,先行出剑猛击,自己倒似故意露出空门与人似的。

  这套独孤九剑绝迹江湖二百余年,便是张三丰也认不出剑法的来路,遑论武当四侠与群雄了。段子羽当⽇合九真经、天雷剑法与独孤九剑于一⾝,力毙玄冥二老。现今张宇清以独孤九剑破绕指柔剑法,自是游刃有余。

  斗到十几招,殷梨亭虽心中连珠价叫苦,但张宇清剑剑紧,闪避尚且不暇,逞论变招为太极剑法了,心下一横,弃守全攻,意与张宇清拼个⽟石俱焚。

  张宇清倏然一剑递至殷梨亭前,殷梨亭不管不顾,一剑对刺张宇清前,全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俞莲舟惊叫道:“不可。”武当派人无不骇然失⾊。

  张宇清脚下一飘,实招化为虚招,反手一剑刺至殷梨舟后心,殷梨亭全力一剑走了空,背心处剑气已⼊,避无可避,牙一咬,一剑向自己腹中刺去,众人无不惊叫出声,出手对敌哪有这等‮杀自‬打法。

  此乃殷梨亭独创的一招剑法,名叫“⽟石同焚”乃是刺穿自己⾝躯再刺⼊敌手腹。

  当年殷梨亭未婚纪晓芙为杨逍所奷占,殷梨亭自忖与杨逍功力相差太远,为报夺之恨,便苦心孤诣创出这一绝招来,不意用在张宇清⾝上。

  俞莲舟魂飞夭外,大叫:“不可。”飞掠过来夺剑,张宇初如俊鹘突起,一掌将之震回,众人无不掩面失⾊。殷梨亭虽出此绝招,但张宇清剑势收发如电,一剑中敌便可远飘,殷梨亭亦难伤其毫发,徒‮杀自‬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嗤嗤两声,殷梨亭、张宇清双剑落地,却是段子羽一指双发,于电光石火间击落双剑。

  饶是他出指神速,殷梨亭‮部腹‬已自穿一小孔,所幸浅甚,只伤到⽪⾁,后心被张宇清剑气得袍破露肤。段子羽飞⾝上前,倏出两掌将两人击退,笑道:“比武较艺,何必生死相搏。”

  殷梨亭长叹一声,拾起落剑,双手便拗折,段子羽手势一晃,两记“兰花拂⽳手”拂在殷梨亭面门上,知他武当派有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师训,笑道:“得罪了,殷六侠心地何以恁地窄,一招之失何⾜挂怀,咱们武林中人若是失了一招便图短见,在座的怕没几个能活到今天。”

  群雄哄然道:“段大侠乃金⽟良言,世上哪有不败的英雄。”

  宋远桥、俞莲舟等见段子羽神功解危,感不已,他们四兄弟同生共死数十载,情义之深厚较诸同胞手⾜犹胜几分。俞莲舟喝道:“六弟回来,武当还没一败涂地,焉能出此下策,今⽇之事乃关于我派之存亡,个人荣辱何所计较。”

  殷梨亭听师兄教训,暮然憬醒,辣然汗出,向段子羽深深一揖道:“多谢⾼义,武当如不灭绝,必当后报。”拾起长剑回去了。

  张宇清顿⾜道:“羽弟,你说好不助拳的,怎地中途变卦了?”

  段子羽笑道:“二哥,胜负已分也就罢了。殷六侠一生侠义,在武林中所积功德多多,何必命相搏,小弟是各打五十大板,你和殷六侠哪位不服,与小弟比试几招。”

  群雄轰然叫道:“对,谁要扬威立万,先与段大侠过过招。谁打败段大侠,我们都服了他。”

  张宇初苦笑道:“羽弟,我这是办正经事,你别跟我混,退下去好生看着。”

  段子羽解了殷梨亭大厄,心意已⾜,嘿嘿一笑,回座去了。

  张宇初道:“俞三侠,这一阵可是你们输了,认也不认?”

  俞莲舟笑道:“我们兄弟岂是赖帐之人,输便输了。待我来领教张二公子⾼招。”

  段子羽见俞莲舟于门户存亡之际犹镇定自若,大是心折,而他不借自降⾝份,邀张宇清连战,这份忍小辱保大局的襟更令人佩服。张宇清战殷梨亭,內力已然耗损不少,俞莲舟自是左拳在握。

  张宇初笑道:“俞二侠乃一派尊长,本座自当奉陪,不知俞三侠比剑术还是拳脚?”

  俞莲舟大费踌躇,自忖剑术与六弟相若,张宇初的武功较其弟不知強逾多少,自己无论比什么都难免一败。武当已然败了一阵,自己倘若再败,怕要回天无力了。但势此处,却又不能不比。遍思恩师所传绝艺,只恨自己哪一项都不能尽学到手,临到阵来,大费周章。

  沉昑半晌,道:“在下便以太极拳法领教少天师神功。”

  张宇初负手而立,笑道:“请进招吧。”

  群雄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既忿然又骇然。段子羽忽道:“大哥,武当派守御功夫天下为最,你们这一起手来,怕不要打上几天几夜,我等可着实陪不起,不如限定招数,如到时胜负未分,便判作平手如何?”

  张宇初皱眉道:“羽弟,没听说武当对你有甚恩德,你现今何以帮定武当了?”

  段子羽笑道:“大哥神功无敌,这一限定招数,大哥自然要将绝技尽数发挥出来,也令小弟等开开眼界。”

  张宇初笑道:“你莫虚捧我,有你在这里,何人敢夸口神功无敌。不过你金口既开,我也不能拂你面子。”又对俞莲舟道:“俞二侠,本座手下向无百招之敌,但俞二侠威名素著,本府也不敢托大,便以三百招为限,如在三百招上分不出胜负,本座认输。”

  此语一出,俞莲舟也心下忿然。他虽自认不敌张宇初,但说自己支撑不到三百招,大是不服。但如此一来,自己多出几成胜算,当即心中笃定,他为人深沉,值此门户存亡之际,对个人荣辱实不看重。

  当下俞莲舟两掌合抱,⾜下不丁不八,渊停岳峙,立好门户。张宇初依然负手昂然,俟其进招。

  俞莲舟缓缓一记“野马分鬃”前臂圆撑后掌虚按,向张宇初攻去。张宇初袍袖一拂,席卷而去,袖发如软鞭,硬似铁板,拂动之际罡风涌叠如浪。

  段于羽喝道:“好,第一招。”

  俞莲舟不敢硬接,右⾜一撤成弓步,两手一按一捋,一招“揽雀尾”向外化去。张宇初长袖蓦尔中分,反向俞莲舟面部打去,俞莲舟不虞有此,后跃一步,一招“十字手”险险将劲力凝聚的长袖封格在外,张宇初一脚飞起,直踢俞莲舟‮腹小‬,俞莲舟一记“搂膝拗步”连退三步,方化‮开解‬来。

  双方所使招数均是快至极处,但见张宇初拳、掌、指、脚,一式式施出,既无套数,亦不花哨,随手挥洒,举重若轻,每一招都快似鹰飞兔走,武功实已到了无迹无相的化境,他自言手下无百招之敌,厅中群雄无不悚然信服。

  两人越打越快,段子羽口中记数不迭,已无暇喝彩,他也是首次见到张宇初使了全⾝武功,心中骇然,自思自己若非习成九、九两大神功会而成的绝世神功,亦绝非张宇初之敌。张宇初武功也惟有张无忌差堪抗衡。而张宇初之出神人化、返朴归真似较张无忌犹胜一筹,心中不噤惴惴不安,俞莲舟怕难支撑到三百招。

  俞莲舟见招拆招,他于这套太极拳法已然极而流,意到力到,周⾝上下贯串一气,真气流动,宛如长江大河,毫无滞涩,张宇初攻势虽猛,他只守不攻,亦屹立如峰。

  两人霎时间已拆至百招,张宇初喝道:“俞二侠好功夫,你是第一个接我百招的人。”

  他左掌一晃,虚拍之余,右拳直直捣出,俞莲舟不理其虚招,双手疾向其拳上搭去,张宇初忽然斜⾝飞起,一掌一拳尽成虚招,肩头直掸俞莲舟膛,这一式出众人意表,端的诡异莫测,俞莲舟封闭已然不及,一式铁板桥,后额几已触地,一⾝弯如长虹,实已至铁板桥功夫的绝诣。张宇初一肩走空,劲力立敛,如鹰隼扑击,一掌打至。

  俞莲舟不敢硬接,脊一,⾝子斜斜在空中翻滚而出,险险避开,张宇初一掌击至青石板上。喀喇一声,火星四处迸散,中掌处焦黑如火烬。

  众人一见无不骇然失⾊,矫⾆不下,这一掌若击在⾎⾁之躯上,还不化骨成灰。人人神⾊黯然,为俞莲舟悬心不下。

  张宇初籍掌反弹之力,疾扑而至,俞莲舟立⾜未稳,蓦见一掌又至,不及招架,平地拔起,凌空一折,使出武当“梯云纵”轻功,翻出五丈。

  段子羽喝道:“好,一百零五招。”他心中偏袒武当,不免多算上两招。

  张宇初纵⾝而上,刹那间攻出两拳一掌,俞莲舟游走连连,堪堪化解,只感张宇初拳掌忒刚,虽说柔能克刚,也须“至柔”方可。而“至柔”的境界殊难达到,张宇初却是至至刚,与张无忌的九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俞莲舟化解起来,已渐感吃力。

  司徒明月皱眉道:“俞掌门怕二百招也撑不过,武当怕在劫难逃。”

  段子羽太息一声,不想自己⽩送张宇初一顶⾼帽戴,得他限定招数,不料俞莲舟还是难以过关。

  宋远桥、张松溪心中沉重之极,张松溪悄声道:“大哥,不如我们四兄弟齐上,加上融,再选两名弟子,以真武七截阵对付他。”

  宋远桥‮头摇‬道:“群殴不是办法,咱们人手不占上风,天师教异人多多,⾼手如云,咱们若一涌而上,倒给他们以口实围攻。二弟纵败,少林、峨嵋亦不能坐视武当灭绝,虽然亦无胜算,还有转机。段大侠颇有偏袒之意,或许从他⾝上可以挽回败局。”

  张松溪腹笱良丰,素有“智羹”之誉,但当此时亦不免彷徨无策,武当威震武林近百载,到头来要凭借外人之力以保全,心下终不自在。

  俞莲舟在张宇初咄咄紧迫之下,拳势已略见迟滞,张字初批亢捣虚、益发雄猛。群豪大都首次见他施出武功,无不骇然叹服,崆峒三老虽与张宇初过手,那时张宇初不过戏弄他们,此际见他全力以赴,神威凛凛,如天人一般,更是矫⾆不下。

  俞莲舟倏然一记“虎爪绝户手”抓向张宇初肾,这一套一十二式“虎爪绝户手”乃俞莲舟苦心孤诣创成,专拿人眼,任你武功⾼強,一经拿住,便有损绝嗣之虞,只因过于歹毒,自创出后从未一用,现今已然抵敌不住,便施出这套辣手武功来。

  张宇初不料他路子突变,他武功虽⾼,也不敢让人拿住肾要害,一飘避开,俞莲舟创此套武功时,便苦思冥想对方如何闪避,是以十二招连环施出,令对方避无可避。张宇初一闪,他登即招式连发,十二招一气呵成,电光石火间已然施出。张宇初飘飞若兔起鹘落,迅捷无比,但俞莲舟情知这十二招“虎爪绝户手”倘若无功,自己除了认输便是毙命于“天雷神掌”下,如若能以此爪功拿住张宇初,便可擒王在手,迫其订城下之盟,武当存亡实在于斯。是以竭尽生平潜力,尽数倾注在这十二爪上。

  张宇初堪堪避过十一抓,他对太极拳法检于,虽不曾习练,但招式变化还是清楚的,是以先⼊为主,来防他猝然变招。这十一闪已竭尽闪展腾挪之能事,再避时,虎爪手已堪堪抓至。

  张宇初心头火起,若再強行闪避,对方便可乘隙而⼊,自己倒有惨败之虞。当下劲凝脊,拼着受他一爪,也要将之毙于掌底,一记天雷神掌向俞莲舟当头拍落。

  俞莲舟不虞他闪避之际犹能出掌,但自己爪上劲力全发,俗待收回闪避已然不及,眼睛一闭,虎爪全力抓进,拼着自己⾝亡也要将他抓成重伤。

  双方人众无不骇然失声,宋远桥等已面无人⾊,情知张宇初不过受伤而已,俞莲舟可必死无疑。

  忽听砰的一声,段子羽电而出,他也不虞有此猝变,仓促之下横⾝直掠,此乃九真经的无上⾝法,将俞莲舟横撞出去,举掌“轰”的一声,接下一记“天雷神掌”

  张宇初喝道:“羽弟,你做什么?”

  段子羽仓促之中撞走俞莲舟,实已竭尽平生所能,被张宇初一掌打得气⾎翻腾,真气为之一窒。

  司徒明月一一式“燕子掠⽔”飘至,伸手在他背上,输力过去。须臾,段子羽稍感好受,強笑道“大哥,这一爪万万挨不得,若被抓伤,我岂不要少几个侄子,侄女。”

  张宇初回思那一爪之威,亦自凛然,情知段子羽所言不虚,但段子羽此举明明偏袒俞莲舟,心下终难释然。

  段子羽缓口气又道:“胜负已分,何必定要决出生死。俞掌门,你这一手可不是太极拳,你即违约犯规,便当判负。”

  俞莲舟死里逃生,惊魂甫定,听他如此说,点头黯然道:“在下认负。”宋远桥等惊喜逾恒,俞莲舟虽败,但安然无恙,武当中人,已是喜慰不胜。

  张宇初听俞莲舟认负,心下方始释然,见段子羽气息有些不匀,忙问道:“羽弟,怎么样,没伤到哪里吧?”

  段子羽在司徒明月相助下,片刻间已尽复旧观,神采奕奕道:“无妨,大哥掌力忒煞刚猛,再有一掌小弟就受用不起了。”

  张宇初笑道:“你少给我⾼帽戴,你送多少顶⾼帽,我今⽇也不能空手而返。”

  段子羽听他语意决绝,只得怏怏退回。张字初道:“武当还有哪位⾼人下场指教,若没有就请迁出紫霄宮,去别处称门立派吧。”

  俞莲舟和宋远桥相视黯然,张松溪迈步出,俞莲舟一把拉住。他与殷梨亭若非段子羽相助,早已魂赴幽冥了。

  张松溪武功不逮俞莲舟,下场去也不过自取其辱,宋远桥年岁已⾼,焉能抵挡张宇初至刚至猛的武功。俞莲舟沉昑久之,方认输,忽见座中站起一人,道:“我来接一阵。”

  众人闻声望去,乃是峨嵋百劫师太,她手按矮几,一掠而至,轻盈曼妙仍如少女。

  张宇初脸⾊疾变,诧异道:“我向武当叫阵,峨嵋何以出头?”

  百劫师太淡淡道:“我峨嵋与武当有携手共抗天师教之约,贫尼虽不是什么⾼人,却也有约必践。”

  张宇初凝视百劫师太半晌,脸⾊变幻不定,有顷方叹道:“本教几次相扰,实属下人无知,多加冒犯,绝非我之意,我数次遣人送书与你,都被你逐回,现今当面向你解释。”众人均不明张宇初何以对她如此客气,似有忌惮。

  百劫笑道:“闲话少叙,贫尼领教你的无敌神功。”她笑颜一开,众人均知动了真怒,段子羽心中连珠价叫苦不迭,相助武当二侠不过看在武林道义上,百劫师太若出手,自己非夹进去不可。

  张宇初昂首向天,迟疑有顷,涩声道:“你真要对我下手。”语中颇含苍凉,众人无不莫名其妙。

  百劫长剑一抖,龙昑之声大作,喝道:“废话少说。”张字初脸⾊渐渐平定,淡淡道:

  “进招吧。”

  百动手腕一抖,飓飓飓连发三剑,张宇初仍负手而立,两肋道袍被刺穿,最后一剑刺在他口上,剑人分许,剑尖上已有⾎迹渗出。

  张宇清叫道:“大哥。”剑便上。

  张宇初喝道:“退下。”冷冷看着百劫师太道:“你剑术⾼超,一剑刺死我好了。”

  百幼手腕颤抖,忽然‮子套‬剑来,随手一掷,剑直⼊地下,仅余一柄,百劫蓦然向门外冲出,但听得砰嘭、喀喇之声此起彼落,显是天师教众被百劫师太击倒。

  段子羽大感匪夷所思,旁人更是如堕五里雾中,实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张宇初伸指点了伤口几处⽳道,登即止住⾎。段子羽关切道:“大哥,伤到哪儿了?”

  张宇初笑道:“⽪⾁之伤,不⾜挂怀。”他挨了三剑,反倒笑逐颜开,更使人捉摸不定。

  张宇初道“武当两败一胜,还有助拳的吗?也请下场指教。”

  群雄面面相觑,半晌圆觉合什道:“俞掌门,贫僧绝非贪生怕死,但自忖敌不过张少天师,下场徒自取其辱,多为武当输一阵。”

  宋远桥代道:“大师客气,想百年以前何有武当,百年以后⽩云苍狗复不知如何,武当存灭何⾜数,焉可累及大家,只是我兄弟庸碌无能,不能保住恩师手创基业,未兔愧对恩师,”他语声凄怆之至,已有认负除名之意。

  段子羽蓦地热⾎上涌,霍然站起,朗声道:“武当自张真人开宗立派,武当七侠联袂行侠江湖,所积功德无量,必蒙天佑,不致中道灭绝。”

  众人见他出言,心下放宽,知道他要出手相助了,张宇初陡然⾊变,望向段子羽。

  段子羽方走出,忽听长窗外砰嘭、喀喇之声又起,人人心中诧异:“百劫师大怎地又杀回来了。”

  落地长窗推开,飘然而进两位神仙眷侣,⾝后四名垂髫少女、四名侍童,少女手上捧着瑶琴,童子手上持着⽟箫。

  那⾝穿⻩衫、三十许美‮妇少‬笑道:“段世兄,人都说你新婚后⽇⽇醇酒美人,不与闻江湖中事,倒也不然。”

  段子羽拱手道:“是杨姐姐吧?上次睹面,有失礼数,还望恕罪。”

  ‮妇少‬笑道:“数代世,何须多礼。今⽇一睹世兄神功风采,当真不愧天下第一⾼手。”

  张宇初冷冷道:“两位遮莫是神雕侠杨过的后人?”

  那⻩衫‮妇少‬道:“正是。久仰张少天师威名,只是尊驾胃口不免忒大了些。天师教真能将江湖武林一口呑下吗?”

  张宇初笑道:“天下一统,黎庶安宁。江湖一统,武林平静。此乃大势所趋。”

  ⻩衫‮妇少‬道:“江湖武林,门户林立。自古已然,尊驾不过借一统江湖之名而灭尽武林,天师教之心,世人皆知,何必美乎其言。”

  段子羽也道:“大哥,就此罢手吧。天师教贵盛已极,又何必与江湖门派量长较短,扰得武林不安。”

  张宇初叹道:“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武当诸人勾结魔教,蓄谋不轨,我今⽇来不过剪除魔教羽翼耳。”

  段子羽道:“各派附合魔教,无非为自保,以防被你逐个呑没,你如声明专攻魔教,不与各派为敌,各派自然不甘于附逆。”

  ⻩衫‮妇少‬道:“俞掌门,我等乃奉张真人法旨而来,带有他老人家亲笔书函一封,请你们收看。”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束纸帛,随手一抖,平平飞至俞莲舟面前。

  俞莲舟听闻是恩师手书,忙跪倒捧接,宋远桥等也跪在一旁,四人一同观看。

  众人听言张三丰复出,无不耸然变⾊,不解他何以不亲至,而派这一对男女来。纷纷窃议不止。

  张宇初道:“我久领教终南山活死人墓的武功,既然相遇,何各赐教。”他随手一招,呛嘟一声,将一名教众的剑遥遥抓了过来。

  段子羽和⻩衫少女见他这手“擒龙控鹤”的功夫,均道好喝彩。

  张宇初长剑斜挑,道:“请。”

  四名少女、四名童子飘⾝后跃,⻩衫‮妇少‬与蓝衫男子双剑齐出,口中喝着剑招,双剑合壁,向张宇初攻去。

  张宇初右手剑刺、挑、劈、右手掌、爪抓出,用的是左右互搏之术。

  段子羽笑着对周四手道:“周世兄,这位便是擅使四手四脚的人,待会你与他过过招。”

  周四手摇手不迭,惶然道:“段世兄,你莫让他知道,他一只手我就受不了。”段子羽见他畏缩恐惧的样子,大是好笑。

  少林圆觉走过来合什道:“段大侠,中原武林的命脉全在尊驾手上了。天师教今⽇呑了武当,明天便得给本寺派个住持方丈去,用不上一月,各派各帮之尊长就尽是天师教的人了,现今你登⾼一呼,我们各派群起拥护,庶可与天师教相抗。”

  段子羽笑道:“大师过爱实不敢当,想我一介浪子,焉敢有领袖群伦的奢望。”

  虚舟子过来道:“段大侠,此议你若坚执不允,便是坐视天师教呑并中原武林了。段大侠当真要独善其⾝?”

  圆觉道:“段大侠岂是这样的人,咱们先前不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段大侠痛惩天师教凶徒,武林上下谁不赞段大侠云天⾼义,否则咱们也不会给段大侠送那块金匾。”

  这二人一唱一合,显是适先计议过。段子羽被辞退华山掌门,心中对武林各派不免耿耿,而今被这二人连送⾼帽,心中亦感受用,但若说率各派对抗天师教,心中亦踌躇难决,笑道:“咱们先看看这场武林罕见的比斗。”

  张宇初招发连连,已不着对俞莲舟那般潇洒自如了,脸上神情亦甚凝重,如临大敌。⻩衫‮妇少‬与蓝衫男子反倒轻灵飘逸,蓝衫男子所使剑法乃正宗全真教剑术,厅中诸人泰半识得,见他使得精粹纯,亦称道不已。那⻩衫女子所使剑法却飘逸秀丽,无人识得是什么剑法,但见她一招一式仿佛不是比武较艺,倒似是舞剑自娱一般,说不出的娴雅脫俗,众人看得目眩神驰,只觉她剑招之间似合音节,令人不噤手舞⾜蹈。

  张宇初战至几十招,心中亦骇然。这两套剑法在他眼中均不过是二流剑术,不料双剑合壁之下,居然点铁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端的是天⾐无。他手上劲力加巨,以內力击破双剑合壁。

  对方剑上也随之加力,不论张宇初如何催加內力,对方都似有感应般,随之而加。战至百合,张字初凛然道:“九神功!”

  ⻩衫‮妇少‬道:“少天师果然好眼力。,二人倏分倏合,双剑分向张宇初周⾝要⽳刺落,而一人稍有险情,另一人随之攻敌必救,化解其厄。饶是张宇初武功已臻化境,又擅左右互搏之术,一时间也难分⾼下。三人翻翻滚滚斗至三百招,张宇初剑招愈发愈慢,左手”天雷神掌“一掌掌拍出,罡风,涌叠如浪。⻩衫‮妇少‬二人⾐袂飘扬,二人忽地两手双握,双剑缓缓反击,亦不落下风。段子羽赫然道:“双修功。”司徒明月脸一红道:“你道谁都似你,想这歪点子。”

  段子羽不服道:“杨姐姐,你们这是不是练的双修功夫?”⻩衫‮妇少‬击出一剑道:“正是。”段子羽笑道:“怎么样?”司徒明月羞晕満颊,扭过头去不理他。

  段子羽见三人已至內力相拼之际,喝道:“大哥,杨姐姐,收手吧。”

  张宇初连发三掌,掌力一波一,热气袭人。⻩衫‮妇少‬和蓝衫男子平平一跃,飘出五丈。

  张宇初道:“贤伉俪这双剑合壁果是天下一绝,守御之韧堪称第一。”

  ⻩衫‮妇少‬道:“张少天师功夫之⾼,令人佩服。只是武林中道义为先,未必武功⾼強便可雄霸武林。”

  圆觉合什道:“张少天师,我等已计议停当,我六大门派以段大侠为主,张少夭师如能打败段大侠,我六大门派甘愿奉天师教的号令。”

  张宇初耸然一惊道:“羽弟,你又闹什么玄虚?”

  段子羽登感尴尬,万料不到圆觉会霸王硬上弓,不俟其答允便推将上去。嗫嚅道:“不是,我…”

  ⻩衫‮妇少‬笑道:“现放着天下第一⾼手在此,我等瞎忙个堪。张少天师,你将段世兄打败,我们终南山活死人墓也愿惟天师教之命是从。”

  张宇初凝视段子羽半晌,恍然明⽩,笑道“你们六大门派真愿奉他为盟主?”

  圆觉道:“贫僧岂是打诳语之人。”虚舟子也道:“有哪派食言者,各大门派共诛之。”

  张宇初:“好,既然如此,这里的事就与羽弟任意处分,本座即刻便走。”他也当真利落,手一挥率先出厅而去,霎时间,天师教众纷纷下山,走的一⼲二净。

  段子羽长吁出一口气,悬惴的心方始宁静下来,不到不得已的地步,他实不愿与张宇初刀兵相见。

  ⻩衫‮妇少‬笑道:“段世兄面子真大,张少天师一听说六大门派是你属下,登即吓得惶惶而逃,生怕你用六脉神剑对付他。”

  段子羽笑道:“还是圆觉方丈和虚舟道长道行⾼,两句话就把他骗走了,不然今⽇真不知如何了局。”

  圆觉郑重道:“贫憎生平不打诳语,便是对生死大敌也绝不虚言瞒骗,此事乃我几大门派所共议,百劫师太虽不在,谅无不允之理,此言既出,便成走议。”

  段子羽登时惶迫无着,摆手道:“使不得,权充一时之计,骗走天师教也就罢了,小子何德何能,敢作六大门派盟主。”

  ⻩衫‮妇少‬道:“段世兄,你何妨暂摄盟主之位,天师教扫江湖已久,独对华山、昆仑两派丝毫不敢有犯,张少天师对峨嵋礼让之至,甘受三剑而不还手,无非是看在你与百劫师太的的情上。各大门派如隶属你名下,天师教再不敢再加冒犯,中原武林便不至被天师教呑灭。”

  圆觉等相视一眼,齐地跪倒,恭声道:“参见盟主。”

  段了羽忙避开,但见厅中黑庒庒跪満一地,避无可避,只得跪倒还礼道:“各位前辈,非是在下不识抬举,实是德薄才浅,滥充此位,恐贻中原武林之羞。还望多多鉴谅。”

  俞莲舟道:“今⽇若非盟主相救,俞某与六弟必死于非命,武当一派也就此中绝。厅中所聚武林精英,也没几人能逃过天师教的毒手。你若坚执不作盟主,天师教更有口实攻灭各派,而我等亦有食言之羞。”

  宁采和劝道:“段大侠,华山,昆仑早奉你为主,你今⽇义存武当,保全中原武林,功德无量,何必苦昔推辞,冷了大家的心。”

  段子羽叹道:“大家且起,咱们再计议一番,我便虚顶个名,你们各行其是也就罢了。” wWW.nIlXs.cOm
上一章   九阴九阳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九阴九阳》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九阴九阳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九阴九阳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