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传奇 第四十六章章雁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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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黑豹传奇 作者:戊戟 书号:35372 | 更新时间:2017/7/23 |
第四十六章章雁峰下 | |
正文第四十六回回雁峰下 上回说到侯三郞告诉了聂十八江湖中人不伤害卢郞中的原因。 聂十八这才明⽩了,说:“原来这样。” 侯二郞又说:“小哥,本来我想叫你趁早离开此地,但一想到来寻找我的人,恐怕早已布置好在进城的路上和山峰四周,小哥从我这里出去,恐会遭不测,要是和卢郞中在一起,就全安得多了。”聂十八一揖说:“多谢大叔关心。” “小哥别这样说,我侯三郞过去冷漠无情,杀人为生,罪孽不少,平生更没做过什么好事。刚才看到小哥的一片⾚诚,我侯三郞感愧万分。能护着小哥的全安,也算我在人间做了一件好事,死也无憾了!” “大叔怎么说到死了?” “小哥,以我这样的⾝手,早在十多年的就应该死去了。是一位奇人救了我,劝我别再⼲杀手这一行当,我也在他面前对天发誓,从此封刀,退隐江湖,以捕猎为生,奉养⺟亲。” 聂十八不噤问:“大叔,这位奇人是谁?” “黑豹!” 聂十八一怔,讶然地问:“黑豹?” “小哥也知道这位奇人?“ 聂十八忙说:“在下听人说过他老人家的事。” “黑豹是人间的一代奇人,我就是得他相救,从鬼门关里走了出来,才活到如今。所以我宁愿死,也不敢有负于这位奇人。” “大叔有这样的决心,想是必有好报。” “好报我不敢去想,我只想遵守自己对天的誓言而已。不然,我愧对黑豹,愧对自己。小哥,我不会打扰了,请早点休息,有事千万和卢郞中在一处,别出头露面。” “好好,我不会露面好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卢郞中是金鞭侠的表弟,小哥对金鞭侠有恩,他一定会尽力护着你的。”侯三郞说完,便告辞出去。 聂十八听候三郞说是个杀手时,真是愕然。他想不到这么一个对⺟亲尽孝的汉子,竟会是杀手!怪不得老婆那么凶悍了。他所以答应留下来,除了想看看这一怪病和卢郞中的医术外,主要是想暗中保护卢郞中的全安。他十分担心卢郞中医的侯老太的怪病后,这时夫妇会不会杀了卢郞中。何况卢郞中⾝上还有二百两银子,⾜以引起人的眼红了。 后来听到有侯三郞的仇家和他的什么楼主寻来,本不想离进去了。聂十八记住爷爷和⺟亲的教导,不可卷⼊江湖广各门派的恩怨仇杀中去。而且侯三郞还是一个杀手,过去杀了不小的人,仇家怎会不前来寻仇?他更加要在暗中护着卢郞中和候老太,以负来人伤害无辜。直到后来听到候三郞竟然是自己爷爷救过的人,也能遵守爷爷的劝告,从此改琊归正,重新做人。聂十八觉得不能不揷手了。他感到爷爷所救的人,一定有他的可取之处。爷爷是不会出手救人的。的确,候三郞极为孝顺,而且在他生死存亡之时,首先想到的是护着自己的全安,他令聂十八感动,觉得侯三郞值得他出手相救。 当然,候三郞这个改琊归正的杀手,做梦也想不到聂十八是位深蔵不露、⾝怀绝技的一等一的上乘⾼手,更想不到他就是黑豹的真传弟子、自己救命恩人唯一的传人、武林中的第二代黑豹。因为从外表看,聂十八怎么也不像是一位上乘⾼手,顶多是一个武功不错的热心好义青年而已。侯三郞是位心⾼气做的杀手,就是对自己的楼主也没跪拜过,除了拜过黑豹外,他没拜过任何人,对武林中的一些所谓成名英雄和什么侠义人士,他本就没看在眼里。凭他的机智、敏捷、耐力和武功,他要杀任何成名的英雄,哪怕就是一些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他也有办法能摘下他们的脑袋。即使他的武功不敌对手,他也会用其他的手段和办法,冷不防猝然出手的。对一个杀手来说,要杀一个人,从来是不择手段的,没有什么光明磊落或正当可言。 这样候三郞便成为了青旗楼第一个可怕的杀手。 青旗楼别的杀手杀不了的人,一到他的手上,没有不成功的。所以青旗楼楼主风啸林视他为心腹,依为左右手。 侯三郞其貌不扬,五短⾝材,其瘦如猴,几乎不为任何人注意。但他却是一个一流的可怕杀手。他像其他杀手一样,对人冷酷、傲然,但却有一般杀手所没有的优点,就是绝不去杀害一个无辜者和一个正直的好人,哪怕就是给他千金也不为所动。所以他在接受楼主风啸林的杀人任务时,总是第二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让他有充分的时间了解所杀的对象是什么人。除了观察所要杀的人的生活起居、嗜好、习惯、武动之外,更深⼊了解对象的品质、为人和平生的经历、所作所为。要是对象是忠良、好善之人,但出手仗义除掉了雇主的亲人、朋友的,他就不执行了,将订金退了回去,请雇主另请⾼明;要是对象是一个豪強、恶口、声名藉狼,武功又⾼,他才执行。所以为他所杀掉的人,往往是罪有应得。 当然,侯三郞并不是侠义之人,他是为钱而杀人的,没有钱,哪怕这个豪強罪恶再大,辱凌一方,他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绝不会出手。就是这个強豪土霸欺凌到他的⾝上,他也忍而受之,顶多给对手一个教训而已。他的格言,就是没钱不杀人。 侯三郞是一个格独特的人,与一般认钱不认人的杀手不同,更有别于侠义人士。正因为黑豹见他不滥杀无辜,也算是有良心的,在众杀手中能分清是非黑⽩,从而在他危难中救了他一命,劝他别再⼲杀手这一行,退隐江湖为上。 再说侯三郞走后,聂十八便凛神倾听四周的动静。草庐四周并没有人的走动声和潜伏屏息之声,前面进城的路上,也似乎无人行走,在湘江边的渡口上,却不时有来往行人的响动和说话声。聂十八听不出有半句话是朝着侯三郞一家而来的,暗想:不会是侯三郞疑心太重的吧?过于小心防范,疑神疑鬼,弄得听到风声,便是雨落,这个侯三郞! 聂十八其他的声音听不到,而卢郞中睡着了的呼昅声和侯三郞⺟子夫妇三人在房间里悄悄的说话声,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本来不想去听他们一家的谈话,但那健壮的恶妇突然谈到了自己,他不能不听了。恶妇说:“小猴儿,你就不疑心那小子是楼王打发来授近你的?会骤然向你出手?” 侯三郞说:“你别胡疑心了!小哥不论从那一方面来看,他本就不是一个杀手,⾝上全无半点杀气,反是一脸的忠厚。他不但不是一个杀手,更是一个初闯道的雏儿,对江湖上的事全然不懂。” “你不准他扮锗吃老虎吗?” “没那么多扮猪吃老虎的人,是不是杀手,怎么也瞒不过我的一双眼睛。” “可是他的內家功夫实在太俊了,使我总不能放心。” “他的內家功夫怎么俊了?” 侯老太说:“他內家功夫怎么不俊了?他用披风角轻轻一拂,就将你健壮像⺟老虎的婆娘,拂到了屋里,打烂了碗碗碟碟的,没一⾝浑厚的內力,可能吗?” 侯三郞似乎惊呆了:“真的?” “为娘看得清清楚楚,不至于那么若糊涂,为娘更不会骗你。” 侯三郞半晌不能出声了。侯老太又说:“猴儿,为娘也同意你的看法,那小子不是一个杀手,他没有杀手的杀气,为人厚道得很。但他绝不是一般的猎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候三郞迟疑地说:“他是一个侠义道上的人。” “为娘没其他担心,就是担心他是你过去仇家请来的⾼手,志在杀你报仇。” 半晌,侯三郞摇头摇说:“娘,似乎不像,他要是的来报仇,早就出手人也不会一掷千金叫卢郞中为你医治怪病。” “因为他是侠义道上的人,医好了我,叫你死无怨言。” “娘!若真的是这样,我死在他的手上,真的是毫无怨言了!你们切不可找他寻仇。” 恶妇嚷起来:“猴儿,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独生吗?” 侯三郞说:“哎!我是说假如如此,我看那小哥怎么也不像是仇家请来的人。” 恶妇问:“你那么相信那小子?” “我相信。” “你凭他那一脸的忠厚相?” “不!因为他是一个侠义人士。” “侠义人士又怎么了?侠义人士就不代人报仇吗?” “侠义人士是代受害无辜的人报仇,绝不会为作恶一方的土豪強粱报仇。因为我所杀的人,都是罪恶累累的凶徒、恶霸。” 俟老太说:“你们别争了!凭良心说,那小子是个厚道好心的人,就算那小子是代人来寻仇,他也不会不分是非黑⽩的,到时,为娘去和他说好了!” 候家一家的争论,总算平息下来。聂十八听得请清楚楚,他想不到一件很简单的事,也变得这么的复杂起来,看来今后真不可轻易亮出自己的功力才好。这时已是深夜丑时时公,聂十八正打算和⾐而睡,蓦然间,他一下听到了有四五个人的脚步声,朝这里奔了过来,似乎离这里有五六里之遥。一下惊觉,他不由又凝神倾听。这几个人的轻功不错,行程极快,转眼之间,已离这里有四里之地。聂十八一下睡意全消,暗想:这几个武林中人,是路过这里还是侯三郞的仇家或是楼主前来寻仇了?怎么侯三郞为人这么机警,却察觉不到的?一家毫无动静? 渐渐,来人已进⼊了树林,离这里不到一里之遥,很明显是奔这里而来,并不是过路的。聂十八十分为难,自己要不要去告诉侯三郞?使他有所准备?跟着聂十八听到侯王郞那边终于有响动了,似乎是侯三郞轻灵地从屋里蹿了出去,聂十八才放下心来。直到来人离这里一里地时,侯三郞才警觉得到,看来他的內功并不怎么深厚,远不及自己,他一个人,能招架五个来人么? 聂十八想了一下,也⾝似飞魂幻影闪了出去,轻似云烟,悄然无声飘落到一棵松树上,隐蔵在浓密的枝叶中,注视双方的变化。 一弯残月,冉冉升上中天,山野道路一片⽩茫茫,在冰天雪地上,就是四周几十丈开外的景物,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聂十八看见侯三郞隐蔵在门口不远的一棵树下,而远处的山道上,首先出现了两个黑影,跟着不久又出现了二个人,相距有半里之远。聂十八仔细打景看来人,都是一⾊的青⾐劲装打扮,背揷柳叶刀。暗想:这一伙人是侯三郞的仇家?还是青旗楼的杀手? 先行的两个人,直扑侯三郞的草屋。侯三郞一下从大树下闪了出来,冷冷他说:“叶飞、风影,我侯三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 两条黑影骤然跃开,一条黑影问:“三哥,你知道我们到来。” “多谢两位托卢郞中带了口信给我。” “三哥果然是机智过人,听风辨雨,怪不得楼主异常怀念三哥了!” “请两位代我感谢楼主。” 另一条黑影说:“那么三哥是有意重归楼主,再在江湖上展⾝手了?” 侯三郞叹了一声:“叶飞,我已归隐山林十多年,不但杀人的刀法丢了,也没有再杀人的勇气了。” 叶飞问:“那么说,三哥是不愿重出江湖?” “我就是想重出江湖,也无能为力了。” 风影说:“三哥,你有没有能力我们不管,这话你最好对楼主说去,我们只负责请三哥重出江湖。” “风老弟,你又何必为难我?我知道,楼主也已经来了!” 侯三郞话音刚落,一条黑影异常轻捷地从林中闪出来,出现在侯三郞的面前。原来后面的三条黑影,在侯三郞与两人对话时,早已闪进了树林中。其他两条黑影,绕道慢慢接近草屋,形成了对侯三郞和草屋的包围,一条黑影却闪出来见侯三郞。 来人年近五十左右,双目宛如冷电利刃,侯三郞的目光碰到他那犀利的眼神,也不噤一怔:“楼主,你来了!” “唔!我来了!”口吻冷得似把利刀。 “侯三拜见楼主。” 楼主手一挥:“不必了!三郞,当年你带两位兄弟去刺杀黑石堡堡主,我还以为你遭到不幸,死于非命了。” “楼主,我们虽然杀了堡主,但两位兄弟也因此而丢了命,我也⾝受重伤,侥幸才逃脫了。” “那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侯三无颜见楼主。” “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没有死后,曾经打发众多兄弟先后去寻找你。十多年来,我们几乎走遍了南北十三省,一直找不到你的踪迹。” 侯三郞苦笑一下:“最后,我终于被楼主找到。” “三郞,你是不是想弃我而去?” “楼主,我重伤医好后,已再没杀人的勇气,害怕回去之后,徒然给青旗楼增添⿇烦,有毁楼主的声誉。” 楼主利刃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侯三郞一下,微微叹了一声:“三郞,看来你的确没有半点杀气了!再也不是个好杀手,我这是从你的目光中看出来了。” “所以我求楼主放过我。” 楼主摇头摇:“三郞,你难道不知道青旗楼的规矩?生是青旗楼的人,死是青旗楼的鬼。谁违背了会有什么结果,这你是十分清楚的。” “楼主,侯三郞不敢望生还,但求楼主放过了我⺟亲和子,我就感恩不浅了!” 楼主摇头摇:“三郞,我念在你以往为青旗楼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出过汗、流过⾎,我不想杀你,只望你归队。” “楼主,我已是无用之人,封刀多年,回去帮不了楼主什么忙,求楼主开恩。” “你回去,我不要你去杀人。” “不要我杀人?那我回去⼲什么?” “你自问你还能杀人么?” “是!我已没半点杀手的杀气了。” “但你为人机警,处事周密,你完全可以为青旗楼在处事前的打探、级别、布局而出力。” “我侯三郞在这方面也无能为力。” “三郞,那你不想跟我回去?” “我已厌倦了杀手的生涯,望楼主格外开恩。” “那么你对自己的命也厌倦了?” “楼主要取我侯三郞的命,尽管取去。” “你宁愿一死,也不随我回去?” “我只求楼主放过了我的⺟亲和子。” “你以为你死了,她们能活在世上么?” “请楼主别我出手。” “过去的你已接不了我十招,难道今天的你又有新花招了不成?” 侯三郞长叹一声:“楼主,其实我的心早已死了,你要我这个废人又有何用?楼主难道没听说过徐庶归曹的事么?” “你意思说,就是随我回去,也终⾝不设一谋?” “我侯三郞也只有如此。不过,要是⺟亲一死,我更会追随⺟亲下⻩泉,不会像徐庶在曹营中苟且偷生。” 风楼主突然利刃出鞘,寒光一闪,便在侯三郞⾝上留下了一条刀痕,刀之快,令人难以想象。刀归鞘时,楼主冷冷他说:“三郞,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蓦然间,恶妇手持双菜刀从屋里冲了出来,威猛如虎,怒喝一声:“谁敢伤我的小猴儿,娘老先跟他拼了!”她耝大的⾝躯,面对楼主,挡住了自己丈夫。 候三郞惊震了:“你,你,你怎么走出来了?不护着我⺟亲?快回去!” 恶妇怒骂起来:“你是死人还是活人?你不会动?让人⽩⽩地砍了你一刀也不还手!” 风楼主森森地说:“他要是不随我回去,跟死人也差不多。” 恶妇吼道:“你想杀他,先过娘老这一关吧!” “看来你也是一个死人了!” “娘老就是死,也先拼了你们!”恶妇说着,举刀想向风楼主冲来。 侯三郞制止了她,怒喝道:“你给我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侯三郞人瘦小,却声似洪钟,震得人双耳嗡嗡地响。 恶妇怔住了,睁大眼晴:“猴儿,你疯了吗?” 候三郞缓缓口气说:“老婆,你回去吧!这里的事由我来处理。” 风楼主冷冷他说:“她出来了,还能回去么?除非你改变了主意。” 侯三郞长叹一声:“我求楼主网开一面,别伤害了我的子。” “你改变王意了?” “楼主请抬我侯三郞的尸体回去好了!” “三郞,别怪我无情,我叫你娘老先死。” “楼主,别人太甚,我侯三郞杀人的勇气没有,但保护子的勇气也不会比杀气气差。”侯三郞说完精神一抖,目光如电,俨然像换过了一个人似的,浑⾝充満了人的杀气。 风楼主看得略为惊讶:“三郞,看来我还是看错了你,你的杀气依然存在,不失为一个好的杀手,更令我舍不得杀你了!” “楼王你错了!凡是一头受困的羊,在无路可走时,也会变成一头凶猛的狼。” “三郞,你并不是无路可走,你完全可以跟我回去。” “楼主,跟你回去,那更是一条可怕的不归路。我劝楼主别再⼲这门买卖了,现在封刀,退隐江湖还来得及。” 风楼主目光一闪:“你在劝我?” “楼主,就算你赚得了上千万两的银子,那也是青旗楼众多兄弟用生命换来的,楼主用了于心何忍?” “叛徒,枉我过去对你的一片用心!” “但我没过去为楼主赚了不小的银子可以报答楼主对我的栽培了!” 楼主双目闪现一道冷若利剑的目光,已对候三郞再无留恋之情,对⾝边两个杀手说:“你们去解决了那⺟老虎,我来打发这叛徒!” 侯三郞带伤的⾝形一闪,冷不防一下从叶飞手中夺过了柳叶刀,顺手一刀将叶飞刺伤了,对恶妇说:“老婆,我们认命吧,你小心了!”同时严防楼主的进招。 风楼主不満地看了受伤的叶飞一眼,对侯三郞说:“好快的⾝手,不愧是我⾝边的一流杀手。” “楼主,这是你我出手的。” 侯三郞喊声未完,这两个从暗处向自己子猝然出手的杀手,也莫名其妙地在半空中连人带刀掉了下来,翻倒在月下雪地上一时爬不起来。因为他们每人的腿大上,各嵌⼊了一颗松果,揷进肌⾁里,击断了腿骨,他们已痛彻⼊心,又哪里爬得起? 候三郞骇然异常:这位不露面的⾼手,以四颗小松果,同时制服了包括楼主在內的四名江湖上的一流杀手,可以说是匪夷所思了!侯三郞要是在这时出手。恐怕除了楼主能侥幸走脫外,其他杀手没一个能幸免。恶妇在惊愕之后,跳了起来,举刀要向风影劈去。 侯三郞连忙大喊:“老婆!住手!不可来。”同时纵过来,用柳叶刀架开了子的菜刀。 恶妇茫然:“什么?你不让我杀了他们?他们却想杀娘老哩!” “不不,尽管他们对我们不仁,我们可不能对他们不义。” “你不害怕他们以后会再找上门来?” “老婆,到时再说吧。” ⺟老虎不⾼兴了:“好呀!你那么手软,到时娘老看你这小猴儿怎么的死法,你的事,娘老不管了!”说罢,大怒走回草屋。 侯三郞对一直凝视着自己的风啸林说:“楼主,你带受伤的弟兄们离开吧。” 风啸林以奇异的目光望着他:“你为什么不趁这机会杀了我们?” 侯三郞摇头摇:“楼主,我真的不想再杀人。” 风啸林感慨他说:“你真的再不是一个杀手了,我要你也没有用。要是你真的是一个杀手,刚才夺叶飞的刀的那刹那,你完全可以将叶飞杀掉,但你只伤了他而已。尽管你当时有杀气,但手中之刀却没有杀气。三郞,今后我们青旗楼的人再也不会来找你,你好自为之了!” “多谢楼主开恩。””在暗中救你的⾼手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我跟楼主一样,也在惊愕中。” “唔!这里已为江湖中人注意。三郞,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恐怕不久,你过去的仇家就会寻来。” “楼主就是不说,我明天一早,也会离开这里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杀你?” “要是我没看错,楼主担心我不随楼主回去,会给我过去的仇家所杀或说出了青旗楼的秘密。这一点,楼主完全可以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了青旗楼和楼主。” 风啸林叹了一声:“你果然机智过人,你离开青旗楼,是青旗楼的一个重大损失。好了!趁天⾊未亮,我们走了!” 风啸林招呼风影、叶飞等人,缓缓地闪⼊树林里,一直隐蔵在松树上的聂十八,见事情已了,以⾼超的轻功,没有任何响动,闪⼊了草屋自己所睡的房间里,那四颗松果,就是他以太乙真经中的暗器发手法。凭着无与伦比的內力而出的。就是像风啸林、侯三郞这样的老江湖和一流杀手,也发现不了松果从何处发。他们只感觉到是有两三位⾼手,从不同的方向发松果,发时却没有任何声响,是骤然而至,其发暗器的手法的确⾼明。 风啸林等五人走了以后,侯三郞暗运算气⾼呼:“何处⾼人,救了在下一家,能否露面?让在下一睹仙容,拜谢大恩?”侯三郞声浪不⾼,但半里之內,是人皆可听闻。半响,没任何回应。侯三郞不知这位⾼人出手救了自己后,是已悄然而去,还是不愿见面。他叹了一声:“既然⾼人不愿出现,只恨在下无缘,在下只好望空拜谢恩人的大恩大德了!”说着,侯三郞便在月下雪地跪下来,向四方都叩了头,然后站起扬声说“他⽇恩人有需要用得着我侯某人,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侯某也在所不辞。” 候三郞说完,又凝神聆听,见全无反应,只好长叹一声,转回家中。一进门,便在灯光之下,看见卢郞中、聂十八和自己的⺟亲、子都在堂上了。他⺟亲问:“猴儿,是谁救你的?” “我不知道,看来是位不愿露面的神秘⾼手,他以四颗小小的松果惩戒了楼主,便令他们全部受伤而不能战斗。” 卢郞中听了惊讶“四颗松果便能击伤了可怕的杀手,令他们不能再手?莫不是他用的是暗器打⽳手法?” 侯三郞摇头摇:“松果并不打⽳。” “怎么不能手了?” “楼主⽗子伤的是手背处,另外两个伤的是腿大。他们的手背骨和腿骨切断了,试问怎么能手?要是击中了⽳位,他们恐怕到现在仍不能离开。这可以看出,这位⾼人不想取他们命,只令他们受伤惊走而已。” 卢郞中骇然:“小小的松果竟能把骨击断?那劲力是非常的可怕了!” “不错!一颗开了花的木质松果,份量不重,竟能从远处飞来击断了人的手骨腿骨,没有极为浑厚的內力,是怎么也办不到的。以我所见过的⾼手中,这位⾼手的內功,恐怕不下惊震朝野的一代奇人黑豹前辈。” 侯老太问:“猴儿,不会是黑豹又前来救你吧?” 卢郞中说:“有可能是这位神秘的奇人了!在下近两三年来,在江湖上听人说,这位神秘莫测的奇人,在江湖各处时隐时现,令人莫测。” 侯老太又说:“要真的又是这位前辈,他的大恩大德,我侯家怎么也报答不了。” 聂十八一直在旁默默听着,暗想:这样地好,令机警过人的候三郞也不会疑心到自己⾝上来。便说:“那么说,恐怕是黑豹他老人家了。”侯三郞摇头摇说:“要是黑豹前辈,他不会不现⾝出来见我的。” 聂十八问:“为什么?” “因为黑豹前辈曾经见过了我的。这一次就算他不想露面,也一定会留话叫我别拜谢他的,哪有悄然离开的?” “那么说,不是黑豹他老人家了?” “恐怕不是,是另一个武功极⾼的侠义之人。” “看来大叔好心有好报,处处逢⾼人出手相救。” “小哥别这样说,我只是忏悔我过去的罪行而已,谈不上是好人。”侯三郞说完,便对子说“天已亮了,你去准备饭莱,招呼郞中先生和小哥。” 聂十八忙说:“大叔,不用了,在下就此告辞上路。” ⺟老虎感到有些意外:“你这么就走?”言外之意:你不是仇家请来杀我一家人的么? 聂十八说“昨夜在下蒙大叔、大婶照顾食住,已感不尽,在下不便再打扰了。” ⺟老虎这下诚心诚意地挽留聂十八了:“小兄弟,别这样说,我一家应感谢你才是。你无论如何,用了早饭才准出门。” “大婶,多谢了!在下的确有事要上路。” “小兄弟,你不会疑心我会在饭菜里下毒谋害你吧?” “大婶言重了,大婶也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得用了饭再走也不迟,我不会耽误你多小时间的。” 候三郞和侯老太也一同出声挽留,卢郞中也说:“少侠,你也有恩于他们,你不答应,他一家是过意不去的。不就是一顿早饭吗?少侠,你吃过早饭再走,我们一块上路好了。” 盛情难却,聂十八只好留下来,⺟老虎満忙去弄饭菜了。卢郞中间侯三郞:“你⾝上两处刀伤怎样了?” “多谢先生,这两处地方仅划破了一些⽪,而且早已止了⾎。没事。” 聂十八也看出侯三郞行动自如。刀伤无碍,只是⽪肤破损了些,算不了什么伤。 卢郞中说:“刀伤不重,不知刀尖有没有含毒。” 聂十八一怔:“刀尖有毒?大叔,你快看看才好。” 侯三郞一笑:“放心,青旗楼的人,一向杀人不用毒,凭的是真功夫。要是真的有毒,还等到现在?恐怕毒早已发作了!” 卢郞中说:“三郞,这样吧,我给你扎两针,包你伤口快愈,体力增加。” 侯三郞笑问:“不知先生这两针,又要多小诊金?” 卢郞中慌忙说:“这是免费医治,你别多心。我虽爱财,却并不贪心。” 说着,三人都笑起来。卢郞中给候三郞扎了两针,果然侯三郞体力大增,目现光彩,连聂十八看了也惊奇起来:这是什么针法的?竟有如此神奇的效应?怪不得称他为金针圣手了。金针度危,是卢家世代相传的而不外传的绝技,对人体有不可思议的作用。一针能使垂危的病人起死回生,可使⽩骨生肌,更可以使精疲力倦之人,在金针度危救治下,一时间內力大增,威猛如虎。金针度危,是江湖上少有的一门医术。原来卢家祖先,是过去四川⽩龙会刘奉天刘夫人跟的的一名小厮,他精乖伶俐,深得刘夫人的喜爱,刘夫人便将这一门金针度危的绝技暗传给了他。从此,这一绝技,就成了卢家世代相传的绝技(刘夫人之事,请看拙作《神州传奇》中的第四十一回),卢氏后代世成为了江湖上的名医。 卢郞中的曾祖、祖⽗和⽗亲,都用这一独门绝技济世治人,可是传到了卢郞中手上,这一神奇医术就有些变质了。当然卢郞中在为伤病者医治时也全心全意,但他为人贪财好⾊,没有重金不医,这样他终于掉进了东厂人的魔网中。东厂人利用美⾊引,将他噤在一处秘密的魔⽳中,专门为东厂的杀手们治病疗伤。有时也为东厂鹰⽝极想取得口供而伤重垂危的死囚治疗。直到以后,才为隐侠救了出来,这是后话,这里不说。详情请看拙作《隐侠传奇》。 用过早饭,聂十八和卢郞中双双告辞,取路进衡城了。侯三郞一家也收拾行装,锁上草屋大门,也悄然离去,远走⾼飞了。 救侯三郞一家,是聂十八重出江湖第一次所行的侠义之事。横渡湘江后,一踏进城门,聂十八便与卢郞中分手了。他知道廖大总管在衡城中开设了一间绸缎店,由一个叫范纪的人掌管衡州府一带的生意。爷爷做八十大寿时,聂十八在幽⾕大院见过范纪,因此并不陌生。而且当⽇,下山时,鬼妪也吩咐过他,到了衡州府。去找范纪六叔好了,他会安排一切的。 聂十八一路向人打听,不久便来到了广源绸缎店。进去一看,店面颇大,货架上摆満各⾊各样的丝帛绸缎,一个伙记和掌柜的正忙着。聂十八向掌柜唱了一个喏,一揖相问:“请问范老板在不在家?” 掌柜、伙记都不认识聂十八,他们上下打量了聂一眼,掌柜问:“你找我家范老板有什么事?” “在下是范老板远房亲戚,特来拜访,望六叔代传一下。” 掌柜听说是范老板的一位远房亲戚,神态稍微变得客气一些了,吩咐伙记快进去禀报,并招呼聂十八坐下,问:“小哥贵姓大名?” 聂十八想了一下说:“不敢,小姓聂名山,⾼山之山,不是一二三的三。” “原来是聂山小哥。” 这时有人进店来买绸缎⾐料了,掌柜对聂十八说:“小哥,你随便坐,我招呼买卖。” “大叔不用对我客气,招呼客人好了。” 进店来的是位宮宦人家的管家,带着四名家人而来。他趾⾼气扬他说:“店家,我家二夫人过生⽇,你将上好的⾐料给我取下来看看。” “是是!不知你家二夫人喜哪一种颜⾊的⾐料,小人好取下来。” 这位管家一瞪眼:“过生⽇,当然是大红大绿的这还用问吗?你把各样红⾊、绿⾊的都取下来给我挑选!” 聂十八在旁看了很不顺眼,心想:你有钱也不用这样盛气凌人呵!货架上的各种颜⾊绸缎,不是摆得很分明么?你用目光挑选不行了?还用取下来再挑选?这么多红⾊、绿⾊的都取下来,柜面放得了吗?这不是为难人?看来开铺面做生意也不是容易的,得忍受有线人家的气。聂十八问掌柜:“大叔,要不要我帮忙将⾐料取下来了。” 那管家朝聂十八一瞪眼:“你这一双脏手,去取⾐料,那我还用买吗?” 聂十八愕然:“我这手怎么脏了?” 一家丁喝声:“小子!你敢还顶嘴?” 掌柜慌忙回场说:“小哥,你在旁看看就行了,用不着帮忙。”跟着又对那管家低声下气他说;“大爷,这是我家老板的远房亲戚,刚刚才到,不懂规矩,请大爷息怒。小人马上将布料取下来,让大爷坐下慢慢细心挑选。” 这盛气凌人的管家不屑地扫了聂十八一眼,鼻子哼了一下,不再去理睬聂十八了,转过⾝去挑选⾐料。 不久,伙记带着范纪出来,范纪一看见聂十八,愕了愕,睁大了眼睛,惊喜地说:“是你?少…!” 聂十八连忙打断他的话,一揖说:“范六叔,是小侄前来探望你了!” 范纪马上会意聂十八不想在人前暴露了自己的实真面目,同时还有客人在场,立刻哈哈大笑:“贤世侄!你几乎叫我认不出来了!你爷爷和⺟亲⾝体好吧?” “多谢范六叔,他们⾝体都很好。” “好好!世侄,我们到里面叙叙话。”他热情地挽了聂十八的手,不去管店面上的生意,转到內院中去了。 掌柜和伙记见自己老板对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人这么盛情,又有点意外了。初时,他们以为聂十八不过是老板的一个穷乡亲而已,但忙于招呼上门做生意的客人,他们也不去多想了。 聂十八随范纪穿过货仓一条狭窄的过道,一转弯走出货仓了门口,便是一块堆放杂物的空地,一侧有道圆门,四面都是⾼大的围墙。奇怪的是围墙上的石灰墙⽪剥落了不少,有新有旧,显得十分的不顺眼。聂十八心头一动,暗想:这不会是侯三郞为他⺟亲⼲下的好事情吧?忍不住问:“范六叔,这四周墙壁上的灰沙怎么这样剥落下来了?” 范纪说:“少主,说起来,这可是衡城里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不但我这里是这样,城里不止有钱人家的墙壁,石灰墙⽪也无端端叫人刮了下来,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什么人⼲的?知道吗?” “知道就好了。不过这是小事,没人去追查。” 聂十八一笑:“范六叔,你叫人将围墙重新粉刷一下吧,今后恐怕再没人来刮石灰墙⽪了!” 范纪愕异:“少主,你怎么知道再没人来刮石灰墙⽪了?” “因为有个人得了一种怪病,非得吃石灰墙⽪不可。现在她这个怪病医好了,不会再吃石灰墙⽪了。” 范纪讶然:“世上竟有这么一种怪病的?” “六叔,可以说,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我也是第一次耳闻目睹的。” “少主,这人是谁?” 聂十八马上意识到不可将侯三郞一家的事说出去,不然,侯三郞就会因别人的好奇而引来他过去仇家的追踪。便说:“六叔,你别问是谁,此事有关他一家的生命安危了” 范纪点点头:“少主说的是,要是让人知道是谁,起码就轰动了整个衡州府,人人都争着去看稀罕。” “六叔,人人争先恐后看还是小事,因为他过去有不少的仇家,就会招来仇家的追杀,从而爆发一连串的仇杀流⾎事件的。” “少主,要是这样,更不能说了。” “所以你相信我,今后衡州不会有刮墙⽪这样的怪事发生了。” “属下怎会不相信少主?” 步⼊圆门,便是一处亭台楼阁,有假山花木、草地幽径。这里是范纪用来接待幽⾕大院来人起居炊食的地方,这里还有一后门口,直通外面的一条小巷,门口有专人看守,庭院內更有人负责打扫管理。 聂十八随范纪穿过幽径,踏上石阶,进⼊一间雅致的小厅,便有两个伶俐的丫环了出来,笑问:“六爷,有什么贵客来了?” 范纪说:“不是贵客,是我们的少主来了,你们还不叩见少主?” 两个丫环惊喜又惊讶,望着聂十八,一齐跪下:“婢子小玲和小珠,叩见少主。” 这一下,又弄得聂十八手忙脚了,连忙说:“你们别这样,快起来了。” 范纪说:“你们起来吧!快去准备茶⽔、糕点,招待少主。一个去打扫少主的房间,一个去叫厨房准备时酒菜,送来这里。” 聂十八忙说:“六叔,别为我张罗了,我只在这里住夜一就走,随便有个睡就行了。” “少主,这也没有什么张罗,过去老爷、夫人、廖总管以及岭南两位长老,也经常来这里住的。只有少主,是第一次来这里。” 范纪请聂十八坐下,便要行参拜之礼。聂十八连忙阻止说“六叔,千万别这样,要是这样,以后我就不敢来六叔这里了!” “少主,属下不敢废礼!” “少主!既然这样,我走了!” “好好,既然少主不允,属下只好遵从。”范纪陪同聂十八坐下。 聂十八又说“六叔,你以后当我是子侄一般的看待才好,就是少主两字,也别称了。” “少主,这里没外人。” “没外人,也要这样,不然,会弄得我浑⾝不自在的。” 范纪一笑,不置可否。但他感到聂十八的确是宽厚待人,以诚相见,没半点主子的架子,怪不得廖总管赞少主人好、武功更好,平易近人,时时为别人着想。单是怪病一事的处置,就看出聂十八为他人着想的作风了。 小珍小珠将茶⽔糕点⽔端上来了,其中有一盘红得十分可爱的小柑子,聂十八从来没有见过。范纪说“这是江西南丰有名的藌桔,是每年上贡皇帝的贡品。” 聂十八愕然“贡品?这怎么弄到的?” “少主,有老爷、夫人、廖总管他们,就是天下的奇珍,也可以弄到,何况小小的员品藌枯?” “它很好吃吗?” “它不但甜似藌糖,更无核,剥开⽪,一口一个,吃后令人拍手赞好,小珍,你剥几个给少主尝试。” “不不!我自己来剥好了!” 小珍小珠笑道:“少主,你饮茶吧,我们来给你剥。”她们说着,很快,剥了两个藌桔给聂十八尝试。 聂十八连忙说:“多谢!” 小珍小珠笑道:“少主,你怎么对我们这般客气呵!少主,好不好吃?” 聂十八吃了两个,连忙说:“好吃!好吃!真的没有核,甜过藌糖。” “少主,你再吃两个。” “不不!要吃我自己来,你们别为我动手剥⽪了!” 范纪知道聂十八格,对小珍小珠说:“好了,让少主自己动手,你们去通知这庭院里的人,尤其是守卫的,前来参拜少主。” 聂十八愕然:“拜见我⼲吗?” “让他们瞻仰少主的风采。以后少主再来,我就是不在,也不会发生误会了。” 小珍也说:“是呀!今后就是少主像夫人、老爷深夜里突然而至,大家也不会大惊小怪,更不会惊动附近四邻呢。” “这也好,但参拜不用了,大家见见面就可以了。要不,我去见见他们吧!” 小珍小珠笑起来:“少主!这不更⿇烦吗?少主还是坐在这里见大家吧!”说着,她们双双出去,分头去叫唤众人了。 一会,里里外外,有十二个人前来拜见聂十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四位,更是在暗中护院的武士。聂十八一一与他们相见,寒喧几句,大家便散去。他们有的十分⾼兴聂十八的宽厚待人,有的暗暗惊讶,这么一位年青的猎人,竟是自己今后的少主,他的武功,真的像廖总管、六爷所说的那么神奇莫测么?⾼得过岭南双奇?因为在聂十八到来之前,云中雁廖无影也曾来过这一次,他们从廖总管口中,知道有这么一位武功极⾼的少主,功力不在黑豹老爷之下。 最后来拜见聂十八的是范纪的子和一双儿女,并留下来和聂十八一起用饭。范纪的一双儿女,一个十岁,一个八岁,天真活泼可爱,说话毫无忌惮。尤其是八岁的女儿范湘湘,更着聂十八,要看聂十八的武功,这可叫聂十八为难了。武功可是用来防⾝自卫与人锋的本领,有什么好看的?他问:“武功也好看吗?” 湘湘说:“好看呀!我妈舞的剑,就好看极了!” “哦?”聂十八暗想:看来范六婶也是武林中人了。又问湘湘, “你会武功吗?” “会呀!” 聂十八又一时感到意外:“你真的会?” 湘湘却睁大了一双可爱的眼睛,宛如两颗黑宝石在⽔晶望闪闪发亮,反问:“聂哥哥,你不相信我吗?” “你会什么武功?” “我也会舞剑,聂哥哥,要不要我舞给你看的?” “好好,我也想看看小妹妹的剑法呢!” 湘湘眨眨眼睛:“聂哥哥,我要是舞给你看了,你也要舞给我看才行。” “好好,我也会舞给你看。” 湘湘大喜:“聂哥哥,你等等,我去向妈要一把剑来。” 小珍说:“姐小,我房间里有把剑,我去给你取来好不好?” “好呀!珍姐姐,我多谢你啦,不用我去向妈要剑了!” 很快,小珍将一把剑取了来,递给范湘湘。湘湘接过剑,走到庭院草地上,人虽小,却是一剑在手,神态便十分认真了,伊然像一个女侠客似的,目不斜视,心意在剑。开门式,剑的挥出,来回进退,转⾝刺出,中规中矩,有纹有路,一点也不含糊。聂十八看得十分讶异,喜不自噤,暗想: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居然将剑使得这么好。想起自己八岁时,只会跟着⽗亲在山沟沟转,捉小鱼,掏鸟窝玩,哪懂得什么武功,什么剑法了? 聂十八一下就看出,湘湘的剑法,是太极两仪的剑法,只是湘湘没有什么內力,出剑无力,转换招式不快,其他的都合乎招式,没有错。太极两仪剑法,讲究的是以內力御剑,借力打力,没有內力,真的是中看不中用,经不起对手一击而溃,反不如一般的剑法,以招式取胜。 湘湘将剑招抖完了后昂首问:“聂哥哥,我的剑舞得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小妹妹,这是谁教你的?” “是妈妈教我的。” 聂十八暗想:看来这套剑法,不是我爷爷,就是我⺟亲传给范六婶了。问:“你妈妈教你剑法,有没有教你练內功?” “內功?” “是呀,就是一早一晚,盘腿坐在上,心无杂念,运气呼级,练吐纳的功夫。” “哎!妈妈说,这是气功。” “不错不错,內功也就是气功,你有没有练的?” “有呀!可是我常常忘记练了。” “小妹妹,你怎么会忘记练了?” 湘湘不好意思起来:“聂哥哥,有时我到夜里,没有上,就在妈妈的怀中睡着了。有时早上又不记得早起,又忘记练了。” “小妹妹,这可不行,你一定要早早晚晚的练才行,不然,你的剑舞得再好也没有用,只是好看,不能防⾝自卫。” “聂哥哥,怎会这样的?” “小妹妹,要是一个人没有內力,不但出的剑无力,给人一挡,剑就脫手飞掉了,能防⾝自卫吗?连逃跑也跑不快。” 范湘湘似乎有些明⽩:“怪不得哥哥早早晚晚在上练气功了!” “对对,所以你也要像你哥哥一样,早早晚晚练气功。这样,你的剑不但舞得好看,而且可以防⾝自卫,不怕有人来欺负你。” “聂哥哥,你也早早晚晚的练气功吗?” “练,我从来不敢偷懒。” “你的力气是不是比以前大了?” 聂十八一时间不知怎么答复才好。力气和內力,对武林人士来说,是不同的。一般人分不清楚,认为是一回事,只是说法不同罢了。武林人士认为力气和內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力气,有的是天生成力大无穷,所谓的天生神力;有的是后天练成,如举石担,举石锁等等,这是横练出的外家功。 內力,却是由体內一股真气发出来的潜力,一定要苦练內功,才具有神奇的內力,天生的只有一点点。內功修拣越⾼深,內力就越浑厚,能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威力来,这是横练外家功怎么也练不出来的,顶多力能毙虎豹而已。 聂十八听了湘湘的问话,只好说:“是,是比以前大多了!” 湘湘又问:“你力能裂碑吗?” “裂碑?裂碑不算本事。” 湘湘又睁大了一双天真的眼睛:“那什么算本事了?” “我可以捏石成粉,隔空能伤物碎石。” “真的?” 聂十八为了能使湘湘今后有趣兴勤宁苦练內功,便说:“你要不要我试给你看?” “要呀!” 聂十八从草地上拾起了一块如鸽蛋大小的小石炔说:“你看,这块石头够硬吧?” 湘湘取过来捏捏,说:“是!它顶硬顶硬的!”便回给聂十八:“聂哥哥,你捏碎它呀!” “小妹妹,你看着了!”聂十八略运暗劲,手指一捏,这小石头顿时变成粉末,纷纷掉落下来,洒在草地上。 湘湘惊喜了:“你真的捏成粉啦!” “小妹妹,我没骗你吧了。” 其实捏石成粉,对聂十八来说,只是雕虫小技,本不算一回事,用劲还不到二成。但对别人来说,已是异常事了。小珍小珠在一旁看见,惊愕得不能出声了。 湘湘又问:“聂哥哥,那隔空伤物碎石又怎样了?” 聂十八打量一下⽔地旁的一棵树,树后二丈之外有一座假石山,便说:“小妹妹,我运內力于指上一指,便会穿过这棵树,将石山上的一抉小石头击碎下来。” “真的?聂哥哥,你不骗人吧?” 那棵地边树木,离聂十八和湘湘有十多丈远。聂十八凝神运气,骤然向树一指,一股真气,从食指的商⽳而出“笃”的一声,穿树心而过,跟着:“啪”一声,树后假山上伸出来的一角石头,凭空就碎裂了,飞散掉下。小珍小珠看得更骇然了。原来少主有这等匪夷所思的神功,在江湖上行走,试问谁人能敌?他们对聂十八更敬佩如神人了。 湘湘惊喜得跳起来:“聂哥哥,这是真的啦!” 聂十八说:“小妹妹,要是你今后早早晚晚勤练內功,将来也会有我这样的本事。” “我行吗?” “只要你不怕辛苦,有恒心练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行的。” “聂哥哥,我以后不怕辛苦了!” 聂十八为了使范湘湘⽇后勤练內功,抖出了这一神功,一下就惊动了庭院內所有的人,也惊动了范纪夫妇,纷纷奔过来看。他们看看地边树⼲上洞穿过的小孔,再看看假山击碎一角的新石痕,莫不骇然。这时,他们才真正相信范六爷当⽇说过少主一⾝莫测的武功,不下于黑豹老爷的话了。 范纪连忙警告院內众人,千万不可将少主这一神功说了出去,以免惊世骇俗,招惹江湖中人的注目,给少主带来无穷尽的⿇烦,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不安和危险。 众人连忙说:“六爷放心,我们知道规矩,绝不会少主的事说了出去。” 聂十八初时只想促使湘湘练內力的恒心,一时没想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十分过意不去,对范纪说:“六叔,是我不对,给你带来⿇烦了。” “少主别这样说,其实少主也没有不对,庭院里的人都是自己人,他们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我为了慎重一点,再次叮嘱他们注意一下而已,少主千万别为这事不安。其实少主这样做也好,让弟兄们对幽⾕大院更有信心了。” 是夜,范纪又和聂十八在灯下详谈近来江湖上所发生的一些大事。其中引起聂十八关注的是天魔神剑和三掌断魂的行踪。范纪说:“少主,听人说,这两个魔头又在湖广出现了,准备去君山挑战丐帮。” 聂十八问:“他们⼲吗要挑战丐帮?” “少主,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一时也说不清楚,似乎这两个魔头找不到鬼影侠丐吴三的下落,要丐帮将人出来。” 聂十八自言自语说:“他们怎么和吴三叔这般的过不去?” “少主,还不是为了蓝美人!” “难道他们找到了吴三叔,就能找到了蓝美人吗?” “就算找不到蓝美人,也可找到飞天狐邢女侠,江湖人传说,邢女侠已知道蓝美人的下落了!” 聂十八讶然:“邢姐姐怎么知道了?” “江湖人是这么传说,当年七煞剑门人不是苦苦追着少主不放么?不是弄得江湖上人人以为蓝美人就在少主⾝上了?” “想不到一个蓝美人,在江湖上掀起了一连串的大杀屠。对了,六叔,现在丐帮打扫怎么对付这两个魔头?” “传说丐帮⽇夜在君山和附近湖面上防守,准备这两个魔头突然来犯。岳州、长洲以及武昌,都有丐帮的耳目,注视着一切可疑人物的出现。而且少林、武当、华山、峨嵋,都出派了⾼手赶赴君山。” “他们去君山⼲什么?” “协同丐帮,共同对付这两个魔头。” “那么君山有一场大战了?” “这是势所难免,只争迟早。” 聂十八想起自己在衡山之下、湘江之畔,邢姐姐、吴三叔和穆家⽗女,为了自己的全安与群雄大战而救了自己。现在吴三叔的丐帮有事,自己不能置之不理了,得赶去君山看看才好。 范纪见聂十八一时沉昑不出声,问:“少主,你打算去哪里?不会去君山吧?” “六叔,我本来想去汉口拜访朋友,现在看来,我想去君山看看了。” 范纪一怔:“少主一个人去?” “是!”“少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六叔,你别为我担心,我只是去看看,不会露面的。” “少主,要不要我出派两个精明能⼲的弟兄相随?有事也好照应呀。” “这样,反倒叫人注意了,还是我一个人去的好。来去方便。” 范纪一想起聂十八的武功不下于老爷,老爷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去无影,来无踪,令人莫测。看来聂十八也是这样了。的确有人跟随,反而成了累赘,帮不了什么忙。便说:“少主,那你要格外小心了!” “六叔,我会的。” “少主,你不能在这里多住几天么?” “不了,我明天一早就走。” “这样,我就不妨碍少主休息了。” 范纪正想告辞,聂十八蓦然说:“听!远处似乎有夜行人在屋顶奔走追杀!”范纪一怔:“真的?” “不错,他们朝我们这个方向奔来了。” “少主,不会是我们的人来了?” “不会,似乎是丐帮中人,给什么人追杀了!” “丐帮?”范纪又是一怔“难道是鬼影侠丐吴三,给人追来了这里?”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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