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系列 第九章、朱砂掌印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楚留香系列  作者:古龙 书号:1903 更新时间:2016/10/5 
第九章、朱砂掌印
  薄暮。

  満天夕,映照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海面上闪耀着万道金光,那景⾊真是说不出的豪美壮丽,气象万千。

  楚留香和张三倚着船舷,似已瞧得出神。

  张三叹道:“我没有到海上来的时候,总觉得江上的景⾊已是令人神醉,如今来到海上,才知道江河之渺小,简直不想回去了。”

  楚留香微笑着,悠然道:“这就叫做曾经沧海难为⽔…”

  忽然发现丁枫从船头那边匆匆赶了过来,神⾊仿佛很惊惶,还未走近,就大声呼唤道: “两位今天可曾看到过海帮主么?”

  楚留香皱了皱眉,道:“自从今晨分手,到现在还未见过。”

  张三道:“他累了一天,也许睡过了头,丁鲍子为何不到下面的舱房去找找?”

  丁枫道:“找过了,他那张铺还是整整齐齐,像是本没有睡过。”

  楚留香动容道:“别人难道也没有见到他么?”

  丁枫脸⾊灰⽩,那亲切动人的笑容早已不见,沉声道:“我已四处查间过,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是钱风。”

  楚留香又皱了皱眉,道:“钱风?”

  丁枫道:“据钱风说,他中午时还见到海帮主一个人站在船头,望着海⽔出神,嘴里还不停的念着向二爷的名字,钱凤请他用饭,他理都不理,自从那时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楚留香道:“那时甲板上没有别的人?”

  了枫道:“那时船上的⽔手大多数在膳房用饭,只有后艄两个儿掌舵,左舷三个人整帆,舵艄上还有个人在了望。”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但这六个人却部未瞧见海帮主在船头。”

  张三道:“难道钱风是在说谎?”

  丁枫道:“但我却想不出他为何要说,也许别人都在忙着,所以没有注意海帮主走上甲板来,海帮主站在船头的时候也不久。”

  张三道:“那么,他到哪里去了?难道跳下海了么?”

  丁枫黯然道:“我只怕他心中悲悼向二爷之死,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

  楚留香断然道:“海帮主绝不是这样的人,钱风呢?我想问他几句话。”

  丁枫道“今天不是他当值,正在底舱歇着,”

  楚留香道:“我们去找他。”

  底舱的地方并不大。十几个人挤在一间舱房里,自然又脏、又、又臭。

  钱风的铺位就是右面一排的第三张,他的人正向在上,用被盖着脸,蒙头大睡,却一双脚露在被子外,还穿着鞋子,像是已累极了,一躺上,连鞋都来不及脫,就已睡着。

  鲁长吉却没有睡,听说有人找他,就抢着要去将他叫醒。

  叫了半天,钱风还是睡得很沉,鲁长吉就用手去摇,摇了半天,还是摇不醒,鲁长吉失笑道:“这人一喝酒,睡下去就跟死猪一样。”

  张三瞟了楚留香一眼,笑道:“这人的⽑病倒和小胡差不多。”

  他笑容突然冻结。鲁长吉掀起棉被,他就发觉不对了。钱风躺在上,神情看来虽很安祥,但脸⾊却已变得说不出的可怕,那模样正和他们在货舱门外发现的两个死尸一样。

  鲁长吉‮腿两‬发软,再也站不稳“噗”地坐倒在地上。

  无论谁都可看出,睡在上的已不是个活人。

  楚留香一步窜了过去,拉开钱风的⾐襟,他的前果然有个淡红⾊的掌印!是左手的掌印!

  钱风也已遭了那人的毒手!

  丁枫耸然道:“这是朱砂掌”

  张三冷冷瞅了他一眼,道:“丁鲍子果然好眼力,想必也练过朱砂掌的了。”

  丁枫似未觉出他这话中是有刺的,‮头摇‬道:“近年来,我还未听说江湖有练朱砂掌的人!”

  楚留香目光闪动,道:“不知这船舱刚才有谁进来过?”

  鲁长吉満头冷汗。颤声道:“我也是刚下来的,那时钱风已睡着了…这里的人全睡着了,像我们这种耝人,一睡着就很难吵醒。”

  他说的不错,张三将正在‮觉睡‬的九个人全部叫醒一问,果然谁也没有瞧见有外人进来过。

  楚留香淡淡道:“但丁鲍子方才明明是到这里来问过钱风话的,你们难道也没有瞧见么?”

  大家都在‮头摇‬。

  丁枫也还是神⾊不变,道:“我方才的确来过,但那时钱风还是活着的,而且我问他话的时候,金姑娘也在旁边,可以证明。”

  他接着又道:“然后我就到膳房中去问正午时在甲板上的那六个人,再去找楚香帅和张兄,前后还不过半个时辰。”

  张三忍不住问道:“金姑娘呢?”

  了枫道:“金姑娘和我在楼梯上分了手,去胡兄,勾兄和那位公孙先生那里,也不知找着了没有?”

  楚留香沉昑着,道:“不知那膳房在哪里?”

  膳房就在厨房旁,也不大,那两张长木桌几乎就已将整个屋子都占満了,⽔手们不但睡得简陋,吃得也很马虎。桌上摆着三只大海碗,一碗装的海带烧肥⾁,一碗装的是大蒜炒小鱼,还有一碗汤,颜⾊看来筒直就像是洗锅⽔。饭桶却很大——要人做事,就得将人喂。现在碗中的菜已只剩下一小半,饭桶也几乎空了。

  吃饭的六个人,两个伏在桌上,两个倒在椅子下,还有两个倒在门口,竟没有一个活的。

  他们致命的伤痕,也全都是一样,是个淡红的掌印,又是朱砂掌?

  伏在桌上的两个人,死得最早,旁边两个人刚站起来,就被击倒在椅子下,还有两个已逃至门口,却也难逃一死!这六个显见在一刹那间就全都已遭了毒手!

  张三咬着牙,恨恨道:“看来这人的手脚倒真快得很!”

  楚留香叹道:“如此看来,海帮主想必也是凶多吉少的了。”

  丁枫也长叹道:,‘不错,海帮主被害时,钱凤和这六人想必已发觉,所以那凶手才不得不将他们杀了灭口!”

  他摇着头,惨然道:“他们方才若将秘密对我说出来,只怕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那凶手是用什么法子能令这些人守口如瓶的呢?”

  张三冷冷道:“也许他们还没有机会说。”

  他眼角瞟着丁枫,冷冷接着道:“丁鲍子一问过他们,他们就死了,这岂非巧得很。”

  丁枫还是面不改⾊,黯然道:“不错,我若不问他们、他们也许还不至于死得这么快…这件事发生前后还不到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中,有谁可能下此毒手呢?”

  张三冷冷道:“每个人都有可能。”

  丁枫目光闪动,道:“在这半个时辰中,两位可曾看到过公孙劫余和勾子长么?”

  现在,所有的人都聚齐了。

  胡铁花失声道:“我可以证明,勾子长一直和我在聊天,绝没有出去杀人的机会。”

  丁枫道:“公孙先生呢?”

  公孙劫余道:“我们师徒一直在屋子里,胡兄总该知道的。”

  胡铁花冷笑道:“不错,我的确和你隔着墙说过两句话,但那以后呢?”

  公孙劫余道:“以后我们还是留在屋子里,直至到金姑娘来找我们…”

  金灵芝道:“不错,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确在屋里。”

  胡铁花沉着脸道:“但在我和你们说过话之后,金姑娘去找你们之前的那段时候,你们到哪里去了?那段时间已⾜够杀几个人了。”

  公孙劫余道:“今⽇我们师徒本就未出过房门一步。”

  胡铁花冷笑道:“但勾兄却明明瞧见你们出来过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公孙劫余目光一闪,瞪着勾子长,一字字道:“阁下几时瞧见我们师徒走出去过的?”

  勾子长脸⾊变了变,道:“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走出去看,正好看到一个人在上楼梯,我以为就是公孙劫余先生。”

  公孙劫余冷冷道:“原来阁下只不过是‘以为’而已,并没有真的看到是我。”

  勾子长勉強笑道:“当时那人已快走上楼了,我只看到他的脚,实在也不能确定他是谁。”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也只好闭上了嘴。忽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船舱中忽然静得如同坟墓,只听外面传来“噗通”一响。

  隔了半晌,又是“噗通”一响。

  大家心里都明⽩,这必定是⽔手们在为他们死去的同伴海葬,这一声声“噗通”之声,听来虽沉闷单调,却又充満了一种说不出的森恐怖之意,就像是阎王殿前的鬼卒在敲击着丧钟。

  还不到一天,船上就已死了九个人。别的人还能活多久?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凶手明明就在这个船舱里,大家却偏偏猜不出他是谁!

  楚留香本想等他每二次下手时,查出些线索来的,谁知他出手一次比一次⼲净,这次竟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大家眼睛发直,谁也没去瞧别人一眼,仿佛生怕被别人当做凶手,又仿佛生怕被凶手当做下一次的目标。

  桌上不知何时已摆下了酒菜,却没有人举箸。

  又过了很久,胡铁花忽然道:“一个人只要没有死,就得吃饭…”

  他刚拿起筷子,张三已冷冷道:“但吃了之后,是死是活就说不定了。”

  胡铁花立刻又放下了筷子。

  淮也不敢说这酒菜有没有毒?

  楚留香淡淡一笑,道:“但不吃也要被饿死,饿死的滋味可不好受,毒死至少要比饿死好。”

  他竟真的拿起筷了,将每样菜部尝了一口,又喝了一杯酒。

  勾子长失声赞道:“好,楚香帅果然是豪气如云,名下无虚!”

  胡铁花笑道:“你若以为他真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你就错了,他只不过有种特别的本事,能分辨食物中有毒无毒,连我也不知道他这种本事是从哪里来的。”

  公孙劫余叹了口气,道:“和楚香帅在一起,真是我们的运气。”

  胡铁花又沉下了脸,道:“你若是凶手,只怕就要自叹倒霉了。”

  公孙劫余也不理他,举杯一饮而尽。

  谁也不知道胡铁花今天为什么处处找公孙劫余的⿇烦,但几杯酒下肚,大家的心情已稍微好了些。

  丁枫忽然道:“事际非常,大家还是少喝两杯的好,金姑娘和胡兄虽约好今⽇拼酒的,也最好改期,两位无论是谁醉倒,都不太好。”

  他不提这件事也还罢,一提起来,金灵芝第一个沉不住气,冷笑道:“喝不喝都没关系,但醉倒的绝不会是我。”

  胡铁花也沉不住气了,也冷笑着道:“醉倒的难道是我么?”

  金灵芝再也不说别的,大声道:“拿六壶酒来!”

  凡是在江湖中混过儿年的人都知道,是哪几种人最难应付,能不惹他们时,最好避开些。

  第一种是文质彬彬的书生秀才,第二种是出家的和尚道士,第三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但最不好惹的,还是女人。

  这几种人若敢出来闯江湖,就一定有两下子。

  胡铁花打架的经验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明⽩。但喝酒就不同了。

  一个人的酒量再好,上了年纪,也会退步的,至于女人,先天的体质就差些,后天顾虑也多些,喝酒更没法子和男人比。

  胡铁花喝酒的经验也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也明⽩,他喝酒从来也不怕老头子和女人。

  但天下事都有例外的。

  这次金灵芝刚喝下第一杯酒,胡铁花就已知道上当了。

  江湖中人有句俗话:“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句话用来形容喝酒,也同样恰当得很。

  有经验的人,甚至只要看到对方拿酒杯的‮势姿‬,就能判断出他酒量的大小了——酒量好的人,拿起酒杯来当真有“举重若轻”的气概,不会喝酒的,小小一个酒杯在他手上也会变得像有几百斤重。

  只不过,金灵芝毕竟是个女人,喝酒至少还要用酒杯。

  胡铁花就没有这么斯文了。

  他拿起酒壶,就嘴对嘴住肚子里灌。

  在女人面前,他就是死也不肯示弱的,金灵芝第一壶酒还未喝完,他两壶酒已下了肚。

  勾子长拍手笑道:“胡兄果然是好酒量,单只这‘快’字,已非人能及。”

  胡铁花面有得⾊,眼晴膘着金灵芝,大笑道:“拼酒就是要快,若是慢慢喝,一壶酒喝上个三天三夜,就连三岁大的孩子都不会喝醉。”

  金灵芝冷笑道:“无论喝得多快醉倒了也不算本事,若是拼着一醉,无论谁都能灌几壶酒的…张三,你说这话对不对?”

  张三道:“对对对,对极了,有些人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只不过是敢醉而已,反正已经喝醉了,再多喝几壶也没关系。”

  他笑着接道:“一个人只要有了七八分酒意,酒喝到嘴里,就会变得和⽩开⽔一样,所以喝得多并不算本事,要喝不醉才算本事。”

  胡铁花板着脸,道:“我若真喝醉了,你第一个要当心。”

  张三道:“我当心什么?”

  胡铁花道:“我发起酒疯时,看到那些马庇精,就好像看见臭虫一样,非一个个的把它掐死不可。”

  他忽然向楚留香笑了笑,又道:“但你却下必担心,你虽是个老臭虫,却不会拍马庇。”

  楚留香正在和丁枫说话,像本全未留意他。

  张三却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人还未喝醉,就已像条疯狗一样,在咬人了,若是真喝醉了时,大家倒真得当心些。”

  丁枫就坐在楚留香旁边,此刻正俏声道:“金姑娘说的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像胡兄这样喝酒,实在没有人能不喝醉的。”

  楚留香微笑道:“他喝醉了并不奇怪,不醉才是怪事。”

  丁枫道:“但现在却不是喝醉酒的时候,楚兄为何不劝劝他?”

  楚留香叹道:“这人只要一开始喝酒,就立刻六亲不认了,还有谁劝得住他?”

  他忽又笑了笑,眼睛盯着丁枫,缓缓接道:“何况,此间岂非正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人喝醉时的模样,我又何必劝他?”

  丁枫默然半晌,道:“楚兄莫非认为我也在等着他喝醉么?”

  楚留香淡淡道:“若非丁兄方才那句话,他们此刻又怎会拼起酒来的?既已拼起了酒又怎能不醉?”

  丁枫道:“但…但在下方才本是在劝他们改期…”

  楚留香笑道:“丁兄不劝也许还好些,这一劝,反倒提醒了他们——丁兄与他相处已有两三天,难道还未看出,他本是个‘拉着不定,赶着倒退’的山东驴子脾气?”

  丁枫沉默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楚兄现在想必对我还有些误解之处,但迟早总有一⽇,楚兄总可了解我的为人…”

  楚留香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张三,那样东西你为何还不拿来给丁兄瞧瞧?”

  张三笑道:“只顾看着人们拼酒,我几乎将这件大事忘了。”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走⼊了后舱。

  丁枫目光闪动,试探着问道:“却不知楚兄要我瞧的是什么?”

  楚留香微笑道:“这样东西实在妙得很,无论谁只要将它接了过去,他心里的秘密,立刻就会被别人猜到。”

  丁枫也笑了,道:“如此说来,这样东西莫非有什么魔法不成?”

  楚留香道:“的确是有些魔法的。”

  丁枫虽然还在笑着,却已笑得有些勉強。

  这时张三已自后舱提了包袱出来,并没有给丁枫,却给了楚留香。

  楚留香接在手里,眼睛盯着丁枫眼睛,一字字道:“丁兄若有什么心事不愿被别人知道,还是莫要将这包接过去的好。”

  丁枫勉強笑道:“楚兄这么说,难道还认为在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留香微笑不语,慢慢的将包袱递了过去。

  大家本在瞧着金灵芝和胡铁花拼酒的,这时已不约而同向这边瞧了过来,只有金灵芝和胡铁花两个人是例外。他们都已有了好几分酒意,除了“酒”之外,天下已没有任何别的事能昅引他们了。

  丁枫终于将包袱接了过去。

  他的手也伸得很慢,像是生怕这包里会突然钻出条毒蛇来,在他手上狠狠的咬一口。别的人心里也充満了好奇,猜不透这包袱究竟有什么古怪?

  这包袱实在连一点古怪也没有。

  了枫手里拿着包袱,又笑了,道:“楚兄此刻可曾看出在下的秘密么?”

  楚留香淡淡道“多少已看出一些。,

  丁枫道:“看出了什么?”

  楚留香眼睛里发着光,道:“我已看出丁兄本来是用左手的。”

  丁枫面不改⾊,笑道:“不错,在下幼年时本连吃饭写字都用左手,因此,也不知被⽗教训过多少次,成年后才勉強改了过来,但只稍不留意,老⽑病就已犯了。”

  楚留香道:“如此说来,丁枫的左手想必也和右手同样灵便了。”

  丁枫道:“只怕比右手还要灵便些。”

  楚留香笑了笑,淡淡道:“这秘密不该说出来的。”

  丁枫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为何不该说出来?”

  楚留香正⾊道:“以我看来,这秘密关系却十分重大。”

  了枫道:“哦?”

  楚留香缓缓道:“别人只要知道丁兄的左手比右手还灵便,下次与了兄手时,岂非就对丁兄的左手加意提防了么?”

  了枫知道:“楚兄果然⾼见,幸好在下并没有和各位手之意,否则倒真难免要吃些亏了。”

  张三忽然道:“那倒也未必,反正了公子右手也同样可以致人死命,别人若是提防着丁鲍子左手,丁鲍子用右手杀他也一样。”

  丁枫居然还是面不改⾊,还是笑道:“张兄莫非认为在下杀过许多人么?”

  张三冷冷道:“我只不过是说,用两只手杀人,总比一只手方便得多,也快得多。”

  丁枫淡淡笑道:“如此说来,三只手杀人岂非更方便了?”

  张三说不出话来了。

  他就算明知了枫在骂他是个“三只手”也只听着——一个人只要做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挨一辈子的骂,也只有听着的。

  幸好丁枫没有骂下去。

  他手里捧着包,笑问道:“不知楚兄还看出了什么别的秘密?”

  楚留香道:“还有个秘密,就在这包袱里,丁兄为何不‮开解‬包袱瞧瞧?”

  丁枫道:“在下正有此意。”

  他‮开解‬包袱,脸⾊终于变了。

  包袱里正是金灵芝找到的那件⾎⾐。

  楚留香的目光一直没有离过丁枫的脸,沉声道:“丁兄可认得这件⾐服是谁的么?”

  丁枫道:“自然认得,这件⾐服本是我的。”

  楚留香道:“⾐服上的⾎呢?也是丁兄的么?”

  丁枫勉強笑道:“在下并未受伤,怎会流⾎?”

  勾子长忽然冷笑了一声,抢着道:“别人的⾎,怎会染上下公子的⾐服?这倒是怪事了!”

  丁枫冷冷道:“勾兄只怕是少见多怪。”

  勾子长道:“少见多怪?”

  丁枫道:“若有人想嫁祸于我,偷了我的⾐服穿上,再去杀人,这种事本就常见得很,有何奇怪?何况…”他冷笑着接道:“那人若是和我同屋住的,要偷我的⾐服,正如探囊取物,更一点也不奇怪了。”

  勾子长怒道:“你自己做的事,反来含⾎噴人?”

  丁枫冷笑道:“含⾎噴人的只怕不是丁某,而是阁下。”

  勾子长霍然长⾝而起,目中似已噴出火来。

  了枫却是声⾊不动,冷冷道:“阁下莫非想将丁某的⾎也染上这件⾐服么?”

  公孙劫余突然笑道:“了公子这是多虑了,勾兄站起来,只不过是想敬丁鲍子一杯而已!”

  他眼睛瞪着勾子长,淡淡道:“是么?”

  勾子长眼睛也在瞪着他,脸⾊阵青阵⽩,忽然大笑了两声,道:“不错,在下正有此意,想不到公孙先生竟是我的知己。”他竟真的向丁枫举起酒杯,道:“请。”

  丁枫目闪动,瞧了瞧公孙劫余,又瞧了瞧勾子长,终于也举杯一饮而尽,微笑道: “其实,这件⾐服上的⾎,也未必就是向天飞的,说不定是猪⾎狗⾎也未可知,大家又何苦因而伤了和气。”

  说到这里,他⾝子忽然一震,一张脸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楚留香耸然道:“什么事?”

  丁枫全⾝颤抖,嘎声道:“酒中有…”

  “毒”字还未出口,他的人已仰面倒了下去。

  就在这刹那间,他脸已由惨⽩变为铁青,由铁青变为乌黑,嘴角已沁出⾎来,连⾎都是死乌黑⾊的。

  只见他目中充満了怨毒之意,狠狠的瞪着勾子长,厉声道:“你…你…你好狠!”

  勾于长似已吓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留香出手如凤,点了了枫心脏四周六处要⽳,沉声说道:“丁兄先沉住气,只要毒不攻心,就有救药。”

  丁枫了摇了‮头摇‬,凄然一笑,道:“太迟了…太迟了…我虽已知道此事迟早会发生,想不到还是难免遭了毒手。”

  他语声已含糊不清,息了半晌,接着道:“香帅⾼义,天下皆知,我只想求楚兄一件事。”

  楚留香道:“丁兄只管放心,凶手既在这条船上,我就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丁枫黯然道:“这倒没什么?一个人若已快死了,对什么事都会看得淡了,只不过… 老⺟在堂,我已不能尽孝,只求楚兄能将我的骸骨带归…”

  说到这里,他喉头似已堵塞,再也说不下去。

  楚留香亦不噤为之黯然,道:“你的意思,我已明自,你托我的事,我必定做到。”

  丁枫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想笑一笑,但笑容尚未露出,眼帘已闺起,他那亲切动人的微笑,竞是永远不能重见了。

  楚留香默然半晌,目光缓缓转到勾子长⾝上。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瞪着勾子长。

  勾子长面如死灰,汗如雨下,忽然嘶声大呼道:“不是我!下毒的不是我!”

  公孙劫余冷冷道:“谁也没有说下毒的是你。”

  勾于长道:“我也没有想向他敬酒,是你要我敬他这杯酒的!”

  公孙劫余冷笑道:“他已喝过几杯酒,酒中都无毒,我的手就算再长,也无法在这杯酒中下毒的。”

  他坐得的确离丁枫很远。

  勾子长嘎声道:“难道我有法子在这杯酒中下毒么?这么多双眼晴都在瞧着,他自己也不是瞎子。”

  楚留香手里拿着酒杯,忽然叹了口气,道:“两位都没有在这杯酒中下毒,只因为无论谁都不可能在这杯酒中下毒。”

  张三皱眉道:“但壶中的酒并没有毒,否则我们岂非也要被毒死?”

  楚留香道:“不错,只有他最后喝的这杯酒中才有毒,但毒却不在酒里。”

  张三道:“不在酒里在哪里?”

  楚留香道:“在酒杯上。”

  他缓缓放下酒杯,接着道:“有人已先在这酒杯里涂上了极強烈的毒汁,丁枫先喝了儿杯酒都未中毒,只因那时毒汁已⼲,酒都是冷的,还未将毒溶化。”

  勾子长这才透了口气,喃喃道:“幸亏有楚香帅在这里,能和楚留香在一起,的确是运气。”

  公孙劫余道:“但无论如何,毕竟总有个人下毒的,这人是谁?”

  楚留香道:“人人都知道酒杯在厨房里,谁也不会对空着的酒杯注意,所以无论谁要在酒杯里涂上毒汁,都很容易。”

  勾子长道:“可是…那凶手又怎知有毒的酒杯必定会送到丁枫手上呢?”

  楚留香道:“他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无论这酒杯在谁手上,他都不在乎。”

  勾子长想了想,苦笑道:“不错,在他眼中看来,我们这些人反正迟早都要死的,谁先死,谁后死,在他来说都一样。”

  张三捡起了那件⾎⾐,盖在丁枫脸上,喃喃道:“十人上这条船,现在已死三个,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突听“噗通”一声,胡铁花连人带椅子都摔倒在地上。 WwW.niLxs.cOm
上一章   楚留香系列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楚留香系列》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楚留香系列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楚留香系列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