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九章 稳若磐石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边城浪子  作者:古龙 书号:1876 更新时间:2016/10/5 
第九章 稳若磐石
  ⻩昏。


从小窗里斜照进来,照在傅红雪的腿上,使他想起了前夜轻抚着他‮腿大‬的那双温暖而又柔软的手。


他躺在上,疲倦得连靴子都懒得脫了。


但只要想起那双手,那个女人,那光滑如丝缎的⽪肤,那条结实修长的腿和腿的奇异动作…


他心里立刻就会涌起一种奇异的冲动,他知道如何解决这种冲动。他做过。


可是现在他已不同,因为他已有过女人,真正的女人。


他本不该想这件事的…他所受的训练也许比世上所有男人都严厉艰苦。


但他也是个男人,被这种见鬼的太晒着,除了这件事外,他简直什么都不愿想…他太疲倦。


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骤雨后的夕为什么总是特别温暖?


他跳下,冲出去!


他需要发怈,却偏偏只能忍耐!


街上很安静。山城里的居民,仿佛都已看出这地方将要有这件惊人的大事发生,连个常喜在街上游的人,都宁可躲在家里抱孩子了。


叶开站在屋檐下,看着街上的泥泞,似在思索着件很难解决的问题。然后他就看到傅红雪从对面的小巷里走出来。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傅红雪却像是没有看见,苍⽩的脸上,仿佛带着种动的‮晕红‬,眼睛‮勾直‬勾地盯着对面的一道窄门。


门上的灯笼已燃起。


傅红雪的眼睛似也如这灯一样,也已在燃烧。


他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刀,慢慢地,一步步地走过去。


叶开忽然发现这冷漠沉静的少年,今天看来竟像是变得有些奇怪。


一个人若是忍耐太久,憋得太久,有些时候总难免会想发怈一下的,否则无论谁都难免要‮炸爆‬。


叶开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他的确应该痛痛快快的喝顿酒了。"最好能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那么等他醒来时,虽然会觉得头痛如裂,他精神却一定会觉得已松弛了下来。


当然最好还能有个女人。


叶开在奇怪,也不知道这少年一生是不是曾接触过女人,若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女人,也许反倒好些…完全没有接触过女人的男人,就像是个严密的堤防,是很难崩溃的。最危险的是,刚接触到女人的男人,那就像是堤防上刚有了一点缺口,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让洪⽔冲进来。


傅红雪慢慢地穿过街道,眼睛还是盯着那扇门、闪上的灯笼,灯笼亮着,就表示营业已开始。


今天的生意显然不会好,这地方主要的客人就是马场中的马师和远地来的马贩子,今天这两种人只怕都不会上门。


傅红雪推开了门,喉节上下滚动着。


屋子里只有两个刚和老婆呕过气的本地客人,萧别离已下了楼,当然还是坐在那同样的位子,正好享受着他的"早点"。他的早点是一小片烤得很透的羊⾁,一小碗用羊杂汤煮的粉条,和一大杯酒,好像是从波斯来的葡萄酒,盛在夜光杯里。他是个懂得享受的人。


傅红雪走进去,迟疑着,终于又在前夜他坐的那位子上坐下。


"喝什么酒?"他又迟疑了很久。


"不要酒。"


"要什么?"


"除了酒之外,别的随便什么都行。"


萧别离忽然笑了笑,转头吩咐他的伙计。


"这里刚好有新鲜的羊,给这位傅公子一盅,算店里的敬意。"傅红雪没有看他,冷冷道:"用不着,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付帐。"萧别离又笑了笑,将最后一片羊⾁送到嘴里,慢慢地嚼着,享受着那极鲜美中微带膻气的滋味,他绝不是个喜争执的人。但他却知道已有个喜争执的人来了。


急骤的马蹄声停在门外。


"砰!"门被用力推开,一条⾼山般的大汉,大步走了进来,不戴帽子,⾐襟敞开,上斜揷着把银柄弯刀。


公孙断!


萧别离微笑着招呼,他也没有看见。


他已看见了傅红雪。


他的眼睛立刻像一只发现了死尸的兀鹰。


已送上,果然很新鲜。


这种饮料只有边城中的人才能享受得到,也只有边城的人才懂得享受。傅红雪勉強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


公孙断突然冷笑道:"只有羊才喝羊。"


傅红雪听不见,端起羊,又喝了一口。


公孙断大声道:"难怪这里有羊臭,原来这里有条臭羊。"傅红雪还是听不见,可是他握着刀的手,青筋已‮起凸‬。


公孙断忽然走过去,"砰"的一拍桌子道:"走开!"傅红雪目光凝视着碗里的羊,缓缓道:"你要我走开?"公孙断道:"这里是人坐的,后面有羊栏,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傅红雪道:"我不是羊。"


公孙断又一拍桌子,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得滚开。老子喜坐在你这位子上。"傅红雪道:"谁是老子?"


公孙断道:"我,我就是老子,老子就是我。""砰"的,碗碎了。


傅红雪看着羊流在桌子上,⾝子已动得开始颤抖。


公孙断瞪着他,‮大巨‬的手掌也已握住刀柄,冷笑道:"你是要自己滚开,还是要人抬你出去?"傅红雪颤抖着,慢慢地站起来,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


公孙断大笑道:"看来这条臭羊已要滚回他的羊栏去了,为什么不把桌子上的⼲净再滚?"傅红雪霍的抬起头,瞪着他。一双眼睛似已变成了燃烧着的火炭。


公孙断的眼睛也已因‮奋兴‬而布満红丝,狞笑道:"你想怎么样?想拔刀?"傅红雪的手握着刀,握得好紧。


公孙断道:"只有人才会拔刀,臭羊是不会拔刀的,你若是个人,就‮子套‬你的刀来。"傅红雪瞪着他,全⾝都己在颤抖。


本来在喝酒的两个人早已退⼊角落里,吃惊地看着他们。


萧别离慢慢地啜着杯中酒,拿杯子的手似也因紧张而僵硬,屋里静得只剩下呼昅声。


傅红雪的呼昅声轻而短促,公孙断的呼昅声长而沉重。


别的人却似连呼昅都已停止。


傅红雪忽然转过⾝,往外走,左腿先迈出一步,右腿再跟着拖了过去。


公孙断重重地往地上哗了一口,冷笑道:"原来这条臭羊还是个跛子。"傅红雪的脚步突然加快,却似已走不稳了,踉跄了出去。


公孙断大笑道:"滚吧,滚回你的羊栏去,再让老子看见你,小心老子打断你的那条腿。"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又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拿酒来,好酒。"突听门口一人大声道:"拿酒来,好酒。"


叶开已走了进来,手里居然还牵着一条羊。


公孙断瞪着他,他却好像没有看见公孙断,找了个位子坐下。


他找的位子恰好就在公孙断对面。


公孙断冷笑,又拍着桌子道:"酒呢、赶快。"叶开也拍着桌子道:"酒呢?赶快。"


在这种情况下,酒当然很快就送了上来。


叶开倒了杯酒,自己没有喝,却捏着那条羊的脖子,将一杯酒灌了下去。


公孙断的浓眉已皱起,萧别离却忍不住笑了。


叶开仰面大笑,道:"原来人喝,羊却是来喝酒的。"公孙断的脸⾊变了,霍然飞⾝而起,厉声道:"你说什么?"叶开淡淡笑道:"我正在跟羊说话,阁下难道是羊?"萧别离也笑道:"这地方又不是羊栏,哪来的这么多羊。"公孙断转过头,瞪着他。


萧别离微微笑道:"公孙兄莫非也想打断我的腿?只可惜我的两条腿都早已被人打断了。"公孙断紧握双拳,一字字道:"只可惜还有人的腿没有断。"叶开笑道:"不错,我的腿没有断。"


公孙断怒道:"好,你站起来!"


叶开悠然道:"能坐着的时候,我通常都很少站起来。"萧别离道:"还能够站着的时候,通常都很少坐下去。'叶开道:"我是个懒人。"萧别离道:"我是个没有腿的人。"


两人忽然一起大笑。


叶开轻拍着羊头,眼角却瞟向公孙断,笑道:"羊兄,羊兄,你为什么总是喜站着呢?"公孙断是站着的。


他额上已暴出青筋,突然反手握刀,大喝道:"坐着我也一样能砍断你的腿。"银光一闪,刀已出鞘。


"卜"的一响,坚实的桌子竟已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


桌子就在叶开面前裂开,倒下。刀光就在叶开面前劈下去。


叶开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他还是微笑,淡淡道:"想不到你的刀是用来劈桌子的。"公孙断怒吼一声,银刀划成圆弧。


叶开全⾝都已在刀光笼罩中,眼睛里仿佛也有银光闪动。


"叮"的一响,光星四溅一银拐架住了银刀,另一铁拐已钉⼊地下五寸。这一刀的力量好可怕。但萧别离的⾝子却还是稳稳地站着,手里的铁拐还是举得很平。


因为这一刀的力量,已被他移到另一铁拐上,再化⼊大地中。


公孙断的脸上已无⾎⾊,瞪着他,一字字道:"这不⼲你的事。"萧别离淡淡道:"这里也不是杀人的地方。"


公孙断脖子上的⾎管不停跳动,但手里的刀却没有动。


铁拐也没有动。


忽然间,刀锋开始‮擦摩‬铁拐,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另一铁拐又开始一分分向地下陷落。


但萧别离还是稳稳的挂在这铁拐上,稳如磐石。


公孙断突然跺了跺脚,地上青石裂成碎片,他的人却已大步走了出去,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叶开长长地叹了口气,赞道:"萧先生好⾼明的內功!"萧别离道:"惭愧。"


叶开微笑说道:"无论谁若已将內功练到'移花接木'这一层,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惭愧的事了。"萧别离也笑了笑,道:"叶兄好⾼明的眼力。"叶开道:"公孙断的眼力想必也不错,否则他怎么肯走。"萧别离目中带着深思的表情,道:"这也许只因为他真正要杀的并不是你。"叶开叹道:"但若非萧先生,今⽇我只怕已死在这里了。"萧别离微笑道:"今⽇若不是我,只怕真的要有个人死在这里,但却绝不是你。"叶开道:"不是我?是谁?"


萧别离道:"是他。"


叶开道:"怎么会是他?"


萧别离也叹了口气,道:"他是个莽夫,竟看不出叶兄你的武功至少比他⾼明十倍。"叶开笑了笑,仿佛听到了一件世上最可笑的事,摇着头笑道:"萧先生这次只怕算错了。"萧别离淡淡道:"我‮腿两‬虽断,两眼却未瞎,否则我已在这里忍了十几年,今⽇又怎么会出手。"叶开在等着他说下去。


萧别离道:"数十年来,我还未看见过像叶兄这样的少年⾼手,不但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深蔵不露,所以…"他停住嘴,好像在等着叶开问下去。


叶开只有问道:"所以怎么样?"


萧别离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一个无亲无故的残废人,要在这里活着并不容易,若能结叶兄这样的朋友…"叶开忽然打了他的话,笑道:"若结我这样的朋友,以后你的⿇烦就多了。"萧别离目光的的,凝视着他,道:"我若不怕⿇烦呢?"叶开道:"我们就是朋友。"


萧别离立刻展颜而笑,道:"那么你为何不过来喝杯酒?"叶开笑道:"你就算不想请我喝酒,我还是照样要喝的。"一个人骑马驰过长街,突然间,一只‮大巨‬的手掌将他从马上拉下,重重的跌坐地上。他正想怒骂,又忍住。


因为他已看出拉他下马的人正是公孙断,也看出了公孙断面上的怒容,正在发怒的公孙断,是没有人敢惹的。


公孙断已飞⾝上马,打马而去。他自己的马呢?


公孙断的马正在草原上狂奔,那鞍上的人却是傅红雪。


他冲出门,就跳上这匹马,用刀鞘打马,打得很用力。


就好像已将这匹马当做公孙断一样。


他需要发怈,否则他只怕就要‮狂疯‬。


马也似‮狂疯‬,由长街狂奔⼊草原,由⻩昏狂奔⼊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星群犹未升起,他宁愿天上永远都没有星,没有月,他宁愿黑暗。


一阵阵风刮在脸上,一粒粒砂子打在脸上,他没有闪避,反而了上去。


连那样的羞侮都能忍受,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咬着牙,牙龈已出⾎。⾎是苦的,又苦又咸。


忽然间,黑暗中有一粒孤星升起。


不是星,是万马堂旗杆上的大灯,却比星还亮。


星有沉落的时候,这盏灯呢?


他用力抓住马鬃,用力以刀鞘打马,他需要发怈,速度也是种发怈。但是马已倒下,长嘶一声,前蹄跪倒。


他的人也从马背上窜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地上没有草,只有砂。


砂石‮擦摩‬着他的脸,他的脸已出⾎。


他的心也已出⾎。


忍耐!忍耐!无数次的忍耐,忍耐,忍耐到几时为止?


有谁能知道这种忍耐之中带有多少痛苦?多少辛酸?


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带着⾎的泪,带着泪的⾎。


星已升起,繁星。


星光下忽然有匹马踩着砂粒奔来,马上人的眸子宛如星光般明亮灿烂,弯铃清悦如音乐马芳铃。


她脸上带着甜藌的微笑,眸子里充満了幸福的憧憬,她比以前无论什么时候看来都美。这并不是因为星光明媚,也不是因为夜⾊凄,而是因为她心里的爱情。爱情本就能令最平凡的女人变得‮媚妩‬,最丑陋的女人变得美丽。


"他一定在等我,看到我又忽然来了,他一定比什么都⾼兴。"她本不该出来的。


可是爱情却使得她有了勇气,不顾一切的勇气。


她希望能看到他,只要能看到他,别的事她全不放在心上。


凤是冷的,冷得像刀。


但在她感觉中,连这冷风都是温柔的,但就在这时,她已听到风中传来的哭泣声音。


是谁在如此黑暗寒冷的荒漠上偷偷哭泣?


她本已走过去,又转回来,爱情不但使得她的人更美,也使得她的心更美。她忽然变得很仁慈、很温柔,很容易同情别人,了解别人。


她找到了那匹已力竭倒地的马,然后就看见了傅红雪。


傅红雪蜷曲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她的马蹄声,也没有看见她跳下马走过来。他正在忍受着世上最痛苦的煎熬,最可怕的‮磨折‬。


他的脸在星光下苍⽩如纸,苍⽩的脸上正流着带⾎的泪。


马芳铃已看清了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是你?"她还记得这奇特的少年,也没有忘记这少年脸上被他菗出来的鞭痕。


傅红雪也看到了她,目光惘而散,就像是一匹将‮狂疯‬的野马。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四肢却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拧绞着,刚站起,又倒下。


马芳铃皱起眉,道:"你病了?"


傅红雪咬着牙,嘴角已流出了⽩沫,正像那匹死马嘴角流出的⽩沫。他的确病了。


这种可怕的病,已‮磨折‬了他十几年,每当他被得太紧,觉得再也无法忍耐时,这种病就会突然发作。


他从不愿被人看到他这种病发作的时候,他宁可死,宁可⼊地狱,也不愿被人看到。但现在他却偏偏被人看到了。


他紧咬着牙,用刀鞘菗打着自己。


他恨自己。一个最倔強、最骄傲的人,老天为什么偏偏要叫他染上这种可怕的病痛?


这是多么‮忍残‬的煎熬‮磨折‬?


马芳铃也看出这种病,叹了口气,柔声道:"你何必打自己?这种病又死不了人的,而且还很快就会…"傅红雪突然用尽全⾝力气,‮子套‬了他的刀,大吼道:"你滚,快滚,否则我就杀了你!"他第一次‮子套‬刀。好亮的刀!


刀光映着他的脸,带着⾎泪的脸。


苍⽩的刀光,使他的脸看来既‮狂疯‬、又狞恶。


马芳铃情不自噤地后退了两步,目中也已露出了惊俱之⾊。


她想走,但这少年四肢突又一阵‮挛痉‬,又倒了下去。


一他倒在地上挣扎着,像是一匹落在陷饼里的野马,孤独、绝望、无助。


刀还在他手里,出了鞘的刀。


他突然反手一刀,刺在他自己的腿上,刺得好深。


鲜⾎沿着刀锋涌出。


他⾝子的菗动和‮挛痉‬却渐渐平息。


但是他还在不停的颤抖,抖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抖得就像是个受了惊骇的孩子。


马芳铃目中的恐惧已变为同情和怜悯。


如此黑暗,如此寒冷,一个孤独的孩子…


她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走了过去,轻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何必这样子‮磨折‬自己?"她的声音温柔像慈⺟。


这孤独无助的少年,已发了她与生俱来的⺟


傅红雪的泪已流下。


无论他多么坚強,多么骄做,在这种时候也被深深打动。


他流着泪,突然嘶声大叫,道:"我错了,我本就不该生下来,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的。"呼声中充満了绝望的悲哀。


马芳铃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同情和怜悯有时也像是一针,同样会刺痛人的心。


她忍不住抱起了他,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你用不着难过,你很炔就会好的…"她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她的眼泪也已流了下来。


风在呼啸,草也在呼啸。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看来就像是浪涛汹涌的海洋,你只要稍微不小心,立刻就会被它呑没。但人类情感的澎湃冲击,岂非远比海浪还要可怕,还要险恶。


傅红雪的颤抖已经停止,息却更急更重。


马芳铃可以感觉到他呼昅的热气,已透过了她的⾐服。


她的膛似已渐渐发热。


一种毫无目的、全无保留的同情和怜悯,本已使她忘了自己抱着的是个男人。


那本来是人类最崇⾼伟大的情,⾜以令人忘记一切。


但现在,她心里忽然育了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得竟是如此強烈。她几乎立刻推开他,却又不忍。


傅红雪忽然道:"你是谁?"


马芳铃道:"我姓马…"


她声音停顿,因为她已感觉到这少年的呼昅似也突然停顿。


她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没有人能想到仇恨的力量是多么強烈,有时远比爱情更強烈。


因为爱是柔和的、温暖的,就像是舂⽇的风,舂风中的流⽔。


仇恨却尖锐得像是一把刀,一下子就可以刺⼊你的心脏。


傅红雪没有再问,突然用力抱住她,一把撕开了她的⾐裳。


这变化来得大快,太可怕。


马芳铃已完全被震惊,竟忘了闪避,也忘了抵抗。


傅红雪冰冷的手已滑⼊她温暖的膛,用力抓住了她…


这种奇异的感觉也像是一把刀。


马芳铃的心已被这一刀刺破,惊慌、恐惧、羞辱、愤怒,一下子全都涌出。


她的人跃起,用力猛掴傅红雪的脸。


傅红雪也没有闪避抵抗,但一双手还是紧紧地抓住她。


她疼得眼泪又已流出,握紧双拳,痛击他的鼻梁。


他一只手放开,一只手捉住她的拳。


她的立刻裸露在寒风中,硬而坚


他眼睛已有了红丝,再扑上去。


她弯起膝盖,用力去撞。


也不知为了什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呼喊,呼喊在这种时候也没有用。


两个人就像是野兽般在地上翻滚、挣扎,撕咬。


她⾝上裸露的地方更多。


他已接近‮狂疯‬,她也愤怒得如同‮狂疯‬,但却已渐渐无力抵抗。


忽然间,她放声嘶喊:"放开我,放开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知道这时绝不可能有人来救她,也知道他绝不会放过她。她这是向天哀呼。


傅红雪息着,道:"这本就是你自己要的,我知道你要。"马芳铃已几乎放弃挣扎,听了这句话,突然用尽全⾝力气,一口咬在他肩上,他痛得全⾝都收缩,但还是紧紧庒着她,仿佛想将她的生命和望一起庒出来。


她的嘴却已离开他的肩,嘴里咬着他的⾎,他的⾁…


她突然呕吐。


呕吐使她无力抵抗,只有⾼呼。


"求求你,求求你,你不能这样做。"他已几乎占有她,含糊低语:"为什么不能?谁说不能?"突听一人道:"我说的,你不能!"


声音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愤怒到了极点,有时反而会变得冷静,一刀岂非也是冷静。


这声音听在傅红雪耳里,的确也像是一把刀。


他的人立刻滚出。


然后就看见了叶开! wWW.nIlXs.cOm

上一章   边城浪子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边城浪子》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边城浪子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边城浪子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