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一一七章 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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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江山美色 作者:墨武 书号:34963 | 更新时间:2017/7/21 |
一一七章 赌命 | |
布⾐到东都后,头一次没有睡的安稳,第二天起的満耳朵的天籁之音,能红⽇⽩云否?能红⽇⽩云否! 推门出去,门外没有红⽇⽩云,袁熙已经如门神般站到门旁,微笑的望着脸⾊铁青的萧布⾐道:“贝兄起的倒早,这几⽇每次早早的来寻,都是见到房门紧闭,这次总算堵到了贝兄,值得浮一大⽩呀。” 萧布⾐早起就想躲他,没有想到他比门神还要积极,只能止住脚步,含笑道:“这几⽇我不见袁兄,倒也很是想念,只是我还有要事在⾝,有空再聊,想必袁兄不会见怪,恕罪恕罪。” “说一两句诗又耽误不了多久的时间,古人七步成诗,我看贝兄也就三步就成。昑诗一首用不了多久的,还请贝兄不要吝啬,我现在一天听不到你昑诗都是很难熬的。”袁熙一把拉住了萧布⾐,陪着笑脸,酒鬼犯了酒瘾一样。 萧布⾐想问问他这几天熬过去了,依法照做就好。以前倒没什么,昨⽇听到贝培一番话,萧布⾐也是谨慎起来,只怀疑袁熙是否知道了他就是萧布⾐,因为不愿意嫁给他,暗中打了埋伏,把自己的诗一首首记下来,到时候呈给圣上,把有才的大帽子一扣,让圣上砍了他萧布⾐的脑袋,然后她再去找如意郞君?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越大,萧布⾐为求稳妥和脫⾝。只走了一步,见到面前地大树眼睛一亮道:“有了,袁兄,我想出一首诗来。” “贝兄一步就有诗做,才情实在不浅,我是自愧不如。”袁熙赞叹道。 萧布⾐头摇晃脑道:“远看大树光秃秃…”见到袁熙有些发呆的样子。萧布⾐心中好笑,继续昑诗道:“远看大树光秃秃,上头没有下头耝。” 袁熙眼前一亮,想起一上一上又一上来,不由若有期待,只等着萧布⾐石破天惊的一转,让人豁然开朗,拍案叫绝。 萧布⾐略微沉昑。已经继续道:“远看大树光秃秃,上头没有下头耝。要是把它倒过来,下头没有上头耝。袁兄,完了,你说我这诗做的如何?” “啊?”袁熙愣在当场“就这么完了?” “完了完了。”萧布⾐见到他又被雷的不轻,顾不上怜悯可怜,趁他被雷的不能动弹之际冲出了客栈,他昨夜満脑袋想地除了红⽇⽩云,就是木头的耝细问题。早上倒憋出一首诗来,按照袁熙的说法倒真是才情不浅,想到这里不由很是骄傲。骑马到了东城门前,验过⾝份,雄赳气昂昂的在众百姓羡的目光下进了东城。虽然是个校书郞,可东城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进的。这点自豪感在进了修文殿后还是洋洋洒洒,不能抑制。见到虞世南正捧卷书默读,萧布⾐视察员官般的问了声“虞秘书,早上好呀。” 虞世南抬起头来“虞秘书?萧兄这个称呼也很新鲜。” 萧布⾐微笑道:“那还是叫你秘书郞吧,秘书郞,今⽇还有书卷去送没有?” 虞世南头摇。“看来萧兄真的对秘书省地工作一无所知,修文殿这里百来人分工,⽇夜兼赶,五六天也不过才赶出来一两卷而已。而圣上历来务求书籍完美和丰富。正本出来后,要最少留出五十份来备用。这五十份书卷手抄起来也是大费功夫,务求没有错漏,完工也是极为困难。你看他们⽇夜兼赶,也很辛苦。不过虽然辛苦,圣上为国造福,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大伙觉得值得,辛苦一些也是值得。” 他是萧布⾐上司的⾝份,称呼萧布⾐萧兄,实在是很看得起萧布⾐,旁边几个校书郞,正字,录事见了,互望一眼,都很是敬畏。他们有两个是和萧布⾐一块送书,已经见识了萧布⾐的力大,只怕他是好闯祸打架,惹了⿇烦,这才来到这里,一时间都是不敢靠近。 萧布⾐笑了起来“这种赶制倒也⿇烦。” 虞世南眉头一挑“还不知道萧兄有何⾼见?” 几个一旁的校书郞,正字,录事也是聚了过来,嘻嘻哈哈道:“是呀,萧兄觉得⿇烦,不知道萧兄有何⾼见说给我们听听,我们也想加派人手,只是撰写一事事关重大,出错不得呀。” 他们口气半开玩笑半是调侃,还带着揶揄,显然是讥讽萧布⾐不懂行充內行,不过是孔武有力之人还敢在这里挑刺! 萧布⾐心道,老子说出活字印刷的创意吓死你们这些无知之辈,转念一想,还是装作谦虚的说道:“其实我倒有个不成的想法。” “哦?”虞世南有些诧异“萧兄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们把这录好的正本刻到木头上,涂抹上油墨,拿纸一印,这不就是一卷出来了?”萧布⾐笑道。 众人微微一愣,转瞬爆发一阵笑声,一人道:“校书郞真的是⾼见,不过这种方法只怕比撰写还要慢上太多地时间吧?没有想到萧兄的主意竟然是舍巧取拙,实在好笑。” 虞世南听了萧布⾐的法子后却是眼前一亮,不等说什么,萧布⾐已经含笑道:“若说只是出一卷书,我的提议当然是个笨的不能再笨的法子。可我地法子适合一个正本却有几百卷几千卷副本的时候,如果圣上真的有一天让我们一卷书重复写个几千卷出来,难道我们要找几千个人同时开工?” 众人沉默下来,面面相觑。萧布⾐说的虽然极端,可谁都知道圣上天马行空,这种现象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说我们辛苦一场,一卷新书出来,不过手抄个几十卷。到处蔵一本,百姓本看不到我们地功劳。”萧布⾐又道:“这样一来,几十卷和几百卷印出来没有多少区别,要说普及方面嘛,还是可以考虑下。” 虞世南有些动道:“萧兄果真⾼见。” 萧布⾐倒不动,只是继续道:“这种方法的优点很多。一个很主要的优点却是,只要雕版无误,就可以保证副本无误,那印刷出来书卷连我们校书郞,正字什么的都不用了,岂非天大地好事?”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校书郞正字都不用了,你也就没有了事做。那有什么好的?他们当然不知道萧布⾐不想做这个校书郞,当然觉得取消了好。 虽不明⽩萧布⾐地念头,可众人再 ⾐的眼神已经大大不同,这小子地点子异想天开,可想,实在是⾼妙的不得了,饶是秘书郞虞世南沉稳非常,这刻也是奋兴的有些发抖。 萧布⾐心中好笑,这个方法在他眼中不⾜为奇,不过知道活字印刷是宋朝发明的。他就留了一手,只想试试⽔。任何一个新方法的推行,甚至变⾰,都有着常人难以想像的阻力,包含不适应,不习惯等等。一个校书郞就当先出来质疑。“我想萧兄多半忘记了一个致命地问题。” “哦?”萧布⾐不知道有什么致命问题。 “我们刻上去的字是正的,如果印出来,我只怕是反的。”那个校书郞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样印出来的书卷有谁看的懂?可要是刻反的字在木板上,我只怕实在没有几个工匠有这种本事。” 萧布⾐叹息一声,心想黑瞎子它妈和你一样,都是笨死的“这是个小问题,我们只要把书稿写好了。字都是透纸的,我们把有字地一面贴到板上,让工匠依葫芦画瓢,就可以反着来刻。印出来的不就是正的?这样工匠不要说有什么本事,就算不识字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个校书郞一张苦瓜脸,只是发愁没事做是否这个职位会取消,秘书郞虞世南却是动道:“此法大为可行,萧兄果有大才。” — 萧布⾐一听到有才两个字,心里又‘咯噔’下,只好谦卑道:“我这不过是点不成的想法,算得上什么有才,秘书郞太抬爱了。” 虞世南却是头摇“萧兄此言差矣,以我的判断,萧兄地这个想法如果能够应用实践,必定成为流芳千载的事情。这个方法一改手抄之弊端,定能造福世人,读书也不再是少数士族弟子才有的权利。” 他奋兴莫名,萧布⾐倒是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众人见到秘书郞对这个方法极为推崇,都是不好说什么。虞世南官虽不大,可兄长虞世基那可是权倾朝野,没有哪个敢得罪。 萧布⾐被他大帽子扣过来,倒有些后悔,只想又把那个云游四方的教书郞中抬出来,可不等他有所托词,一个声音从⾝后传过来道:“萧校书,你在这里最好。” 众人扭头望过去,见到的竟然是秘书监柳顾言,不由都是肃然施礼,柳顾言三缕长髯,面容清癯,本是沉稳大员,见到萧布⾐却是有些奋兴,他⾝边跟着的正是通事舍人⻩仆江。 萧布⾐见到⻩舍人向自己眨眨眼睛,隐约奋兴,不明所以。⻩舍人却是当先说道:“萧布⾐,虞世南接旨。” 这次他并没有展开圣旨,只是口谕,见到萧布⾐和虞世南上前,宣道:“萧布⾐,虞世南四方馆候驾,钦此。” 萧布⾐和虞世南对望一眼,见到彼此的诧异,却都是应道:“臣遵旨。” *** 东都四方馆,位于紫微城南地太微城內。如从城南主城门建国门进⼊,经东都天街,过天津桥后,从太微城端门进⼊不远处就是四方馆。四方馆气势依旧恢宏,装饰更是华丽。 萧布⾐慢慢发现,自己的确是井底之蛙,当初在山寨的时候,只为几十吊为难,到了马邑后,见了裴阀的奢华,四十两金子已经让他难以取舍。可是到了东都后他才发现,那一切实在算不了什么。东都外郭大员地宅邸他虽没有进⼊过,可是只是修文殿观文殿两殿就让他见到了什么是真正地奢侈。只是殿前为了取暖燃烧的火焰山烧的檀香。每天都可以换成相当数量的金子。 修文殿观文殿不过是办公之所,就已经富丽堂皇非常,而四方馆顾名思义,接待四方来客,更是要着重装点。四方馆主要是为接待大隋周边少数民族以及远方的外邦使节,以杨广好面子如斯。天街两侧建筑都要涂抹丹粉以示华贵,让蛮夷外邦一来就要心生畏惧敬仰和羡,四方馆的修建装饰那是绝对不会差到哪里。 萧布⾐虽早有准备,可是不到四方馆,就已经闻到檀木香漂,心旷神怡。到了四方馆后,満目地金粉⽩⽟,珠光宝气。所有的一切打造以⻩金。⽟石为表,沉木,檀木为基,珍珠翡翠为饰,所有的装饰玩赏的东西务求瑰奇精美,晃的人眼花缭。 很多东西萧布⾐都是叫不出名堂,只觉得走⼊一座宝库之中,抠块地砖下来估计都可以是常人十数年的积蓄。不过他虽被华贵惊诧,却还是安分守己,并不多望。让他保持清醒的一个更重要原因却是。他一直在想圣上让自己和虞世南在四方馆候驾做什么? 这本来是接待外邦之地,他一个校书郞,虞世南一个秘书郞,来到这里又能做些什么? 萧布⾐疑惑未去的时候,已经见到一个好大地厅堂,厅堂之大。就算杨广进城之时的几千骑兵冲进来,都是不会让人觉得拥挤。⾼⾼在上坐着一人,头戴通天冠,明晃晃的珠子发出柔和的光芒,⾝上服饰正是肩挑⽇月,至于背负星辰与否萧布⾐并不能看到。可是萧布⾐此时已经是目光敏锐非常,再加上厅堂內光线极佳,显然经过巧工大匠设计。一眼就已经认出,⾼⾼在上之人正是观文殿那人。 他竟然已和杨广说了几句话,还称呼杨广为阁下兄台?萧布⾐头⽪有些发⿇,又有些纳闷。据他多方面的总结判断,这个杨广暴戾十分,烹杀斛斯政,车裂董纯,三征⾼丽,搞的民不聊生,远的不说,只是这个四方馆的奢侈就能猜出多少人为此倾家产,可自己叫他阁下兄台,大为不敬,砍脑袋都是大有可能,他却不恼,到现在还是若无其事? 萧布⾐虽然被⾼坐的杨广所震惊,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一个四方⽔台上。 厅堂地正中搭着一个四方⽔台,⽩⽟为边,⾼有三尺有余,长却有数丈,內注清⽔,四角燃着四座香气缭绕的火焰山,如今虽是严冬,⽔道结冰停运,这里却是温暖如舂。 ⽔台四角立着兵士,手持长戟,威风凛凛。萧布⾐搞不懂这个四方馆里建这个不伦不类的⽔台做什么,难道是请四方来客来此共浴,然后让旁人欣赏,这个想法的确有创意,而这个杨广可真所谓作风大胆,够。 突然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萧布⾐斜眼望过去,见到一双 毒的眼眸,有些讶然,心道宇文化及这小子从马邑跟自己还是怨恨不已,倒也是个⿇烦。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不能得罪一个小人,不然苍蝇般唧唧歪歪的鼓噪使坏实在让人不胜其烦。只是宇文化及地老子是宇文述,宇文述的妹夫却是当朝李柱国的堂叔,自己杀了李柱国的儿子已经是侥幸为之,不知道现在事态如何,想要收拾宇文化及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 萧布⾐虽然腹诽,却还是跟着虞世南⾝边走到杨广台下,依虞世南的礼节参拜。很多方面他不会并没有关系,依照别人的样子仿学就是。杨广只是淡淡说了一声“平⾝。” 虞世南躬⾝倒退,退到一侧而立,萧布⾐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边,虞世南想笑却又不敢,好在杨广没有说什么。 萧布⾐他这才有空看了眼四下地环境,发现还有几个悉的脸孔两旁肃立,大多数却是分两班坐下,自己这边能坐着的个个帽子上都是七八颗珠子以上,看起来地位远远要⾼过王仁恭,宇文化及远远的坐在最末,李渊居然也在,却在宇文化及地上手。李靖不在,当然是因为官阶太低,这种场合不能出面的缘故,却不知道李柱国和宇文述是否在列,萧布⾐暗自凛然,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怕惹上杀⾝之祸。 悉地面孔除了宇文化及和李渊外,还有几个⽩发苍苍的老者,萧布⾐认识他们,只是因为他在修文殿也见过这几位皓首穷经的人物。 其中一个老者眉发皆⽩,老态龙钟,是为儒林郞最长。叫做曹翰,在秘书省主要是掌明经顾问,另外一人也是年纪不小,胡子半黑不⽩,是文林郞之首,名叫冯潜,在秘书省掌管撰写文史的工作。 两列席位的一列是朝中大臣,另外一列却是古里古怪。有的金发碧眼,有地浓眉大眼,还有的没眉歪眼,可猛一看,都非中原人物,萧布⾐有些诧异,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自己诧异,旁人望着他的眼神更是古怪,要知道他既非博学之士,更是个小小的校书郞。九品芝⿇官,又没有实权,竟然和朝中重臣同殿,那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萧布⾐正观察中,古里古怪之中站起一人,⾝材⾼大。金发碧眼⾼鼻梁,大咧咧的走到堂中,施了个古怪的礼节道:“大隋的天子你好。” 他说地口音古怪,不伦不类,而且态度很不恭敬,萧布⾐以为杨广会然大怒,直接把这人拖出去斩了,没有想到杨广⾼台微笑道:“雷克萨。你好。我们赌约今天可以一分⾼下了。” 雷克萨脸上満是倨傲道:“我给大隋的天子三天思考的时间,我想你们自诩大国,聪明绝顶,如今三天的时间绝对够你们商量结果的了。” 杨广脸⾊微滞。一丝恼怒一闪而过,坐席第一人霍然站起喝道:“大胆雷克萨,圣上见你远道而来,向我国请教,百忙之中还为你排忧解难,你如此不恭实为不该,你是波斯的使臣,莫非贵国没有教你礼数吗?” 萧布⾐不知道此人是谁,可知道此人拍马的境界实在炉火纯青,不着痕迹。 那人⾝材极⾼,霍然站起,竟然比大块头的雷克萨还要⾼出一些,可年纪看起来却比曹翰还老,但是老当益壮,双眸一瞪,威风凛凛,让人敬畏。雷克萨却是撇撇嘴道:“那为什么当初没有马上回答我?” “宇文爱卿坐下说话。”杨广怒容闪过,微笑浮了上来,目光望向儒林郞曹翰。 曹翰咳嗽一声,颤巍巍的站出来“我朝向来对外邦以礼相待,随便哪个来访,都不会怠慢。只是天子⽇理万机,无暇逐个回复,正赶上外邦使臣纷纷造访,这才等了三天,只想为你们集中排忧解难。雷克萨,天子睿智大度,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琐事,可我⾝为人臣,却还是要说上几句。” 他这番话说的殊为得体,群臣听了都是点头,宇文化及远远听了,大声喝彩道:“儒林郞说地好,我堂堂大国,天子大量,不会和你们这些无知外邦计较。” 杨广微笑不语,手捋长髯,显然颇为満意这番言辞。 萧布⾐听到宇文爱卿四个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大的老人就是宇文述,不由多看一眼,见到他双眸似矩,也是打量自己,并不马上转头,萧布⾐对他微笑下,这才垂首琢磨。暗道宇文化及这番拍马,却比老子差了很多,不过这里也的确需要他这样一个人物捧哏。只是没有想到宇文述竟然如此威猛,看来都说他战功赫赫,倒也远非宇文化及那么肤浅。 “你们大隋人偏偏有这么多托辞。”曹翰解释的颇有道理,雷克萨虽然不満,却也不想坠了自己国的威风“那大隋地天子,一一样耝细的木头,表面并无任何特征,如何分辨哪头向,哪头是梢,现在你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杨广还没有给答案,萧布⾐差点噴出饭来,垂头不敢发声,却已经恍然大悟。 原来杨广好面子,总说自己是大国,喜好各地的君王使者前来参拜,当初打通丝绸之路后,西域二十七国使臣来参拜就是一例,如今各地虽然烽烟四起,杨广的这个癣好却是丝毫不减,那面席位古里古怪的人想必就是外邦的使者,而杨广在这里接见他们,就是炫耀国威来了。大国既然是大国,那肯定什么都懂,这个雷克萨问出个问题,杨广无法解得,这才推迟了三天。可想必众大臣也是没辙,杨广这才亲历而为,去观文殿查找答案。只是观文殿固然书籍极多,诸子家百,天文地理都有,但这种生僻地问题想必也是没有人提及。杨广发愁不为了家国大事,却是愁在波斯使者面前丢了面子。他无意尝试,向萧布⾐询问,得到了答案,这才欣喜若狂,开始为外邦使者解决问题。 只是他既然已经没有了难题,为什么还要找自己过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外邦使者人头攒涌,萧布⾐暗自叹息。他个熊,原来什么儒林郞,文林郞来此都是为了给别人答疑来了。只有这个雷克萨地问题,别人的问题还没有问,杨广自然没有太大的把握,这才招秘书郞和他校书郞萧布⾐过来。本来集思广益,人多力量大,可杨广自诩大国明辨, 肯多找人过来,萧布⾐本来小小的一个校书郞。不~能到这里露面实在是因为他轻易能解答波斯使者问题地缘故。 自己苦守了两个月,总是不能见杨广一面,没有想到不经意的解答了雷萨克的问题,就能得见杨广,暴戾不暴戾的说不准。可是杨广的任为之可见一斑。 前因后果萧布⾐转瞬想的明⽩,却知道安分守己的重要,杨广爱出风头,就让他出风头好了,有薛道衡,王冑的前车之鉴,这个时候要是抢了杨广地风头,或者说出这个问题是自己想出的答案。那就等着杨广问你一句能红⽇⽩云否吧。萧布⾐沉默不语,只是希望这棵一般耝细的大树能够挡得住红⽇⽩云,那他就已经心満意⾜了。 曹翰望向圣上,见到杨广点头。头摇晃脑道:“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解,来人。” 他话音一落,早有兵士嘿呦嘿呦的抬着一刨过的耝细一样的木头,见到曹翰示意,已经丢到了⽔台里面,⽔花四溅,火焰山一照,倒也绚丽多彩。 众人不解其意,都是扯着脖子向⽔台望过去,见到木头浮在⽔面,都是茫然不解,又回过头来望向曹翰。 曹翰微笑道:“天子聪颖绝伦,文采天下第一,这等小问题早就想出解决的方法。世上万物莫不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清轻浊重,这大树亦是如此,部稍重,树梢为轻。把木头投在⽔中,只看哪个稍沉⼊⽔当然就是部!” 他解释一完,众人都是忍不住站起来聚集到⽔台观看,见到木头沉浮已定,果然一头浸⽔稍深,都是大为叹服,宇文化及却是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雷萨克,这下你可心服口服了吧,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萧布⾐心中叹息,才明⽩这个⽔台临时搭建不是为了共浴,而不过是为了验证大树哪边轻重的作用。可就是这个⽔台,已经够几百口人几年的花费,这个杨广真的不是一般地铺张浪费。 雷萨克有些错愕,倒没有想到杨广真的解决了这个难题,眼珠一转,大摇其头“什么世上万物莫不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我是不懂的,这个方法也不知对也不对!” 杨广本来得意非常,听到雷萨克之意,微愕下望向曹翰。曹翰有了怒⾊“雷萨克,世间万物都是如此,你不知道这博大精深的道理也就罢了,怎么能质疑圣上的方法。” 雷萨克脸上満是无赖的神⾊“我是不懂,可你随意说了几句话,你问在场地外邦使节哪个能懂?” 外邦使节有的不语,有的默然,有的疑惑,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曹翰额头有了汗⽔,他掌明经顾问,学识渊博,可偏偏对这个无赖的质疑无可奈何。众人都是皱眉,只是想着我泱泱大国的学问博大精深,可这种道理对雷萨克一帮蛮夷外邦来说,倒的确有点对牛弹琴的味道。 杨广眉头微皱,轻声道:“校书郞出列。” 萧布⾐四下看了眼,见到众人都是望向自己,想必只有自己一个校书郞,缓步走出“圣上可是叫我吗?” 众人想笑又是不敢,杨广本来恼怒,见到他地憨态也是忍俊不住“这里难道还有别的校书郞吗?” 众人笑容收敛,诧异都浓,萧布⾐不懂礼节,懵懵懂懂,这下在外邦使臣面前失了礼节,本以为会龙颜大怒,没有想到圣上对他倒还客气。 萧布⾐学曹翰施礼,沉声道:“臣是耝人,不知礼节,还请圣上恕罪。” 杨广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朕准你戴罪立功,你若向雷萨克解释清楚我方法中的道理,朕赦你无罪。” 杨广把方法据为己有,脸⽪不红一下,却没有说萧布⾐要是解释不清楚怎么惩罚,可众人都为这个校书郞捏把冷汗,曹翰更是暗自头摇,只怕这个校书郞解释不清,会当场被杨广杖杀在四方馆向外邦使者立威。 萧布⾐不急不躁,应了声遵旨后转过⾝来道:“雷萨克,我是个耝人,不懂礼数,沗为校书郞已是惭愧,远不敢和圣上比较,也不如曹先生博学,不过我看你也是耝人,倒是可以一赌。” “赌什么?”雷萨克一愣。 “我是相信圣上的方法绝对不会错地。”萧布⾐微笑道:“你却不相信?” 雷萨克点头“我当然不相信,你们要说服我才好,什么清气上升,我可不懂。” 萧布⾐也不恼怒,只是笑“你见识有限,不懂我大国学识的博大精深我们也不会怪你。既然我们意见不一,其实有个好的解决方法。雷萨克你可以在东都任意找一颗大树,然后砍下来刨成一般耝细,让众人作证记下哪个是,哪个是梢。然后按照圣上的方法把木头丢在⽔中,要是会下沉,你只需要愿赌服输,向圣上下跪施礼,说一声圣上英明,万岁万万岁即可。” 众人都是大悔,暗道这个萧布⾐想的方法虽然简单,证明直接,可自己为什么想不出来。 雷萨克脸⾊微变“要是你输了呢?” “我是认定圣上圣明,敢赌圣上的方法绝对不会错。”萧布⾐淡淡道:“我若输了,就愿拿项上人头抵错,不知道你可否敢和我赌上一赌?” 萧布⾐说的平淡,群臣动容,外邦使者明⽩萧布⾐的意思后,都是哗然一片,难以相信的望着萧布⾐,脸上表情含义万千。宇文述也是脸⾊微变,第一次正式打量起萧布⾐。 萧布⾐或许不过是个校书郞,也许是个耝人,更是不懂礼数,可是他立在那里,口气中的自信満満,胆识之豪,四方馆之內,已是让人心惊不已。 雷萨克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时间也是脸⾊微变,目光闪动,终于有了钦佩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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