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蛮凄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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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驯蛮凄 作者:语绿 书号:34246 | 更新时间:2017/7/20 |
第三章 | |
武扬镖局练武场 烈⽇当空,一群汉子正挥汗如雨,在总镖头的鞭策下,没人敢偷赖,正勤练拳脚功夫。 突然,一阵清慡宜人的桂花香气,飘散而至,冲散了武场上的肃杀之气。 两抹纤柔的⾝影缓缓移向武场,在一旁的长廊上停驻。 男人们没停下手上的招式,却忍不住将目光瞥向那两名娇丽的女子…那正是总镖头的新夫人和她的侍女。 “唉哟!”冷不防后脑被揍了一拳,那些分了心、失了魂的汉子,个个都被总镖头无情的铁拳打得头疼。 “专心练拳!” “是…” 嘴上这么应着,伹美人当前,这群汉子又怎能心无旁骛?不由自主地又看了总镖头夫人一眼。 只见她⾝穿雪⽩罗⾐,脸上⽩嫰无瑕、双目流转,似觉眼前景象有趣,纤长的睫⽑闪动,微微扬起红的樱。 这一笑,登时让全场的汉子失了魂、丧了心。 “啊…”就算是被总镖头打死了也值得,他们同时发出喟叹。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袁睿看这群⽩痴失神流口⽔的模样,不知为什么,口一阵烦躁,一气之下,对着闯⼊的宋雨脉和宁儿沉声吼道。 “对不起,相公。”宋雨脉在他的怒气下咬着细声解释道:“雨脉只是看相公练拳练得辛苦,特地熬了一锅冰镇桂花乌梅汤,想给大家解解暑,不知道会打搅了你。” 大伙儿一听夫人准备了冰品,无不奋兴地瞠大眼,再看夫人那被总镖头怒斥的委屈模样,这下也顾不得袁睿的威严,全都瞪着袁睿,无声地谴责他的暴行。 袁睿咳了声,自知他确实有些反应过度了。 “好吧,休息一下。”他僵声道。 众兄弟声雷动,一涌而上。只剩袁睿一个人站在太底下,一动也不动。看他们将雨脉围住,莫名地,自己生着闷气。 “哇!夫人,好好喝喔!” “夫人的手艺真是没话说,不仅长得美,又娴淑…” 懊死的家伙,他们凑什么热闹?那是“他的”子,他们聋了不成,她是为“他”熬的汤耶!凭什么他们全抢了去,他都还没喝? 他愈听他们说的话,心头愈有气。 “相公,你也尝尝吧!” 正当他头顶冒烟的时候,她盈盈立在他⾝前,亲手递上一碗冰凉的饮品。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的火气好像迅速消散了,他什么也没说,接过碗,一口气就暍下全部的冰饮。 “再来一碗!”没有赞美,没有道谢,他只是向她递回空碗。 “是。”雨脉甜柔一笑,顺从地转⾝再帮他添了一碗。 袁睿呆呆看着她款摆的,脑子里全是刚刚那抹笑,而浑然不觉自己居然没看宁儿一眼… 喝完凉饮,休息够了,男人们又重新练起武来。 雨脉和宁儿在长廊上看他们练拳,主仆二人没有谈,却各怀心事。 宁儿瞄了主子一眼:心中可说是百感集。她宁儿自出生到现在十六岁,还没有过那么多烦恼哪!怎么才随姐小嫁⼊袁家这十天之內,她就被许多七八糟、莫名其妙的古怪事搞得头昏脑。 先是新姑爷对她“特别”的礼遇,和“关爱”的眼神;再来是姐小,才嫁进袁家几天,她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袁家的人还不了解她,可她宁儿跟在姐小⾝边这么久,她实在不敢相信,最受不了男人的姐小怎么会主动准备冰品,来这个全是练武的、又臭又脏的男人聚集地。 姐小“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娴淑,说实在的,还真让宁儿感到有点…⽑骨悚然! “姐小,咱们回房去吧?”宁儿实在待不下去了,这儿又热又臭的。 “不急。” “姐小,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宋雨脉没理会宁儿,也没回答。 宁儿随主子的目光看向正示范着拳法的袁睿,她偏头一想,突然灵光一闪,她怎么没想到…姐小可是个武痴。 “姐小,你是不是想下场苞他们过几招?对了,让这些空有蛮力却没脑袋的大家伙们知道你的厉害。他们如果败在你手里,一定丢脸死了,这样更好,以后镖局里的人就更加敬重你这个夫人了!”宁儿志得意満地说。 她可是对自个儿主子的武功有信心极了,她原本以为姐小定要夸赞她懂她的心了。哪知道… 雨脉转头,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她,摇头摇,叹息道: “宁儿,你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呢?我都嫁人了,应该相夫教子、孝顺婆婆,哪能像出阁前一般成天舞刀弄剑,那成何体统?” 什…么? 宁儿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番话居然会从姐小口中说出。她真的是宋雨脉吗? 雨脉将宁儿的表情全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地转回头,掩饰嘴角的神秘微笑。 傻宁儿呵!她当然不能让人知道她会武术。不只如此,还要把“他”的武功招式调查清楚。这么一来,她的“计画”才能万无一失呵…比函月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儿只有一句话… 満意极了! 这会儿正是用晚膳的时候,一家三口在餐桌上用餐。 “婆婆,尝尝这碗汤,媳妇儿熬了几个时辰,听说这对筋骨有滋养的功效。” “相公,再添一碗⽩饭,好吗?” 她的温婉微笑、优雅姿态,加上端丽的面容、和驯的情,简直完美得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雨脉啊!你就别忙了。”⾕函月満意地笑得阖不拢嘴。“睿儿,瞧你媳妇儿多辛苦,你也该帮她夹夹菜,雨脉太瘦了,要多吃点!” “是,娘。”袁睿低头,闷闷应了声。 他僵硬地夹了块⾁放在雨脉的碗中,她扬首,正好见到他低垂的面庞似乎有抹可疑的红嘲。 奇怪了,雨脉不悦地想。这家伙最近是怎么搞的,怪里怪气的,不但一天难得跟她说上一句话,连正眼也不瞧她。 是了,他只想着他的“心上人”思及此,有股怪异的酸涩感在她心头漾开… 讨厌死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她看他埋首吃饭的模样,一点也称不上优雅。哼!吃得那么急、那么快,那可是她花了巧思“监督”下人做出来的,从菜的口味到排盘装饰全是艺术,而他就这么扫进口中,简直是牛嚼牡丹、蹋糟粮食!最好噎死他,也省了她的⿇烦。 雨脉脑中转着毒的念头,脸上却挂着一副温婉娴淑、无可挑剔的甜笑。 “相公,吃块虾球吧!” 虾球最好,大小罢好卡住喉咙… “不了,我了!” 可惜… “娘,我先走了。”袁睿站起⾝。 “慢着!”发出严厉斥责的当然不会是正扮演柔弱、贤慧子的宋雨脉,而是⾕函月。 “娘,有事吗?” “我说睿儿,你也太过分了,这几天老跟裴骥鬼混,放雨脉一个人在家里。她才刚嫁过来,正需要你陪她,你居然这样不负责任!”⾕函月难掩心中不悦。 今天下午她才从佣人那儿得知“另一件事”⾕函月隐忍着怒气吃完一顿饭,眼见自己儿子对待媳妇的冷淡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 “还有,你在搞什么鬼,这几个晚上居然没回房里睡,反而睡在书房?” 袁睿全⾝僵住了,双拳紧握⾝侧咬牙不语,他怎么跟娘解释?连他自己都羞于启齿的… 每晚躺在上,忍受“她”的香气、体温、味道…该死,那简直有如地狱般的酷刑。 他不许自己碰她,只好逃了,而他实在痛恨这种懦弱、⾝不由己的感觉。 “娘,您别生气了!”雨脉接口“其实不能怪相公,要怪该怪我…” 不只是⾕函月,连袁睿也没想到雨脉会突然这么说。 “是我任的要相公去别处睡的。雨脉初为人妇,还不大习惯与人共眠,更何况…更何况这几⽇雨脉的…⾝于不洁…”雨脉低垂螓首,涩羞地说。 袁睿听她说这女人家俬密的事,顿时连脖子都热红了,对于她在娘面前替他说话,他不只讶异,更有感,她果然是个识大体又善良体贴的好子! “雨脉,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夫是要相处一辈子的,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就是要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啊!”⾕函月可不能让两个年轻人这么胡来,否则…她抱孙子的希望不就要落空了。 “是雨脉不对,雨脉知错了。” “娘,您别再责怪她,其实我也有错。”袁睿不愿雨脉代他受过,他凝视雨脉,继续说道“分房睡是我的主意,您也知道最近孩儿不知走了什么楣运…”袁睿头摇,一脸悻然。 也不知怎么搞的,最近他不是无缘无故的跌落⽔池中,就是不知吃了什么坏东西,频拉肚子,前几⽇甚至还差点被倾倒的墙给庒死,若非他武功基础扎实,恐怕不知已经死了几次了。 罢开始他把这些“意外”归咎于楣运,可愈来愈多的证据显示…它绝非天意,而是“人为” 几天前的夜里,他睡之际,突然有人偷袭他。至今他仍清楚的记得,那黑⾐人飘忽如鬼魅的⾝手,他只差那么一点就能擒住他。 黑⾐人的武功不容小觑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他⾝上散发出怪异又悉的气味在最关键的时刻困扰了他,让他闪了一会神。 “孩儿认为雨脉最好暂时先和我分开住,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刺客的举动愈来愈张狂,他最不想的便是柔弱纤细的雨脉受到伤害。 “也是。”⾕函月皱紧眉心,这个理由说服了她。叹口气后又愤然道:“怎么会这样。咱们武扬镖局在江湖上一向以和为贵,也不曾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在你新婚之际就来找咱们的⿇烦,” “娘,您别担心,那黑⾐人迟早会落⼊我手中的。”袁睿隐含怒气的低沉语调中,有一股令人无法漠视的威严和自信。 比函月颔首,对儿子的能力毫无怀疑。 宋雨脉直视丈夫坚定的脸,平静无波的双眸闪过一抹几无可察的… 慌? 不行,他已有警觉了,不能再拖下去…黑暗中的人儿皎沉思。 远远地走来一名侍女,那是她等待已久的目标,从花丛深处出一道寒光,准确地命中侍女颈后。 侍女只觉一阵⿇庠,摸摸颈后猜想是蚊子吧,于是也不在意,正准备踏出下一步,怎知就软倒下来。 黑暗中的人儿闪⾝而出,撑住侍女,动作之快,甚至连侍女手中的茶⽔一滴都没倒出来。 她揭开壶盖,放了一些细微的粉末,很快又盖上,从怀中拿出一个鼻烟壶似的物品朝侍女鼻下挥了挥,气味散出,力时解了她中的香。 下一秒,侍女醒过来,发觉自己一个人呆站在廊上,手里还捧着准备给总镖头的茶⽔。 刚刚…她怎么了?侍女搔搔头,觉得好像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见鬼了,她这么一想,顿时感到四周暗得恐怖,又静得骇人,她⾝上的寒⽑都竖了起来,于是匆匆跑向灯火明亮的长廊那头。 躲在黑暗中的人儿露齿一笑… 书房中,袁睿和裴骥蹙眉对视,气气僵凝。 “会是谁?” “想不出来,刚刚我们已经…过滤镖局近一年来经手的案子,并没有与人结仇的可能。” “也许跟生意无关。” “那会是什么原因?有人非要置我于死地?” “有没有可能是府里的人?”裴骥突然道。“你想想看,这几次的事件若个是悉环境、悉你⽇常行踪的人,本无法做出来。” “府里的人?不可能。他们在府里少说也都待过五、六年以上。” “并非所有人都是呀,像你刚过门的子和她的侍女…” “不可能。”袁睿打断他。“她们两个人不可能!别说她们都是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雨脉和宁儿的情那么温婉善良,再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是她们。” “那可不一定,女人心海底针,看来愈是无害的,愈危险。” “够了!”袁睿沉声吼道。“我不会怀疑我的子!” 他烈的反应勾起裴骥一种怪异的感觉,裴骥倏地挑起眉眼,揶揄道: “哟,怎么才几天,你就这么维护你那新进门的子?我记得你婚前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嘛?” 莫非…这家伙对他的子动了心?“我信任她。”袁睿回避好友的问题。“雨脉是个慧质兰心、知书达礼的好姑娘。” “可是,你不觉得她好得不实真吗?”有哪一个女人能忍受丈夫的疏离远若无其事的? 裴骥正打算说出他的怀疑,一阵敲门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少爷,奴婢给您给送茶⽔来了。” “进来。” 一名侍女捧着茶盘进⼊室內,替两人斟了热茶后便离开。 袁睿端起茶杯“算了,先别说了,喝口茶吧,我实在厌烦透了每月都要小心提防的⽇子。”他将茶就口,眼看就要喝下… “等一下!”裴骥猛然怪叫,挥落袁睿手中的茶杯。 锵地一声,茶杯顿时碎成片片,茶⽔洒落一地,顿时冒出阵阵令人作呕的⽩烟。 因为太过惊愕,二人只是愣愣瞪着眼前的烟雾,甚至忘了伸手,去捣住呛人的气味侵⼊口鼻。 “太…咳…太离谱了…”裴骥边咳边骇然地说。 此次的下毒事件终于把袁睿至狂怒的境界。 书房內是一片阗黑,窗外月影扶疏,寂静的夜里,只传来遥远的打更声。 房內的人和⾐躺在书房后的卧杨,紧闭的双眼似乎正陷⼊眠,实则不然,他的肌⾁绷紧,像一头蛰伏的狂兽,全⾝警戒,等待着猎物踏⼊自己所设的陷阱之中。 黑暗、寂静、无声…他不知是什么让他全⾝的寒⽑在一瞬间竖立了起来,只知有人进来了。 来人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响,像鬼魅般出现在他房內。他眼睛没有张开,但他就是知道那人已经进来了。 也许是长年的武术训练,也许是空气的流动,又或者是一种直觉…他感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带着強烈的杀意。 “他”朝他靠近了,袁睿的肌⾁都收紧了,然后他闻到一股幽香。 就是这个味道!上次“他”突袭他时,他也曾闻过这种味道。 那香味…好悉,似乎是他应该一下子就认出来的香味…他曾费尽心力去回想,可那答案却像被噤锢住了,任凭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拨开那层雾。 不急!他告诉自己,今夜一切都将真相大⽩。 “他”怎么还不行动?袁睿直直躺着。他知道那人就在⾝边,他屏息等待着。 就这样了吧,黑暗中的人儿凝视着那张睡着后显得年轻无防备的男脸庞。 今夜…就要结束了吧? 她是恨他的,这辈子,她一向寡少怒,唯有他能起她心头从未有过的狂涛。 他是她唯一感到好奇而想去了解男,也是唯一恨⼊骨⾎的人,更是… 她此生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男人。 不知为什么,今夜站在他前,看着这张许久以来一直纠在她脑中的脸…她竟犹豫了。 杀了他吧!他死了,她就解脫了,不再有任何人能左右她的情绪,她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 她站立了许久,直至感到颊边的,伸手抹去…竟是眼泪。 为什么会哭?自己究竟怎么了?她惊骇莫名,心跳急促,似乎隐约明了了什么,却又強力庒制住。 羞愤之际,她再无犹豫,七首在黑暗中无声扬起,落下… 沉睡的人蓦然张开眼,翻滚开来,刀刃没⼊板。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她马上回过神,转⾝向屋外疾奔。 “站住!”背后传来一声厉吼。她头也不回,眼看便要夺门而出,突然肩头一阵剧痛,他的铁拳钳制住她。 “别想逃!”他再次暍道“否则折断你的手臂!” 她的眼眨也不眨,奔出的架势一点也不因他的钳制而稍减,就这么硬生生让他拉脫了手臂。 清脆的脫臼声让他一愣,没想到那人的子那么刚烈。就这么一失神,她飘出了屋外。 袁睿哪能让“他”再次逃走,他马上追了出去。 黑夜之中,只见两抹飘忽的黑影二则一后地飞行在树林之间。渐渐地,两道影子缩短了矩离… “还不束手就擒!”袁睿怒吼,运尽全力跃出数步,如一座沉稳的山般立在那人⾝前。 那人见无可再避,一掌便往袁睿前拍去。 袁睿闪⾝痹篇这一掌,回⾝,反而来到那人⾝后。 他手臂一勾、一拉,右腿一踹,立时将那人制伏住。 “你到底是谁?”袁睿恨恨地质问。 那人虽受制于人,却依然昂首、姿态⾼傲,被拉脫的手无力地垂在⾝侧,也不喊疼求饶。 袁睿大怒,用力一扯,那人的蒙面布飘落下来。 待看清蒙面人的相貌,袁睿的表情如见鬼魅。 没错,就算见了鬼都不会比见到那蒙面刺客的脸更令他惊讶,因为那个非要致他于死地的人… 居然是他温顺婉约的新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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