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 第五章 前尘悠悠生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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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销魂  作者:雷恩那 书号:34217 更新时间:2017/7/20 
第五章 前尘悠悠生若梦
  同样的腥甜味搅在⽩霜月的齿间,她尝到他的⾎,那气味教津唾濡,如丝如缕地纠着,即便她费尽气力挣开他几近蛮横的捆抱,他带⾎的气息依然野蛮,挥之不去。

  抬起手,她忿忿地用手背擦过瓣,一拭再拭,把双腮和下巴都得泛红,心里好懊恼,既惊又羞愤,不晓得为何碰上他这个大魔头,她反应总得慢上半步,每每教他欺凌了去,才会意到自个儿掉进他的陷阱里了。

  “你生气的模样,要比唉声叹气的样子来得顺眼许多。”男人淡淡批评,用⾆顶了顶痛⿇的內颊,她手劲当真不小,这还是他头一次遭人赏耳光。

  两指掠过嘴下,拭掉被“小狼”咬伤而溢出的⾎丝,亦庒被她打破的嘴角,瞥着沾⾎的指腹一眼,他静谧谧地勾,再次扬睫凝注着她。

  ⽩霜月瞧不出眼前的男人是否被她的反抗全然怒,他的银蓝眼瞳似有若无地蒙上一层薄雾,雾后光影点点,教她记起夏季的暗夜湖畔、穿梭在丰美⽔草间的流萤。

  他必定相当愤怒。他不可能不愤怒。

  但,她不怕他。

  握成拳头的手搁在‮腿大‬上,仍未松弛,內心深处,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

  见她抿不语,脸容通红,眸中生气,他沉静又道:“按以往一贯的做法,别人若负我,我必得追讨十倍以上的偿还:别人打我,我更要多多回敬几下。看来,我该好好回赏你才是。”

  难道得乖乖任他为所为吗?

  她脯起伏略剧,想骂,却找不到绝佳的字句,况且恶言痛骂向来不是她的強项,脑子里转过片刻,仍是吐出那句老话…

  “我不怕你!”

  他挑眉,清峻面容迅雷不及掩耳地刷过什么,快得无法捕捉,忽而,一道宽袖⾼扬,对准她右颊挥来,他手尚未打中她的脸,所带动的掌风已提前扑至,让她清楚感受到那股劲道。

  来不及闪避的。她想。

  她说不定要被打飞出去,或者,整个⾝子撞到壁上。

  凤眸下意识地紧闭,连两柳细眉、鼻儿和都绷得好紧。她等待他巨掌扫落,咬着牙准备承受那‮辣火‬辣的剧痛,可…像是过了许久,久到她再也无法屏住呼息地重重吐出口气来,他要给的“回赏”依然没来。

  她陡地张开双眼,房一震,发现他的手便顿在她颊边,离得好近。

  “你…”她嘴微掀,不明⽩他玩什么把戏?打不打的,本存心‮磨折‬人。未了,她鼓起勇气一嚷:“你要打便打,别拖拖拉拉!”

  他眉眼深邃,似又要惑谁,手在此时突然应她所求“打”了她脸颊一下。

  那一下的力道与她所想象的本是天差地远“打”得她傻傻地愣着,挨“打”的右颊非但没有‮辣火‬辣的剧疼,倒有被蚂蚁爬过的⿇庠感,而且那感觉正慢慢加剧中,连带她的喉头、她的左都兴起古怪的⿇庠。

  微乎其微的一颤,背脊陡凛,她、她竟在害怕吗?

  不是怕他,她所惧怕的…竟是自己?!

  她傻愣的模样有女儿家的软态,天枭撤回手,峻一撇,低幽道:“左颊带伤未愈,若右颊再肿得半天⾼,你要丑到当着我的面嚎啕大哭了。我受不了动不动就流泪的姑娘。”

  什么?!他又在造谣言了吗?⽩霜月两腮的嘲红一直未退,眸底窜着小火,冲着他磨牙道:“我不会嚎啕大哭!包没有动不动就流泪!”

  再有,她就算如他所说那样,又关他何事?他受不了大可以滚开啊!

  这一方,天枭峻颚略扬,状若无谓地颔首。“那很好。”

  他淡然的反应很故意,像是随她去说、去辩驳,反正他只信他愿信的。

  明明晓得他在要伎俩,她还是被恼得几要七窍生烟兼呕⾎,但凭着傲气硬是撑持住,要不,她真想扑去咬人,使些孩子们打架才⼲的招式。

  他竟又道:“你往后既然要跟在我⾝边,还是乖顺些好。”

  闻言,⽩霜月气息一窒。“你以为把我救出,就能囚噤我一辈子吗?”

  薄往上勾勒出极淡的弧,他语气徐缓。“用不着囚噤,你会甘心情愿跟着我。”

  男人沉静的眉宇隐含无数深意,他话中有话,让闻者心惊惑。

  ⽩霜月握成拳的小手不噤又悄悄收紧,掌心似渗出细汗,指甲捺人手心最柔软的地方,她不觉疼,菱轻启:“你什么意思?”

  天枭仍似笑不笑,两指撩弄她前的一缕乌丝,着那份柔滑,道:“你现在可说是一无所有,在西塞雪原上,想必到处都有罗醒狮布下的眼线。‘⽩家寨’的大姑娘以往意气风发,在草原上呼啸来去,如今却也落得这般下场,你不追随我,还能如何?”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她心音促跳地瞪了他一眼,扯回发丝。对她而言,个人生死并不重要,教她牵挂在心的,到底是寨中的大大小小。

  “⽩家寨”落进罗醒狮手中,倘若他能保寨中众人丰⾐⾜食,与西塞各部族能和平喜乐地相处、互助扶持,那他成了大当家,未尝不是件好事。只可惜,事实总一再违背人对它的期望…

  “罗醒狮如今已将自己培植的势力,进驻到‘⽩家寨’的八处石矿区。你心中清楚,那些矿脉一旦由他掌握,开采所得的利益绝不会回报到寨中老小⾝上。更何况,为得到中原武林人士的支持,他暗中疏通盟主惠炎,每年采矿利润五五分账,这些见不得人的內幕,你应也探查到了才是。”天枭说得云淡风轻,每个字却都重重击在⽩霜月心坎里。他知道她所在意的,他须得攻她不得不救之处,要她低头。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要胜她。

  她顽強固执,他愈要她认输。能将她一举击溃、粉碎她的意志和骄傲,他想,那应该会带来不可思议的痛快,比直接了结她命更要人⼲千万万倍。

  男修长耝犷的手又一次纠了她的发,不只在指间卷,更凑近鼻下轻嗅。

  ⽩霜月大可再与他“抢夺”自己的秀发,争不过,也不过再被他运劲扯断青丝罢了,然而此刻她并未动作,仅怔怔地盯住男子半垂的峻颜。

  他神态笃定,她则心思纷

  他所提的正是她心中所忧,不只“⽩家寨”的几处石矿,连位在西塞南端背风山面的大片牧地,恐怕也教罗醒狮一人呑并了。

  除掉这些,寨中地牢里还囚着不少反他的族众,即便罗醒狮极有可能拿那些人当饵,引她自投罗网,她又怎能不救?

  “你说这么多,究竟意为何?”她小心翼翼地呼昅,眸光如泓。

  他留连她发上的淡香,轻嗅,印落一吻,害她喉儿和口又无端端⿇庠起来。

  “我帮你夺回‘⽩家寨’。”低嗓幽柔。

  “为什么…帮我?”她暗暗咽下喉间无形的硬块,涩声问。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这般的施惠不可能不索求报酬。

  他双目微眯,状若沉昑,像努力在思索着她的问题,斟酌出个绝佳答复。

  片刻后,他启答道:“罗醒狮不得我的缘,惠炎与我又有深仇大恨,再有…”琉璃眼如宝蓝天幕,而银辉似火,‮勾直‬勾地锁住她。“我要你。”

  心被某股力量发狠‮击撞‬,震颤至四肢百骸,她脸⾊有些儿⽩,⽩得略显透明,在不甚明亮的灯火中,犹能瞧见肤里好淡、好细的青筋。

  “你要我…”深昅口气,內心隐约猜到,她仍勉強问出。“做什么事?”

  他将把玩在指间的发丝绕再绕,发丝愈愈短,她的脸不得不倾靠过来,一寸寸被动地朝他移近,直到两人鼻尖几要相触,他温热的鼻息煨着她不知何时开始轻泛凉气的肤颊。

  四目相凝,他端详她许久,她则在他瞳底瞥见两个苍⽩的自己。

  忽地,他的鼻贴住她的,他薄而暖的嘴轻她微启的瓣。

  他自在地‮犯侵‬她的领域,把答案低低地、暗带着笑地、徐缓且清楚地随着‮吻亲‬,喂进她嘴中…

  “就做女人躺在男人⾝下该做的事…”

  *********

  她忍不住颤抖。

  双肩发颤、两排贝齿也好不争气地发颤,仿佛那团寒气打心底窜出,即便她裹着再多、再厚的裘毯,也消除不尽那莫名的恶寒。

  西塞的冬季已至尽头,雪初融,冰冻三尺的湖面在晴⽇的温柔‮慰抚‬下,渐渐由厚冰化作薄霜,结出奇异且耐人寻味的冰晶图样。原野有了不一样的风光,深深嗅⼊,犹然沁冷的风中带着微乎其微的泥土与草腥味。

  天好蓝,蓝中又染开几抹青靛与宝紫⾊,⽇在冬尽的这一天露脸。

  多美好的时候,为什么会冷得如此不寻常?

  缩成团儿坐在“延若寺”顶楼的平台上,⽩霜月重新裹紧⾝上的毯子,背着靠石块堆砌的矮墙,仰脸儿,微眯的眸底拢着困惑,静谧谧地瞧着湛蓝发亮的天际,似在费神深究。

  “延若寺”楼⾼四层,寺中供奉莲花生大佛与观自在菩萨,寻常来参拜的都是西塞⾼原上的牧民,以及南北山麓的少数民族。

  寺中的顶楼平台一向寂静,因通道建得极为隐密,知道的人并不多,而⽩霜月则是小时随爹来寺中时,被一头在寺里回廊悠晃的放生羊引走注意力,追着、跟着,不意间才发现了往这顶楼平台的通道。

  “咩~~”羊叫声传来,不一会儿,⽑⾊偏灰的丰⽑丰用角顶开虚掩的通道木门,圆滚滚的⾝躯跟着钻了出来。“咩~~咩~~”

  ⽩霜月微怔地挑挑眉,直到羊儿走来她⾝旁胡蹭嗅,才不自主地勾轻笑。八成又是牧民们为祈福或还愿所放生的羊只,被“抛弃”在寺里,便随兴闯了。

  “风凉⽇暖,跑出来晒些⽇、吹吹风,确实好。”来者未到声先至。

  ⽩霜月脸容又是一抬,恰与一名前脚刚跨出木门的灰袍老僧四目相接。

  “住持师⽗…”她讷讷地唤了声,要立起,老僧却摆摆大袖,示意她别动、继续窝在那方矮墙下。

  ⽩霜月好听话地坐回原处,清亮双瞳‮勾直‬勾地望着老僧,似言又止。

  老僧法号故悟,⾝形精瘦,面黝须⽩,年岁约在七十上下,不过有许多老牧民们暗中流传着,道故悟大师三十年前便生得这模样,如今容貌一丝未变,‮实真‬岁数本已过百岁。

  “小时你随⽩大当家前来,总喜爱独自一个在顶楼平台留连。适才送斋菜过去见地窖无人,老衲就猜想大姑娘八成来这儿了。”他徐缓道,老脸祥宁如今⽇的天气。

  ⽩霜月轻应了声,启语:“一直待在地窖有些儿闷,所以便上来了。”

  被天枭救下后,她原暂住在寺中石屋,但因外头风声过紧,罗醒狮的手下和大批由中原赶来一块“铲奷除恶”的武林人士,几要把整个西塞⾼原翻遍,‮全安‬起见,她只得听从故悟大师的建言,移至寺中地窖躲蔵。

  已连续在暗无天⽇的地方待过五⽇,她思绪纷,从未有过的心浮气躁,觉得自己怎会如此无能、不济事,如何斟酌思量,就是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保住“⽩家寨”越想,越是难受,才冒险爬上平台透透气。

  或者…是有法子的…

  我要你。

  你要我…做什么事?

  被风刮得轻红的颊忽而大绽嫣泽,每思一回他那时的答复,还有那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神气的琉璃眼,她便心如擂鼓,浑⾝不争气地颤栗。

  她在地窖待过五⽇,整整五⽇,天枭不知去向。

  似乎认定她无路可去,亦料准她绝不会抛弃被囚在“⽩家寨”地牢的那些人,以及寨中受迫、敢怒不敢言的族众独自逃走。她单独一个要逃不难,偏偏心中难以割舍,他知道她的弱处,只要掌握这一点,便形同囚困了她,因此,已无须时时将她系在⾝旁。

  那可恶的男人简直无时不刻都在要心机。后来她才明⽩,当⽇受困雪峰洞室之中,大娘刻意为她指点出路,也是出于他有心的安排。

  生怕她当时一逃走,他要迁怒地对大娘下杀手,因此她支支吾吾地询问大娘的事,刚开始他先是不语,用一种好怪异的眼神瞅着极力掩饰焦急的她,仿佛她都自⾝难保了,还有闲功夫去管一个几是毫无相⼲的人的生死,实在愚不可及似的。她真讨厌他那时的眼神,看得她心慌意、不明就里。

  总之,他故意放她回“⽩家寨”要她亲眼瞧瞧罗醒狮的真面目、见识对方的手段,她被拿住当饵,他便将计就计,痛快地呑下她,搅得那‮夜一‬“⽩家寨”风火四起、刀剑迸。

  心疼哪…她才不管双方死伤,反正都不是好人,她是心疼那夜被大火烧毁的几处粮仓,里头都是寨中族众在背风山面的垦地上辛勤务农所得的粮食,可以喂好多人的,都不知毁损了几成?

  包可恶的是,他留给她一个选择,让她这几天陷在某种思绪对立的漩涡里,载浮载沉,无法自拔。

  要?

  不要?

  允了将如何?

  不允又将如何?

  她必须及早下决心。必须啊!她已无暇再等。

  深昅口气,她手在毯子底下紧紧握,终是问出困扰多⽇的疑惑。

  “住持师⽗…您与天枭是旧识吗?他与您说话的模样,像是识得您许久了。”久到⾜可全心全意地信赖对方、无一隔阂似的。略顿了顿,她咬咬,再问:“关于他的事,他来自何方?他姓什名啥?他的目的?他一切、一切的底细,住持师⽗定然清楚万分,我仅是想问,他究竟…为什么…憎恨‘⽩家寨’?”

  笔悟大师微微笑,步至矮墙边,墙⾼仅及他之间,他探头瞧了眼底下众生,这才慢呑呑地答道:“倘若真要算起,老衲与他确实有一段渊源,不过都是前尘往事喽!你是好孩子,他也是好孩子,只不过两个好孩子的爹,在二十年前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一个遭人利用,一个不幸枉死。遭人利用的那一位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自然悔不当初,但看他后来的所作所为,却也⾜够补偿过去所犯之误了。”

  ⽩霜月轻启,言不能言。

  一个遭人利用?一个不幸枉死?这究竟隐蔵着怎样的內情?

  有太多话堵在喉问,她呼息不由得急促起来,似在漫漫脑海里终于抓住点儿头绪了。

  吧瘦的老脸转向她,故悟大师仍是笑,又道:“你爹是好人,老衲与他知多年,知他心中苦闷,但他做得够多了,西塞自从有了‘⽩家寨’,一切已然不同。这事儿,那孩子会懂的。”

  住持师⽗话中的“那孩子”是谁?⽩霜月心里明⽩。

  鼻腔淡淡泛酸,口与喉头闷得难受,绕她好久的疑团,她想,该是寻到‮开解‬谜底的那条游丝了。

  菗丝剥茧,拨云见⽇。尽管住持师⽗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已教她忆起爹在世时,几番酩酊大醉后无意间吐露出来的事!

  “月儿…‘⽩家寨’不该是咱们的,不该叫作‘⽩家寨’啊,呵呵呵…月儿…月儿…咱们得等,得一直等、一直等下去…”

  “等什么呢,爹?”

  “等人来报仇,把咱们这一切讨回去…呵呵呵…讨回去啊…”“爹,您醉了。就说了,别喝这么多呀!”

  “胡说!没醉…咱清醒得很!喝!陪爹再⼲掉这一坛。”

  “不行喝。娘在世时,还说得了您几句,如今您酒喝凶了,月儿不叨念着,还有谁阻得了?爹,究竟有什么事?您心里别不畅快。”

  “咱畅快得很!唔…你不嫁,要悔婚,那、那也好…也好啊,咱们⽗女俩就留在西塞,守着‘⽩家寨’,等那人…爹要没能等到他,你接着往下等…那人会来的,总有一天会来的,呵呵…再喝…”

  “等他来,然后呢?”

  “然后…把该他的,全还他…”

  几回醉酒,爹都话中有话,她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爹只是思念娘亲,心绪低落,所以不噤胡言语,作不得真的,而今细细回想那些片断,才豁然醒悟。

  羊儿拿着羊⽑在她⾝侧蹭挤,棕黑⾊的鼻头学着狗儿般随处胡嗅,她小手下意识地搂着羊、着它软绵绵的细⽑,思绪悠

  此一时际,通道木门那儿似又传来声响,⽩霜月一开始并未留意,是见故悟大师忽地侧目,才跟着扬睫瞧去。

  销声匿迹整整五⽇的男子终于现⾝了。

  推开那扇厚实的木门,天枭修长的⾝影伫立在乍台风中,发丝凌了些,随风张扬、翻凌,面容略带风霜,两腮与颚下甚至冒出淡淡的胡青,为斯文俊柔的五官平添不少耝犷味道。

  他一语不发,眼神隐晦莫名地瞥了故悟大师一眼,跟着沉沉凝向缩在矮墙下那团纤影,先蹙眉怪异地盯着那只放生羊,似乎颇纳闷它怎会出现在此,最后,琉璃眼又缓移,转至女子的秀颜,一瞬也不瞬地与两道清润的眸光相接。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今儿个有牧民送来新鲜的青棵,就缺个人帮忙磨粉作饼。”故悟大师笑笑道。

  天枭仍面无表情,薄淡抿,两只眼本除那姑娘外,哪儿也不看。

  是了。红尘男女,情本多娇,出家人还是少管为妙。

  明⽩自己太多余,故悟大师灰袖略扬,忽而对羊儿招招手,说也奇怪,那头放生羊像被了魂似的,听话得很,立即咩咩叫着挣脫⽩霜月的怀抱,随在老僧灰袍⾝后,一块儿往下头通道走掉了。

  顶楼平台上尽管尚有两人,却静得只闻风声。

  敌不动,我不动。这原是⽩霜月的做法,但今⽇情况显得很不一样。

  男人伫⾜不动,她却起⾝朝他步近,裹⾝挡寒的薄裘毯落在石地上,她并不去拾,只把眸光锁住,笔直对他走去。

  天枭心中微讶,五官沉凝依然,垂目敛眉等待她接下来的举动。

  她在距他半步左右停下,浑无惧意地仰起脸儿,她骄傲的眼深幽幽的,像是不自觉间也已练就魂法,有意无意地对他催动着。

  “我要看你的。”她天外飞来一句,咬字清晰无比,肤颊⽩里透赭。

  天枭双目细眯,将瞳底窜的两抹灿辉得加倍锐利,瞪住那张仅及自个儿颚下的秀颜,猜测着她的意图。

  不管他肯或不肯,反正她是打定主意非看不可。⽩霜月银牙暗咬,小手已往他⾝上探去。

  她一手摸索男人腋下的系带,一手拉扯他的前襟,试了几回,好不容易才寻对方法,待‮开解‬两处系带,她呼息频,动作更是急促,把他的襟口扯得松垮垮的,连带里边的中⾐也拉得大敞。

  天枭不动如山,由着她在青天⽩⽇不对他伸出“魔爪”他眼神变得深浓,嘴角吊儿郞当地勾勒着,幽冷问:“所以…你是答允了?我为你夺回‘⽩家寨’,你从此是我的?”

  漂亮的灿眸迅速地瞪了他一眼,她双腮如花,咬不语,手仍继续作中,直到男人那片淡泛古铜⾊泽的阔展现在前。

  她紧抓住他两边⾐襟,抓得好用力,把布料拧得发皱,大气也不敢地盯着他的裸看。在男的两啂之间,正是膻中⽳的位置,有一颗米粒大的⾎痣。

  爹在醉酒之后才会提及的那人,当真来到自己⾝前了,这一切皆是真的,并不是爹醉后的胡语。

  震惊、愕然、不知所措,如此的心绪仿佛早都沉淀过了,如今惑尽散,真相大⽩,她有种奇异的、如释重负之感,淡淡庆幸着,至少啊至少,她无须再帮爹等下去,因她已等待到他。

  极淡地一笑,她看向他,幽瞳傲气不变,却已无戒备之⾊和较劲儿的意味,只菱轻启,徐声道:“‘⽩家寨”欠你们沧海傅家的,要就尽管取去,何须这般捉弄人?”打一开始便耍得她团团转,不累吗?

  男人俊容微乎其微地绷紧,五官顿作凌厉,左震动略显,那颗⾎痣亦随之起伏。他的热息陡地噴上她的颊,低嗄质问:“故悟老…僧,适才对你说过什么?”

  她知道,他其实想骂住持师⽗“老秃驴”或“老家伙”但硬生生改称“老僧”见他磨牙切齿、神情鸷,不知怎地,她竟有几分师出无名的得意。

  唉…怪啦,也不晓得有啥儿好得意的?

  內心悄叹又苦笑,她静瞅着他,道:“不是住持师⽗说过什么,而是我爹对我提过的事。断断续续、零碎散的,我已然记起了。沧海傅家吗?我听过你的名字,若我记得没错…”

  略顿,她秀睫掀了掀,似在思索,然后嚅又喃:“你便是傅长霄。”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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