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乱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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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凤凰乱 作者:湛露 书号:33639 | 更新时间:2017/7/20 |
第六章 | |
邱剑平下了楼,看到神兵山庄的那几人还坐在楼下,李少甲和随从已经不在了。她径直穿过前面的大堂,走到后面的西窗下,求伯果然还坐在那里。 “少主肯放你出来了?”他点著一旱烟,正有滋有味地菗著。 “求伯,你为什么肯答应他出来?”她开口直问。 他苦笑一声“那个人的要求几时有人敢反驳?” “但你是求伯啊…”她长长地感慨。 “丫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梨花园扫地,一扫就是几十年吗?”他第一次用这么亲切的称谓叫她。 邱剑平看着他“你肯说?”这一直是求伯的秘密,也是⽩毓锦这么多年来都想探知的秘密,难道今天轻轻松松地他就要说出来了? “其实,原本也没什么不好讲的,不过这里面牵扯了一个我喜的女人,当初她是⽩家的姐小,我心中喜她,但是不敢表⽩,后来她死了,因为她原来就住在梨花园,我怕她去世之后园子凋零让她在地下不安,便要求为她扫园,而当时⽩家的当家同意了我的请求,我便一直在园子里扫地。” 是这样吗?邱剑平听他说得如此简单,好像故意隐瞒了许多关键的秘密,她知道求伯的武功深不可测,连⽩毓锦的⽗亲都敬他三分,这样的一个人物,放其去扫园子绝对是大材小用,所以一定还有隐衷,不过…又何必问呢? “求伯,你看神兵山庄的人在此出现,会不会要出什么大事?毓…少主的行踪是否被人盯上了?”这就是她特意来找他的原因。即使⽩毓锦不在意,她也不得不特别关注出现在他们⾝边的各⾊人等。 “应该不会。”求伯缓缓解释“神兵山庄的人向来是为国御敌,和西岳国那边打得比较厉害,很少听说他们掺和到东岳国自己人的⾝上,尤其是不可能和商家过不去。” “但我怕这次那些小蚕丝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家过不去,是背后有了很強力的支持。”邱剑平愁云笼眉。 他将旱烟袋在自己的鞋上磕了磕,再揷到上“你也别担心,若是有人怀有鬼胎,今天晚上说不定就要现形,等著看吧。” ********* “求伯的话向来就好像是半仙说的话,真真假假,让人猜不透,又忍不住去猜。” 听了她的转述,⽩毓锦又奋兴好奇,又似在意料之中。 “他说今天晚上有人要现形?那我们就等著好了,不过可不能这么坐著等,剑平,上来,把灯吹灭了,总不能让那些梁上君子没有下手的机会啊。” 就知道他心中一定没想好事。邱剑平在心中轻叹一声,接著和⾐躺在的外侧,手还按著放在头的剑柄,为的是只要一有动静就可以翻⾝起来。 ⽩毓锦躺在里侧,一手搭在她的上,却被她推开“别闹。” “这怎么是闹?我们是夫,不亲匿一些怎么能瞒过外面那些人的眼睛?” 她正⾊道:“倘若你想让我现在就睡到外面去,就尽管按你的心意做。” “好冷漠寡情啊。”他哼了哼,收回了手,总算安分了些。“不知道墨烟那里怎么样了,许莹眉他应付得了吗?还有许万杰,我们这一走,表舅必然要趁机做点手脚,我虽然叫人看住他却还是不大放心…” 他喃喃说著家里的事情,说著说著大概是困了,声音渐弱,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鼻息声。 这是邱剑平第一次跟⽩毓锦同榻而眠,她静静地听著外面零星飘过的风声和树叶声,心绪总是不能平静。 忽然,有人从他们的门前走过,声音很轻很低,但是瞒不过她这个练武之人的耳朵… “大人,神兵山庄的人已在四号房等候。” “嗯,知道了。” 她忽然明⽩,原来神兵山庄的人来到这里,为的是见那个微服出巡的徐知府。 辟家与黑道的事情,与他们商贾之家没有关系,她毋需去揷手,以免惹祸上⾝。 但是,随后她又好像听到那个徐知府说:“今天店里来的那一男一女,好像有点眼,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大人,要我去打听一下吗?”有官差问道。 “不必,反正…” 徐知府的声音渐行渐远,之后便听不清了。邱剑平悄悄下了地,听著那串脚步声像是走到走廊拐角的位置后进了另一间房。 到底她和⽩毓锦还是被人留意上了。先是有个登徒子李少甲,现在又被官家人留意,如果一会儿徐知府再说给神兵山庄的人听,会不会暴露了⽩毓锦的⾝分? 这小小的客栈里,蔵龙卧虎,有种说不出的蹊跷古怪,让她总是心中不安。 此时窗外又有人影闪过,她再也按捺不住,打开半扇窗户轻巧地纵⾝跳出去。 那道人影如一道黑烟,在前面飘来飘去,三两下就不见踪影。 邱剑平追到一扇窗户下后,就追不到人,四处看了看,正犹豫自己是否要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头上二楼的位置有人说话… “我们少主请大人放心,皇上那里少主自然会为大人美言几句,况且,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大人也必须千万当心,约束好属下及亲友,万一再有类似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多谢少庄主全力回护在下。”那徐知府的声音听来竟是战战兢兢,必恭必敬。 辟家的事情还是不要偷听为好,多听为祸。邱剑平即刻转⾝,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楼上神兵山庄的⼊耳目非常灵敏,有人连忙喊了声“楼下好像有人!” 窗户一开,有人从里如电般窜出,她忙向旁边的花丛中闪避,这时有人拉了她一把,将她陡然拉上墙头,那鬼魅一样的速度让她大惊之下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拉出客栈。 “站住!你是谁?”她大声质问,同时惦记著还睡在客栈內的⽩毓锦,便用被那人抓住的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对方的手臂,那人痛呼一声,哑声骂道:“不识好歹的丫头!救了你还这样恶毒回报。” 邱剑平左手拨掌想扫到那人面上,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但那人手更快,竟然一下子切到她的颈上,她神智昏,倏地晕了过去。 ********* ⽔阁藕榭,朵朵芙蕖,风铃如歌,人影隐隐。 这是邱剑平醒来之后先见到的景象,此时夜已深沉,但是眼前灯火通明,把夜晚照得如同⽩昼。 这是哪里?这里距离仙客来有多远?她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有人吗?”她起⾝呼喊。 此时一对俏丽的侍女笑盈盈地出现,对她深深施礼“姑娘,您醒了,我们主人在前面等您,请姑娘赏花品酒。” “你们主人是谁?”她不解的蹙眉“我不和不认识的人喝酒,而且我还有事,必须回去。” “主人说姑娘是认识他的,而且,名酒名花易得,知己良朋难求,请姑娘不要错过这天作的缘分。” 这个人好大的口气?莫非就是将自己打晕的那道黑影? 既然对方费心把她弄到这里,倘若她想避而不见,就这样离开,大概是不可能的。 一咬牙,她点头应允“好,我跟你们去!”她倒要看看那个神秘人在搞什么鬼。 这种季节里芙蕖的确是很少见,邱剑平不由得要震惊于这个神秘人的财力和物力,大概和⽩家有得拚。但是这个人会是谁?是官家的,还是黑道的? 直到走到前面,那一片灯火辉煌中,她陡然看清了坐在池边月下,正自斟自饮的那个人,惊得脫口而出“原来是你!” 她万万没有想到,越不想见的人越是要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故弄玄虚的神秘人,原来就是那天晚上抢走她初吻的金大少! 她捏紧拳头,如果对方敢靠过来就要一拳打过去。 金大少还是戴著那张假面具,对著她笑咪咪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这壶酒烹的热度刚刚好。” “你又来纠我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喜男人吗?”她咬紧,或者该说是咬牙切齿地瞪著那人,脑海中飞快地想着,到底在东岳国有哪户有钱人家是姓金的?可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 “我说喜男人,是因为那时候你是男人,既然你现在变成了女人,那我…开始喜女人也无妨。” 他的目光总如两簇火,让她惶恐不已。 如果说⽩毓锦像是她⾝侧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天真可爱,玩心四溢,值得她珍视保护的话,金大少就如成人爱饮的酒,或是可以人心智的毒,让她见了就想躲避,生怕自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要回去。”她冷冷地命令,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金大少微微一笑“我千方百计把你请来,怎么会轻易放你离开?” “你!”她细细地回想“刚才把我打晕的那个人不是你!” “对,不是我,只是我的家奴而已。我的⾝影和声音你早已悉,若是由我亲自出马,只怕你早就远远地逃开了。” “你又来烦我做什么?难道你烦我烦得还不够多?”邱剑平霎时按捺不住,脫口说出“我和你本来是素昧平生,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著,我自认是个寻常人,没什么值得你追逐利用的价值,你紧盯我不放,到底想从我⾝上得到什么?” “你何必妄自菲薄呢?”金大少持著酒杯缓缓走来,然后将酒杯举到她的面前“剑平,我暗中观察你许多年了,若不是我故意现⾝,你未必能发现到我的行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找个能匹配我的伴侣,但看来看去,天下的女子都非我所想要的红颜知己,唯有你…”“你住口!”她冷笑嘲讽“真是痴人说梦。难道我该说‘感谢你的抬爱’吗?” “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他还是噙著淡淡的笑容“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只要你喝了我这杯酒,答应做我的女人…” “你妄想!”她抬手一掌将那杯酒打翻,反⾝就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走到哪里去,又能走到哪里去,但是此时満心満腔都是莫名的恼怒和愤恨,除了远远地离开再没有别的心情。 而他却在她⾝后轻笑道:“你要走也可以,不过要想想仙客来中那个还躺在房里的⽩大姐小是死是活?” “你难道真能如此卑鄙?”她愤怒至极地质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啊。”他依然幽幽地看着她“你跟著我,我便放过她。” “若我不肯呢?”她昂然问道。 “那就…⽟石俱焚咯。”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虽然我心中实在舍不得,可是比起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喜的东西落在别人的怀里,我宁可选择毁掉。” 如此轻描淡写的话,却掌握著别人的生死大权。他的自负、轻蔑中的冷傲,让邱剑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但是,以她之力,早已做过尝试,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只能死死地盯著他,心中想着该怎么办。 “不用费心想那些如何对付我的计策了,与其费尽心机想那些谋诡计,不如你乖乖地来做我的人。” 他逗弄地挑著角,回应著她近乎仇恨的眼神。 “你,想要我怎么做?”她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代表她心中的冰山裂开了一角。 他边的笑意更深“将这杯酒喝下去,我自然会带你去极乐世界,到时候你会发现,那和你这之前的十几年相比,完全是不同的生活方式。剑平,何必让那些难看的男装绑缚了你这曼妙的⾝材呢?著女装的你才是最实真的你。” 他喊她名字时那份情动让她不由得怦然心动,忽然想起上次她纵⾝跳⼊冰冷的河⽔中时,他也曾经忘情地在船上喊过她的名字。 那时候,她心中涌动的是种难解的识感,好像许多年来,他曾经用这样匿的语气叫过她的名字。 这一定是他的琊恶魔力,用来控制她的心神。所以当她捧著那杯酒,一点点饮尽的时候,她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现在的我绝不是真正的我,无论我做出任何事来,都是被人所控,被迫而为的。 那杯酒,如她所想,的确脑控制她的神智,让她一点点地精神涣散,最终倒在金大少的臂弯里。 依稀中,他抱著她,她能感受到他的长袍下那具⾝躯并不伟岸,清俊修长,连他⾝上的气息都似乎变得悉。 这杯酒…和他的人一样可怕啊。 毓锦,但愿你能平安,并原谅我的迫不得已。 ********* 还是那已深的夜⾊,还是这片芙棻,只是坐在池边的人只有金大少一人,他对著月⾊,慢慢地喝著酒,好像心事重重。 这时从花丛树影中走出来一人,站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问道:“把她送回去了?” “嗯,点了⽳,三个时辰之后会醒过来。” 扬起手,他一把扯下脸上戴了许久的面具,露出来的那张脸,精致秀气,虽有三分女子的媚妩,但掩不住男儿的英气人,他眉底眼中透露的精明成,与他看上去下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并不大相符。 这是金大少的脸,这也是⽩毓锦的脸。 金大少就是⽩毓锦,这是邱剑平想都不敢想,信也不敢信的事情吧? 而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神秘影子,就是刚才将邱剑平打晕带来,又匆匆送回客房的人,他,正是求伯。 ⽩毓锦慢慢地喝酒,蹙著眉说:“我想看她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可是百般试探之后我又想不透了,她好像是喜我的,但是我又怕她喜的是这个轻浮逗挑的金大少,而不是我⽩毓锦。” “你以为你平⽇里就不轻浮了吗?”求伯说话的确大胆“你们俩整天在车厢里拉拉扯扯的,以为我在外面就听不到?” 他不噤失笑“那不一样啦,平⽇我要亲她,都要软磨硬泡,或者偷偷摸摸,趁人之危才敢下手,而金大少却是个不管不顾的子,你说,女人到底喜哪一种男人?” “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女人都不知道,我一个半老头子怎么会知道?” ⽩毓锦叹口气“唉,都怪我爹,没本事生女儿,才害我女扮男装这么多年。” “那应该怪当年皇帝老儿定的这个破规矩。” 求伯说的是许多年前的一道旨意。在许多年前,当时的皇帝将东岳国丝绸织造的权力给⽩家的时候,群臣和群商中不満者大有人在,皇上说是因为当时⽩家主事者是一位⽩家姐小,她的丝绸技艺绝佳,天下无双,所以给⽩家皇家信得过,倘若⽇后⽩家手艺失传,或者主事者不再为女,就将这份差事再转让别人。 于是⽩家历代主事者皆为女,也是为了保住这份肥缺,偏偏到了⽩毓锦这一代,前任主事者,也就是他的姑姑,⾝体多病,不能主事,他⽗亲没有生下女儿,就怕后继无人,迫不得已,只好冒著欺君之罪,玩了个偷龙转凤,硬是把刚刚出生的⽩毓锦说成是女儿⾝,欺骗了所有亲友的耳目,继续保住皇差。 ⽩毓锦继续感慨“就为了这么一个所谓的家族荣誉,害我既不能在人前骑马箭,也不能像其他男孩子一样上树下河。要不是十岁那年在梨花园遇到你,开始半夜和你偷学武功,只怕如今我真的要变成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了。” 求伯笑道:“可你本来也不是什么乖孩子,邱剑平⽇夜在你⾝边,都不知道你学了武功,还在外面置办这么多的产业,可见你本来就是心机多多,即使没有遇到我,你还是你。” ⽩毓锦狡猾的目光闪烁“剑平正是因为老和我在一起,所以没有留意我的变化,会置办外面的产业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万一将来被人告发我的⾝世,皇帝查问下来,我也好有办法带著全家全⾝而退。剑平是我的人,被人盯著,因此这些事还是不告诉她比较好,免得给她惹⿇烦。” “她最大的⿇烦不就是你吗?”求伯忍不住打趣“一天到晚为你卖命,还被你骗得团团转。” “所以我现在真怕如果有一天告诉她真相,她会不会很生气?” “反正她也有事情瞒著你,你们正好扯平。” “可是女人向来是不讲理的,只许她瞒著你,不许你瞒著她。”他很为难地思索“要怎样让她知道金大少就是⽩毓锦,才不至于把她气坏了?我有时候真怕一⽇一我说出口,她就会离开我。” 求伯淡淡道:“你对女人的心思其实満了解的,还怕什么?她再气你也好,喜金大少超过⽩毓锦也好,总之,她是喜你的,这不就行了?” 他不噤翻了个⽩眼“你说得倒轻松,好好的⽩天和她说什么‘有人要现形’,让她多生疑虑。” “我是在帮你提醒啊,我看那丫头冰雪聪明,你是男儿⾝的事情她应该早就知道了,说不定哪⽇她就能想明⽩金大少和⽩毓锦的关系,早做提醒比起突然醒悟,伤害总要小一些。” 将话说完,求伯看看天⾊,出声催促“快回去吧,一会儿天亮,⽳道开解,她醒来之后看不到你我就真的要马上起疑了。” 可⽩毓锦只是托著腮,望着月⾊自言自语“如果今天晚上強留下她,让她做了我的人,然后我第二天早上告诉她真相,她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了?” “你可以试试看。”求伯哼笑一声。 他皱皱眉,话虽如此,他还是不敢,因为在他心中深处,还是保留著对邱剑平的那份尊重,他也知強求的结果大都痛苦多于甜藌,因此若是把她惹恼了,她和自己翻脸,就此离开,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再等一等好了,等个最佳的时机,反正总有一天他会说破,然后不管是⽩家大姐小嫁给近⾝随从邱剑平也罢,还是自家公子娶了邱氏女子也好,他们总是要绑在一起,怎么分都分不开的! ********* 难道昨天晚上的事都是梦吗?邱剑平怔怔地看着头上的幔,虽然⾝侧没有⽩毓锦,但是这里还是那间他们同榻的客房,连她的长剑都还在手边好好地放著,彷彿没有移动过。 就在她蹙眉思考时,门声突然一响,⽩毓锦探头进来,笑问道:“萍,睡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何时他变得会和她客气讲礼了?她看着他,点点头,自己也坐起来。 “刚才看你睡得好香,我就先出去转了转,这小镇早上没有多少买卖人,我就和掌柜的要了点早点,你要是饿了,我们一起去吃。” 邱剑平看到桌上还摆著一面铜镜,铜镜中正好映出自己,她的仪容还算整齐,只是満面的疑云,一回神,忽然发现⽩毓锦赠给她的那钗匕凭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别的东西。 她用手一摸,将那件东西拔下来…竟然是一叶梗,而且是荷花的叶梗! 原来,一切真的不是梦,昨晚她和金大少、打晕她的神秘人、被迫答应的约定,以及那一杯倒了她的神秘酒,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的幻觉。 ⽩毓锦凑过来,故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咦?你什么时候去找了这么新鲜的叶梗?又是从哪里找来的?我原来送你的那柄钗匕呢?” 她面⾊尴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好支吾著掩饰“昨天晚上我出去走走,大概是在外面弄掉了,就随手摘了一枝条当钗子用。” 听完后他笑了笑“没事,丢了就丢了,那种东西本来就是别人送的,又不是丢不起,不用放在心上。” 他说得自然轻松,邱剑平却不可能如此轻易对之。 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楼下的桌子旁,⽩毓锦热烈地让她吃刚出炉的蟹⻩小笼包,她默默地咬了一口,食不知味。 一瞥眼,无意间看到旁边的桌子上也有人在吃东西,正是神兵山庄的那几个人,昨天晚上差点被对方看破自己的行踪,今天她的心中依然不安,所以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 那边的人似乎也在偷偷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知是否起了疑心。 过了一会儿楼上又有人走下来,原来是李少甲一行人,只是昨天看上去还五官端正,有几分年少英俊、风流倜傥的李大公子,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用袖子遮掩著脸,躲躲闪闪地走下来。 “李大公子,要走了吗?”⽩毓锦出声唤著。 “哦,哦,是,是。”李少甲慌地回应。 他起⾝拦阻“李公子要走,走得也太匆忙了,我还没有给公子敬过酒呢。”他端著一杯酒,另一只手去拉李少甲挡著脸的袖子,一扯之下,众人已经看清,原来李大公子的一边脸不知何时变得青紫,肿得老⾼。 “李大公子,怎么脸上带伤?难道是昨晚觉睡蹬了被子受了风?不对不对,大概是从上掉下来摔伤的吧?”⽩毓锦好像还唯恐别人没看到,故意惊呼出来。 李少甲満面羞愤地支吾几句“哦,是,改⽇有缘再聊吧。”说罢便带著人急匆匆地走了。 见他走远,⽩毓锦才朗声笑出来“真是恶有恶报。” 这一句话震动四座,邱剑平急忙拉了他一把,低声问道:“是你做的?” “我早说过要让他受点教训,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惩戒罢了。”他得意地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 “是你让求伯做的?”她蹙起眉头“这世上多一个仇人难道就好吗?求伯久未行走江湖,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仇家,你贸然让他出手,只怕会惹来祸端。” “天大的祸,也比不了你重要。”⽩毓锦执起她的手,放在边亲了一记。 她叹了口气,但这叹息中除了对他顽劣子的无奈之外,还有难解的柔情、纵容、宠溺和疼惜。 守在他⾝边十余年,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处事风格?只是没想到他会下手如此快,还没有离开客栈就打了李少甲。 不过…那样的人,是该给点教训…她的心中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唉,跟在他⾝边,难免会受他影响。 猛然间,想起金大少昨夜那番古怪的表述,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金大少俏无声息地送她回来,背后是不是还有新的计划?他若真的如他自己听说,那么想得到她,怎么会放她回来? 他说如果得不到她,就有可能要威胁⽩毓锦的生命,这样一个⾝分神秘又实力強大的敌人,她该怎样应对?又该不该和⽩毓锦说呢? 她只顾自己想得出神,不曾留意,在⾝侧的⽩毓锦也正用复杂幽深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与金大少的目光如出一辙。 可惜,她错过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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