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不想捉强盗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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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官兵不想捉强盗 作者:橙星 书号:33367 | 更新时间:2017/7/20 |
第六章 | |
五个月后… 舂天的初洒落在绿树成荫的⾼大树林间,暖意洋洋,在宁静的午后,一阵阵规律的细碎海嘲声,让人好眠。 树⼲上垂着一条腿呀。 “容儿、容儿!”树下站定一名娉婷女子,手圈在嘴前,对着树上呼呼大睡的人儿叫唤着。“容儿、容儿,醒醒,宝叔已经煎好葯,要你快去他的屋里服下,你快醒醒~~” 树上的人完全不为所动,树下的女子却见到那条腿动了一下“容儿,我听宝叔说,他请王师傅蒸了一笼⾁包,打算等你喝完葯就奖赏你,不过我看你睡死了,那⾁包我替你吃好了。” “不要啦!我醒来就是…”另一条小腿也跟着垂了下来,树上的人儿缓缓从树上攀爬下来。 长发让条⻩⾊发带圈着,几绺发丝落在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蛋上,小姑娘⾝型娇小,一条发辫甩呀甩的,带了清新和讨喜的感觉,唯一美中不⾜,就是清澈的亮眸里充満着不情愿。 “每次找你喝葯都要演上一回寻人游戏,要你乖乖喝个葯,有这么难吗?” 女子扁起嘴,模样好委屈。“喝葯不难,可是采⾐姐,人家天天喝,一⽇还四回,你们不腻,我可腻了呀!” “还敢说,我瞧你不也⽇⽇吃⾁包,一⽇不吃上四个还不甘心,怎么从来不见你喊过腻!”采⾐没好气的一瞪。 “那又不一样…”容儿扁起嘴,呐呐道。 口感不同、満⾜感不同,就连用途也不同嘛! 视线一低,几个月来的进补,这脸颊长⾁,⾝段也丰腴了些,可奇怪的就是某个地方仍是扁平得不像话。 “搞不懂你这脑袋瓜在想什么,人人都不希望疾病⾝,就你这个病人,一点都不听话。” “可是喝了这么久,也没啥用呀!那我还喝它做什么咧?” “谁说没用!”采⾐重重敲了她的头,不喜她不在意的口吻“起码我们可以知道哪些葯草无效,下回该换哪一帖,而且你的⾝子也没五个月前那么虚弱了,这都得归功补葯的功效。” 容儿着被敲的额头,采⾐下手还真下留情。“可是只要我一发病,之前补来的下全又还回去了。” 这回采⾐没顶回去,因为容儿所言是实,这也是为什么她比容儿还要积极提醒她用葯,就怕容儿一经过疼痛的腾折,⾝子骨又瘦了。“总之,你就是乖乖的喝葯,等到宝叔把岛上所有葯车都试验过后,要还是下行…” “我以后就不用喝葯了?” 一个拳头又打上她的额角。 “采⾐姐,很痛耶!”也不体谅体谅她是病人,她的头痛好不了,一定是因为常被敲打。 “谁教你每次都说这种怈气话,没有效,我们自然会想其它的法子。” “我又没说错,要真治不好就算了。”虽然那股子痛还真是要人命,但她咬牙忍一忍也就算了。 “不准再说这种话,你是我们从岸边拼命救回来的,就不准你把小命这样蹋糟玩完。” “是是是。”她赶紧捂着头,生怕采⾐又敲来一记“对别人都超级温柔,就只会对我这么凶。” 一⻩一红的⾝影穿梭在这片广大的丛林里。 第一个月,她无法自由行走,只能躺在上;第二个月,她仅能出房门走走,太劳累的行动会让她的⾝子吃不消;第三个月,她常跑的地方就是岸边,从知道自己完全没希望离开这座岛时,她便再也不去,免得触景伤情;第四个月以后,这片林野变成了她的地盘。 与一般乔木相比,炎岛上的树木未免也长得太过⾼大了。 “也难怪你会吃惊,这是咱们炎岛上特别的乔木,质材紧密又耐久,拿来造船非常好用。” 拿来造船? 容儿心头闪过一艘雄伟大巨的铅只。 “我们海贼头儿的海王号就是由这种乔木所建,等到韩大哥回来,你就可以见到那艘大巨的船⾝。”对于容儿,采⾐从不避讳在她面前谈论起海贼的事迹,是一种同病相怜感,她相信容儿不会出卖这里,因为容儿跟她在某程度上,都是先皇底下的受害者。 “那也要你们头儿回来,我才见得到吧!” “也是,以往他们出航半年,就会回来休息一个月;可这次都超过不知几个月了,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事情,一直耽搁在海上。”采⾐口气里満是担心。 她担心着船上的某个人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多想她一点,有没有可能一回来就开窍的对她吐露心意。 容儿随口说道:“也许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海贼的个都很怪,谁知道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珍奇异宝的。 “救起你的前一天,我们接到韩大哥在海上遭袭的通知,砚青带人前去帮忙后,只捎来头儿平安的消息,结果连她也都跟着不回来。”都五个月了,让人不担心也难。 “砚青?”容儿眼珠子转了转,忽地想起这号人物“就是去当海贼的姑娘呀!” 众人都对砚青赞不绝口,说她虽是个漂亮姑娘,却有着男儿的豪迈个。 “就是她。” “想不到连女子都当得成海贼。”容儿喃喃道,没有任何轻蔑的意味。 采⾐懂她的意思,笑颜一层“对你们来讲,他们是专抢劫人船的恶劣海贼:但对我们来讲却是英雄,他们为我们带来新的生命力,岛上村民虽然能自给自⾜,但没有韩大哥和他⽗亲的照顾,我们是不可能过得这么安逸的。” 一件事,两面看法,就会有不同的诠释。 “我懂啦!苞你们相处一段时⽇,我也觉得海贼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海贼村里的人各个都心肠好得不像话。”容儿马庇拍得很⾼,什么好话都说尽。 采⾐被她逗笑了,用袖子掩起嘴,举止之间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要以为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就可以免喝葯。” 这样也猜得出来!“采⾐姐,你也是遭放徙之罪,才来到这个岛上的吗? “这里所有人都是。我爹曾是名文官,因为看不下先皇的糊涂行为,上朝谏言,惹得龙颜不悦,将我爹一家放逐;我爹年纪大,不堪劳碌,遂病死在海上,我与同船其它人皆得韩大将军的救济,把我们带到炎岛,从此就在这里落了。 “可惜韩大将军为了救济和我们相同命运的人,过于劳,疲惫而累死在海上,留下海王号和大家的还憾。” 沉重的过往实在下适合明媚的天气,两个女子相视一笑,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 宝叔虽然年近五十,个却像个年轻小伙子一样冲动,十年前,他就是因为看不惯皇帝所为,趁着一次皇帝出巡,在他轿子前指着龙颜大骂,这才遭遇到终生放逐的命令。 “想当年,我随将军在海上出航时,说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你们都不晓得,那时候海上的小海贼有哪个没听过我的名号…” 每喝上一回葯,容儿就得忍受一次宝叔讲古。 这个古可以媲美裹脚布,长到让人想打瞌睡,每天听着重复都可以倒背如流的故事,简直比喝葯还辛苦。 容儿咬紧牙关,把那碗黑呼呼的葯饮下,手背抿抿嘴,一双眼迫不及待望了过去。 “就知道你这丫头在讨什么,⾁包子在那,一整篮都是你的。”宝叔摇晃着脑袋,手往炉灶上的竹篮比去。 “宝叔,近⽇可有韩大哥的消息?”采⾐在一旁发问。 “宝叔就是有好事要通知你们,今儿个一早,阿龙那批人已经回来了,说再十天左右,海王号也会跟着回来。” “真的?”采⾐奋兴得睁圆了眼。 “当然是真的,我还听阿龙说,少爷这几个月来和砚青相处得很不错喔!这两人就是爱让宝叔心,岛上所有人一致认为砚青和少爷该配成一对,偏偏他们两人都当作没那回事似的。” “宝叔,感情的事情,旁人说不准啦!”就像她和某个大笨个儿,她明着讲、暗着做,两人的关系还不是一直在那边兜圈圈。 “哪有配对,你说说看,这岛上还有哪个女人能比砚青更适合站在少爷⾝边…容儿,你在发什么呆?那篮是我待会儿要送给张大婶的炖,不是你的⾁包啦!”这丫头不是鼻子很灵,嗅一嗅就知道哪一篮才是她的宝贝⾁包,今儿个还是头一回拿错了呢! 纤细的小手顿了一下,迅速换成另一篮。 “这回两人相处这么久,说不定真有机会呢!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了…” 宝叔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奋兴的神采让他没注意到,容儿抱着一篮⾁包,早已悄悄踏了出去。 屋外,抬眸就可见到晴朗的一片蓝天,那光亮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眸。 十天吗? 那家伙就会带着漂亮能⼲的姑娘回来了。 秀小的五官皱了皱,小手探⼊篮里,抓了个⾁包子出来,边咬边往她的木屋迈进。 ********* 沿岸边热闹滚滚,几乎全岛居民都放下手边工作,齐一跑到沿岸边,所有注目集中在远方那一抹黑点上,等待着大家的“英雄”回来! 一盏茶左右,小点逐渐成了大点,一艘扬帆的⾼大船⾝正缓缓靠来,随着船⾝约驶⼊,可清楚见着多处用木板重新补丁饼,应该是数月前的攻击所致。 呼声响彻云霄,掺杂在尖叫人群里面的笑容一边捂着耳,一边还要顾好自己的小竹篮,看戏总要吃点东西才过瘾呀! 船停妥,部分船工将十个月来带回的物资,一箱箱搬下船,亲人们上前相拥,场景真是乐感人。 船工中有个年轻男孩,可能是第一次踏⾜炎岛,神情动外,更不断哇哇叫着发出赞叹声。 笑容咬了口包子,乌溜溜的眼珠子打量着几条站立在船首,让人注目的⾝影,等到船工卸货卸得差不多,船的主人才缓缓踏上陆地。 为首的男人少了点以往驰骋海域里的狂野神情,表情冷峻,面对众人的期盼,只是稍稍扯动嘴角,撂下一句“我们回来了。” 一句很普通,一点也不神圣的话,却遭来热烈的呼声,吓得笑容差点把竹篮扔到地上。 会不会太夸张,地方官出巡都没有这等声势呀! 他的左右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维持一贯温柔儒雅的笑容,点着头和大家打招呼;女的长发挽在脑后,露出漂亮的脸蛋,英气十⾜的挥着手臂大叫“我回来了!我们把毒蛇打得落花流⽔,载着満満给大家的货物回来了。” 众人奋兴地又叫又笑,人群鼓噪挤动着,笑容莫名被推挤到最前一排,她赶忙护着竹篮,却护不了手里的⾁包。“啊!我的包子!” 才咬了一半的包子脫离她的五指,她奋力弯下,避免可怜的⾁包被人用脚摧残。 忽地以她为中心,人群自动辟开成一半。 这条路是回村內必经之路,众人闪边靠是为了让头儿通过,而某个姑娘却恰巧挡在路中间。 拾起⾁包,笑容觉得四周静得怪异,她垂下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几双大鞋,她顿时明⽩自己成了众人焦点的原因,更清楚脚前站了哪些“人” 她垂着脸,没敢把脸抬起来,怯怯的道了一声“抱、抱歉。” 一双黑瞳在她那声道歉后,罕罕盯着她拾起地上⾁包后仓皇逃离的背影。 浅⻩⾊的女装、⽩皙的手腕、姑娘家的细柔嗓音。 应该不是她吧?! “头儿,你⼲嘛停下来?”砚青在后头哇哇叫“我还想快点回屋子澡洗呢!待在海上没一刻能泡个热⽔澡,头儿,你别挡着嘛!” 那声呼唤叫醒了发愣中的韩子莫,他失望的抬起脚步,继续朝前。 “大德,刚刚砚青姑娘对我笑了耶!” “人家砚青姑娘是对头儿笑好不好?你跟我哪值得砚青姑娘瞧一眼,砚青姑娘才十岁就能出海捕鱼,能⼲得不得了;十五岁就敢挥刀跟着头儿在海上拼命,要我说,也只有头儿和容皓大哥有资格让她露出笑容。 “也是啦!不过我也觉得砚青和头儿比较相配呀!真希望快点看到砚青和头儿的好事。” 相配吗? 笑容塞了一个⾁包子到嘴巴里,嚼嚼嚼,双眸低垂得看不出在想什么。 名唤砚青的女子她瞧见了,就像朝般热情十⾜,很容易昅引众人的目光,从她的行为举止,可以知道是个胆大有勇气的女子,既开朗又大方,而且呀… 小嘴又咬了口⽩嫰嫰的包子⽪,忿忿不平的用力嚼嚼嚼。 平平都是女人,她瞧砚青也同自己一般纤瘦呀!为什么人家就是正宗大⾁包,而她的却是小笼包呢! 想着那两人靠在一起走的亲密默契,就知道那家伙喜的是大⾁包,还不承认! 愈想愈不快,对着逐渐远去的男女背影,月眉用力一皱。 为什么这嘴里的⾁包子愈来愈难吃了? ********* 韩子莫一行人,除了砚青先离去外,其余都聚集在主屋里。 在他出航不在岛上的时候,向来都是由宝叔和采⾐全权打理岛上居民的生活作自i。 “韩大哥,来,先喝点茶婆婆送来的甘茶,你们一路辛苦了。”采⾐笑容可掬,一杯杯的分送给大家。 韩子莫一杯、容皓一杯、大谢一杯…站定在最后一个人面前时,采⾐递出茶⽔,从怀袖中掏出一条沾了女子香气的秀帕,踮起脚尖,替大虾擦拭额角沾到的黑渍。“所有人都整整齐齐的回来,就你,弄得灰头土脸的。” 一旁大谢故意发出取笑声。 大虾很是难为情,想痹篇这种尴尬的动作,却又舍不得推开她,采⾐妹妹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自己要是太耝鲁,让采⾐妹妹撞伤了怎么办?“不、不要紧啦!只是碰脏了,等下我洗个澡就好,别把你的帕子弄脏。” 慌中,他抓下采⾐的手,一发现自己握着那双柔弱无骨的⾼贵小手,吓得急忙挥开。 采⾐掩去眼中的失落及一丝丝愤怒,静静的站到一旁。 “宝叔,这十个月来,村子里有发生什么大事吗?”喝了几口甘甜的茶⽔,韩子莫照惯例问起岛上的事务。 “少爷,村里有我跟采⾐照顾着,怎么会有大事。” “有没有可疑船只出现在炎岛附近?”曾经遭到出卖,韩子莫不得不问个清楚,就怕出现背叛者,怈漏炎岛踪迹。 宝叔拧眉细想,采⾐则摇头摇道:“没有,炎岛周围都是浓雾环绕,外围的人本不易发现,一般船只更不会想闯⼊浓雾中,不过…”像想到什么似的,采⾐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要不要开口。 “不过什么?” “韩大哥,虽然你说过不得让外人上炎岛,但是…我救了一位姑娘,她奄奄一息的抱着浮木漂到岸边,所以我带她回来,让她留下来养伤,这事宝叔也同意了。” 韩子莫知道采⾐绝对是经过深思虑才会做出决定。“这姑娘的⾝分你知道吗?” “韩大哥可以放心,容儿是个了环,陪同主子出游时遭遇不善的海贼洗劫,船还让人烧了,所有人被得跳人海里;她已无亲无故,我和宝叔都认为可以让她落在这里。” 韩子莫想了一下便点头。“好吧!就让她在炎岛上待着吧!” “谢谢韩大哥,对了,采⾐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可以让容儿,我是指那位姑娘去暖泉泡上几回吗?” 暖泉是他们炎岛上天然形成的泉池,每⽇泡上一个时辰,小病不到三⽇便好,甚至可以治疗筋骨酸痛等⽑病。 容皓揷话了“采⾐,你知道暖泉周围还有更需要我们守护的东西在,如果不是全然信任的人,是不得踏⼊那一区的。” “我明⽩,这也是我和宝叔一直顾忌的事。”采⾐和宝叔互视,苦笑着“可是容儿的⾝子不好,暖泉有着治病的疗效,我想让容儿试试。” “你和那姑娘相处才多久,何以这么为她着想?” “是一种心怜吧!这姑娘可怜的,在她昏的头一个月里,我从她喃喃自语中,听了不少心酸难过的事情,想来她也是当年混世代下的受害者! “她的爹得罪佞臣,同我们一样遭遇放徙,她爹为了换来自⾝全安,将她送给了当时受皇上宠信的左丞相,那年她才十岁。” “那时候那姓左的老家伙都快六十了呀!”大虾错愕,要个十岁的女童做什么? 采⾐轻轻叹了一声“左丞相恋好女童,她爹便用她讨好左丞相,躲过遭受迁徒的安排,只是家产全数没收,容儿幸运,逃出丞相府,还找到了住在僻陋郊区里的娘和哥哥。 “为了生活,三个人⼊林寻食物果腹,有一回,他们在林里撞见一头凶恶的熊,她娘选择抛下她做饵,好让自己和儿子逃出林去。” 听到此,所有人的脸⾊都沉了下来。 小姑娘还真悲惨,从怪老头那儿逃出后,这回却被送进能i大爷的嘴里。 “幸亏下了一场大雨,容儿又一次化险为夷的逃出熊掌,后来她兄长为了想要富裕的生活,便跟他娘商量妥当,把容儿卖⼊别人家去当了环,这次容儿不再逃了,安定安定的在他人府內当了环,可仍遭遇不平的对待! “再不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被卖到另一处去做苦力;总之,容儿的⾝子就是那时候变差的。”采⾐叹了口气“因为没有任何让她有期待活下去的念头,所以她完全没有求生意志,放任自己的⾝子变差下去;韩大哥,我对这样的姑娘感到心怜,希望有能力帮她。” 韩子莫抿着,神⾊之中有着沉思。“让我想想,或者等我见了你口中的姑娘之后再回答你。” 采⾐明⽩,打算待会儿晚膳时就拉容儿出来见人。 “好了,既然没什么要事,你们也各自回去清理吧!”韩子莫解散了大家,一个人独坐在主屋的藤椅上,盯着掌中茶⽔莫名的发起怔。 退出来的宝叔实在忍不住发问:“阿皓,少爷怎么了?”怏怏不乐的,神情还有点落寞。 “在想一个人。”容皓耸肩。 自从某个意外后,韩子莫这表情在船上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想人?”宝叔皱起眉,忽地想到什么“跟你们迟迟归来有关吗?” “有关,就是为了找寻那个人。” “找人?”宝叔更不仅了。 “没事的,宝叔,让子莫一个人静静就好,至于其它的,⽇子还长得很,我再同你慢慢说。” 就是猫主人还失了一只小老鼠,这会儿因为不知鼠儿的生死下落,猫儿急疯了,不停在海上抓狂似的搜索。 大海捞针是何等的困难,更何况一个弱女子要如何在海中求生?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 ********* 夜深人静,韩子莫总会一个人默默面朝海王号停靠的方向蹙眉分神,这一站,没有一个时辰绝不离去。 采⾐想引荐的容儿姑娘,他一回也没见着,听说她的⾝子不适,在上窝了好几天。 见不见那名姑娘,他一点都无所谓,只是对方的境况却令他想起另一个孱弱需要保护的女人… 如果不是顾及船上一帮累坏的兄弟,还有炎岛上需要物资的岛民,他知道自己除非找到烙在心底的人影,不然他是不会回来的。 笑容是个聪明的女子,懂着如何救自己,他相信她还活着… 懊死!再聪明,她还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如何在随时都会呑噬她的大海里求生… 僵硬的脸上不再有狂妄的神采,而是数不尽的自责和懊悔,拳握紧了又放开。 他知道笑容绝不会因船⾝摇晃而失⾜摔落海中,这当中一定有着什么原因,直到小昭在某一晚偷偷潜⼊他的房內,告知他那天在船尾发生的一切,他才惊觉原来路少凡背叛了他! 五个月了,想起笑容恳求他不要抛下她的那一幕,他没有一次不懊悔、不痛恨自己,如果当时带着笑容,她绝对不会遭遇到这样的不幸。 是他的大意! 明月突然让乌云盖住,窸窸你的雨点落下,炎岛不常落雨,但只要一下,一定是倾盆大雨。 韩子莫就站在大雨里,任凭雨⽔打在⾝上,想起笑容犯头疼的样子,心就一阵拧痛。 早已经把笑容搁在心里特别的位置里,重要到他不想失去她,那时候又为什么放开她求助的手! 他找得好灰心、好无力,几乎快要绝望了。 突然一声惊慌夹带着奔跑的声音从他的⾝后传来… “快!快一点,小翠,我们得赶在容儿头痛前赶到。” 韩子莫瞧见采⾐撑着伞,气吁吁的从另一头跑来。 “啊!韩大哥!”采⾐这才注意到漆黑的深夜中还有个人。 全⾝透的韩子莫正用一种下解的眼神盯着忽忽而行的她。“采⾐,雨这么大,你这么忽忙,是要上哪?” “我、我得去容儿那…” 忽地,一声悲凄的喊叫声从遥远的那一端发出,韩子莫朝那头一望。 那方向就是那名唤作容儿的女子所住的立独小屋。 采⾐⽩了脸“糟了,已经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 “没功夫跟韩大哥解释了。”采⾐拎着裙摆,准备小跑步过去,一个转⾝,她向他求助“韩大哥,你同我一块儿去吧!容儿每次头痛起来,都会弄伤自己,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忙。” 韩子莫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头痛?! 脚步不由自王的跟了上,他追问着“什么头痛?你说清楚一点。” “就是我提过的,容儿她的病呀!容儿一遇雨天就犯头疼,听说这是她从小就开始有的⽑病,以前是小痛,那一晚在岸边捡到她,她几乎让大海摧残得只剩下一口气! “可能就是如此,她的头疾更严重,一遇到雨天,她便痛到无法控制地摔东西,甚至还会伤害自己…我希望韩大哥同我一起去,因为你的力气大,可以帮我庒住抓狂的容儿,让我绑住她。” 看着小翠手中取出的⽩布条,韩子莫的心狠狠一扯。 有可能吗?采⾐口中的容儿会是他找了许久的笑容吗? 木屋愈来愈近,他的心却也愈跳愈剧烈,同样地,里面的嘶吼也愈来愈清晰,他不敢想象如果真是笑容,是多大的痛楚让她哭喊成这样,此时此刻,她正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另一条路上,宝叔也忽忽赶来,几人就在容儿屋外碰头。 “少爷,你怎么也来了?” 韩子莫点丫头,眼神却离不开那扇紧闭的木门。 “宝叔,你带葯来了吗?”采⾐盯着宝叔两手。 “没,还在煎着呢!我是听了容儿的声音,才赶过来看看她的情况,我代下去,替容儿蒸了一笼她最爱的⾁包子,你试着用这个哄哄她,看她能不能恢复点理智?” 采⾐螓首一点,没注意到⾝旁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一震,她向小翠要来绑手用的布条,才准备向韩子莫说些什么,不料里头又传来一声尖叫… “啊,好痛!我的头好痛~~” 采⾐傻眼,向来临危不的韩大哥竟心急如焚的破门而⼊。 她发怔了一下,急忙驱步跟进。 ⼊眼的是将近半毁的室內,桌椅翻倒,破瓷碗散布在地面上,一个⾐衫凌,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一堆碎片中,捂着头呜呜大叫着,好不容易养⽩的左手腕上已有了割伤。 “容儿!”采⾐着急的想将容儿拉出危险的碎片中。 “采⾐,不要过去!”韩子莫用手臂挡着她前进,音沉如铁的声音里夹带几丝抖音“那里都是碎片,你小心过去弄伤自己。” “可是容儿…” “我来!”韩子莫取走采⾐手上的布条,朝小手小脚満是伤痕的容儿缓缓走去。 每走一步,听见她的哭声,都让他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跪下⾝,圈住她的肢,抓抬起她布満痛楚的脸,悉的面孔让他的心不知该喜还是该痛。 苍⽩的脸蛋上沁着涔涔冷汗,红被咬出⾎丝,那双眼他不会认错,这正是他的笑容。 “别坐在地上,我扶你上躺着好不好?”检视她被瓷碗割伤的手腕,他的眼神泛着心疼。 笑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她只知道她头痛得想杀人,统统滚开!不要碰她! “走开!统统走开!”一阵痛让她忍不住举拳胡挥舞,她受不了,好痛! 韩子莫仍然強力将她拖起,她用力推着他、打着他、踢着他,可韩子莫却仍紧紧抓紧她下放手,任她失了理智的攻击着。 原本该是绑人的⽩布条就这么落了地,韩子莫将她抱进怀中,用自己的拥抱限定住她自残的举动。 头痛难耐,笑容硬生生咬上限制她行动的阻碍物,她使命的咬,发狂似的想破坏她所能碰到的东西,因为她受不了脑袋里的刺痛。 他轻声慰哄,声音却不自觉带着难以忍受的抖音“乖,忍着点,很快就不痛了。” 他很痛,不是肩上让人咬伤的痛,而是心里的阵阵疼痛。 心痛着笑容被病痛待成这样,这一次,他抓住她了,绝对绝对不会再放开她了。 “啊~~” 她不停尖叫和挣扎,被弄伤的男人却丝毫不放开她,一直到她筋疲力尽,头痛终于不再啃食她的脑袋,才全⾝冒着冷汗让韩子莫抱上了。 “痛,我的头好痛!”她仍是魇语不断。 韩子莫空出一只手接来采⾐送上前的布帕,擦拭着笑容脸上的冷汗,采⾐则静静站在韩子莫⾝侧,盯着他哄着容儿的一举一动,他沉痛的表情让她看了也难受。 “嘘!你快快睡一觉,醒来头就不会疼了。”他一遍遍哄着,每当她喊痛,便在她耳边轻柔低语:每当她痛得挣扎,他便将她抱⼊怀中,一直待她熬过了疼痛,才让她躺回。 “小笑,忍着点,等不痛了,我就带你到陆上买⾁包,你爱吃多少就多少好不好?” 笑容掀了掀沉重的眼⽪,好像…认出了这般口气是何人… “韩、韩子莫吗…”毫无意识的念了几个宇,笑容沉沉晕过去。 将近一个时辰的磨折,头痛终于离开了笑容,屋內的采⾐和宝叔跟着松了一门 但靠在边的男人却丝毫无法放松紧绷的神情。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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