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拍档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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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暗恋拍档 作者:靳絜 书号:32593 | 更新时间:2017/7/19 |
第五章 | |
冰力恒被一通电话吵醒,铃响了四、五声之后,他不得不拿起听筒,才发现⽗亲也正在客厅接了电话。 他从分机里听到行银的人在追问郭晓芝的行踪,说她签了六万多块钱的账,积欠已久,造成行银方面的困扰,希望她赶紧将钱⼊账。 “又是行银打来的?”他霍地冲向客厅,询问⽗亲。 “嗯。”“不晓得她在多少家行银都办了签账卡,你忘了上次的事吗?刷卡买东西,再价卖出换现金,想用这种方式骗行银的钱,她算准了人家不会为小额金钱找她。” “不要讲得这么难听。”郭⽗微怒。 “她有没有跟你联络?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吗?” “她偶尔会打电话回来。” 面对⽗亲这种驼鸟心态,郭力恒已无话可说,回房换了⾐服就出家门。 在工作室里排练一阵,雪莉死拉活拖了他陪着去算命。 他又搭上她的车,不过这次是他开车,第一次让雪莉见识了他精湛的驾驶技术。 她坐在驾驶副座上,喋喋不休地说笑话。沿途风光旑旎,车窗外翠绿的植物、车內优质音响送出的轻音乐,搭着雪莉银钤般悦耳的笑声,令他暂忘懊恼的事。他自欺地想着,快乐人生也不过就是如此。 “怎么想到要去基隆算命?最近命不好吗?”他问。 “算算看何时有人发掘我,替我出片。”她随便答着,心里清楚,算命不过是与他独处的借口。“你也顺便算一算嘛。” “也好,看我还要倒霉到几时。” 算命师的家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车开不进去。 “这里要是发生火灾怎么办?消防车都进不来,算命师是不是算过这里永不遭回禄之灾?” 他把车停在巷外一处空地,和她步行⼊巷。 “快到了。”她指指前方。 一阵奇怪的声音隐约传⼊他耳里“什么声音啊?这么凄厉,好像太监的歌声。” 他一下子便感受到一股肃穆而神秘的气氛。 “算命师刻意制造的神秘⾊彩吧,⼲么那么紧张?” 雪莉说着便领他进⼊算命师的家中。她一掀开大门上的布帘,郭力恒就瞧见宽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微启的双眼没有焦距,像是在眺望远方,发出幽暗的光。他判断刚才的声音是发自此人猩红⾊的小嘴,因为他还在哼着,旋律古怪,像森林里的幽灵在呓语。 算命师住了嘴,朝他们点了点头,样子看起来像已恭候多时。 雪莉很快地开始接受算命师指点津。郭力恒没趣兴听,于是踱到屋外,好一会儿之后才又进了屋里 算命师似已结束对雪莉的指引,抬头诡秘地看了郭力恒一眼,突然对他说:“你⺟亲留给你的金项链被你弄丢了,对吗?” 冰力恒立时一阵心跳如鼓,⽑骨悚然。 “你怎么知道?” “我以此为生。”算命师笑了笑,眼神依然诡谲。 很难拒绝自己此刻的好奇心,郭力恒在雪莉的怂恿下,也让算命师替自己算了命。 算命师对他说:“女人不会带给你好运。” 他怔忡着说不出话来。 “再去打一条款式相同、重量一样的金项链戴着,”算命师边说边从香案上取来一个八角形的小红布包“把金项链放在这个布包里,一个月之后再拿出来戴。别再弄丢项链,你的噩运就结束了。” 冰力恒没说什么,掏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在堆満纸钞的盒子里,拉着雪莉,转⾝走出算命师的屋子。 “你真的丢过金项链吗?”雪莉一出屋子便问。 “嗯。”刚才屋里的诡谲气氛还庒得他不过气来,他捏了捏手中的红布袋,最后将它放进袋里。 “那你会不会照算命师说的,去买条一模一样的金项链来改运?” “你真的相信他的话?” “宁可信其有嘛,金子可以保值,你又没吃什么亏。” “你如果真相信他的话,以后就该离我远一点,”他渐渐恢复正常了“这次可不是为你好,是为我自己好,他说女人不会带给我好运,你应该也听见了吧?所以请你不要害我。” “你少拿这个当借口,”雪莉笑斥“我等一下就陪你去买条金项链,一个月之后包你没事。” “我不记得我妈留给我的那条长什么样子,确实的重量我也不清楚,怎么买?” “银楼里的项链款式那么多,找一找,一定有一样的,看见了你就会想起来的,重量你就用手掂掂看,差不多就好了嘛,总不可能分毫不差吧!” “再说吧,我们得赶紧回台北,误场可是会被扣薪⽔的。” “急什么?扣掉的钱我赔给你好了。” “你别这么一厢情愿好不好?”他不太给面子,换来一对⽩眼。 天⾊突然暗下,雨噼哩啪啦地说来就来了。他关上车门,打开汽车音响,让雨声和歌声替代雪莉的呶呶不休。 周的星期五,郭力恒没跟朋友、同事去烤⾁,一早就到医院来了。 他在夏组琦门诊开始前,等在看诊室外的走廊上。终于见到一贯以大夹子夹起长发的她,穿着洁⽩的制服,朝看诊室走来。 “咦?今天来得这么早啊?你不是要去烤⾁吗?”她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见到他便停下脚步。 “来看看你有没有骗我,”他开着玩笑“是真的没休假,还是不愿意跟我去烤⾁。” 她指指一旁等候的病患“看见了吗?我没骗你。” “跟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你去看贺小舂吧,我要工作了。”她进了看诊室。 他于是朝病房方向走,脑海里顿时又浮现贺小舂没有表情的面孔,算命师的话也同时回在耳际…女人不会给你带来好运。 他却认为是自己给贺小舂带来噩运。年轻的她,虽然有点虚荣,也没有満腹经纶,却是真的爱他,从不说后悔。不知道她现在后悔了没? 雪莉会为他带来噩运吗?还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郭晓芝…他的姐姐,已经为他带来噩运。她就像一片沼泽地,他不必靠近那随时会害人陷落的软泥,就能清楚地看见危险。 夏组琦呢?他一点也不认为她会为自己带来噩运。一个每次见面都能让他心里产生热流,慢慢熨烫到全⾝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带给他噩运? 是受了她的影响吧,他愈来愈有耐心了,在病房里一待就是一上午。 他赶在午餐的⾼峰时间之前,到医院外面买了两碗鱿鱼羹面,又赶在夏组琦门诊结束前,出现在看诊室外头。 “哇噢!鱿鱼羹面,我正想吃这个。”她一见他⾼举手中的袋子,便低声呼。“到我办公室里吃吧。” 他两个大步上前,与她并肩而行。不知怎地,他不想跟在她后头走,不是她的背影不美,不是 然而到了办公室门口,他还是礼貌地等她先走。 “你下午还看诊吗?”他先坐下,面就由她负责倒在碗里。 “你到一楼去拿一张各科门诊时间一览表,就知道我的作息时间了嘛。”她有点手忙脚“帮我扶一下碗好吗?” 他遵照医师指示,上前帮了小忙,又问了刚才的问题,然后难为情地补一句:“我改天一定记得去拿一览表。” “下午不看诊,跟病人玩躲猫猫。”她坐下来“吁…可以开动了吧?” “开动!” 在她面前类似下达指示的一声,竟让他觉得痛快。 “你说玩躲猫猫是什么意思?”他动箸。 “下午我的工作是查房。病人有很多是爱串门子的,所以我经常会在第三房的第一看见第二房第三的病人。”她无奈地耸了下肩,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住院生活无聊嘛,串门子比较容易打发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上有伤,⾆头就变得特别灵光,”她同意他的说法,边嚼着食物边告诉他一些趣闻:“他们什么都聊,话题涵盖范围之广,上至总统,下至地下室福利社小妹,无所不能聊。有的病人不安于室到什么程度,你知道吗?”她停下来看他。 “不知道。”他笑。她说话的样子很鲜,好像她是察警,病人是犯人。 “现在医院有规定,病人在住院期间不得请假,有些病人见请假不成,⼲脆偷跑,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偷跑。” “会不会回来呢?他们?” “偷跑归偷跑,打针时间到了也都知道要回来,”她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回来还会告诉我,说他去KTV唱得好过瘾。” 他听了不啼只笑,还道:“我太嫉妒你了,怎么连工作都可以这么有意思?” “有意思吗?”她的神情较之前严肃许多“我每天都⾼⾼兴兴地到医院来,希望每个病人都能平平安安地出院。” “都像张人杰那样,大病一场之后,完好如初?”他不否认自己很想知道他俩的情形。 她却不答,只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到夏天就満一年了吧?” “喔。”她又若有所思“所以人与人之间相互了解的程度,跟相处时间的长短不一定成正比。” “你把很多事都量化处理了,才会问这种问题。”这是他的新发现。 “这涸破学,你不觉得吗?” “人跟人之间,不能这么算的,”他做个昏倒的表情“夏组琦,原来你是科学怪人。” 她也不生气,煞有介事地追问:“那你呢?你是情中人吗?” “我?我是衰尾道人啦!” 冰力恒不知不觉地又回贺小舂的病房,一待又是一下午。他原打算去见一位流行音乐界的著名制作人,该制作人在偶然的机缘里,听过他写的歌,留了张名片给他,邀他有空时一起谈谈音乐。 想到这里,郭力恒又觉得雪莉也许不会带给他噩运…他在闲暇之余,随兴写了支歌,弹奏时被雪莉发现了,二话不说便吵着要练唱那首歌,众乐手屈服在她的威之下,陪她排了几次,她也真的就上台唱了,还走运地被声望如⽇中天的制作人听见,这为他带来一张名片,一个机会。 他坐在病房里,让自己沉浸在脑海里悉的旋律中,一种实真的伤感,从他心底直冲眼窝。 不记得填词时候的心情了,一股冲动之下,他就写下那样一首歌。现在想想,恐怕这两句最是他当时的心情了… 开始时的新鲜感受,是否狂热以后的厌倦理由?陌生时的热烈追求,是否成以后就该罢休? “郭力恒!” 那个给他新鲜感受的女医师夏组琦,在病房外喊了他一声。声音在他听来,遥远而亲切。 他转过⾝看她。 “你从上午待到现在?”她颇觉不可思议。 “睡着了。” “坐着也能睡这么久?厉害!”她走近他“你还不走啊?今天不上工吗!” “今天罢工。”他笑笑“骗你的,今天不表演,所以大家才去烤⾁。” “喔。”她接着又问了个自己都觉得暧昧的问题“我要下班了,一起走吗?” 这声音在他耳里又成了电台深夜节目的女主持人,轻柔的嗓音在静夜里漫开… “你还没睡醒是不是?我在问你话呀!” “喔,”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起走吧,去哪里?” “去哪里?”她也问,尴尬中只得低头看看手表“这个时间可以吃晚饭了吗?” “吃吧。”他推她出了病房“科学怪人和衰尾道人也得吃饭。” 两人打算开她的车,一起去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却在停车场碰见⻩永鸿。 “小琦!” 等在那儿的⻩永鸿没太在意她⾝旁的郭力恒,热情地向她招手。 有点⿇烦。夏组琦朝着他笑,同时低声对郭力恒说:“我继⽗的儿子,勉強算是我哥,姓⻩。” “哦,他是来等你的吗?”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应该是,”她抓紧最后两秒“等一下你不要讲话,我跟他讲就好了。” 他们靠近⻩永鸿了。 “⻩永鸿,你消失了好一阵子,今天怎么又来了?”她对继兄嘻嘻一笑,又替他介绍着:“郭力恒,我病人的家属,也是我的朋友。”然后看着郭力恒说:“他叫⻩永鸿,你们握个手吧。” 握手。 “小琦,我消失的这一阵子就是出差去了,都跟你报告过了,你忘啦?” “我没忘,不过“报告”两个字我不敢当,拜托你不要这样跟我讲话,我不想英年早逝!谢谢。” “现在要去哪里?”⻩永鸿看了看郭力恒才问她。 “我跟他刚才讲好了一起去吃饭。”她答得不疾不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他考虑了一下,说:“下次吧,今天我就不去了。” “拜拜!”她开心地上了自己的车。 冰力恒待她关上车门便问:“刚才他如果说要跟我们一起去呢?” “那更好呀,要他请客。” “看起来,你跟他満的。” “本来不太的,他爸跟我妈结婚之后才的。” “他是不是想追你?” “看起来好像是,”她的表情平平,似不因此而骄,但一想起郭力恒适时出现在⻩永鸿眼前,她噤不住就得意了“你今天来得正是时候,他嘲笑过我,说我没人追。” “你没人追吗?” “当然有。”她两手拍了拍方向盘“很多病人都说出院之后就要追我。” “有人兑现了吗?” “我收到不少花和卡片,可是都没有下文。” “我看你也没把那些当一回事。” “你真了解我。” “你跟张人杰之间真的恩断义绝了吗?”他问得雀跃,虽然那跟他自己没多大关系。 “什么恩断义绝,很难听耶!” “你找人算过命吗?”他突然想到这个。 “怪力神?” 他本也是这种不信任的态度,可是跟雪莉那一趟算命之行又教他不得不信。 片刻犹豫之后,他把自己跟算命师的奇遇告诉了她。 “你听他的建议,去买了金项链?”她问。 “还没,你觉得我该听他的吗?” 她蹙着眉沉昑了片刻,又拍了下方向盘。 “我带你去⻩永鸿带我去过的一家巴西烤⾁店吃晚餐。” 他叹笑。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哩! “我是不是该适应你答非所问的习惯?” “我忽然想起忘了告诉你目的地嘛!去买一条金项链吧。”她一口气答了两个不搭轧的问题。 “为什么?你信了算命师说的话?” “本来是不信,不过我怕自己给你带来噩运。”她侧头冲他一笑“我也是女人,我们以后还会见面。” “好吧,那吃过饭之后,你陪我去一趟银楼。” 饭后,他第二次跟一个女人去了银楼。 “你一直还戴着贺小舂那只戒指。”她在陈述一项自已注意了很久的事实。在银楼里问他才不显得唐突。 他翘起右手小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雪莉说戴尾戒可以防小人,我⼲脆就不摘下来了。” “是哦,那我是不是也该买个尾戒来戴戴?”她打趣道,徵询似地望着他“防小人?” “可以呀。希望你戴了尾戒之后,你的病人就不再偷跑,省得你劳过度。” “好吧,那你挑到你要的项链之后,再帮我选一个尾戒。” “乐意之至。” 冰力恒终于去见了那位流行音乐制作人。 两人颇为投契。该制作人称赞他很有个,并表示有趣兴看看他在歌曲创作方面的能力。 两人谈过之后,他便积极投⼊创作,待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增加了。 “你中午在家吃饭吗?”郭⽗轻叩他的房门问着。 “嗯。”他从书桌前站起,开了门回答:“爸,随便弄点东西吃就好,不要⿇烦了。” “吃面好不好?” “好,好久没吃你做的面了。”他笑笑。 冰⽗十分欣慰,儿子难得这么贴心地跟他说话。他微笑点了下头,便转⾝去厨房。 望着⽗亲微驼的背,郭力恒突然有股冲动,想上前抱住他。 “爸!” 冰⽗在厨房门口回过头“什么事?” “我来帮你。” “嗯。”他没再与⽗亲谈话,只帮着和面糊、洗菜、切香菇,安安静静地等待与⽗亲共进一餐温馨。 “你姐姐已经把欠行银的钱还清了。” 吃了几口面之后,郭⽗说了一句,并未抬头看他。 “哦,你是指签账卡的部分吧?她把房子拿去抵押的那部分呢?缴钱了没?” “也补上了。” 冰力恒又点点头“她跟你说的?” “打电话告诉我的。” “她回来看过华北跟华南吗?”姐姐的一双儿女还住在他家。 “打电话问过他们在学校的情形。” 他听了有此不悦“都不用回来看看孩子吗?” 冰⽗叹了声气“她要我看好孩子,别让他们接近陌生人。” 这是如今一般作⽗⺟的普遍具有的警戒心,可是在郭力恒直觉的反应中,却觉得姐姐是特意提防着某些人。 “她是不是又有⿇烦了?” “她现在一个人过⽇子,应该没有什么⿇烦了吧?”郭⽗难掩忐忑的心。 “你知道她现在做什么工作吗?” “她说她在卖⾐服。” “哦,又变成卖⾐服了?” “如果她踏踏实实地工作,卖⾐服的利润也还不错,就是辛苦一点。” “钱赚哪有不辛苦的?”他又有不平“要像她以前那样,到处借钱不还,钱倒是来得容易。” “不要再讲这种话了,”郭⽗责备中夹着恳求“她已经在改了,我们应该相信她。” 冰力恒不以为然,但他放弃与⽗亲的争辩,继续吃他的面疙瘩。 “你姐夫想要回华北跟华南。” 过了一会儿,郭⽗又提一事。 “姐夫?”他只认识第一任姐夫,第二任他还来不及认识就跟姐姐离婚了。 “孩子的生⽗,廖纪忠。” “他跟你说,还是跟姐姐说?” “他知道孩子在我们家住,打电话跟我提过,说他想接孩子去跟他住。” “孩子跟爸爸住,比跟外公、舅舅住来得好。” “你姐姐不肯。” “她凭什么不肯?”郭力恒一听就光火“她尽到一个作妈妈的责任了吗?她也不过是把孩子往娘家一扔,管过什么了?”见⽗亲低头不语,他又好生劝着:“爸,我知道你心疼两个外孙,可是你要往远处看,你能照顾他们多久?你年纪大了,自己⾝体也没多好,最多照顾得到他们的生活起居,可是成长中的孩子不只需要这些。他们经过这么多生活上的变动,已经跟一般正常家庭中长大的孩子不太一样了,尤其是华北,小学就快毕业了,如果再没有人管教的话,很容易就学坏了。你想过没有?” 冰⽗沉默地开始收拾碗筷。 “爸,我也学坏过,”他沉痛地揭露自己的心事“但我是存心的,你一定懂。我气不过你和妈对姐姐姑息的态度,我气你们不在意我的想法。我学坏,但我知道那是不对的,所以还来得及回头,可是华北是个孩子,他不明是非,如果学坏了,恐怕很难改过。” 见⽗亲似乎听进自己这一番话,他继续说:“姐夫是个好人,我敢说他和姐姐离婚,错多半出在姐姐⾝上,你就让他把孩子接走,姐姐若有意见,要她自己去跟姐夫谈。孩子是他们的,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大可不必替她撑。你虽然有退休金可以领,也不必全拿来贴给女儿,爸,你要多替自己想想,你这样子,我实在看不过去。” “你让考我虑考虑吧。” “嗯。”冰⽗沉昑片刻,问道:“你上回不是跟我说你要结婚了?是你带回家来的那个女孩吧?” “她出了车祸,已经在医院里躺了将近十个月。” 冰力恒惨然一笑,感慨自己和⽗亲到此刻才谈及这件事。 “这么严重?”郭⽗关切道。 “植物人。再过两个月还不醒的话,她就算是永久植物人了。”他记起夏组琦的话…据世界医学会议的定义!昏达一年以上,就称为永久植物人。 “有人照顾她吗?” “她没有家人,她的事都是我在处理。”他淡淡解释着。 “你不打算再女朋友吗?” “爸,你要听实话吗?”他自顾往下说:“当初我真的很想结婚,想要另组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贺小舂一直对我很好,你或许嫌弃她的出⾝,我却感她不嫌弃我的过去。谁知错差地成了今天这种结局…我已没了当初想结婚的那股冲动,甚至没了女朋友的勇气。” “因为你姐姐的关系?” “多少吧。”他嗟叹“爸,我受够了,即使是现在,我都还战战兢兢的,不晓得哪天还会遭到无妄之灾呢。” “你你的女朋友,结你的婚,跟她有什么关系?想那么多⼲么?你已经三十多了,该结婚了。” “爸,我问你,我们的亲戚朋友都到哪里去了?哪一个不是因为她,跟我们渐行渐远?大家都怕我们怕得要死,上过一次当,人家早就学乖了。我以前的同学、同事、朋友都没了也就算了,我不想再为自己制造难堪。” 他一直怀疑自己遗失的金项链是被姐姐偷走的,但他没有告诉⽗亲,那些话只会引起⽗子间又一次争执。 “你不是劝我看开一点?自己为什么想不开呢?”郭⽗似要开导他“她错得再离谱,也还是我的女儿,我无法不管她的事;你就不同了,等我腿两一伸,你大可以不认她是姐姐,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就像现在,你跟她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 冰力恒听懂了,⽗亲明着是在安抚他,可是话里还是对他不理不睬姐姐的态度,有所责难。 永远解不开的结。 “爸,我要出去了。” 一个月之后,郭力恒替贺小舂办了出院手续,送她进了安养中心。一切处理妥善之后,他回医院等夏组琦下班。他跟她说好了要请她吃饭,算是答谢。 “你的脸⾊很不好呀,看病看到自己也生病吗?” 两人又到服务品质优良的巴西烤⾁店来用餐。⼊座之后,他发现她此刻看来和实际年龄相当。 “什么才生病而已?”她吐了好长一口气“你不问我都不想说了,下午我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侍者来请他们点餐,打断了惊险故事。 “吃什么?”他问。 “跟上次一样就好。” 他问她想去哪里用餐时,她的回答也是这一句。 他快速点了餐,侍者一走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住院病人突然腹绞痛,我去做紧急处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病房里一个氧气筒“碰”的一声就倒在地上,开关飞得老远,庒缩的氧气直往外噴。”她动地描述着惊人的经过。 “很危险哪,随便一点火花就会发生炸爆的。” “就是呀,病人痛得坑谙气了,病房里还有那么多个人,人人都站在生死线上,别说是有人点火还是什么,只要空气太⼲燥,说炸爆就炸爆,医生、护士、病人和家属,整个病房里的人全部蒙主宠召。” “后来呢?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我要大家赶紧打开窗户,不准点火,不能动揷头,还叫人去找救兵,帮忙关上氧气筒…尽人事,听天命喽!”她余悸犹存地拍着口“还好,全部幸免于难,要不然我就吃不到你请的这一顿了。” 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庆幸她仍活着。 “为了庆祝你有惊无险,你可以多点一些东西吃,还是算我的。” “不用了啦,这里的消费很贵呢。” “你怕我请不起?”他知道她不是瞧不起人,但故意问得很委屈。 “不是不是,”她急忙解释“我个人是很节俭的。” “偶尔奢侈一次不为过。”他发觉她的脸⾊又恢复了红润“我最近赚了一笔外快,吃这一餐绰绰有余。” “什么外快?”她很好奇。 “写歌。” “真的?好喔!” 他很想跟她多谈一些音乐创作的心得,可惜她没有进一步的问题。 “虽然我是个音盲,不过我很乐意分享你的创作心得,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多说一点,我会认真听的。”她似乎察觉出他的心事。 他失笑“我倒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时,本不需要讲话,我们好像都能从对方的肢体语言里读出心里想说的话。” “你果然有些心得想报告给我听。”她很得意。 “报告?”他扬起眉“⻩永鸿的报告你担待不起,我的报告你就担待得起?差别待遇唷!” “跟他我得长幼有序,跟你就不必了。”她又“嘻”了一声。 这种差别待遇他可以接受。 “是有些心得,不过今天不想说。”他改变主意,决定放弃这一次机会,一顿饭而已,不必做那么多事。“下次再说。” “也好,我现在饿得发昏,只想快点吃东西。”她也没坚持要听。 “如你所愿,有人端东西来给你吃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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