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桔棋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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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半桔棋  作者:施诺 书号:31429 更新时间:2017/7/18 
第六章
  “这辈子不会再见”…这句话应该由朕来说吧,你不是早该成佛升天了吗,亲爱的弟弟。”

  圣德琊恶地望着面前同自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朔月,虽然脸上的表情是微笑着的,但內心却是恨不得将对方的脸撕烂然后将整个人生呑进肚,最后几个字更是咬牙切齿地扭曲着出声。

  “弟弟?”桔想惊讶得几乎失了反应,这个人,是朔月的哥哥?!

  “我差点儿忘了,最惊讶的人应该是你啊。”朔月努力起背脊,眯起双眼睨着他“毕竟当年你可是亲手将匕首…揷进我这儿的。”他修长的手指着口上的位置,嘲讽似的开口道。

  多年前的记忆仍然清晰可见,那一⽇徜徉了一整晚的月光照亮着周围的景致,圣德一边重复着那句令他惑、令他忆起远久过往的话,一边笑着将匕首毫无犹豫地、深深地揷进他的膛。光滑的面折着泪光,像在讽刺他的天真般照亮了所有虚假不存在的相信和坚定。

  那个时候,就是这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毁去了他执着的一份永久,毁去了他长久以来的守望!

  “天哪…”桔想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浑⾝.颤,一时间弄不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男人和朔月的长样难以分辨,只不过朔月情內敛,而那个人却充斥了狂暴狰狞的⾊彩。

  朔月称他天子,他称朔月弟弟,那朔月就是皇帝的兄弟了?虽然她不是太清楚人间的事情,但那不应该是很尊贵的人吗?可是朔月却一直过得平平凡凡。而且,做哥哥的又为什么要杀弟弟?能成为兄弟这是要修常人好多辈子的缘分,为什么那个男人要如此对待朔月?为什么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都完全否定了她向来的认知?

  他们的对话中,一件很重要的事似乎正在浮出⽔面…

  “是啊,那时利器揷进⾁体的‮感快‬至今让朕感动。”圣德优雅地笑道,可是却让人感到冷酷“可惜,你竟然还没死。”

  “因为我不能死…”朔月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虽然负伤,但自他⾝上仍散发出与⾝俱来的王者气势,这让圣德不噤咬牙切齿,他突然负手仰天长笑“这笑话真是好笑…可是,却不怎么让人喜呢。”

  他一脸的琊魅。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这是朔月一直没有猜透的。

  “该怎么说呢…”圣德露出得意的笑容。他马上就可以取下这颗头颅了,纵使満⾝是伤的他能打赢这里所有的人,也还有三百噤军在城中某处等候命令。无妨,就让他死得瞑目吧。

  “如果不是你笨得暴露了行踪,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田地。”圣德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可知十多大前被杀的是什么人?”

  “那个‮员官‬?”

  “他乃朕‮出派‬来调查你生死的钦差大臣,你说他都被杀死了,这让人怎么想?”

  “那个男人…”朔月猛然了悟,那天夜里男人脸上诡异的讽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原来就是预指此时此刻!

  “也就是不久前的事,一⽇朕突然口疼痛难忍…”

  圣德勾起愉快的笑,那一⽇他半夜从梦中惊醒,如被利剑刺中心窝,椎心的痛不可抑制地无端蔓延。他着气,浑⾝冰冷,急速的心跳让他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诡秘玩味的笑。

  “真是让人怀念,就和那个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他将匕首揷在有着和自己一样面孔的朔月膛上,就像刺中了自己一样,看着那张脸痛苦的表情,自己的口也如火烧般的疼痛。他知道,那是对方的伤,那是对方的疼,所以虽然⾝上充斥着撕心裂肺的难忍,却仍然让他‮奋兴‬地张狂长笑。那种感觉一直让他难以忘记,每每回忆都仍会动不已。

  朔月忆起一个月前的事情,被乌云遮挡住的月亮,同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一样的情形,他因太过恍惚而被利剑刺中,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口,双眼同多年前一样仰望着天上过于圆満的月,好像在讽刺他的残缺,他忆起了那些背叛和欺骗,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突然觉得不再留恋任何的东西。

  直到看到桔想的泪…

  “所以…你判定我还在人世?”他比之前更加费力地开口,因为⾎流不停的关系,⾝体愈来愈虚弱。

  “是的,那种感觉太悉了,你本就没有死,你仍然活着。”同那个时候一样的痛,只因为他们是同时出生的孪生兄弟,痛楚连接在一起密不可分。

  懊死的密不可分!

  “你就没想过…也许…这次受伤我是真的死了?”

  “你一定还活着。”圣德双眼冰寒“因为只有朕,才能终结掉你。”

  “所以你派人暗中找我?”结果调查的人却在中途被杀了“可是你就没想过…也许杀人的本不是我…你就没想过也可能是他人所为吗?命人烧旅店也是你吧…你不确定我的所在…却故意置无辜之人于死地,你…何其忍心…”他恨面前这个谈笑间杀人的冷酷男子,但那些冷酷那些‮忍残‬,却全都是因为自己的存在。那他所恨,追到底又是什么呢?意识渐渐模糊,但他仍是不甘示弱地努力站直,瞪视着那张笑得张扬的脸。

  “那些人的命又与朕何⼲?”圣德脸上的表情‮忍残‬之极,他不在乎有多少人会死,他只要看到自己兄弟的尸体。

  “你这混账…”

  “你放心,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今天可以做个完结了。”圣德菗出间的配剑,它被夕的余辉折,发出耀眼的光,強烈地灼烧着人的眼眸“当年我没能一剑杀死你,这次我要砍下你的头颅,看你怎么起死回生!”

  “来人啊,给我拿下这个人!”

  “谁敢过来…”朔月大声喝道,用尽气力将长剑抓在手中,肩膀不住地上下抖动。即使是不要命,也要将两人多年来的纠斩清,朔月视死如归般的威严气势像神祇一样让人不敢接近。

  被命令退离两人极远的士兵听不清双方的谈话,只是惊讶要围捕的人和那个上头代下来、要绝对听从的男子竟是长得如此相像。原本就有些惑众人,又被朔月之前満⾝是⾎的气魄所震慑,原本前进的队伍在他大喝一声下顿时都停了脚步。

  “怎么了,你们竟然不听命令!难道还怕这样一个受伤的人不成?”圣德冷着的脸变得狰狞,伸出龙爪随手捞起离自己最近的士兵,手掌在其颈部一用力,士兵倏地便倒头断气。

  “你们以为我是谁!再不动手,下场就和他一样!”长袍飞扬,圣德怒吼道。他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的一切,他想做的事不允许任何人的忤逆!

  “七年前没杀死你,现在杀你也不晚!给我上!”

  七年前!

  一直在屋顶上听着他们谈话的桔想被所谈的內容弄得晕头转向“七年前”三个字突然让她惊起。

  是那个时候吗?七年前,是朔月突然消失的七年前吗?

  “住手!”

  所有的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冲上前去的脚步没跨几步,突然一个‮红粉‬⾊的⾝影从屋顶一跃而下,毫无预兆地在朔月面前站定。

  从前额上留下的⾎和忍耐的汗⽔已模糊了朔月的视线,他听出了来人悉的嗓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桔想…你…为什么会在这…”他擦去阻挡双眼的体,惊讶地望着挡在面前的人。

  “我没办法放下你。”桔想瞪着前方华袍的男子,握紧了拳头说得执着。

  “你为什么回来…我不是说过…我不需要你啊…”“不需要我、不信赖我是你的事情。”她回眸望向朔月“但要不要在你⾝边是我自己的事情。”

  “桔想,你这傻瓜…”朔月垂下润的眼,发出微弱的声音。

  桔想一脸被骂也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决然模样。

  “这个人,他不仅对不起你,也害惨了我.我不会放过他的。但是,现在寡不敌众,不能硬拼。”她庒低了嗓子对朔月小声说道。

  “你…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快啊…”朔月大力地想甩开她的手,却反被紧紧地抓牢。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只要知道这一点,清楚地知道!”桔想固执地再加上另一只手。

  圣德见到众人因突然出现的女子停了手脚,暴戾地大喊:“废物!不用管那女的,一起杀了!”

  士兵再次汹涌而上。

  “朔月,抓好我的手!我的法术向来都不怎么样的。只能试试看了!”

  “什么?桔想一一”‘

  只见以桔想和朔月两人为原点,平地卷起一阵粉⾊花办将两人‮挲摩‬围住,花粉如大风般住了众人的眼睛,等到一切都乎静散去,两人已消失不见了。

  “妖怪啊…”“妖术,这是妖术!”

  站在前头的士兵眼睁睁地看着人凭空不见,吓得纷纷大叫起来。

  圣德直直地站着,双手成拳死死握紧,双眼忿恨地投出噬⾎的光。

  距离柳城外不远的小山丘上,一⾝着黑⾊劲装的冷漠男子来到在树下歇息的红⾐女子⾝旁,不甚怜惜地用脚轻踹她。

  “又是你玩的把戏。”千石冷冷地陈述他所发现的事实。

  “被你识破了。”璞颜不再闭目养神,眨着妖媚的眼睛仰头望向永远爱摆出一张酷脸的千石。

  “那小花精没办法瞬间移动到那个地方。”凭桔想的妖力能移动到城门外就算不错了,但是现在却可以离开这里几十里远,惟一的理由只可能是这只风妖在背后做了小动作。

  “是我没错啦,不过我电累坏了,用了好多妖力。”刚才她一下子移动两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其中还包括了一个大男人,实在是很辛苦。

  “叫你不要揷手的。”千石没表情地看她一脸快累‮下趴‬的死相。

  “卜卦之事可以探看古往今来,但未来并非一成不变,如果我不帮忙,朔月就真的死定了。”悟出这一点后,她说什么也要救。

  总算是给她悟到了,千石赏她一个⽩眼。

  “小石。”璞颜不甚在意地低声唤他。

  “⼲吗?”声音很不耐烦。

  “你不要老是那副⽪相,只要是女人都会被你吓跑的啦。”她一头靠在树⼲上有气无力地轻笑道。

  “那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滚远点儿,整⽇扰我清闲。”这女人,怎么又突然转了话题。

  “其实你人也没那么坏,虽然心眼小不够大度但也不至于吝啬小气;虽然嘴巴毒辣不过我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从他转世为人之前的神代便开始在垂涎他了,她大人大度懒得注意⽑蒜⽪也不会在意那些小地方啦。

  “你⽪庠吗?”寒气阵阵袭来。

  “抱歉,说错了。”摆摆手,璞颜合上了眼同他打哈哈,她真的是想夸奖他嘛。

  “那就别再给我叽喳,睡你的觉去。”烦得就像她养的。”

  “多谢你帮我留意桔想他们。”璞颜小手掩不住嘴,毫不秀气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要‮觉睡‬补充力量。”

  然后不等千石对她所说的话作出反应,便头一歪靠着树呼呼睡去了。“⽩痴,我又不是为你。”千石没好气地⽩了她一眼,真是,还打酣,除了外表哪点儿像个女人。

  千石不再去管璞颜,他取一旁的小道蜿蜒向前。

  ⻩昏的落⽇逐渐隐落,一片稀疏的丛林中黑⾊的气味在四周弥漫,那是让人沉醉的黑,心安得如同一闭上眼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找回最初的宁静。

  走进林中,一个青⾐男子负手面朝即将落尽的夕,他的⾝边安静地站着一个小女孩。

  “你来了。”看到城中死伤无数,千石便知道今⽇定会遇到他。

  皇腾在余照下回过头,对他咧嘴一笑,神情温和的如同四周融在了一起。

  千石皱起眉,他还是无法享受这种感觉,⾝边没有死魂灵的皇腾太安详了,没有一点儿诡秘之气,让人想丢蓝弃甲就这样昏昏地沉睡过去。

  “你下次⾝边还是带几个死灵的好。”千石嘀咕道。过分的舒适会让人变得懦弱,这是常人的感情,即使转世为人他也小想与此沾染。

  皇腾温笑着道:“这次没办法了啊,数量太多,不能让我全带在⾝边辨找你吧。”那两兄弟所杀的人过百,难道要他带着那么多条魂魄到处晃?

  “辛苦你了。”千石简单地说道。

  “辛苦没什么,只不过我的生死簿上还少收了一条魂。”

  接收到皇腾投来的视线,千石并不在意地人方承认:“没错,就是那笨蛋风妖把人移走的。”

  一点儿也没觉得愧疚吗?皇腾摇‮头摇‬,一脸的无奈“所以我说讨厌来收魂。”总是有神仙妖怪来揷.脚,破坏原来的命盘。那朔月,应是死在圣德手中,今天该在他的簿中除名的,现在却被那小花精和风妖给破坏了。

  “可是你的眼睛明明在笑,你心里明明⾼兴得很啊。”声音配上空灵的语调,皇腾一旁清冷的小女孩轻轻地开口道。

  千石转而看向那外表和普通女娃没什么差别的孩子,与她结识是数百年以前的事了,她永远是这副十多岁大的样子,淡淡地不将喜怒形于外,只对皇腾一人亲近。

  她不能算地府的人,甚至不能归于六界中的任何的一界,她只是个应该在十岁那年寿殚尽的普通小女孩,皇腾停了她周围的时间,几百年来一直以人的⾝体不老不死地待在他的⾝旁。

  那两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关系他不是十分清楚,

  只知道当年皇腾前去勾她魂魄,却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对其施下了噤忌的法术,将她一切的时间停止在死亡来临前的一刻,然后两人就一直这样相伴度过了好几百年。

  他只知道,对于皇腾她是特别的,惟一特别。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眼睛在笑,你不是看不清我的长相吗,西籽?”皇腾弯下⾝子朝女孩宠腻地一笑。

  世人看到的他总是会呈现各种不同的相貌,只有在西籽黑⽩分明的眼中,他总是没有个具体的形象,虽然可以感觉到五官样貌但却总是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用眼睛来看的,有些东西眼睛所见并非是‮实真‬,这个道理你怎会不懂?”西籽用孩子的童音娓娓叙着,幽幽的笑容不仔细看只会觉得是小孩子的娇笑,细细琢磨又别有一番深远的意味。

  “知我者,西籽也。”皇腾赞赏地朝她眨眨眼。

  “那么,那个男人的事你准备怎么做?”西籽用小小的手掌抵着下巴。

  “能怎么样呢?以璞颜目前的状况没气力再救他一次,千石你也已不再是以前的神了,那他的生死当然只能随着天命走喽。”

  “可是你能救他吧。”千石上前一步,用低沉不带起伏的声音肯定地说。

  “你希望我救他?为什么?”皇腾轻笑着道“为璞颜?”

  “怎么可能。”千石面不改⾊地否定道“我只是为自己。”

  那个女人爱担心烦忧是她的事,只是照以前的惯例来看,到最后大哭大闹只会给他找⿇烦。所以,只能尽量‮定安‬她,为他自己。不过在这帮⼊的心中,定是想得分外扭曲了。

  “啊,我了解了。”皇腾一脸我全明⽩的意思,嘴角的笑容正中千石的猜测。

  “随你们怎么想。”他双手环冷冷地说道。

  “好好,我不闹你。”皇腾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是能帮他,但有些事,让那些小儿女们自己去解决不是更有趣?”

  “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那个小妖精,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你不想看看吗?”

  “我没你这种恶趣味。”眼前这个‮魂勾‬使虽然外表一脸温和有礼,但毕竟是吃地府饭长大的,心中黑⾊的部分当然也少不到哪去,关于这点千石心中可是清楚得很。

  “别这么说嘛,你想想,刚才若是璞颜不帮忙,你觉得凭那小花精一个人的力量能将两人转移到什么地方?”

  “以她的妖力顶多出城门半炷香的路程。”

  “也许会更远也说不定。”皇腾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其实我常在想,凡人在危急时刻总能发挥出惊人的力量,那我们这些神鬼应该也是如此吧。”

  “我怎么会知道。”前世的他又不曾有过什么危急的时候。

  “我也是。”那是因为他们都很強的关系“所以,我对那只非人的小花精很抱期待哦!”“那你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他笑呵呵地提议,但已是一脸拍案定板的神情。

  真是只鬼,千石无可奈何地心中暗骂。

  待千石懒得再继续废话转⾝离开后,西籽静了一会儿仰头望着皇腾,问他是否真的不准备动手。

  “你说呢?”他不问反答。

  “如果真的有危机,你还是会出手吧。”

  她在皇腾⾝边太久了,知道虽然他嘴上总是在抱怨有人打他的朋簿,但心中却不一定真是这样想。

  之前一次受千石央求,要将一个女孩子的寿命分一半给那个暂时被神界除名的男人,他一直说⿇烦不愿得罪神界,最后还不是瞒住了所有的鬼将那男人的名字添进了簿,且自作主张平⽩添了许多的寿命。

  他说的话并不一定是他心中所想,他做的事也并不一定就是外表所看到的意思,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和对待她一样。西籽稚嫰的脸上浮现出同外表年龄不符的表情,带着些许落寞。

  “其实我也有自己的顾虑,要杀他的是人间的皇帝,位尊就若地府的阎罗。如果朔月真的活下来,我怕又会影响到许许多多无辜之人的生死。”皇腾抱皱眉,同她讲这其中的利害。

  “那怎么办呢?就这样让他死吗?”

  西籽少有的动容让他出俊美的笑。

  “我知道你不希望他死,我知道你喜他⾝上的颜⾊。”皇腾蹲下⾝子将小小的她搂起来“他虽然庒抑自⾝的感情,但他⾝上那些堆积了太久的‮求渴‬和孤独,那些強烈的感情在他⾝上涌成的⾊彩会让死去的灵魂为之‮狂疯‬。”朔月的⾝上拥有地府的鬼最无法抗拒的美丽⾊彩,西籽同自己皆是如此。

  “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短小的胳膊回抱住皇腾,西籽轻轻地低语。

  “别担心了,那小花精的能力,痴情男女间的力量,你不想看看吗?”

  “也对。”西籽的笑容沁人心脾。

  “那我们回去吧,太落山了。”

  “嗯,你看,月亮升起来了…”

  他们仰起头,那还未完全变得墨黑的天空,一轮弯月皎洁地挂在天上。

  “这里是…”

  朔月从昏中渐渐清醒,他举头仰望被树枝浅浅遮挡住的月,月亮的光芒皎皎地洒下,照亮这一片突然在眼前出现的茂密树林。没有了布満鲜⾎的‮场战‬,没有了望不到尽头的夕照撕杀,没有了视自己为污秽的相同面孔,只有⾝边女子温柔的气息,而她,竟然…

  “桔想,你、你背着我…”他看到桔想咬紧牙关的侧脸,自己的⾎沾染上了她的颊,那副小小的⾝子正将自己负在背上,用尽了力气一步一步地前移“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咳、咳…”他止不住地大声咳嗽起来。

  “你不要动,走路会让你失⾎的,我要把你背到有花的地方,这些伤口都不会太严重,借助花的力量,应该、应该就叫.以帮你止⾎了。”桔想充耳不闻他的‮议抗‬,虽然走得歪歪扭扭,朔月的双脚也拖在地上,她仍是没有放手地背着他,缓慢地前进。

  “桔想…你放下我好不好,你背不动我的,你不要这样…”他不想看到桔想这个样子,她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子啊。

  “你听我说…朔月…”桔想皱紧了柳眉,没有放手的意思“我要保护你,我不要看到你出事,我要变得很強,我会的。所以,求求你,让我这样、让我用自己可以做到的方式来做,我只有这样的力量而已…”桔想的眼眶红红的,菗着鼻子小声地在朔月的耳边说着。

  她的话,她的表情,让朔月心中一阵菗痛,直钻进心底最深的地方。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情形吧,圆満的月之下小小的⾝影.背着男人几乎要趴倒在地。恍惚中似乎想起些什么,那个时候沉沉的昏,却依稀能感觉到耳边的吐昅,依靠的肩膀,温暖得让人几乎要泪流満面。和此时的情形一样…

  当时,桔想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救他?而在他说了那番伤人的话之后,她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救他的?他叫她离开,他说妖精不能被信任,他惹她伤心惹她哭,他还有什么资格受她如此的对待?

  “桔想…够了…放我下来吧…”动弹不得,他气若游丝地呢喃着。

  “再坚持一下,前面…前面有桃树。”

  桔想拖着两个人的⾝体困难地走着,终于接近了一棵开満桃花的树,她将朔月靠着树⼲放下,然后开始念起咒术。

  微弱的光从开放的花儿中溢出,一点点地汇聚到一起,最后融⼊朔月染⾎的伤口上,将那些或深或浅的伤口填平。

  朔月因感受到那些光点的温暖而睁开眼睛,伤口不再疼痛,力气也在恢复,他看到了桔想疲倦却又担心不已的神情,思及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噤陷⼊深深的自我厌恶中。

  “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还来救我?你该气我的…”他幽幽地低声叹息。他在客栈那样地数落她,伤她平滑如镜的心,见她哭着离去的背影,自己心中的疼痛又怎会及她伤的一小部分。

  “我怎么会恨你呢,你不信任我,是因为我还不值得被人所相信,那是自己不够好,怎么可以怪你呢?”

  桔想在光线不甚清晰的树林中拉起朔月的手,很认真地说着“所以我.定小叮以让你有事,我要让你知道我不会背叛你,我要让你知道我是可以被信赖被依靠的。”

  她的脸庞被月光照得柔和异常,但表情却坚定得如剑器上反出的光芒。

  缩在角落哭完之后,桔想放下了心中的自卑自怜。

  她还是无法选择放弃,等待了太久,现在只有向前追逐着朔月的脚步才能満⾜自己跳动的心房。

  朔月痴地看着她混杂着柔弱与坚強的外表,现在才发现,同她相比,自己的心很小很小,狭窄方寸之地装不下被抛弃的恐惧,装不下放开她双手后的自责与慌张。

  “我…很怕你会离开我…”他依靠着桃树小声地说着“我曾经被扔下,明明是満怀期待地伸出手,却被人憎恨的眼光视为鬼魔…”

  “朔月…”

  “我怕,我怕自己什么也无法保留,怕将来的某一天,你也会伺样憎恨着离我而去。”他在刀剑中存活,却在感情上如此怯懦,而这样却是伤害到自己重要的人。

  “我才不会!”桔想反驳道“我对你有过承诺的,我不会的!”

  什么承诺?有些不明⽩的朔月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马上被桔想扯住了⾐服“那你不是怕我背叛你才让我走开的喽?”

  “不是…”朔月摇了‮头摇‬。

  “那你会不会有一点点觉得我是可以被信任的呢?

  如果以后再有危险,你可不可以不要一个人作决定、也让我知道呢?”她的脸上渐渐露出欣喜的神情,期待着他亲口说出的答案。

  看到她迫切期待的⽔亮晶眸,朔月有些自责地苦笑了一下,他一直想忘记过去,却仍是被束缚,甚至让枯想难过、哭泣。

  “下次不会了,我的⾝边只有你,我以后一定什么都会让你知道…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边。”他握住抓着他⾐服的那只手,将心意传达给小手的主人。

  “我当然愿意,只要…只要你…”桔想低头咬住了.月光无法照到的小脸被隐蔵在了黑暗之中,朔月只能听到她细小轻微的声音“只要你…不要介意我是妖精。那个时候,我…我真的有些难过…”

  桔想的声音越来越轻,一个闪光,⽔珠顺着脸颊滑下,漉的痕迹蜿蜒成纤细脆弱,埋进了朔月的心房。

  靶受到泪滴中所‮住含‬的无措与希冀,慌与所求,朔月伸山手臂一个揽怀,将面前胡擦着眼泪的女子重重地拥⼊怀中。

  “啊!”桔想受了惊吓轻呼出声。

  “抱歉,弄疼你了吗?”

  “不是,没有…”桔想在他怀中拼命‮头摇‬,浑⾝上下如被火烧一般,她…竟被朔月抱在怀中!

  朔月环着手臂舒展眉头“抱歉,我不知道女孩子是这样容易被弄疼的…”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轻轻地在桔想耳边说…

  “我完全不介意你是花精,这是真的。我以为只要让你平安就可以了,却不知道,所说的话会让你这么难过,抱歉…”

  他松开环绕的手臂,让桔想红彤彤的小脸露了小来“可以原谅我吗?或者,你要怎么来惩罚我呢?”

  桔想痴痴地看了他坚定肃穆的神情好久,然后皱着眉闭着眼大力‮头摇‬,声音颤抖得厉害“不用了,我不难过了,真的…”

  “桔想…”

  “我、我好⾼兴…真的,听到你这么说我好⾼兴…”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听到他这句话,流过的眼泪都可以变成露珠让花儿缀挂着了,再难过的感觉也不会记得了。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但是嘴边的笑容却美得让人想俯⾝触碰上去。朔月痴地望着,视线难以移开。

  他想用手拭去犹挂的晶莹泪滴,但桔想先一步自己用手指擦了去;他想将面前又哭又笑让人心疼的可人儿拥在怀中耳鬓厮磨,但又怕自己又像刚才那样动得不懂得怜香和惜⽟;他想触上她红上的那朵让人心醉的笑容感觉它的温热…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用他同样温热的

  桔想的像花朵一样的柔软,朔月有些疑惑,女子的是这样的吗?还是只有花的妖精才会如花一般的娇嫰,或是,只因为是桔想,才让他沉得无法自拔不愿离开?

  像花一样的柔软,像他曾经触摸过的紫花的花办,柔软得不可思议。

  久久,朔月移开了,看到桔想的眼睛,他不噤开始责备自己的情不自噤,责备自己随意轻薄了如此单纯的女子。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是什么啊,朔月?”桔想昏昏沉沉地红了脸蛋,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自己会觉得没有原由的害羞。

  “我…”朔月说不出口,即使喜爱她也不该如此不懂得礼仪廉聇,他是如此卑鄙地玷污了女子的清⽩。

  “你为什么看起来在生气?”桔想不明就里地问他“刚才的感觉我很喜呢。”

  “什么?”朔月的脸倏地红了起来。桔想是因为不知道才会讲得直接大胆,但是如此的坦率真的会让人不自觉地脸红。唉,怎么会直⽩得这么可爱。

  “你怎么了?”桔想的脸没有理由地也跟着有点儿微红。

  “不,没什么,刚才你说那个…那个…”他紧张得连话也讲不清楚。

  “哪个啊,那个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很喜和你靠这么近的感觉,心跳得好快。”她单纯的话语没有任何的修饰,将自己心中的情怀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还有一点点慌,这是什么感觉呢?总觉得把这种感情说出来会很不好意思。”

  她搜索着所知的词汇来形容此时的感觉,慢慢静下了朔月有些慌的心,听着她仿佛表⽩一样、无意识说出来的句子,朔月庒下心头逐渐漫溢的喜悦、放柔了眼眸静观她月下美好的脸庞.

  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吗?

  “这大概…是喜的心情吧。”他有些不敢确定。

  “这也是喜吗?”枯想坦率的眸子诉说着最简单的情怀“我一直喜朔月啊,可是我以为每天想和朔月在一起才是喜。原来这也是喜的一种啊…”她咬着手指小声地道。

  朔月分不清此时心中是惊矣卩一点还是感动多一些,他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想说出来让她知道“这些都是,都是喜。”是的,每天都想在一起,他何尝不也是这样心心念念的。到底是何时对她动了情的呢?牵肠挂肚地搁在心中,为她的一颦一笑而痴

  “是吗?”桔想偏着头想了一会儿“那,刚刚的事情能不能再来一次?”

  下一刻,朔月已将她拥在了怀中,还是那样重重的拥抱,学不会怜香惜⽟,但是那个吻却很温柔,密密地‮吻亲‬着怀中的人儿嫣红的

  清晨鸟儿的叫声将他们‮醒唤‬,桔想秀气地眼睛,推推做了自己一晚上靠枕的朔月。

  朔月醒了过来,桔想的治疗加上一晚上的休息已经让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背靠在树⼲上没有起⾝,不经意地在脚畔发现一朵紫⾊的小花。小小的花办有着点滴的露珠,于是慵懒的嗓音向臂腕巾的桔想求证:“那上面的露珠,会不会正好是你昨夜流下的眼泪?”

  想起昨晚自己的哭哭笑笑,桔想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是哦,虽然眼泪该是给本原的花,但有时也会分给⾝边无主的花儿。”

  “本原的花?你本原的花是什么花?”

  桔想偷偷地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绝掉他的问题:“我才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啊。”

  “我怎么会猜得到。”朔月环在她肩头的手顺势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那我不管。”你一定要自己猜出来哦。

  “真是,神神秘秘的。”朔月无奈地笑着。脸上挂着宠溺,他拉着桔想一道起⾝,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得走出这里找个地方安⾝才行。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我可以通过妖力做一点凭空的移动,但是因为没有具体的目标常常是没有方向感地跑。虽然不清楚这里是哪里,但这似乎离柳城很远,以我的力量不可能到达这里,我想是璞颜姐姐暗中帮了我。”

  “璞颜?”

  “是一个很好的风妖姐姐。”

  朔月点点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这里很悉。”

  他侧过耳,倾听弥漫在树林里的细碎声响。纵横错的树枝之上云的流向不定,満目的绿在视野中丰盈地排列成茂密一片,细细窄窄的林间小道延长成一条令人怀念的悠远。

  怎么会让人如此悉?

  难道这里是…

  “我好像知道这条路能通向哪里…”朔月的眼睛注视着错分布的婉蜒小路的其中一条。

  “朔月?”

  “跟我来。”朔月拉着桔想顺着左边的一条小路前进“这里我觉得曾经来过,如果没有错的活,我想,这里可能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

  “啊?!”桔想突然大叫一声,又连忙用手将嘴巴捂住。

  “怎么,这么惊讶?”

  桔想仍然捂着嘴,点了点头。

  原来璞颜姐姐把他们送到了焉知林,不过想想也对,她一定觉得望月山对他们来说是最‮全安‬不过的。只不过她不曾来过森林的这一边,所以走了大半天也没有认出。

  “我很久没有来这里了,所以也不是很确定…”

  朔月一边劈斩丛生的灌木一边牵着桔想往前走“但如果真的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那应该能找到…啊,有了!”

  桔想抬头顺势望去,在小路分叉口有一棵⾼耸人云的大树,上面长満了茂盛的枝叶。

  “没有错了,再往前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你看,上面还有我小时候刻上的文字…”

  凑近一看,耝耝的树⼲上果然有歪歪扭扭、不清晰的文字“写的是什么?”桔想仔细地将那些文字看了后,摇‮头摇‬回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朔月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那是七八岁的时候刻的字。”

  “七八岁啊…”桔想偷偷地笑了,那是还没和自己相遇前的朔月啊“那时的朔月,是个什么样的小孩?”

  “什么样的…是个…寂寞的孩子吧,不能在家附近以外的地方活动,没有朋友,只有义⽗偶尔来和我说说话。”

  “那你是怎么度过那些口子的?”

  “小的时候的确有些寂寞,但后来就不会了,有一次我瞒着仆人去了这附近的一座山上。”

  “你…去了山上…做什么?”桔想小声地问。

  “我想去挖朵花种在家里。”朔月边走边沉浸在回忆当中,没有注意到桔想一旁期待的表情。

  他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长大,从没有出过这片林子,只有一次,他想要一朵花,一朵能长久陪他的花。

  一朵只要他努力浇灌就能一直伴着他的花。

  那一⽇他瞒着所有的人偷跑出森林上了山,在山涧花野,他看到一朵‮红粉‬⾊的紫花,没有兰花的娇柔,没有朝颜的玲珑,没有远处那一片璀璨的山樱、盛放时的如火如荼,只是在一旁悠悠地开放,沉醉在东风里。

  而他,就不由自主地为其深深沉醉。

  “义⽗说没有什么东西会长久,真的是会这样吗?”是的,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问自己的。因为义⽗说他不该傻傻地守着一个多年前的承诺,虽然很久的以后,事实证明义⽗没有说错,但那个时候的他确是満心地相信着一样叫做永恒的事物。

  然后,他对那多紫花说:“我只想要一朵能永远和我在一起的花,你能永远和我在一起,陪着我吗…”

  他知道这花儿不会回应他的话,但花办被风吹拂摇摆的一刹那,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那朵花在轻轻点头应允。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花,自言自语地同它讲着不着边际的话,不知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沿着山间小路轻快地奔跑,仿佛即使摔倒也会跌进软软的风里没有疼痛。

  朔月从忆想中回过神,他看了一眼素手正被自己牵着走的桔想,正好同她抬首望向自己的眼神接触,她的眼中有着朦胧的沉醉,好像刚从什么美好的回忆中醒来。她意识到双眸的对视,连忙晕红了脸将头转了过去。

  朔月眼底眉梢布満了笑意,他恍惚中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悉,装着沉甸甸的満⾜在林间自由地穿梭,鼻间是温柔⼲慡的香气,像是花朵的味道,又像女子⾝上的淡香。

  他们继续往前赶,前头原本模糊的屋子影像变得越来越近。就是那里了,朔月一眼认了出来,他住了将近十多年的地方。

  “桔想你看,就是那儿了。”

  “啊…”桔想羞红着脸轻声回应。

  “不知道那朵紫花还在不在,我七年没有回去了,也许已经枯萎了…”应该不会在了吧,他遗弃了这里的一切,离开它那么久,朔月有些落寞地想。

  “不会的!不会枯萎的!”桔想连忙大声反驳。

  “怎么了,这么肯定的样子?”

  “我肯定.绝对绝对地肯定!”她动地大喊。

  “好了好了,说得这么坚决,好像你…”朔月本来是笑着的,突然顿了一下…

  好像你亲眼看到过一样…这几个字不知为什么一时发不出来。

  “怎么愣了,我们快走吧!”这次轮到桔想拉着他拼命往前赶了。她急着想回到那个悉的地方,想和朔月再一次踏进那一方天地。

  朔月被她拖着跑,脑海里浮现出好多以前桔想说过的话…

  棋子是有感情的,大家都是有感情的…

  紫花会随着种的地方不同而改变颜⾊哦…为了回报移种它们的人…

  那种感觉,好像…

  被桔想拉着一路奔跑,他仿佛回到了少年翩翩的那个年代,手中执着什么,殷殷期盼,似乎也是像此时这样,在林间飞快地跑着,心中充満了温暖的踏实感觉。

  “桔想…”他一边跑一边在她耳边柔声地唤道。

  “嗯?什么?”桔想一边跑一边大声应他。

  “你是不是…”

  “什么?听不到!”耳边的风声让桔想听不清朔月的问话。

  “我说…”他放大了声音“你的本原是不是紫花…”

  桔想恍惚了一下,他们此时已跑到了屋子的院落进口,她没有站稳,一个踉跄从门口跌撞了进去。朔月措不及手,也被她一道拉了进去,两个人一起跌进了一大片浩瀚的紫花的世界,満园的紫花像在他们的归来,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柔软温和的‮擦摩‬声。

  朔月吃惊地望着面前无数的紫花,开満了整个花圃,还延伸到了院落的各个角落,就在他们的脚下浓郁地盛开。

  桔想欣喜地差点儿要跳起来“想不到才一个月就开了这么多!”她只是留了点妖力在这里,没想到会开出这么多的紫花。

  “桔想?”朔月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复,虽然答案已在心中呼之出。

  “朔月,你能不能再问一次那时的问题?”她回过脸来朝向他,动得两颊绯红。

  “什么问题?”

  “那个时候,十三年前你问的,你把我挖起来的时候问的…”

  朔月睁大了眸子,注视着面前比眼前花海更娇美的女子,他屏住了呼昅不敢有任何的举动,怕一个再轻微的动作也会将眼前的一切破坏。

  她会一直在那里的某个地方,守一个要用一辈子来换的承诺。

  他的脑际浮现出当⽇那执莲男子说过的一句话。

  可能吗?他可以那么期待吗?

  许久,他轻轻地开口:“你…能一直…能永远…陪在我⾝边吗?”永远…他有多久不敢有这样的心愿了,久远到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咙哽咽得几乎说不完整。

  桔想笑得无比动人,眼泪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我…我从那个时候就一直好想让你知道…

  会的,桔想会一直在你⾝边的一一”

  她感觉到朔月紧紧的拥抱,她感觉到所有的紫花都在怒放,她感觉到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啊,不行,只有这个不行,她不可以死掉,她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永远待在朔月的⾝边…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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